90 一部:“一見傾心,守護新婚守護你”已完

一跳的跟着,俨然就像一個不知人間愁滋味的純純少女。

開門,依舊是惡氣熏人,依舊是一團漆黑。

靳恒遠不覺捂了一下鼻子。

蘇錦呢,清晨那明快的心境,一下子被愁雲慘霧所籠罩,糾結難受的情緒,又像潮水似的洶湧而來——那些難忘的舊日情景,就那樣再度在眼前鋪展了開來。

小可愛蕭璟歡則捏起自己的小鼻子,低低叫了一句:“好臭,那家夥怎麽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沒被薰死的呀?”

“一個人,在一個狀态下待的久了,就會覺得那就是生活常态,日久就習以為常了。一個人,有時候應該知足,因為知足才會常樂;有時候就得有永不滿足現狀的求知精神,因為求知才會進取。”

靳恒遠淡淡看了看妹妹:

“你進去吧!別太過份。”

“知道!”

蕭璟歡揮揮手走了進去。

“哎,你們,你們想幹嘛?”

蘇錦不确定這對兄妹,這是玩的什麽貓膩,想跟進去,卻被靳恒遠給抓了回來:

“你先別進去,讓歡歡去看看!”

“恒遠!”

她蹙眉看他。

“這麽說吧,歡歡表面看呢,是很吊二啷當,但說到專業水準,她絕對是個人才。”

蘇錦一聽,越發擔憂了,眼皮直跳:“歡歡說過的,她是個很專業的法醫系高材生。平常只接觸死屍……可暮白可是大活人……”

“行屍走肉,和死屍其實差不多……”

“恒遠……”

蘇錦有點不高興的叫了一句,太讨厭這個比喻了。

靳恒遠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解釋了一句:“她可能忘了和你說了,她除了是法醫系的高材生,還是個心理師。”

這倒是讓蘇錦一楞。

“安了,她能搞定的……”

他拍拍她單薄的肩。

她還是有點擔憂,

沒一會兒,蘇暮白的一陣慘叫聲從裏頭,驚悚的傳了出來,靠在牆頭上的蘇錦猛的就站了起來:

“裏頭發生什麽事了?”

想要沖進去,卻被靳恒遠一把拉住:

“沒事的。別進去。歡歡做事有分寸的!”

“可是,暮白……”

蘇錦臉色都發白起來。

“知道痛,那是好事。一個人真的麻木了,叫都不會叫。”

靳恒遠淡淡一笑。

嗯,這話,挺有道理。

蕭璟歡進了法醫系,是因為邵鋒。

蕭璟歡做心理師,卻是因為靳恒遠。

這丫頭打小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研究哥哥。

那時,她覺得哥哥是世上一種特別神奇的物種。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打小,她見到父親的機會不多,和哥哥相處的時間比較多。

據說,在嘴裏還吐着泡泡的時候,她就愛沖着哥哥笑,沒辦法,誰讓哥哥長得帥呢,所以,學會爬的時候,只要哥哥一逗:

“歡歡,快爬過來。”

她就會爬得飛快的過去沖他傻笑。

蹒跚學步,也是哥哥帶着她走的人生第一步;牙牙學語時最先會的一個詞彙是:哥哥——沒辦法,哥哥最擅長的就是騙死人不償命。

後來,漸漸長大了,發現哥哥好奇怪,對着她可以笑得帥掉渣,對着別人時,可以冷酷的把人吓得摔地上。

六歲的時候,哥哥已經十八歲了。

哥哥對着她時,可以不顧形象,玩得滿頭大汗,笑得比太陽還眩眼奪目;可一遇上那些含羞答答給哥哥遞小紙條的小女生時,眼一眯,目光一斜;唇角一翹,就能蹦出幾句能把小女生氣哭的話來:

“同學,你誰?我們認得?”

她好奇的不得了,別人的想法,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可哥哥的想法呢,她永遠猜不到。心思活得不得了。

也正是這一年,媽媽和爸爸離婚了。

她不想他們離婚,她很想他們有空帶她出去一起玩呢!

那時,她覺得媽媽最疼自己了,爸爸也說了,讓歡歡去媽媽面前讨句話,求媽媽別離婚。

她高高興興的接受了爸爸交待下來的任事,去求媽媽——可媽媽呢,根本就不聽,立場堅定的把婚給離了,還說不要她就不要她,就把她扔給爸爸,就一無反顧的将她丢下了。

她哭的傷心極了,心裏也困惑極了:人心怎麽就這麽的複雜,表面上看着是疼你的,愛你的,私底下,卻可以把你輕易抛棄。

爸爸媽媽離婚的那一年除夕,她拼命的哭,拼命的想将媽媽求回老宅來過年。可媽媽好狠心,關了手機,連夜飛去了英國。

那天晚上,她抱着哥哥哭:“哥哥,媽媽根本不愛我,她不愛我……哥哥,人心看不透,你能教教我嗎?我想把人心看得透透的,我不要再受到傷害……”

哥哥撫着她的頭說:“想要把你看得透透的,那也是要經過專門學習的。以後,等你長大了,可以看看各種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只要掌握了比較規範的教學,學會如何揣測,你才能

更容易把人看透……”

因為這句話,她在學醫的同時,另外附修了心理學,十八歲就修完了心理學學分,拿到了心理師資格證……

現在的她,很善于通過人的神情行為來分析那人的性格,揣磨那人的心思——

當然,也有一些人的性格,是她看不透的。比如哥哥,又比如那個騙她入法醫系的男生,再比如那個季北勳……---題外話---第一更。

☆、311,蕭氏刺激法:打破他賴于蟄居的溫床,逼他面對現實生活

有些人擅于把自己的心,藏的很深。

這種人,警惕性很高,讓人沒辦法透過他(她)的言行,去分析其心理。

蕭璟歡之所以會被邵鋒吸引,大約就是因為,她看不透他心裏的所思所想。

那人和哥哥一樣的難搞,腦子聰慧,能力非凡,一般的普通男孩子無法與之相提并論:讓她忍不住想去征服,去一比高下逼。

哥哥與她,形象太過于高大,從小在她心裏培養出的威勢,令她不太敢和他較量。

邵鋒不一樣,他年輕,他帥氣,他酷酷的,略帶憂郁的眼睛,就像一個神奇的漩渦,将她吸了進去,就此不能自拔,迷失在了他的世界裏,反被他征服了。

愛情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理由。栽了就是栽了。

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修成正果。

在她看來,她和邵鋒的愛情,在兩個人确定了戀愛關系之後,就應該順風順水的發展下去。邵爸爸挺喜歡她的,而她爸爸也不反對她交那樣一個男朋友。

理想很美好,現實走了樣。

所以,當愛情變味,當孩子流掉時,她幾近抓狂。

還好,是哥哥及時救下了她,并告訴她:“失戀不是死亡。失敗了可以重頭再來。”

這是經驗之談。

哥哥也曾經歷失戀,為此,她還曾去安慰過他,只是那時她還很小,小到聽不到懂哥哥說的話的深藏之意。

那天,哥哥摸着她的頭說:“歡歡,長大後,要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不管是愛情,還是事業。争取過了,沒得到,認命;沒争取過,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了,你會遺憾一輩子。”

因為哥哥的話,她勇敢的抓着失敗的愛情不放——不查出一個是非黑白,她絕不放手:她是蕭璟歡,她有這樣的資本,這樣的毅力。她要活得明明白白。她要一個真相。

她對愛情,執着;哥哥的愛情世界呢,對于感情,則已挑剔成性。

所以,在聽說哥哥結婚之後,她是驚訝的,想不通居然有女人會讓哥哥動了這個念頭!

哥哥的第二場愛情來了嗎?

好像是。

一個蘇錦,讓哥哥奇怪的着了迷。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作為妹妹,她必須為哥哥把關。

所以,研究蘇錦,是她當前最主要的課題之一。

而種種資料顯示,蘇錦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人;孤兒的身份,讓她自小缺乏安全感,家庭歸屬感。但她并不因此而卑微,相反,她非常的堅韌不拔。

簡單,自強,生着一種野草一樣的精神,一股子常人身上少有的優雅的文藝氣息,組合成了她身上閃亮的特色。讓她不同尋常于人群中,也讓蕭璟歡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上了。

雖相處時間尚短,但她已經清楚哥哥為什麽喜歡她了!

在蕭璟歡眼裏,哥哥可以給人安全感,哥哥也重情重義,但哥哥是個複雜的男人。

他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他要面對各種複雜的社會問題和矛盾。

這個男人,整天忙着算計工作上的事,一旦下了班,就會渴望比較溫馨的家庭生活,所以,他會喜歡堅強不息、又簡單智慧、又注重家庭的女性。

所以,就兩個人的脾性來看,他們很般配。

研究蘇錦的同時,蕭璟歡自然就注意到了蘇暮白——嫂子的親密愛人,一個自小一起長大、且相戀多年的男子,曾是嫂子的情之歸處。

那絕對是一個能引發哥哥危機感的出色男人:

容顏俊美,笑容優雅,能力非凡,深情款款——

好吧,在沒和嫂子暢談之前,她可以在這個男人身上冠上“人渣”兩字,可在那之後,她不得不用“情深義重”來形容蘇暮白對嫂子的感情。

若兩情相悅,這樣一份愛情,得之是幸;若另一個的心已走遠,面對這樣一份感情的債,那會是一個能把人壓垮的包袱。

而她要做的是,幫嫂子解下這個包袱,幫哥哥鞏固婚姻,幫蘇暮白調整在經歷了生理和心理上兩重巨怆後而被扭曲了的非正常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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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內門門口,蕭璟歡沒有馬上去打攪蘇暮白。

她四處巡視着。

臭氣薰天的房間裏,電腦銀幕在那裏閃個不停。

放的是什麽呢?

她大致看了一下,全是這個男人和自己的父母,還有和她嫂子他們一起拍的視頻。

她看了一會兒,明白了,他将自己封閉在房間裏,沉浸在過去,是因為有東西在麻痹他。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破他賴于蟄居的溫床,逼得他不得不面對現在這個現實生活。

她大步走上前,第一時間将那臺筆記本給抓過來,毫不猶豫、重重的就砸在了地板上。

砰,一聲巨響,無辜的筆記本,就在蕭璟歡手上正式壽終正寝,房間內一下沒了聲響。

習慣了浸淫在視頻所帶來的歡聲笑語中的蘇暮白,在失去了這精神上的依賴之後,猛的轉醒,黑暗中,混混噩噩的大腦,接收到了這樣一個信息:床前站着一個人。

這個人,好像毀了他的電腦。

這個認知,令他迅速的打亮了床頭的電源開關。

強烈的光,刺得他本能的眯起了眼。

待眼睛适應了光線,再睜開時,但見不知何時,床頭站了一個俏生生的短發小女生,長得精靈似的美好,纖纖鵝蛋臉,水靈靈大眼,粉嫩嫩肌膚,一身學生裝,朝氣蓬勃的,刺目而來。

讓人恍惚的就能聯想起了當年的小蘇錦。

哦,不,當然的小蘇錦,是長頭發的,秀氣、文靜;眼前這位,是短發的,靈動,活潑——那眼珠子看得出來,兩者是截然不一樣的。

本也該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女孩,天使一樣的可愛:可幹的事呢,卻讓他那顆死氣沉沉的心,突然之間就爆裂了開來。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誰讓你砸我電腦的?”

不知多久沒說話了,聲音嘶啞的厲害。

蕭璟歡眯眯一笑,轉頭進了洗浴間,取了一只手盆,放了一大盆水端着出來。

“啊……你這瘋子,你幹什麽?你幹什麽?”

蘇暮白急怒的支起身子,恨不得将那筆記本馬上給搶回來,無奈的是他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水,嘩啦啦就澆濕了它。

這舉動,絕對能讓人發狂。

所有有關他和蘇錦的記憶,全在裏頭。

必須把硬盤卸下來,一旦硬盤壞了,一切就全完了。

“我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麽了,我呢,我就想把你和過去的一切全給砸沒了!”

蕭璟歡任性一笑:

“蘇先生,你不是十歲,你是三十歲。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需要做的不是沉迷過去,而是展望未來……”

床上的男人置若未聞,掙紮着,噗通一聲,摔了下來,整個人全趴在了鋪滿水的地板上,靠雙手匍匐着過來,就在她眼皮底下,想将那已變得**的筆記本給搶回來。

一個身殘之人,手腳永遠比不得健全之人來的利索。

“哎,你沒在聽我說話呀?”

她一把就将幾乎要被他搶去的筆記本給踢到了身後。

“你這樣很沒禮貌,知不知道?”

“還我,把它還給我。”

他不管不顧,怒叫。

可那份怒,人家根本不為所動。

她轉身将那筆記本取到手上,往牆上一砸,砸壞了,把裏頭那硬盤給卸了下來,仔細檢查着:

“想要這個是不是?哎喲,很幸運呢,裏面還沒進水,還有得救呢!”

蘇暮白又驚又怒的瞪着這個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可惡女孩,把手伸的長長的,一徑重複着之前那句話: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

話沒說完,那硬盤就掉進了那還盛着半盆水的手盆裏。

他的心,跟着絞痛起來:

啊啊啊……”

咆哮聲,驚天動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一抖,就抖掉了。”

蕭璟歡笑眯眯的道着歉:

“哎喲,蘇先生是不是恨死我了呀……啧啧啧……眼神好兇,我好怕怕……要不,你過來打我一頓,你看如何?”

那模樣,哪有半分懼色,根本就是在挑釁。

那一刻,蘇暮白覺得,這小女生哪是天使,根本就是一個可怕的惡魔。---題外話---明天見。

☆、312,你人殘了,心也殘,志也殘了,你就是一廢物……

急怒攻心啊!

此時此刻,縱然他怒得想吃人,也拿她無可奈何。

他左右看着,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随手抓起來砸人的東西逼。

無計可施之下,他恨恨的瞪起這個可惡的小女人,末了,閉了閉眼,直叫了起來绂:

“來人,來人……把這瘋女人給我趕出去,快來人……”

外頭一片靜悄悄的,哪有人應聲。

他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蕭璟歡聳着肩,纖纖素指,正惬意的沾着盆裏的水,撥動着玩,一徑輕笑,笑帶嘲弄:

“啧啧啧,太可憐了,居然沒人理你……哎呀,這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人殘了,連保姆都瞧不起你,人家保不定在外頭笑着呢:平常時候就只知道為難我們,現在,也該讓他吃吃苦頭了。這就是你不争氣所要付出的代價……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她突然就端起了那盆水,摸出那硬盤之後,笑得就像純潔的天使,當頭就往他身上,給倒了下來。

五月的氣溫,時涼時暖,久居室內,又是病中,身體常溫偏低,這一盆子清水澆下,他冷不伶仃就打了一個寒顫,頭發濕了,睡衣濕了,整個人一下子就成了落湯雞……

“你……”

他仰頭,怒目相對。

她一臉無辜,貌似無邪的笑白了牙:

“我覺得,你真的真的非常需要用水好好的洗洗腦子了。”

他狂怒了,抓起了那只手盆,就往她身上砸了過去。

所幸,她眼疾手快,閃過了,笑容越發的燦爛迷人:

“不好意思,沒砸到。

“聽說你也是練過的啊,怎麽就這麽的沒用……

“難道你是故意扔給我再去給你放盆來洗洗?

“哦,我明白了,真明白了……

“你等着啊,我去放啊……

“說真的,你身上好臭……這樣的臭,真的讓人有點受不了……

“那我就日行一善,再給你一盆水,沖一沖那臭氣……

“等着啊,馬上就來……”

她抓起手盆又噔噔噔往裏頭去。

蘇暮白心頭一驚,忽意識到這人還真做得出來那樣的事,本能的想往外爬去——可在床上躺了那麽久之後,他哪還能爬得動,勉強挪動了一下,那小惡魔已然端了一盆水出來,二話沒說,揚起手便往他身上給倒了下去。

嘩啦啦,那聲音,絕對的響亮。

臉上頓時水淋淋一片。

有那麽一會兒,蘇暮白都睜不開眼了,只感覺臉上有水,在止不住的往下淌。

“哈,怎麽樣,爽吧!”

蕭璟歡咯咯在笑。

蘇暮白抹了一把水:“……”

再睜眼,只見那女生笑得無比明媚,正以一種饒有興趣的姿态,欣賞着她一手制造的傑作。

天吶,這是誰去請來的妖孽?

他是病人,是病人,她怎麽敢這麽虐待他?

長這麽大,他還真沒受過這樣的羞辱……

此刻,心裏的難堪,真是難用言語來表述。

“別這麽看我,我也是為你好。太久不洗澡,臭不說,還會長蟲子的。要不這樣子,你看怎麽樣,以後有空呢,我每天來給你洗一個澡。一定要把你腦子洗幹淨了,洗得拎得清了才好。”

“……”

蘇暮白氣得渾身發顫,卻忍着沒理她,目光則投向了門外去,且啞着聲音叫了起來:

“秦雪,秦雪……”

是那個女人請來折磨他的嗎?

“秦雪不在。我是蘇爺爺蘇奶奶請來的……”

蕭璟歡看穿了他心裏的所思所想,笑嘻嘻交代了自己的來歷:

“其實,主要是受命于我哥哥,特意來看看你

這慫樣的……

“你是不是想問我哥是誰?

“我哥叫靳恒遠,就是娶了你心上人的蕭璟珩啊……

“哦,對了,關于你的事,我多少聽說過一點點,蘇家的繼承人,聽說以前也是個人物啊。想不到一遇上事,居然變成這樣的了……

“哎呀,我嫂子以前的眼光真是不行啊,一個面對不了人生挫折的男人,那是男人嗎?”

她蹲到了他面前,一徑打量,一徑搖頭,一徑大嘆:

“我覺得不是。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是軟趴趴的懦夫。

“哎喲,還瞪我。

“再瞪我,你也是軟軟的趴在這裏寸步難行的懦夫。

“蘇暮白,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很痛苦?

“好好的人生,就這麽被毀了。

“因為有可能站不起來了,你就這樣放棄了?

“傻大個,你若把生活看成一場磨難,每一次不幸,都是對你的折磨,你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輸在了心态上;但是,如果你能把生活當中的種種不順,種種失敗,看作是生活對你人格的一種雕琢,只要你肯用心去克服,你就能贏了你自己。

“對了,傻大個,不要以為你遇上一點事,就覺得天塌了,全世界都抛棄了你,其實世界壓根沒空搭理你。你的人生,你要面對的從來是你自己,你該超越的,也只有你自己……”

她說了那麽多,最後卻發現,那個男人竟對自己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你笑什麽?我說錯什麽了我?”

“你幾歲?”

蘇暮白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自己翻坐了起來,然後,喘着氣冷笑:

“一個乳嗅未幹的小丫頭,你懂什麽?”

也是了,在他眼裏,自己只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

她不覺輕輕一笑,并不因此而翻臉生氣。

有點歲數的,都會覺得她這麽一個年紀,什麽事都沒經歷過,只有被教育,哪有去教育人的資格。沒關系。

“對啊,我是比你年紀小很多。你也可以認為我什麽都不懂。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比我哥差勁多了……

“我哥十四歲的時候,受過嚴重的傷,那時,他連續高燒不退,連醫生都說他可能熬不過去了。可他卻還能抓着我的手,在昏迷前對我說:別走開啊,等哥醒了,哥帶你去北海道滑雪,帶你去埃及探險……

“再看看你,又沒有生命之憂,明明可以把日子過好的,卻把自己整成這副鬼模樣?

“只能這麽說,一個只知道把自己麻痹在過去的歲月,而不懂得為自己的未來奮鬥的男人,注定就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人殘志不該殘。

“你人殘了,心也殘,志也殘了,你就是一廢物……

“哎,要不這樣啊,我去給弄劑藥來,你或者可以更窩囊點,直接寫個遺囑,讓自己來一個安樂死。輕輕松松就什麽都解脫了。

“不過,千萬別以為,你解脫了之後,我嫂子就會記你一輩子。

“放心,我哥有的是本事,時間更能讓她淡忘一切。

“一兩年後,只要我嫂子給我哥生下幾個孩子,生活中的瑣事,就會把她心裏那個曾經認為很重要的人的影子漸漸磨滅。

“到時候,熟人議論起你來時,只會說:蘇暮白,認得吧,以前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後來居然因為車禍廢了之後,就想不開尋了死路。一個人啊,什麽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一個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一定不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像他那樣的,有才有錢有地位,就是沒有接受面對挫折的勇氣。這樣的男人,要不得,嫁不得,更做不得……

“你會成為一個反面教材。

“而等認識你的人,一個個終老之後,你就什麽都不是了。

“別人還能有一個完整人的人生,你呢,你什麽都沒擁有。你的人生早被你糟踏光了。

“活該的,知道嗎?

“生不知珍惜,不懂享受,死不能名

留青史。什麽蘇家的人中龍鳳,也不過就是一個扛不起生活壓力的孬種而已。”

蕭璟歡很嬌小,但是,她折損起人來,氣勢卻一點也不弱,清脆的聲音,由她铿锵有力的擲出,帶來了一種讓人異想不到的震撼力量。

那一刻,蘇暮白竟被呵斥的失盡還擊之力,臉孔莫名就漲紅了起來。---題外話---第一更。

☆、313,靳大律師,就不怕我好了,回過頭來和你搶女人嗎?

蘇暮白活了三十年,一直優秀,一直出類拔萃,他總能讓自己成為人群中的驕子,成為閃亮的聚焦點。

他有他的夢想,他的夢想藍圖裏,有一個女人,貫穿始終,是他的精神支柱,更是他奮鬥的動力。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習以為常的正常生活,會一再的被打破绂:

婚姻自主權被剝奪,沒關系,他努力努力,只要自己足夠強大,時來必運轉。

他被人視為負心漢,沒關系,他忍一忍,總會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他不得不離她遠遠的,不能關心,不能守護,不能愛她,沒關系,時候到了,他們終還可以破鏡重圓……

對的,破鏡重圓,一直就是他奮鬥的最終目标。

可是,她嫁了,他殘了,方向沒了,一切意義,不複存在了……

從來沒遭遇過挫折的他,這一次真的是踢到鐵板了逼。

這女孩子說的沒錯:渾渾噩噩這麽些日子,他一直在麻痹自己——沉迷過去,與現在的他來說,是唯一的止痛劑。

可它治表不治根。

特別是在蘇錦來過之後,他的痛苦,沒有減輕,反在與日據增……

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止痛。

心,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面對自己破爛的身子,他不知道出路在哪裏,看着電腦裏過去的自己,過去的愛情,它只能讓自己痛得無法呼吸。

他的意識,一直是糊裏糊塗的,像在夢裏,又就像在現實裏……

這一刻,兩盆水,數句話,竟有醍醐灌頂之效。

他羞愧紅臉的同時,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反省起這些日子的灰心喪志。

是啊,身殘又如何,心殘了,才可悲。

一個人,如果沒了追求未來的勇氣,就等于死了——他就甘心,就這麽讓自己死了嗎?

不甘的。

他閉了一下眼,又抹了一手水。

如果他的生命裏,沒了蘇錦,至少,他應該為爺爺奶奶保重——讓白發之人為自己操碎心腸,蘇暮白,這是你該進的孝心嗎?

不!

不該的!

蘇錦說的其實都對:“就算你坐在輪椅上,你依舊是最出色的那個。只要你願意……”

是的,只要他願意,他還是能做到最出色的。

只不過,在聽聞蘇錦另嫁,在自己發生車禍之後,他失去了動力和勇氣。

原來,說到底,他再如何出色,如何堅強,骨子裏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面對人生巨變,會彷徨,會害怕,會不知如何是好,會鴕鳥的龜縮……

“小錦呢……”

沉默半天,他終于開口。

再睜開眼,眸光澄亮了,聲音也低柔了,不再怒發沖冠,而變得冷靜異常。

這樣一個轉變,讓蕭璟歡一怔,意外極了。

“靳恒遠也來了吧!”

他再一問。

“呃……都來了。”

她心想:這是怎麽一個情況。

“麻煩你去把陳特護叫進來收拾一下,我……需要整理整理。”

現在的他,一身狼狽,太不合适見客人了。

特別是見靳恒遠。

他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輸了一切。

“你……想通了?”

蕭璟歡歪着頭打量着。

這麽快就想通了?

是她本事大嗎?

“不是你本事大!”

靠,這人能讀心嗎?

“是我自己想清楚了。”

有些心結,不是別人說一說大道理就能說得通的,主要還在于自己。

蕭璟歡翻了一下眼,這男人,真能氣她。

不過,能這麽快就想明白,至少說明他還有得救。

“你等着。我去叫。”

她轉身,噔噔噔走了出去。

門外頭,蘇錦早急得直踱步,要不是靳恒遠攔着,她早沖進去了——裏頭兩個人都争執起來了,也不知道歡歡做了什麽,竟把好脾氣的暮白氣得怒吼成那樣?

“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

蘇錦和攔着門的靳恒遠商量,得來的是,很堅定的搖頭。

“耐心等着。”

“恒遠……”

“你心慈手軟……進去幫不了忙,倒不如由着歡歡鬧一鬧,有用沒用,就權當是活馬當死馬醫……”

“可是……萬一歡歡沒個輕重呢?”

“他都已經這樣了,再嚴重,你覺得還能怎樣?”

好吧!

蘇錦只好等着。

終于歡歡也走了出來。

“歡歡,怎麽樣?”

“大功告成!”

蕭璟歡

笑眯眯的:

“他想通了!”

“真的?”

蘇錦眼睛一亮。

靳恒遠斜眼看着。

“那當然,我蕭璟歡出馬,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不吹白不吹。

這是從哥哥那裏學來的。

卻接收到了哥哥涼涼的一瞥,連忙收住得意忘形之色,又見嫂子要往裏沖,忙攔住:

“嫂子,你不能進,他要找的是特護。”

“我為什麽不能進?”

“呃,反正是他要求的。他要梳理一下,現在只見特護。嫂子,你呢,還是先別進了,在我哥面前,咱們都得克制一點,要不然我哥會吃醋……不管你存的是什麽樣的心思……對吧……”

為了阻止她進去,蕭璟歡拿靳恒遠大作文章起來。

做哥哥的自是了解妹妹的,想來裏頭的情況,不太合适讓蘇錦瞧見吧,靳恒遠立刻就把老婆給牽了過來:

“就等等吧!不差這一會兒。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

好吧,這話多少有點道理。

蘇錦勉勉強強點下了頭。

這一等就等了有一個小時。

正當蘇錦覺得自己這是要等不下去了,走道那邊,蘇暮白坐着輪椅由男特護推了出來,身上已煥然一新,澡洗了,頭發清爽了,胡髭剃了,衣服換了……迎面不再是惡臭撲臉,而有一股熟悉的清香飄了過來。

“小陳,房間裏麻煩你清理一下了!”

他轉頭溫溫的對那特護說。

聲音還是那麽的啞。

“不麻煩。”

那特護轉身進了房間。

蘇暮白回過身,看向急步過來站定在面前的蘇錦,她臉上皆是不确定;其後,靳恒遠單手抄袋,守着,目光帶着探索之色;至于那個潑了他滿身冷水的丫頭,正賴在沙發上,沒理這邊一下,耳朵裏塞了耳機在聽音樂。

“暮白。”

蘇錦小緊張的叫了一聲。

“坐吧,我沒事了!放心,我已經想通了,以後不會再自暴自棄了……這段日子,是我犯傻……從今往後,不會了……”

神智很明白,言辭很清楚,除了臉孔比起以前消瘦太多,除了眉目之間,略顯疲憊,這一次見面,比起上一回,他的精神狀态好太多太多……

“這麽說,你是願意去治病了?”

她滿懷欣喜,卻問的很小聲。

“其實希望不大的。這我心裏很清楚,這輩子,如果我想從輪椅上重新站起來,很難了……”

蘇暮白說的很冷靜。

“再難也得去嘗試……”

蘇錦急着叫斷。

“所以,我會去嘗試的。

低頭,撫了撫那沒多大感覺、正在一步一步枯萎的雙腿,他終于決定去正面面對了。

“太好了。你能想開,真是太好了。”

一道明亮的歡喜的光芒,從她眼底爆射出來。

她沖動的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暮白,一起去上海吧!恒遠給你找了專家,去會診一下吧!”

蘇暮白低頭看了一眼那只手,白白淨淨的手指上,光禿禿的……并沒有戴戒指——上一次沒有,這一次依舊沒有,靳恒遠這是什麽意思。

他眼神不由得不快的眯了一下,沖靳恒遠瞄了過去: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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