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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穆桃被陳王選中之後,穆府裏面忽然間就多了兩個教習嬷嬷,一個負責穆桃的規矩儀态,另外一個負責教習穆桃繡花以及閨閣秘事。
這種慘無人道的折磨,直到太子大婚才稍稍消停。
因為皇後一派的再三陳情,秦國禮儀尤為重要,故而就算是東宮大婚,也必須要趕在陳王前頭,不能壞了尊卑貴賤。
辰妃就算再得寵,也不得不顧及皇家顏面,皇上對她的寵愛并非泛濫無度,她也深知其中厲害,因而也沒有再行幹涉。
作為未來陳王內室,穆桃也在被邀席列,提前三天就被穆夫人來回折騰,衣裳換了幾套都不滿意,最後還是選了唐家的新款式。
月白色中衣,領口似蝴蝶翩然若飛,極好的勾勒出穆桃的曲折玲珑,裙擺處是名匠手工縫制的百葉,水青色的花紋,随着穆桃的移動如層層漣漪,陣陣鋪開,舒緩大方,外頭罩了一件碧色斜開小衫,如藕似雪般的肌膚掩藏其中,讓人遐想萬分。
穆桃覺得走路困難,穿着這件衣服,速度步幅都會大大降低,着實讓穆桃有些困擾,好歹腰間的鞭子不受影響,也是唐家給她做衣服素來的規矩。
“莫要失了分寸,辱了穆家門楣,今日,你忍也得忍,不忍還要忍,記住了嗎?”
穆夫人拉着她,再三囑咐,唯恐她在太子婚宴上出風頭,丢了臉面。
想想也是,穆桃覺得,自己果真就是個淘人的命,無緣無故就能為父親母親帶來禍事,偏生還不知悔改。
“母親放心,我決計不會闖禍了。”
一天的光景,何況也只是觀禮,吃飯,她能鬧出什麽動靜。
所以路上她都循規蹈矩,腦子裏時刻記住那兩個嬷嬷的話,半點不敢耽誤,馬車停下的時候,外頭已經備好了小凳,丫鬟扶着她微微走下,倒是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穆桃心裏頭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穩住,千萬不能大步流星,千萬不能随意開口,就算遇到熟人,也要記得笑不露齒。
因而,當她看見後頭來的馬車之時,連忙避開,邁着蓮步緩緩進了太子府,不敢跟那人再搭腔。
張權之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十分困惑,一邊往下推楚蕭的輪椅,一邊俯下身子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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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也是大家閨秀,怎的做事就那般荒唐。”
楚蕭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穆桃轉了身,只餘下一片水青色漣漪,果然好看。
機緣巧合,楚蕭曾經給皇後瞧過病,之後也是太子府的常客,雖然有太醫,可是一些偏雜症狀,好似不是太醫能夠了解的,也得虧太子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招來些稀奇古怪的疾病,好生讓皇後頭疼,偏偏有些,還是不宜于被太醫知曉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太子的一舉一動,皇上雖然不會細細去問,可是保不齊哪個多嘴的,在皇上面前透個風,便足夠讓太子名聲掃地的。
“走吧,這是太子府,行事不可魯莽,想必她也是謹記了穆夫人的教誨,否則,以她的脾性,指不定要翻到哪裏去。”
“公子,不管是不是權宜之計,現在她都是陳王未過門的妻子了,你也該替自己打算打算,不能這麽不鹹不淡的等着吧,若是老王爺......”
張權之停了嘴,知道他不愛聽,也只好作罷。
“權之,我這樣的人,還是不去禍害別家姑娘才好。走吧,不要誤了時辰。”
穆桃腹內空空,為了穿這身衣裳,早上母親只讓她喝了半碗稀粥,別的什麽都不肯放縱了,這樣的水蛇細腰,分明就是來受罪的。
桌上的瓜果擺的很好,卻勾的她腹內陣陣咕嚕聲疊起。
對面坐了個人,不是冤家不聚頭,楚蕭微微沖她一笑,穆桃連忙轉過頭去,不知為何,有些心亂如麻罷了。
唐家雖然沒有禮部尚書在朝堂上的權勢,可好歹獨女出嫁,浩浩蕩蕩的陪嫁從長安街一路送到太子府,數量之多,珍貴程度都讓普通百姓望塵莫及,噓聲連連。
太子娶妻,娶了一個朝堂老丈人,也有了一座萬能金山。
太子居中,禮部尚書千金居左,唐若雲在右側,三人手裏拿着紅綢緞,慢慢從門外走向中間,這已經是從宮裏出來了,拜過了皇上和皇後,再到太子府行其他儀式。
總算熬過了觀禮,穆桃小口吃着面前的飯菜,私下裏也查看了今日到府的一衆人等,畢竟,以後穆占清的同僚,很可能會遭到一部分清洗。
陳王中途過來跟他們一行人說了說話,最後握着穆桃的手,俯于耳上,看似親昵,實際只是告訴她,葉雲很快将要回來了,大戰告捷,正是收拾殘局的時候。
穆桃耳朵一熱,不禁擡頭看向楚蕭,那人好似也在看她,卻在四目相對的時候,極快的撇過頭去,十分清高。
衆人哄散,很多都跟着去鬧洞房,按照禮儀,太子今夜會去禮部尚書千金的房間,明日再去唐若雲那裏,因而,這夜的洞房,實際上都是在鬧他們兩個。
穆桃與其他人一般,在太子府閑逛,一來消食,二來為了度過這漫長的等待時間,也好離府的時辰與他人差不多。
許是她走的有些快,晃來晃去竟到了一座假山之前,耳朵靈巧,饒是隔得不近,還能聽見裏頭有人說話。
她想着快步離開,不願擾人清幽,沒想到後頭反倒傳來熙熙攘攘的賓客聲,還有太子府兵,穆桃不好後退,便直接穿過假山,想從另外一方出去。
沒成想,經過假山上頭的時候,胳膊被人拉住,硬是拽了進去。
黑燈瞎火,假山裏面更是昏暗,若不是楚蕭開口,穆桃根本分辨不出面前的兩個人。
“你先從後面走。”他似乎在對另外那人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她走了?我留下?不可能。”
穆桃明白過來他的意圖,連忙去抽手,楚蕭握的緊,穆桃怕把他拽倒,也沒用盡全力。
“今日一別,再見将是路人,公子,保重。”
聲音熟悉,穆桃大約能猜出來是誰,加上她出洞口的時候,被外頭的燈籠一照,身上的紅衣服一目了然,正是今晚的新娘子,唐若雲。
原來自己是撞破了別人的奸/情,心下雖然憤怒,可還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擾在其中,不能發洩。
“你讓她跑了,我留下來做什麽?楚蕭,你趕緊松手,別怪我不客氣。”
穆桃威脅,目露兇狠。
“他們必然是聽到了動靜,否則不會這樣興師動衆趕來,穆桃,如果我沒猜錯,你留在這裏,比任何人都要管事。”
“你什麽意思?”
穆桃詫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他一個瘸子,非得跑到這樣難走的地方來,果然就是尋求刺激。
為了唐若雲,居然能讓儒雅謙和的妙手神君自甘冒險,怒發一冠為美人,這句戲文實在不假。
“想必你也猜到了,陳王。”
穆桃咯噔一聲,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陳王怎麽了,你以為太子的府兵,也是陳王能随便使喚的嗎?”
楚蕭哼唧了一聲,頗為不屑。
“自然使喚不動,可是,他若說,假山裏面有人意圖不軌,讓他們去看看,想來府兵也不會覺出有異,這樣能讓太子名聲一落千丈的閑事,陳王殿下,自然樂在其中。”
“那被人看到是我,我怎麽還有臉出去?!”
穆桃的神情已經猙獰,這種舍小保大的手段,楚蕭居然能想得出,實在讓人惱怒心寒。
“放心,這事本來就是陳王挑事,找茬,自然該有他的人去處理,更何況,陳王若是知道裏面的是你,一定會想盡法子讓這些人緘口不言的。”
楚蕭說話間,外面已經傳來聲響。
“裏頭什麽人,還不趕快出來!”
穆桃雖然憤恨,還是先走了過去,接着,楚蕭也推了輪椅出去,果不其然,穆桃看到人群之外的陳王,臉上的表情倒是變了一變,并未太過震驚。
“适才不巧,我的輪椅卡在假山上面,正好穆姑娘路過,幫我解圍,不知各位,有何指教?”
楚蕭聲音柔和,加上在太子府經常出入,現下這幾個府兵,也有認識他的人,瞬間換了臉色,應酬了幾聲,往別處去了。
這樣的爛攤子,少不了還要陳王自己去收拾。
人群剛一散開的時候,穆桃轉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楚蕭摸索着輪椅,似乎在想些什麽,張權之從黑影中出來,剛要推他,卻聽見清清冷冷的一句話。
“她怕是再也不肯理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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