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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黛看到呂懷遠滿身酒氣地醉倒在自己門前,她頗為嫌棄地對舞女說道“你們這怎麽一回事啊?”

舞女趕緊賠禮“公子,真是抱歉,這位爺醉了,我馬上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呂懷遠自己扶着門站了起來,他打了一個酒嗝,濃厚的酒氣讓童黛不自覺地捏緊鼻子。

岚煙見狀,拿出扇子替她扇風,可就是這樣也沒能消散童黛胃裏的翻騰之感。

童黛捏鼻皺眉,邊扇扇子,邊走出房間,她音調尖細地說“啧,快給我換間屋子吧。”

“是是是。”舞女應和着,伸手要将她扶出房間。

可就在童黛提着長衫,經過呂懷遠的時候,呂懷遠擡頭,看見眉目清秀又不着粉黛的童黛,在他因酒精作用模糊的視線中,他竟然将童黛當成了燕兒。

他二話不說,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覆上她的側臉道“燕兒,你今日怎麽如此裝扮。”

說完,又微微一笑,癡癡地說“不過,這樣也好看。”

他吐了一口氣,又打了個嗝,靠在童黛身上,道“反正你怎麽樣都是最好看的,我好想你阿。”

“啊!”童黛被他的酒氣熏得要吐了,現在他整個人都黏在自己身上,更讓她頭昏腦漲,她按住他的肩膀想要推開他,呂懷遠卻死沉死沉的,怎麽推也推不動。

童黛有些愠怒,高聲罵道“你這人怎麽回事,還不快點從我的身上起來。”

呂懷遠聽到她的斥責,擡頭望向她,她的面容和腦海裏的燕兒相融,模糊又清晰。眼前人和燕兒有這一樣的面容,聲音也相似,可是他的燕兒不會這樣看他。

他有些焦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他握着童黛的手加了些力氣。

呂懷遠迫切地問道“你怎麽了,為何如此嫌棄我。”

他們身後的舞女看得滿臉黑線,呂懷遠竟然将一個男人認作燕兒,看來真的是醉得不行。她扶額,示意身後的小厮,趕緊拉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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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得令,幾步上前,一人一邊拉住他。

呂懷遠被人架了起來,可他卻抱着童黛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他以為是自己給的錢不夠,小厮們才會如此。

所以他嘴裏不停說着“怕什麽,爺有的是錢,我可是京中一品大員,還差你們的錢?”

呂懷遠邊說着,另一手探進腰間的錢袋裏,因為醉酒和着急,他的手顫抖着在錢袋中亂摸一通,幾個銀錠從腰間滾落到地上。幾個小厮微微一怔,舞女看見沉甸甸的幾錠銀子,眼睛都亮了。

岚煙看到舞女的眼神,咳嗽了幾聲将她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了呂懷遠身上。

舞女擺擺手,讓小厮将他趕緊拉下去,而自己則彎腰下身拾起了地上的銀兩。她也作勢要去攙扶呂懷遠,趁着轉身的時候,她拿着銀兩的手假意放進呂懷遠的錢袋,實則卻将手一拐,以自己的身子作遮擋,将銀子放進了自己的荷包裏。

她自以為聰明的小動作卻被童黛看得一清二楚,童黛的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眼裏滿是不屑。

不過她也沒有戳穿舞女的伎倆,畢竟現在她只想讓這個酒膩子趕緊從自己的房間離開。

而掏了銀兩還被人架出房間的呂懷遠更是不滿,他推了推身邊的小厮,又扒拉開舞女,朝着童黛的方向要走過去。

因為被小厮架着,他動彈不得,最後只是牢牢地抓住了童黛的衣領。

他的高聲呼喊和童黛門口的推搡都引起了高遠的注意,高遠持劍慢慢走向房間,想要看看是什麽情況。

不過他走得很慢,因為侯爺吩咐過,不要讓夫人發現。

但等他走到門前的時候,醉酒的呂懷遠緊緊抱着童黛,一手竟然扯開了她的外衫。

童黛的拳砸在他的背上,卻一點兒也不管用。

她喊叫着“你有病啊,快點放開我。”

岚煙和小厮也在旁邊急得不行,舞女也不停勸說着“呂大人,這不是燕兒啊,您快放手阿。”

高遠見狀,顧不得許多,他幾步上前,一掌打在呂懷遠胸口,一下子就将他推開了。可那呂懷遠抓童黛的衣衫抓得緊,他一這向後一倒連帶着童黛外衫前的一大塊布扯破了。

他倒在地上,手還指着童黛的方向,嘴裏念念有詞道“燕兒,你為何如此。”

童黛的外衫被撕開,透過白色的裏衫厚厚的束胸隐約可見。

高遠剛回頭看見這窘狀,又馬上轉身,用自己的身子将夫人擋在身後,他低着頭低聲道“夫人,不必擔心。”

另一邊薛夢松和燕兒聽到隔壁傳來打鬥和呂懷遠的喊聲,他們再也坐不住了,薛夢松剛開門,燕兒趕緊跟了出來。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呂懷遠花容失色,她小步跑到他身邊,将他扶坐起來,她又從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茶,遞到他的嘴邊。

燕兒關切地問“呂先生,你沒事吧?”

呂懷遠再睜眼,方才模糊的燕兒此刻在他眼前清晰,他握住她的手,哽咽道“不要,不要離開我。”

燕兒也握住了他的手,承諾道“不會。我一直都在這裏。”

而薛夢松看到高遠身後衣衫褴褛的童黛,他又瞟了一眼躺在地上醉醺醺的呂懷遠和他手上抓着的布料,瞬間他就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他這是借着酒勁調戲自己的夫人阿,這口氣薛夢松怎麽能輕易咽下。

薛夢松剛踏出了一步,又想起離京前,皇上的囑咐,他只得咬牙收回了腰間已經拔出的佩劍。

他朝高遠使了一個眼色,高遠趕緊讓岚煙送童黛到門口的馬車上等侯爺。

薛夢松看到燕兒對呂懷遠無微不至的照顧,冷哼一聲,他朝着燕兒勾了勾手指。

燕兒皺眉,将茶杯交到呂懷遠手上,又拍了怕他的背,安撫了一下他,才走到一旁。

她沒好氣地問“你又有何事?”

薛夢松拿出一錠黃金道“今日你我見面之事,不可讓第三人知。”

燕兒沒有收下黃金,而是不屑地反問“如果我不遵守呢,我就是要告訴呂先生,讓他提防着你這個小人。”

薛夢松微微一笑,說道“你是個聰明人,你不會這麽做的。”

他垂手摸了摸腰間的翠玉,又說“我想我的身份,你也大概猜到了,我要是想讓呂懷遠死,他絕對走不出這個淑景閣。”

薛夢松又一次将黃金交到她手裏,道“他不過是查王爺的一顆棋子,随用随傳,随用随抛。我這次來不是來抓他的,而是來幫他的,只有走正道,才有活路。”

聽完薛夢松的話,燕兒将信将疑,眼前人的打扮确實不一般。

就連他身邊的随從打扮都充斥着一股貴氣,再者,前些天,閩江四處在傳京中來的平淮侯将黃半仙一網打盡的消息。

現在薛夢松的一番話,更讓她确信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些天客人嘴裏傳揚的平淮侯。

燕兒一向讨厭這些将她們視為玩物的權貴,但聽到薛夢松是來幫呂懷遠的時候,她心中的鄙夷才放下了一些。

呂懷遠是她遇到的客人裏,真正敬重她的,往日那些自诩才子的富商,不過是想憑着幾句現學的酸詩湊近自己,将油膩的爪子趁機覆上自己的腰肢。

這些天,呂懷遠斷斷續續和自己說了一些朝中密事,他也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可他說他做了一件無法回頭的天大錯事。

燕兒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她見薛夢松眼神裏十分堅定,所以她只得點點頭,選擇暫時相信了他。

薛夢松看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才放心地離開。

走下樓的時候,他還轉頭看了一眼倚靠在門邊休息的呂懷遠,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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