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喬宴從辦公室提了初依的包。

下樓的時候,他和周策說,“咱兩輛車過去,我跟你們後面。”

周策低聲問,“剛剛茶水間怎麽回事。”

喬宴拍拍他的肩膀,“沒事。”

開後備箱,拿了瓶礦泉水出來,扔給周策兩瓶,又拿着兩瓶和初依上了車。

水放在初依的手裏,他拉下手閘,拐下公司的路,跟上前面的車,這才轉頭問初依,“怎麽回事?”

初依擰開水,一口氣喝了半瓶,說,“沒什麽,他說祁白最近瘦了,不好好吃東西。還說我心硬,是遇上了更好的。”

她看着窗子外頭,神情淡漠。

喬宴說,“要我帶你拐到醫院去看看嗎?”

初依轉頭來看他,神情意外。

喬宴說,“你們一起長大,不見面,也許是覺得幹脆點更好,但不代表不能關心。你想去嗎?”

初依握着水,躊躇地說,“他的性格我比較了解,平時就是愛玩,愛打游戲,人真的沒什麽不好。我不見他,也是怕我自己心軟。”

“那還是別去了。”喬宴說,“反正他傷好了,還是會來找你,回頭你一樣會見到他。”

初依想了想這話,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反正她去不去,祁白都不會輕易放手的。她其實非常清楚,沒個幾年,祁白根本過不去這事。

她說,“咦,你這樣一說,我反而不氣了,知道反正一時半會好不了。”

喬宴說,“你這才到什麽地方,等你姐回來,你好好安慰你姐,還有,咱們好好把她離婚的事情辦了,你的事情一堆呢。把你的本子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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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依把水放下,從後面連忙拿過自己的包。

翻到作業本,她才記下的雄心壯志。

喬宴說,“咱們周末再玩兩天,周一我就去幫你問,看看辦武術學習班,需要什麽手續。你喜歡教女孩還是小孩子?”

初依驚呆了,“這……這麽快?我還沒想好呢。”

“你慢慢想呀。”喬宴說,“但你教着人,也可以調整的。這事又不急。”

初依看他一會,翻着本說,“不行,你別催我,讓我想想。”

“想教小孩還是女孩?”喬宴又笑着問,“先說想不想教,還是怕教不好?”

初依不說話。

他把手指并在一起,壓着方向盤問,“二選一,教人形意拳,和用形意拳打小三,你喜歡哪一個?”他說完板起臉,想笑強忍的樣子。

初依氣惱地看着他,他風度翩翩中,總有些凡事盡在掌握的從容,初依也笑了,擰開水喝,對着窗外,想着,笑着,過了會,她轉頭來說,“怕教不好。”

“為什麽?”紅燈停,喬宴拿過她的水,喝了一口,“手太重了嗎?”

初依說,“兩個原因,一個是,不教!有些東西不傳外人,只能教我自己的孩子。還有一個,教別人,我手太重,沒有輕重。”

喬宴美妙地想了想,自己孩子以後打拳的辛苦樣子,轉頭對初依說,“你小時候學拳辛苦嗎?”

初依說,“那有什麽辛苦,小孩都不知道辛苦。”

喬宴把水還給她,擡手,摸摸她的頭。

感嘆地說,“那就讓他學吧!”

初依說,“誰?”

喬宴看她,茫然地問,“什麽?你說誰?”

初依,“……”

天上落起小雨,蒙蒙飄,車往南山去,車尾卷起更散的一片水霧。

別墅門口停着幾輛車。他們的車停在了周策的後面。

初依下車,天上落下很碎的雨。

喬宴招手,她跑過去。

倆人跑上臺階,張朝陽正好出來,看到他們,招呼進,對喬宴說,“我妹妹正和朋友過來,沒零錢,讓我出來接。”

喬宴站在門口,收回摸初依頭發的手,說,“她們沒開車。”

“她前幾天和人去玩賽車,車撞報廢了,家裏擔心,罰她兩個月不許開。”

喬宴沒說話。初依卻記得,張朝陽的妹妹,上次見她們時,才說買的車。

周策關上車門過來,趙亮還在打電話,遠遠站着對張朝陽喊,“你妹,問我怎麽不去接她。”

張朝陽沒有帶電話,說,“這地方出租不讓進,那你去接接她。”

喬宴的車擋着路呢,喬宴拉着初依說,“那我去吧。”

張朝陽手裏拿着零錢,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喬宴當沒看到,拉着初依去了。

初依上車,系着安全帶,看喬宴,他倒車,單手轉着方向盤,看着後面的方向,側臉的樣子下巴線條極好,他轉頭,又看另一邊,神情從容,自信,還有種說不出的風流倜傥……

初依低頭,又看到他身上的西褲,那褲料高檔,褲縫筆挺,穿在他身上,比模特還好看。

她實在猜測不出,喬宴其實有多搶手。

喬宴的車轉了出去。

喬宴忽然說,“張朝陽他妹肯定不是一個人。”

初依不說話,追他的那個女孩也會來吧。她現在有點想不起那女孩什麽樣,只記得張朝陽的妹妹就很漂亮。

“初依”喬宴叫她。

初依擡頭。

喬宴看着前面,又低頭看了下換擋,說,“等一下會有不适情節,你忍着哦。”

初依說,“關我什麽事。”她看去窗子外頭,喬宴去接,她們一定很高興。

喬宴擡手按在她頭上,“一定要忍住。”

初依輕輕掃開他的手。

車拐到外頭,一輛出租車停在對面。

喬宴停車,拉下手閘,沒有理初依,開門下了車。

初依想了想,自己也開車門下車。

正看到對面的出租車拉開車門,副駕駛下來一個,後面下來兩個女孩。

一個穿淺灰色的風衣,兩個穿黑色的,那個穿淺灰色風衣的看到喬宴,非常驚喜,左右看看車,踩着高跟鞋,小跑過來。

正是上次周策說喜歡喬宴的那個素簡。

天上落着蒙蒙細雨,有車過去,卷起雨花水花,喬宴立在車旁,和廣告畫一樣。

素簡跑到他面前,望着他嬌嗔地說,“不是說你去外地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喬宴嗯了一聲,語氣奇怪,“你怎麽開着出租車過來?”

素簡蒙了,回頭說,“我坐出租來的呀。”

喬宴又看過去,“哦”了一聲,說,“才從香港回來,一時沒适應,那邊駕駛位在這邊。”

一輛大卡車從身後呼嘯過去,卷風碾雨。

素簡站着不會動!

完全被這裝逼的話給雷翻了。

初依擡頭看天,這種時候,通常大家都期盼來點什麽。

“素簡——”那邊的兩位女士喊,還等着付錢呢。

喬宴從西褲後口袋一摸,很勢大地掏出一沓100元,整齊地卡在一個金色的夾子上,更顯逼格,他問,“多少錢?”

“一……一百二十六”素簡說。

他遞過去二百,說,“讓司機不用找了。”

初依轉過來,忍着,她真是不忍心看對面女孩的表情。

張朝陽的妹妹過來,還有她另一個朋友。素簡第三個上車。

“初依,上車。”喬宴叫她。

初依上了車。

一直到喬宴把車開到別墅區裏面。

她們,一句話都沒再說。

初依拿着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喬宴的電話就在前面叫。

他拿近一看,上面寫着,“開快點,我怕打雷。”

喬宴把電話扔回去。

沒理她。

卻加了速,他也怕。

裝逼遭雷劈!

這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要不是為了趕蒼蠅,他真的不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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