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大結局

鐘離修謹原本以為如果老伯的手裏真的有解藥，那以自己跟他的交情，要想拿到解藥應該不難，可是當老伯聽到他的來意之後，當即就變了臉色，對他道：“解藥就在谷中，你若是想要，盡管去拿，只要你有命回得來。”

等他真到了跟前，才明白老伯剛剛話裏的意思，原來守藥的是兩只碩大的白虎，看起來兇猛非常。

但是當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自己拖延了，長安随時都有可能死去，既然解藥就在自己的眼前，那自己豈有放棄的道理。

後來……解藥他是拿到了，可是後面的事情他卻不知道了，因為他已經力竭暈倒。

而此時的長安在想，或者當初自己中毒之事并不是意外，鐘離修謹口中的‘老伯’很有可能就是外公口中那個亦敵亦友的故人，但是老伯已經不見蹤影，他們也無從去查證了。

待長安給鐘離修謹行過針之後，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卻仍未見古映雪回來，估摸着她應該是在外面用午膳了，便吩咐侍女無需再等，只怕自己的飯菜端到房裏就行了。

可是這廂侍女剛剛布好了飯菜，古映雪就出現在了長安的房中，長安忙是吩咐侍女再準備一副碗筷來。

卻哪知古映雪剛剛坐下，就歪頭看着長安道：“我剛剛在街市上好像看到鳳疏谌了。”

長安眸光一轉，淡淡道：“你看錯了吧，他這個時候應該在鳳榆才對啊。”說完便是舉筷夾了菜入口。

“是啊，這個時候鳳疏谌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也許只是有些相似而已。”看到長安這般反應，古映雪也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是不對啊，“長安啊，其實鳳疏谌在這裏的話也不奇怪吧？我才不信他能忍着這麽長時間不見你呢，以前你那麽讨厭他的時候，他不也偷偷看了你六年？”

長安莞爾，卻并不應話，鳳疏谌啊，鳳疏谌，難道你一直都在這裏？

古映雪卻是兀自喃喃道：“我當時應該進去看看的，不過，如果那人真的是鳳疏谌的話，這段時間他應該一直都住在那裏吧？直接去找人不就好了。”

随即側過頭看向長安道：“今天我想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世子殿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跟你說，八成就是鳳疏谌，他這是跟你怄氣，故意不見你呢。”

“你都說了他是故意不見我，我要是上趕着去見人家，這不是給人添堵嗎？你自己去看就好了。”八成？依長安來看，九成就是！

果然，這天傍晚古映雪證實了長安的猜想，她看到的那個人正是鳳疏谌，親眼所見，還說了話，不會有假。

長安自書頁間擡眸，淡淡問道：“他可說什麽了？”

古映雪搖頭，“他什麽都沒說，我問他什麽他也不答，最後我離開的時候，問他有沒有話要我帶給你，他說沒有。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啊？他就在這裏呆着，也不見你，也不跟你說話，他到底想幹什麽啊？”

這個鳳疏谌怎麽越來越怪異了？

長安合上手中的書，輕輕挑亮燭火，開口道：“他還在生氣呢。”

“那你打算怎麽辦？”

長安眸中映着搖曳的燭火，含笑道：“還能怎麽辦？他不來見我，我便去見他呗。”

古映雪撇嘴，“你對鳳疏谌還真是包容得可以，怎麽就沒見你對我這麽好呢？”

可是沒等到長安去見鳳疏谌，第二日人家就自己上門了，身後郭南提了一大堆的補品，明顯就是來看病人的。

長安就站在鐘離修謹的床前，可是鳳疏谌愣是沒看她一眼，只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是告辭離開。

長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認命地邁步跟了上去。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鳳疏谌這才緩下了步伐，待那人走近。

餘光瞥到一抹月白衣角，鳳疏谌眉梢微微一揚，卻仍舊不吭聲。

驀地，手臂一沉，袖口被一雙玉樣的素手牽扯，鳳疏谌轉頭看向這雙玉手的主人，那熟悉的眉眼，豈不是正是他的長安？

“還在生我的氣呢？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長安笑得明媚，眸中有光芒流淌，耀眼明亮。

鳳疏谌被這雙眼睛看得恍了神，片刻之後才道：“那你說你錯在了哪裏？”

“我不該身體還虛弱着就長途跋涉來道西靈國，不該不顧你的阻攔，固執己見。”長安牽着鳳疏谌的衣角晃了晃，“你原諒我好不好？”

長安心中卻是暗道：我可是平生第一次如此撒嬌，也算是豁出去了，鳳疏谌，你要是再不原諒我，我也不管你了。

只見鳳疏谌皺起眉頭，眸色深沉地看着長安，“你也知道你身體還虛弱，你想到我當時是什麽感受了嗎？你有想過萬一你在路上有了個什麽好歹，我怎麽辦嗎？我都跟你說了，我會給鐘離修謹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會治好他的腿，為什麽你就是不信我？”

那天他看到長安雙目緊閉怎麽都叫不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整顆心似乎都被泡在了滿是冰碴的冷水中，凍得沒了知覺。然而，很快，鐘離修謹派人送來的解藥到了，長安體內的毒解了，她的性命保住了。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喜悅，一直都不信神佛的他甚至都有進寺廟感謝神佛的沖動了。

可是沒想到長安醒來得知鐘離修謹為了給她拿解藥，廢了一條腿時，不顧自己的阻攔，執意要離開前往西靈國見鐘離修謹。

他不是吃鐘離修謹的醋，不願讓長安去見他，而是當時長安的狀況實在不适合長途跋涉，她的身體根本就吃不消。好不容得到解藥，長安的性命得以無憂，可她偏偏還要冒着丢掉還不容易才撿回來的這條命的危險去見鐘離修謹，鳳疏谌無法理解，為什麽就不能等身體好一點再去呢？如果真的在路上出了什麽事，不是白費了鐘離修謹還不容易才得來的解藥了嗎？

他也很感激鐘離修謹拿到解藥救了長安的性命，但是，他一點都不能認同長安的做法。

長安垂眸輕握住鳳疏谌的手，“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無法心安理得。疏谌，我不是不了解你的擔憂，你的害怕，我知道你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在乎我的這條命。但是，疏谌，我得求個心安，而且我是個大夫，我不會讓自己輕易死掉的。”這麽多年來，自己唯一的願望就是活下去，又怎會在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之後，又那麽輕易地讓它從自己指尖溜掉？雖然當時自己的身體的确是很虛弱，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會死了。

長安的話音落下，鳳疏谌反手一握，把長安整個人擁入懷中，“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她是九死一生，自己又何嘗不是？

長安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比我自己更在乎我的生死。

“所以，鐘離修謹的腿到底什麽時候能好？”

長安聞言擡頭看他，唇畔噙着一抹淺淡笑意，“你說自己不吃醋？擔心我跟鐘離修謹日久生情，你就直說嘛，何必這麽拐彎抹角的是不是？”

薄薄的日光透過層層的涼意投射在長安的臉上，那淨白如細瓷的肌膚上一片暖意金黃，鳳疏谌低頭輕吻她的嘴角，“我是擔心，可我相信，在這世間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愛的男人了，長安，你是非嫁我不可的。”

長安正待打趣，轉眼看到他眼下的青痕，眸光轉而輕柔，擡手撫上他的側臉，“你這擔心實在是沒道理，你明知我不會愛上修謹。”實際上，在愛上鳳疏谌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愛上一個人。

“那鐘離修謹的腿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

“你幹什麽這麽着急？”腿斷了的人又不是他。

“我當然着急，只有等他的腿好了，我們才能回鳳榆，只有回了鳳榆，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娶你進門啊。”

“名正言順？你還是想想先怎麽說服你皇祖母吧？我看啊，這日子還早着呢。”

“你還不知道？”鳳疏谌疑惑地看着長安。

“知道什麽？”長安更疑惑。

“皇祖母下旨把淩惜彤賜婚給颢啓了。”

“什麽？！”長安滿臉驚訝地看着鳳疏谌，淩惜彤和鳳颢啓？這兩人怎麽……？

“六皇子沒鬧？”長安看着鳳疏谌問道。

“怎麽沒鬧？這不跟黎芷羽扯到一起去了嗎？”他也是昨天才收到的消息，這鳳颢啓也是的，嫌事情鬧得不大，不好收場是不是？這一出戲可真夠熱鬧的。

待鳳疏谌把他們的事情一一跟長安說了，長安方才點頭道：“六皇子殿下，這是打算來個魚死網破啊，可聖旨已下，豈能更改，我看是懸。不過就六皇子那性子，大約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我們先抛開颢啓的事情不談，難道你不明白太後賜婚給淩惜彤是什麽意思嗎？”

“意思就是，太後已經放棄把淩惜彤指給你了。但是，這并不代表太後就同意讓我們成親，或者還有什麽趙惜彤、孫惜彤什麽的。所以，世子殿下，先別高興那麽早。”

鳳疏谌伸手捏了一下長安的鼻子，笑道：“你就這麽希望出現個趙惜彤、孫惜彤什麽的？”

“我不希望，架不住別人希望啊，鳳榆京城的那些小姐們可不都盯着世子殿下呢嗎？”

“那你還不趕快嫁給我？”

“咳咳……那個……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先停一下。”只見古映雪用手捂着眼睛，急聲道：“我來替鐘離修謹轉達一句話，說完就走。鐘離修謹問世子殿下，這段時間願不願意住在瑾王府裏？”

最終，鳳疏谌自然是在瑾王府住下了，鐘離修謹仍舊因着長安對鳳疏谌的态度不冷不熱，但是也多少釋懷了些，他也想明白了，這世間的事大都是天定的，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麽也變不成自己的。就算當初鳳疏谌沒有利用那青樓女子陷害自己，自己跟長安也走不到一起，長安對自己從來都沒那個心思，過多久也是一樣。

而鳳疏谌對鐘離修謹也和善了很多，畢竟是他取來解藥救了長安的性命，他自是感激他。

在瑾王府的這段日子，倒也四平八穩，無風無波。

秋葉落盡，冬雪初降。

城門外，鐘離修謹身披銀灰大氅，長身玉立送別即将離開的三人。

“山高路遠，你們一路保重。”鐘離修謹口中吐出的熱氣瞬間變成白霧，朦胧一片。

“你自己也保重。”長安輕聲開口。

一旁的古映雪卻是笑着道：“哎呀，我們就別搞這些離愁別緒了，怪俗氣的，又不是以後都見不着了。”

鳳疏谌聞言勾起一笑，開口道：“是啊，或許我們很快就能見面呢，希望我跟長安成親的時候，八王爺能賞臉吃頓喜酒。”

……

馬車剛剛駛離城門，古映雪就看着鳳疏谌道：“行啊你，世子殿下，這都要走了，還不忘在人家心口上插上一刀。”

鳳疏谌淡眸一掃，“我這是想讓他盡快忘記長安，尋一門好姻緣，省得孤獨一生。”

長安掀開錦簾，回頭看向那已然模糊的人影，陡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酒樓的窗沿上喝酒，半個身子懸在窗外，姿态卻是灑脫得很，那時的他不像是個皇家王爺，更像是個縱劍江湖的俠客，雲影來去，潇灑自如……

正出神，鳳疏谌拉回她的手，放下錦簾，道：“小心風冷。”

長安回之以淺笑，“不冷。”

一路走走停停，馬車終于駛進鳳榆京城，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古映雪恨不得立時就跳下馬車去，雖然外面的風景很不錯，但還是自己熟悉的京城看起來更順眼一些，出去了這麽久，爹娘一定很想自己了，還有哥哥和嫂子，自從嫂子進門之後，自己還沒有怎麽跟她相處過呢。

“哎，這不是去侯府的方向啊。”古映雪看着外面的景象不由出聲道。

“這自然不是去侯府的方向，我們要回瑞王府去。”鳳疏谌看着古映雪道。

“這不行，我娘都擔心死長安了，我要是一個人回去了，我娘看不到長安，要埋怨死我。”怎麽着，長安也得先跟自己回侯府。

“你不早就已經寫信給侯爺夫人，告訴她長安沒事了嗎？明日再見也是一樣。”

此時長安才淡淡開口道：“先回瑞王府吧，上次回京，我就先去見了雲姨，若是這次還是如此，言叔叔真的要生氣了。雪兒，等等一下，你回到侯府之後，替我向雲姨解釋一下，我見過言叔叔之後，就立刻去侯府看她。”

“哎，也不用這麽着急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娘親那裏我會安撫好她的。”

而長安回京的第二日，黎府那邊也是得到消息了，消息就此傳入宮中容妃那裏，便即刻召了長安進宮。

“瘦了，這些日子沒少吃苦吧？”

長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含笑道：“哪有瘦？姑姑誇張了。”

“你還笑呢，你可知道你這一次可真吓死姑姑了，你這丫頭嘴怎麽這麽緊呢？在我身邊也住了許多時候，我竟一點都不知道你病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暈過去。好在，如今算是沒事了，有驚無險。”

“讓姑姑擔心了，是長安不好。”

容妃握着長安的手，一陣心酸，“你這孩子，哪是你不好，分明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好，要不是當初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娘也不會帶着你離開，你也不會中毒，說到底還不是黎家那些人的錯。”

容妃頓了一頓，繼續道：“長安啊，你父親和祖母在聽到你病危的消息之後，也是後悔得緊，當然現在後悔也是沒什麽用了。但是，為着你自己，你試一下跟他們相處好嗎？”

長安聞言輕輕點頭，“姑姑的意思我都明白，如果我想嫁給疏谌，就要有黎家的背景。”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得失利弊，你自己衡量。不過，姑姑的意思是，在嫁給鳳疏谌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你最好還是住在黎家。不過應該是住不了多久，我想世子殿下應該等不及要請求皇上賜婚了，到時候姑姑會說服皇上的，到時候你就嫁進瑞王府，跟黎家只需保持表面上的關系就是了。”

婚事？長安微微垂眸，看不清神色幾許。

按照容妃說的，長安住回了黎家，這件事亦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就意味着，黎家的嫡長女從此開始不是黎芷羽，而是黎長安。

當然長安回到黎家并不是完全沒條件的，她要他們為當初誣陷她偷東西的事情而道歉，黎丞相和黎老夫人本來就因為這件事心懷愧疚，尤其是在得知長安身中劇毒命不久矣之後，更是悔不當初，兩人亦是在祠堂裏當着全家所有人的面對長安表達了歉意。

而推動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長安更不會放過了，她當初就說了一定要黎芷羽給她下跪道歉，如今她也終于做到。

威嚴的祠堂中，黎芷羽跪在長安的面前，咬緊下唇，眸中水氣濕潤。

“當年是我故意誣陷你，東西是我拿的，然後嫁禍給你，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個妹妹。”黎芷羽垂手沉語，眸中陰沉一片。

長安心知她并非心甘情願，不過是黎丞相強迫而為，但是沒關系，自己要的就是無非就是一個公正，她這道歉真不真心，長安倒是無所謂，反正黎芷羽永遠也不可能真心對自己。

而此時，在一旁看着的黎府衆人心中都是明白，這黎長安在黎府的地位已經今時不同往日，黎芷羽算是徹底廢了，經過太子和六皇子的事情之後，她已難再找到好人家。

重回黎府，長安心緒複雜，黎府衆人對自己的态度與以往實在是大相徑庭，長安只淡淡敷衍着，正如姑姑所說，自己只是需要一顆大樹而已，不必把他們當做親人。

古映雪依然經常來看自己，看她臉上飛揚的神采，長安便知她與展子瑜的感情已經是漸入佳境了，長安便想着，哪日自己約着雪兒和那展子瑜一起吃個飯，自己也好探探展子瑜的态度。

“小姐，你看，是古小姐來了。”身後傳來璇兒的聲音。

自從回京之後，鳳疏谌就把璇兒指派到長安身邊照顧了，說是反正長安也在黎家呆不了多久，等嫁進王府之後，還是璇兒侍候，不如就讓璇兒跟着長安去了黎家。

當時長安只笑道：“你怎知我就願嫁你？”

待長安擡頭望去時，古映雪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一進來開口就道：“真是見鬼了。”

長安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淡淡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古映雪面上驚色難掩，“我竟然看到你家世子跟一個長相不俗的女子走在一起，而且還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這豈不是見鬼了嗎？”那厮一向冷漠得令人絕望，什麽時候會笑了？還是跟一個女人？！

“嗯。”長安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擺弄自己的草藥。

嗯？就這樣？這算是什麽反應？古映雪暗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鬧掰了？

當日傍晚時分，緋聞男主角終于忍不住找上門而來，一圈子廢話兜下來，終于忍不住問道：“今天古映雪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長安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卻又很快消失不見，神色茫然地問道：“沒有啊，怎麽了？”

鳳疏谌微微皺眉，不應該啊，自己明明是故意讓古映雪看到的，照古映雪的那個性子，不可能忍得住不跟長安說的啊。

黎長安看着男子面上困惑的神色，唇畔笑意清淺……

鳳疏谌見她如此，心中便是明白，她這是故意耍自己呢，古映雪一定已經跟她說了。

“聽到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笑得出來？”鳳疏谌凝眸看她。

“我明知道你是做給我看故意氣我的，我為何要生氣？難道我還真的相信你跟那女子之間有什麽不成？說真的，那女子是誰啊？據雪兒說，長得很漂亮，是芊蝶閣的女子嗎？”

“長安，你……”

看着鳳疏谌無奈的模樣，長安驀地笑開了來，道：“好了，你說說看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般氣我。”

“你說不願意嫁我。”

“我有嗎？”她說的是，你怎知我願嫁你。

“昨天你還跟那齊府的公子談笑風生。”

“談笑風生？我們只是随便聊了兩句。”昨日齊府老太爺壽宴，黎家跟齊家也算是關系親厚，老夫人就帶着自己去了壽宴，那齊府公子一直在外帶兵，剛回京不久，許是還不知道自己跟疏谌的事情，就跟自己多聊了幾句。誰知當時鳳疏谌也在，他這個人就吃醋了。

鳳疏谌輕哼一聲，“随便聊兩句？那是兩句嗎？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在發光。”這麽多人觊觎他的長安，他怎麽能安心？

“好吧，就算他對我有什麽心思，那不也白搭，誰還能在世子殿下的手裏搶人？”

“所以，你承認是我的人了？”

長安擡眸看他，認真道：“我是你的，可你也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鳳疏谌笑，伸手攬她入懷，“我的長安真霸道，可我喜歡。”

“所以，你是同意嫁我了？”只有真正把長安娶進門，他才會安心一些。

長安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嘴角笑痕清淺，“去向皇上請求賜婚吧，姑姑會幫我們的，還有，黎家……”太後亦是無法阻止的。

冬雪紛揚，年關将近，喜慶的氣氛越發濃烈起來，而這種氣氛在瑞王府更甚。皇上已下旨賜婚，于年後行大婚之禮。

衆人都嘆，數年來瑞王府和黎府交惡，互不往來，如今竟是結成了兒女親家。不過話說回來，這瑞王世子和這位黎府的小姐倒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站在一起月光高華，直讓人移不開眼睛。卻道良緣佳姻，天意難違。

除夕之夜，長安在皇宮陪容妃守歲。早在除夕之前幾日，容妃就派人接了長安入宮，她心知長安跟黎府的那些人一起過年，心裏總歸有些別扭的。自己一人在宮中也怪冷清的，索性就接了長安入宮。

“小姐。”見長安出來，外殿的宮女忙是俯身行禮。

長安卻是輕聲道：“娘娘已經睡下了，你們都小聲點。”

囑咐過之後，長安步入殿外，一陣寒風吹來，長安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耳邊煙花爆竹之聲不絕，顯得熱鬧非凡，可總感覺這熱鬧離自己太遠了些。

空中又是一朵煙花炸開來，美麗耀眼，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而趁着這亮光，長安看清了遠遠走來的一人，煙花斑駁的色彩映在他如玉俊朗的臉上，那個愛了她六年的男子，那個即将成為她夫君的男子……

鳳疏谌邁步上前，伸手把長安攬入懷中，“冷不冷？”

長安微微一笑，卻道：“世子殿下越來越大膽了，這裏可是皇宮，這般不規不矩。”

“是皇宮又如何？我們都已經定了親了，聖旨也已經下了，你遲早是我的妻子。”

長安安靜地靠在他懷裏，輕聲道：“你不是應該在大殿守歲的嗎？怎麽過來了？”

“想來看看你，等會兒就走。”

長安輕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六皇子跑到哪裏去了，除夕夜竟然也不回來。”為了拒婚，鳳颢啓已經跑路，不知去向了。

鳳疏谌擡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在我懷裏，想別的男人做什麽？”

“好，不想，只想你。”

“長安。”

“嗯。”

“你愛我嗎？”

“愛。”

鳳疏谌擡眸看向夜空中交相輝映的煙花，心道：明年的除夕夜，自己就可以跟長安一起守歲了，或者，還有他們的兒子，或者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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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文到此就結束了，新文已經有存稿，但是簡介還沒弄好（最頭疼簡介），國慶期間編輯放假，不審核新文，所以只能等國慶長假之後，才能上傳了。

最後，祝大家國慶假期過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