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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歌坐在警局裏,開始認真考慮等出去以後要不要去找個寺廟好好拜一拜。聽說拿柚子葉泡澡去晦氣很管用,要不她也試試?
她最近的運氣……未免也太背了吧!
季铮拿着文件夾走進來,坐在她對面的位置,順便遞給她一個飲料杯:“你喜歡的烏龍瑪奇朵,喝一口,暖暖身。”
池以歌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總不會特意把我叫來這裏,請我喝奶茶吧。”
季铮緩緩打開手中的文件夾,将裏面夾着的照片一張張在她面前展開。
池以歌一口奶茶還沒咽下去,她捂着嘴巴劇烈地咳嗽,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季铮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後拍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怎麽反應那麽大?”
“這些,這些照片拍的都是什麽?”池以歌渾身僵硬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這個女人她死了嗎,謀殺?”
“不然呢,你以為我讓你看什麽,行為藝術?”季铮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手輕撫着她的脊背,時不時在她後頸的位置停留片刻,像是在給受了驚吓的貓兒順毛,他用眼神示意刑警把這些照片收回文件夾裏,“好了,我都收起來了,把眼睛睜開吧。”
池以歌努力平穩着呼吸,她将眼睛眯成一條縫,确認面前已經沒有那些慘白血腥的照片,才敢把眼睛完全睜開。蒼白如鬼魅的女人躺在全是血水的浴缸裏,空洞的眼眶像是個無窮黑洞,要把人給吸進去。這些照片帶來的視覺刺激實在太大了。
季铮看了眼她仍緊緊抓着他的那只手,他笑了一下,沒有去提醒她。
“昨天晚上八點,你在什麽地方。”
坐在對面的刑警咳了一聲,開口問道。
“有人在我的甜品店裏訂了東西,我想着晚上正好順路,就不用另外叫外賣員過來,去金旦小區送了個甜點,送完我就回家了。”池以歌不明所以,仍照實答道。
她說着,從手機裏調出昨晚那位顧客下單的地址和點的東西遞給季铮。
季铮看了一眼,又遞給另一位刑警,刑警接過來,在紙上刷刷地做着記錄。
心中不祥的預感萦繞不散,池以歌緊張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剛才那位死者姓徐,叫許望芝。”季铮沉聲道,“她就是你住在金丹小區C棟601室的那位顧客。”
“怎麽會。”池以歌呼吸一窒,“明明我昨天給她送外賣的時候,她還有回信息給我,還給我開了樓道裏的燈,除非……”
“你想的沒錯。”季铮道,“回應你的那個人,很有可能不是許望芝。”
不是許望芝,那還能是誰呢。
……只會是殺害她的那個兇手。
一想到自己昨晚與一個殺人兇手只有一牆之隔的距離,池以歌頓時不寒而栗。
“池小姐,我們需要你好好回憶一下昨晚的事,請你詳詳細細的告訴我們,這對我們辦案會有很大的幫助。”刑警嚴肅地問道。
池以歌定了定心神,把自己在601室門前那段經歷娓娓道來,刑警給她做了筆錄,季铮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始終握着她的手。
“……我下樓之後确認那個人把燈關了就走了。”池以歌低着頭,纖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動,“我真笨,我明明都聽見屋裏有東西被弄倒的聲音了,如果當時我能多留心一點,不要那麽大意地離開,她,她是不是還能被救回來。”
那個時候,要是許望芝還活着,聽見有人來了又走的聲音,不用想都能知道,她得有多絕望。
秋天的夜晚那麽冷,一個人孤零零地被放在浴缸裏,手腕被割開,只能感受着血液的流失,身體漸漸地越變越冷,她當時該害怕啊。
“以歌,你不要這樣想。”聽出她聲音裏的不對勁,季铮皺了皺眉頭,他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就算你那時發現了不對勁,未必能把許望芝救回來不說,反而更可能會賠上你自己的性命。”他承諾道,“我們會把兇手抓回來的。”
“老季,許望芝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宋鋒拿着一疊紙張在季铮旁邊站定。
季铮點了點頭:“你先去會議室等我。”
他看她面色不好,還是放不下心來:“在這裏坐着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好嗎?”
“我知道了。”池以歌揉了揉臉頰,讓臉色看上去總算好了些,“你趕緊去吧。”
季铮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警局門口就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對老夫妻正哭喊着往警局裏走,二人均是佝偻着身體,彼此像是已經成了對方的拐杖,若不是身邊還有那麽一個人攙扶着自己,只怕現在就已經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女兒,我的芝芝在哪兒呢?”老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睜着一雙渾濁的淚眼,打量着眼前的世界,“我,我還要接我芝芝回家啊,她最喜歡吃媽做的牛肉飯了,這次回去,她要吃多少,我就給她做多少……”
“我芝芝呢,你們把我的芝芝藏哪兒去了。”周圍的刑警紛紛上去把老太太攙扶着坐下,可無論說什麽,她仍只喃喃念叨着自己女兒的名字,讓人看着都覺得心酸。
池以歌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別過眼去,不忍再看下去。
“兇手很謹慎,在現場,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指紋,金丹小區內部沒有設監控鏡頭,監控只在小區外的大街上有,來來回回那麽多人,想從這一點上下手進行排查,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許望芝的身份背景,人際關系,我們已經調查過一遍,她是臨市人,在南市讀完大學後,就留在了南市工作,背景簡單,經濟狀況雖不寬裕,卻也沒有欠債,與同事關系處得不錯,沒有發生過什麽不可協調的矛盾,與前男友是大學同學,兩人在畢業時已經和平分手,事發當天,此人正出差前往京市應酬,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屋內的陳設沒有遭到破壞,經法醫檢查,死者未遭受性侵,除卻曾被兇手過量吸入□□外,後腦上還有一腫塊,應該是在與兇手推搡間造成的,以歌聽見的聲音,估計就是在這個時候發出的,還有一點。”宋鋒把一張照片貼在白板上,“你們看這裏。”
他拿筆指了指死者胸口的位置。
許望芝躺在冰冷的臺面上,女人原本豐潤的皮膚早已血色盡褪,只有那朵豔紅的玫瑰,被人用防水的玫瑰繪在她的胸口,藤曼向裏蜿蜒,顯得格外惹眼。
宋鋒直直地望向季铮:“很熟悉,對不對。”
有個坐在底下的小警察茫然地舉手問道:“宋隊,你們在說什麽,什麽……熟不熟悉的。”
宋鋒恨鐵不成鋼地将手裏的半截粉筆丢到他腦袋上,他沉沉地嘆了口氣:“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他還沒有到南市任職,從警校畢業後就進了當地的警局,跟着恩師工作,一開始,他曾經抱怨過為什麽每天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工作一點意思都沒有,沒想到後來,真讓他遇上一件大案。
連續三名妙齡女子接連被謀殺,她們死狀各異,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被人發現屍體時,身上總是少了一樣器官,還有……胸前被畫上的那朵妖嬈至極的玫瑰花。
案件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街道上的年輕姑娘們人人自危,每逢入夜,街道上的人比往常少了大半,警方上下都頂着巨大的壓力,為此特別成立了專案組,也向局裏申請了巨額的獎金,希望能有民衆提供有用的線索。但由于彼時硬件設施的不到位,案件始終沒有多大的進展,抓來抓去,小偷小摸的慣犯抓到不少,連環殺手的影子都沒能抓到一個,經常聽到線報急急忙忙趕過去,到最後卻始終一無所獲。
“頭發,嘴唇,鼻子……好,現在輪到眼睛了。”宋鋒目光灼灼,“老季,你說是不是當年那個人,現在又出來了。”
“不排除這個方向,但也不一定。”季铮謹慎道,“當年的案件鬧得很大,标志性的玫瑰圖案不只有警方的人知道,不是沒有模仿作案的可能。”
“還有一點。”他的目光落在一張張的照片上,“你之前說,許望芝的經濟狀況并不寬裕?”
“對。”宋鋒道,“許望芝的工資本就爾爾,她原先是和另一名室友合租的,據了解,那名室友在一個多月前退租了,許望芝目前獨自承擔房租,光這筆錢在她的工資裏所占的份額就不少了。聽她的同事說,她還另外在外邊報了個什麽培訓班,希望提升自己,兩相減下來,還要應付日常生活,一個月到頭剩不了幾個錢。”
“是嗎?”季铮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那她身上這條裙子,是怎麽來的。”
宋鋒眯眼看了看:“這不就是條普通的紗裙?”沒什麽區別的呀。
“這條裙子我大嫂前不久剛買過一條,是A牌的秋季新品,要價不菲,以許望芝的工資水平,我不覺得她會無緣無故跑去買一條遠遠超過她現在所能承受範圍內的裙子。”
宋鋒:“……”你這萬惡的有錢人。
“對了,許望芝的親屬到了沒有?”季铮站起來問,見宋鋒點了頭,他轉身快步往外走去,“走吧,我有事要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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