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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九點。陳省心停好車,跟着旋轉門走進大堂。
“早啊,陳總。”前臺小妹沖他打招呼。
笑得真甜,像清晨緩緩開放的喇叭花。
“早。”陳省心回應她。心情不錯。
電梯口聚着不同樓層的員工,大家彼此打着招呼。
一群人熱熱鬧鬧進了電梯,門要關上的瞬間,鄭惟汐沖了過來,嘴裏念着不好意思,倒退着往裏擠,肩膀重重撞到他前胸。
他揉了揉胸口,沒吭聲,伸長手臂替鄭惟汐按下她要到的樓層。
鄭惟汐這才後知後覺的側過身,神情凝重,“謝謝……陳總。”
典型的帶着上墳的心情來上班啊,陳省心不爽,瞧瞧人家前臺小妹,笑一下有這麽難?
一層、二層、三層……
陸陸續續有人下了電梯,只剩他們兩人。
十二層。
門打開,又關上。
鄭惟汐沒出去。
陳省心耐心按着控制鍵,提醒她“小姐,你到了。”
“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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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惟汐摁下關門鍵。電梯繼續上行。
“有事找我?”
“上周那花是你送的?”
“你不喜歡?”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陳省心的樓層快到了“路過了順手買給你的,慶祝我們重新共事。”
叮,電梯門開了。
“呀,省心哥,正要找你呢”徐暖站在門外,笑盈盈看着他。
“還有事沒?”陳省心轉過身問鄭惟汐。
鄭惟汐笑了笑,順手把電梯門關上了。
陳省心看了看徐暖,又轉身看了看關上的電梯門,心裏覺得好像說錯了什麽話。
“你怎麽來了?”進了辦公室,陳省心問徐暖。
“我朋友家裏安電話想要個號段。”徐暖開始叽叽喳喳“本來想找你幫忙,一問才知道你辭職了。阿姨知道嗎?為什麽啊,這麽突然……”
“徐暖”陳省心打斷她“你剛才看到了,惟汐也在這公司。這就是原因。”
徐暖盯了盯自己的腳尖,擡起頭,依舊笑呵呵“看來我轉正無望了。行,我後退,繼續當你老鄉。”
“你怎麽找來的?”
“你原來部門的人只說你辭職了,打電話你沒接。後來想起有鐘總的名片,試着打給他,總算問到了。”
陳省心摸出手機,昨晚調成了靜音。
四個未接來電,一條短信,金鐘罩發來的“高能預警。你那妹妹明天要來公司!”
***
鄭惟汐随着電梯緩緩下降,心裏升騰的不安也緩緩落定。
真是沒事兒瞎琢磨啊,她沖着電梯裏自己的倒影無趣的笑了笑。送花又能說明什麽,不過一時高興花錢戲弄你一把,別忘了人家還有那位正牌女友徐暖姑娘。
回到辦公室,她把包摔在桌上,“砰”的一下,動靜有點大,驚動了隔壁格子間專心工作的同事們,有人探出頭來朝她張望,鄭惟汐讪笑了一下,手機屏幕閃動起來,飄進一條短信。
“晚上一起去吃泰國菜。”孫則溟發來的。
鄭惟汐在鍵盤上敲了幾句推托的話,正要點擊發送。新的短信又飄進來了“今天是端端約你,他說你周六去游樂園答應過帶他去可以坐在船裏吃飯的地方。6點,我接了他後在你公司路口等你。”
鄭惟汐的手指在半空中頓了下來,回想起游樂場的對話。
端端小朋友在游樂場意猶未盡,臨走前非要排隊去玩海盜船。拗不住他,鄭惟汐只好蹲下來哄他,“端端,今天太晚了,我們不玩了。阿姨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坐在這樣的船裏吃飯。下次帶你去好不好?”
看來小家夥不但是記住了,而且迅速的要求兌現。
鄭惟汐删掉了編好的短信,回了一個“好。”
離她公司不遠的路西口有家有些小名氣的泰國餐館,特色之一是餐廳中央搭了一個大大的龍舟,四周插滿了花,龍舟裏的餐位不多,需要提前預訂。
孫則溟做足了功課,把龍舟裏所有的位置全部包了下來。
鄭惟汐環顧了四周,心想還好孫則溟沒把整個餐廳包下來,說好了她請小朋友吃飯,咬咬牙,單一個龍船的包場費她還出得起。
她把菜單遞給小家夥“端端想吃什麽?自己選。”
小家夥心思不在菜單上,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告訴她“阿姨,這個船其他都很好,就是不能晃。”
“唔”鄭惟汐幫他把筷子擺好“是不能晃,不過等一會兒,有叔叔阿姨會上船來唱歌跳舞,比船晃來晃去有意思多了,”
飯吃到一半,餐廳例行的歌舞表演開始了,穿着民族服裝的歌舞隊一路載歌載舞在餐廳各個角落巡游一圈後踏上了龍舟,鼓點聲、拍掌聲、鈴铛聲、跺腳聲瞬時大作,濃妝豔抹的女舞者在他們餐桌旁一陣陣有節奏的擊打着小铙钹。端端倒沒被這熱烈的汽浪掀倒,小腰板挺的筆直,眼珠溜溜的盯着眼前唱歌的阿姨,婉轉的曲調正從她一張一合的嘴裏一段段飄出來。歌聲結束,阿姨彎下腰問他,“好聽嗎?”“好聽"端端眨眨眼“這歌我媽媽也會唱”“啊”唱歌的阿姨挺直了腰,側過臉看着鄭惟汐,“你媽媽好厲害啊。"鄭惟汐有點慌“不是,您誤會了。”
對方笑了笑,說了句用餐愉快,一群人載歌載舞奔下一桌去了。
喧鬧的聲音一撤退,他們三人的桌上倒一下顯得氣氛僵了起來。趕巧送餐的小弟這會兒端了一盆熱氣騰騰的冬陰功上來,鄭惟汐連忙端起碗,打了滿滿一碗,準備壓壓驚,碗很燙,她的指尖被漾出來的熱湯灼了下,手不由一歪,小半碗湯水倒了出來,順着桌角直朝孫則溟衣服灌去。
鄭惟汐連抽了一堆的面巾紙,急急忙忙在桌上圍追堵截四處溢開的湯水,嘴裏不住的道歉“抱歉,抱歉,真對不住。”
“沒事”孫則溟淡淡的用手彈了彈褲子上的水漬。鄭惟汐遞給他一堆紙“不好意思”。
“最近忙嗎?”孫則溟接過紙簡單擦了擦,開口問她。“還行”。鄭惟汐回答。
“明晚有時間嗎?我有兩張梅苑的戲票。”
“明天恐怕不行。”鄭惟汐追加了一個理由“而且,我對京劇不太感冒。”
“爸爸,再幫我打碗湯。”端端打斷了他們,小手遞過來一個碗,睜着圓圓的眼睛着鄭惟汐。
“端端不怕辣嗎?”鄭惟汐接過他的碗“湯裏還有蝦,要盛點嗎?”
趁着她打湯的功夫,孫則溟站了起來,手裏拿着結賬單,看樣像是要去買單了。鄭惟汐急匆匆的跟上去,攔住他“我去吧,上次說好了我請孩子。”
“開什麽玩笑。”孫則溟不高興的揮揮手“你老老實實回去坐着。別添亂。”話說完,大步流星地奔收銀臺去了。
她只好回桌,坐下。
小朋友咬着筷子像有話要對她說。“怎麽了?想什麽?”鄭惟汐問小朋友。
“阿姨,我覺得你不喜歡我爸爸。”
鄭惟汐正舀了勺菠蘿飯塞嘴裏,聽小家夥一說,嘎嘣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腮幫。
“真的。”端端眨巴眼睛繼續說“你對我爸爸很客氣呀。我媽媽走之前對我爸爸也是這樣客氣的。而且,”端端停了停,仰起頭“上次有個喜歡我爸爸的阿姨,不小心把水撒到爸爸衣服上,她親手要幫爸爸擦呢。”
鄭惟汐捂着咬痛的腮幫,嘶嘶吸着氣,這這這小鬼。
小鬼把嘴撅了起來,很不高興,“阿姨,我爸爸可是好人,你要不喜歡他,你要早點告訴他。”
***
下班的時候,陳省心路過鄭惟汐的辦公室,看見鄭惟汐正在埋頭收拾包,腦袋歪在右肩膀,耳邊
夾着手機。“我馬上下樓,你們稍等下啊。”
她跑的匆忙,沒注意站在離門一尺遠的陳省心,一股小風從陳省心面前一旋,人已經消失在樓道拐角處了。
陳省心在心裏哼了一聲,站在玻璃窗前往下看,鄭惟汐的身影很快從大門口沖了出來,樓下林蔭道旁,停着紮眼的深綠色路虎攬勝,這麽騷包的顏色,只有孫則溟選的出來。
他看到孫則溟下車,幫鄭惟汐把車門打開,車子一溜煙絕塵而去。
半個肩膀突然搭在了他右邊胳膊上,耳邊傳來金鐘罩不陰不陽的聲音“還看啥子,人都跑的沒影兒了。”
陳省心沒好氣把金鐘罩的胳膊從肩膀上卸下來“這不都你整出的事兒?!”
金鐘罩摸摸腦袋“哥們兒對不住你,這麽子嘛,陪你去消消氣?”
一小時後,陳省心拉着金鐘罩出現在了彎廠羽毛球館裏。這地方是李大夫最早推薦的,有陣兒他們兩人經常過來打球。不過自從和鄭惟汐分手後,陳省心每次路過這裏,都會升起一陣煩悶的情緒,他很久沒再來過。
幾個回合下來,金鐘罩滿頭大汗,爛泥一樣攤在休息椅上,只顧沖他擺手“可以啰,可以啰。你這個氣消的差不多了吧?”
這水平。沒用。
陳省心扭開礦泉水瓶,猛灌了半瓶礦泉水,想起了老熟人李行一,比身邊這堆爛泥強多了了。
“陳省心。”老熟人的聲音。
他一個激冷站了起來,念着王八來了個鼈,面前站着的果然是老熟人李大夫李行一。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李行一聲音爽朗“你狀态不錯,比我上次見着強多了。”
“過獎。”陳省心看見李行一左手上套着銀色的戒環“結婚了?恭喜啊!”
“最近正琢磨要聯系你呢”李大夫笑了笑“這回兒有空嗎?還打不?”
陳省心跟着李行一走到場館外,夏日傍晚的太陽在半空暈染出血一樣的色彩,大槐樹下,蟬噪聲不絕于耳。李行一用手彈了彈樹下臺階上的浮土,利落地坐下來,陳省心跟着坐了下去。聽了半晌的蟬叫聲後,李大夫終于開口了“我前陣看見惟汐了。”“哦。”陳省心回應。等他繼續往下說。
又聽了半晌蟬叫,李大夫猶猶豫豫繼續開口“這事兒我一直沒想好要不要告訴你。說起來你們分手也有段時間了。”李大夫下了下決心“我夫人在認識我之前,曾經給惟汐做過手術。前陣我們在路上一起見着她,我夫人認出她了。”
“什麽手術?什麽時候的事兒?”陳省心莫名一陣心慌。
李大夫嘆了氣“就是在你找不到她之後沒多久,孩子當時快5個月了。我太太是婦産科大夫。”
一股血直沖頭頂,陳省心猛地站了起來,陽光刺進眼睛,他想今天這太陽紅的真邪乎,真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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