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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李娜準時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她從被窩裏伸出胳膊,嘤咛了一聲,旁邊有個男性的好聽嗓音響起:“你醒了?”
李娜半眯着眼睛,尋着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只見一名穿着白色西服襯衣,打着黑色斑點領帶的男人坐在床邊,他旁邊還蜷縮着一只白色毛發的波斯貓,一只眼睛宛如深海般透徹,另一只瞳孔卻像陽光般燦爛。
江柯的頭發剛洗吹幹,有些淩亂,但是卻給整個人增添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性感。
李娜剛想開口問你是誰,卻電光火石間記起所有的事情!
老板!大boos!總經理!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娜怎麽會在這,老板怎麽在這?!
自己家?老板家?酒店旅館?
一夜情?酒後亂性?老板XX了她?
還是說她XX了老板?
李娜睜大眼睛,驚恐震驚地望着自家老板,心髒快要蹦到嗓子眼裏。下一秒李娜機智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是裝睡,她只是想閉上眼睛,再睜開,她在心底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夢……
“別做夢了,快醒吧。”
李娜耳邊響起大boos無奈又好笑的聲音。
李娜猛的睜開眼睛,發出了一聲尖叫。
事情的經過要從三天前說起。
“嘩啦嘩啦……”
小區周圍的梧桐樹葉嘩啦啦地響着,雨點越下越大,越來越密,絲毫沒有要停雨的架勢。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便利店超市門口,頭發濕淋淋的,背包也被雨淋透。他苦惱的站在屋檐下望天:“這麽大的雨怎麽回家啊……”
李娜在超市裏買了紙巾,洗發露,牛奶以及幾樣零食,拎着東西出來後剛好聽到小男孩的話,笑着上前問他:“小朋友,你的家長呢?怎麽沒來接你?”
小男孩看了李娜一眼,沒有說話。
大概是他家裏人教過他不能和陌生人說話,所以對于李娜的問題小男孩并不打算回答。
李娜沒在意,笑嘻嘻地問他,“你是不是沒有雨傘,回不了家了呀?”
小男孩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諾,”李娜把自己的彩虹傘遞給他:“我的雨傘給你,快點回家吧。”
小男孩噘着嘴,不肯去接,李娜搖頭嘆氣:“真是傲嬌的孩子啊,”說着她把手中的傘撐開,塞在小男孩手中:“快點回家吧,再不回去媽媽該擔心了。”
說完後也不等小男孩有什麽回應,李娜徑直沖進雨幕,身影越來越小,拐了個彎,她的身影便消失了。小男孩站在原地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大姐姐。
小男孩打着傘回到家,敲門後開門的是一個穿着西服的男子,見到小男孩後挑了挑眉,輕笑:“毛毛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小男孩的小名叫毛毛,小學一年級,就在小區邊上的第一小學上學,因為離家很近,不過一百多米的距離,為了鍛煉孩子的獨立能力,所以他一直都是自己回家。
毛毛見到男子後眉開眼笑,撲進他的懷裏:“舅舅!”
江柯也沒嫌棄他全身濕透,把他抱在懷裏,撿了地上濕漉漉還在滴水的雨傘進了屋裏,關上門。
廚房裏一對夫妻忙活着做飯做菜,江柯把毛毛抱到房間,吹幹頭發,換了身幹淨衣服,又把他抱到客廳沙發上,拿來拖鞋。
“舅舅,沒人告訴我今天下雨,我沒有雨傘,就在樓下的便利店門口等着你們想起來去接我。”毛毛抱着舅舅的胳膊跟他說話。
“嗯,是爸爸媽媽的錯,沒有人給你帶傘,以後注意點。這麽說那把彩虹傘不是你的?”江柯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一個好心的大姐姐給我的。”毛毛歪着頭,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嗯,那你有沒有說什麽時候還給人家?”他一只手支撐着腦袋,慵懶地看着毛毛。
毛毛張大了嘴巴:“啊哦,舅舅我忘了,那個姐姐把她的傘給我後自己沒打傘就跑了。”
傳說中做好事不留名,舍己為人的雷鋒?
江柯習慣性地挑了挑眉:“哦?我問你,那個給你傘的姐姐漂亮嗎?”
毛毛搖搖頭。
“醜?”江柯頓時覺得有點沒勁。
毛毛搖搖頭:“不好看也不難看。”
“那你還記得那個姐姐的樣子嗎?”
毛毛眨眨眼:“忘了。”江柯瞬間失笑,“算了算了,一把傘而已,可能是一個小區的,有緣分自然會遇到。”
“吃飯啦!”廚房裏毛毛的媽媽在喊,江柯挽起了袖子去廚房端菜。江雯見他來了忙把他推出去:“诶呀大老板,你就乖乖坐在那等吃的就好了,你是客人,怎麽還能讓你來幹活?”
旁邊的藍泰年也附和:“大哥,一點小事而已,你也工作了一天了,這裏有我和雯雯就行,你快去坐着。”
江柯被這兩口子的客□□得頗為無語,只能抿着嘴和毛毛坐在餐桌上乖乖等吃的。
江雯是江柯的妹妹,比他小兩歲,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後墜入愛河迅速結婚,不到一年又生了毛毛,如今毛毛已經六歲,都可以去樓下超市打醬油了,她這個快三十而立的哥哥依然是孤家寡人。
“哥,我聽說上次爸媽安排你見了張伯伯家的千金?”江雯八卦地問:“感覺怎麽樣?”
江柯低下頭吃飯,頭都沒扭:“沒感覺。”
……“哥請問你貴庚?”
江柯這才放下碗筷:“二十九,怎麽了,我老了?”
“不不不,你一點都不老,”江雯搖頭,說他老,不也是在變相說自己老嗎?“只是哥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懷疑你是GAY。”
GAY……
江柯用筷子另一頭敲打在了妹子頭上:“你老哥我取向正常,別跟爸媽一樣胡思亂想,我只是沒遇到合适的,僅此而已。”
“哦。”江雯怯怯地低下頭扒飯,偷偷給自家老公使了個顏色,藍泰年很快領會,開口:“大哥,我這邊有個女同事還不錯……”
江柯無奈嘆氣:“你再說我真的要走了。”
“……”
飯局頓時一片安靜,毛毛在這個時候很有眼色地喊了一句:“舅舅我想要個舅媽!”
幹!得!好!江雯頓時想給自己的兒子拍手鼓掌,真的是太棒了兒子!
江柯頓時無話,說起來他這個外甥也是萌精萌精的,不知道孩他媽到底給毛毛灌輸了什麽迷魂湯,江柯上次帶他出去玩,見到女的就問人家喊舅媽,小到十幾歲公司員工的女兒,老到給他打掃辦公室的保潔阿姨,他都管誰叫舅媽!只要是個女的,這孩子就舅媽舅媽一個勁的叫。
江柯也有點煩躁,要說他相貌堂堂,還是大公司的總裁,性格也沒那麽差,為人身邊的朋友更是一個個贊。但關鍵是,他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
江柯一點都不挑,只要他想,一大堆的女人可以排着隊跟他相親,但他就是沒感覺,不想談,覺得戀愛很累,一個人也挺好的。
他也懷疑過自己是情感冷淡還是有障礙,咨詢過心理醫生,說是正常。
但他胸膛裏的那顆心,再也沒有因為誰而動蕩過。
藍泰年在老婆的眼色下開口:“大哥,有句話我得說,我總覺得你是心裏放不下,這麽長時間,有些事,你也該看開了。”
江柯一愣,沉默不語。
餐桌上有點小尴尬和小失落。
過了一會兒江柯開口:“我得走了,家裏的小米還在等着我喂飯呢。”說着他穿好外套,拿好東西,臨出門前他順手拿了一把傘,五顏六色,絢麗燦爛。
小米是一只白色的貓,一只眼睛是碧藍的,另一只眼睛是金色的波斯貓。小米有五歲大,性格溫順,喜歡在江柯熟睡的時候鑽進他的被窩,蜷縮在他的臂膀下咕嚕咕嚕的睡覺。
小米很乖,很聽話,江柯也心甘情願地當個鏟屎官。久而久之,他漸漸變得寧願在家裏和小米靜靜地待上一整天,也不願意和父母安排的女人談話約會。
有些事,他是該看開,有些人,他也是要放下了。
小米前兩天做了絕育手術,脾氣有點暴躁。江柯帶了它最愛的小魚幹都沒能把它從床底下逗出來。
無奈之下他把食物放在盤子裏,放在床底去洗澡。洗完澡後小米把盤子裏的貓糧還有小魚幹吃的幹幹淨淨,對着江柯喵喵直叫。
江柯露出寵溺的笑,彎腰伸手把它撈進懷裏,帶上床放在被窩裏:“明天帶你去公司玩,順便散散步。”
小米睜着濕漉漉的大眼,“喵嗚”了一聲。
“睡吧。”
“喵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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