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揭穿

朝後小皇帝特地讓人去福寧殿取更換的衣裳, 她在殿內翻了翻呈上來的幾本奏本,雖說不是大事, 到底這些不同于請安的奏本,也算接觸朝政。

她看得很仔細, 注意細枝末節, 也順帶等着宮人取衣裳。

崇政殿是朝臣來往之處, 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今日蘇韶卻過來了, 身旁帶着一個姑娘。

蘇韶是崇政殿常客,內侍見他身旁帶着姑娘也就沒有在意, 直到皇後将人宣入殿後才察覺怪異。

趙攸見到蘇韶的同時自然也看到她身旁的姑娘,眸色一頓, 唇角勾了勾,示意宮人退出去,笑道:“蘇卿這是給朕送禮了?”

蘇韶被逗弄得臉色發燙,行禮道:“是溫姑娘想要見陛下,臣與之交好,便大膽将人帶過來了,望陛下莫怪。”

“不怪不怪,你與安研婚後如何, 可順心?”趙攸笑着應對, 目光卻是落在那個姑娘身上。她今日一身素青色的裙裳,腰間無配飾,發髻也很簡單, 通身上下很是樸素。

“臣一切甚好。”蘇韶回道,目光不自覺落在身旁人溫瑾身上,她不明白溫瑾為何要入宮,若非兩家交好也不敢帶着人匆忙入宮。皇帝沒有親政不假,可到底是君主,也不可輕視。

趙攸懶洋洋地靠在禦座上,手中把玩着奏本,看着溫瑾道:“溫姑娘怎地不說話了?”

溫瑾膚色本就很白,傷疤在額頭上,用脂粉掩蓋,但色差形成後就覺得怎麽也掩蓋不了。

她聽到皇帝的話後,目光在殿門處流連,蘇韶立即會意道:“臣且退下。”

“你走什麽,孤男寡女在一殿,皇後處朕不好解釋,蘇卿留下。”趙攸不耐煩地吩咐廊下宮人将殿門合上,又道:“皇後今日在華殿設宴,你們有話快些說,莫要耽誤時間。”

蘇韶面色尴尬,陛下将皇後放在心坎上,她低聲催促溫瑾:“你快些,免得皇後不高興。”

她看得清,陛下很在意皇後的感覺,也不知溫瑾現在可後悔,畢竟陛下雖說沒有親政,可她将皇後捧在手心裏,這也是普通世家子弟做不到的。

殿下站立的兩人各懷心思,趙攸還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催促道:“沒有想說的就出宮。”

皇帝不耐煩了,蘇韶在一旁催促着,溫瑾這才徐徐擡首,眸色帶着霧水,眼眶發紅,咬着殷紅的唇角道:“陛下,可知臣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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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與朕有何關系?”趙攸挑了挑眉梢,約莫文裏的皇帝眼瞎才會看重這個白蓮花。想到白蓮花這個詞她沒來由地捂着自己嘴巴。

溫瑾緊張地朝前跨一步,眸色婉轉,癡癡地盯着皇帝,唇角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韶見她這幅委屈隐忍的模樣,腦袋裏嗡嗡作響,已然明白了她要做什麽,上前一步就要拽着她的手往外走,一面道:“溫姑娘怕是情緒不好,莫要耽誤陛下時間,不如陛下先去見皇後。”

“不,阿韶,你怎麽忍心見我這般被人欺負……”溫瑾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猛地摔開蘇韶的手,梨花帶雨地看着禦座的皇帝。

趙攸自認沒有見過市面,被這兩人這段戲碼驚到了,她輕輕咳嗽一聲,道:“蘇卿且在一旁站着,溫姑娘有委屈應當去找首輔,找朕有何用。朕知曉恪親王退婚一事,你受了委屈,可也怨不得旁人,他本就是愛容貌之人。算算關系你也算朕的妹妹,不如朕給你重擇夫婿。”

蘇韶站在一旁幹着急,臉色鐵青,眼神示意溫瑾快些閉嘴。

溫瑾神色凄楚,語調哀怨,站在小皇帝面前,面色蒼白如雪,視線一直凝視小皇帝:“因為臣女才是溫府嫡女溫瑾。”

“你、你……”蘇韶急得瞠目結舌。

趙攸靜靜看着溫瑾,腦海裏閃過皇後那次被打的模樣,隐忍中帶着倔強。她靜靜看着溫瑾,眸色幽冷,“莫不是腦袋撞傻了?竟這麽胡言亂語,皇後入宮後就一直與朕在一起,怎會變成你。”

蘇韶立即會意,上前揖禮道:“對,陛下所言極是,溫三姑娘正是如此。”

“陛下,臣女沒有說謊,中宮那人不過是從道觀裏出來的鄉野女子。”溫瑾喊了一聲,聲音尖銳,雙手都跟着顫抖。

“你放肆!”趙攸冷厲中雙眉微挑,往日溫和的一雙眼也十分淩厲,她陡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溫瑾,聲色冰冷:“就你這句話,朕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趕出臨安城。”

蘇韶吓得臉色發白,撩袍跪在地磚上,忙呼道:“陛下三思,溫姑娘年齡小,口不擇言罷了,您莫要計較。”

“年齡小?污蔑皇後是大罪,一句口不擇言就可以無事?”趙攸面帶怒容,惱恨地掃視着面前兩人。

趙攸這般在溫瑾看來就是外強內幹,知曉皇帝被她父親死死壓制着,不會有太大的權力。她沒有好日子過,憑何溫沭就可以安逸地享受權勢帶來的榮耀。

就算是她不稀罕的,溫沭也沒有資格。她吸了一口氣,道:“不如陛下請皇後過來,我們當面對質,自然就可以看清楚了。”

蘇韶自認無法挽救這個局面,唯有期盼溫瑾少說幾句。

趙攸平靜下來了,看着溫瑾要撕破臉皮的模樣,心中多了一抹厭惡,道:“你說對質就對質,皇後莫不成了你的使喚丫頭?”

說完她對外吩咐一句:“去将首輔請來,還有……”話未完就看向蘇韶,繼續道:“還有蘇大人,一并請來。”

蘇韶聽聞要請父親來,她心裏大石頭落地,父親應當能挽回局面,不會置皇後于危險地界。

溫瑾依舊不罷休,看向皇帝,氣勢竟有些淩人,“陛下莫不是不敢?被自己枕邊人欺騙,不覺心寒?還是說不願面對現實?”

殿內開後,廊下的風聲吹入殿內,帶亂了趙攸的視線,她忽而想問一句:溫瑾你在家就是這麽欺負皇後的?

話在口中反複咀嚼多次,終究沒有問出口,她看着溫瑾:“溫姑娘這張臉是傾國傾城,額頭的疤卻是醜陋無比,大概你的心就是這樣的。”

溫瑾一再挑釁是想激怒趙攸,好讓溫沭出來對質,哪兒想出口竟是這樣的話,宛如惡毒的詛咒。她雙手握拳,腦子裏亂糟糟的,牙齒都跟着打顫。

蛇打七寸,趙攸知曉溫瑾很愛護那張臉,如今毀了才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揭穿這個秘密。最好的結果就是迎她入宮,将溫沭趕出去,若是不行,她上面還有溫轶寵着護着,不會出事。

無論怎樣,帝後都會離心。

在側的蘇韶已然很明白這些事,擔心地看向小皇帝,已被她的疾言厲色所震驚,心中期盼她不要相信這些。

趙攸信與不信不是她們能決定的,她靜靜等着溫轶過來,想知曉他如何收場。

蘇文孝來得快,一入殿就見到溫瑾,心中大吃一驚,面色微微變了。趙攸注意着他,總覺得這個老狐貍也是知曉這件事,她先開口道:“蘇卿,你這兒子帶着溫、溫,朕也不知叫什麽,帶着這個姑娘來說皇後是假的,她才是真的。”

“父親。”蘇韶低低喚一聲,沒敢擡頭。

蘇文孝聽小皇帝直接将所有事都說了出來,竟沒有藏着掖着,他明白皇帝的意思了,再看周遭也沒有皇後的身影,意思就是不信溫瑾的話。

他賠笑道:“孩子們說話口無遮攔,陛下莫要與他們計較的好,至于皇後,她是溫府的嫡女,怎會作假,不如等首輔過來再問問。”

老狐貍!趙攸暗罵一聲,将所有的麻煩都抛給溫轶去了,她不想多作計較,擺擺手道:“那蘇韶……”

小皇帝尾音拖得很長,蘇文孝立即俯身道:“臣帶回去必嚴加管教,不會辜負聖恩。”

話剛落地,溫轶急急走來,跨入殿的時候看到幾人有些摸不着情況,蘇文孝先低聲道:“首輔,您這個女兒到陛下面前來鬧騰,吵着她才是皇後,莫不是你給她喝錯藥了?”

小聲的提醒讓溫轶反應過來,先給皇帝行禮,而後道:“不知陛下召臣來有何事?”

趙攸指着溫瑾道:“首輔,你認一認人,她是誰?”

溫瑾眼眶通紅,低低喚着父親,小聲啜泣着。倒是蘇文孝在旁指着蘇韶的腦袋就罵,聲音不大也不小,殿內的人都能聽見。

看似是在罵蘇韶,無非就是給旁提醒溫轶罷了。趙攸由着他去罵,靜靜若無人般看着這幾人演戲。

溫瑾的莽撞是溫轶自己寵出來的,在換人入宮一事上溫轶做出了極大的退步,造就了溫瑾不可一世的心理。

趙攸認清她的心理才沒有相信,若是常人,只怕早就信了。

溫瑾退後兩步跪了下來,指着自己額頭上的傷疤,哭喊道:“父親說會給我找出兇手,可明知是誰人所為而無動于衷,任由她快活,我不服……”

溫轶面色已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他活了這麽多年覺得自己臉面都丢淨了,不管怎樣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忍着火道:“此事回去再說。”

“父親,後位是屬于我的。”溫瑾沉聲道,意在提醒他自己額頭的傷痕就是皇後所為。

蘇文孝瞥了一眼,繼續戳着蘇韶腦袋罵:“你出門将最重要的動西丢家裏了,也不記得回去找找。”

蘇韶被罵得一頭霧水,開口問他:“兒丢了、丢了什麽?”

蘇文孝沒好氣道:“腦子!”

蘇韶腦袋垂得更加低了,再也不敢去問話了。倒是一旁的趙攸聽到蘇文孝特殊的教子方法後覺得有趣,清清嗓子催道:“首輔莫不是不認識她?”

一句話讓蘇文孝停了下來,視線轉向溫轶,蘇韶也擡頭小心地打量溫家父女二人。

溫轶眼中閃過掙紮後,冷冷道:“這是小女溫沭,自然識得。”

“只是她為何說她才是溫瑾,難不成首輔當日送入宮為後的不是真的嫡女?”趙攸問道。

溫轶打定主意就道:“她在與臣鬧別扭,叨擾陛下了,臣這就帶她走。”

“且慢。”趙攸打斷,從禦座上走下來,雙手負于身後,面色冷凝,道:“她辱罵皇後,就這般放任她離去,朕的顏面置于何地?”

蘇文孝微微吃驚,原以為溫轶一句打岔的話就會了事,畢竟這不算大事,但見皇帝的态度,不會輕易罷休,只聽皇帝又道:“她來朕這裏胡言亂語,給首輔與皇後扣上欺君的罪名,旁人若是知曉定會議論,首輔就這樣将人帶回去,當真見朕當作幼子。”

溫轶一驚,眸色極為冷厲,他欲回話,耳畔傳來蘇文孝的叱罵聲:“逆子,還不跪下。”

蘇韶聞聲跪下,知曉皇帝在為皇後讨公道,賠罪道:“臣有大罪,不求陛下寬恕,願遠調出京,為一方百姓謀福利。”

溫轶一驚,道:“不可。”

蘇文孝擺擺手道;“甚好,去那苦寒之地受些教訓,時刻記得出門要謹慎行事,首輔莫要擔心。”

唯有先處置蘇韶,才有理由讓溫瑾無法善了。

“也可,至于溫三姑娘……”趙攸頓了頓,看了一眼她凄楚的面容,當即道:“蘇韶不過是受你連累都已被罰,你這胡言亂語者也不可輕罰,首輔你說對嗎?”

溫轶被逼得騎虎難下,看着女兒蒼白的小臉,開口道:“蘇韶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規矩擺着這裏,首輔既然心疼,不如就送去道觀靜心養性,省得她目無尊卑,将皇後比作鄉野女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趙攸拍板定案。

溫轶哪裏舍得,忙要求情,話還沒有出口就聽小皇帝又開口說話:“首輔,你且與朕說一說,中宮那位究竟是不是你的嫡女溫瑾?”

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溫轶忙解釋:“自然是的,臣怎敢做出欺君之事。”

趙攸一副了然的模樣,看向蘇文孝,後者立即道:“臣聽到了,首輔忠君為國,怎會做出欺君之事。”

蘇文孝就像拍馬屁一樣地将話又重複一遍,趙攸覺得很滿意,笑道:“既然如此,此事就這麽定了,朕去見皇後。”

小皇帝大步流星地離開,留下剩餘四人在殿內,蘇韶吓得不敢言語。溫瑾驚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直接拽着溫轶的袖口:“父親,我不能去道觀,那裏肮髒,你看那個溫沭進去後就不聽你的話了,變得心思歹毒,毀了我的容貌……父親。”

蘇韶眉梢蹙得很緊,突然覺得面前的溫瑾不像是她認識的那樣善良,都知曉當初是她讓溫沭出來給她擋,現在見帝後恩愛,自己遭遇難事,又想着來奪回後位,人心當真是險惡。

蘇文孝沒有太過驚訝,對着溫轶行禮,又道:“首輔當初做下的決定就不能再反悔,一子毀,莫要連累滿盤皆輸。”

意思便是溫瑾是棄子,不能因為她而毀了全局。

說完拉着蘇韶就走,走出崇政殿的時候就看到夫人王氏,蘇韶下意識就往父親身後躲了躲。王氏眼尖地看着兩人的小動作,加上皇後方才離席,心中敲了敲鼓,走過去道:“你父子二人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蘇文孝不能随意入後宮,遙遠地打過招呼,丢下蘇韶就走:“自己解決自己的麻煩。”

他前腳走,溫轶父女二人就從殿內走出來,蘇韶面色當即冷了下來,與溫瑾道:“妹妹下的一手好棋,連累我也就罷了,是我自己眼不好,倒是你自己落得去道觀的地步,也該自己想想哪裏做錯了。”

她溫潤慣了,一番怒火讓王氏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發生何事了?”

溫瑾咬牙道:“我何處做錯了,就算是我放棄的,也輪不到她來撿着用。”

聽到這麽不講理的話,蘇韶氣得臉色發青,見周遭沒有宮人內侍,壓低聲音道:“其中曲折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明是你嫌棄小皇帝命不久,現在倒像是溫沭奪了你的後位,方才在陛下面前你應當說後位是被人奪走的。”

王氏瞬息就明白了,見女兒無恙忙回中宮将事情告訴皇後,等她回去後依舊不見皇後的身影,她心中涼了一截。

皇後早就來崇政殿,被內侍安排在偏殿,而兩殿之間是通的,裏面話她能聽得一清二楚。

她腦子裏亂成一團亂麻,自己解不開的時候,趙攸走過來嚷着要更衣。或許是習慣了,她自動張開臂膀,等着皇後給她換衣。

趙攸面帶笑意,就像一個開心的孩子,見皇後俯身去系玉帶,大膽地伸手摸摸她的後頸。手心觸碰之處,柔軟得就像吃的豆花。

微微觸碰就令皇後身形一晃,她站直身後看着小皇帝:“你怎地動手動腳。”

趙攸不願被她震住,當即就回:“你生氣的時候還動口呢,那樣更不講理的。”

她蠻不講理的态度反令皇後心中動容,就像被什麽拂過心頭,帶去諸多煩惱,留下的只有趙攸的笑意。她知曉趙攸今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這份情誼,當真是還不清了。

皇後罕見地沒有怼,趙攸覺得奇怪,莫不是刺激狠了?

欲開口時候,耳畔響起皇後的聲音:“古人雲,君子動口不動手。”

“咦?皇後是君子?”趙攸故作反問她,上下一打量,認真點頭道:“約莫是個僞君子,專門來欺負我的。”

她說得若有其事,引得皇後發笑,拍了拍她的腦袋:“哪裏有皇帝的樣子。”

“本就是實話,從成親到現在你算算欺負我多少次了,若是用筆記下,約莫一冊書都寫不下的。”趙攸自己理好衣冠,在銅鏡前照過,覺得甚好。

皇後心中不定,被她的話帶動了,不自覺回道:“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不就成親那夜吓到你罷了。”

“原來皇後也知曉那夜欺負我的。”趙攸回身看着皇後,覺得她心中發虛的樣子很有趣,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随她掐,就像方才那樣摸一下也好。

皇後微微窘迫,感覺今日的小皇帝與往日不同,道:“也就那一次罷了。”

“不止一次,你還咬我了。”趙攸很認真地看着皇後,今日勢必要争個道理出來,以後不能總被她的力氣震懾住。

想了想,皇後不僅欺騙她,還處處壓着她,好慘的。

咬唇角的事,趙攸總是念念不忘,皇後覺得這樣不好,無奈道:“上次給你咬了,你又不咬,便不是我的錯。”

想起上次半途而廢的事,趙攸就生氣道:“那是因為你動了,你咬我的時候,我就沒有動。”

“被人咬為何不動呢?是陛下自己呆傻,為何要怨怪我?”皇後淡淡一笑,看着外面天色不早,提議道:“我們去華殿?”

趙攸知曉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想了想點頭答應,在跨出殿門的時候低聲道:“今晚你不許動,我要咬回來。”

一句話說得極是豪言壯志,就像是要親政那般。皇後被她這麽一說,耳根子發燙,縱知道趙攸說的不是那回事,但今晚二字着實刺耳。

她自己摸着發燙的耳垂,睨了一眼:“陛下白日不可胡亂說話。”

兩人之間就差一層窗戶紙,沒有說清罷了,都是自己心中明白了,嘴上不說。趙攸心态變了,對皇後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堤防,倒真像是要過日子的樣子。

趙攸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道:“那次你還是白日咬我的,這可沒有亂說。”

“榆木疙瘩。”皇後道一句,率先踏出一步,再與她計較下去就要那些請來的夫人晾在一旁的,時間久了就會引人懷疑。

趙攸小跑着追過去,兩人一前一回地走入華殿,皇後想要先更衣,回身看着跟過來的皇帝:“陛下不如先去庭院裏坐坐。”

“不去,面對一群婦人有何可坐的,你快些更衣就是了,我且等你。”趙攸在一旁坐下,不管不顧地靠上去,她就等着皇後主動坦白。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皇帝賴着不走,皇後也是無奈,想将她拉起來就要推出去。趙攸在她走過來的時候,就明白過她的意思,忙抱着迎枕,先道:“不許拉我,說好不欺負我的。”

皇後道:“何時答應你的?”

趙攸一怔,仔細回想方才的話,皇後好像沒有答應這件事?

她是不是又漏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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