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夢境
庭院裏的婦人等了許久, 快要坐不住的時候,帝後二人才踏着輕快的步子走來, 她們起身行禮後,都齊齊打量着二人。
來的都是官宦後宅中的婦人, 後宮中的妃嫔一人也沒有請, 除去季貴妃外都是小門戶的女子, 不請也不會有人說話。坐在首位的王氏時不時地看着趙攸,面色帶着淡淡的焦急。
溫隽的夫人霍氏在喂孩子喝水, 離王氏也近。王氏左右看一眼,索性就與她低聲道:“你家嫡姑娘最近又鬧什麽幺蛾子?”
孩子飲了一杯水後耐不住性子就溜到殿外去玩, 霍氏讓婢女跟着,趁着理衣擺的時候回話:“她一直在府內, 請了不少大夫,并未外出過。”
霍氏管家後對于溫瑾的動向就很清楚,一面謹防她又鬧得家宅不寧,畢竟她的公爹很寵愛這個小姑子。
聽她言語,王氏也知曉是問不出什麽話了,只道:“方才在宮內看到她了,哭哭啼啼地跟着首輔,也不知出了何事。”
霍氏一頓:“皇後并未邀請她。”
“她見的是皇帝, 可不是我們這位皇後。”王氏有些郁悶, 想起方才蘇文孝落荒而逃的模樣,總覺得發生什麽大事了,必然是因為那個溫瑾。
霍氏是她娘家嫂嫂的侄女, 也算是自家人,便忍不住道:“你公爹膽子太大,既然溫瑾不願意入宮就推了親事,何必害了旁人。”
“公爹心思你還不清楚嗎?無非是想要後位屬于溫家罷了。”霍氏笑着說一句就沒有再說了。溫瑾嬌蠻慣了,除去父母外旁人都不放在眼裏。
溫府現在沒有主母,溫二又廢了,溫大公子的地位就日益上升,霍氏也不想小心翼翼地看人臉色過日子。再者她也看出來,小皇帝對皇後确實不錯,這樣的夫君誰不愛呢?
上座的帝後關系确實很和睦,小皇帝在旁吃甜瓜,瓜很甜,她眯着眼睛很享受,看着皇後沉默之色,心中大感舒服。
皇後礙于人前一直都是默不作聲,餘光一掃就能看到她揚起的眉梢,還有時不時彎彎的唇角。她凝視那抹嫣紅後,唇角也跟着彎了彎。
她又想咬了。
皇後的心思,趙攸是不想知道,自己覺得甜瓜好吃就将之往皇後跟前推去,“這個很甜。”
趙攸唇角染着水澤更顯得紅潤,令皇後一時發怔。趙攸見她沒有回應,只當她心情不好,主動拿簽子給她拿了一塊,送到她眼下:“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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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聲音不大,距離近的人都聽得清楚,她們竊竊一笑。趙攸十五歲正是大好的年齡,眉眼如畫,有着自己的青春明媚,就像是一束光芒照進人的心田。
看得出來她很歡喜。
于人前,皇後對她是百依百順,伸手接過甜瓜,輕輕咬了一口,确實很甜,約莫是甜到心坎裏的那種甜。
帝後二人話不多,都是聽着旁人搭話。趙攸目不斜視,今日讓她最滿意的就是甜瓜。
筵席結束後,皇後賞了幾盆稀有的牡丹給那些命婦。王氏見二人甚是和睦,也就沒有多問,與霍氏結伴離開。
待人都走後,皇後才大呼一口氣,左右問着趙攸的去處。
趙攸也不是勤快的人,吃飽後就去榻上午睡,腦海裏想着溫轶會不會真将溫瑾送去道觀,若是不去,她就前功盡棄了。
翻了個身接着去想,耳畔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她将被子往上一拉,不打算理睬皇後,依舊在想如何做好最後一步。
黑暗中傳來皇後的話:“該喝藥了。”
趙攸翻身爬起來,從皇後口中接過藥盞來,仰首就喝盡,順手遞給她:“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沒有。”皇後回道,端着藥盞就走了。
氣得趙攸就差要砸枕頭,嘀咕一聲:“白蓮花……”罵完她就捂住嘴巴,慎言慎言。
躺下後懶得去想皇後何時說實話,橫豎她已經做到這一步了,皇後再走不出來就……算了,走不出來再想其他的辦法。
現在主要的是将溫瑾送走。
想着許久後,困意來襲,趙攸抱着被子呼呼入睡,白日裏竟做了一夢。
“你是誰?”她茫然地看着遠處一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腦子裏亂得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徐徐轉身,她瞬息就明白了,那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她下意識後退兩步,心虛得不敢看向那人。
“你因心虛而不敢見朕,皆因你沒有底氣。你怕死,就意味着你終究無所事事。”夢裏的趙攸道。
“我又不喜歡白蓮花,怎會無所事事,你的那個白蓮花比起皇後蠢笨如斯。”她忍不住反駁一句,原以為溫瑾心計高深,不想行事莽撞,三言兩語就被帶動情緒。
她不過讓綠意吹些風聲罷了,哪兒想溫瑾這麽容易就上當了。
“那是因為你的皇後是朕調。教出來的,她的言行舉止乃至謀略皆來自朕,而你不過是坐享其成。”夢裏的趙攸站在遠處,從不動步。
趙攸覺得奇怪,這兩人有什麽關系?她追問道:“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她是你調。教出來的,你對她做了什麽?”
“她入宮無非是報恩罷了,她将欠我的恩情轉嫁在你的身上,不是坐享其成又是什麽?”
“那、那又如何,誰讓你拉我過來的、等會……”趙攸喊停,事情哪裏不對,現在是她穿過來了,所有劇情都變了,哪裏還存在報恩一說,調。教一事也不存在的。
她擡頭想問明白,眼前已經沒有人了。
驚醒後就看到皇後坐在一旁看醫書,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頭昏腦漲,又躺了回去。
皇後當她沒有睡醒,放下醫書走過去,提醒道:“你睡了一個多時辰。”
聽到她溫和的聲音,趙攸沒來由地一陣心安,悶在被子裏只道:“頭有些疼罷了,沒有睡。”
“睡多了就會頭暈。”皇後道一句,掀開被子就給她揉了揉腦袋。
趙攸懶得動彈,舒服地将腦袋枕在皇後腿上,微微合眼後就聽到皇後的呼吸聲。
皇後的力道很輕,腦子也不再暈乎了,趙攸忽而想起夢裏那人的話,覺得哪裏不對。她睜開眼睛凝視皇後,輕輕道:“皇後,你為何入宮?”
剛睡醒的人聲音總是又輕又軟,還帶着糯糯的鼻音。
該面對的總是躲不掉,聽着這樣軟糯的聲音,皇後手中動作沒有停,垂眸回道:“溫瑾不想進宮,我無力反抗。”
趙攸眼睫顫了顫,皇後沒有說實話,書裏溫瑾也是不願的,可是後面還是照樣入宮。皇後在裏面肯定有推波助瀾的作用,想到夢裏奇怪的景象,脫口道:“那你沒有入宮的時候可曾喜歡過、那個、我?”
想了半天,還是‘我’這個詞最合适。
話題轉得太快,皇後不自覺地停下手來,“不喜歡。”
趙攸覺得頓時輕松,忙爬起來,又興奮道:“那、那現在呢?”
“也不喜歡。”皇後回道,她眼中的趙攸眉頭都跟着耷拉下來,肩膀聳着,好像是不開心了,一句話就能影響她的影響?
皇後想不通透的時候,趙攸氣呼呼道:“我也一樣。”
“什麽也一樣?”皇後反問道,微微一笑,就像梨花釀般帶着微醺的美意。趙攸覺得也沒什麽可氣的,就像一道物理題,再不喜歡去做也要去做的。
皇後不喜歡那又怎樣,她還會是她的身邊人,逃不走的。這般想通後複又躺下,毫不客氣枕着皇後的腿,道:“再揉揉,好舒服。”
皇後詫異,她還沒有順毛就消氣了?不管怎樣,過去就好,腦海裏浮現趙攸方才生氣的模樣,她說不喜歡,她便生氣了?
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心中一股暖意徐徐升起,以目光描繪出趙攸的臉頰輪廓,其實這個小皇帝也不那麽呆了。
就是有些榆木疙瘩,她輕輕一笑,俯身親上那雙顫動的眼睫。趙攸反應過來,嘀咕道:“你又咬我。”
話音方落就立即爬起來,與皇後平齊,上下打量她一眼,“我要咬回來。”
皇後悠悠一笑,起身就走,不打算再理她。趙攸哪裏會放過她,立即拽到她的手,開口就是威脅:“你不回來,我就咬你的手。”
“給你,你也不會咬。”皇後道,上次就是給她咬,張嘴許久都沒有動靜。
趙攸想想也是,又郁悶地躺下,見皇後沒有走,就半側着身子道:“我早就知道你是溫沭,綠意将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本想等着你自己來說,誰知你就想瞞我。”
語氣稀松平常,沒有怒氣更沒有怨恨,就像是被風吹來的聲音一般,透着虛無而不真實。
皇後眼中的趙攸性子與前世不同,改變很多,就像這件事若是在前世定會惱恨欺騙,而不是心平氣和地與你說話。
“瞞你也是無奈,我以為你會重新去選擇溫瑾。”她的聲音與趙攸不同,帶着沉重的包袱,就像這些年壓在她心口的那些往事。
“你的意思是擔心我會不要你?”趙攸笑了,在榻上躺着笑,笑聲清靈,讓皇後極是無奈。
笑過後,趙攸側身去看屏風前的皇後,面容婉約如梨花般美好,墨瞳清純,顧盼神飛,婉轉的目光勾動心扉。
她看得微微入神,令皇後不自在。皇後避開她的視線,在榻沿坐下,“沒有想得那麽多,走到如今你想換人怕也來不及了。”
“所以皇後才有恃無恐地繼續欺負我?”趙攸道。其實知悉真相後并沒有生氣,反而很安心、釋然,畢竟人不同了,以後走的路自然也就不同了。
主要是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皇後的好,不用日日提防。
皇後想過大段的話來解釋這件事,但等到發生後才發覺趙攸根本不用她解釋就欣然接受,沒有為難她,沒有抛棄她。
這樣的趙攸比起前世而言,令她不自覺地想要親近,不想放手了。她沉靜道:“陛下不給我欺負,難道讓旁人欺負去?”
趙攸無語凝噎,生生瞪了半晌才道:“你、你怎地就這麽不講理。”
“你我已成婚,又非朝堂大事,為何要講理?”皇後言道,還有半句話未曾言明,總是炸毛的人哪有道理可言。
趙攸想想也是,有的時候是說不出道理的,便拿眼睛去掃了一眼皇後:“那你以後會走嗎?”
“約莫不會。”皇後道,她自己也不确信溫家被滅後,自己的後位能不能保得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聽到不會兩個字,趙攸眯着眼睛一笑,懶懶地打了哈欠,又認真道:“我不會讓你走的。”
她又不傻,兩人在成親的那日就已經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具損,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皇後沉默下來,趙攸又道:“我生氣了。”
口中說中生氣,面色卻是如舊,皇後明白過來,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語氣換作輕柔:“你想知曉什麽,我都可以回答。”
趙攸拍開她的手,裝作不屑道:“我什麽都知曉了,綠意都說了。”她沒有揭露皇後傷疤,畢竟生母的事也不光彩。
皇後輕笑,道:“那你可知蘇文孝為何倒戈?”
“這、我不知道了。”趙攸吃癟,撓撓頭,又道:“我就知曉蘇文孝是在幫你,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何要幫你,這樣做太冒險了。”
“這也算是長輩之間的事,他與我母親相識,帶着托孤的責任,再者蘇家骨子裏忠君,這點與溫轶背道而馳,他自然不願與溫轶同流。”皇後道。
聞及托孤二字,趙攸就明白過來,當年那個緊要時候溫轶已不可信,蘇文孝朗朗君子也是個好人選,至于長輩如何認識的,她也懶得去計較。
她是可憐皇後的遭遇,但是知曉有着蘇文孝庇護,若是不願進宮也是可以逃離的,既然入宮了也證明夢境裏的事或許是真的。
再者就憑借柳欽那道士的本事,也教不出這樣的溫沭來,她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現在皇後是她的人,就無所畏懼。
想通後她就懶洋洋地靠在皇後身上,回道:“蘇文孝總擔心我會負你,可我覺得你倒像是會和柳欽跑了。其實你是溫瑾還是溫沭,我并不在意的。”
“為何不在意?”皇後覺得納悶,小皇帝看待這件事的态度令人匪夷所思,平靜得如同生人。
趙攸靠着她的肩膀,手中抱着被褥,前面後面都是軟的,極為舒服,道:“我為何要在意呢,橫豎我在意的是這個人,又不是那個名字,難不成抱着溫瑾這個名字過日子?若論權勢,難道把你換成溫瑾,我在宮裏就可以高枕無憂?”
其實無論枕邊人是誰,都與眼前局勢沒有太大的關系,何必委屈自己去将白蓮花請回來,再者若論好處,她還是覺得皇後待她好。
皇後除去力氣大了些外,也無甚不好。
小皇帝想得極為通透,甚至比皇後都要明白,讓人也無話可說。
皇後看她一眼,內心軟得無以言喻,不自覺地伸手攬過她的腰身,低語一聲:“陛下覺得我比溫瑾還要好?”
“其實比起脾氣,你比溫瑾還要差些,畢竟她是愛面子的,還有、嘶……”趙攸倒吸一口冷氣,皇後手勁好大,勒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抱着皇後的手想要掰開,使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成功,很後悔靠在她的肩上,她惱羞成怒:“你、你不講理。”
“陛下将我與溫瑾作比較罷了,為何貶我還要誇她,我當真這般差?”皇後湊到趙攸耳畔,呵氣如蘭,熱氣氤氲使得她身子僵持。
她沒敢再動了,反正也反抗不了,想了想後,扭頭去看皇後,微微揚首就咬上她的唇角。
皇後一怔,恍惚意識到兔子急了也咬人。趙攸确實是在咬,不是親了。
呼吸交融後,唇角都麻了,皇後忍不住推開她,責怪道:“你咬疼我了。”
“你也咬疼我的,我不過還你罷了,你都沒有破,我上次都破了。”趙攸口中說着,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唇角,眸色流轉。
摸了兩下後,皇後就不給她摸了,捉住她的手後道:“陛下眼下的臣妾不講理?”
趙攸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還在回味着方才的芳香,陡然被提問,腦子轉得很快,忙道:“沒有。”
說話的同時眼睫顫了顫,明媚的五官顯得更為慌張。皇後戳戳她的腦門:“小騙子。”
方才還說她不如溫瑾,這麽快就改口,還是個不懂解釋的小騙子。
皇後也不再與她計較,直言道:“蘇韶離開臨安城,怕也是自己所想,她為女子,與安研不會有孩子,蘇老夫人在一旁盯着,不如出京的自在。”
蘇韶以退為進,看似是被溫瑾連累,其實也達到自己的想法。
趙攸恍然大悟,道:“那也甚好,沒有蘇韶與安研也好,兩個老狐貍也會放開手腳行事。我擔心的是溫轶不會送溫瑾去道觀,我覺得還需再點一把火。”
聽了這句話,皇後心中起伏不定,趙攸給了她太多的驚喜,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将她心中所有的擔憂化去。
這樣單純而真摯的趙攸,她也想不喜歡,也想大定後離開,可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她與趙攸是名正言順的,并不是見不得人,她若逃離,趙攸必然會傷心。
她阖眸而思,沉靜道:“你怎知我想置溫瑾于、于……”後半句話如何也說不出來,她并非是蛇蠍女子,然而溫瑾并非善人,若讓她留在臨安城內必會引起一番風浪。
說話的同時,一雙澄澈的眼睛凝視着她,閃爍着很單純的情緒,趙攸道:“不是你,是我不想她安穩留在臨安城,她現在不足為懼,可人會長大,會成為毒瘤,我不過是在未來的道路上先掃去絆腳石罷了。”
“你為何覺得她會成為你親政的絆腳石?”皇後不解。
趙攸不好解釋,打量着皇後的眼色,小聲道:“溫轶能為她做下瞞天過海的事,證明以後還會有,雖說她毀了容貌,可是腦子還是好的,不如直接趕出去省事。”
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又道:“她和溫二一樣都是欺負你,我就不能做壁上觀,雖說無法做到正大光明地為你做什麽,但這樣也是可以的,你懂就好。”
皇後回視趙攸的眉眼,心中情緒發散得厲害,更不知如何言語,情緒如同漣漪在心中一圈一圈散開來,侵入大腦,攪動她的思緒。
趙攸的話就算是假話,也很暖人心,更何況小皇帝今日籌謀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讓她如何不感動。
她突然擡首,雙手攬着小皇帝的身子,鼻尖在她側臉柔嫩的肌膚上蹭了蹭,心中默念:趙攸,究竟是我在幫你,還是你在幫我。
皇後呼吸交纏在耳畔,燙得趙攸臉色發燙,暧昧的舉措令人心頭悸動。她不知皇後為何這麽主動,她僵持着身子道:“皇後、皇後。”
“趙攸,你是否想着與我一同過下去?”皇後此刻覺得與趙攸既已成親,這樣也并沒有哪裏不好。倒是懷中這個呆子吓得不敢再動,活脫脫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臉燙得厲害,皇後唇角擦過反帶來幾分涼意,很是舒服,她不敢動腦袋,緩緩擡首攀上皇後的肩膀,“我自然是想的。”
“既然想,那我們就好好過下去,不去過問以前可好?”
皇後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滑過趙攸的心口,帶來不一樣的美好,她感到其他不同的情緒。那種情緒很微妙,她張開嘴,沒有說話,呼吸有些快,親上皇後的唇角。
這次與往常不同,來勢洶洶,有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感覺,在輾轉中糾纏。
趙攸從未經歷過情愛之事,書中的帝後總是貌合神離,但她與皇後不同。她癡癡地看着皇後,眸色眷念,又問道:“你入宮前喜歡我嗎?”
又是這樣的話,皇後定定地看着她,在她執着的視線裏徐徐搖首,心裏知曉喜歡的是眼前這個良善而又執着的人,并非前世那個狠厲的君主。
她一搖首,趙攸就樂了,伸手摸到她受傷的耳朵,“皇後,我們就這麽過下去,終究會有親政的那一日,待我們掌權,替你母親雪冤。”
雪冤?皇後輕輕一笑,澄清清白又如何,母親不會複活,她依舊會恨溫家,也不願母親死後再受溫家的束縛。
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情後,溫轶将母親娘家都滅口,無一人逃過,這樣的雪冤并無任何用處,只會給自己添煩惱。
但見趙攸欣喜去辦這件事,她就答應下來。
趙攸睜着漆黑分明的眼睛,目光灼灼,歪了歪腦袋,認真道:“你方才就比溫瑾溫柔多了。”
皇後唇角的笑意凝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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