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一回頭,果然看見姐姐正微笑的看着我,她的身旁還有小葉

她裝扮。

宮中連夜趕制的嫁衣和鳳冠羨煞了不少宮婢,做工、材質都是一等一的,更遑論鳳冠上鑲嵌的各色稀有寶石。

小葉被限制在屋外,只能隔着重重人影,心酸的看着主子。

好不容易小姐決定要收手過平凡的日子,偏生這時發生了這樣的事,為何老天要對恭親王府一族的人如此絕情。明明是喜慶的大紅,映在小葉眼底就變成了慘淡的灰,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哭出聲來。

當晚,氣暈了十數個時辰的慕容老板終于緩過氣來,由着平安扶起離開床榻。他望着天邊的皎潔的月,不由得嘆了口氣。

“但願,她不會怨我……”慕容老板無奈的說出這句話。

“小姐她,她會理解主子的。”平安甚為肯定的接口道。

慕容洵自嘲的一笑,“也就只有你和趙黔,這個時候還會勸我放寬心。不過話說回來,此時我若還不能放寬心,又待如何呢?”慕容洵搖了搖頭,便吩咐下人為他更衣。他的女兒,唯一的女兒,大喜的日子,他務必要出席。

此時,喜娘已經為絲羽蓋好了喜帕,吩咐小丫頭們攙着新娘子出門。

喜帕下的臉依舊面無表情。

走了幾步就到了絲羽的閨房門前,喜娘不急不慢的喊停。似是出門同什麽人講了些話,不多時,略顯沉重的腳步聲來到了房前。喜娘笑吟吟的聲音再次響起,招呼着将新娘子背起來。

絲羽隔着喜帕,隐約可見身前一人背對着自己半蹲于地,那人銀灰色衣袍的一角飄入眼底。

這一刻她心中有了裂痕,她念起自己的兄長,那個飄零在外的兄長。這些年來,她一直覺得,長兄長姐或許當年已經隐約知曉她的身份,但同舅舅娘親一樣,為了她的安危選擇了沉默,然而他們還是忍不住關心自己。她還記得,那個溫潤透亮的平安扣,是她的長兄親自交到她手上的。當時他說,既然認了花露做姐姐,他也讨個便宜,算作半個兄長。他默默的照顧着她,守護着她。在攝政王府舊宅裏,他第一次見到沒有易容的絲羽時,便已認出了這個酷似父汗的小女孩,絲羽,他的妹妹,她早該想到,那時哥哥眼中隐隐的光芒既有親人重逢的悸動,又有苦苦壓抑的掙紮。

她多麽希望再見一次哥哥,多麽希望是哥哥背着自己出門,可這都是奢望,哥哥早已遠走他鄉,而她,亦不願哥哥再度卷入這權勢的漩渦,既然史書上已記上哥哥被戴齊陷害致死,這便是最好的安排。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直到身邊的喜娘低聲催促,絲羽才從回憶的深淵游走回來。

“公主殿下,莫要誤了時辰。”喜娘小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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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羽阖了阖眼簾,向着那個背影走去。

當她穩穩的被人背起時,隐約的覺得有些不對。左手微微的在那人的肩頭用了用力,瞬間,整個人僵住。

那人的左臂——竟是空的!

他已僅有的右臂穩穩的拖着她,一步步沉穩有力的向着大門走去。

眼淚一滴滴滾落,像斷了線的珠子,打在了那人的後背上。

她終是忍不住,低泣出聲。

“雖說是哭嫁,可大喜的日子,哭花了臉多不好看,等下上了轎子可要好好拾掇拾掇。”那人輕聲道,語調也有些顫抖。

哥哥,她在心底呼喚着,同時将圈在那人脖子上的胳膊微微用力攏起。胸口的平安扣跟着一晃再晃,撞得她眼裏越發酸澀。

一旁的喜娘也跟着笑道:“瞧不出,你一個男子心思倒細。”

那人笑道:“我的妹妹也要出閣了,做哥哥的最期盼的就是送她一程,讓她開開心心的嫁出去。”話一頓,他的聲音有些啞,“有時候很感慨,自己沒能力替妹妹置辦什麽嫁妝,但我只希望她能知道,無論何時,哥哥都是她的靠山……”

不用看,光聽聲音絲羽也能猜得到,哥哥的眼一定也是紅的。

她從不敢奢望能讓哥哥送自己出嫁,卻不曾想,哥哥竟然冒着千萬般危險前來。她心中的震撼幾乎要将她整個人碾碎。

“雨兒。”不遠處,慕容洵輕聲喚道。

“慕容老板,恭喜了!”喜娘迎上去巧笑道。

“這一路,有勞了。”慕容洵輕輕招了招手,一旁的小厮立刻遞上一個紅包。喜娘倒也不拒,笑吟吟的收下。

轉身,慕容洵來到女兒身前,與那人只匆匆對視一眼,便将視線放到女兒身上,“雨兒,此番你出嫁,爹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既盼着你能早些嫁人,卻又舍不得你。”慕容洵悵然道:“不管你是公主也好,平民也罷,這兒一直都是你的娘家,爹也一直都在這裏,沒事回來看看爹這個老頭子,不用多說什麽,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爹就心滿意足了……”

“老爺——”一旁的平安剛想說什麽,卻被慕容洵揮了揮手打斷。

“爹為你準備的嫁妝早就備好了,卻沒想到要這麽倉促的拿出來。爹知道你不在意這些,更何況同皇上準備的嫁妝相比更不值得一提,不過這些大半是你娘生前搜羅的物品,她說等你出嫁的時候……”說到這,慕容洵再也講不下去了,他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卻不知怎的,總想将這些話講出來。

喜帕下的絲羽早已淚流滿面,而背着她的那人面容亦有些悲戚。

“慕容老板,新娘子都哭的抽泣了,這大喜的日子說些開心的嘛!”喜娘眼珠子一轉,忙打圓場。再這麽絮叨下去,可要誤了時辰了。這可不比尋常人家嫁姑娘,這位主可是剛冊封的公主,要嫁的也是京城李響當當的大人物,哪個她都開罪不起。

“呵呵,老了老了,就喜歡絮叨。年輕人,有勞你送新娘子上花轎吧!”

“鄙人之幸!”那人微微颔首,将身後視若珍寶的人送上了門外那頂花轎。

新落成的公主府裏,絲羽和素未蒙面的夫君肩并肩而坐。她那夫君剛剛在前廳和客人喝過酒,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氣。

甫進門時,随着進來的一個小丫頭毫無心機的嘀咕道,這新郎官都一把年紀了,娶了如花似玉的公主,也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麽福。立刻就被喜娘剜了一眼,吓得當場噤聲。

絲羽倒不在意,她原就知曉瓊花閣的那位老板年事已高,不過是于國有恩才能求娶公主。原本,這就是一樁買賣,她用自己的婚姻和自由換取慕容非的命。

也不知新郎官同喜娘說了什麽,只聽喜娘笑呵呵的回道:“是,我這就領着她們下去,不妨礙驸馬和公主安置。”

很快,這房內就只剩下二人,靜悄悄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忽的,所有的燈都被人一一吹熄,只餘下喜臺上的兩支蠟燭在奮力燃燒,屋內一片朦胧。

頭上的喜帕被人緩緩挑開,絲羽低着頭,無心去看那耄耋老者的面容。只聽她的老夫君一聲輕嘆,手中的喜帕已放在一旁,一杯酒跟着遞了過來。

她還是毫無反應,老夫君許是看不下去,于是坐在了她身旁,勾過她的手臂,将酒杯放在她手中,一邊喝掉她杯中的酒,一邊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傾入她口中。

自始至終,絲羽都沒轉過身去看他一眼。老夫君靜默的嘆了口氣,又端了餃子立于她身前。她還是不為所動,只聽得老夫君的嘆息更重了。

伸手夾起一個餃子塞到她嘴邊,絲羽閉着眼咬了一小口,剛嚼了兩下,猛的捂着嘴吐了出來。

“當真如此難吃?”新郎官突然開口問道。

随即将筷子上夾着的被絲羽咬過一小口的餃子送入自己口中,眨眼,他也吐了出來,“生的!”他叫道。

絲羽眸光飛轉,飛快的将新郎官按在喜榻之上。

她的老夫君有一瞬間的晃神,但很快回過神,随即輕笑了起來。

“公主殿下,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完結篇

轉天早上,婢女們在房外候着,就待伺候這對新人梳洗,可偏偏等到日上三竿,也沒聽見裏面有半點動靜。原是小聲玩笑着說驸馬老當益壯,可直至日近晌午,依舊沒有動靜,婢女們才覺得有蹊跷。忙輕拍了拍門扇低聲呼喚,卻沒有回音。慌亂之下找來了府中的下人,撞開門板,一進門就看見新任驸馬爺被綁在床頭,然面上卻一片悠然之色。

但見驸馬爺半裸着上身,雙手被被單捆束綁在床頭,人則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再細看,那張臉長得格外好看,壓根不像外界所傳,是個糟老頭子。一時間,婢女都看癡了。

卻說被松了綁的驸馬換了衣衫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一手撐着頭,一手舉着茶杯,腦中卻在回想昨晚的“溫柔鄉”。

他本以為絲羽會沖上去拳打腳踢,也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卻不料,絲羽竟撲進了他懷裏,哭哭啼啼的說了好一番話。

“你這個壞蛋,為什麽要騙我,害我掉那麽多眼淚,你知不知道看見你人在天牢,我的魂都吓掉了!”她邊哭邊捶着他的胸膛,那拳頭打在他胸口,軟綿綿的,絲毫力氣都沒有。

他忙捉了那手攥在手心裏,笑嘻嘻的說道:“娘子,如今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吧!”

絲羽卻不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無奈被人攥得太緊,“慕容非,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明明有辦法脫身,卻不告訴我,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她嘤嘤的低泣着。

慕容非捧起趴在自己身前哭的梨花帶雨的那張臉,輕輕地啄了啄她的唇,哪知絲羽竟主動抱住他吻了上去。

兩個人吻得純然熱火,慕容非的衣衫早已被絲羽扯開,正安然享受溫柔鄉的慕容非猛然一驚,自己被點穴了!

他錯愕的看着絲羽坐起身,抹了抹眼淚,冷着臉扯過被單,三五下就将他綁在了床頭。

“娘子,這是要做什麽?”他淺笑着問道。

絲羽的回答是,上去幾下扒光了他的上衣。

“唉,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慕容非搖頭連連。

絲羽好笑的看着他,“慕容非,膽敢戲耍本公主的人,沒有一個能落得好下場,別以為你有皇兄的聖旨,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這不過是小施薄懲,本公主還有事情要辦,你就安心的在這躺着吧!”言畢不再看慕容非,起身從後窗飛身出府。只餘下慕容非苦笑不停。

三天,絲羽消失了整整三天。慕容非知道自己這回算是惹毛了她。

得了消息的慕容老板急吼吼的跑來公主府,一口一個逆子将慕容非好頓罵。

慕容非一攤手,表示當初你也有參與,不然女兒為何消失了三天都不與你聯系。

慕容洵為之啞然。

絲羽消失的第三天,瓊花閣對面的客棧裏來了個俏麗的小姑娘,她穿着純白的裙裾,找了個角落坐下,邊吃邊打量着外面過路的人。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瓊花閣的時候,她微微一笑,放下一塊碎銀,随即步出了客棧。

瓊花閣裏,小二壓根攔不住這個風一樣的小姑娘,只能小跑的跟在她身後要去攔她,當看見她直奔二樓的時候,小二的臉都綠了。

“不,不可——”那個以字還沒說出口,小姑娘就推開了最為神秘的那扇門,輕移蓮步走進了瓊花閣臨街的兩間客房中最神秘最高深的那間房,門外的小二吓得臉一陣白一陣紅,他壓根不敢想老板會如何處置他。

“我不是說過,擅闖者,一律——”屋內的人聲色俱厲。

“一律如何?”小姑娘眉梢一挑,輕笑着問道。

一個人影晃過,小姑娘面前已多了一人,“絲羽?”那人不敢置信的低聲問道。

“行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我和你老板有話要說!”絲羽一揮手,兩扇門板瞬時合攏。

“你居然找到這來了?”慕容非淡笑着,“也對,找來是早晚的事。”他一面說着一面倒了杯茶遞給絲羽,絲羽接過抿了一小口。

“好茶!”她不吝啬的贊賞道。放下茶杯,她四處打量着。

“上次阿希格來的時候,我去過那間屋子,當時就覺得那副字畫好生眼熟,卻沒想到是你的墨寶。慕容非啊慕容非,我真是低估你了,你表現得平淡無奇,卻不想,我身邊幾乎圍繞的都是你的人手。”絲羽盯着牆上的玉笛忽的笑出聲來,“說來我也是笨,居然拿這麽名貴的笛子去換那不值錢的東西,就為了給你配藥,可你似乎還不領情。”

慕容非但笑不語。

“阿希格,鐘九爺,邵冉——”說着,絲羽瞟了眼慕容非,見他一派平靜,于是撇了撇嘴繼續說道:“還有一個藏得可真好,要不是這次,我可能一直都發現不了呢。”

“哦?這麽說這三天你辦了不少事?”

絲羽不以為然的說道:“自然。”

“可否說與我聽?”他托起茶盞,完全是要聽故事的模樣。

絲羽有些惱,卻仍是說道:“我送走了哥哥,我知道他是你接回來的。你可真大膽啊,居然在皇兄的眼皮底下玩這套。”

“總不能讓你帶着遺憾的出嫁吧。”慕容非的這句話說的很是認真。

絲羽聽得心頭一動,有些不自然的撇開頭。“芸貴人的事也是你找人辦的。你的手伸的可真長啊。這些年,你神龍見首不見尾,倒是一封接着一封的信安排邵冉辦事,給蕭國支援軍糧。”

慕容非微微一笑,“我就知道邵冉這張嘴不可靠。”

“你安排了人手,安排了天羅地網,甚至不惜砸下重金讓皇兄與你結盟,就為了讓我入甕,我當真是榮幸啊!”絲羽賭氣的說道。

慕容非欣慰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

“你——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絲羽氣惱,猛的飛身向他拍掌而去。慕容非笑着抿了口茶,身子一轉,側身擋開了她的掌風。

絲羽又揮動足尖準備攻他下盤,卻不料他飛身而起向她撲來。沒料到慕容非如此無賴的沖上來,絲羽一時失措,直直的向後退了兩步,哪知慕容非借勢抽掉了她腰間的絲帶,再反手一勾她的袖角,外衫飄然而落。

“那天你是故意裝作打不過我的,是不是?”絲羽一面想去搶回自己的外衫一面咬着牙喝問道。

慕容非不急不緩的挑動足尖,落在地上的外衫飄然而起,正好蓋在了絲羽臉上,不過眨眼的功夫,絲羽的內衫也被剝了下來。

抓着絲羽的內衫,慕容非挑眉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說的正是那日絲羽将他上衣剝個幹淨綁在床頭一事。

數十招過後,絲羽只剩一件肚兜和一條貼身亵褲,被慕容非按在裏間的床榻上。

“放開我!”她皺着眉氣呼呼的喊道。

“都說了要禮尚往來!”慕容非笑吟吟的看着她。

絲羽心知自己比不過他,何況找他來本就不是為了打架,索性心一橫,伸出胳膊攬住了他的脖子。

慕容非有些訝異,“怎麽,還想用美人計?”

絲羽面上早就漲紅了。“什麽美人計,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摟着你的脖子又怎樣?”

“哦?”

他這一聲意味深長,絲羽面上的紅早就蔓延到了脖子,看在慕容非眼裏格外歡喜。

“你到底砸了多少錢給皇兄,他居然舍得把我賣了?”想到這點,絲羽有些氣惱,沒想到在皇兄眼裏,她還是比不過白花花的銀子。

“不多,半個瓊花閣而已。”慕容非說得輕松。

“半個?瓊花閣?”絲羽氣得直咬牙,“你知道瓊花閣值多少嗎?居然還許了半個出去,你為何不拿着半個瓊花閣上門提親,偏要拿去砸給皇兄?”想到這,經商多年的絲羽就覺得肉疼。

慕容非倒是也沒想到,絲羽會是這樣一個小守財奴,想着自己繞了個大彎子,沒成想這事原本可以很簡單,一時間也有些失笑。

“笑什麽?”絲羽不滿的看着他。誰知他的笑聲愈漸大起來。

最後,絲羽索性眼一閉,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床上的紗帳層層飄落,蓋住了兩人的身影。

再說瓊花閣的小二,見自家老板迎了那小姑娘進屋,頓覺不妙,在樓下思前想後了一個時辰,最終決定“背主棄義”,連忙跑去了慕容府報信。

慕容老板聽說慕容非那小子居然在新娘子跑路的第三天就帶了別的女子去了瓊花閣,氣的胡子都歪了。慕容真和慕容良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眼見二叔氣得直咬牙,立刻表示要随行。于是慕容家的三個男子一路快馬加鞭趕往瓊花閣。

慕容老板對這個兒子一向沒什麽好脾氣,蹬蹬蹬上了二樓,一掌推開門板。剛剛洗過熱水澡的慕容非和絲羽剛剛睡下,就聽見有人闖了進來。

慕容非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絲羽,幫她掖了掖被腳,披了外衫起身,剛走到外間就看見自家老父氣勢洶洶的帶着兩個堂弟站在門前。

“老爺子,你怎麽來了?”

眼見慕容非衣衫不整,慕容老板氣的說不出話。“逆子,你好大的膽子!”

兩個堂弟也瞠目結舌,難以相信一向故作成熟的堂兄居然,居然光天化日和女子在此厮混。“二哥,你,你也太……太不檢點了……”慕容真脫口道。

慕容非是個聰明人,他很快想明白老爺子為何而氣。

“老爺子!”他笑意盎然的看着慕容老板,“你小點聲,小心吓跑了你的孫子!”

“混賬!”慕容老板氣得險些拆了房子。“別以為你現在抱着金山銀山就敢罔顧我的話,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一定會好好照顧絲羽,否則我怎麽會答應讓你娶她。這才幾天?你居然,居然——”他氣得再說不出一句話。

“二哥,你真是——唉——”慕容良無奈的搖了搖頭。

“早知這樣,我說什麽都不會讓絲羽嫁給你!”慕容真氣吼吼的叫道。“我真該一早就向二叔提親,也好過絲羽受這般委屈!”

“哦?四弟居然是這麽想的?”雖然知道慕容良、慕容真對絲羽有意,卻沒想到意願如此強烈。慕容非暗自慶幸,自己下手的早,否則被自家兄弟搶了先,他可真不忍心打他們個頭破血流。

“逆子,今天你要是不給絲羽一個交代,你就別想走出這扇門!”言畢,慕容老板居然拿出折扇。一時間,慕容良、慕容真大驚失色,二叔已經很多年沒動過武了,自從四年前受了重傷,雖說養好了大半,卻也落了病根。這些年,絲羽沒命的将生意和瑣事攬在自己身上,為的就是讓慕容老板多些時間休息。

、“二哥,你別執迷不悟了,二叔的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非要把他氣病嗎?”慕容良無可奈何的勸道。

“吵吵鬧鬧在做什麽?”裏間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一頭長發披灑在肩膀上,身上的白衣随風而動,映得她面色越發紅潤。

當看清來人時,慕容家的四個男子都愣住了神,包括慕容非在內。瞬間他回了神,幾步沖上前,脫下外衫包住了絲羽。

“爹?”不明狀況的絲羽看見了張口結舌的慕容老板,努力睜了睜。

電光石火間,慕容老板幾乎是跳起來的,拉着兩個侄兒飛一般的跑了出去,饒是跑得匆忙,仍不忘帶上門板。

“爹怎麽了?”絲羽不明就裏。

“沒什麽,時候還早,我們再回去睡會。”說罷就攬住絲羽向內間走去。

然而此睡非彼睡,只不過眼下絲羽還不曉得。

再醒來時已是傍晚。絲羽趴在床榻上,抓着自己的發絲,以發尾掃着慕容非的臉頰。

“葉九鐘在我手上。”

聽了她的話,慕容非淡淡的一撇眉。

“何哲也在。”

“就知道瞞你不過。”慕容非淺笑着轉過臉去望着她。

“這個老頑固,說什麽都是我坑了你,害了塔庫汗……唉,算了,哪天你親自去看看他吧!”

“娘子!”他輕聲攬過她,“辛苦了!”

絲羽将頭靠在慕容非的肩窩裏,甜甜的笑了。能讓他道謝還真是難得。

說起來,蘇德也不是等閑之輩,他時時刻刻想着如何将絲羽弄到身邊。可巧他知道了娶絲羽的人是慕容非,又巧合的是,他居然撞見了邵冉和鐘九爺暗中碰面。本想以鐘九爺逼迫慕容非來換取絲羽,不成想,踏雪的嫉妒心發作,竟生生的栽在了絲羽手中。

當年絲羽從乞顏救回朝晨時,給踏雪強行灌下了當年鳳凰服用的藥,那是一種狠絕的藥,絕其子嗣,但絲羽從未後悔過。如果不是救治得當,朝晨這輩子也沒放體會當母親的感受。

這一次,踏雪又栽在了絲羽手中,絲羽将踏雪易容成何哲的模樣,而将自己易容成踏雪的模樣,押着這所謂的假何哲去蘇德面前邀功。

蘇德雖厭惡踏雪,卻也沒有限制她的行動,所以當将假何哲丢進牢籠後,絲羽順手将鐘九爺帶了出來。何哲見鐘九爺被救出,激動的放聲大哭。然鐘九爺對絲羽卻不領情,而絲羽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畢竟何哲來求她相助,她也是看在當年何哲照顧她和夢蝶的份上,否則她哪裏要理會鐘九爺怎樣。

被點了啞穴的踏雪足足在兩個月後穴道才解開,只是這時她早已被牢籠折磨的不成人形。

夕陽下,慕容非牽着妻子的手有說有笑的一同向公主府走去。

郊外,終于在百花別莊找到妻子的宮皓陽淚濕沾襟,而他那在百花別莊休養了數日的妻子卻有些莫名,明明小姐說是宮皓陽要她來着休息一段時日的,怎麽相公會這麽激動。聽了前因後果的宮皓陽暗暗咬了咬牙,他就知道,跟這對夫妻扯上關系準沒好事,以後,就算是慕容非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休想他再幫忙做任何事。若非看在當年慕容非從方家派來的殺手手中救下他這份恩情,他怎會任由這只狐貍驅使自己。而慕容絲羽,發現了他是慕容非的細作,居然變着法的戲耍他,這對夫妻簡直可惡到極致。

參加完婚禮的圖勒終究是要回南疆執掌政權,而夢蝶,也終是放不下自己的擔憂,思慮再三和圖勒一并去了南疆,至于圖勒能不能抱得美人歸,絲羽說,以圖勒的頭腦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

皇宮之中,皇後歉然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皇上。

“皇後不累嗎?”皇上回過頭帶着笑意看着她。

“臣妾錯怪了皇上,還請皇上降罪!”皇後低下頭幽幽的說道。

“這事不怪你,是朕為了讓絲羽信以為真,不得已使得法子,倒是叫皇後委屈了。”

“皇上嚴重了。經此一事,臣妾終于明了,皇上心地最為善良。皇上雖口口聲聲說為了社稷不能讓絲羽嫁去乞顏,又說為了國庫,收了驸馬的聘禮。可臣妾知道,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全絲羽和驸馬。”

皇上笑着看向皇後:“也許朕真的只是為了那半個瓊花閣呢。”

皇後沒再說什麽,她記得絲羽說過,她那故去的婆婆曾說過,得不到的不如放手,成全別人便是成全自己,一個善良的人未必是個昏君,而一個心思叵測、心狠手辣之人也未必是明君。她看向身前的丈夫,也許他一直都記得母親的話,記得做一個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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