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餘波
等到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終于開始有平複下去的趨勢,藍色的武士和褐色的木人默契地同時緩緩縮小。于是在宇智波的廣場上,人們便怔怔地地看着那個男人從高空緩緩降落,環繞他的查克拉仿佛烈烈的火焰,又像澎湃的海潮,舞動着、四散着,直到他終于落在地面上,直到他飛舞的長發和衣擺終于垂落,直到他那熟悉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他們的身上。
那是熟悉的目光,此刻卻好像又代表了某種新的意義。
他們該歡呼、該激情澎湃,該手舞足蹈,可是他們被這個人的氣勢、被他的力量懾住了。人們一動不動。
廣場上如此靜默。
他們感到深深的敬畏。
人人都覺得族長的目光仿佛看向了自己,同時卻又覺得他誰也沒有看。
“散了吧。”他說。
沒有人回答。
沒有人會在剛剛目睹了那樣一幕之後,還會不自量力地覺得此刻自己有同這個人對話的資格。
這一瞬間他們感到,他們只需要服從他、只需要信仰他就好。
斑似乎也不認為自己需要任何人的回應。他說完這簡單的一句話之後,就顧自轉身,一步步向廣場外圍走去。
行止之間,除了衣物細微的摩擦聲,再沒有更多聲音。
但人們又确實聽到了一種沉悶卻震撼的聲音,那是他們滿含激情的血液在體內洶湧澎湃的聲音。
他們注視着他,這個獨自行走的男人。他不羁的長發、漠然的背影、驕傲而無畏的氣勢。
而後是真奈和泉奈。他們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他身旁兩側。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帶領着宇智波。他們跟随的是這樣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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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三人的背影轉過廣場外的轉角、消失不見,籠罩着廣場的魔咒般的靜默才終于消失。
歡呼聲陡然爆發。
那是屬于宇智波自己的、毫無勉強和矯飾的、發自心底的驕傲和自豪。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在此刻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那個他們眼中漠然至極的、神一般的男人突然眉眼線條放軟,顯出一點得意的神情,嘴角還勾起了細小的弧度。
而真奈和泉奈也不再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而是三兩步蹦到他身邊,“大哥,你剛剛是怎麽做到的,那個須佐能乎?”泉奈白皙的臉頰染上了激動的紅暈,“在離人群那麽近的距離,卻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還有周圍的建築,也完全沒有受損!”
“那個啊,”斑側頭看着弟弟崇拜的目光,盡量克制住內心的得意,以大哥該有的沉穩姿态回答,“查克拉控制住就好了,很簡單。”
“好厲害,我也……”泉奈激動之下握緊腰間長刀的刀柄,仿佛馬上就也要一個須佐能乎、揮刀而出,但下一秒卻洩氣道,“不行——大哥是永恒萬花筒,才能這樣想用須佐能乎就用吧,我的話……”
萬花筒寫輪眼頻繁使用的話會失明,更不要說負擔須佐能乎這樣的究極瞳術了。當年斑第一個開啓萬花筒寫輪眼後在戰場上頻繁使用,視力下降極快,因此在泉奈開萬花筒後,斑便讓泉奈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要使用萬花筒。如果不是後來機緣巧合得到了被認為早已銷毀的、宇智波久美子——真奈的母親——的萬花筒寫輪眼,移植給斑之後開啓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斑現在也無法如此随意地使用眼睛。
“哎哎泉奈,普通萬花筒也很厲害啦,”真奈一瞥見斑有點不知如何回答的表情,立刻出聲,故意用一種很羨慕的口氣說,“我比你開眼早到現在也只有三勾玉。啊這樣一說的話,不好意思我沒開萬花筒不能移植給你啦……嗷痛!”
熟悉的,來自宇智波斑的,後腦勺攻擊。
“讓你亂說話!”泉奈也只是一瞬間有些惆悵,旋即就後悔在大哥面前表現出來,便順勢振作起來嘲笑真奈,“就算你開了萬花筒我也不會要的!”
他才不是那種要犧牲小夥伴來獲取力量的人,哼!
真奈摸着腦袋,看着泉奈完全恢複了的精精神神的樣子,眯着眼睛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得到斑安撫性的摸摸頭。
哎被摸頭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被自家族長大人摸頭好像格外開心!
心花怒放的真奈當機立斷抛棄泉奈,擡頭對身邊的斑甜甜一笑,毫不掩飾的喜悅和崇拜簡直要在臉上開成一朵花。
“剛剛的做法好帥氣啊!不愧是斑大哥,真的好厲害!”真奈牽着斑的衣袖,毫不掩飾臉上的笑容和崇拜,眼睛亮閃閃的,臉頰似乎也因為激動而更加紅潤。
如果是往常,斑一定會被她這樣的賣萌讨好取悅到,不過她既然提到到了剛剛……
斑轉頭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挑眉,冷笑。
啪——
真奈捂住了額頭,悲傷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問:“為什麽要如此差別對待我和泉奈……”
“哦?你不知道嗎?”斑對着那故作可憐的神情成功維持住了自己的冷臉,“泉奈?”
聽到大哥的召喚,泉奈也氣勢一變,對真奈擺出了訓斥的樣子:“真奈你少裝了!剛才你都在說些什麽呀?我們之前安排的不是讓你說那些話吧?”
“啊什麽?那些話是哪些話?我覺得自己說得還可以啊!”真奈放下捂住額頭的雙手,背在身後,頭一歪,作無辜狀。
“大哥,真奈又裝!”泉奈果斷先告了一狀,換回小夥伴的怒目而視,說,“之前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怎麽自己悄悄改了?”
“那……效果也還行吧……”真奈理虧,讪讪地笑了一下,看見另外兩人都不為所動,沮喪地垂下頭,道,“好吧我錯了。”
別看真奈上午在廣場上鎮定自若、韬韬不絕,實際上真要臨場發揮,幾個人能說得那麽文采斐然?
根本就是有腹稿嘛。
從俊一等人聯合提起公開質詢的申請後,宇智波族長宅中的三個人就點亮蠟燭商量了半夜的應對方法。
這畢竟是一件大事,如果任由族人心中對此事懷有的疑惑、不滿發酵,就算能夠憑借斑的權威把這件事情壓下,也會埋下隐患。所以必須謹慎處理。
第一個被想到的方法就是跟大家詳細解釋一下什麽叫做民主,民主的本質是什麽,為什麽要如此重視民意;講一下一個民主的社會中,握有權利的個人對于希望從事政治的人是多麽重要。
但是,但是。讓我們注意一下此刻的環境。
想想木葉為什麽要用民主選舉的方法選出火影?是因為“民主共和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而順應歷史潮流嗎?并非如此。
這個世界至今都是一個等級分明的世界,國家尚還處于大名的控制下,大名之下又有公卿,然後有武士,有平民。忍者的世界和這個常人的世界關系比較暧昧,另外區分。
實際上真奈甚至奇怪為什麽會出現民主這個概念?她從未聽說有哪個國家出現了民主改革或革命。但是這個概念就在近幾年出現了,甚至被許多人所向往,簡直就像是生造出來的一樣。
總而言之,現在的狀況是,雖然有了民主的概念,可幾乎所有人對于領導方式的看法都還停留在過去。通俗點可以概括成“強者的一言堂”。
為什麽真奈說木葉是一個放大的家族?因為現在大家看木葉,下意識地也是覺得,我們選出一個最信任的強大忍者當首領,之後萬事就由他做主了。這跟家族和族長是一樣的。
甚至,在木葉現有的規則之中,壓根沒有出現“個人基本權利”這種東西。所有人都覺得,民主大概就是讓大家投個票,完了。
換言之,現在木葉所謂的民主,并不是真正的民主。普通人手中根本沒有足夠的個人權利來與統治階層抗衡。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真奈站在那兒一本正經地講民主,估計沒人能理解。更何況,她前世的知識積累還不足以讓她把這個東西講透。
而斑和泉奈看問題的角度就和她不一樣了。他們直截了當地說,族人們就是覺得輸了很丢臉,而輸得這麽舉世皆知的更丢臉,所以把這種情緒安撫下來就好了,別的不用多說。
“告訴他們,”昨天晚上斑是這麽說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命令。告訴他們是我命令你把陣勢弄得越大越好。”
燭光照得他臉頰是溫暖的橙色,而他的眼中也跳躍着燭火,看不清究竟蘊含着何種情緒。
“大哥……”泉奈下意識地覺得不妥。
斑當然能夠憑借自己的威信一力扛下所有責難,但是這也會損害族人們對他的信任。
這當然是真奈不願意看到的。
她比誰都知道這個人有怎樣溫柔的內心,知道他總是習慣給自己身上擔負太多責任,從家人、家族到現在的木葉,而他的理想就是好好守護這些東西。
那麽,如果他希望守護的人對他失去了信任……
真奈根本不願意去思考這種事。如果有任何的苗頭,她都會努力掐斷,更不要說現在要因為自己讓他去承受這種風險。
“才不要。”她果斷地舉起雙手,在身前打了個叉,堅定地拒絕。
“喂,真奈!”斑皺眉,就像一個家長看到自家胡鬧的小孩一樣,神色有幾分無奈的嚴厲,“這種時候就不要任性了,聽見了嗎!”
真奈少見地轉頭不理他了,只對泉奈說:“泉奈,你有什麽想法嗎?”
從斑的角度,就看見燭光下少女柔和的側臉,還有異常堅決的眼神。
他突然不合時宜地覺得,有什麽軟軟的東西在心中撞了自己一下。
泉奈沒有發現自家大哥的眼神,只是低頭沉吟了一下,提議道:“不如還是懇切一點,直說吧。既然是全族集會,幹脆就試着問問大家心裏的想法好了。雖然大家可能現在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但實際上這段時間在村裏的生活,很多人還是覺得很愉快的……”
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有點汗顏地看着另兩人注視他的、略奇怪的眼神。
美少年防禦性地炸了下毛,警惕地瞪圓了眼,真像一只貓似的。
“大哥!真奈!你們這是什麽眼神?”他問完這句話,大概自己也意識到了點什麽,耳朵唰就紅了。
“泉奈……這其實是你自己的心聲吧,”真奈為了照顧小夥伴的情緒,選擇捂住嘴笑,“看來确實是和大家相處得很好啊。吶,斑大哥?”
才剛剛對自家族長大人任了一回性,真奈就又自然而然地偏頭看他,露出兩彎笑成月牙的眼睛。
“……咳,”斑移開眼神看弟弟,“泉奈,你是這樣覺得的嗎?”
“是,大哥。”泉奈又瞪了一眼小夥伴,才轉臉認認真真地回答,“我相信只要用心解釋,大家一定能夠理解的。”
少年的臉已經退去了幼時的青澀。他依舊留着短發,半長的劉海被拂到一邊,露出眼睛裏認真的光芒,讓人不由得就要重視起他的想法。
“……那麽,”看着這樣的弟弟,又看看另一邊滿臉寫着“我看可以”的真奈,斑終于同意了,“你們可以試一試。但最後如果還是無法完全安撫大家的情緒,真奈,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放心放心,知道的。”真奈連連點頭。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按照你的想法來的!
之後泉奈就幫着真奈模拟了幾次公開質詢的場面,對她提出不同的問題,看她怎麽回答,之後讨論、修改,确定之後再背下來。
但是在讨論結束後,真奈一個人睡不着,卷着被子翻來翻去,覺得還是不好。
不好,太煽情了,不夠有力。
想來想去,她忽然覺得不如幹脆趁着這個機會,義正言辭地跟大家再說一說“論信任的重要性”算了。當然,重點是要強調大家應該信任族長呀,一次選舉失敗就讓你們動搖了嗎!
這就有了之後,真奈扯着民主選舉的大旗一本正經談信任的一席話。
#當政委是領導的腦殘粉#
好了,讓時間回到現在,這三個人并排走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而天空如此明媚可愛,陽光如此溫暖燦爛。
真奈垂下頭,背着雙手悶悶地往前走,說:“我錯了,我對不起泉奈幫我模拟現場還幫我修改講稿,我對不起斑大哥的囑托,我對不起人民群衆對我的期待,對不起說順嘴了……嗷!”
斑按着她的後腦勺就往下摁。
“啊啊啊要栽到地上了!”真奈也顧不得其他,只能趕緊抓着腦袋上那個人的手腕,“泉奈救我!”
“大哥,你早就不該那麽縱容真奈了!”泉奈作老氣橫秋狀。
斑順手彈了一下弟弟的腦門。
“大哥?!”泉奈簡直不能相信!
“好嘛我改還不行嗎,我……咳咳,”真奈頓了頓,繼續半撒嬌半認錯,“我也只是想讓大家更信任班大哥你一點嘛,總有幾個人自以為是的好讨厭。”
她鼓起臉頰。
來自上方的力道消失了。
真奈站直身體,摸摸頭發,抱怨說:“發型都亂了!不行我要回去梳頭發,一會兒見!”
她對另外兩個人揮揮手,瞬身之術一出,轉眼就沒影了。
“真奈……”泉奈還想叫她,話還沒出口就見不到人了,一時無語,“你一個單馬尾有什麽發型啊,随便梳梳不就好了,真麻煩。”
斑剛想笑,突然目光一凝,臉上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原本舒展的雙眉擰了起來。
“算了,還想讓真奈看看我的劍法和上次比怎麽樣的。”泉奈沒發現大哥的神情變化,看看天色發現離中午還有段時間,就說,“大哥,我打算去忍者學校那邊看看。你要一起來嗎?”
“……不,”斑拒絕了弟弟的提議,“泉奈你自己去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真奈最後一蹬,順利地從房頂飄落。
她眉頭微蹙,咬緊牙,竭力忍着胸中越來越強烈的不适感。
喉嚨好像要燒起來了。
在進入房間之前絕對不可以開口!
……終于到了!
擡眼發現終于是自己的房門,她暗暗松了口氣,推開門甚至來不及關上,直接撲過去拉開櫃子拖出棉被,一頭埋進去就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整個肺部都火燒火燎,咳得好像人都要散架了,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真奈其實遠沒有她自己說的那樣輕松。
她的确天賦夠高,實力夠強,開着寫輪眼挑翻那五個人絕對輕輕松松。
但那是在她受傷之前。
大家只知道她當年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以至于不得不不轉入後勤,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傷在哪裏。
是肺部。
那一刀正好捅進了真奈的肺部,最後雖然活了下來,但她從此不能再用火遁,也不能承受高強度的作戰。如果勉強自己劇烈運動,時間不長的話,像現在這樣咳一陣,休息幾天也就沒事了。但如果要長時間作戰的話,真奈就只能把小命給交待出去了。
所以,她之前那副威武霸氣的樣子就是裝出來的。還說什麽不用忍術,純粹是因為她已經用不了了。而幻術倒是還能用,只不過……
只不過真奈覺得,作為衆人皆知的族長心腹,她展現出來的實力越強,越有利于維護族長的威信。所以如果用瞳術的話,雖然簡單,但旁人也就看不出什麽實力差距,自然敬畏之心也無從談起了。
所以,只有用體術在最快的時間內打出最震撼的效果,才能達到真奈的目的。
不過要是早知道會因為對面千手一族的慶賀引發那麽一個大事件,直接把自家族長大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又拔高一層的話,真奈才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這麽作呢。
畢竟她可是說過要一直陪在族長大人身邊呀,很珍惜自己小命的。
昏天暗地地不知咳了多久,真奈才覺得那種難受慢慢地過去了。她慢慢把自己從被子裏移出,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撥開粘在眼睛上的頭發,看看被子……沾上了一點血跡,不過洗洗就好,沒事……
“真奈。”一個熟悉的,低沉的,明顯壓抑着怒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沒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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