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2)

家容易麽?當母親的最理解母親。

院長帶于琴到檔案室,福利院裏沒有保留那些已成年多年的孩子們的檔案,院裏人手又缺,就連現在收留的孩子,有的詳細情況都沒有按時記錄在案。

于琴所說的,年齡在二十四歲左右的,據前任院長講,肯定是有的,還不止一個,她們偶爾也會回來看看,應該不久就能聯系到,到時候再詳細問問。

于琴激動不已,留了電話給院長。

孤兒院這個年齡的女孩那麽多,怎麽就是不見小小?她之前比對過七八個女孩的DNA,沒有一個是。

她哀求地看着院長。

院長怎能不同情?再三承諾會幫她打聽。

出了福利院,于琴打量着四周,這裏環境清靜,山林古樸,後面還有一戶人家,好像是老住戶。

于琴眼珠子一轉,院長剛來不了解情況,說不定附近的居民倒還認得些福利院的大孩子。

方爺爺正托着一方羅盤,站在院中瞧風水,院門敞開着。

于琴在門口看着。

方爺爺轉過身,見一面容姣好的中年婦女在門口站着,便問:“找誰呀?”

于琴見方爺爺仙風道骨,手持羅盤,又隐居在這山林之中,莫非是天意,讓她在此遇見世外高人?

“老先生,您是會算命?”

“呵呵,江湖術士,混口飯吃。”說的人越謙虛,越是讓人相信。

“老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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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爺爺只當她是山下那些住戶引薦上來的,“大妹子你面帶愁容,不知老朽能不能幫到你?”

“我,我,尋人。”

“尋人?那測一字吧?”

“測字?”

“若是尋人,測字最妥。只需一字,你心中所想的便可。”

“我想……岑字,山今岑。”

方爺爺請于琴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自已則拿起筆墨,在白紙上寫下岑字,端端正正,虔誠恭敬。

“岑字,山小而高,你要找的人,與小與高有關。拆開看,山人今,此人曾經依山而居。而這個今字,加一點是令,你與之分離的原因,是由于受命而引起。”

方爺爺一說完,于琴眼中噙滿了淚花。

“老神仙,老神仙,不瞞您說,我是來尋找我女兒的。當初确是不得已……求老神仙給指引,我,我一定重金酬謝!”

“找女兒?這麽說,你去過半山福利院了?”

“去了。我女兒若在,今年二十四歲,院長說成年了就沒有繼續保留檔案。”

“二十四?多大走丢的?”

“失散的時候,才七個月大。”

這倒與曉曉的情況十分吻合啊!

☆、她的代號叫粟

只是顧曉上次認錯親,就再沒提找親人的事,她是憋在心裏,不讓別人為她操心。

“可留有記號?孩子的衣服鞋襪上……”

“沒有,當時情況緊急,什麽記號都沒有。”

于琴淚下。

“哦……”方爺爺頓了一頓,還是再問問顧曉,若又認錯了,顧曉得多傷心吶!“福利院裏倒是有個孩子,跟你說的有幾分相似,她跟我的孫女挺要好。不巧她這兩天出差了,要不,你先留個聯系方式?”

“好,好。”于琴遞上名片,仿佛都能看到與女兒相認那一刻,她感到希望就在眼前。

送走于琴,方爺爺到福利院轉了一圈,見到腳不沾地的新院長,少不得留下搭把手。兩人聊起于琴,這事馬虎不得,先問問前任院長才好,省得給人家空頭希望。

海邊。

于琴點了三支煙插在沙灘上,岑沐你一定要保佑我早日找到我們女兒,閉着眼,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了願。這次她感覺離女兒非常近了,從未如此強烈地感覺過。

想起當初的一幕幕,兩行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第一次見到岑沐,是在青拉的談判會上。

第一眼,便覺得他與衆不同。那批貨去向不明,反正不關她的事,她只盯着他看,那時,她十九歲,正是罂粟花開的好時節。他始終冷酷地站在揮山身後,沒有感受到她熱情的眼神。

槍戰的時候,她與他滾到一塊,她是故意的,本來她有機會逃離。

他拔槍的姿勢非常帥,能打能拼能不要命,難怪這麽快就爬到揮山身邊,她為此着迷不已。

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把她的頭抱在懷裏,為她擋了那顆子彈,他冷靜地回擊,快速,精準,狠毒,對方倒地,槍戰結束。

他平穩地放開她,他們的眼神第一次交彙,電光火石,噼裏啪啦,她已傾倒,他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猥瑣,盡管她傲人的胸還緊貼在他身側。

別看她才十九歲,已是毒品貶運環節中重要的一環,自小跟着揮山,學了不少本事。

青拉組織裏沒有名字,只用代號。她的代號叫粟,而他,叫瓦罐,傻傻的,她更喜歡了。

共事一段時間,她發現他與揮山那些手下很不一樣,說不上哪裏不一樣,她總覺得他對她的照顧是真心的,無所圖的。

她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要他回應。

一夜,她在媚兒茶裏放了份量很足的相思果,他喝了下去。她興奮得繃緊了腳尖。

一夜放縱,她緊緊地黏在他懷裏,他昏昏沉沉的,春霄無限好,她不信留不住他。

第二天,他還未醒,她就被揮山叫了去。

等她回來,他已不見,床上收拾得幹幹淨淨,一點餘溫也不留。

她到處找他,他被派去執行另一項任務。

當時她多天真,以為只要賺夠一筆錢,就可以跟他離開青拉,去過平靜的小日子。

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是軍方派來的卧底。他能力很強,如此迅速地在揮山身邊打出一片天地,她早該提防的!

狡猾的揮山已有所察覺,幾次試探,她掩護了他,他心存感激,她對他仍抱有希望。

有一次,他們甩掉了那些盯梢的,他帶她拐進一條無人小巷。

她以為他會帶她走,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他握着她的手,手指在她手掌心寫下“岑沐”,又寫了“容城”,四個字,他什麽也沒說。他冒了那麽大的風險,沒有一個卧底會這麽做的!他先走,她後走。

不久後,他被軍方所俘。現在想想,應該在那時,他結束了卧底任務。

也就在那時,她知道自已懷孕了。

她執意要生下孩子,斷絕與青拉的關系,去找他。

只是那時,她還不知道,他是軍人,她是毒貶子,他們倆在一起,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這個後果,他們都承受不起。

她到現在才漸漸明白,他在她手心寫下真實的名字,并非出于愛她,也許是想讓她轉做污點證人,她才十九歲,往後的路還很長。

正因為才十九歲,哪看得到深遠的未來?

丢了小小,離開容城之後,她才學會理性地去判斷。

很多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只是你看不到。

污點證人,她也決不會做的,她知道青拉太多事了,揮山不會放過她的。

當年她會找到岑沐所在的大隊,純粹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特種大隊,哪有那麽好打聽?

軍方會向青拉派卧底,黑道就不會向白道發送糖衣炮彈了?

那位還是身居要職的高層,想從他嘴裏套出話來,也不容易。

她花了大價錢,雇了一個高級夜總會的小姐,兩周之內就套出了岑沐這個名字,他還挺有名,好在不是打聽什麽機密要事,随便聊聊就打聽到了所在的軍營。

她沒想到會這麽容易。

抱着女兒到容城時,曾想在衣襟角落裏寫下“照顧女兒,粟”,才寫了兩字,後邊揮山派來抓她的人就追上來了。那個筆跡本來就淡,天氣很熱,小小不停地出汗,幾天沒換衣服,想必那些字跡是抹去了。

福利院後邊住的老人,他講的那個女孩,情形确是很接近,如果她是,叫她折壽都情願。

手機鈴聲打斷了于琴的思緒,“喂,哦,之航……”

跟簡之航通完電話,于琴的心都要飛起來了,總算有女兒的消息了,這次是比較準确靠譜了!

方爺爺出了福利院,擡頭望了望後山,哪來一縷煙?天幹物燥的,小心火燒山。

那些孩子都勸他不要去後山,過這麽久了,應該沒事了吧?他本是看守山林的,不可能以後都不上山。

方爺爺扛了把柴刀,往後山上去。

煙是從墳墓的位置冒出的,莫非有人來祭奠了?

方爺爺加快了腳步,劈開路邊的樹枝,發現一地煙頭,奇了怪了,這麽多煙頭,是什麽人?

墓地上正燃着一堆紙,方爺爺看四下無人,上前一看,不是黃紙,像是文件,上面還有字。

樹林裏陰暗處一雙眼睛怒氣騰騰,這該死的老頭,怎又上來了?

樹枝猛然一晃,想把方爺爺吸引過去。

墓碑移開,兩個人從墓地裏爬出來。

“啊?你,你們……”

方爺爺的柴刀咣一聲掉在地上。

☆、高攀不起

方家佳撲在方爺爺的遺體上恸哭不已。

顧曉拉着警官的衣袖,“求求你們再查查,爺爺守山十幾年,山上每塊石頭都很熟,不可能失足摔下山。拜托你們再查查。”

陳西與簡思玫随後趕到,見眼前景象,十分悲苦。

陳西掏出那些鬼影照片,“這是我在後山拍到的,跟方爺爺的死一定有關系,請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

警官接過照片,“什麽時候拍的?”

“大概一個月前。”

“目前不能明确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不過你可以留下照片,我們馬上向上級反映。”

“還有,她也發現了打鬥痕跡,第二天就被抹掉了。”陳西指了指簡思玫。

簡思玫用力點了點頭,“當時确實有發現,如果你們調查的時候需要我提供線索,我一定随叫随到。”

林亦凡與關照趕到時,方家佳與顧曉正抱頭痛哭,兩女孩攔着警官,不讓他走,也不同意遺體火化,哀求警官查明真相。

林亦凡打了個電話,孟端趕來了,聯系到屍檢的法醫和當值的警官。

法醫親自解釋:“死者滾落山崖,頭部受到重創,導致死亡,身體有幾處擦傷,滾落時所致,其他身體部位,都沒有受到致命的外傷,目前的情形判定是意外失足摔下山崖。”

“當值的警官僅在山上發現一把柴刀,死者所有,其它證據尚無發現。”

林亦凡、關照、孟端、簡思玫,四人心照不宣地互望一眼,究竟是什麽意外導致方爺爺摔下山的?日後,一定要還方爺爺一個公道,不能讓老人含冤而去。

死拉着警官也沒用。

關照拉着方家佳,方家佳撲進關照懷裏,大聲痛哭,“爺爺走了,沒有爺爺了,嗚嗚……”

關照紅了眼眶,緊緊地擁着她。

林亦凡攬着嘤嘤哭泣的顧曉,心頭像被棉花給堵了,悶着一口氣。

哭完了,料理後事的時候,兩女孩卻是一滴眼淚也不流了。

顧曉同方家佳一樣,披麻戴孝,從小到大,方爺爺家就像她家一樣,現在爺爺走了,她和家佳就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簡思玫帶了孟端到方家,他們倒想看看,有沒有做賊心虛的,在方家四周晃悠。來吊唁的,都是山下居民,還有福利院的兩任院長,什麽都沒發現。

但陳西的那些照片,被上級領導接收去了,還很重視。

過了頭七,方家佳整個人蜷縮在方爺爺生前常坐的老藤椅裏,相依為命的人突然去了,而且還死得不明不白,怎不凄涼?

顧曉拿了一床毯子,覆在家佳身上,“家佳,你先搬到我那去住吧。”

“不,爺爺是枉死的,我不走,就留在這。那些壞人遲早會再出現的。”

“太危險了,你一個人撞上那些壞人也鬥不過。我懷疑爺爺是在後山發現了什麽,才發生意外。”

“顧曉,你也是這麽想的?我想的跟你一樣。如果爺爺發現什麽秘密,我是她唯一的孫女,那些人一定會來找我,我呆在這裏,至少可以知道是誰害死爺爺。”

“家佳,你想得太簡單了。前幾天我看到思玫一直跟關照嘀咕,那些人可能有槍,不是一般的團夥。”

“槍?”方家佳瞪圓了眼。

“應該是思玫先發現了什麽痕跡,我猜很可能是彈孔,正好關照是這方面的專家,亦凡回來之前關照就告訴他了。”

“那他們為什麽不報警?”

“可能是怕多說造成恐慌,也可能彈痕已被磨滅,他們來來去去不只上後山一次,這次思玫又帶孟端來,我想他們已經聯系公安了,只是沒有證據。”

“以我們的能力是沒辦法替爺爺申冤的,只有靠他們了。顧曉,你說,他們真的能查出真相嗎?”

“一定會的。這兩天你先收拾收拾,先搬到我那,等租約滿了,我們再換套大點的房子。”

“嗯,爺爺屍骨未寒,我舍不得走。”

顧曉輕撫着家佳的後背,“家佳,你要先保護好你自己。”

“嗯,我知道。”

過了兩天。

顧曉剛下班,林亦凡正在一樓大堂裏等她。

“你怎麽來了?”

“走,帶你去個地方。”

林亦凡很自然地走上來牽着她的手,顧曉卻臉紅了。

他的手一點也不光滑,但很有力量,手指很長,完全包覆着她的小手,力道剛剛好,會讓她不猶豫地跟他走。

他帶她到了一個高檔小區。

“華香苑?來這幹嘛?”

“看房子。”

“你要買?”

“是你要租好嗎?笨笨的。”

“這的房子,我哪租得起?走了走了。”

“別走別走,先看看再說。”

林亦凡拉着顧曉到二十樓,掏出鑰匙開了門,屋裏一層厚灰。

顧曉充滿疑惑地看着他。

“進來呀,幹嘛,怕滑倒,來,我抱你。”

顧曉趕緊走進屋,“你怎麽有鑰匙?”

林亦凡賴以整睱地看着她,“先看看環境怎樣?看滿意了再說。”

“哇,真是土豪,放着這麽好的房子落灰塵,不租也不賣。家具還是名牌。”顧曉按了按沙發,沒坐下去。

“你跟家佳住,應該沒問題吧?”

“別開玩笑了你,這裏這麽大,怎麽也要五六千一個月吧,工資都付房租了,叫我喝西北風去呀!”

林亦凡笑了笑,把鑰匙塞到顧曉手裏,“一千塊一個月,随時拎包入住,成交!”

“現在是跳樓大甩賣嗎?”顧曉眯了眯眼,“是你的房子?”

“正是寒舍。”

“一千塊一平方,你賣給我好嗎?”

“呵呵呵,我們之間,就別賣來賣去了。”他突然正色,注視着她。

顧曉有點恍惚,住這裏當然好啊,視野遼闊,格局合理,鬧中取靜,交通方便。可,白住他的,好像有點……她也說不上。

想了想,把鑰匙遞回去,“我……回去跟家佳商量一下。”

林亦凡雙手插在褲兜裏,不接。

沉默了一下。

林亦凡在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就讓我賺點租金呗。”

顧曉不敢看向他的眼睛,“能住華香苑的,還在乎這點租金?”

鑰匙放在茶幾上,林亦凡有些不高興了,她不接受他的饋贈。

“顧曉,你是不是還不能接受我?”

“高攀不起。”她想都沒想,幾乎是脫口而出。

☆、是你矯情了

天知道,她是膽怯了,林亦凡好得有點過份了。

出了華香院,兩人一路無話。

林亦凡直接回基地,他生氣了。

顧曉像個游魂般在大馬路上游蕩,整個心像被系了鉛塊,浮不出水面。

回到家,忍不住滴了兩滴眼淚,方家佳追問,顧曉一股腦都說了。

方家佳聽完,呵呵呵笑起來。

顧曉不解地看着她。

“顧曉,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開卦,卦上說你的家人在浦山風景區?”

“記得,也沒過去多久,好像昨天才發生一樣。”

“其實呢,我在占蔔的時候,腦子裏順便過了一下真命天子這個話題。”

“難怪算不準,後來我們都困在纜車上。”

“誰說不準?後來不是遇到林亦凡林大隊長,英雄救美,有驚無險。”

“呵!”顧曉鼻子裏一哼,眼睛裏卻立刻閃現出一層亮晶晶的光彩。

方家佳繼續說:“要說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固然是。按族譜說,堂的表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是。最重要的一種,還是夫妻關系。”

顧曉聽到夫妻兩字,怔了一下,臉紅紅的垂着頭。

“你說高攀不起,你敢說你心裏不喜歡他?”

“我……”顧曉輕嘆一口氣。

“你呀,就大大方方把鑰匙要過來,讓我也見識見識華香苑的豪宅吧!”

“我不敢去要。”顧曉沒出息地退縮。

“你不去?那我去!我就說我找不到工作只能擺個算命攤子,付不起房租,叫他那一千塊也免了!”

方家佳還真敢開口,說打就打,顧曉都來不及攔。

“喂,亦凡,你有豪宅出租?嗯,我租!租金你再減點!啊?好,好咧!……某人住不慣豪宅,別管她了!我一定住的!說定了哦,你別再租給別人。嗯,BYEBYE。”

顧曉傻愣愣地看着她。

“定了啊?”

“定了!”

方家佳見顧曉恍然若失的樣子,又神神叨叨湊上來:“人家林大隊長每一句都提到你哦,‘顧曉跟你商量了?’,‘顧曉改心意了?’,他還說會把鑰匙給你的。你看,明明是我向他租,他鑰匙怎不交給我?”

顧曉臉上綻放出薔薇般的笑容。

“他,租金怎麽說啊?”

“有我方家佳這八星大廚在,讓他蹭吃蹭喝就不錯了,還租什麽租金,他說随便!”

她怎麽能問這麽傻的問題?一千塊一個月不過是他順口說說,他就是要讓她住在他家,還真會向她收租?

“可,我,下次見他怎麽說啊?”顧曉皺了皺眉。

“照直說,說你也喜歡他,今天是你矯情了。”

“你這臭丫頭,看我不撕你的嘴。”

兩人嘻嘻哈哈打鬧成一團。

簡思玫在自家別墅辦了個小而溫馨的生日趴。

“思玫,吶,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

簡思玫接過簡之航遞來的文件袋,打開,“是什麽啊?地契?爸,這……”

“你們幻雅成績不錯,所以,爸爸想讓你更上一層樓,想用這塊地辦一個全新的化妝品工廠,引進最先進的設備,擴大幻雅的加工生産。”

“幻雅才起步不久,就做這麽大的投資?”簡思玫倒有些猶豫了。

“孩子,目光要放長遠,投資大回報就多,趁熱打鐵最好,爸爸相信你的能力。”

“咦?這塊地,不是半山福利院那一塊嗎?還連着後山?”

“正是。思玫呀,要不是你于琴阿姨找孩子,我還不知道那些幅利院真不容易。這個半山福利院,設施老舊,又偏僻,爸爸想給福利院多一些補償,讓他們換個好的環境,這也算積福了。”

“爸爸。”簡思玫感動哽咽地伏在簡之航肩上。

“哎呀,好,好,乖啦,去招呼朋友去,這麽大人了,讓人看了笑話。”

方家佳聽說半山福利院那塊地要被收走,隐約覺得不安,爺爺的死因,豈不是永遠沉入海底,再也無法追查了?

顧曉看出她在想什麽,拍了拍她的手背,小聲說:“爺爺的案子,一定還有別的線索。”

如果方爺爺真是被害才滾落山崖的,顧曉覺得整件事的關聯不能僅局限于後山。

一個月後。

方家佳與顧曉含淚打包了所有物品,平時總說要換好房子,真要離開了,倒舍不得。

東西并不多,方家佳将爺爺的遺物整理了,放在一個大紙箱裏,在爺爺常翻的經書裏看到一張名片,于琴,成州華安商廈,也許是找爺爺辦事的,順手給的,方家佳也沒太在意,真接又夾到書本裏。她想保留着跟爺爺有關的一切,說不定将來會發現什麽線索。

簡嘉集團的辦事效率很高,補償金錢或補償對等的住房,已全部到位。福利院搬到離市區稍近的地方,設施添了,面積大了,簡直鳥槍換炮,資質也全都辦齊,改了名字,叫嘉嘉孤兒院,簡思玫還去剪了彩。

賠償金錢還是住房,方家佳果斷地選擇了金錢。山下大部份居民都選擇了住房,精裝修,在另一個區,周邊設施還齊全,房子還比錢更保值,這麽好還不要?簡思玫還特意走了關系,讓方家佳先去挑選。

方家佳不買賬,倒不是非要住林亦凡的豪宅,那些山下居民都是成家立戶的,她就孤家寡人一個,現在跟顧曉相依為命,還是錢揣在腰包裏更活泛點。

顧曉拿到鑰匙,林亦凡又出緊急任務去了,鑰匙還是托人拿給她的。

方家佳也認為林亦凡不在,冒冒然搬進去不太好,顯得顧曉很着急似的,反正顧曉的小屋租約還沒到期,這邊家具都已經處理了,剩下行李不多,先搬到顧曉那裏。

關了院門,終忍不住,眼淚翻湧而出。

顧曉把行李搬上車,回過頭牽着方家佳的手,淚眼紅紅的,最後看了一眼方家小院,那座四方方的小屋,仿佛方爺爺還在裏面。兩人又去看了福利院,亂亂的,現在是真亂,人去樓空,滿地狼籍。這個充滿她童年記憶的地方,今後會是什麽樣呢?一座現代化的大工廠?

後山,那座墳卻還沒有遷走,料想是聯系不到家人了。

往後的日子還要繼續,總不能靠回憶生活。

------題外話------

小每平時要努力工作養活自己,所以有時候不能按時更新,請親們諒解。

☆、陳西離開

林亦凡這次任務短暫,很快便回來了。

到了華香苑,敲了敲門,沒人應。确定沒人,他才掏出備用鑰匙開了進去。

一層厚灰不見了,屋子裏窗明幾淨,顧曉她們來整理過了,這麽多天過去了,怎麽還不搬進來?

打了電話過去,顧曉在工作室加班。

林亦凡在屋裏轉了轉,卧室裏的被單床褥全都清洗過,曬得酥酥的,飄着陽光的味道。

經過小廳,林亦凡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餐桌上,擺着一小幢用海螺殼碼起來的小房子,像童話中的小屋,小屋的門窗邊框全用珠子大小的海螺殼串成鑲在上面,立體又精致,底部用不規則的陶盤托着固定住,電線插頭垂在桌子一邊。

插上電,一擰開關,燈炮不均勻地藏在那些較大的海螺殼裏,點亮後,像夜光明珠,散發着幽幽熒光,整個看起來,就像聖誕節的雪夜裏,點着壁爐的可愛小房子。

林亦凡關掉所有的燈,對着這海螺小屋,轉來看去,愛不釋手。

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就是在海灘,她用沙子搭房子。

她今天又回工作室加班。

唇角一扯,拿了鑰匙,鎖了門,驅車往工作室方向開去。

很晚了,陳西工作室仍亮着燈,兩層小樓,每間屋子都亮着。

陳西将照片牆上的照片一一取下。

顧曉将照片歸類,一排一排擺滿了整間地面。

“顧曉,我買了啤酒,我們今晚喝個痛快。”

“嗯,好。”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背對門口,邊喝邊回憶着照片上的故事。

“顧曉,這兩張我想留着。”

一張是在浦山風景區,大家一起去的那次,顧曉回過頭,找尋徬彷的眼神;一張是方家佳小院燒烤,回望關照時落寞的表情。

“陳西,你知道嗎,我和家佳在遇到你之前,都沒拍過幾張照片。那次去浦山,那些相片,我和家佳都好喜歡,比專門去拍的寫真還好看。”

“其實拍照呢,最重要的是情感真摯,才會讓人相信背後有故事。”

“陳西,你拍了這麽多,好像都很少看到你自己的。”

“哈!我才不自拍呢!”

“自拍?我們拍一張合照吧?”

“呵,好,來吧。”

陳西摟着顧曉的肩,顧曉向45度方向舉着手機,揚着唇角,兩人腦袋靠在一起,陳西頑皮又爛俗地擺了個剪刀手。

“再來一張。”

換陳西舉着手機,拍豎的,兩人一個腦袋上,一個腦袋下,拍了一張。

一個挺拔的人影正站在門外,兩人渾然不覺。

“顧曉,我們在一起工作相處這麽久,其實,我挺喜歡你,真的。”

“我有什麽好喜歡,剛來的時候什麽都不會。”

“你工作又努力,人又漂亮,身材還……SOHOT,你知道,呵!”

“我也喜歡你的個性,又有才華,是真才實學,跟別人真的很不一樣。”

門外的人影愣住,一句也聽不下去了,轉過身悄然離開。

轟!寂靜的小樓外傳來轟油門的聲音。

“誰油門轟這麽大?”

陳西與顧曉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呵,這麽晚,過路的吧?”

“來,為了我們互相喜歡,幹一杯!”

“好。幹杯。”

“顧曉,這裏有一半的照片,我想送給你,留個紀念,認識你真的很開心,還有家佳、亦凡、關照、思玫他們。”

“陳西,你真的要走了嗎?不回來了?”

陳西用力扯起嘴角,笑了笑,“唉,不用傷感,到國外我們還可以聯系嘛!”

顧曉苦笑,“我那時都找不到工作,幸虧遇到你,你帶我看到的世界,是我以前都想不到的。”

“還好那些人不聘用你,你才到我這來了。顧曉,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可惜,能帶你開啓另一段人生之旅的那個人,并不是我。”

陳西拿出一張照片,“吶,這個,送給你。”

顧曉從沒見過這張,像電影海報一樣,一只天梯從圓月上伸下,梯上兩個人影,男人緊扣着女人的腰,女人的頭發飛散在腦後,他們互相對視着,周圍一片黑暗,卻有一束斜光照亮了天梯。

“你抓拍的啊?太神奇了。”這張是纜車救援那次,她與林亦凡在繩梯上,繩梯是從直升機上放下來的,但因角度的關系,陳西只拍到了繩梯,略去了直升機,這樣沒有戰争感,反而讓圖像看起來更浪漫,像是爬上月亮的天梯,随你共赴天涯的感覺。

“這張,是我唯一一張有用修圖軟件的照片,但主要部份沒有改變,月光和周圍的山崖作了一些處理。”

顧曉看着照片,一時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陳西。”聲音哽咽。今後若不能跟林亦凡在一起,這張照片也足夠一生回憶了。

“抱一個。”陳西攤開手臂。

兩人相擁,彼此鼓勵沖淡了離別的傷感,今後的路還很長,今後不知會遇到什麽?

林亦凡一路轟着油門,沖回基地。腦子裏盡是顧曉與陳西親密自拍的畫面,他們還互相表白。他們朝夕相處,日久生情。顧曉完全有選擇的權力不是嗎?所以華香苑的房子,她也不會來住了,那座海螺房子,是在淡島時吩咐她做的,她做好便交過來了,對她來講,可能只是還他份人情。

他懊惱地爬爬頭,腳下一堆煙頭,自己幹嘛要這樣?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沖進浴室,開了涼水,沖刷着一腔熱血。

陳西在工作室置辦了一場告別酒會,誠摯地逐個通知每一位親朋好友,工作室的原班人馬彩姐達燦自不必說,簡思玫與幻雅的同事們也到齊了,稍晚點關照也到了,唯一缺席的是林亦凡。

“亦凡怎麽沒來呀?”

“那個大祖宗這兩天臉黑得像雷暴一樣,誰敢招惹他?”

“出什麽事了?”

“他過段時間要調回成州大軍區了,事多,心情不好。我先代他罰三杯。”關照舉起杯。

顧曉霎時心事重重,他要去成州了?難怪聯系他都說沒空。

☆、我們把它挂在家裏吧

關照回到基地。

林亦凡一個人在訓練場上操練,兩圈下來,跑得滿頭大汗。

這家夥今天抽什麽瘋?陳西請他也不去。

關照正準備上前叫住他,被一旁的戰友攔住。

“剛才勸了,沒用。”

“自虐?為嘛呀?”

“老大今天已經把基地所有大小事項,該整的都細細梳理一遍,好像吃了千年老山參,晚上又跑訓練場,這下子已經是第三圈了。”

“老大是不是要調走了,舍不得我們?”

“調回去也是龍鯊總部,天天都看得到我們基地的動态,有什麽舍不得?”

“不會是家裏什麽事吧,不告訴我們?”

“怎麽可能?大區的林參謀長剛升了軍銜,老大還有什麽好愁的?”

“參謀長升銜跟老大什麽關系?”

“他父親!你跟他軍校同學,這還不知道哇?”

“從沒聽他提過。你怎麽知道?”

“上次江旅長來,聽政委說的。”

“真正的将門虎子,比較低調而已。”

“那這狀況,不會是失戀吧?”

“失戀?那女人也是沒長眼!”

見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戰友們紛紛散去。

林亦凡發洩完,大字形躺在跑道上喘着氣。

其實他心裏早有感覺,顧曉對他始終客氣多過于随意,但她對陳西卻可以無話不說,聊着情感上那些感性的話題,沒有隔閡。而顧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隔着長長的一段距離,她不敢太靠近他,他卻很想親近她。他一試探,她一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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