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5)

緊地箍着。他的頭抵在她的頸窩，呼吸有點急促，吮了吮她的頸側，粗嘎地在她耳旁低喃：“別回去上班了，我養得起你。”

“亦凡！亦凡！”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聲又甜又嗲的叫喊，高跟鞋吭吭吭地越來越靠近病房。

“誰呀？這麽會挑時候！”林亦凡抱怨地咕哝着，話說這聲音有點耳熟啊？

顧曉趁他松手時掙脫出他的懷抱，坐回椅子上。

卡嗒，門被推開。

“亦凡，我來了，對不起，我來遲了。”江夢曲鼓着大眼泡子，從門外就哀哀戚戚地哭到林亦凡床邊，一屁股坐下，抓着林亦凡的手，也不管他手上還紮着吊瓶的針頭。

林亦凡卻沒好氣，“江大小姐，進來不會先敲門啊！這裏是醫院，喊那麽大聲。”

“我急着見你嘛！”她撒嬌地又往他身邊挪了挪。

林亦凡冷淡地抽回手，“你來幹嘛？”

這時，江夢曲才正視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顧曉，她的蘋果肌上有嬌羞的紅暈，傻子也看出他倆是什麽關系了，江夢曲厭惡地哼了一聲。

“亦凡！”她嬌聲叫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有話快說，沒事我要休息了。”

“我調到這裏總院了，今天正式報到，之後天天陪着你。”江夢曲甜甜地笑着。

“簡直是噩夢。”林亦凡在嗓子眼裏咕哝了一句，沒讓江夢曲聽清。

江夢曲自顧自地開心，“你高興嗎？我天天給你熬湯喝。”

“不用，不用，我媽來了，就不勞煩你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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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阿姨也來了？在哪？”江夢曲做作地四下張望，看見顧曉，眼色又變得高傲，“亦凡，這是你們家請的保姆吧？”

顧曉驟然變了臉色。

林亦凡臉色一沉，不怒而威，聲音卻依然平靜：“她是你嫂子！”

顧曉一愣，突然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麽。

他又轉過頭，看着顧曉，眼神溫柔下來，“顧曉，她是江夢曲，從小玩到大，像妹妹一樣。”

“我不是妹妹！哼！林亦凡，你要是找個比我高貴的，我也就認了。她，憑什麽做我嫂子？”

顧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心裏所認同的愛情是不講什麽身份高不高貴的，可放到現實中來，又不得不承認地位背景之間的懸殊會給心理帶來多少落差，一個仰望，一個俯視，怎能長遠？

她應不出話來。說什麽？愛情是不分貴賤，我們是平等的？這麽正義凜然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林亦凡卻一點不含糊：“我要找誰，輪不到你說話。你認不認沒關系，如果不想當妹妹，你就請回吧，別影響我休息。”

敢情在一起厮混這麽多年，她江夢曲在他眼裏就是一陌路人啊？可有可無的人？

“你……哼！”江夢曲含着淚，高跟鞋又吭吭吭地一路小跑出去了，咣地一聲巨響，門被摔上。

林亦凡就是讨厭她這一點——自以為是。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她鬧沒了。

他急忙安撫顧曉的情緒，“她從小就沒遮沒攔的，被慣壞的孩子，幼稚，你別聽她胡說八道的。”

“沒事。”

☆、蘋果味之吻

顧曉嘴上說沒事，也不再提回去複工的事，但心情卻不可逆轉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好幾次都悄悄躲過了他親昵的碰觸。他有點害怕，她會不會不吭一聲就突然走了？她出去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去岑香家，大半夜才回來。他叫私家司機去接送，她又不要。她有點讨厭被他牢牢看緊的感覺，好像不相信她似的。他以前從不這樣的，現在都要聽他的。

林亦凡望着空空的陪護室，女人心真是猜不透，他只是更在乎她，她就想逃開了，都說常看生厭，她這麽快就厭倦他了？

顧曉陪他做複查，林亦凡恢複得很好，醫生說等他傷口完全愈合了，身體仍跟以前一樣，平時訓練那些劇烈運動都沒問題，但這段時間，傷口還未完全康複，一定注意休養，別在最後這幾天出岔子，前面努力都白費了，還可能留下後遺症。

“醫生說我恢複得很好，身體像從前一樣。”林亦凡的口氣像是怕被她厭棄，跟她保證會好起來。“不過最後這幾天很關鍵，所以你還不能走。”說完，捋了捋她頰邊的長發，又親了親她的臉頰。

顧曉臉頓時通紅，“有人看着呢！”這裏是走廊，人來人往的。

他耍無賴的笑笑，“就親一下，怎麽了，我們回房間再親。”

她從小到大一個人長大，不适應他過于親昵的動作，她自己也不太會表達這些。

他牽起她的手，他的手掌已不再像受傷時那樣輕柔，而是有力地握緊，完全包覆住她纖細的小手。他的身體一天強似一天，對她的索求也一天多似一天，摟抱親吻越來越頻繁，晚上看她的眼神，好像要一口把她呑進肚子裏。

一聽他要回房，顧曉趕緊岔開了話：“到樓下走走吧！”

“好。”

“你在這等着，我回去幫你拿件外套。”

“不冷，抱着你就不冷了。”說着還往她腰間捏了一把。

“林亦凡！這裏是公共場所，你別毛手毛腳的。”她嬌嗔。

對他來說，毫無警示作用，反而刺激了他，他捉住她的雙手手腕，“你還沒答應我不走了！”

“都請假這麽久了，也不差這幾天。等你傷全好了，我才回去。”

“這還差不多。”

林亦凡一出醫院大門，長舒了一口氣，呆這麽久，快憋死他了！

醫院大門外新開了一間水果鋪，一大堆人圍在那裏。顧曉挽着林亦凡的手臂，兩人好奇地湊上前去。

這間水果鋪買的水果有點奇特，有娃娃形狀的人參果，方方的小黃瓜，花朵形狀的番茄，等等等等，煞是可愛。林亦凡看上酒紅色的大蘋果，奇的是皮上有字，種出來就有，字是枯萎的顏色，卡通的字，寫得很逗趣，有寫LOVE的，有寫早日康複的，有寫吃我吧，哇咔咔……林亦凡挑了一個最紅最大的，顧曉去付了錢，好貴，一個一百塊。老板說這是紅酒蘋果，吃起來有紅酒味，最适合情侶。

林亦凡知道她沒多帶錢，只挑一個，到水籠頭下洗了，叭一下掰成兩半，把顧曉吓了一跳，生怕他牽到傷口。林亦凡一臉不以為然，“這有什麽，我們隊裏，這麽大的石頭掰開，也是常事。”

“你這不還傷着嘛，還是小心點。”

“這半有花的給你。”吧唧吧唧地咬了一口，“哪裏紅酒味？跟普通蘋果一樣。”

“我吃着有酒味。”

“誰像你，酒鬼一樣。”

“我哪有？”

林亦凡生死走了一遭，一出來不想回醫院了，樂得到外晃蕩。兩人走到醫院旁的小樹林裏，在路邊的長椅上坐着。

“你怎麽不用我的工資卡？”

“我……等我的花完了，再花你的。”

“呵呵呵，這是什麽鬼順序？給你了你不拿着，又還回來？顧曉，我能給你的只是一點物質上的保障，你三番五次的拒絕，什麽意思？”

“等你好了，我就回容城了。工資卡，還是你自己先收着吧。”

她獨立慣了，他知道，她還沒有做好跟他合一塊過日子的打算。

“有件事，要跟你說下。”

“什麽事啊？這麽嚴肅。”

“你是不是被調到銷售部了？”

“你怎麽知道？思玫說的？”

“嗯。銷售部經常喝酒應酬？”

“唉，有什麽辦法，少不了的。”

“知道你酒量不錯，你真的喜歡銷售部的工作嗎？”

“不喜歡。工作有時候不是自己想選什麽就選什麽，我要先保證有份工作能生存，跟喜不喜歡沒關系。”

“不喜歡別幹了。昨天我替你向思玫辭職了，思玫也同意了，過幾天就幫你辦手續。”

“什麽？你替我？幹嘛辭職啊？你也不問問我。雖然不喜歡，也不用辭職啊！”

見她急了，林亦凡扳着她的手臂，讓她跟他面對面，“你要過來跟我一起，我替你作主了。”

“林亦凡！你！”她不想被他養着，也不想他什麽事都替她作主！江夢曲都說她配不起他了，再沒了工作，更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林亦凡好笑地看着她，“你叫我名字的時候，能不能像江夢曲那樣的聲調？”

“什麽？”顧曉哼了一聲，“那就不是我了。”

林亦凡一把摟過她的腰，“工作有的是，我只是不想你兩地波奔。”

她看着他的眼，他的眼神很熱切，像閃電一般劃過心門，雙唇就貼上她的，她的手臂圈上他的脖頸，仰起頭，他的舌撬開她的貝齒，摟着她的雙臂越來越緊，她嗯了一聲，他吻得更加深入，像一只熊，好像她的喉嚨裏嘗着好吃的蜂密。

這一吻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軟軟地靠在他懷裏。望着她紅腫的唇，他輕笑着，與她貼着臉頰，感受着她臉上的火燙，粗嘎地輕喃：“蘋果的味道。”

她害羞地埋首在他懷裏。

直到晚霞飛舞，他倆才相依相偎地回到醫院。

江夢曲在樓上的窗子裏看到這兩人這般模樣，眼紅得像兔子，抖得水杯裏的水都濺出一大半。

一抹纖細的人影在醫院的走廊裏來回溜達。

“顧曉！”

“家佳！”

☆、好好在一起

方家佳一到，林亦凡仿佛看到了廚王争霸賽上的美食曙光，随手列了一張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十幾二十個菜名，拎到方家佳臉前一公分的距離，“這些，都是我想吃的！”住院這些日子，天天喝炖湯，快煩死他了！

“這有什麽。都做給你吃！”方家佳爽快地一口答應。

林亦凡的嘴快咧到耳後根去，忙不疊地打電話叫司機把方家佳接回家去，又打給他親愛的老媽叫她按菜單上買菜。

顧曉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家夥什麽時候少他吃的了？一見方家佳像個餓殍一樣。

方家佳到了林亦凡家，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這幢兩層小樓，座落在半山上，外觀不是很新，看樣子是有些年頭的房子了，帶着小院子，院裏草木郁郁蔥蔥，掩映着窗扉。周圍居民不多，也都是單門獨院。後門臨着江邊，青山綠水，視野開闊，風水還不錯。關于林亦凡的家世，多少也從關照那裏聽說一點，剛聽說時，着實也吓了一跳。

田荟如到院門口來迎她，“你是家佳吧？”

“阿姨！”方家佳看着眼前這位婦人，簡直不敢相信她有林亦凡那麽大的兒子，而且林亦凡上頭還有姐姐呢！

進了屋，屋裏的裝璜簡單質樸，但每一件器物都體現了屋主對品質的要求，沉穩結實，經久耐用。就像林亦凡這個人一樣，能力卓越，背景深厚，平時卻一點也不顯山露水。

“阿姨，平時，就您一個人住這嗎？”

“我不住這，小凡受傷了，我才回來的。我們家四口人，平時分散在三個地方。我随他爸在寧州。亦翹家在京州，但她成天四處跑，忙得呀！亦凡呢，之前在容城，這次可能要調回到成州來，這個家，他也好多年沒回來了。”

“好多年沒回家？”

“這房子，是他少年時居住的地方。那時我們家以為要在成州定居了，誰知他爸又被調走了。因為這房子呀，是我們一家四口人住在一起生活最長日子的地方，裝滿了一家人的記憶，舍不得賣掉，就一直留着了。現在正好，亦凡調回來了，又交了女朋友，再整整弄弄，做婚房還挺合适的。有朋友來，也夠住。”

“阿姨，您想得可真周到。”

“不過還得問問顧曉的意思，這裏地段有點偏，房子又舊了些，他們年輕人，說不定覺得住市區公寓更方便些。”

“我們在容城租房子，顧曉還不想搬到鬧市區去呢，寧可早起多轉車多跑路，離市區遠點還幹淨空氣好。我覺得顧曉會喜歡這裏。”

“家佳，你跟顧曉一起長大，顧曉真的是一個親人都沒有嗎？”

“是真的。阿姨，我九歲搬到半山福利院邊上，就認識顧曉了，從未見有人來看她，院長說她不滿一周就被送到福利院，還是民警送來的。就算她在這世上還有什麽親戚，這麽多年過去，也都斷了關系了。”

“可憐的孩子。”田荟如嘆了口氣。

“她父母才可憐呢，如果知道顧曉長大是這個樣子，腸都悔青了。”

“都可憐。說不定是意外失散呢？所以說，天下最幸福的事，就是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別分開。”

林亦凡的菜單上不是油炸就是紅燒，方家佳當然不會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傷口都沒長好，就這麽重油暈。

俗話說，醫蔔不分家。她從小跟爺爺學了許多草藥方子，這些草藥方子，經她精心改良，以食材為主，以草藥為輔，最後制成了一道道藥膳大補湯，缺哪補哪，非常見效，她和顧曉，試來試去，身體都棒棒的。

田荟如全然不理會林亦凡那張莫名其妙的大菜單，去市場上見什麽新鮮，買到什麽就吃什麽。

方家佳用藥材炖了一鍋兔肉湯，最是滋養補氣，又不燥不熱，适合他這受傷的人。在病房裏的小廚房熱了，香味飄出八間房，直接撲到護士站，勾起了所有人的小饞蟲。

護士們輪着撥來探看，方家佳毫不吝啬手藝，請她們一個一個嘗了嘗。

林亦凡正被醫生檢查傷口，裸着上身，雖然瘦了十幾斤，該有的塊一塊沒少，見一下擁進來這麽多女生，叫嚷起來：“哎，你們這些女孩，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調皮的護士們一點也不矜持：“首長，身材不錯嘛！”

調戲到他頭上來了，等那幫男兵們來體檢，有她們受的。

方家佳的湯還沒裝盆，江夢曲又拎了一個保溫桶進來，護士們哇哇哇地叫着：“首長，你太幸福啦！”

林亦凡嗤地一笑，顧曉幫他穿上衣服，被江夢曲擠到一邊，“我來穿，你去把湯倒出來。”

顧曉懶得理她，徑自去找方家佳要湯喝。

江夢曲雙手捏着他的上衣紐扣，裏面仍纏着繃帶，心情一激動，撲過去緊緊摟着他。

“哎喲！”林亦凡一聲慘叫。

顧曉放下碗，大長腿兩三步就跨到他床前，“你碰到他傷口了，松開！”口氣強硬，态度堅決。

江夢曲緩緩松開手，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嘴嘟嘟的，“我不是故意的。”

林亦凡沖着顧曉，冷着聲：“誰讓你不幫我穿好衣服就跑了！快給我系上。”他有點氣她剛才把他扔給江夢曲。

顧曉乖乖給他一個個系上紐扣，他這大少爺又不是手受傷。

一旁江夢曲抹着淚，她的眼淚是真心的。他們兩人一塊長大，怎會沒有感覺？她小時候是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上小學時又有林亦凡罩着，真是一點委曲都沒受過。在容城的軍區醫院，同事們多少都要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讓着她三分。現在又到成州來，一路都跟着林亦凡。可林亦凡，竟然選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整天素面朝天，長得跟竹竿一樣？叫她怎能服氣！

林亦凡就用剛才顧曉用過的碗裝了一碗湯，烏漆麻黑的，濃濃的中藥味，要不是聽到那些護士們說好喝，他是不喝的，怕苦。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碗。

☆、王劍飛回歸

門外來了一個人。

“思玫！”

“怎麽樣？看起來恢複得不錯喔！”放下水果籃，“好香啊，家佳做的？我也來一碗。”

方家佳給她盛了一大碗。

“你這大忙人怎麽有空親自過來？”

“來看你，我還嫌看晚了。本來想好好拍一張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讓戰友們好好瞧瞧，我們不可一世的林隊啊，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幸好我早就退役了！”

“現在讓你拍，我躺床上去。”

“可別，現在好得比大活人還好，拍來幹嘛？前陣子太忙了，建工廠的事，都差不多了，就來了。還有……”看了一眼顧曉，“你讓我辦的事，我也交待了。”

“謝謝你。”

“謝什麽，我哪敢跟林大隊長你搶人啊？”

門外又來了兩人。

“顧曉，亦凡。家佳也來了？”

“岑香。”林亦凡起身讓客人坐。

岑香指了指身邊的人，“這是我們于總女兒，呂詩詩。”

呂詩詩身材嬌小玲珑，跟大長腿的于琴倒是不怎麽相像，也難怪，一直長在別人家，才剛相認的。她一笑露出甜甜的小酒窩，禮貌地跟大家打了招呼。

江夢曲把保溫桶交給顧曉，“你晚上熱給他喝。”說完就要走。

林亦凡叫住她，一一介紹說：“思玫是我戰友，家佳是顧曉妹妹，岑香是我戰友的妹妹。不忙的話，就先認識一下。”

江夢曲點點頭，都是妹妹，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剛化解了尴尬，門外又來人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喲嗬！什麽這麽香？老大這幾天肯定爽死了！”

“哇，誰待遇這麽高？一屋子美女環繞啊！”

來人一個是關照，另一個是——王劍飛！

兄弟二字還沒出口，簡思玫一個箭步飛身上去，撲在王劍飛懷裏，緊緊擁着他，激動的眼淚迸發而出。

一旁的岑香呆住，眼裏滑過一絲傷感，淡淡的，王劍飛也正瞄着她。

推開簡思玫，“好了，好了，不就一年多沒見嘛，至于這麽激動嗎？又不是死而複生。”

“不許你胡說。”簡思玫捶了一下他胸口。

“女同胞們都越來越美了。哥們，你受苦了！”跟林亦凡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又小心地不碰到他的傷口。

“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有一陣子了。調到龍鯊總部，關照這小子的調令也下來了。”

“我們哥三又合體為龍鯊三劍客，老大，就差你了。”

“卡通片看多了吧你，還合體？”林亦凡心裏高興，嘴上又逗着關照。

“這幾天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把傷養好最重要，體能測試，哥們幫着你，全體都等着你呢！”

“呵！家回了嗎？全家都在等你。”人人都是想回家就回家，他們軍人常常有家不能回。

“還沒。昨天才去報到，沒想到碰到關照，關照這次是來開會的，沒想到調令就直接下了。”

關照一看到岑香，整個人就發光發熱起來。

沒等他的熱情傳遞到岑香那裏，就被王劍飛擋了回去。

“小香，回家了！”他好像叫小孩回家吃飯一樣，自然親切。

岑香自打見到他到現在，一直都說不出話來，像被點了啞穴。

“亦凡你好好休息。關照下次來再請你去家裏。”

關照樂得一颠一颠的，他下午就回容城基地了，過些天才來正式報到。

王劍飛回到家，王偉國和林華見他身體結結實實的，人也更成熟了，十分高興，擔憂許久的心終于放下了。林華趕着買菜做團圓飯，岑香連忙去收拾了他的房間。王劍飛看着裏裏外外忙來忙去的岑香，這個小妹妹，如今是完全熟透了。

簡思玫去華安商廈拜訪了于琴，于琴很是歡迎，親自帶她參觀了商廈內部以及銷售區，請她晚上一定要賞臉一起吃頓飯。簡思玫想約王劍飛，推辭了。于琴見她主意堅定，也不好再勉強。

王劍飛請簡思玫到家裏，簡思玫激動得用腳尖走路，換了五身衣服，補了三遍妝。

岑香要叫顧曉，被王劍飛攔住了，岑香會意地點點頭，把方家佳請來了。

廚神駕到，晚餐樂趣無窮。

吃完晚飯，岑香留方家佳住下。

王劍飛送簡思玫回酒店。

簡思玫很興奮，迎着風，一路高昂着頭，一路在講他們以前的事。

王劍飛一直在想怎麽開口，才能把傷害減到最低，沉默了許久，終于狠下心。

“思玫，這些年，你……我……”

簡思玫火熱地摟上來，“劍飛，你不在的時候，我一直在等你。”

王劍飛躲開她的吻，推她站好，直直望向她的雙眼：“思玫，我不适合你。”

簡思玫凝視着他的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頓了幾秒，“适合？哼！我最讨厭別人拿适不适合作借口，感情不是一件衣服配一條褲子一個鍋配一個蓋！王劍飛，你不喜歡我就直說，你心裏有人了也直說，你以為我簡思玫非你不可？什麽适不适合，我們有正式交往過麽？那些交往過的，也一句不适合就分手麽？那算什麽屁感情！笨蛋！虛僞！”

在淚沒有落下之前，簡思玫已轉身向酒店裏沖去。

王劍飛有些擔心，提起一只腳，想了又想，還是不追上去，經過今晚，就讓她徹底忘掉自己，可以任她罵，任她打，但決不能讓她空懷情意。

回到家，家裏的燈都還亮着，昏暗卻充滿暖意。岑香跟方家佳正躲在屋裏吱吱咕咕說着什麽，聽不清，大概是女孩們那些話題吧。回到自己屋裏，洗了澡，倒在床上，還是自家的床最舒服，岑香給他換了幹淨的被褥，不是新的，是他以前睡的，很溫馨，很懷舊。

簡思玫坐在窗臺上，香煙點了一支又一支，望着成州的夜景，萬家燈火裏，也有王劍飛家的那一盞，知道她有多向往嗎？他卻一點機會都不給，冷漠無情地拒絕了。一句不适合你？呵！不适合？誰的感情會用适合來形容的？她不甘心。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她可以為他改變的！

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顧曉。

顧曉收拾好行李，這次來就什麽都沒帶，所以行李也沒幾件，一個小包就裝好了。林亦凡熟睡着，她到病房外接的電話，沒吵醒他。輕輕給他拉了拉被子，又看了看空調的溫度，才輕手輕腳地開門離去。

☆、愛一個人就要做好受傷的準備

飛機穿過淩晨的薄霧，鑽透金色的雲霄，巨大的渦輪把雲層吹出一個大洞，露出一片蔚藍色。

顧曉望着身旁的簡思玫，她非常憔悴，眼神枯稿，身上嗆人的煙味，話很少，每句話都只說一半，表達着不完整的意思。顧曉心下琢磨：一定是王劍飛已作出了選擇，才令她獨自神傷。像簡思玫這樣優秀的女人，怎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但愛有什麽該不該？愛了就是愛了，有的人得到結果，有的人卻受傷了。

顧曉默默地坐着，沒有人有資格妄自評論別的人感情。在衆人眼裏，她與林亦凡修成正果，其實只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眼前的都不是最終的結局。以前不知道林亦凡背景時，心心念念地想了解；現在全都知道了，她反而覺得與他有一層莫名其妙的隔閡，具體是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

“顧曉。”簡思玫終于開了口，聲音像被車輪碾過一般，“你，可不可以先別辭職？”

“其實我也不想現在辭職。”

“我知道，你要辭你自己就直接找我了，是亦凡要你辭。他們男人怎麽都這麽霸道？說什麽就是什麽，一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思玫。”顧曉安撫着她有些激動的情緒，周圍的乘客投來訝異的目光。

簡思玫吸了兩大口氣，“我想在成州設立一個分公司，你可不可以留下幫我？”她求助地看着她。

“我呆在銷售部還不到一個月，恐怕能力經驗都不夠。”

“沒事的，我跟你說，成州這邊的代銷商主要是華安商廈和彩虹商場，這兩家都有自己的銷售計劃，根本不用你管。你只要作為區域代表派過來支持一下，體現一下我們的重視就行了。”

“思玫，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公司考慮，還是為了……王劍飛？”

簡思玫頓了十秒，“都有。”

“你這麽做值得嗎？”

“顧曉，你現在跟亦凡一起甜甜蜜蜜，不會懂的。”

顧曉嘆了口氣，又說她不懂？“思玫，他心裏不是你，不如趁早放手，強求只會讓你更痛苦。這樣也是他不願見到的。你這麽優秀，找個好過他十倍百倍的都有，何苦看不開？”

“呵，顧曉，你就是心思太細膩了，女孩子太敏銳了不好，會受傷的。”

“愛一個人，同時就要做好受傷的準備，不是嗎？”

“呵！”簡思玫苦笑，“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

林亦凡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手表，顧曉怎麽這麽晚還沒來叫他？完了，她不是累病了吧？昨晚看她就蔫蔫的。

陪護室的房門虛掩着，跟往常一樣。

他下了床，敲了敲陪護室的門，平時他是不會随便進去的，過了三分鐘，裏面沒一點反應，超過了他所能忍受的時間，推門進去，裏面空蕩蕩的，房間裏收拾清楚，好像沒來住過一樣。

林亦凡拿起手機，撥過去，關機。

護士們已經交接班了，沒人知道顧曉去哪，什麽時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我要出院！”甩出一句就到病房裏收拾起來，驚呆了護士，查房的醫生來了，他也不管，馬上要醫生給他辦出院。

“太不像話了！”病房裏傳出醫生的罵聲。護士拿着吊瓶，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林亦凡掙紮着要跑出來。

“這是鬧哪初啊？”王劍飛提溜着大罐小罐進了病房。

“你快勸勸他吧！他鬧出院。”

“哥們，胸口破了個洞，還這麽牛逼，不愧是軍區一員猛将哈！”王劍飛一邊取笑，一邊把瓶瓶罐罐倒碗裏。

“顧曉去你家了？”

“她回容城了，昨天很晚打給我。這幾天我來伺候着，驚不驚喜？”王劍飛頑皮地把湯遞到他面前。

“她沒跟我說。”林亦凡把湯接過去，一口呑下肚。

“慢點慢點，別嗆着。顧曉就算辭職，也要回去交接一下不是？你安心休養。家佳被我們扣下了，還怕她不回來？”王劍飛壞笑着。

林亦凡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想吃鶴頂紅。”

“不是吧？不至于吧你！這麽一會不見，要死要活的，我不在這段日子是不是錯過啥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你回去吧，我沒事。”

“趕我走？”

“兄弟，我真沒事。看，都快好了。”林亦凡張開手臂拉了拉胸肌，“難得放次假，你還在醫院耗着。”

王劍飛笑了笑，“哎，聊點正事。顧曉他們工作室，有個攝影師，辦過一次罂粟攝影展。”

“這是正事？”

“嗯。”王劍飛慎重地點點頭。

林亦凡會意：“有問題嗎？他叫陳西，不久前回國了。”

“回國？東南亞？”

“你知道？”

“晚了一步。我想借上次攝影展上的照片看看。”

“顧曉有。放在華香苑，你上次去過那裏。不過不是展出的照片，是影展上又拍攝的照片，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不急，等你傷好回來，照片帶來總部，我會把我所了解的具體情況詳細告訴你。”

顧曉一下飛機，電話就響了，林亦凡打來的：“我幫你訂了明天的機票，別誤了飛機！我這傷還沒好呢，你就把我一個人扔這，快點給我回來！”

“明天哪行？還好多事呢！”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很幹淨，方家佳走之前都清掃過了。那盆向日葵，正沐浴着陽光，長得好着呢！冰箱裏什麽也沒有，空空的，已斷了電。

顧曉回到幻雅公司，達燦已經辭了職，跟陳西的人馬全都被換掉了，現在廣告部已全然是新來那個頭的天下了。

她想要回廣告部的幻想完全破滅。銷售部，天天喝酒，她也不想回去。

但顧曉仍私下去拜訪了銷售總監。一是為上次語氣不善道個歉，二是向經驗豐富的總監咨詢，是否有必要在成州設立一個銷售分部？

銷售總監見她去意已決，不再留她。銷售為這種工作，一旦斷篇，很快就被新的産品或新人取代了，這是市場特性，跑業務就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一直轉着，停下就倒了。

☆、方爺爺的經書

這次顧曉完全放下成見，銷售總監也沒把她當下屬，大方地分享了他多年的銷售心得，顧曉受益匪淺。

為什麽銷售會談要喝酒？因為酒能讓人見性情。雖然生意談的是利益，廣交朋友卻要看性情，那就只有喝酒最快了。

關于在成州設立分公司的想法，城府頗深的銷售總監早就猜到是簡思玫出的主意，顧曉怎麽可能突然提出這個？不是她該想的事！所以，他也不明确地答複。建立分公司是個大事，也許是個開拓市場的好機會，也許前景不佳，慘淡收場，都有可能。世上哪有包賺錢的生意，那豈不人人都發財了？

他只告訴顧曉：也許可以先派個銷售代表過去探探路，做了一定的市場調研之後，才考慮設立機構。如果小簡總一定要在成州開設分公司，我們做下屬的，也不好一個勁的反駁，顯得沒能力似的。

顧曉也聽明白了，就是目前根本沒必要設立分公司。

她馬上遞交了辭職報告，銷售總監簽了字。顧曉又去找簡思玫簽字。她心裏還有一層想法：簡思玫對王劍飛并沒有死心，與其将來到了成州夾在簡思玫與岑香之間為難，不如現在先斷其一邊，而且她打從心眼裏覺得岑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