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1)
錯。關鍵就看思玫的說法。”
“你想讓思玫幫她?”
“這時候,誰不想撇清關系?我也不曉得思玫是什麽态度?這不來問你了。”
林亦凡彈了一下顧曉的腦瓜,“問我就對了。”
“你有什麽高招?”她眼底發光看着他。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今天乖乖的,晚上就有答案。”
“唉喲,賣什麽關子?幫就幫,不能幫別給彩姐懸在那。”
“你以為這是菜市場買白菜呢,馬上就稱出斤兩?”
“是,是,是……”有什麽辦法呢?顧曉只有點頭哈腰的份,依她對他的了解,他會這麽說多少是有點門路的。
“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
“早餐做好了,長官。”
他瞪了她手背一眼,“叫你不要碰水,你聽不懂啊!”
“沒事,都好了。”她晃了晃手掌。
一整天,他帶着她吃了好吃的,玩了好玩的,一直到電影散場,他仍是未透露半句怎麽幫彩姐。一部喜劇顧曉看得食不知味,林亦凡卻看得津津有味,好像完全忘了有彩姐這麽一檔事。
也沒見他跟誰聯系,幾個電話好像都是他隊裏打的,私人電話只有下午一個是王劍飛打的。顧曉對走關系這件事迷迷瞪瞪的,也不曉得他辦事的手法。
送她回到宿舍,他才開口:“思玫已經帶着彩姐去找沈廳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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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思玫不會坐視不管。”
“其實,思玫早就發現簡嘉集團的財務總監有點不對頭。”
“思玫曾經跟我說過,她說想在兩年之內讓幻雅脫離簡嘉集團,成為獨立的公司,她說是財務上的問題。”
“那間進出口貿易公司,跟簡嘉的財務總監有什麽關聯,目前沒有證據,公安會繼續調查的。”
“這些,都是劍飛聯系的嗎?”
“是的,劍飛跟公安的領導非常熟悉。”
“可是思玫……”顧曉是擔心簡思玫不願再去麻煩王劍飛。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別瞎想了,這是兩碼事。”林亦凡心裏清楚,簡之航已被列入被調查名單之列,除了經濟問題,他還與青拉組織有關聯,但他不能說出來。
“彩姐她,會不會被刑拘?”
“好在錢沒損失,之後轉作證人,應該會從輕發落。”
“你不知道,她小孩上學,父母公婆都是她照顧,丈夫身體又不好,她出事家就垮了……”
“聊完彩姐的事,也該聊聊咱們自己的事了。”他的手環在她的腰上。
顧曉看着他,他的臉真是讓她着迷。
“我要出個任務,等任務完了,回來就打結婚報告。”
“又出任務?”
“現在知道軍嫂不好當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顧曉搖搖頭,她當然不會因為這個而後悔,在纜車救援第一次見就深深記住他了,還因而慢慢愛上他,怎麽會後悔?
“那你出任務小心點。”
“知道。”他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
接下來的日子,顧曉順利地幫何明争取到華安商廈一個轉角的位置,面積挺大,客流必經之地,以十分優惠的價格,簽了三年約。何明感激的不行,一定要送給顧曉一份大禮,但一時想不到送啥好。
☆、罂粟化身的雪花
顧曉不客氣地向他提了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何澄幫岑香的茶莊提供一個設計方案?
何明有些為難,何澄真的已經抛開園林設計好多年。
顧曉說,要不先請何澄去看看再說?
何明也贊成,先不要提設計,何澄看完說不定能給點專業意見也不錯。
接連的陰雨天,已經十幾天沒有林亦凡的消息,顧曉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子彈跟心髒擦邊而過的運氣,一生中能有幾次?如果失去他,從此何去何從,此生都将黑暗無光。如果他早一天回來,讓她做什麽都願意。
好不容易放晴,華安商廈宿舍區的員工們紛紛把衣服被褥拿到天臺上晾曬,花花綠綠的被風吹得一鼓一鼓。
顧曉也不例外,曬了滿滿一條線,中間挂了兩件嬰兒的小衣褲,這是她與家人唯一的系挂了,她走到哪就帶到哪,不敢再洗,怕洗多了字跡就會完全消失掉,只能有太陽的時候拿出來曬曬,已經變得發黃了。
女員工們跟顧曉已經混熟了,笑問她是不是有了。
顧曉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林亦凡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若将來有了孩子,她一定挂滿院的小孩衣服,然後每件裏面寫上小孩的名字,再寫上爸爸媽媽全家人的名字,小孩要是調皮搗蛋跑丢了也會知道回來。
于琴站在顧曉門口,經過這些日子,她下定決心要看一看顧曉的小衣服,要不然她會死不瞑目的。她想好了,DNA也有弄錯的時候,萬一真搞錯了,她同樣會把呂詩詩當女兒一樣看待,顧曉這邊她只是想确定一下,方家佳講的那些衣服上的字跟她當年的情形太像了,她不親眼看一眼,無法只當這是巧合。
她敲了門,顧曉開了門。
于琴抱着一捧玉蘭塞給顧曉,“花店買的,說是外地空運來的,你聞聞香不香?”
“好香!”顧曉驚詫于琴會來,她平時很少到員工宿舍,還給她帶了花?她趕緊把于琴請進屋。
于琴打量着屋裏,小小的,但不擠,器物不多,但有幾樣卻很別致。桌上的儲物盒,花形的,近看才知道是用女員工們棄用的發箍所制;全身鏡,只是一塊玻璃,周圍用廢電線纏繞出藤蔓的形狀,支在鐵架上。這幫年輕的女孩們真會想辦法,她年輕的時候手藝活一等一的爛,她那時也沒有縫縫補補的習慣,破了就扔,喜歡什麽直接買,反正賣白粉錢來得容易。等想過回正常日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會,想給小小縫個衣服,也不會。
宿舍裏簡陋,也沒有插花的玻璃瓶,顧曉就拿了夏天喝水的涼水壺,裝上水,把花插上,放在窗前的陽光下,簡陋的屋子一下子生機盎然。
于琴覺得好看,本也不是什麽名貴的花,插在長水壺裏,倒顯得随性自在不受約束,像極年輕時的她。她從小在罂粟叢中長大,但第一眼見到玉蘭,就愛上了這種潔白的顏色,就像一眼就愛上岑沐一樣。岑沐也曾經為她摘過幾枝玉蘭,還是從別人院裏伸出的枝條上,當時她不知道這是什麽花,是岑沐告訴她叫玉蘭,回去後插在喝水的搪瓷水罐裏。組織裏的人都嫌這花又白又傻氣,她卻情有獨鐘。
回過神,問顧曉:“為什麽偏喜歡玉蘭?”
“她是罂粟化身的雪花。”
罂粟化身的雪花?于琴當場愣住,為何她會把玉蘭跟罂粟聯系起來?“你見過罂粟?”
“我沒見過。我以前在攝影工作室工作,第一次接到的活就是罂粟攝影展,是公益展覽。你看,有當時的照片。”
于琴接過,大片大片的花海,她太熟悉了,這些花田,十幾二十年都沒有變,縱使是翻拍的,她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張照片上的花田,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可這,是怎麽拍來的?
“這些,從哪取景的?你也去了?”于琴緊張地問。
“我沒去過。我進工作室之前,陳西就有這些照片了,他以前全世界到處跑,拍到很多一般人看不到的風景。”
豈止是一般人看不到,看到的真變“雪花”了,青拉組織怎會容許不相幹的人上島?
“這個陳西,這麽厲害,他是哪的人?”
“他是外籍華僑,家裏做橡膠生意的,在東南亞還挺有名的。新駐進商廈那個蒲思塔橡膠,就是陳西家的,我昨天才知道。”
“哦,何明經營的那個專櫃。”
“是的。”
于琴思忖片刻。
“其他人都出去了嗎?隔壁怎麽那麽安靜?”
“他們去天臺曬衣服了,今天天氣好。琴姐,你去看看嗎?”
“好呀!”
于琴到了天臺,女員工們邊洗邊曬,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她們洗着床單被套、丈夫孩子的衣服,很生活的畫面。她也曾想過這樣的生活,花花綠綠,卻又平淡如水。
穿過那些花花綠綠迎風招展的床單,顧曉不用踮腳就輕松地收了幾件,當她收到晾衣線中間的小衣服時,于琴呆住了,她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伸過去,是她的小小!她看都不用看,手指不自覺地就摸到寫着字的衣角,她以為不會留下痕跡。她的眼淚流轉流轉再流轉,不知道流轉了多少圈,所有的事都混亂地浮上來,像浮在水面的拼圖碎片,漂散了,她整理不過來。她嘴角顫抖,說不出半個字,接着手指也抖了起來,她看見了,淡淡的,只剩日字,只剩顧字,所以她叫顧曉,女孩子總不能叫顧日,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在陽光下,她終于看清了。
她叫顧曉,她給她起的小名叫小小,同音字,上天多麽眷顧,給了這個契機。
她跟她多像啊,臉形像,身形像,喝酒像,喜歡玉蘭花也像……
還有那條小褲子,于琴快一步收下來,發黃了,都發黃了,她仍好好的保存着,不像她這個媽媽,一點都不盡責,長這麽大再沒有給她買過一件新衣服。
“琴姐,琴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光線太刺眼?”
“小小,我……”于琴突然不知從何說起。
叫她曉曉?顧曉也愣了一下,除了林亦凡偶爾會這樣叫她,連半山福利院的院長都沒這麽叫過她,因為院裏好幾個女孩名字裏都帶着曉字。
☆、忍住不認
于琴并沒有立刻就認下顧曉,這麽多年,經歷這麽多事,她已經很懂得克制沖動。顧曉的男朋友是林亦凡,他來過華安商廈幾次,軍人,條件好得無可挑剔,對顧曉又那麽疼愛,聽說父親還是什麽大區的參謀長,天哪,就是這個才讓她頭疼,她在軍方有案底,她要怎麽認顧曉?
她這個做母親的一點用都沒有,當年就弄丢了女兒,現在女兒長大了,再因為她不能跟心愛的男人結婚?她什麽都沒為她做過,已經虧欠她二十幾年了。她不敢去認她,害怕會影響她的婚姻,她的前程。那要怎麽辦?女兒就近在咫尺了。女兒也在找她,在等母親跟她相遇,縱然千山萬水,她仍記挂如初。
鬥争了許久,她還是忍下了,只要女兒幸福就行了,女兒幸福就是她的幸福,況且她現在找到了不是嗎?老天把她送來了。不認也沒關系,她知道就好,她現在要把所有擁有的全都交給她,讓她開開心心的生活。
于琴放下撫着額頭的手,望着眼前的DNA比對結果,越看越欣喜,終于釋然。不認就不認吧,老天總愛開玩笑,等顧曉将來結了婚,有了孩子,也許有一天突然某個原因會發現她就是母親,她會理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命運多麽無常,卻又莫名地合乎因果。偏偏顧曉的助學金是岑香的媽媽林華提供的,一定是冥冥中岑沐英靈的照拂。雖然她跟岑沐之間的感情如此波折,終也不得相見,甚至最終岑沐愛的人并不是她,但她從來不曾後悔,她選的人沒有錯,就算在死後仍護佑着她們母女。她相信人死後有靈魂的,他在天上看着。
既然顧曉是她女兒,那麽,呂詩詩的DNA配對怎麽會跟她吻合?難道這麽巧就出錯了?那份報告不是她親自去的,是簡之航交給她的。他故意送個假女兒給她?哪會有這麽好笑的動機?他說他像大海撈針一樣地找,說不定是忙中出錯了。既然顧曉不能認,這件事,她也不準備告訴任何人。呂詩詩也叫了她這麽久的媽媽,她亦不會虧待她的。
唉!天意弄人,要是那天方家佳的爺爺沒有出意外,也許不會走這麽一大圈彎路了!方爺爺怎麽就偏偏那天出了意外?如今想來,他測字時說的話完全應驗!還有方家佳,她一來到她家,就先向她打聽那天見方爺爺的情形,如果不是方家佳說起顧曉留着一件寫着字的小衣服,她到現在還糊裏糊塗,錯認女兒。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她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內心充滿了感恩。既然顧曉把方爺爺當成爺爺,那麽方家佳,也是她的女兒,這麽會做菜的女兒,多好!
從今天開始,由她這個做媽媽的,來照顧她們。
岑香走進廚房,紅糖罐子她怎麽擰都擰不開。廚房裏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被擰得死緊。岑香向外看了一眼,王劍飛正在卧室裏打怪獸。
小時候不到十分鐘,她就向他求救了。他以為還是小時候麽?還玩這一招?一鬧別扭就把廚房裏的瓶瓶罐罐全都擰死,她打不開就會去叫他。
“王劍飛!瓶子全都打不開了!”岑香朝屋裏喊了一句。
他沒聽錯吧?劍飛哥都不會叫了,直接連名帶姓地叫他。哼,不理!
見他沒反應,岑香啪一下放下瓶子,打不開她不會再買麽?拎了包就要出去,錢包卻又不見了。
“王劍飛!我錢包呢?”
“草!”王劍飛罵了一聲,丢了鼠标,手指夾着錢包,在岑香面前一晃。
岑香去拿,他又舉高,岑香再去搶,他又藏到身後,他動作那麽機敏,岑香怎麽搶得過?
沒一會,就喘着氣站他面前瞪着他,“你到底要怎樣?”
“那個秦凱到底怎麽回事?”王劍飛沉着臉。
岑香沒好氣地扭過頭,“不關你事。”
王劍飛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坐下!”
被他一吼,岑香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王劍飛直接坐在茶幾上,幾乎快抵着她。
“今天不給我說清楚,別想出門。”
“你幹嘛?別以為爸媽不在你就為所欲為!”
“哼!我為所欲為?我看是你沒人管着,每晚混到半夜三更回來。”王劍飛一伸手,握住她的下巴。
岑香羞赧地紅了臉,打開他的手,王劍飛不放,也坐到沙發上,兩人貼得很近,掙紮中四片嘴唇不小心觸碰了一下,岑香彈開,擡起手捂着唇,眼睛就濕了。
其實她是有點激動,王劍飛以為吓壞她,畢竟他倆名義上是兄妹關系。
岑香推開他,跑進房間關上房門。王劍飛愣在原地。
岑香背抵着房門,望着那張全家福。她就一天晚回,秦凱送她回來,就被王劍飛撞見了,撞見就撞見了,說她欠管教?他知道他失蹤的那些日子,她是怎麽思念他的嗎?一回來就發瘋!
過了一會。
王劍飛敲了敲門,“小香,快開門。”聲音放柔了不少。
岑香抹了抹眼睛,等了幾分鐘,才開門,王劍飛還站在門外,手裏端着一茶杯,蓋着蓋。
“快喝吧,一會都涼了。”
裏面是紅糖水,他剛才去廚房把所有瓶瓶罐罐都擰開了,發現她拿的是紅糖罐子,就給她泡好了,裏頭還擱了兩塊姜片。
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接過茶杯,“我跟秦凱沒什麽,他的店轉讓給我了,之前茶園那邊我談不攏價錢,他幫了我跑了好幾趟,我才聽出點門道。”
“不問了,不問了。你大姨媽來情緒不好,快喝快喝,喝完去躺着。”
岑香臉通紅,咕哝一句:“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他看着她喝完,同住一屋檐,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小時候,還幫她買過衛生棉呢!
“剛才,你介意嗎?”
“介意啊!”她故意氣他。
他臉一僵,有點沮喪,“對不起,我……我先出去了。”他起身要走。
“哎,不許走,陪我說會話。”命令的口氣。
王劍飛松口氣,笑了笑,坐到她旁邊。
“我想請秦凱到家裏吃頓飯。”
“好。”
“以前是他母親要他守着這間茶鋪,現在他母親去逝了,他才願意放下,同意轉給我,我想好好經營下去,他說我剛接手很多事不熟悉,就幫我前前後後打點了。正好琴姐的司機退休了,琴姐請他去她那工作。那天一直忙到晚上,才有空去琴姐家說這事,所以回來晚了。”
☆、三件事
簡思玫在彩姐的處理文件上簽了字,批複了開除,雖然洗黑錢的嫌疑洗脫,但挪用公款的罪名坐實,這事又鬧得沸沸揚揚,公司也不好再留她了。念在彩姐家中實在不易,簡思玫這次網開一面,走了走關系,才保住了彩姐的從業資格,依彩姐的專業能力,謀生是不成問題的。
本來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簡思玫去簡之航辦公室時又看到簡之航與財務總監起了争執,她聽不真切,好像在說還有好幾百萬叫我怎麽辦,什麽捅漏了人盡皆知全都得死……聽起來好像是要找人頂包卻弄巧成拙,財務總監自己又不願負責?簡思玫一時也搞不懂,她早就懷疑過財務總監,之前有幾筆來歷不明的進帳都是他批的,但他畢竟是父親的左右手,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父親會不會有什麽牽連?他父親做生意的手段,她也是知道一些的。爾虞我詐的環境裏翻滾出來的人,還指望他一身浩然正氣?
她會聽林亦凡的勸,帶着彩姐去找公安的沈廳長詳細報告此事,就是想來個敲山震虎,不管父親有沒有暗地裏參與洗黑錢,她希望父親就此收手,財務總監也別再借幻雅搞些不清不楚的賬務。但她沒想到的是,林亦凡給她開了個優惠條件,居然請到融資巨子楚江幫她做了資産規劃,可以讓她一年內脫離簡嘉集團,成為獨立的公司,比她計劃的時間縮短了一半。
以前在軍校的時候,鮮少聽到林亦凡提及家人,大部份戰友也猜測到他來頭不小,只有關照那渾小子說林亦凡的父親只是個普通老頭,還大言不慚地說是根據他追蹤定位的結果,消息可靠。林亦凡聽後也只是淡淡一笑,有時索性不回應。
想起從前的事,簡思玫嘴角露出微微一抹笑意。想想還是顧曉有本事,彩姐應該是先找顧曉幫忙,顧曉又去請林亦凡幫忙,林亦凡這家夥買過誰的賬啊?對顧曉真是有求必應。也是,都快成一家人了,沒道理不幫她。
聽說茶園快開業了,簡思玫正計劃忙完這段就去成州,跟他們一起慶祝開業,她心裏也想再見見那個人,好久沒見了,也許再見一次,就會發現他其實也沒那麽好,回來慢慢就忘了。
秦凱去給于琴當司機,換了個工作,換了一種面貌。擱以前他不幹的,因為母親不同意,要照顧卧病的母親,有工作也不能随叫随到。現在可以了,他的車開得很好,千裏追兇都沒問題。
于琴是早就認識他了,知道他為人仗義,家裏情況不好,所以她一直在秦凱店裏買茶葉,別家來問她,她都不答應。秦凱這個人外表冷酷不羁,嘴巴又緊,也沒什麽花花腸子,做司機是再合适不過了。她現在要照管三個女兒,任何事都要穩妥為上,千萬不能像年輕時那樣莽莽撞撞了。
顧曉這幾天納悶了,于琴送她好多衣服,說是買了不能穿的,她身材跟顧曉差不多,拿來送她。怪了,不能穿還買這麽多幹嘛?于琴又說是以前買的,過了時間退不了。顧曉看這些衣服都是新款,牌都沒拆,還挺貴!顧曉不好意思收下,就說上網賣掉吧,還減少一點損失。于琴這才反應過來,女兒大了,不需要她為她買衣服了。顧曉看她神情不對,只好都收下。拿回宿舍試了,其實于琴買的這些衣服,都是适合年輕女孩穿的,顧曉也很喜歡。穿去上班,于琴見了十分高興,搞得顧曉倒有點不适應了。
顧曉自己是不會買這麽貴的衣服,在于琴的親情大贈送下,衣品有了顯著的提高。于琴樂此不彼,她仔細觀察顧曉穿哪件更漂亮,她就照着這種款式多買,她舍得花錢,她女兒這麽好的衣架子,穿多貴都值得。再說了,不穿好看點怎麽讨男人歡心,林亦凡那麽好的出身,肯定挑三揀四的,顧曉還年輕,不懂得這些道理。所以,她要幫女兒打扮起來,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她要為女兒做飯,顧曉還沒吃過她煮的飯呢!天下哪個女兒沒吃過媽媽做的飯?就她女兒這麽苦。
她廚藝不行,方家佳來家裏之前,鍋竈都是用來擺設的。幸好方家佳送了她一本食譜,非常了得,看了直接變廚神。短期內是學不到精華,先學三分像就夠了,來日方長嘛!買了一大堆食材在家裏練習。顧曉經常吃方家佳做的,要求自然是高的,她不做好點怎麽行?
第三件事情,她想顧曉叫她一聲媽媽,也許顧曉有一天會發現吧?她又不敢認她,怕影響她的婚姻,怕她不幸福。她年輕時候貶過毒,她不想讓顧曉知道,不敢告訴任何人。現在的一切都來之不易,這個秘密她精心保護了很久,平平安安過了這麽多年。上天有眼,讓她找到了女兒,真正的女兒,她一個人成長得很好,自已念書工作,沒有誤入歧途,還那麽漂亮,比她年輕時還漂亮。身邊有林亦凡這樣的男朋友,還有岑香、方家佳這樣的姐妹。
上天待她不薄了,她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不相認就是最好的保護,她知道就行了,她會為女兒做盡一切。再過幾年,她會把整個華安商廈交給顧曉,她就退休了。
于琴望向窗外,一切多美好,天那麽藍,雲那麽白。
她不知道,呂詩詩站在她身後,目光冰冷如刺。
秦凱也常載呂詩詩出去,他也不清楚她在做些什麽,幾大娛樂場所她似乎都很熟悉,而且不是玩客那種熟悉,好像還有業務上的合作。他也沒多想,也許華安商廈跟這些公司有業務來往。
秦凱在開車的時候,呂詩詩會掏出手機,看一段視頻,裏頭有個小男孩,她邊看邊微微地笑。秦凱發現好幾次了,但雇主的事,他也不想多問,而且呂詩詩是認回來的,他直覺認為,呂詩詩過去有着不一樣的經歷。
☆、A貨
顧曉在商場裏走着,一張熟悉的面孔忽閃而過,只是有點面熟,因為是老外,所以馬上反應過來,看背影她也不确定,立即跟了上去。
見他停了下來,顧曉主動上前跟他打招呼,用英文:“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
“我需要床上用品。”老外竟用流利的中文回答。
“我們新開了一個專櫃,天然橡膠枕頭,您想看看嗎?”
“好的。”
顧曉帶他到蒲思塔專櫃,向他推薦了幾款,老外看中一款,付了錢。
顧曉拿了一張表格給他,“先生,我們有個活動,會從所有顧客中抽取十名幸運顧客,有豐厚的獎品,您能留下姓名聯系方式嗎?”
老外很快填好了。
顧曉仔細一看,這家夥還在用漢克松的大名?“如果被抽到了,為了方便核實身份,您能出示一下護照嗎?”
漢克松拒絕了。
“如果是外國人,可能獎品還更多,不瞞您說,我們正準備發展海外業務。”
漢克松猶疑了一下,還是掏出了護照。
顧曉接過看了,名字沒錯,是叫漢克松,從意大利來,年齡三十出頭。
這時,江夢曲從化妝品區一扭一扭地走來,嗲嗲地叫了一聲:“HONEY!”
“BABY!”兩人膩死人地親了一下。
江夢曲轉頭看見顧曉,本來就煩她,看她衣着光鮮地跟漢克松聊天,心裏更不爽,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窮鬼出身,見好男人就貼!
顧曉心想她怎麽還跟漢克松在一起?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漢克松是冒牌的?林亦凡和林亦翹沒有告訴她?
江夢曲拿出粉盒補了補妝,神情極其妩媚,嬌滴滴地說了句:“我渴了!”
漢克松一指顧曉:“去拿杯咖啡。”
顧曉趕緊到另一區拿了兩杯,遞給江夢曲的時候,她故意手一滑,咖啡傾倒了一些到江夢曲的衣服上。
“哎呀!怎麽搞的?”
“要是燙傷了我女朋友,我跟你沒完!”漢克松指着顧曉的鼻子,索要賠償。
顧曉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江小姐衣服髒了,我有一套一模一樣的,您跟我去換一下吧。”
江夢曲厭惡地看了顧曉一眼,名牌裙子上染了一小塊咖啡的污漬,這窮丫頭賠得起嗎?怒氣沖沖地去了洗手間,污漬越擦越大。
顧曉拿來一條新的裙子讓她換,江夢曲鄙夷地看了一眼,“我可不穿A貨。”
“江夢曲,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誰才是A貨?”
“你什麽意思?”
“這個漢克松根本不是什麽中東石油大亨,只是名字一樣,那個叫漢克松的石油大亨已經五十多歲了,妻妾十幾個。”
這句話正好戳中江夢曲的死穴,其實她跟漢克松在一起這麽久,心裏怎會沒有懷疑,只是礙于面子,不好承認罷了。
“顧曉!我告訴你!你跟林亦凡好好過日子就算了,別想來挑撥我跟漢克松的關系!你這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得比你好!”
“你不相信我沒關系,林亦凡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你總該相信吧?亦翹你也相信吧?”“哼!我再告訴你!我跟亦凡從小到大的感情不是誰能取代的,別以為你現在跟他在一起,處處拿他出來說事!他要是覺得漢克松有問題,為什麽不親自告訴我?你算什麽?別以為你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代言他!”
“你這人不見棺材不掉淚,話我已經說了,你請自便!裙子拿去!”顧曉把裙子往洗手臺上一放,甩門出去。
呂詩詩正站在門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指了指通道外邊,“有顧客投訴你。”
“我賠償她一件新的。”用腳趾想也知道是漢克松要求賠償,切,石油大亨!
“你處理得很好。”呂詩詩故意大聲說。
江夢曲在洗手間裏聽到,氣得把紙巾砸在鏡子上,藕粉色裙子上的咖啡污漬凝固了,變得像大便一樣的顏色,仿佛是對她的嘲諷,人生中的污漬更是擦不去,都是拜顧曉所賜。
呂詩詩敲了敲門,“江小姐,麻煩你快一點,還很多人要上洗手間。”
江夢曲換好裙子,忽一下開了門。
呂詩詩嬉皮笑臉的,看到某人生氣她就高興,“哎,你老公在客服部等你,新裙子賠你了,叫他別嚷嚷了,還中東石油大亨呢,路邊叫花子都比他大方!一點點小事還什麽精神損失費?就是愛占便宜,一點都不紳士,哪比得上亦凡啊!對了,亦凡上次叫你別跟這老外來往,你就是不聽,我坐旁邊都聽見了,哦,還是你聽不懂?”
江夢曲一時語塞,林亦凡的确提醒過她跟老外交往要慎重的,那天在寧州在他家裏,她拜托他幫她找找漢克松,但不久後她跟漢克松又聯系上了,她抱着一點僥幸心理,同時又不想被當成笑柄。
顧曉忽覺自己多事,原來林亦凡早就提醒過江夢曲,只是沒有直接說出來漢克松是個騙子,怕她面子上挂不住。
漢克松仍和客服部的員工糾纏不清,一副要打國際官司的架勢。見江夢曲換了新裙子過來,也不好再鬧什麽。
江夢曲冷冷地,“算了,走吧。”沒有之前親昵。
漢克松谄媚地跟上去,“夢夢,你生氣了,我會給他們寄律師信的。”
律師信?江夢曲只覺得諷刺。
呂詩詩叫住顧曉:“上次跟你搶小熊,對不起呀!”
顧曉心裏并不是對争小熊這件事生氣,呂詩詩說話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以後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嘴上淡淡敷衍:“沒關系。”
呂詩詩知道顧曉不會再輕信她,态度更誠懇,“我說了謊,對不起。其實那天我是在超市門口偶然碰見亦凡,他們抱着那只熊,說是送你的,我很想要,就跟到他家去了,我還跟他們說是你請我去的……不過,我要來不是自己想玩,我在容城認識一個小朋友……”
“再買一個吧。”
“我已經買到了,山寨版的,一模一樣,做工也很好,我還拍了照,你看……”
☆、小狐仙茶坊
岑香拟了幾個名字,最簡單最無聊的百草園三個字竟全票通過,理由就是越簡單越好上口。
岑香初做計劃時心沒這麽大,只想盤下秦凱那間茶鋪做做小本生意,進貨時發現茶葉供應門道很多,市場被炒熱,價格亂哄擡,要不是秦凱教她,她本錢都被騙去了。顧曉建議幹脆包一片茶園,說不定将來創下自己的品牌。岑香本錢不夠,顧曉貢獻了二十幾萬,夠了。只是一片小茶園,年限也不太長。秦凱親自把關質量,跑了五十幾趟,才談妥。
茶園雖小,關鍵要有特色。百草園的特色就是百味酒。怎麽會是酒呢?岑香在岑沐的日記裏看到,邊境地區有一種茶酒,用茶葉發酵後釀制而成,色澤瑰麗,口味清爽。但岑沐并沒寫怎麽制作。岑香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詢問了許多種茶的師傅,一無所獲,所有人都笑她癡人說夢不可能。還好方家佳來了,跟方家佳說了以後,方家佳說爺爺的經書上也有記載,兩人一拍即合。岑香負責跑外面要辦的事,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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