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0)

了兩眼,無非是她聽到的一些過去的事,最後一頁是一幅畫,畫的是窗戶外邊的操場,一個男人從外面走來,一個女人奔向他。

他将這幅畫往她面前一拍,壞壞地勾着她的下巴,“還說不想,鐵證如山。”

顧曉一扭頭,合上本子,“只是一幅畫。”

林亦凡大手一勾,直接把她攬進懷裏,咯吱了幾下,“嘴硬!想不想?”

“呵呵呵……”顧曉嬌軟地伏在他身上,“想,想。”稍後,她又坐起,與他四目相對,“我這兩天想起一件事。”

“嗯?什麽事?”林亦凡扶她坐好,認真聽她說。

“我夢到一個女人,年紀跟我差不多大,倒在血泊裏,她說要見你,她還說救她兒子。”顧曉翻開小本子,她把夢裏的情景畫在本子裏,只是林亦凡剛才沒翻到這頁,“胡醫生說,現實和想像會并存在記憶裏,我不知道這是想像的,還是真實發生的?”

林亦凡摟着她,“這幾天一個人住,害怕了?”

“我倒沒覺得她可怕,我就是好奇,她為什麽會叫你去救她兒子?她和她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夢裏?她還對你說什麽了?”

顧曉點點頭,“她好像還有重要的話沒說,可是我的腦子,一直都想不起來。”

林亦凡眼裏出現一絲凝重,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她啊,叫呂詩詩,她兒子就住在你小時候呆過的孤兒院,你帶我去過,我們還抱過那個小家夥呢。你記不記得?”

顧曉眼神有些茫然,“我跟你一起做過的事,我怎麽就一點都不記得呢?”

林亦凡嘆了口氣,如果顧曉沒有失憶,是下定決心要離開的,若不是他使了點手段,這婚是結不成的。

“那她後來呢?死了?她兒子呢?”

“她和她兒子,都死了。她兒子有先天性心髒病,沒搶救過來。呂詩詩是毒貶,被滅口了。”林亦凡說這些的時候臉色平靜,眼神非常深遂,“顧曉,你不是脆弱的人,有一天你把整件事完整的想起來,你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不可以私自去找你母……我是說,不可以私自去找跟這件事有關的東西。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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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産

春天來了,百草園裏忙着采茶。

岑香收到一大筆創業資金。

于琴的代理律師親自來到百草園,帶來了需要簽署的文件。除了為百草園注入資金,還有一幢別墅,産權證是顧曉和方家佳的名字。代理律師受于琴委托,特地在一年之後才執行這項委托。

一切辦理妥當,合法合情合理。

岑香和方家佳避開百草園的忙忙碌碌的人群,躲進一間小辦公室裏。

“從委托日期看,琴姐早就知道顧曉是親生女兒了,可為什麽當下不認呢?”

“就是,奇怪了,琴姐知道的時間還比我們早,你看,在去年清明之前就開始委托律師辦理這些事了,她把財産轉移給百草園也是為顧曉考慮,可見不是不想認顧曉,一定是中間有什麽事讓琴姐有所顧忌。會是什麽事呢?”

“我想來想去,一定是跟呂詩詩有關。可是現是呂詩詩死了,琴姐怎麽還不露面?”

“我也想不通。要不,我們先去別墅看看,說不定留有什麽線索?”

“嗯。哦,這事必須告訴亦凡,顧曉現在失憶,說也說不清楚,還是先跟亦凡說。”

“別墅秦凱去過,讓他送我們去。”

岑香、方家佳、秦凱三人來到別墅。

顧曉畫的畫依然挂在餐廳的牆上。

進了屋,屋裏的家具一應齊全,簡單但卻溫馨,尤其是大大小小的燈具,擺滿了各個角落,仿佛只要住進來,從此之後,再無黑暗。這是于琴為顧曉的所構想的巧思了,世上只有母親為女兒才會想得這樣細致周全。

三人四處轉了轉,思忖一番,并無發現。所有抽屜櫥子都是空的,畫還是那幅畫,晴朗光明,沒有改變。

“我想,琴姐這一步應該是為顧曉做好了最後的打算,可能沒有再想留什麽線索給她了,琴姐也不希望被找到。”岑香猜測着。

“這對母女怎麽這樣波折?以前顧曉搬出幅利院的時候,一個人找房子找親人費了好多力氣;現在她母親留給她這麽大的房子,她母親又不見了。顧曉又失憶了,如果她想起來這段往事,又見不到她母親,該怎麽辦?其實顧曉并不想要什麽豪華的房子,她只是想跟家人住在一起。”

“這房子你也有份,又向百草園注入了資金,琴姐不只為顧曉一個人打算,連顧曉身邊的人也考慮進去了,這很像——處置遺産。”岑香本不想這麽說,還是說出來了。

“我也是這麽覺的。我一進這房子,心跳很快,眼皮直跳,我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怎麽了?這房子,風水不好?”

“不是。我不知道怎麽說,就好像有一個大的漩渦,所有人都會被卷進去。”

“誰!誰啊!”秦凱在陽臺上大吼一聲。

“出什麽事了?”岑香和方家佳跑到陽臺上。

“這人怎麽從後窗爬出去了!你們剛才沒看到他在屋裏麽?你們倆沒事吧?”

岑香與方家佳面面相觑,是不是房子太久沒人住,把小偷給招來了!

“這房子裏應該也沒放什麽貴重物品,跑了就跑了吧,以後多來看看就是了。”

三人也沒往別處想,鎖好了門窗便離開了。

王劍飛和陳陸有了重大收獲。

陳西釣到了大魚。

雖然跟陳西接洽的只是代理人,但他們順藤摸瓜,逐一排查,鎖定了一個人,此人叫餘重生。這人非常奇怪,有名字,有身份,有錢,但就是沒有這個人。沒有實體的人,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死了,另一種是虛拟身份,有號沒人。暫時沒辦法查出餘重生跟江覽之間有關聯的證據,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項重大的突破了。

一向崇尚自由的陳西,這段日子是最難熬的。

他不知道何時能解脫,不知道那個犯罪集團何時會被摧毀,以他平時愛上哪上哪、愛幹嘛幹嘛的個性,現在身體心靈卻被拘束看管,心中不知多少煩悶委曲。他不是不願意配合王劍飛他們的工作,但他們的工作內容又不能傾其全部告訴他讓他也了解,他感覺自已像一枚棋子任人擺布受人操控,他最受不了這種滋味,無法無間的合作。

今天娛樂版頭條——丁冬因吸食大麻被警方拘留。

陳西一怒摔掉了搖控器,她也終敵不過紙醉金迷縱情享樂的一團風氣。

毒品這東西,有錢人才玩得起。

他只能看着這一切發生,他無能為力,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他要求見一見丁冬。

王劍飛同意了,着手去安排。

拘留所裏,陳西與丁冬,對面而坐,中間隔着一張大桌子。

丁冬形容暗淡,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巨星風采,“我是一時糊塗,那段時間壓力好大,那天太累了,我……嗚嗚……我不敢告訴媽媽,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陳西嘴角抽動,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小小年紀出道,一路全靠自己打拼,工作壓力非一般人所能想像。此刻傷感,如此奔忙究竟是為了什麽?名和利?名利都有了,卻發現自己無法停下來,身上還背負着千千萬萬人加諸于她的包袱,她要背着這些包袱一路奔跑,一旦停下,再難起身。

他沒說話,他的眼神卻傳遞了所有複雜的情緒,心疼、婉惜、遣責、鼓勵……各種摻雜。

丁冬看着他的眼睛,不停流着淚。

“陳西,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聯系不到你。”

“家裏出了點狀況,資金鏈斷了,合作夥伴紛紛散去,所以,那場聯姻,不了了之。”

“分手那天,我說,我有我的抱負,你有你的遺憾……沒想到,變成今天這種局面。”丁冬哽咽。

他們交往時,陳西一直抗拒着家族聯姻,他不只一次勸她退出娛樂圈,她沒答應,她舍不得萬衆囑目的光環,都是她辛苦打拼得到的。

☆、記憶湧現

張少康不開心,因為丁冬進了監獄。

上次丁冬幫了他,現在丁冬有難,他想去看她,給她打氣。

胡醫生不同意,一是沒時間帶他去,二是去了也未必見得着。她讓張少康給丁冬寫封信,多鼓勵她,讓她早日走出陰影。

這年頭誰還寫信,老土!張少康提起筆,筆頭被咬出兩坑大牙印,仍想不出怎麽開頭,他想罵她!為什麽自甘堕落,前途這麽好為什麽碰毒品!

張少康打了個大噴嚏!紙張上仍是一片空白,他打開了儲蓄罐。

丁冬在監牢裏也想起了那個邊城營區,那裏的孩子眼神那樣幹淨純粹,曾經她自己也擁有那樣的眼神,從一無所有一路闖到今天,她一沒背景,二沒經驗,有時候不得不費力讨好圈內的大佬……兩行清淚滑了下來,回不了頭了。

一輛大貨車停在營區大門口,司機下來,指名要見林亦凡。

哨兵向裏面通報了,林亦凡不在營區,領導們很重視,吩咐葉濤代為接待。

哨兵放行。貨車司機進了營區,煞有介事地從車上取下一面錦旗,上面寫着見義勇為四個燙金大字,端端正正地舉着錦旗送到葉濤跟前。

“我不是我不是,救你的那個今天不在營區,他是我們參謀長的兒子,外出辦差去了,我代他接待您!”

“啥?參謀長兒子?親兒子?”

“當然是親兒子,我們參謀長就一個兒子。”

“好,好,我們的軍隊,代代相傳,作風優良,一定打勝戰。”貨車司機向葉濤講述了那天遇險的經過,他被救後不省人事,後來是向民警問詢了情況。

葉濤敬了個禮,“我代表組織正式接受您的錦旗,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肯定,這是我們該做的!”

貨車司機擺擺手,“不,不。”一時說不出話來,天寒地凍的冰水,誰該做?誰跳一個試試?一般人下去小命都快沒了,他也算走南闖北的人了,被救後休養了兩個月,才緩過神來。“我車上還有幾筐哈蜜瓜,是送給救命恩人的,不值錢,自家賣的,新鮮,給大夥嘗嘗鮮。”

“您的心意我轉告他,東西我們可不能收,您帶回去自已吃吧。”

“你看我這大老遠來一趟,連救命恩人的面也沒見着,一點小心意還被拒之門外。”

“要不,我帶您去見見他的家屬吧?那天林隊剛上任,家屬也在場,您要感謝,就感謝她。”

“好,好。”

顧曉一眼就認出了貨車司機,請他屋裏坐了,泡了杯熱茶給他。

“我是京州到寧州之間跑長途的。那天剛開到橋上,輪胎暴了,我就下車換,太用力,滑到河裏。我以為這條老命就斷送了,一個小夥子跳了下來,我被撈上來的時候暈暈乎乎,沒看清他的樣子。救命恩情哪能忘記?我到出事那一帶打聽了,值班民警告訴我救我的人叫林亦凡,軍隊的,我才找來了。我知道軍隊有紀律,我就備了點家裏賣的哈蜜瓜,這也不算什麽,妹子,你收下吧!”

張少康放了學,見一大貨車停在家屬樓旁,跑上去左瞧右瞧。在顧曉家門口聽到貨車司機說車上還有一些化妝品,運到超市的,卸完貨就回京州了。

京州!張少康立刻跑回家整理了幾件衣物塞到書包裏,還把他所有的積蓄都帶上。

貨車司機一片熱忱,顧曉推拒不過。葉濤建議拿一兩個就好了,也不至于駁回老鄉一片情誼。貨車司機就挑了最大的幾個留下。

顧曉盯着哈蜜瓜出神,她記得岑香很喜歡吃哈蜜瓜。她好像快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記憶就像一片綠牙,剛一冒頭就抽回去。

葉濤送貨車司機出了營區。

直到晚飯時分,胡醫生才發現張少康不見了,顧曉家找,葉濤家找,整片家屬樓找了一圈,都沒有。這下急了。胡醫生回家搜了一遍,小家夥的衣服少了兩件,零花錢一分不剩,胡醫生一刻沒耽誤,直奔車站。

江夢曲組織了家屬樓的小朋友去同學家問,也沒有。

胡醫生筋疲力竭地從車站回來,車站的工作人員說了,根本不可能讓一個未成年孩子獨自乘車。胡醫生一屁股坐到顧曉家裏嘤嘤地哭起來。顧曉一陣心酸。胡醫生平時沒什麽管兒子,不是不愛管,好多時候是無可奈何沒時間管。

“你說他想去看丁冬?”顧曉腦袋一熱,“中午那輛貨車,是回京州的!”

胡醫生抹了一把淚,兩人急忙往超市趕。

超市裏貨已卸下,化妝品剛剛被擺上櫃。

顧曉穿過貨櫃,快速地看了一眼。一排珍珠光澤的瓶子映入眼底,像一根針刺破了密封的膜,幻雅米系列,她憑這項設計得到了今生第一個獎。她的記憶像泉水一樣噴湧而出,陳西、簡思玫、方爺爺……浦山風景區、淡島、華香苑……所有的記憶碎片突然冒出來,四散地浮現在黑暗的潮水上,逐漸拼湊起來。呂詩詩在臨死前告訴她,有微雕的象牙圓牌在華香苑,她本來要去取走象牙圓牌的,不是,她也許是要回容城去看兒子……

顧曉頭疼欲裂,扶着貨櫃搖搖欲墜。

胡醫生已向值班經理問到了貨車司機的電話,打過去,貨車司機正開往住宿的旅館,一聽怎麽還從軍營裏順出一個孩子,急忙下車檢查,後車廂裏沒發現孩子。

胡醫生懸在嗓子眼的心松下去幾毫米又被提了出來,這邊顧曉又犯了頭疼,急得胡醫生一個頭兩個大。

“別急,別急,我沒事,只是剛才有點疼,現在好了。”顧曉慘白着臉,“我看這樣,你們在這邊繼續找,我去一趟京州,找丁冬,說不定少康真有辦法一個人到京州。”

病急亂投醫的胡醫生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定位

此時的張少康正趴在大貨車的後車廂裏。

剛才貨車司機為什麽沒有發現他呢?因為他趁貨車在超市卸貨時便悄悄下了車。

人小鬼大的張少康聽到貨車司機跟超市的值班經理說住在老地方,某某旅館,張少康記下了旅館名字。貨車司機還要去別處裝貨,裝貨的時候肯定會發現他,他就先一步到達旅館。趁貨車司機去休息時,又爬回到車上。

黑乎乎的車廂裏,張少康有點害怕了。他聽過那個故事,林亦凡七歲就從京州跑回湖州了,中間隔着好幾座城市。他現在一個人去京州,他還沒去過呢,如果能完成此次壯舉,回去可以好好炫耀一番,就怕錢帶不夠。

顧曉上了火車,為了不讓胡醫生擔心,她裝成沒事的樣子,找到了座位坐下,頭疼才好一點。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機,只有一格電,她想打給林亦凡,想想又作罷,手機卻響了,林亦凡打過來了:“這兩天怎樣?頭還疼嗎?”

顧曉忍不住淚奔而下。自從她失憶後,他問最多的就是頭還疼嗎?她卻連累他從鼎鼎大名的龍鯊大隊退隐到不知名的邊城營區,一身本事無法施展,他從未抱怨。她的記憶回來了,她母親是粟,是青拉的人,不知道他倆的結婚報告是怎麽被批準的?

“顧曉,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我……我在火車上,去京州,少康不見了,可能是去京州了。”

“這小子!那你注意安全。我讓亦翹……”還沒等“去接你”三個字說完,顧曉的手機沒電關機了。

林亦凡開了定位系統,當初安裝跟蹤軟件真是太明智了。第一次送她手機的時候,那時候在熱戀中,裝來只是為了好玩,沒想到真派上大用場。現在顧曉失憶了,整天渾渾噩噩的,他還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遠門。他保護顧曉本人,同時也保護隐藏在她身上,關于青拉的秘密。

顧曉下了火車,林亦翹的司機正在出站口等她。顧曉繞開了,從另一個出口出去,她想法有點亂,有些事想避開林亦凡。

出了車站,找地方充了電,很快就查到丁冬被關的監獄。

到了監獄,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裏面探監出來,臉上的疲憊讓他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陳西!”

陳西沒想到顧曉會出現在這裏,臉上有了笑意,“顧曉,你記得我是誰?”

“嗯。”顧曉點點頭,淚盈滿眶,“都想起來了。”

“怎麽就你一個人?”陳西望了望她身後。

“這次是陰差陽錯。你從裏邊出來,有沒有看到一個男孩?”

“沒有。就我一個人。什麽情況?”

“營區裏有一個孩子丢了,這孩子是丁冬的粉絲,她媽媽猜測他跑來看丁冬了。他媽媽是軍醫,一時來不了。我就先過來了。丁冬怎麽樣?”

“恐怕事業就此終止,好多合同無法履行,很麻煩。”

顧曉的手機響了,是胡醫生打來的:“少康果然在那輛貨車上,剛才貨車司機打電話來了,到了京州才發現人在車上。既然到了京州,顧曉,能不能麻煩你帶他去看看丁冬?”

沒過多久,貨車司機親自把張少康送來了。

張少康見到丁冬,遞上兩顆紅紅的大蘋果,皮上有字的那種,這已花光他所有的積蓄了。

“以後多吃水果,別再碰白粉了。”張少康少年老成地叨叨着。

丁冬淚如雨下。

顧曉在一旁看着,突然傷感,林亦凡受傷住院的時候,也買過這種蘋果,他不讓她走,直接作主替她辭了職。現在,她又開始做着離別的打算了。

探監時間很快就到了。

兩名便衣上前要帶陳西走。顧曉驚慌地拉住他。

陳西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用擔心,是劍飛的人,他們是保護我的。”

“保護你?劍飛為什麽要保護你?”

“自從上次被綁架,那群盜匪就跟上我了,不只我自己,我的家庭,還有生意,被攪得雞犬不寧。可能簡之航的案子還沒完。”

顧曉暗自思忖,原來王劍飛一直在查青拉的案子。她本想先安置好張少康,回容城取回象牙圓牌,回去跟林亦凡離婚,再想辦法用象牙換回于琴。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既然陳西會被青拉盯上,弄得東躲西藏,自己若不是跟随林亦凡,恐怕屍骨無存。

“陳西,你跟青拉是不是有什麽關系?那些罂粟花,你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拍來的?”

“你也想到罂粟照片?這問題劍飛問過我幾百次了,我真的老老實實全部交待。我現在懷疑,那片罂粟花海所在的島,是青拉的島。可當時,我被帶上島,真的跟毒品沒有半點關系。也不認識抓你們的那個人。認識簡之航,全因他跟我父親有生意往來。”

“你上過他們的島?可不可以告訴我具體位置?怎麽去?”

“那座島叫塔曼島,是私人小島,在東南亞……哎,你是不是要找于琴,不可以,事關重大,你不能擅自行動。我不會告訴你的。”

“你既然跟青拉組織無關,為什麽他們會找上你?”

“我也不知道,實在想不出原因。他們火力很猛,窮追不舍。我看劍飛也是一籌莫展。顧曉,你要是知道什麽秘密,快點告訴劍飛吧,我也好快點解脫。”

兩名便衣怕誤了航班時間,催促陳西走了。

顧曉領着張少康正要回去,林亦翹的司機将車準确無誤地開到了他倆面前。

兩人上了車。張少康好奇地左摸右看,他還是第一次坐這麽高級的車呢。顧曉也沒多問,肯定是林亦凡告訴司機,在車站找不到,就來監獄門口等。可是,時間上,怎麽會這麽精準?連電話都不用打一個,就知道她什麽時間在什麽地方?

☆、擺脫

林亦凡人不在京州,觸角卻伸到了張少康身上。

他直接讓司機将張少康送到葡萄園,不許回家,罰他摘兩天果子,把路費賺夠才能走,小懲大戒。張少康完成了心願,此刻想媽媽了,巴不得快點回去,這些人真是,又不讓他回去了。郁悶了一小會,轉念一想,這個懲罰比他老媽想的懲罰好,加上葡萄園風景又美,樂得摘果子去了。

葡萄園的小屋裏,跟走的時候一樣,一分都未動過。顧曉看着華香苑的鑰匙,恨不得馬上就飛過去,把象牙取回來,看看上面究竟記載着什麽!去,萬一碰上青拉的人,被劫去怎麽辦?糾結了一會,顧曉拿起電話,打給王劍飛,無人接聽。打給關照也一樣關機。打給林亦凡,林亦凡馬上要開會,說不了幾句。

顧曉突然想起,砍山從幻雅工廠撤退前,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按于琴的推測,此人應該身居要職。這麽看來,王劍飛和關照一旦行動也是身陷危險之中。算了,就冒一次風險,自己去取,未必這麽倒黴,出門就遇上青拉的人。

顧曉請果農照看張少康,連夜訂了機票飛往容城。

這座養育她的城市,依舊燈火輝煌。

她來不及細看,匆匆趕往華香苑,一路風平浪靜。到了屋裏,家具鋪上一層灰,沒人來過,砍山怎麽也想不到于琴會把象牙藏在林亦凡的房子裏,何況這房子連林亦凡本人都很少回。

她沒有開燈,只是打開了海螺小屋的開關,果然,裏面有一塊圓形的象牙,在昏黃的光暈裏泛着金光,呂詩詩沒有騙她。顧曉摩挲着象牙,圓潤無比,這上面真有微雕?她想起離寺裏王劍飛也放過這麽一塊象牙,只是手中這塊更大些,更厚些。

顧曉撕了一角被單,包好象牙,貼身藏着。搞定這一切,顧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暴風雨才剛剛來臨。

天邊微微露着青色。

林亦凡的會議一結束,就回電話給顧曉,顧曉正在飛機上,手機關機,定位系統也搜不到信號。林亦凡似乎意識到什麽,打到葡萄園,果農說她回容城一趟,第二天就回。

“草!”林亦凡罵了一句,他用軍方內部通訊接通了王劍飛,“劍飛,顧曉回容城了,她可能全都想起來了。讓基地的兄弟盯着點。”

“陳陸在基地。我馬上跟他聯系。”

林亦凡手機上定位紅點又出現了,“顧曉開機了,你們鎖定她。”

“明白。”

手機上的紅點一直移動,最後停在了華香苑。她回華香苑做什麽?去年清明,于琴也住在華香苑,難道于琴會把重要秘密藏在華香苑?所有人都把焦點放在成州于琴贈給顧曉的別墅裏,青拉的人絕對想不到華香苑!

顧曉等天亮了才走,有了一次被綁的經歷,這次學乖了,先請物業師傅叫了車,上車後一路狂奔,直奔機場。

機場人多,安保設施又好,顧曉以為沒事了,坐在侯機廳的椅子上,就等着上飛機。

這時,來了兩位戴墨鏡的青年男子,一左一右圍在顧曉跟前,“是顧小姐嗎?我們懷疑你跟一樁貶毒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顧曉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圈,怯怯地問,“你們是哪個部門?”

其中一位掏出證件飛快地在顧曉眼皮下晃了一下,“請你配合。”

顧曉警惕地看着他倆,除非是王劍飛的人,現在誰都不能信,“你們有抓捕令嗎?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兩男子上前一步,氣勢強大,非要拿下顧曉。

顧曉甩開手,大喊:“保安,保安,他們是騙子!”

這年頭詐騙實在多,冒充執法人員的也不少,善良的人們也都多長了個心眼。顧曉一喊,很快引起機場安保的重視。

工作人員迅速圍攏過來,那兩人出示了證件,真假難辨,工作人員無法判斷。

顧曉來不及多想,趁亂飛快地往出門逃走。她心裏非常篤定只能告訴王劍飛,管他是什麽部門,既使這兩人是真的調查人員,她也不會交待任何事!

腿長是有好處的,步子大跑得快。

顧曉跑出了機場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開到面前,顧曉立刻竄了上去。沒跑多遠,那兩人一人一輛摩托跟了上來,嗡嗡嗡地橫沖直撞,顧曉更加确定他們是青拉的人。

出租車司機開了一段,不想冒險,直接把顧曉趕下了車。

摩托車一調頭,直沖顧曉呼嘯而來。

顧曉橫穿過環島花壇,沖進一家人滿為患的商店裏,低着頭擠在人群中。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龍鯊基地。

眼下,怎樣才能甩開兩人追蹤的人?顧曉抑制住快要沖破喉嚨的心跳,捂着包包沿着街道向一個小區走去,好在她對容城很熟悉,她要制造一個假象。

她躲在小區裏隐蔽的樹叢下,挖了一個坑,偷偷摸摸的。兩人騎着摩托追來了,發現了她。她把包按進坑裏,飛快地蓋上土,在兩人趕來前,她沒命地跑開了。

那兩人顯然是上當了,刨開土,包拽了出來,是一個空包,包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甩出十幾米遠,兩人又追了上去。

顧曉也知道這種小伎倆蒙不了他們一時半刻,此時多争取半分鐘也是好的。

快跑出小區了,一扭頭摔了一大跤,心想這下死了,巷口一輛吉普嘎然停住。

“顧曉,上車!我是陳陸。”

身在塔曼島的于琴從睡夢中驚醒,她又夢到二十幾年前丢失女兒的那個日子,那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她在睡夢中拼盡全力躲避追蹤的人,就是甩不掉,那些人抓到了小小,逼她交出象牙……醒來一頭冷汗。不知道顧曉現在怎樣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于琴跟揮山被囚禁于塔曼島,面對砍山的狂妄,她謊稱已把秘密交給了呂詩詩,呂詩詩已死,誰也不知道藏哪!砍山暫時相信了。不知還能拖多久?現在只盼軍方能快點行動,早日消滅砍山這個大魔鬼。什麽時候他已變成一個不可一世的魔鬼?于琴落下一行淚,小時候的他不是這樣的。

☆、象牙

走在基地寬闊的大道上,列隊的士兵喊着一二三四整齊地走過。要說龍鯊,是比小溝那個營區氣派很多。

三年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只來過一次,卻感覺如此熟悉,往昔的一切歷歷在目。

肅穆的烈士牆威嚴矗立,照片上的岑沐,是微笑的。顧曉駐足。他是岑香的父親,是打入青拉內部的卧底,是在離寺紀念她母親的人。他與母親,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

陳陸接完電話向她走來。

“您是亦凡劍飛他們的教官?我聽他們說過你。”

“呵,那兩臭小子!我剛跟亦凡通了電話,一會就派人送你去機場,走特殊通道,一定毫發無損地把你送回亦凡身邊。”

顧曉笑了笑,甜蜜的表情一閃而過,真的還能再回到他身邊?“謝謝你。”她很真誠。

“顧曉,希望你能将一切你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訴我們。”

顧曉遞上象牙,完好無損。

陳陸接去,左右翻看,黃黃的,像塊餅。“青拉千方百計為的就是這東西?”

“上面有微雕,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但一定很重要。我母親,她叫粟,也是于琴,她能躲避青拉的抓捕這麽多年,全都倚仗它。青拉如果對她采取行動,她就把這上面的秘密交給公安,青拉有所忌憚,不敢對她下手。我被抓後,跟她關在一間房裏,因為我是局外人,我母親什麽也沒告訴我,她把秘密告訴了呂詩詩,并以此作為交換條件,讓呂詩詩務必要将我帶出去。她說只要呂詩詩藏好這塊象牙,生死攸關的時候,可以救她一命。後來呂詩詩來不及離開成州,就被殺害了,她臨死前告訴我這件事……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砍山撤退前,收到了線報……”顧曉将整件事的經過一點不落說給陳陸聽。

“這麽說,你是粟和罂的女兒?”陳陸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是的,我母親親口說的,砍山聽到也非常震驚。”

陳陸也同樣震驚,顧曉竟是世界頭號大毒枭身邊最年輕的左右手的女兒?等案子了結,她與林亦凡将何去何從?

“您一定要親手把象牙交到劍飛手裏。”顧曉又一次鄭重囑托。

“放心吧,我會的。”

送走顧曉,陳陸即刻回到成州龍鯊總部。

王劍飛和關照按時完成作戰任務,一回到軍區,作訓服都不及換,直接沖進了陳陸的宿舍。

“怎麽樣?顧曉全都想起來了?”

“一五一十,一字不差。”

“快說來聽聽。”

“你們看,這是什麽?”陳陸将象牙展示在王劍飛和關照面前。

“像塊餅,能吃嗎?”關照是真餓了。

“你小子就知道吃!這就是粟這麽多年來掌握青拉的秘密。上面有微雕,但不在圓面上,而是在邊緣。”陳陸比劃着,“上面的記錄似乎是青拉組織在世界各地的網絡分布,這塊象牙只是其中一環,應該還有別的象牙,由揮山自已控制。”

“象牙?”王劍飛似曾相識,馬上反應過來,“揮山也送過我一塊。”

“還有陳西!”王劍飛和關照異口同聲,激動得聲音都飛起來。

陳陸不禁疑問:“粟曾經是揮山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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