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3)

室,誰都不知道,于琴也是重回塔曼島後,揮山才告訴她的,砍山步步緊逼,形勢越來越兇險,這一手,本是禦防外敵上島的,到頭來留給自己。密室裏的設備就像一個巨大的樹幹,根系甚至延伸到島外的海裏,點哪炸哪,全都點可以炸飛整座島,反正要死一塊死。

揮山面前擺着一只象牙,還有一卷佛經。

林亦凡本可輕松奪下象牙,但他沒有輕舉妄動。

揮山絲毫沒有廢話,下巴一點,“拿去!”

林亦凡照指示拿了佛經,也沒半句廢話,跟于琴說:“走!去救顧曉。”

于琴卻納悶為什麽不拿象牙!

揮山颔首,年輕人果然聰明,這麽重要的東西他怎麽可能沒有備份?象牙是殘缺的,佛經倒是完整的,只是得花點時間把梵文翻成漢字。

“粟,把砍山請到這來!”揮山的語氣不容置疑。

遍找不見于琴和揮山,砍山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變得十分暴虐。

顧曉被丢到一個黑屋子裏關押起來。

林亦凡按于琴的指點,獨自尋找顧曉。

于琴來到砍山面前,砍山一個大耳光刮過去,于琴險些站不穩,血從嘴角流下。

砍山指着于琴的鼻子罵:“你生的好女兒,你們合着夥騙我,當我傻子呢!快說!是不是象牙!揮山那老東西死哪去了!不說,把那死丫頭丢海裏喂魚!”

于琴被他揪得透不過氣,盡量平靜地說:“揮山請你過去,跟我來吧,你要的秘密,都在他那。”

“好,好,塔曼島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們哥倆好!你最好別給我耍心眼,不然你女兒連屍體都沒地方收。”

于琴帶砍山來到山崖石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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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山已擺好了酒杯。“粟,你可以走了。”

于琴頭也不回地離去,砍山望着她的背影,如當年一樣,他心中有一絲不舍。

“咱們哥倆喝一杯吧。”揮山倒了酒。

砍山坐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說是兄弟,但揮山大了十來歲,實際像父子。

“當初幹這行,是想給你們三個人,你,罂,還有粟,一個富足的生活環境,當時年輕氣盛,賺了一票就想做第二票第三票,以為錢有了就什麽都有了,還把你們三個都帶進來了。唉,回不了頭了。”揮山嘆了口氣。

“大哥,我們有核裝備,怕什麽!我們還可以繼續賺錢,我們把核裝備發揚光大,成就一個帝國,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你以為核武器是最強大的嗎?毀了家園,我們又去哪?賺了錢,家卻沒了,賺來花哪裏?再厲害的武器,也只是對強敵的牽制,誰敢真的使用?最後,我們只能無止盡的逃亡。我們手上的殺戮已經太多了,那些都是無辜的生命。”

“哥,你是讀佛經讀傻了嗎!你年輕的時候是怎麽說的?只要能賺錢,管它什麽狗屁大道理,不去搶不去争,錢難道會自己跑到錢袋子裏?沒錢就是爛命一條,活着有屁用!”

“砍山,別再執迷不悟!”

“給我象牙!”砍山伸手欲奪。

揮山猛地從身後拔出一只大錘把象牙敲得粉碎,破碎的殘渣粉塵在空中飛揚。

砍山紅了眼,這一錘也重重砸在他的心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沒了更好,省得我整天牽腸挂肚的!有什麽了不起,這個找不到了,我再造一個,反正我有的是錢!”

揮山的手指懸在屏幕按扭上方,終究沒有按下去,一行老淚從眼角滑了下來。屏幕上外面的天空漸漸亮了。

林亦凡尋找顧曉費了些時間。

因為顧曉尚有利用價值,砍山派了四大守衛嚴密監視。

林亦凡少不了跟他們一番惡戰,打得如火如荼。

時間已過五點,越拖下去,危險越大。

顧曉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心亂如麻。她不知道陳西是否獲救,于琴是否逃脫,林亦凡他們是否安全撤退?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在牆角的健身器材上磨斷了結實的尼龍繩。門被反鎖。顧曉哆哆嗦嗦地從健身器材上拆下一片長條形的鐵片,撬開門鎖。

一開門,見到林亦凡與兩個守衛打得難分難解,另外兩個躺倒在地。原本忐忑的心情大大地振奮起來。

其中一個守衛被林亦凡一腳踢開,滾到一邊。地上有槍。顧曉不顧一切沖上前去,手裏握着鐵條對着那人的腦袋一通亂敲,守衛也拼了命去奪那把槍。雙方扭打不止。

林亦凡擔心顧曉,一分神挨了一拳。

顧曉拼盡全力,猛地把鐵條插進那人的手肘,那人痛得哇哇亂叫,顧曉搶到那把槍。

她舉槍指着跟林亦凡扭打的守衛的後背,她怕誤傷林亦凡,遲遲不敢開槍。林亦凡突然一個擒拿,掐住那人的脖子,示意顧曉開槍。

砰一聲響,那個守衛緩緩癱倒在地。

看到林亦凡好好的,顧曉慌亂的心也安定許多。

“跟我走!”

他牽着她的手尋找隐蔽的路線逃走,抱她越過障礙天塹,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才放手。

“你去西岸,那邊有我們的船,如果十分鐘後我還沒到,你就先開走。五公裏外有我們的人,到那裏就安全了。拿着佛經,一定要保護好。”林亦凡轉身匆忙要走。

顧曉急忙拉住,“要走一起走。”

“聽話。我去接于琴,很快趕過來。你要小心。”林亦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林後。

砍山離開石室後,于琴又折回石室,看着碎了一地的象牙殘渣,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倚仗了二十幾年的秘密呀,終成了一地齑粉,還拖累了那麽多人。

揮山轉過頭:“你怎麽又回來了?”

于琴抹了一把眼淚:“大哥,我們一起走。”

“丫頭,你糊塗了,我出了塔曼島,哪裏還有活路?跟他們走吧,你還有女兒。走!”砍山放大了聲音。

于琴出了石室,就碰上一路找過來的林亦凡。

“顧曉呢?”于琴見只有他一人。

“在西岸。還有五分鐘,快走!”

“你快去跟顧曉會合。我從南岸走,揮山在那裏藏了一條船。”

“為什麽不跟我們走?”林亦凡堅持要一起走。

“快走!我跟揮山一起,不會出事的。”于琴頭也不回地往南岸溜去。

林亦凡火速趕到,跟顧曉駕船離開。

于琴到南岸,牽出快艇,駕駛着在海面馳騁,碧浪在船後翻滾,像沸騰的水。

砍山發了狂,派船追趕出海。如果三個人一起,是逃不掉的。

于琴在海上蛇形行駛,左右轉得飛快,掀起的浪花遮擋了後面追兵的視線,她成功地将砍山的人馬吸引過去。

槍聲響起。

林亦凡急忙将顧曉的頭往下按,他們的船已開出老遠,由于波浪小速度快,在大海上不足一個小點,倒沒被發現。

于琴向另一個方向行駛出很遠,終于被砍山逼停。

砍山至始至終不知道林亦凡曾在島上逗留,揮山有秘密備份的佛經。

于琴回望茫茫大海,這一次也許是真正的永別了。親愛的女兒,這一次媽媽沒有将你弄丢,而是把你交到了值得托付的人的手中,你會幸福的。

☆、結局

林亦凡帶着顧曉回到海外基地。王劍飛、關照、陳西等人已經焦急地盼望多時了。衆人一陣歡呼,年輕的歡呼人群裏竟還混雜着周治這樣的老将。

只有顧曉望着無邊的大海高興不起來,她手裏緊緊揣着那卷佛經。佛經,是佛祖對世人的救贖。那就請救一救我的母親吧!媽媽,我們何時還能再見到?

林亦凡知道她的心思,告訴她,馬上就會實施B計劃。

梵文的翻譯工作和B計劃的部署同時進行。

佛經上果然詳盡記載了核裝備的放置地點、加密手段和防禦構造等等,還有幾次重大軍火交易信息和遍及世界各地的造毒窩點。

世界核組織派出專員對青拉的核裝備進行了封藏。

國際刑警接手了對販毒網絡的圍剿任務。

成州軍區參謀長周治召集軍中精英開了一次作戰動員大會。

“做事要有始有終。面對青拉集團這樣一個龐大的恐怖組織,我們前期的計劃完成得非常好。目前已經基本控制了局面,掌握了主導權。只剩砍山一夥武裝力量還在茍延殘喘,我們要乘勝追擊一舉殲滅,絕不給惡勢力東山再起的機會!有沒有信心!”

“有!”氣勢磅薄地動山搖的回答。

“本次計劃行動代號——罂粟防線!下面,布置作戰任務……”

林亦凡率隊攻上塔曼島,火力強大,所向披靡。

同時,關照和王劍飛直接空降到山崖附近,關照帶了一個小組進入石室,處置炸彈是他的強項。王劍飛親自鎮守石室,為關照排除一切幹擾。

局面很快就控制住了。

揮山死在石室內,是餓死的。一代毒枭如此結局,令人唏噓。究竟是他自已絕食身亡,還是砍山反目成仇故意餓死他,不得而知。

一系列的聯合打擊下,砍山焦頭爛額。

筋疲力盡的砍山躺在那片最美的罂粟花田裏,正午陽光正烈,刺痛了他的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只有罂粟。他依稀記得,那年的罂粟,開得也是這樣絢爛。他狂野地抱着粟滾進這片罂粟花田裏,結果,被粟狠狠踹了一腳,粟也不是好惹的,她轉身就去找那個什麽破瓦罐去了。

青拉大勢已去。

砍山用槍指着太陽穴,摳動了扳機,血液飛濺,将旁邊的罂粟染得一片血紅。這種罂粟是揮山親手培育的,叫熱帶魚,砍山和罂、和粟,他們三人一起想的名字。那年,他們十九歲。

他們十九歲那年,軍方向青拉派出了兩個卧底:一個是岑沐,另一個就是江覽,他們倆誰也不認識誰。岑沐安然地撤退了,而江覽卻暴露了。當時青拉組織迅猛壯大,很需要一個精通武器裝備的專業人才,揮山欣賞江覽的才華,成功将他策反。從此,他們就是一口缸裏的魚,共生共息。江覽愛財,揮山從不吝啬。後來砍山掌權,江覽又為砍山服務。

江覽在卧底期間的代號叫泥盆。熱帶魚,只不過是塔曼島上的一朵罂粟。

塔曼島和周邊的小島嶼已完全被軍方控制。

島上,沒有于琴的蹤影,也不見屍體。

林亦凡懷疑,那天于琴為幫他們逃脫故意引開砍山,說不定已經葬身海底。

顧曉卻釋然,她更相信于琴沒那麽容易死,砍山沒有殺死她,她們母女終有再見面的一天。

陳西要回家了,交由當地的警方保護。

臨別前,跟顧曉約定,三年後,他要再辦一次植物攝影展,到時候,還請顧曉當助理,兩人擊掌為約。

顧曉跟随林亦凡回到成州後,先回到于琴留給她的別墅。

她把所有燈都打開,開了一天一夜。她在等于琴來,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岑沐沒有忘記她,在離寺寫下天堂見的約定。于琴沒有來。

顧曉沒有等下去,獨自到了容城。

她雇了一條船,出海到岑沐海葬的海域,在海面上繞着圈子,沒有發現于琴。開船的人不知顧曉到底要幹嘛,轉了兩圈就匆忙将她送岸上了。

顧曉花了很多錢,買了一只大白熊,一個人走到了公墓。

她把白熊放在呂詩詩兒子的墓前,照片上呂詩詩和小家夥都笑得很開心。

簡思玫的墓前,還伫立着一個人。

顧曉朝他走去。

墓前,擺放着百草園新開的玫瑰。旁邊,是簡之航的墓。

王劍飛已來了許久。

“你記不記得,我們辦的罂粟攝影展?思玫說,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王劍飛點點頭:“我現在回想,也覺得少點意思。”

“陳西說,佛經是佛祖對世人的救贖,可惜太深奧了,其實唯一能夠救贖自己的,是幡然悔悟。”

“希望不要悔悟得太晚。”

“呵。”

“方爺爺的墓在哪呢?”

“在那邊。”

“走,去看看。”

王劍飛和顧曉來到方爺爺的墓前。

顧曉劃開手機,舉到墓碑前,“爺爺,看,這是家佳和關照的婚紗照。你高興嗎?”

一轉眼,又過了三個月。

岑香要出嫁了,從自己家嫁到自己家,倒省了許多麻煩。方家佳也換好了婚紗。他們舉行的是集體婚禮。顧曉一早就來幫她倆梳妝打扮。

林華站在岑香身後,攏了攏岑香的頭紗,深深的感嘆:“你、家佳、還有顧曉,你們三個女孩呀,結婚都省了雙方父母商議談判的環節,彩禮什麽的也沒要,你們的丈夫又個個長得帥才能出衆,結婚以後啊,你們可要看緊點。”

“媽,瞧你說的,您不也沒要彩禮,不管是王爸,還是我親爸,哪個不好了?”

“唉,你跟劍飛,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沒話說的。你爸爸,是說你親爸,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我們剛結婚不久,就有一個女人抱着嬰兒來營區找他,當時你爸不在,我們正好回家辦婚禮,你爸一回營區聽哨兵說了,急得就跑出去滿世界找。把我吓壞了,以為他有別的女人。”

“後來呢?那她到底是誰?”

“你爸倒也坦白,說是執行任務時認識的人,有幫過他,他找了她好幾天,但到內河小橋那一帶就斷了消息,後來完全沒了音信。”

岑香一撅嘴,“你盡瞎想,我爸不是那種人。”

一旁的顧曉一字不落全聽進心裏去了,原來岑沐去找過于琴,他是否隐隐懷疑過,于琴襁褓中的嬰兒是他的孩子?

林華和岑香永遠不會知道,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就是她,她長大了,活生生地站在她們面前,跟她們一起笑,一起哭,一點一滴已經融進了她們的生活裏。這一定是岑沐在天上指引着她吧,那個從未見過面,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存在的父親。

喜車來了,嘀嘀按着喇叭。王劍飛和關照比平常更加精神抖擻。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莊嚴地走過紅毯,粉粉的小禮花飄灑在空中。

顧曉輕輕撫了撫小腹,她也是早上才發現肚子裏已經悄然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她小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長大後也渾渾噩噩,不知道某一天會發生什麽事,從而改變了生活的軌道;亦或生活的軌道本就沒有變,只是你不知道它何時拐向何方。不管怎樣,生命總在延續,像一束星光,遇到某個障礙後,就曲曲折折改變了方向,穿透漫無邊際的夜空,指向未來的時空。

幾年以後,小家夥第一次自己吃飯,林亦凡默默地給他擦幹淨頰邊的飯粒;小家夥犯了錯,被林亦凡丢進衛生間裏關禁閉,林亦凡卻沒走開,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裏面的動靜;當然也去游樂場——她與林亦凡第一次約會就在游樂場——小家夥抓着林亦凡的手,玩這玩那,無所畏懼,笑聲不斷……顧曉慢慢地發現,原來父親跟小孩子之間是這樣相處,如此親密無間,如此不可替代。

她仍會在生日的時候,點亮別墅裏所有的燈。她的生日,不是身份證上的年月日,應該是那年呂詩詩過生日的那個日子。她等她,依然等下去。

☆、番外

愛一個人,有時候,會把她(他)當成小孩子。

粟甜甜地彎着嘴角,新來的瓦罐就總把她當小孩看,教她少喝點酒,教她打架時要顧着後面,還教她怎樣處理傷口不會留疤……她可不是小屁孩!

她自小被揮山收養,五歲開始就跟着揮山制毒貶毒,她的玩具就是毒品和罂粟花,罂粟在她心中的地位比玫瑰還要崇高。別看她才十九歲,幹這行都幹了十幾年了,跟她相比,瓦罐才是新手。

揮山收養了兩個孩子,她叫粟,另一個叫罂,從小被鍛煉得淩厲果敢。揮山有一個弟弟叫砍山,比揮山小十幾歲,說是兄弟,更像父子。

他們三個小孩在塔曼島上一起長大,給每朵長相不同的罂粟都起了名字,最好看的叫熱帶魚,揮山花了三年時間精心培育,提純度比一般的罂粟高出百分之三十。雖然是殺頭的生意,但錢來得快,她也知道那些吸毒者的慘狀,所以自己是不碰的。揮山嚴格看管着他們三個,絕不讓他們沾上一星半點,他們只制造來賣錢,賣來的錢又買了很多武器來強大組織,畢竟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聽說揮山在搞一個大裝備,跟核有關,粟也半懂不懂。

粟沒想那麽多,反正趁年輕拼命賺錢,等賺夠了就不幹了,改個名字過正常人的生活,有錢了想怎樣就怎樣,她早就瞄好了一個人陪她過下半生,就是瓦罐,比罂比砍山都靠譜,那兩個家夥她太了解了,兩個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永遠撈不夠,她不喜歡他們,瓦罐似乎沒那麽愛錢,但不愛錢怎麽又進了貶毒這行呢?圖什麽?也許瓦罐跟她的想法一樣,賺夠就不幹了。粟在心裏勾勒出一個未來的畫面,她跟瓦罐的正常生活,可是,正常人的生活又是怎樣的?有什麽不同?

粟疑惑地巴眨着眼,突然身子騰空起來,整個人落入一雙結實的臂膀裏。

砍山狂傲地哈哈哈大笑着,抱着她滾入花田裏,粟掙紮了幾下,短裙向上翻卷,白皙修長的雙腿分外誘人,砍山雙眼噴出熊熊欲火。粟一驚,但她早有防備。一起長大,她怎會沒有察覺,長大了砍山看她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她知道那種變化,她越來越厭煩,越來越想離開。

粟的手肘用力頂向砍山的脖子,長腿一屈,正正地頂到砍山的腿肚子上,砍山痛得嗷嗷大叫,粟罵了一句野狗,又響亮亮地給了他一巴掌。砍山喘着大氣躺在花田裏,他就喜歡這股子辣勁兒!望着粟離去的背影,砍山幹笑了幾聲。雖然粟是收養的,但他們之間從來不是主仆,他們之間是左膀右臂。

粟和瓦罐被派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連粟都不清楚這次對接的東西是什麽,不同往常。這次任務很可能是對瓦罐的考驗和試探,砍山老懷疑瓦罐是卧底。粟還隐隐覺得,揮山得到了秘密武器的裝備圖,可能就是這次對接的東西。

粟被安排跟瓦罐一組,開心得完全忘記了危險。

送貨的人來了,粟走上前,瓦罐警惕地把她攔在身後,粟望着他高大的側影,這就是他與砍山不一樣的地方。每次出任務,砍山總是半開玩笑地叫嚣:“用你的美色去把他們都迷倒!”雖然她也照做,但心裏總升起一絲反感,這種反感積累多了,就有了離開的念頭。而瓦罐,總是以保護者的姿态站在她身邊,讓她萌生了依附的想法。

帶來的貨就是一只薄薄的芯片,粟押着被擄來的工程師,滿頭大汗的工程師在鍵盤上飛快地跳動手指,半個小時之後,屏幕上閃着綠色的通過,工程師舒了一口氣,是真貨。

很順利,交驗完畢。對方的頭兒瞟了一眼工程師,對粟說:“擦幹淨屁股!”

粟心領神會,把工程師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正要開槍,被瓦罐攔住。

“留着他還有用。萬一芯片有問題,我們兩個回去也說不清,不如把他押回去,芯片一旦啓用,還能用上他。”

“還是你想得周到。”

兩人對工程師一路上嚴加看守,回到了塔曼島。

這位工程師果真了得,兩三天就解決了揮山的難題,之前揮山正苦于沒有專業人才能幫他處理武器裝備上的問題,現在就相當來了一個活的使用說明書,而且這位工程師态度随意,跟揮山表态:“有錢給哪幹活都一樣,自己又是孤身一人,沒牽沒挂的,原來的工作環境規矩又多,塔曼島多自在,只要不傷性命就行。”

揮山笑而不語。

島上的手下們給工程師起了個外號,叫泥盆。粟也是多年以後再回到塔曼島,才知道泥盆也是卧底,回想起當年的情形,瓦罐當時并不認識泥盆,救他只是不想傷及無辜,能拖一時是一時罷了。

後來,泥盆跟砍山越走越近,接觸多了,自然也容易露出馬腳。這些都是粟離開塔曼島後發生的事了。

泥盆以為砍山年輕率性行為粗犷,比陰險狡詐的揮山更好接觸,那是大錯特錯了。砍山野心勃勃,越來越不服從揮山的約束,他對一起長大的罂和粟,都心生提防,對親生兄長揮山,也是心有觊觎,怎麽可能信賴一個外人?

砍山發現泥盆與外界仍有聯絡,而且聯絡方式非常嚴密,一定是大規模的組織才能辦到。再說了,泥盆對武器裝備有着驚人的研究程度,難道只是一般的工程師?

砍山要殺了泥盆,一了百了,卻被揮山攔下,說留着他自有用處。揮山的核武器裝備已經進行了一半,非常需要泥盆這樣的人才,揮山開出的條件,是泥盆幾輩子都攢不下來的財富,泥盆動搖了。反正已經暴露了,肯定是回不去了,不答應就是死,泥盆顫抖着答應了。

泥盆也的确在武器方面幫揮山做了許多事,青拉帝國一時狂嚣上天,仗着先進的武器呑并了數十個較小的幫派,砍山更是毫無畏懼,一味壯大。外界看,都以為是砍山的功勞,他年輕敢拼敢打,比揮山能幹。砍山自已也這麽認為,揮山該退位了。

揮山老謀深算,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讓泥盆回到軍隊去,青拉可以配合泥盆完成任務,讓他光榮地回去。但回去之後,仍要為青拉服務。泥盆已經被揮山拖下水,回去坦白,也不會有好結果,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回去之後的泥盆,終日活在惶恐之中,他與青拉是一條船的,如果揮山被俘,招供出一切,他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讓青拉獨大,他還可保住揮山分給他的大筆“勞務費”。

真正讓揮山與砍山反目的原因,是粟離開塔曼島七年後島上爆發了一場戰役。

這場戰役,是軍方與青拉之間血淋淋的博弈。最後誰都沒贏。青拉連遭重創,被逼得亮出了底牌——就是揮山備下的核武器。軍方也損失慘重,精銳折損近半,包括岑沐,也在這次戰役中犧牲。

揮山落下終身殘疾,從此一蹶不振。砍山臉上留下一道蜈蚣傷疤,發摯要重建青拉。

砍山直到這時,才知道揮山藏有重要的核裝備的秘密——秘密地點、秘密配置、秘密的啓動方案,他以前卻一點都不知曉,只知道青拉的武器裝備比別的幫派強,沒想到有帶核的,他知道後也吓了一大跳!他要揮山交出來!

揮山不同意,告訴砍山:“資料不完整,那些根本不能啓用,只是用來吓唬軍隊的!”

砍山不相信,秘密調查了許久,他所懷疑的終于得到了印證,有一部份秘密,被粟帶走了,至于這個秘密以什麽方式記載,揮山始終沒有透露。

粟躲得太久了,該回來了!

砍山撫了撫臉上的蜈蚣疤痕,偶爾,他也會想起從前。

……

于琴緩緩地走在影展廳的過道上,臉上劃過一絲微微的笑,拉了拉絲巾,圍得更嚴實些,她第二次從塔曼島逃亡,那個養肓她的小島,為何總是讓她這樣兒狼狽?為了引開砍山,她受了傷,傷口長久未愈,身上總散發着一絲腥臭,大概是報應吧!她的一生已然如此。好在她的女兒過上了正常生活,活得還挺美好,這次影展是陳西辦的,顧曉還是助理,于琴在工作人員列表裏看到顧曉的名字。

此時,顧曉不在影展廳裏。于琴也不想被她看到。

迎面來了一個小胖墩,剛學會走路的樣子,于琴看着他,他也看着于琴,展廳裏沒幾個人。于琴蹲下身,小頑童敞開的外套內縫裏寫了兩行小字——母親:顧曉,電話:XXXXX。

于琴百感交集,一下就濕了眼睛。真是傻丫頭!真要抱走這孩子,誰還跟你聯系?萬一外套丢了呢?

于琴四下望望,小孩爹媽都不在廳裏。

跑來一位高挑美女,上來就狠狠拍了一下小孩屁股,“叫你再跑!再跑大刑伺候!”又朝小手上打了兩下。

于琴心疼地想要阻止。

小孩沒哭,反而咯咯咯地笑起來。

美女一把就把孩子抱走了。于琴愣在原地,她還沒看夠呢,也不知道這美女和小孩是什麽關系?難道是後媽?

于琴三步兩回頭地走到展廳大門口,她很想追過去弄個明白,可她又怕打擾了他們現在的生活。

顧曉三步并作兩步往入口處趕,林亦翹給她打電話了,發現一位中年女子疑是于琴。

這時候終于明白大長腿的好處了,顧曉終于看見了,她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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