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驚雷炸開,紫色的紫電劃破沉沉的夜色。

魏清寧一回頭,見到了一身泥污血水的王如鳶。

她又哭又笑地跑過去抱住了王如鳶,“我,我以為你死了......”

王如鳶的鼻子也酸了,“好阿寧,我沒事,是有人救了我和我的娘親。”

魏清寧慢慢地松開她,仔仔細細地看着她全身上下,确認沒有受傷後,松了一大口氣。

再看見王如鳶身後走出來的頭戴鬥笠的人,她大吃一驚而後有大喜過望,“馮掌櫃!怎麽是你!”

馮掌櫃走過來摸摸她的腦袋也笑了,“我今日想去找你,聽聞你幾日都沒有回客棧了,有些不放心,特意派人去打聽了消息,趕到這裏恰逢王姑娘遇險,于是出手救了她。”

魏清寧咧嘴一笑,“馮掌櫃,真的太謝謝你了。”

還站着下坡的幾個黑衣人,一瞬間全都沉默下去。

“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何要和京畿乾縣的王清貴大人過不去!”馮掌櫃臉色一變,手中還提着一把金算盤,慢慢地走向下面站着的黑衣人,氣勢和前面完全不一樣。

那幾個黑衣人不自覺的後退着,互相對視一眼後,都舉起了手中的刀橫在了脖頸上,盡數自盡而亡。

魏清寧完全是呆在了當場,不知所措。

馮掌櫃走過去,看了看自刎的一個黑衣人屍體,眉頭緊鎖,又匆匆折返回來,神色凝重,“他們怕是被一種藥物控制了,完不成任務回去怕是會受到更大的折磨,難怪前面的黑衣人寧願死戰,死戰不成還要自盡。”

魏清寧有些咋舌,“還有......這樣的可怕的藥物......”

“那是你——小寧兒!”馮掌櫃眼疾手快接住了昏厥的魏清寧,右手替她搭脈,嘆氣道:“這小丫頭還真是不愛惜身體,丹田受損這般嚴重,還在雨夜中厮殺來回追趕,枉動真氣。”

王如鳶知道她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危,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擔憂的眼眸都紅了,“馮大俠,她不會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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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掌櫃橫抱起她,“先離開這個是非地再說。”

王如鳶輕輕地颔首,攙扶起自己的母親,跟在馮掌櫃後面離開了山道。

魏清寧像是做了個好漫長的夢,夢裏還有個大白貓在撓她,撓得她非常的不舒服,要命的是那個大白貓還發出小孩子刺耳的哭聲,她着急地想要讓大白貓閉嘴,卻怎麽也閉不上,急得她團團轉,最終猛地睜開眼了。

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個眼淚還沒幹的小團子臉蛋。

小團子在她的臉上吧唧一口,又咯咯地笑起來了。

“安寧!”魏清寧又驚又喜剛要坐起來牽扯出腹部一陣刺痛,又躺了下去,任憑小團子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

簾子掀開,一道藍色的身影進來。

“阿寧,你醒來了!哎,安寧你怎麽跑這來了!蒼術怎麽又忙着抓藥不管你了,來姐姐抱。”王如鳶娴熟地抱起來小團子。

魏清寧如釋重負,又看着在王如鳶懷中笑得像朵花的小團子,由衷道:“還是鳶姐姐會哄小孩子,我帶她那幾天,老是哭唧唧,我就給她取名字安寧,要她安靜一些然後把我的寧也給她了。”

王如鳶柔柔地笑着,“我很喜歡小孩子,以前遇到小孩子總喜歡去照顧逗着玩,或許是那時候學會的。對了,阿寧,你的傷好些了嗎?蒼術說你已經沒有大礙了。”

“好像不那麽難受了。”魏清寧試着運真氣,除了有些不順暢和微微刺痛,已經好轉很多了。

王如鳶抱着安寧坐近了一些,“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這般,你昏迷的這七天,我真的要害怕死了。”

“七天!我睡了七天!”魏清寧瞪大了眼。

王如鳶被她這表情逗笑了,“是啊,要不是馮掌櫃他們說你真的沒事,我真的不能放心。”

魏清寧重新躺了回去,好家夥,她居然能睡那麽長的時間,原來受傷後,要休養這麽久啊。

“阿寧,你餓不餓,我去給你下碗雞蛋面,最近我的廚藝也上漲了。”王如鳶輕笑着。

魏清寧又滾過來,趴在了床上,雙手疊在下巴下面,嘴角銜着笑意,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哎,鳶姐姐你的手!”

王如鳶的薄衫窄袖抱着安寧往上,露出的手臂上處處是紅痕尤其是被白皙的皮膚襯着,格外醒目。

她忙蓋住傷痕,笑了笑不在意道:“沒事的,受的小傷。”

“哪裏是小傷哦,皆闌山谷那毒草,要不是師父醫術高明,你的手怕是要廢哦。”蒼術端着滾燙的藥湯進來,聽到王如鳶這話插嘴說着。

魏清寧不明所以地看着蒼術,“怎麽回事?”

蒼術撇撇嘴,“你的傷,需要一味藥,那藥材生長在毒草滿是的皆闌山,我們到了皆闌山發現那一株草還生長在狹窄的縫隙中,我們的手臂都不夠探入進去,王姑娘聽說了非要過去,她是女子手臂纖細,不顧毒草伸進去采摘了那一株草回來入了藥。”

魏清寧心裏暖融融的,鼻尖又酸酸的,眼淚一下模糊了眼。

王如鳶把懷中的安寧交給蒼術,蹲在了床側,輕輕地拭去她的淚水,打趣輕笑着,“阿寧武功那麽高,還喜歡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啊?你幫過我那麽多次,既然是朋友,我也要肝膽相照才是,何況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嗯嗯......”魏清寧抹去眼淚胡亂點着頭。

王如鳶接過藥湯坐了過去,“阿寧先把藥喝了吧。”

還沉浸在感動情緒中的魏清寧一下清醒過來,一臉的驚恐連連擺手,縮到了床的角落抱緊了被子,“不,我不要喝!”

“難怪之前喂藥還會吐出來!”蒼術無情地嘲笑着。

王如鳶一臉的嚴肅,“阿寧,不可以不喝藥!”

“它太太太苦了!!”

“阿寧乖!”

“不要啊!”

“阿寧!”

蒼術搖着頭看着懷裏咬着手指頭的小團子,再看看追着喂藥的王如鳶,對着懷中的小團子嘆氣笑着,“王姑娘真是不容易,一個人拉扯倆孩子,喂完一個還有另一個,哎,我們出去吧。”

“太苦了!!!!!!!”

還在院中整理草藥的馮掌櫃也笑了,搖搖頭道:“武功江湖難逢敵手,這心性真是個孩子。”

魏清寧幹嘔了好一陣,又狂喝了幾口濃茶。

王如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替她拍着背。

“鳶姐姐,原來這藥湯有你親手摘的那一味藥,那我以後還是會嘔——”

“會喝下去的嘔——”

“早知道給你準備一些糖果了。”王如鳶笑得不行。

魏清寧可憐巴巴地坐在床上,她嘴裏還有那股味道。

平複了後,她又着急問道:“鳶姐姐,你們現在住在那裏?可千萬別被那些人又發現了!”

王如鳶笑意淡了下去,“我們現在住在子午草堂這裏,至于那些人,肯定和我爹爹曾經的一起案子有關系。”

“案子?”

“阿寧,你知道我那日去花月樓做什麽的嗎?”

魏清寧茫然地搖着頭,她确實不知道,那日她也沒問。

王如鳶眉上起了薄愁,“我在那裏看見了一個熟人,一個本該死去,卻還活着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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