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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流在西苑待不住, 想了想還是親自來到了前院。

“閑君,阿寧是不會騙人的。”王如鳶也跟來了。

馮君昂将事情的經過大概的和他們說了一遭,按捺不住的袁天流急匆匆的來到了前院,他想要問清楚。

他臉色有些難看, “我沒說我不信, 我只是需要再問問, 我和弘之十幾年的交情,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

房門緩緩打開, 謝居安出現在門口。

謝居安給人一貫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模樣, 像現在一身清冷的樣子,和往日大不一樣。

“阿寧需要靜養, 你非要現在問一個明白?該說的都說了, 你還要問什麽?想要知道不如去問顧淩雲!”他很少這樣疾言厲色的同人說話, 也很少有這樣激烈的情緒。

“他想問就問。”魏清寧自屋內走了出來。

袁天流深吸一口氣道:“弘之他的父母就是死在昌夜人的手裏,他還曾經從過軍上戰場殺過昌夜人, 還将我背出了那伏屍遍地的疆場,他怎麽會是叛國投敵算計朋友的人!”

魏清寧冷笑一聲, “那你應該去問他啊,我要說的也是那些。他心思深沉玩弄人心是真, 将邊防圖給了昌夜人也是真,置我于死地也是他, 要不是居安, 我現在就是一具白骨了!還要知道什麽?知道我因為他在白河灘生不如死嗎?”

袁天流沉默不語緊緊地攥着手呼吸也急促起來,他看了看在旁一直沒說話的王如鳶,又看向走廊上的兩人, “好, 我會查清楚的, 替我向曲前輩致謝。”

“閑君你要去哪裏?”王如鳶喊住了他。

袁天流沉默地背對着她,“你待魏姑娘的情誼和我待弘之一般無二,無論如何我都會查個明白,昌夜太過危險,如鳶你還是留在清水居為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回來。”

“袁公子你終于是想好了,走走走,我馬都喂好了。”胡敖竄了出來,笑嘻嘻地搓着手。

兩人頭也沒回的離開了清水居。

王如鳶追出去幾步還是留在了原地。

“鳶姐姐.....”她看得出王如鳶和袁天流感情很好,她這樣算是逼走了袁天流,鳶姐姐會傷心的吧。

王如鳶右手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勉強地笑笑,“這是他的選擇,我相信他會好好的回來的。”

“反而是你,我都不知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馮叔叔說的時候我真的非常的難過,我真的恨顧淩雲。即使我喜歡閑君,我也沒辦法陪他一起找我恨的人,相信他有別的苦衷,我做不到。”王如鳶說着又哽咽起來,輕輕地抱住了魏清寧。

魏清寧淚水也盈滿了眼眶,她還以為逼走了袁天流,鳶姐姐會怪她的,沒想到在鳶姐姐的心裏,她也是很重要的。

假如鳶姐姐真的義無反顧的跟着袁天流走了,去找顧淩雲,去相信他有什麽狗屁的苦衷真相,她真的會難過死吧。

謝居安默默地看着,眼裏都是欣慰。

“堂主,曲前輩說有事情找你,是有關于長龍軍。”馮君昂急匆匆地過來,難掩激動的說着。

謝居安臉色也大變,“什麽?”

馮君昂道:“那位被曲前輩救回來的闕特勤,他知道幾年前的長淵之戰內情。”

謝居安來不及多想和馮君昂一起朝東苑走去。

“鳶姐姐我們也去看看。”魏清寧拉着王如鳶也跟了去。

東苑的環境清幽,曲江陵的屋子正對着許清歌。

屋內燃着火爐,桌上的茶壺冒着熱氣。

“謝堂主,這位就是昌夜可汗的三子阿史那闕。”曲江陵給他引見坐在火爐對面的男子。

相較于其他西域特勤,他的相貌其實更偏向中原人,身上還有着一股昌夜人沒有的儒和,談吐也非常得體。

謝居安對昌夜人沒有好感,不過還是出于禮節回了一禮。

阿史特闕中原話說的非常好,要是不知道,還以為他自小就在中原長大的,“謝熠将軍是一位好将軍,我很敬重,我非常遺憾沒能阻止阿史那默棘,導致在涼州一戰後,安定不到十三年,阿史那默棘又再次侵擾唐國邊境,發生了長淵血戰。”

“闕特勤,曲前輩說你知道長淵一戰的內情,我想知道。”謝居安直接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阿史特闕喝了口茶道:“謝熠将軍有沒有勾結我昌夜,我最清楚不過,他是被阿史那默棘算計了,促成這一切還有你們唐國現在的淮西節度使周權。”

“周權?”謝居安有些訝然不過心裏也沒多少的吃驚,這些年追查下來很多線索都指向這位周将軍,他父親曾經的中郎将。

想不到曾經的中郎将現在已經是割據一方的枭雄了。

阿史特闕接着道:“周權背後還有人,那個人藏得很深,過去和阿史默棘書信往來以及出行昌夜的,一直都是周權,哪怕你是找到了阿史默棘,他知道也就這些。”

這些對于謝居安已經非常重要了,他至少已經明朗方向,接下來就是去查周權,這位位高權重的淮西節度使。

“謝堂主,不要太着急,相信總會咳咳咳咳......”曲江陵說着又咳起來,連忙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下去。

蘭越有些擔心,“你真的沒事?”

曲江陵笑笑,“月宗那些禿驢能拿我怎麽樣?放心。”

“師父和月宗的人交過手了?師父你有哪裏不舒服嗎?”魏清寧着急地走了進來跪坐在曲江陵身邊,焦急地看着他。

曲江陵想要像往日裏那樣給她一個爆炒栗子,到了她額前,還是放下手,摸摸她的腦袋,“你師父是誰啊?那可是和風自白可以齊名的,你對你師父太沒信心了,話說你這小丫頭哪裏知道月宗那些禿驢的?”

魏清寧下意識地看了眼謝居安,挽着曲江陵的手笑道:“我在昌夜自己打聽到的,聽說他們專門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昌夜的老百姓都對他們避之不及。”

“那些禿驢确實沒一個好東西,當年我就要老白一舉端了老窩,這會兒也不至于讓那些禿驢漸漸壯大,還成了阿史默棘的左膀右臂,挑起這些個事端。”曲江陵憤慨地說着。

蘭越笑了笑,“我說曲兄,比起時局混亂,你更在意的是月宗那些禿驢傷了許姐姐吧哈哈哈哈。”

端着托盤進來的許清歌恰好聽見了這話,她神色微變,不過還是從容地來到了曲江陵身側,将托盤上的藥湯放下,“這些天常見你清咳,特意給你熬的藥湯,清肺潤喉的。”

“我還從沒見過師父笑得這麽開心。”魏清寧笑得很歡,眼瞅着師父又要給她爆炒栗子的架勢,連忙閃到了許清歌的身邊,“許掌門救我啊!師父要打我!”

許清歌無奈地笑笑,“你師父哪裏舍得打你,昨日他打你那一掌,只用了他平日裏的一分功力,可也心疼壞了,自責得很。”

藏在許清歌身後的魏清寧鼻尖一酸。

“哎,怎麽又說到這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說說月宗那些禿驢,現在他們把守着王宮,闕特勤想要進去面見可汗,可不簡單。”曲江陵岔開了話題,不過瞧着緊挨許清歌坐着的魏清寧,這一幕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在滄瀾山多少次夢裏,都是這幅場景。

他不要天下第一,江湖不敗,不慕富貴,不求權勢。

他要的從來都是很平凡的溫暖。

說到這個,阿史特闕的笑意也沒了。

他沉聲道:“現在邊防圖在阿史那默棘手裏,王城又被他把控,還不知道父汗到底如何了?一旦兵變他成了可汗,下一步就是開戰。”

“而現在無論是唐國還是昌夜都不适合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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