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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無際的荒原, 冷風呼嘯着卷起地上的砂礫,深淵下的紫澈河流淌的聲音在夜裏格外的清晰。
她握緊手裏的劍漫無目的走着,心跳得很快。
“我說過我不會死的。”天壑邊緣一只血手攀爬着上來,黑衣的曹延狠戾地笑着, “魏清寧, 我們又見面了, 你想要殺了我是不可能的。”
她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驚慌,手裏的劍刺過去, 刺了個虛空, 一回頭,曹延的長刀淩空劈下來, 她像是僵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啊!”
馬車滾落在大石子上颠簸了一下, 驚醒了在夢靥的她。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抓住霜寒劍, 按住狂跳不止的心。
“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就該回到都城了,是做噩夢了?”謝居安坐過來一些, 替她輕輕擦拭掉額上的細汗。
她穩了穩心神,曹延跳下去的最後說的話着實讓她心底蒙上了陰霾, 那個人心思太重,詭計百出, 要不是謝居安陪着她,說不定這次又會被他拿捏住, 那種無力感實在太難受了。
“他中了一箭, 又自高處掉落,要是尋常人早就活不成,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 蘭越已經帶着狼兵已經下到了崖底, 沿着河流在找曹延, 他無論活着還是死去,都逃不脫的。”謝居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麽,輕聲地安撫着她。
一夜的奔襲,現在已經快天明了。
自馬車望出去,荒原的盡頭,一輪朝陽在慢慢的升起,橙紅色的暖光将漫漫黑夜的苦寒消融掉,給人無限的希望。
“居安,你說師父和師娘他們到了哪裏了?”她靜靜依偎在謝居安的肩頭,輕聲地問着,“會不會像話本裏說的,他們遇到了隐世高人,給他們治好了傷,某一天好好的來見我。”
謝居安眼神一黯不過還是溫和道:“不管如何,他們現在肯定是很無憾的,阿寧,我們總要往前看的。”
她眼眸低垂,輕輕地撫着手裏的霜寒劍。
江湖其實完全沒有說書人口中那樣的快意恩仇,她下山以來,嘗盡了各種滋味,還失去了最重要的師父。
現在很多時候回頭看,她的很多行為确實很傻。
要是換作現在的自己,不知道還會不會去那樣做。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到那三味藥引,然後回到唐國,用手裏的劍替他問一個公道,替他求一個長命百歲。
“居安,書卷上說了長榮碎藤在哪裏嗎?”她湊過去一些,想要看看,發現月宗老禿驢還是用的昌夜文字她看不懂。
謝居安放下手裏的書卷,“上面記載長榮碎藤曾在卡亞沙漠出現,但是摩柯沒有得到,時間太快了,根本來不及摘下來,長榮碎藤就枯萎凋敗在風沙中消失。”
她過去聽劉神醫提過,這種花百年難逢,傳聞花開時,風沙漫天,想要在沙暴中準确無誤的摘花回來,實在很難,哪怕是摩柯那樣的實力,也是失敗告終。
“不管怎麽樣,總要去試試,摩柯那禿驢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她抱臂微微挑眉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謝居安也笑了,“好,我們......”
他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都沁出了血漬,見到魏清寧驚慌無措的神色,他連忙握住了她的手,笑笑道:“我沒事,是挽弓時耗費了心力,這一路休息我好多了。”
月下策馬追趕的驚豔一箭,竟然會讓他反噬受了傷。
“你明明就知道會這樣,為什麽還要去追曹延,他跑了就跑了我總有辦法找出他,為什麽要那麽急......”她說着聲音低了下去,人已經被謝居安抱住了,餘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謝居安輕聲說着,“你明明恨曹延,可還是為了我選擇妥協,我自然不能讓你委屈,不過是反噬受了傷,我這千瘡百孔的身體,早已習慣,阿寧,我沒關系的。”
他越是這樣說,她心裏越是難過,眼淚無聲地順着臉頰滑落。
長榮碎藤出現的時間大概就是這兩天,卡亞沙漠離都城很遠,他們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阿寧。”王如鳶敲着屋門走了進來。
她要帶的東西不多,大多時間都是在和馮君昂商量着在摘下長榮碎藤後,如何更好的保存藥性。
見到王如鳶來了,她臉上有了笑意,小跑過去挽住了她的手臂,“鳶姐姐,袁公子他怎麽樣了?”
王如鳶眼裏有憂愁勉強笑笑,“他家世顯赫,一直以來都被家裏人保護的很好,這次的西域之行,他受的打擊很大,這幾天他心情一直沉悶,腿傷也更嚴重了,我打算和他先行返回長安。”
“曹延大概是死了,他的仇也算是報了,相信他會很快走出來的!鳶姐姐,那你們一路保重。”她其實心裏有些不舍,可經歷了這麽些事情,早已不似當初。
王如鳶伸出手抱住了她,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要不是有謝堂主,我真的放心不下來,阿寧,我在長安等你,我們一起去找蘇少俠,他還在等我們。”
曹延在路上曾經無意和她透露過蘇澤淵的事情,他說蘇澤淵原來完全不似他父親,有幾分血性讓他高看。
這樣看來,蘇澤淵确實被控制了。
想到那夜的對峙,他要是能聽得到,心裏肯定難受死了。
“好!我們去金陵找蘇澤淵!”她篤定道。
送別鳶姐姐後,她和謝居安也出發去了卡亞沙漠。
這裏過去是商旅通行的地方,還有一條古道,不過現在各國摩擦不斷,唐國也暫時不接納他國商人,這條古道漸漸廢弛,早就被風沙掩蓋。
燃起的篝火驅散着寒意,漫天的星辰仿若伸手可摘。
“阿寧,給。”謝居安笑着将烤好的羊腿遞過來。
她接過羊腿指了指天幕的璀璨星辰有些失望,“今晚夜色這樣好,長榮碎藤肯定不會開了,老禿驢書卷裏面寫的就是這兩日,我們都多等了一天,老禿驢會不會是亂寫的。”
謝居安挨着她坐下來,“即便是沒有長榮碎藤,能一起欣賞到這樣好的夜色,也是難忘的記憶。”
她搖頭,“不行,我們再等等。”
他點着頭笑道:“都依你。”
馮君昂和連催坐在不遠處,馮君昂瞧着兩人這樣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往篝火裏面加着柴禾。
希望今夜真的有長榮碎藤出現吧。
連催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他起身四處閑逛,時不時拔劍連着劍法,想要吸引魏清寧的注意。
現在他對魏清寧的印象完全改觀了,要是能得到她的點撥,那真的是太好了,胡思亂想着他眼睛倏然睜大了。
“馮叔!馮叔!那裏在發光哎,我眼睛出問題了?”他着急忙慌地跑回來。
馮君昂站起身來,跟着魏清寧他們跑向了那矮沙丘的後面。
黃沙中,清冷的月的下,一根青綠色的藤蔓慢慢地探出來,藤蔓的上頭慢慢地綻放着一朵鵝黃色的花蕊,花蕊似乎還散着微弱的熒光,舒展間,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呼吸都凝滞了,心跳得飛快,手死死地攥着。
再等等,就可以得到了。
“起風了......堂主是赤黃霾要來了!”連催反應的很快。
沙漠中的赤黃霾襲來,他們要是跑得不及時,很有可能就會被卷進去,那樣強大的風暴不是武學高手能應付的。
遠遠地看過去,已經能看見卷起數丈高的風沙往這裏來。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沙漠風沙,飛沙走石昏塵蔽天。
按照劉神醫的話,這場突如其來的赤黃霾是因為長榮碎藤,她要去摘花,那就很有可能會被那馬上襲來的赤黃霾卷走,或者是深埋在這無盡的沙丘下。
難怪,摩柯要放棄。
“阿寧,我們走!”謝居安當機立斷。
她心不在焉地跟着走,在快要到安全的地帶時,她猛地甩開他的手。
“馮叔叔照顧好居安!”她輕功施展開,踏着軟沙,不管不顧地往長榮碎藤的方向跑去,那裏是赤黃霾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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