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貼在他的胸膛,他身上淡淡的雪蓮香萦繞鼻尖,帶着沁人心脾魔力,她心跳亂了節拍。難怪宋如畫跟蒼蠅似的趕也趕不走,這男人還真有勾|搭人的本錢。

聽着她心如擂鼓,他唇角裂開一絲笑紋。

第二天,程小野早早起床做了飯,準備吃完飯去宋宅看熱鬧。結果她飯還沒吃完,宋戍就一路小跑着來了。

“不好了,不好了。嫂子,不好了出事了。”他邊跑邊喊,一進門,就踢翻了少白的飯碗。

“嗷嗚……”少白如臨大敵,拉開架勢就想咬人。

“少白別鬧。”程小野訓斥。

“嗷嗚,嗷嗚……”少白對着程小野叫喚,表情分外委屈幽怨。

宋戍沒顧上那只嗷嗷叫的小東西,倒是看到了百裏玉衍。他自知魯莽失态,便先向他拱手施禮,“見過表哥。”

“小戍回來了,有話慢慢說。”百裏玉衍風輕雲淡,卻急壞了宋戍,他話音未落,宋戍便着急的說:“嫂子,不好了,如畫出事了。”

“她能出什麽事?”她故作不知。

“今日一早,我在房中聽到一聲驚叫,出來後發現是如畫。她滿臉紅瘡,甚是駭人。”宋戍緊張的說着,“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程小野美眸中帶了一絲好奇。

宋戍心虛的看了百裏玉衍一眼,湊近程小野小聲說:“而且下人們從如畫房裏找出來幾條千足蟲,就是昨天你抓回來的那幾只。”

“呵。”程小野笑了,“小戍,你常年在軍中可能不知,這種蟲子山上到處都是,宋鎮三面環山,冬天冷了蟲子爬下山過冬也不無可能。無憑無據的,你怎麽說是我抓來的呢?”

“啊?!”宋戍愣住了。

昨天她抓蟲子時他就在身旁,她還特意給他看,說是千足蟲。怎麽現在反而不承認了?

Advertisement

“小戍,”程小野語重心長的教導,“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而你看不到的,也未必沒有發生。你在軍營,這些道理更要懂得。”

“嫂子的話,小戍聽不太懂。”

“那就希望你永遠不要懂。”爾虞我詐,不懂也好。程小野起身,今天早飯估計吃不成了,“是不是錢氏差你來叫我?”

“嗯。”宋戍如實回答,“她本是差下人來,我想給嫂子通個信,便主動來了。”

應付錢氏盤問游刃有餘,但被維護,又是另一番感受,程小野心中溫暖,動容道:“小戍,謝謝你。”

宋戍倒是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難為情的笑了。

“看來娘子又惹禍了?”百裏玉衍一改冷漠,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什麽叫又惹禍,那還不是因為你太禍水。”烏黑的眸眨了眨,拉起他的手,“走吧,去看你的如畫妹妹。”

“好。”百裏玉衍随着她起身,三人一道回了宋宅。

到宋宅門前,又是一陣滔天大哭湧入耳朵。

宋戍煩躁的皺眉,“吵死了。”

“娘子扶我。”在門檻前,百裏玉衍頓住腳步,程小野會意,忙過來親親膩膩的扶住他。

最近收藏好少,曉妍想知道,是寫得不好看了嗎?

...

☆、46.這叫私設刑堂【秋風落葉紅包加更】

到了正廳,宋明德坐在主位上,錢氏黑着臉坐在他旁邊,而做為大房正妻的紗娘,卻只能坐在一旁的邊座上。邊上還坐着兩個人,分別是宋明德的三房李氏和五房柳氏。

宋明德共娶妻五房,說起來還是四房顏氏最年輕貌美,可惜紅杏出牆,被族人浸了豬籠。

李氏身旁,站着她才滿五歲的一雙兒女。

整這麽大陣勢,這是要開批判大會麽?程小野翻了個白眼兒。宋如畫做為受害者反而沒到場,程小野有些納悶,。

“程小野,見了長輩為何不跪下?難道你沒學過女誡,不知長幼尊卑嗎?”錢氏桌子拍的啪啪響,用力過大,導致整張臉上的肥肉都跟着顫動。

程小野不卑不亢,娓聲道:“小野自幼家中貧寒,自是不像如畫妹妹那般飽讀四書,矜持知禮。只是小野也知,宋家本是普通門庭,并非将相王府,此時也非年節,故不必逢人便跪。”

此時整個宋宅上下充斥着宋如畫歇斯底裏的哭喊,說她矜持知禮,無異于打她嘴巴。

錢氏正要開罵,宋明德咳了兩聲,“小野說的有理,宋家只是鄉野農家,過于拘禮會遭人诟病,不必跪了。來人,給表少爺拿個凳子過來。”

有人應聲下去搬凳子。

後院傳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估計宋如畫在房裏發脾氣了。錢氏臉黑得更厲害,強壓着火氣說:“老爺,還是先問正事吧,畫兒這哭聲您聽了不心疼,我這做娘的可心疼得緊!”

“好了,知道了。”宋明德眉頭皺了皺,很是煩躁,“小野,這次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昨日可是去了南山獵房?”

“去了。”程小野如實回答,“如畫妹妹說二夫人差人去獵房拿東西,我便去了。”

“我就說是這個小賤蹄子幹的吧!”錢氏一聽,便當是程小野承認了,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你是不是把拿回來的東西放到畫兒房裏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宋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報,要謀害畫兒的性命。”

她越說越激動,蹭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抽出花瓶中的雞毛撣子,就向程小野打過去。

程小野身子一閃躲過。

這時,去搬凳子的下人剛好回來,一不留神,被錢氏打個正着。錢氏為女報仇心切,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打得他慘叫一聲,連人帶凳子掀翻在地。

兩個年幼的孩子被這陣勢吓到,哇哇大哭起來。

一時間,雞飛狗跳。

李氏連忙拉過兩個孩子,好言哄着。

錢氏一下沒打到,反過手又要打,百裏玉衍身子一旋,将程小野護進懷裏。宋戍沖上來奪下她手中的雞毛撣子,厲聲問:“二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這叫私設刑堂你懂嗎?”

“他二娘,有話好好說。”紗娘也站起身,苦口婆心的勸解。

“好哇,你們一家子合起夥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錢氏打打不過,罵罵不過,見他們人勢衆便開始撒潑。

謝謝落葉寶貝,愛你麽麽噠!

...

☆、47.你心虛?

“老爺,你就不管管他們嗎?你去看看畫兒,看看她那張被這個小賤蹄子毒傷了的臉。萬一毀了容,我的畫兒下半輩子可怎麽活啊?”

見宋明德沒說話,她竟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嚎聲驚天動地,場面亂上加亂,宋明德一張臉黑了又黑。

“二夫人,”程小白兔很無辜,“我不知如畫妹妹出了什麽事,但你剛才那句話,小野覺得不對。什麽叫孤兒寡母?那是夫婿隕殁的人說的。現在姑父尚在壯年身體康健。您以孤兒寡母自稱,是有意咒姑父嗎?”

“你,你血口噴人!”錢氏驟然止住哭聲,指着程小野大罵,眼看着就想撲上去咬她。

程小野無辜的小眼神兒眨了眨,怯懦的縮進百裏玉衍懷裏。

宋戍冷汗直流,這楚楚可憐的小女子和昨日打架彪悍女子,簡直判若兩人。

“夠了!”宋明德一拍桌子,分外頭疼,“鬧夠了沒有?大早上鬧騰騰的你們嫌不嫌丢人?”

連方才吓哭的兩個孩子此刻也不敢哭了,不停的抽答着鼻子,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家父親。宋戍把雞毛撣子往外面一扔,過去扶着紗娘回到座位上。

百裏玉衍大手放在程小野肩頭,在她耳畔低語:“我在,不必怕。”

程小野本來也不怕,但在這情況下接收到這樣的信息,心中湧起一股暖暖的感動。她家百裏冰塊會關心人了。等等,什麽時候百裏冰塊變成她家的了?

表情一滞,卻讓她看起來更加無辜……

一時間,正廳安靜的好似有人拿劍指着每個人的喉嚨口,連呼吸都被控制在很小的分貝。只能聽到宋如畫依然高亢的哭聲,在空氣中回蕩。

宋明德拳頭放在唇邊咳了咳,正色問:“小野,你說畫兒讓你去南山獵房拿東西,這個季節獵房已關,難道畫兒會不知道嗎?”

程小野搖頭,“姑父疑惑的問題,小野也很想知道答案。”

“那你可有拿回什麽?”

“不瞞姑父,小野去獵房并未帶東西回來。”

“她撒謊!”錢氏指着程小野怒斥,“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從山上抓了毒蟲,放到了畫兒房裏!”

“二夫人此言,小野惶恐。”程小野理直氣壯的挺了挺小腰,從百裏玉衍懷裏走出來,“小野雖身份卑微,卻也不能任由二夫人構陷。昨日之事,小野願如實向姑父禀告。”

“你有什麽好說的,無非是想巧言狡辯,老爺不必聽她胡說。”錢氏不依不饒。

“戴罪之人尚有申辯的機會,何況小野自認無錯,二夫人怎麽就不讓小野說話?”程小野反駁,“難道是二夫人心虛不成?”

“你說罷。”宋明德擺擺手示意錢氏先閉嘴。

錢氏雖不願,卻也沒說什麽,一骨碌爬起來坐回了座位上。

“昨日我為相公做冬衣,因腦笨手拙特來向姑母請教。”程小野不緊不慢的闡述:“期間如畫妹妹突然過來,差姑母去南山獵房拿東西……”

“你胡說八道!”錢氏又咆哮起來。

...

☆、48.是誰在說謊?

“獵房早在入冬時就已關了,畫兒又怎會差紗娘去拿東西?”錢氏質問:“你不要做無謂的狡辯了,我們宋家不會容下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

小野并不狡辯,等她罵完,乖巧的向宋明德施禮,“姑父,小野還繼續說麽?”

宋明德眉頭皺成了疙瘩,不耐煩道:“二夫人冷靜些,讓小野把話說完。”

錢氏剜了程小野一眼。

小野又施一禮,眉眼含笑地看向錢氏,“二夫人所問,恐怕要如畫妹妹親自回答了。”

不給錢氏開口機會,她繼續說道:“我怕山上寒冷,便提出替姑母前去。姑母自是不同意,我只好借口讓姑母替相公做衣服,去了南山。出門時遇到小戍從外面回來,他得知小野替姑母去南山,又恐山上野獸多,小野應付不來,便陪同前往。”

說到這裏,程小野看向宋戍,受她影響,其他人也向宋戍看了過來。

宋戍點點頭,承認道:“确實如此,昨日我串門回來,剛好遇到嫂子去南山,怕有危險便跟着走了一趟。”

程小野繼續說:“我們上山時遇到宋世貴家家丁王五,他被山賊所傷,行動困難,便命令我和小戍扶他下山。姑父也知王五為人蠻橫霸道,小野怕惹上是非連累夫家,便不敢不從,和小戍一起扶他下了山。”

頓了頓,她又說道:“回到鎮上天色已晚,小野便想着如畫妹妹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東西早一天晚一天該是誤不了事,沒有再返回去。不想今日早上醒來,便被小戍叫了來問話。”

說完,她安靜的看着宋明德,不卑不亢,面無懼色。

她之所以先說出遇到宋戍,并讓他點頭承認,是想多一個人承擔,後面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且宋戍已經點了頭,就算她的話和事實有些出入,宋戍也不好當場揭穿。話裏話外誇贊宋如畫,只因宋如畫一直在宋明德面前,扮演着乖巧懂事好女兒的角色,說她壞話反而會引起宋明德的懷疑,事得其反。

常言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她就是要一舉撕掉宋如畫乖乖女的面具,讓她在家人面前顏面盡失。

宋戍聽到後面程小野的話,确實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已經點了頭,礙于情面便沒有揭穿。紗娘則完全信以為真,一想到程小野怕她擔心,才沒說遇到王五一事,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

百裏玉衍依舊一副淡漠表情。

程小野說什麽他不在乎,真假他無所謂,他只是覺得,錢氏的為難讓他有些惱火,是因為她是他娘子嗎?何時開始,他真的當她是娘子了?

宋明德眉頭皺緊,思慮片刻,問道:“你和小戍在南山遇到了王五?”

“這個……”程小野堅定的眼神突然開始閃爍,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我就說她撒謊吧!”錢氏抓住機會跳了起來,“山上現在天寒地凍,王五去做什麽?說不定就是這個小賤人編出來騙人的借口。”

...

☆、49.找王五對質

“你不是她,怎知她說話?”百裏玉衍突然說道,他一開口現場立刻安靜了。

紗娘本想說相信小野,聞言揚起的手又放下來,沒作聲。

宋明德看看百裏玉衍,又掃了程小野和錢氏一眼,目光最終落在宋戍身上,“小戍,你說。”

宋戍性子直,他相信他不會說謊。

宋戍的确想說實話,奈何小野一個勁的朝他使眼色。他一時弄不明白程小野是什麽心思,急得直撓頭,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連小戍都說不清楚,還不承認說謊!”錢氏冷哼,“她說王五受了傷,好在宋世貴家也不遠,都在一個鎮上,不如老爺差人去請那王五過來,一問不就清楚了。”

“老爺,說到底,這關上門是咱自家家事,拉些外人進來,恐怖是有不妥之處。”紗娘輕言細語地提醒。

錢氏一聽,一個刀子眼甩過來,“什麽妥不妥的,合着中毒受害的人不是你女兒,你就昧着良心說話。若是小戍被毒害,看你能不能說得這般輕松。”

紗娘被劈頭蓋臉罵一頓,一時說不出話來。

宋明德雖好顏面,看這形勢不找王五來也很難了結,于是揮揮手吩咐下人,“去宋世貴家請王五過來。”

“是。”有人領命下去了。

很快,王五被人帶來了。他手臂打着夾板吊在脖子上,脖子以上橫七豎八全是抓痕,臉腫得像豬頭,眼睛像豬頭上塞了兩條細木棍兒。

看起來滑稽又好笑。

宋戍想起程小野打人時的狠勁兒,又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你看他的臉真好玩兒。”李氏的女兒突然指着王五笑起來。

王五聽後猛地轉過頭,用力過猛扯着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吓了小女孩一跳。李氏忙拉着自己女兒教訓,“不許瞎說。”

又向王五賠笑:“小孩子不懂事,王管事莫怪。”

王五艱難的扭回頭,他一只手不能動,稍一低頭算是給宋明德行了個禮,口齒不清的問:“宋大官人找我?”

“家中瑣事,煩勞之處還望不要見怪。”宋明德話音未落,錢氏便迎過來,客氣地說:“王管事,此次請你來,是想問問,你昨天可是在南山遇到了他們。”

手指向程小野和宋戍。

順着錢氏手指看到程小野時,王五那雙細木棍兒似的眼,露出驚懼的目光。

程小野盈盈一笑,人畜無害,卻讓王五心中不停擂鼓。看宋家這陣勢不像小事,王五不由萬分後悔來到這裏。眼睛子滾了半天,最終點了點頭。

王五真去了南山,錢氏倒覺得意外了。她又追問道:“你這一身傷,是怎麽來的?”

“你可莫要胡言亂語!”程小野着急的在邊上喊,喊完又裝作說錯話的樣子,捂住嘴巴縮到百裏玉衍身後。

“你閉嘴。”錢氏一個刀子眼甩過來,程小野越是慌張,她就越覺得有鬼。轉過臉對王五循循善誘,“王管事,咱們家和宋老爺向來交好,你切不可有所隐瞞。”

...

☆、50.天生綠茶婊

王五考慮到自己豬頭的安全,決定實話實說。

他老實交待了在南山獵房埋伏程小野一事。當然,也不是百分百實話實說,他把被揍一事,安到了宋戍身上。至于埋伏程小野的動機,他推說程小野傷了他家的狗,要拿她回去問罪。

宋戍從軍,打得過幾個家丁不算什麽,宋明德不但沒懷疑,還覺得很驕傲。

他轉過頭問程小野,“既是這樣,你剛才為何不說?”

程小野低着頭,扮無辜,“小戍是為小野出才大打出手,小野害怕姑父姑母責備他,不敢說。”

“這也說明不了你沒從南山拿那些毒蟲回來!” 錢氏恨恨的打斷程小野說話,“老爺,她就是嘴硬不打不招,你不可姑息。”

“王五,你是如何知道我娘子去南山的?”百裏玉衍一語點醒衆人。

程小野竊喜,百裏玉衍還是很聰明的,他若不點開,她還得費點心思才能把話題引過去。

“這還用問麽。”聽到這裏宋戍算是明白了,朗聲道:“如畫讓嫂子去南山獵房,王五就在獵房前守株待兔,你們說他是怎麽知道的。”

宋戍的話讓所有人心頭一驚。

按這個思路貫穿下來,便是宋如畫與王五提前串通。宋如畫指使程小野前去南山獵房,王五派人在獵房候着,等程小野一到抓了她就走。意外的是程小野遇到宋戍,兩人一起上了山,結果打亂了王五的計劃不說,還把他暴打了一頓。

“不可能!”錢氏不敢置信的大喊,“畫兒善良乖巧,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你們不要企圖陷害我的畫兒!”

“是不是她做的,把人叫來問問就知道了。”百裏玉衍冷傲孤清的聲音再次響起,衆人紛紛點頭。

宋明德一揮袖子,“去把大小姐請來。”

事情越弄越糟,宋大官人心裏惱火的很,看到王五頂着豬臉站在眼前,他更加心煩,又一揮袖子,“給王管事搬個凳子過來。”

介于剛才搬凳子的被打,這次搬凳子的人幾尺開外就繞着錢氏走,把凳子放到王五身後立馬馬不停蹄的溜了。

又等了好一會,宋如畫才姍姍來遲。

她用面紗蒙着,只露出眼睛,眼眶周圍,隐約中見紅色痕跡。

“畫兒見過爹爹、娘親,見過各位姨娘。”宋如畫欠身向長輩行萬福禮,她聲音哭的嘶啞,嬌弱的模樣倒讓人有幾分心疼。

“畫兒快過來,你中毒了身子弱,就不要這麽拘禮了,快來母親身邊坐下。”錢氏着急的說。

宋如畫起身,走到百裏玉衍跟前時,她又欠身向他行了一禮,“畫兒見過玉衍哥哥。”

百裏玉衍哼都沒哼一聲,現場有點兒尴尬。

錢氏心疼女兒,她一個箭步沖過去,把宋如畫拉起來,還狠狠剜了百裏玉衍一眼,“有的人不識擡舉,你以後不用理會他!”

呵~程小野心中冷笑,裝得真像呵。這和在自家床上搔|首|弄|姿勾|引百裏玉衍,在紗娘面前頤指氣使的宋如畫,是一個人麽?

...

☆、51.家門不幸事小,顏面盡失是大啊!

程小野都忍不住開始懷疑了。

“畫兒,你可認識他嗎?”宋明德雖是詢問,聲音卻比平時低了三度,俨然一副慈父的面孔。

宋如畫順着他的手指看向王五,進門時她沒注意到邊上這人,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忙搖頭否認,“畫兒沒見過,不認識他是誰。”

“畫兒妹妹,”程小野輕笑道:“這人可是來過宋宅多次。如果沒記錯,妹妹頭上的玉釵,還是生日時宋府差他送來的,妹妹怎麽會不認識他了呢?”

“這,這個……”宋如畫亂了方寸。

宋世貴與宋明德同是鎮上大戶,多有來往,逢年過節的禮品都是王五送來,她剛才一緊張,把這茬忘了。

“妹妹是因為心虛吧?”程小野補充道。

“你閉嘴,不要胡說八道企圖陷害我的畫兒!”錢氏急了,怒氣沖沖的喝斥程小野。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如畫心中清楚。”程小野突然戾了聲音,“王五,昨日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去了南山,敢說半句假話,小心你那條胳膊。”

王五身子一抖,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他不敢說謊,把去程小野家搗亂,又遇到宋如畫,倆人商量算計程小野的事情和盤兜了出來。

李氏與柳氏大驚失色,宋如畫雖任性,但怎麽也沒想到她竟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錢氏氣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指着王五大罵,“你個無賴,小賤人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幫她陷害畫兒?”

宋如畫聽到母親的話,立刻哭得梨花帶雨,撲倒在宋明德腳下,“事情不是這樣的,爹爹,他誣陷與我,你要為女兒做主啊。女兒與程小野無冤無仇,她還是玉衍哥哥的媳婦兒,女兒怎會如此害她呢。”

“如畫既然覺得冤枉,那就請解釋一下,王五是如何知道我娘子會去南山的?”百裏玉衍素顏如冰,渾身彌漫着凜冽寒氣,只是緊着小野的手,卻傳遞着絲絲溫暖。

似是不經意的動作,卻像一把利劍捅進宋如畫的心裏。

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抽泣道,“我如何會知道,也許,也許是巧合呢?”

“依如畫妹妹這麽說,剛巧王五在獵房門前布下天羅地網,我就趕過去送死了?”程小野不怒反笑,“你怎麽不說他掐指一算,得知你要去我家,就在半路等你了呢?”

“我,我什麽時候去你家了?”宋如畫氣急敗壞的反問,什麽淑女啊矜持的立刻抛到了腦後。

程小野掩唇,笑得別有深意,“你去我家,自然是趁我不在的時候了。”

此話一出,噓聲一片。

宋明德臉上五顏六色的很精彩。他的寶貝女兒趁着人家媳婦兒不在家時登門,這是什麽?這是私會啊!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讓他宋大官人的臉往哪擱?

家門不幸事小,顏面盡失是大啊!

“程小野你敢信口開河,敗壞畫兒名聲,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見宋明德臉色不好,關鍵時刻,錢氏立刻跳出來維護女兒。

收藏這麽少,曉妍跟你們有什麽仇什麽怨?靠牆哭……

...

☆、52.痛打綠茶婊【10點有加更】

宋如畫借機故技重施,哭得梨花帶雨惹人生憐。

宋明德忍不住想扶女兒,又怕日後被人诟病,笑他是非不分。不由在心裏怪錢氏多事,找來這麽多人,害得他下不來臺。

程小野也看出宋明德臉色不好看,笑吟吟地往火上澆油,“王五,我問你,昨天你在哪裏遇到的如畫,遇到如畫時又是什麽情景,與我一一道來。敢有半句隐瞞,你該知道後果。”

王五渾身是傷,半點不敢怠慢,“昨日在你家屋後遇到宋小姐,看她當時的模樣,該是用心打扮過,像是着急要見什麽人。當時我還與她調笑,問她是不是去會情郎呢。”

“你胡說!”宋如畫打斷王五,歇斯底裏的哭喊:“爹爹,我冤枉,他一個下作之人的話,怎可随意聽信呢?”

“不知如畫妹妹此言,是說我還是說王五?”程小野乘勝追擊。

宋如畫情緒頻臨崩潰,她只要再往上踩上一腳,不怕她出不了醜。

“你是,你也是,你們都是!”宋如畫突然站起來,指着程小野和王五狀若癫狂,“你們都是下作之人,我與你們何怨何仇,你們要如此坑害于我,意圖毀我清譽。”

好不副寧死不屈的堅貞模樣,對于此女的演技,程小野表示不送去青|樓演戲,真是浪費國家一級人才啊。她看了一眼王五,王五被打成豬頭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三,二……程小野在心中倒數,數到一時,王五嚯的站了起來。

“宋如畫!”他單手握拳,怒不可揭,“我王五雖然仗勢欺人了些,卻沒你那般心思歹毒。昨日若不是你提議,我又怎會到獵房去守株待兔?你不承認便罷了,竟還出口傷人,真是豈有此理!宋大官人,今日是你家中瑣事,小的不便打擾,告辭!”

“王管事請留步。”王五一走,這樁醜事必定傳得人盡皆知,不行。

宋明德忙三步并做兩步去追。

“爹爹,你讓他走!”宋如畫不知死活的拉住宋明德,“他就是個奸邪小人,和程小野串通一氣百般羞辱女兒,你留他做什麽。”

“放肆!”宋明德用力一甩,宋如畫被推了個趔趄。

程小野借着扶她的機會,猛的拽開了她臉上的面紗,一張布滿紅色狼斑的臉,瞬間暴露在衆人面前。

“哇,如畫妹妹,你的臉怎麽了?”程小野生怕大家看不到,故意大聲喊叫,“你們快來看啊,如畫的臉到底怎麽了,這麽多紅斑,怕是要毀容了吧?”

“啊,不,啊啊……”宋如畫見面紗被拿走,手捧臉頰失控的大叫,“不,我的臉,我的臉啊!”

她平生最注重的就是她的容顏,突然如此醜陋的站在人們眼前,她心理徹底崩潰了。

錢氏沖過來抱住她,“畫兒,畫兒你冷靜點兒。娘給你請大夫,給你請這世上最好的大夫,一定會醫好你的,畫兒,你冷靜點啊,娘就你這一個女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麽活啊?”

...

☆、53.顏面掃地【uif6008紅包加更】

“不,不要,我不要啊……”宋如畫哭得歇斯底裏,宋明德追到大門前,聽到院內聲嘶力竭地尖叫,怕出什麽事又匆忙折返回來。

王五見他追到一半退回去,頓覺尴尬,怒氣沖沖的走了。

正廳裏,已經亂作一團。

宋戍扶着紗娘,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如畫,她臉上片片紅斑觸目驚心。不但宋戍和紗娘被吓到,兩個孩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宋如畫發瘋似地大喊大叫,又打又砸,廳裏四處狼籍,錢氏拉都拉不住她。

程小野怕傷到百裏玉衍,拉着他早早躲到了門外。

李氏在哄孩子,柳氏呆若木雞,手足無措。

此情此景,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頭痛欲裂。宋明德站在正廳門口,氣得渾身發抖,嘴唇青紫,許久,他忍無可忍的怒吼:“夠了,都給我閉嘴!”

喊聲驚天動地,震得程小野耳膜生疼。

廳裏頃刻間安靜下來,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宋明德。

“夠了,還嫌不亂嗎?都給我回去,回去!”宋明德大手一揮,怒氣不減。

聽到宋明德的話,柳氏像得到了特赦令,第一個出來。這裏本就沒她什麽事,又吵又亂,她早想走了。

見柳氏離開,宋戍扶着紗娘也走了出來。

宋如畫不幹了,突然撲過來抱着宋明德的大腿號喪,“爹爹,你要為女兒做主啊,就算女兒有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罪過。可她卻歹毒地毀了女兒的臉,女兒以後還怎麽見人啊。爹爹。”

“不知死活。”程小野小聲嘀咕。

果然,宋明德聞言更加氣憤,鐵青着臉訓斥,“你還有臉哭,要不是你跟那個王五沆瀣一氣,今日怎麽會惹出這許多是非?王五若是把事情傳開,鎮裏上下都會知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不知廉恥的與人私會。到時,你讓為父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爹爹,我就是喜歡玉衍哥哥……”宋如畫擡起頭,話還沒說完,啪的一個耳光甩到了她臉上。

她被打翻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

“爹爹,你打我……”

“別叫我爹爹,我宋明德沒你這麽不知羞|恥的女兒!”宋明德怒不可揭,一腳把她踢開,“從今天開始,你在家給我好好的閉門思過,一步也不準離開房裏。”

“老爺……”錢氏想說什麽,宋明德一個厲目掃了過來,“還有你,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給我看好了她,這段時間我若見她出來,小心我休了你!”

“哼!”長袖一甩,憤然而去。

錢氏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這樣的結果,在程小野意料之內。

宋明德素愛面子,當着王五揭穿宋如畫有私情,等于當衆打他一記耳光,讓他顏面盡失。就算他再寵愛宋如畫,也絕不姑息。

“小野,讓你受委屈了。”紗娘滿是歉意。

“姑母多慮。”程小野難道乖巧溫順,“今日之事與姑母無關,時辰也不早了,小野還有事情,就不打擾姑母了。”

“好。小戍,你送送表兄與表嫂。”

謝謝uif6008寶貝的打賞,麽麽嗒

...

☆、54.眼瞎心不盲

回去一路上,程小野眉飛色舞,喜笑顏開。百裏玉衍随在她身後,情緒不明,不過他向來一張冰塊臉,她習慣了,懶得管。

路過點心鋪子,她稱了半斤桂花餅,早飯沒吃又站那麽久,肚子早餓癟了。

“來塊桂花餅吧。”她拿出一塊放到他唇前,巧笑倩兮。

百裏玉衍頭一扭,高傲的嘴巴一張一合: “不吃。”

這要再看不出來他生氣,那她就是傻子了。

“生氣了?”她笑吟吟地讨好。

小臉湊到他白皙透澈的臉前,緊緊盯着那雙蒙塵的眸子。眸如月色般幹淨無華,只是毫無生機,仿佛被剝奪了光輝的明珠。

百裏玉衍頭一側,将臉扭到了另一邊。

程小野突然笑了,繞到他面前道:“哎,我說別人生氣的時候,要是有人問‘你生氣啦’,人家都會假裝不生氣的說一聲‘沒有’。你倒好,裝都不裝,就真的生氣了?”

百裏玉衍不理會她,直接将身子也轉到另一側。

兩個小姑娘買菜經過,看他一眼,匆匆走開了。

隐約聽到兩個細微的聲音:“你方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