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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好吃好喝供奉着他,可是一直沒給過他錢!沒錢怎麽買豬耳朵?他捏着下巴想了半晌,轉身向江氏家走去。
江氏的兒子敢拿刀砍他,這口惡氣他一直沒出。
嘭!
破門而入的聲音,把江氏被吓了一跳,猛然停住了洗衣服的手。
“程,程大叔,您怎麽來?”江氏忙不疊的站起來,将手上的肥皂水往身上擦了擦。
“哼,我怎麽來了,你說我怎麽就來了呢?”正說着,孟荼聽到外面的動靜,從屋裏探出頭來,問道:“娘,誰來了?”
見到孟荼,程瘸子目光一凜,就要上前抓他。
“小荼,快把門鎖上!”
江氏猛的撲過來要攔程瘸子,被他推了個趔趄,眼睜睜地看着他沖進屋裏。江氏緊跟着進去,就見他抄起了牆邊栓門用的木方。
“小荼快跑,去找!”江氏不顧一切的從背後抱住程瘸子,大聲喊道:“去找百裏姨娘,快去!”
“哦。”孟荼慌了神,幾個箭步跑出屋子。
見孟荼跑掉,程瘸子氣炸了肺,猛一用力掙開江氏,就要向外追。
江氏死死拖着他的衣襟。
程瘸子掙了幾下沒掙脫,便又用力踹她,推搡間,江氏的衣袖順着胳膊滑下來,露出雙只白皙的手臂。他不經意間看到,倏的眸光一緊。
江氏雖年過三十,卻也是風韻猶存,比花街柳巷的姑娘多幾少質樸,看得程瘸子心裏直癢|癢。
他丢了木棍,一把扯起了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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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孟荼,那便子債母還罷。”
“你做什麽?”江氏做夢也沒想到程瘸子竟然如此大膽,不由驚恐的大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來人啊,救命啊!”
……
孟荼從家裏出來,一路飛奔着跑向程小野家。
等他上氣不接下去的跑到鎮東,卻發現程小野家門緊閉,根本沒人在家。孟荼急得滿頭大汗,在程小野家門前來回轉花。
轉了兩圈後,他突然想起來同鎮的菜菜,猛然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程小野和百裏玉衍從山上下來,還沒走到家門前,就見江氏隔壁大嬸慌慌張張的跑來,“百裏媳婦兒,你快去看看吧,孟荼他娘出事了!”
...
☆、VIP.103 撿了個便宜兒子
“出什麽事了?”程小野心頭一緊,只覺得發生了什麽大事。
“哎呀。”大嬸手一拍大腿上一拍,滿臉的難以啓齒,“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就要出人命了。”
程小野看着緊閉的大門,下意識就覺得是程瘸子去找江氏麻煩了。扭頭對百裏玉衍道:“相公你先回家,我過去看看。”
匆匆跟着大嬸往江氏家跑去。
這麽些過去了,程瘸子除了好吃懶做,其它倒也表現的本分。她以為程瘸子已經把上次的事忘了,就沒再緊盯着他,沒想到離家半日不到,就出事了。
江氏家,裏裏外外圍滿了人,見她來,皆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
程小野忐忑不安的走了進去。
“閨女,閨女你來的正好,爹什麽都沒幹,你快讓他們放開我,閨女……”程瘸子被幾個男丁摁在地上,見她進來立刻嗷嗷掙紮起來。
程小野望了一眼,心中的不安愈發加重。
一進屋,就見江氏衣衫淩亂地癱坐在地上,孟荼蹲在她身邊給她擦眼淚,自己也抹着淚水。菜菜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勸她想開些。
程小野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程瘸子!”
一聲怒吼驚天動地,連剛走到門前的百裏玉衍都愣住了。衆人還沒回過神來,只見程小野拎着方木,從屋裏走出來。
身後,是一片烈火燃燒的背景。
“你們放開他!”程小野對着摁住程瘸子的男丁們喊。
人們當她要護短,紛紛上前指責。
程小野五官彌漫着駭人地煞氣,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都給我讓開!”
幾個身高體壯的男人面面相觑,竟都禁不住她的威懾,松開了手。
“切。”程瘸子鼻孔哼出一個單音,整整衣襟從地上起身,向程小野走來:“閨女,爹其實是……”程瘸子話未說完,只覺得腿上傳來一陣劇痛,啊的一聲尖叫摔到了地上。
“別叫我閨女,我程小野沒你這樣的爹!”說着,第二棍子落到了他的殘腿上。
“啊……”程瘸子疼得當即在地上打起滾來,邊滾邊罵:“程小野你個不孝女,你敢動手打你親爹啊!來人啊,不孝女打死親爹了啊!”
雖說晚輩毒打長輩是大逆不道,此時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攔。
程瘸子見沒人幫他,罵了幾句又開始哭號:“我真的啥都沒幹啊,閨女別打了,別打了啊,再打就出人命了!”他拼了命向前爬,左右滾着躲避。
程小野在氣頭上,下手半點不含糊,幾棍子下來把他另一條腿打斷了。
“娘子,莫打了。”百裏玉衍走上前來攔住她。
程瘸子死活他不在乎,弑父的罪名,卻不能讓程小野背負。
程小野剜了程瘸子一眼,把方木一擲,朗聲道:“各位鄉親在此,替我做一個見證。從今日起,我程小野與程瘸子斷絕父女關系,自此再無瓜葛,他的生死,再與我無任何關系!”
程瘸子一聽,當即慌了,掙紮着爬過來扯她的衣角,“閨女,你聽爹說,爹真的沒把那娘們怎麽着。”
“你走開!”程小野甩開他,“上次我便警告過你,如此壞事做盡,有何資格為人父母?”
“閨女,爹錯了,你不能不管爹了啊!”
程小野無視程瘸子的哀嚎,進了屋。
“百裏娘子,我沒事,你別為難。”江氏見到她,反而倒過來安慰她。這讓她反而更覺得羞赧難當,滿臉赤紅,“孟家大嫂,小野慚愧,這邊給你賠罪了!”
說着,便要跪下去。
“百裏娘子你這是折煞我了。”江氏忙拉住她,“我這也沒事,倒是你剛才下手重了。”
出事時,後院的婆婆,剛好路過,以為家裏進了賊,便喊了人來把程瘸子制住了。程瘸子未得手,但事情傳出去,難免會污了名聲。
“孟家大嫂不必為他開脫。”程小野頗有幾分恨鐵不成剛,“他的為人我如何不清楚,能做出這番傷天害理的事,打死了都不為過。只是,害大嫂和小荼跟着受屈辱了。”
聞言,江氏不由得又落下淚來,寡|婦門前是非多,她若是被外界傳為蕩|婦,受牽連的自然是孟荼。
突然有個念頭在江氏腦海中滑過,她撲通一下向程小野跪了下來。
“大嫂,你,你這是為何?”程小野吓了一跳。
“百裏娘子,大嫂有一事相求,還請你答應。”
“大嫂有話便說,何必行此大禮,先起來說話。”無論程小野怎麽拉,江氏都不肯起身,程小野只好讓她先把話說完。
“百裏娘子覺得小荼如何?”
嗯?!程小野望向孟荼,為何她有種要被介紹對象的錯覺?不對,不對,古代是一夫多妻制,不是一妻多夫,而且孟荼的年紀……一定是她想多了,想多了。
“小荼知禮懂事,是難得的好孩子。”她如實道來。
“百裏娘子可願收他做幹兒子?”
“啊?!”程小野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靈光了,完全無法承載這樣驚駭的消息。
門外,百裏玉衍聞言眉頭輕蹙。
程小野認的兒子,那也就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又豈能是凡夫俗子,哪是這麽好當的?
“百裏娘子可是不願意麽?”見程小野久不回話,江氏有些着急了,“若百裏娘子不願做幹娘,我可直接将小荼過繼給你,讓孟荼随了百裏家的姓。”
“不是不是。”程小野好不容易找回一絲理智,“我自然是願意的。”就是有點兒接受不了,突然冒出來這麽大個孩子而已。
江氏見程小野答應了,生怕她反悔似的,拉過孟荼,“小荼,快跪下給你幹娘磕頭。”
“娘……”孟荼想反駁,被江氏一個拽住衣袖。
“聽話!”
孟荼不情不願的轉過身,向着程小野跪下來,當衆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叫幹娘。”江氏道。
“幹娘。”
“哎……”程小野極不自在的應了一聲。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江氏就按着孟荼磕了頭,明擺着是怕她反悔。這下好了,自己還沒孩子,就給人家當了幹娘。
程小野将江氏和孟荼一并拉了起來。
菜菜一直守在一旁,也插不上嘴,等倆人都起了身,她才松了口氣,道:“小荼也算是因禍得福,以後又多了個疼他的人,孟家大嫂也可多放心一些了。”
“說得是,以後有小野照應着小荼,我便放心了。”江氏整整衣衫,勉強擠出一絲笑紋。
米已成粥,程小野也不能再說什麽,見院子裏還站了不少人,便又走到屋門外,向衆人道:“今日多謝諸位,才沒讓爹爹鑄成大錯,小野在此謝過了!”
深深的向在場的衆人福下身。
衆人作揖的作揖,擺手的擺手,“舉手之勞,百裏娘子不必客氣。”
“如此,我們便先走了。”
衆人見事情了結,便都自發的散了。一時間,院子裏就只剩下程瘸子在鬼哭狼嚎。
百裏玉衍站在他不遠處,面容淡漠。
“李家大哥。”程小野突然喊住其中一人。
那個姓李的男子住腳,回身問道:“百裏娘子還有何事?”
程小野幾步上前,拿出些銅板塞給他,“煩勞大哥跑一趟,将我爹送回住處吧。我家相公眼睛不好,我這身子弱,也搬不動他。”
“鄉裏鄉親的,這點小事哪還用得着銀錢。”李大哥将銅板還給程小野,幾前面幾人喊道:“兄弟們回來幾個搭把手。”
幾個人上來,把不停嚎叫的程瘸子擡走了。
他一走,院子裏頓時清靜起來。
“我陪孟家大嫂說會話,這裏沒事了,你也回去罷。”程小野又對百裏玉衍道。
“好。”百裏玉衍轉身,信步閑庭般的向外走去。
“哎,等等。”程小野突然想起什麽,又三步并做兩步追上去,把手中的銅板塞進百裏玉衍手中,“你去藥房抓些藥,給我爹送去吧。”
再氣再恨,卻不能看他自生自滅。
“好。”百裏玉衍接過銅板,輕若晨霧般的聲音又道:“為夫的名字,不叫‘哎’。”
“知道了。”程小野心頭一暖,從什麽時候開始,冰塊也懂得逗她開心了。
她在江氏家裏一直呆到傍晚,才回家,桌上擺着兩個清淡小菜。
想來是紗娘來過。
宋鎮不大,發生點什麽事兒,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傳得全鎮皆知。這事鬧得又大,紗娘聽說了過來問個緣由也在情理之中。
“細細想來,認孟荼做幹兒子也算是好事一樁。”吃飯時,程小野說道:“這樣一來,爹要想再上門找茬,就要好好斟酌他們的關系了。二來,孟荼真是個難道的好孩子。”
“娘子喜歡便好。”
他永遠是一幅事不關已的模樣,她撇撇嘴,繼續吃飯。
吃完飯,他洗碗,她躲進偏廳畫設計圖,趕到夜半,終于完成了一副滿意的作品。
回房時,他還沒睡。
“明日我去梅縣,叫上晴兒去送稿子。”順便看看宋如畫如今怎樣了。
“明日之事明日再議,娘子先來睡吧。”百裏玉衍提醒她。
打了個哈欠,她的确是困了。
此時,梅縣清月閣某間房內,紅燭搖曳,芙蓉帳暖,紗帳內的女子正是宋如畫。
...
☆、VIP.104 街頭偶遇
事畢,宋如畫和衣下床,向屋內坐着的黑衣男人走過來。
“三哥,如畫伺候的可還滿意?”宋如畫如今已不比原先,身上那股子趾高氣揚已全然被谄媚取代,眼神兒時不時瞟向她口中的三哥。
“三哥”是清月閣打手李三,這幾日他一直被宋如畫引|誘,今日終于抵不住,趁夜深前來與她私|會。
“自然滿意。”李三匆匆喝了杯茶,“不過三哥還有事務在身不能久呆,這便要走了,等得空了再來看如畫妹子。”
“三哥……”宋如畫這小尾音拖得李三心肝顫了顫,道:“今日确實有事,三哥等明日再來看你。”
“這長夜漫漫的,三哥就不肯如畫多坐一會兒嗎?”
李三心一橫,“也罷,三哥就陪你坐一會,不過不能太久,過會三哥就走。”
“好好。”宋如畫忙為李三斟上茶水。
兩人閑聊了幾句,宋如畫突然幫做好奇的問道:“三哥,我來清月閣那日,聽聞外面吵吵鬧鬧的好似發生了什麽大事,你可知道。”
“吓。”李本不以為然的道:“還不就是宋氏兄弟打死了魯文清一事嘛。當時是鬧得沸沸揚揚,成了梅縣近十年來的首樁大案,就邊清月閣都被牽連有兩個月多月未開張營業。”
什麽開張營業,不就是接|客麽,宋如畫心說,嘴上卻道:“宋家兄弟?可是宋世福家兄弟?”
她這些日子接的客人不是乞丐就是啞巴,行為粗魯不說,一句話都不與她多說。來了就直接切入正題,辦完抽身就撤,她想打聽什麽都打聽不到。
“是宋世福的兒子與宋世貴的兒子,那對堂兄弟。”
“那魯文清又是誰?”
“魯文清是梅縣縣令的兒子,還是獨子,他一死,縣令大人可就斷後喽。我聽說當時為了見兒子一面,咱們的縣丞宋世福宋大人,帶着全家老小在縣令家門口跪着,跪了三天都沒能見上兒子一面。”
“那案子結了?”
“結了,宋光宗前幾日被推到菜市口砍了。”李三不甚在意的說道。
宋如畫聞言心中一震,年後她還與宋光宗一直算計程小野,不想他現在竟然被砍了頭。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宋光宗,可是真殺人了?”
李三左右看了看門口與窗戶,靠近宋如畫耳朵說道,“事情過了這麽久了,我就與你說句實話吧,宋家兄弟當日殺人雖是事實,卻是被人有意安排的。”
宋如畫故作無知,好事的問道:“如此說來,還有內幕?”
“那是自然。”李三翹一副知情人特有的得意,翹起二郎腿向宋如畫晃了晃,“來給三哥捶捶腿,三哥與你細說。”
“是,三哥。”宋如畫妩媚一笑,在他身前矮下身來。
李三把利用心悅引得三人起沖突,又慫恿宋家兄弟用花瓶砸死一事告訴了宋如畫。這件事中,自然也包含了宋如畫悲催的初夜。
當然李三只知魯文清進錯房間,卻不知當時房間裏的人是宋如畫。
聽他講完,宋如畫也明白自己其實是一顆棋子,一顆被順便報複了的棋子。她牙齒咬的咯咯響,手上的力氣不經意間大了直來。
“哎喲,你輕點。”李三被她捏得叫喚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宋如畫忙道歉,心中卻想着得想辦法見一見宋縣丞,把這事透露給他。
她心不在焉的,幾次弄痛了李三,李三不耐煩的推開她,“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
“三哥慢走。”宋如畫笑盈盈的送他出門。這半年多她動辄挨打,輕則挨罵,也長了不少心眼,開始慢慢學會看人臉色行事了。
第二日,程小野與蘇晴兒兩人到了梅縣。
蘇晴兒帶着程小野的設計圖進杜府。
聽聞蘇晴兒前來,杜府上下的人來想來見識一下。杜铎、杜明月、杜九玫、白玉蘭,就連平日是裏不太見客的杜老夫人,也來了大堂湊熱鬧。
蘇晴兒把設計圖拿給衆人看,并按程小野教她的話,對設計圖做出解釋。
“這尊鳳冠為鳳凰起舞為意,鳳頭向上昂起,以示鳳凰高貴傲氣;羽翼向四周散開,宛若流水精雅自然;底下配以細碎的金桂雕花,整個鳳冠即不失新意,又保留了貴氣。”
“好,這圖樣我很喜歡,果然是姑母推薦的工匠,水平真是不錯!”杜明月聽罷贊嘆道。
聽她這麽一說,杜九玫也覺得臉上有光,笑得更加和善端莊了。
“的确是好才華,即保留了鳳冠原有的精髓,又恰到好處的添了一筆,妙,實在是妙啊!”杜铎滿意的點頭,吩咐道:“管家,去取銀子,原來與蘇姑娘說過,若圖稿我們滿意,先付八成賞銀。”
“那晴兒這廂就謝過杜當家了。”蘇晴兒接過管家遞來的銀子,統統裝進布袋裏。
“煩勞回去禀報尊師,明月婚事臨近,還望早日将鳳冠送來。”
“定不會誤了杜小姐的婚期。”蘇晴兒一笑,婉言道:“杜當家,師傅還讓我帶話問一問,這鳳冠是用真金,還是鍍一層金粉即可?”
“當然要真金打造。”杜明月不滿的道:“難道開始哥哥沒與你說清楚嗎?”
“這個……”蘇晴兒望向杜铎,只見杜铎點點頭,“妹妹出嫁,一生一次,自然是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怎可用金粉代之,就用真金。”
“若用真金,師傅還有書信奉上。”蘇晴兒從布袋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杜铎。
“哦,何事不能代為傳達,還有書信?”杜铎頓感疑惑,接過書信打了開來。
信中字跡并不美觀,甚至說是有些潦草,與設計圖的畫風相差甚遠。寥寥幾筆,皆是鳳冠哪個部分大概用金幾兩,合計總共需要不到五兩金子。
杜铎笑了,“我明白了。”
他又叫來管家吩咐道:“再去取五兩金子給這位姑娘,讓她拿回去當成做鳳冠的材料。”
從杜府出來,蘇晴兒身上的布袋沉了不少。
對這一效果程小野非常滿意,有了這些銀兩,她開店的資金就不愁了。來杜府前她拿準了,以杜明月的性子,當面問用什麽材質,她一定會做真金的。而杜铎也不可能為這五兩金子,駁她的臉面。
至于用料嘛,她當然也會用真金,但是用千足金還是百足金,是純金還是彩金,這就是她說了算了。
“表現不錯,中午請你吃好吃的!”
“是,當家的。”
程小野将請她來鋪子幫她之事說開了,蘇晴兒也樂意,開玩笑時,她便稱她當家的。
“貧嘴。”程小野佯裝生氣,手指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沒大沒小,都開始敲我了。”蘇晴兒嘴巴一撅,突然想她上次說的生煎,她可是心心念念惦記了好久,“我們去吃生煎好不好?”
“不好!”
“啊?!為什麽?”
“因為……沒有賣的!哈哈哈……”
“小野,你怎麽這麽壞!”
蘇晴兒追着程小野跑,兩人笑鬧在一起,爽朗的笑聲透出了幾道街。
千夙站在房頂,望着兩人嬉鬧的背影,雅逸的臉上透出幾分笑紋。如果她總是這麽天真開朗,該有多好!直到兩人走遠,千夙才從房頂上消失。
程小野帶着蘇晴兒到酒樓吃白切雞,夾了一塊放到蘇晴兒碗裏。
“以後跟着姐混吧,跟着姐有肉吃。”
蘇晴兒噗嗤一聲笑了,“小野你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應該讓你與菜菜還有無雙多相處才對。”
“為何?”
“菜菜知書答禮,無雙懂事。”
“你的意思是我既不知書答禮,又不懂事?”盤子往自己面前一拉,“還想不想吃肉了?”
“想!”蘇晴兒确定的道。
程小野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向門外,望見一個女子戴着鬥笠披着鬥篷,飛快的從酒樓前走過。那抹身影,非常眼熟。
“宋如畫?!”
等她反應過來,飛快的追出酒樓時,街上哪還有宋如畫的影子。
“小野,怎麽了?”蘇晴兒也追了出來,“你看到誰了?”
程小野搖搖頭,“許是看錯了吧。”宋如畫如今在清月閣,如果能随随便便跑出來,錢氏絕不可能半年多才找到她。
“哎,兩位,您的菜錢還沒付呢!”酒樓小二也追出來了,搖着個毛巾吶喊。
“喊什麽喊,我們還沒吃飽呢,要跑也得等吃飽再跑!”程小野瞥他一眼,在他呆愣的眼神中,拉着蘇晴兒飄回了位子上。
在宋如畫再三哀求下,李三幫她從清月閣後門溜了出來。
但只給她半個時辰。
這些日子,宋如畫聽過清月閣處置那些企圖逃走的姑娘,下場極其凄慘。清月閣又知道她家居何處,所以她不敢逃走,只想去找宋世福道出真相。
宋世福出面懲辦程小野,救她出清月閣那也就是一個順水人情的事兒。
門敲了三十下,終于過來個下人開了門。
“你找誰?”見她打扮怪異,開門人問得也不客氣。
“宋鎮宋明德的女兒,求見縣丞大人,煩請通報。”
...
☆、VIP.105 程姑娘被戲弄了!
吃完飯,程小野與蘇晴兒去了清月閣。
方才看到的身影酷似宋如畫,她不放心,便想着要過來看看。
流雲見到程小野,臉上笑出一朵花,“哎呦喂,小野姑娘來了啊,快快快,裏面請。青兒,把上好的武夷茶給媽媽拿來招待貴客。”
一個身姿玲珑的姑娘退了下去。
“流雲媽媽好。”程小野掃掉身上的雞皮疙瘩,福身行了個見面禮。蘇晴兒見狀,也随着她一起行李。
“兩位姑娘快快請起,這麽大的禮,真是折煞媽媽我了,快随我來屋裏坐。”
兩人随着流雲進了一間屋內,青兒送來茶水,替三人斟上,又退了出去。
“流雲媽媽,我想來看看宋如畫。”流雲是聰明人,程小野也不與她拐彎抹角。
“如此兩位姑娘稍候,我去差人叫她來。”
“有勞流雲媽媽。”
流雲退出房間,一刻鐘不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程小野狐疑,蘇晴兒也是一臉奇怪。又等了一刻鐘,流雲還沒回來,程小野坐不住了。
“晴兒,你在這裏等我,我出去看看。”
“好。”
走到門口,她又不放心的回頭叮囑道:“我不回來,你切莫出去亂走。”
“知道了,快去吧。”
程小野出了屋,就見幾個男人正拖着一個女人往後面房間走。女人似乎是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軟軟的任人拖着前行。
正要看去看個究竟,流雲迎了過來。
“哎呦,小野姑娘,清月閣魚龍混雜,你怎麽不在房裏等着?這萬一出點什麽差錯,媽媽可如何承擔得起啊。”
“媽媽言重了,小野自當是能護得了自己周全。”程小野望向方才的房間,疑惑道:“剛才那是?”
“一個孩子不聽話,到處亂跑,他們教訓了教訓。”流雲說着,推着程小野回了房間。
“宋如畫呢?”
提到宋如畫,流雲露出難色,支吾的道:“小野姑娘啊,你來得還真是不巧,如畫在忙着。那位客人也是,從正午前進了房間,到現在還未出來呢。”
程小野望着流雲,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破綻。
流雲一直保持着招牌似的笑臉,滴水不漏。程小野無奈,她與人約好去芙蓉巷交餘下的房租、取鑰匙,還要去采購做鳳冠用的材料,實在是沒時間在這裏耗着。
“那小野改日再來,打擾流雲媽媽了。”
流雲心中一塊重石落地,歡天喜地的送了程小野和蘇晴兒出門。
折身回到清月閣,流雲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她匆匆上了兩樓,打開一間房門走了進去。
“屬下參見莊主。”
千夙面色清冷,不緊不慢的将茶杯放桌上一放,“這點小事都要我親自出手,要你們何用?”
聲音不高不低,卻擲地有聲。
正午,他跟随程小野到松陽酒樓,卻看到宋如畫鬼鬼祟祟從大街上走過,于是跟了上去。沒想到她竟然是去宋世福家告狀。趁下人進去通報的時候,他把宋如畫敲暈帶了回來。
流雲心中一緊,身子一低幾乎趴到地上道:“屬下失察,讓宋如畫鑽了窗子,還請莊主責罰。”
千夙垂眸,精致的眉宇間醞釀着風暴。
他也不知為何,見到宋如畫逃走會那麽憤怒。一想到宋如畫去找宋世福,可能是想連謀算計程小野,他就忍不住暴跳如雷。忍不住想把這些人碎屍萬段。
忍不住想把她收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保護起來。
他知道,不可以。
那個女人喜歡自由。
該死,心思竟如此不受控制。
流雲久聽不到吩咐,硬着頭皮問道:“莊主,那宋如畫現在關在柴房,如何處置?”
“愚蠢的人變聰明了,還能如何處置,找個夜黑人靜的時候,處置了便是。”聲音輕松的仿佛不是對待一條人命,而是捏死一只螞蟻一般。
說罷,他清冷的眸透過窗棂,落在遠處藍天上,沒見到宋如畫,她會失望嗎?
福悅客棧招牌前,程小野頻頻打噴嚏。
“小野,你是不是着涼了?”蘇晴兒擔心的問。
“我也不知道,方才還好好的……阿嚏!”鼻子一酸,又打了個噴嚏,程小野揉揉鼻子,真是怪了。
“實在是抱歉,讓兩位姑娘久等了。”租房的老者遠遠的走上來。
“林伯,煩勞您又跑一趟。”程小野客氣道。
“應該的,應該的。”林伯說着,打開門帶兩人走了進去,“二樓我已經修好了,程姑娘上去看一看,沒問題的話,我就把鑰匙交給姑娘。”
“好。”
三人上了樓。
通到隔壁的門被堵上了,邊牆上的裝飾也被布置的和邊上一模一樣。程小野敲了敲牆壁,是用磚石壘起來的,非常堅固。
“程姑娘可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
“那這串鑰匙便交由程姑娘了。”
林伯将鑰匙交給程小野,程小野收了鑰匙,拿出四兩銀子交到他手裏,“這是前兩年的房租,後面三年的,到時候我們再商議。也請林伯放心,房子我們一定會仔細着,不會壞了一磚一瓦。”
“那是再好不過了,兩位姑娘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若有何事,可到雨花巷找我。”
“好的,林伯您慢走。”
送走林伯,程小野用步子大概量了上下兩間房子的尺寸,準備訂做櫃臺及房屋裏的擺設,二樓的空間可以放個貨架,再放張床。
梅縣與宋鎮來回費時間,等開業後她可以直接住過來,還省得請人看店。
離開房子這裏,她又去采購了些做首飾用的珠子和瑪瑙,這才搭上輛去宋鎮的順風車,往回走。
夜色幕黑,新月初上,路上人們皆是行色匆匆。
這時,宋如畫剛從暈迷中醒過來。
腦袋上傳來的劇痛讓她意識到是被人打暈了,環顧四周,房裏亂七八糟堆放着柴草,不知哪家的柴房。正欲向門口走,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如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握緊了一要柴火。
門開了一條縫兒,李三鬼鬼祟祟的探進頭來。
“三哥?”宋如畫輕聲喚道,難道她是被抓回了清月閣?
李三見沒人,迅速從門縫裏進來,又把門關上,“如畫妹子,你怎麽樣?”
“我沒事,究竟發生了什麽?”
“還有臉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出去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人抓了回來,流雲媽媽為此大發雷霆,正在查是誰放你走的,若是問到你,切記別把我供出來!”
這才是他來探望宋如畫的真正目的,他怕被宋如畫出賣。
“我哪敢出賣三哥。”宋如畫從善入流,“三哥,我現在是出不去了,你可否替如畫辦件事?”
“你還是先想想怎麽保住這條命吧,我走了。”
“三哥,”他現在是宋如畫唯一能抓住的救命浮木,哪肯輕易放手,“我家在宋鎮也是臺面上的人家,如畫出去了,必定會以重金酬謝。若是三哥願意,如畫為妾為奴伺候三哥。”
重金酬謝李三倒沒怎麽放到心上,但一想到她那妖嬈的小身段,李三心裏松動了。
“此話可當真?”
“如畫不敢說謊。”
“你說罷,想讓三哥幫你做什麽?”
宋如畫靠近李三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說完,她又低聲補充道:“三哥,此事事關如畫性命,求三哥務必代為轉達到。”
李三思量再三,最終點了點頭,“明日我不當值,一早便去縣丞府幫你報信。”
“如畫先行謝過三哥。”
宋如畫激動的跪下磕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行了,我先走了。”
李三匆匆打開窗戶跳了出去,腳步聲越來越近,宋如畫關上窗戶,重躺到地上裝昏迷。
門被推開,幾個人走了進來。
宋如畫眯着眼睛,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只覺得眼前一黑,眼睛便被黑布蒙住了,接着嘴上被塞上了厚厚的布條。
又一陣腳步聲響起,漸漸走遠。
一夜秋風,有人歡喜有人愁。
程小野嗅着雪蓮香醒來,小手推開他略有些清涼的胸膛,嫌棄道:“身上這般涼,冬天要凍死人了。”
“為夫多的是辦法讓娘子暖和。”他身子一翻,雙手拄在她臉側,将她困在床榻與身體之間,“娘子可想嘗試一番麽?”
“不要!”程小野冷冷的拒絕。
她上輩子看冷笑話秒懂,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才不會輕易上當。
見他還不起身,她用力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起來啦,太陽曬屁|股了!”
“是麽,讓為夫看看。”說着,他伸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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