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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分,她才敢為他付出兩分,卻沒想到,面對公子辰,她承認的如此輕松。
公子辰一雙星眸慢慢的黯了下來。
“雪兒……”公子辰還想說什麽,卻被程小野無情的打斷:“辰公子,我還要進去看望爹爹,您請回吧,希望下次見面,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語氣中,已不乏警告的意味。
“好。”公子辰不經意間握緊了手中的玉笛,“我走,但是雪兒,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記得來找我,我公子辰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着。”
“謝公子好意,但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即便百裏玉衍不是良配,她程小野也不會吃回頭草。
待公子辰走出幾步,程小野忽然想起什麽,遠遠的喊道:“煩勞北宮王爺回去轉告未來王妃,程小野應答過去看她,就一定會去,讓她到北宮後好生照顧自己。”
程小野的話如無數把利劍刺入公子辰心中,他腳步晃了晃,最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眼見他黯然離開,程小野臉上笑容全無。
她并非無情之人,十年苦苦相尋的情誼她不是不懂,只是這份心情太重,她不敢領。若她猶豫,會讓公子辰陷入情感的漩渦中更加無法自拔。既然他們今生注定錯過,倒不如快刀斬亂麻,斷了他的念想,讓他回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那位浔陽郡主,也許才是公子辰命中注定的人吧。
程小野看着手上的吃食,頓時沒了進去的情緒。本來來之前還想着找他問問自己的身世,現在看來,程瘸子也不知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她即使查出自己的身世又能如何?再說了,那身世是這身體前世的身世,又不是她的身世,若真查出來,她也不可能是去,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将吃食往門口地上一放,“程瘸子,快過年了,我給你送了些吃的來,放門口了,你自己出來拿吧!”
說罷,她不顧身後程瘸子罵罵咧咧的叫喚,猶自離開了。
鎮東,程小野家裏。
百裏玉衍正抱着少白坐在正廳中,月恒站在他面前,回禀在程瘸子家看到的一切。聽着他一字不漏的禀報,百裏玉衍唇角不自覺的越翹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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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人對另一個男人說喜歡他,這感覺不錯!
月恒無語的看着自家殿下。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男人說出她喜歡他而已,至于高興的嘴都翹到天上去了嗎?想想遠在朝中的逸王,他的那些兄弟們,那個身邊不是燕瘦環肥,美人如雲。他倒好,整日守着這麽個小村婦,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然而,百裏玉衍的興奮心情,月恒是無法體會的,因為他是單身狗……
“公子辰離開後,去了哪裏?”
“他沿着河邊走了。”
“表情如何?”
月恒嘴角抽了抽,這就是勝利者的姿态麽?連失敗者神情都要問個一清二楚,這麽幸災樂禍真的好麽?不過想歸想,月恒還沒白癡到把話說出來,先前辦事不利,那四十大板殿下可一直記着呢,他生怕一個侍候不好,殿下再把小賬本翻出來。
大過年的,他可不想趴床上過!所以他用盡平生所學,把公子辰如何悲傷,如何凄涼,如何落寞的畫面形容的惟妙惟肖,如親臨現場,親眼目睹一般。
百裏玉衍唇角上揚,月色般的眸中含着醉人笑意!
很好!
...
☆、VIP.140 似是故人來
百裏玉衍揉着少白軟軟的絨毛,不緊不慢的道:“東祁國與北宮的聯姻還有一個月就要到了,都這時候了北宮小王爺還有閑情逸致逛清月閣。逛就逛了,竟然與東祁國戶部尚書何遠正的兒子争風吃醋,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死了何尚書的兒子。”
“啊?!那何尚書的兒子不還活得好好的嗎?我前幾日去金陵時還見了。”月恒腦子不夠用了。
不但何尚書的兒子活得好好的,就連公子辰人現在也在宋鎮,怎麽可能突然出在京城殺人。
“是啊,”百裏玉衍眉梢清冷,修長的五指在少白小小的腦袋上摩挲,“你說何尚書的兒子,怎麽就會在清月閣被北宮小王爺給殺了呢?”
此一提醒,月恒立刻明白過來,拱手道:“請殿下放心,屬下現在就去辦。”
“去吧。”百裏玉衍答得風輕雲淡。
月恒一頭黑線退了出去。
殿下一句話,公子辰雖然現在人在宋鎮,卻不得不把争風吃醋殺死何尚書兒子的罪名背下來。北宮王爺知道此事後,定會立刻馬上派人将他抓回北宮去看管起來,到時候就算是查清楚此事不是公子辰所為,他想逃婚也已經沒有時間了。
這就是他們腹黑無比的晟王殿下,他生怕公子辰與浔陽郡主和親一事夜長夢多,就先下手為強,讓老王爺把小王爺給控制起來。
不得不說,這招真是……陰損啊!
月恒不由得同情起公子辰來。
此時,做為事件主角的公子辰,正沿着河道向前走着。
寒葉撲打在他俊美無濤的臉上,蕭瑟,凄楚!
十二年,他尋了她整整十二年,這十二年來,她就像是他心中的執念,甚至是信仰。找到她,娶她,是他這一世不變的信念。如今這個信念突然不複存在,他竟然覺得心中無比空虛。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從生命中生生抽離,頓時一顆心變得血肉模糊,狼狽不堪。
還有一個月,才有一個月,就是他與浔陽郡主的成婚的日子。
這些天他日夜奔忙,就是想趕在婚期前帶着她回去,告訴他的父王這才是他要找的人。即使父王震怒,既然所有人都反對,衆叛親離他也在所不惜。因為她是他的信念,為了她他可以不要這世襲的爵位,帶着她遠走高飛,天涯海角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只要她願意,他不在乎她嫁過人,更不在乎她有過怎樣的往昔。
可是她說:“浔陽郡主是個好姑娘,她才是值得你好好對待的人。”
呵,俊美無濤的臉浮上一抹嘲笑,十二年的信念,崩塌了!
“這不是辰公子麽?”一聲輕喚打破他的思緒,将他從悲傷中拉回了現實。
公子辰擡頭一看,眼前的姑娘有些眼熟,好像是……
“我是菜菜,漱芳齋開張那日你送了賀禮過去,我們見過。”菜菜提醒道。
“哦,原來是菜菜姑娘。”公子辰臉上帶着極力掩飾的笑容,拱手向菜菜施了一禮,菜菜回禮後,眉開眼笑的問道:“辰公子來宋鎮,可是來找小野?”
“是……哦,不是,我只是路過,這就離開了,她并不知道。”公子辰前後矛盾的說着,甚至是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說些什麽,低頭看到手中玉笛,臉上更多了幾分苦澀,“姑娘,子辰有一事相請,還望姑娘能幫忙。”
“公子請講。”
公子辰将玉笛遞到菜菜面前,“此玉笛乃故人之物,我代她保管了十二年,如今該還回去了,還請菜菜姑娘幫子辰轉交給程姑娘,就說故人物品,代為歸還。”
“小野姐姐家離這不遠,若是公子不認識路,我帶你去便是了。”都到這裏了,為何不親自去一趟呢?
公子辰目光晦澀的搖頭,将玉笛交給菜菜後,便繞過菜菜向前走去。
菜菜拿着玉笛,一頭霧水。
“公子,若小野姐姐問起來是哪位故人,我該如何回答?”
“她不會問的。”本就不是她心上之人,又怎麽問呢。公子辰自嘲一笑,大步流星的走了。
菜菜更加迷糊,拿着玉笛奇怪的看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只是紫色流蘇上面,有金線繡的雪兒兩字。
“故友,就是這位雪兒吧。”菜菜輕聲道,看繡工精巧,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正欲往程小野家走,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菜菜,你在這裏做甚麽?你娘正找你呢,快回家吧。”
“哦,知道了,謝謝嬸子。”菜菜遠遠的回答。
還玉笛不急在這一時,還是先回家看看母親有何事吧。想到這裏,菜菜收起玉笛,轉身往家中走去。進門時,母親正在做過年供奉用的祭品,用紅色塗料點在盤大的饅頭上。
“娘,你找我。”菜菜欣然走來,見饅頭可愛忍不住上手戳了戳。
“別動,手髒!”菜母嗔責,揚手打掉她作亂的手,“屋裏頭有些年貨。你去拿了,給梁婆婆家送過去。”
“娘,為何我們每年都要給梁婆婆送禮?”
“你兒時多病,若不是梁婆婆為你診治,你這條小命現在在哪裏都不知道呢。別調皮了,快去,晚了娘擔心梁婆婆吃過晌午飯要休息了。”
菜菜聞言忙進了屋子。
送給梁婆婆的年貨菜母已經放到桌上,東西有些多,她戴着玉笛拿不地來,于是将玉笛放到桌上,搬起年貨走了。
“送完記得快些回來,若梁婆婆留你吃飯,你便說吃過了。”
“知道了,娘,您每年囑咐的話都一樣,就不能換些新鮮的麽?”菜菜沖母親扮鬼臉撒了個嬌,“我爹今年怎麽還沒回來?”
“今日不到,明日也該到家。”
“也不知道爹爹今年回來給我帶了什麽好東西沒。”菜菜自顧自的念叨着,拿着東西出了門。
“這孩子……”菜母笑着搖搖頭,
女兒在外人面前向來聰穎懂事,也只有在她們夫婦面前才會露出小女孩的心思來。菜母細細一想,過完年女兒就滿十七歲,該是時候給女兒找個婆家了。
菜母邊盤算着附近的适齡男子,邊進了屋。
當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玉笛時,瞳眸倏的睜大。
...
☆、VIP.141 失而複得
見到桌上放着的玉笛,菜母倏的瞳仁放大,手中拿着的顏料盒,啪的一直失手摔到了地上。紅色的墨汁子,濺了一地。
她的鞋子上,衣擺上全是紅色點子。
顧不上這些,她上前拿起玉笛,撩起墜在笛子上的流蘇,下面赫然繡着“雪兒”二字!
雪兒……菜母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這麽多年了,還是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麽?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不肯停手,非要斬盡殺絕才肯罷休麽?
菜母拿着玉笛的手不停顫抖,胸口因震驚而不停的上下起伏。
此時,程小野已經回到鎮東自己家裏,見百裏玉衍坐在院子裏的石桌邊,面前的小爐子上燒開得正旺,紅紅的爐火映着他春風得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天下掉餡餅砸你頭上了啊?”
“是啊,娘子可不就是天下掉下來的最大的餡餅麽。”
程小野翻了個白眼兒,別說智商,她現在連鬥嘴都快趕不上百裏玉衍了。順手将懷裏的包裹往百裏玉衍身上用力一丢,“去試試新衣服合不合身。”
這衣服是她去金陵時抽空買的布料,找了紗娘給做的衣服。
“若是娘子做的,為夫真要試一試才知。”
言外之意,他娘子的手藝他是信不過的。
程小野氣得頭頂冒煙,這廂今天是故意跟她過不去了,她不就是不會做衣服麽,至于這般恥笑她麽。不服氣的翻了翻眼睛,“是,我是不會做衣服,但也好過有的人,連穿衣都要讓伺候的。”
“娘子此言,是想幫為夫更衣了,也罷,為夫便應了娘子的心意,試試這衣服合不合身。”說着,修長的身子立了起來,淺笑着望着程小野。
他當然知道衣服出自紗娘之手。紗娘當時是宮中制衣坊的女官,手藝高超。別說她看着他長大,就是陌生人只讓她看一眼,做出來的衣服也百分百合身。
程小野氣得直想咬舌自盡!
拿了衣服讓人家試,又嘲笑人家自己穿不了衣服,可不就是上趕子伺候人家更衣麽?
沒好氣的将丢給百裏玉衍的衣服又拿了回來,牽着他的手進了屋。
不得不說,其實幫百裏玉衍換衣服是件很享受的事兒。他和身材,啧啧啧,肩寬臀債,典型的倒三角黃金比例。百裏玉衍張開雙臂,由着她為他寬|衣|解|帶。
一不小心,程小野指尖碰到他結實卻又不過分堅硬的胸膛,她小心肝狂躁的跳了幾下。
淡淡的雪蓮萦繞鼻翼,程小野臉又不争氣的紅了!還好他看不到,要不這人可丢大發了。男人沒事兒長這麽好看幹嘛,又不能拿出去賣!
她讪讪的拿過外衣幫他套到身上。
“娘子臉上好熱。”不能承認看到她漲紅的雙頰,只好換了一套說辭。
程小野一聽,臉上頓時更紅了,嬌嫩的幾欲滴出水來,“換個衣服都堵不住你的嘴,再吵自己動手,老娘不管你了。”
“娘子好兇!”百裏玉衍扮無辜,卻很享受的欣賞她嬌羞模樣。
“誰不兇誰對你好找誰去!”程小野借着幫着系玉帶的工夫,在他腰上用力擰了一把。
百裏玉衍失笑,面不改色。
菜菜去梁婆婆家送東西回來,便見地上一攤赤紅,母親正蹲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收拾着,母親身邊放的那盆水,已經全數時光浸染成了深紅色。
“娘,這是怎麽了?”她大驚失色,一個箭步沖到了母親身邊。
“沒事,就是娘剛才手松了,把染色用的墨汁子打翻到地上了。”
“哦,娘沒事就好。”菜菜松了口氣,吓死她了,還以為母親受了重傷!那盆水看起來血紅血紅的,很是滲人。
“菜菜,”菜母将擦地的布放到水盆中,試探着問道:“方才娘看到桌上有個玉笛,是你的麽?”
“是小野姐姐的。”菜菜如實回答:“方才回來時遇到小野姐姐的朋友,将這支玉笛交給我。說是故人放到他那裏保存,讓我代他交還給小野姐姐。”
“這位故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含含糊糊,把我也給弄迷糊了。”菜菜絲毫不假思索的回答,說完又覺得哪兒不大對,奇怪的問道:“娘,你怎麽突然對這支玉笛感覺興趣了?”
“見玉笛精致,随便問問。”菜母搪塞,怕菜菜起疑心,又道:“既然是故人之物,想必異常寶貴,你怎可如此随意放置,萬一丢了碰了可如何是好?你還是快些将玉笛給小野姑娘送過去罷。”
菜菜看看母親,又看看玉笛,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便點頭道:“吃過午飯我便給小野姐姐送去。”
午飯過後,程小野在家中清掃衛生。
俗話說,二十四,把屋掃。鎮子裏的風俗是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小年的第二天全家打掃扇子,意為将一年的晦氣掃出屋子,圖個吉利,希望明年交好運。
程小野不迷信,但半年多不住,房檐屋角的落了不少灰,打掃幹淨了看着心情好。
自己屋裏打掃幹淨了,程小野順帶着把少白的窩也給清理了清理。将裏面的墊子抽出來,準備洗洗曬曬,讓少白也過個舒服年。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有什麽東西被墊子帶了出來。
拿開墊子,她發現那塊被她找了很久的玉佩,竟然乖乖的躺在少白窩裏!
這小家夥,平日裏就愛纏着百裏玉衍,好|色就算了,還貪財,看來是得好好教訓教訓了。藏自家寶貝事小,萬一看着別人家的寶貝好,拿回來那還得了。
殊不知,少白這一愛好,卻在不久的将來為她解了圍城之困。
玉佩失而複得,程小野心中并無漣漪,該說的話都與公子辰說過了,對前世的身份也沒什麽期待,這玉佩的用處便也不大。剛把玉佩收起來,菜菜便走了進來。
“小野姐姐,你做甚麽呢?”她手上正拿着公子辰那只玉笛。
“收拾衛生。”小野答道:“菜菜不用在家幫姨母準備年貨麽?”
...
☆、VIP.142 大年初一,你就沒什麽禮物送給為夫麽
“我娘什麽都自己弄好了,哪輪得到我來幫忙。”菜菜看她手中拿着的玉佩很精致,于是好奇的問道:“小野姐姐這又是給誰家打的玉佩,好生精致呢。”
“哪是給別人打的,是我自己的。”
“我能看看麽?”
“這有何不能看的。”程小野将玉佩遞給菜菜,菜菜也随手将公子辰的玉笛送了過來,“這是那位辰公子托帶給你的,說是故人代他保存的,現在還給你。”
看到玉笛,程小野心中一緊。
玉笛都還回來了,這樣公子辰算是死了心了吧?長痛不如短痛,他應該有他的路和他的幸福。接過玉笛,心中不免還是嘆了口氣,幾歲的小毛孩,竟然也能牽絆至今,古人還真是重情重義!
菜菜一雙眸子被玉佩吸引,沒注意到小野一閃即逝的異樣。
陽光下,玉佩溫潤通透,下半部分的紅色更如凝了血色般,一看便知是上中臻品。
菜菜忽然發現對着陽光,玉佩中間隐約有北宮二字。
“小野姐姐,你來看。”菜菜驚奇的将玉佩擡過頭頂,對着陽光仔細看,“這上面有北宮二字。”
“玉佩中怎會有字?”程小野半信半疑的湊過來,卻看到玉佩那股子血色,确實呈現出兩個不甚清晰的小字:北宮。
公子辰是北宮國的小王爺,據他所說這玉佩又是傳家之用,帶着北宮的二字就當也不算稀奇。
程小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菜菜若是喜歡,便送于你了。”程小野大方道。
她即不打算與公子辰有瓜葛,再留着此玉佩也無用處,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這一看便知非平凡之物,菜菜不敢要。”菜菜笑呵呵的将玉佩還她,“我受人所托來送還笛子,現在事情辦完了我就回家了,等到大年初一,我再來給姐姐拜年。”
“好。”小野也不勉強,畢竟是公子辰家傳之物,還是找個機會物歸原主比較好。
送走菜菜,她将笛子和玉佩拿起屋裏放了起來。少白這個藏東西的習慣很不好,害得她也不敢随意放東西,還要藏到它找不到的地方。
又過了兩天,除夕到了,程小野與百裏玉衍一同守歲。
這次她學聰明了不少,一個勁的給百裏玉衍灌酒,自己卻不多喝。結果等到子時更聲響起時,百裏玉衍雖然喝了很多,但是面不改色還是她先醉倒了。
臨醉倒前,程小野腦子裏只剩下一句話:丫的,你到底是有多能喝?
看着歪倒在床榻之上的可人兒,百裏玉衍唇角上揚。
去年除夕雖然擁着她整整一夜,卻也沒敢動她,今年是不是……精致的長眉微微皺起,乘人之危這種事情好像不太光彩呢,若是以後傳出去他大名鼎鼎的晟王殿下要把老婆灌醉了才能那什麽,會不會有損他的英名?
可是不趁她醉了,這小女人好像不是那麽聽話呢。
百裏玉衍在睡與不睡之間糾結猶豫着,這一糾結就糾結了一整個晚上,等程小野從溫暖的被窩裏醒來時,見百裏玉衍還黑着臉坐着火盆前。
火盆裏的火已經滅了,他衣衫單薄,渾身冰涼。
“你腦子抽了麽?”竟然一個人守着個冷火盆坐了一晚上,這種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難以理解,太可怕了了!
簡直就非我族類!
聽她這麽說,百裏玉衍心情頓時抑郁起來。早知道就不猶豫了,平日裏程小野不沾酒,一年就這麽一次機會,竟然被他白白錯過了。
程小野不知他因何大年初一就冷着臉,但她卻知道如何讓他心情好起來。
“相公,新年好啊!”
甜甜的小聲音兒攪的百裏玉衍一湖心水更亂,心頭的抑郁卻一掃而光,被霧霭遮住的眸底閃過一道精芒,沉聲道:“娘子,今日大年初一,你就沒有什麽禮物送與為夫麽?”
禮物?
“你身上穿着的,不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麽?”那套衣服的布料花了她十幾兩銀子呢!!!裁布時,她遞上去銀子的手都是哆嗦的!
“衣服又不是娘子親手縫的。”
“……”可是勞資親手拿銀子買回來的!合着大年初一頭一天,這貨就想找不利索。
程小野磨牙,臉上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如此看來,相公是不喜歡娘子送的這身料子了,那好,你把衣服脫下來,我自有別的新年禮物送你。”
哼,要是敢脫,你就死定了!
“娘子,我聽到一陣磨牙的聲音,你昨夜是不是沒給少白飯吃?”
在外轉悠了一晚上剛回到窩裏的少白倏的打了個噴嚏,一定是它最愛的男主人想它了!
“起床,去拜年!”程小野的惡狠狠的兇道。
竟然笑話她磨牙!
咯吱,咯吱……程小野故意又磨了幾下!
百裏玉衍低眉淺笑,不緊不慢的起身下床。
程小野見他起身,也快速收拾衣服爬了起來。
去年初一拜年只去宋宅,今年無雙、菜菜家都要走動走動。還有江氏,茶樓的洪福洪掌櫃,她也備好了禮物。蘇晴兒家遠,等過完初一再去。
算算這一年下來,除了得罪的那些人,她也收獲了不少朋友。
宋宅拜年時少了錢氏與宋如畫,拜完年,接了紗娘與宋明德給的紅包,程小野還大方的給李氏的兩個孩子一個包了一個紅包。
李氏激動的直讓兩個孩子謝謝表嫂。
宋明德見她大方,頓時也另眼相看起來。
“小野啊,都是自家人,就不要那麽客氣了。外面天天冷,來來,到姑父姑母這邊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宋明德笑盈盈的向她招着手。
她嫁過來這幾年,這是第一次拜年有坐下喝茶的資格。
程小野微微一笑,端莊大方,“姑父,小野還有幾個門子要走了走,就不多留了。”
“好好,那你先去忙,等到晚上與衍兒一起回來吃個團圓飯吧。”
“謝謝姑父好意,那小野恭敬不如從命,等晚些再與相公一起過來。”程小野未想與宋明德鬧翻,見好就收。見她同意,宋明德頓時心情大好,“晚上早些過來,我與衍兒要多喝幾杯。”
“好。”
從宋宅出來,程小野先去了江氏家,又到無雙家,最後才來到菜菜家中。
...
☆、VIP.143 大白天的你們躲在屋裏幹嘛呢?
程小野到菜菜家時,菜母正送一位給菜菜說和親事的媒送出門。她對媒婆介紹的親事不滿意,卻也不能表露絲毫,客客氣氣地将她送出門。
正欲轉身回家,遇到了程小野。
“姨母,小野來給您拜年了!”一見面,程小野便禮貌的道。
“是百裏娘子。”菜母急忙喜氣洋洋的迎出來。
菜母與程小野并不熟絡,只是去年,程小野的名字突然在鎮子裏被傳得出神入畫。尤其是宋世貴全家抄家,歸還耕田一事,更傳出背後告狀的人其實是她,讓她的名字一夜之間在宋鎮變得家喻戶曉。只是想起菜菜前幾日拿回來的玉笛,菜母看程小野的眼神中便多了幾分探究。
“真是不巧,菜菜出門拜年還沒回來,你先進來等等她罷。”
“無礙,小野今日是特意來給姨母拜年的。”程小野說明來意,拎着禮物随菜母進了門。
初一拜年,一般家族裏的成員都會聚在一起出門,見一個女子獨自拎着禮物前來,正在招呼客戶的菜父有些詫異,“老婆子,這位是?”
“這是菜菜的朋友,鎮東的百裏娘子。”
“哦哦,我聽人說起過,就是那位讓個宋世貴吃了大虧的百裏娘子是吧?”菜父過來将程小野迎進屋,“百裏娘子真是好智計。”
“叔父謬贊了。”程小野慚愧的低頭。
她不知道這些謠言哪裏出來的,幸好宋世貴一家人全部倒臺了。萬一還有個活着的,估計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殺了她報仇雪恨不可。
大年下來來往往的拜年的人多,客套了幾句,菜父又去招呼客人了,只留下菜母陪着她。
“百裏娘子,來喝碗水暖暖身子吧。”菜母倒了碗水端過來。
“多謝姨母。”跑了半上午,程小野也喝了,接過水喝了幾口。
趁她喝水之際,菜母細細商量着她的模樣,眼中情緒複雜,待小野放下碗,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菜菜前幾日拿了個玉笛回來,我看她自己倒是頗為喜歡,問她便說是娘子你的,她可還給你了罷?”
“年前便給我送過去了。”程小野詫異,“菜菜妹妹很喜歡這支玉笛麽?”
“哦,也不是。那日我見她拿回來,捧在手中像是拿着什麽寶貝似的,許是覺得這東西寶貴,才小心翼翼的吧。”菜母笑容中掩藏的探問被程小野一眼看破,而她眉梢一抹疑惑被笑容帶過,“菜菜妹妹做事小心,那是因為姨母教導的好,姨母當放心才是。”
菜母不自然的笑了笑,拿了些糖果遞給程小野,“百裏娘子吃些糖果吧,大年下的也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真是讓你見笑了。”
“年下都是吃糖果,姨母如此客氣,才讓小野坐立難安了。”
兩人客套的聊了會兒,都是說得些家常裏短的話,玉笛一事被程小野掩飾的滴水不露,而她也未從菜母口中探到任何信息。
午時将近菜菜還未回來,程小野便起身告辭。
“姨母還請留步。”出了門,程小野客氣的福身施禮,“小野先回了,改日再來拜訪。”
“百裏娘子慢走。”
轉過身,程小野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菜母無端問起玉笛之事,斷然不可能是因為看到菜菜喜歡,況且,菜菜将玉笛送給她時,一絲喜歡都未曾表現出來。菜菜聰穎,面對親近的人卻并不設防,若是喜歡會表現的很明顯。這也就是說,菜母在說謊,可是菜母與公子辰,一個貴為北宮王爺,一個只是鄉野農婦,他們能有什麽牽扯?
還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玉笛和自己身世有關,菜母若認識那支玉笛……程小野腳步倏地頓住了。
如果菜母認識那只玉笛,想必會知道一些玉笛的來歷,說不準還能查到一些與自己身世相關的世。雖說那身世與自己并無太大幹系,但好奇心總是有些。
程小野轉身,從另一條巷道繞到了菜菜家後院。
菜母對她隐藏,是因為她的外人,如果外人不在,只剩下自己人時,她應該會說些什麽吧?程小野翻牆而入,悄悄摸她家後窗戶,豎起耳朵聽着時面的動靜。
菜父送走最後兩位客人,剛進屋,菜母見沒人來,便關上房門,拉着菜交進了裏屋。
“老婆子,你在自家鬼鬼祟祟的做什麽?”菜父不悅道。
菜母瞪了他一眼,“你可記得你回來那日,我與你說的那支玉笛麽?”
“當然記得,這麽大的事我能忘嗎,怎麽了?”
“玉笛現在就在那位百裏娘子手中。”
“那又怎麽了?”菜父不以為然的道:“那個程小野我已經查過了,她是當年程瘸子從外面帶回來的養女不假,但絕對不可能跟北宮扯上什麽關系。”
“可菜菜說這支笛子是故人所贈,你可知道,當時就是因為這支笛子,我們藏身幕裏的消息才會走失,才會導致幕裏全城劫難,幾千人葬身火海,無一生還!”菜母越說越激動,最後幾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菜父聞言臉上一滞。
慘案由何引起,他又何嘗不知。當年幕裏城門緊鎖,幾萬将士守在城外,任何人妄圖逃跑,都只有死路一條。大火燒了兩天兩夜,生靈塗炭萬物盡毀幕裏古城淪為人間地獄。
“你是擔心他們還會找來?”
菜母搖頭,“我不知道,十二年過去了,若他們真的找來,我們又該如何應對?”當年幕裏的血流的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門響,菜菜輕快的聲音喊道:“爹娘,你們在哪呢?我回來了。”
房後,程小野聽到聲音忙抽身離開。
匆忙中,衣服扯到牆角木屑上,刺啦一陣響聲。
“誰在外面?”菜父警惕的喊道。
聞聲,菜母迅速沖到牆邊,打開窗戶向外看去,卻只看到一抹素淡的身影向牆飄去。
“看到是誰了嗎?”
菜母搖搖頭,“身手非常敏捷。”
“看來以後我們要多加小心了。”
菜母還未來得及回話,菜菜已經推來門走進來,“大白天的,爹娘你們躲在屋裏做什麽呢?”
我還想求月票
...
☆、VIP.144 菜菜突然病倒
回去的路上,程小野一直在想,菜菜父母口的“他”是誰。
聽他們的語氣,這個人應當就是幕裏慘案的始作俑者,而且能在幾天之內将一座城屠殺殆盡,那個人手中的權勢可想而知。可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能讓人喪心病狂到用屠城這種方式來洩憤!雪兒在這個事件中,又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最關鍵的是,雪兒,究竟是什麽人?
程小野心情忽然沉重起來,仿佛萬斤重石壓在胸口,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發現,從公子辰在金陵告訴她她是雪兒之後,她身邊的人和事竟然跟這個雪兒息息相關想來。這讓她産生了一種查清雪兒身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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