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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她一時賭氣的決定,卻給她未來生活添加了諸多不幸。
比如,在房中行好事被女兒撞破。
這是後話,程小野小心翼翼的爬進卧房後,便張牙舞爪地換了一幅模樣,“百裏玉衍,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了,若不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說你為何閉門不納,老娘今日便休夫!”
什麽?!
百裏玉衍倏的睜開了眼睛。
休夫?!她竟然說要休夫?仿佛有什麽重物擊中了心口那拳頭大小的血肉,狠狠痛了一下。
...
☆、VIP.201 思想不在一個維度上
“娘子此話可以當真?”百裏玉衍起身坐穩,語氣不輕不重,卻一字一句狠狠敲在程小野心上。她也知道她失言了。
休夫,嗯,她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誰讓他動不動就閉門不納呢?
可是看他的樣子,怎麽好像要當真了呢?
果然不出所料,百裏玉衍薄唇輕啓,一句淡漠的話吐了出來:“如此,娘子便去拿筆墨來吧,休書寫好給我,我便離開。”
程小野一時怔住了。
她想說她後悔了,可是卻怎麽也張不開口,雙腳好像被釘在地上一樣,一步都邁不動。
“娘子不去,那為夫去拿好了。”
百裏玉衍起身下床,便要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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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程小野着急了,猛的從身後抱住了他,“相公我錯了,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不是來休夫的,我不休夫不休夫。”她急急的說着,自己都沒發現語氣中有多緊張。
“娘子話都說了,那休便休罷,為夫如你意便是。”百裏玉衍語氣淡淡的,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別的什麽,只聽得程小野懊惱萬分,恨不能上來抽自己向個大嘴巴。
休夫二字,怎麽就這麽容易說出口了呢?!
“相公,是我說錯許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程小野蹭着他的背撒嬌,已然沒了方才的嚣張模樣。
百裏玉衍心中暗笑。
他早看出她是吓唬他,便故意當真,看她究竟能演到何種程度。不想連房門都沒出,她便已經演不下去了。這小女人的心思,好懂的很。
“話已出口,何來出爾反而的道理?”他繼續堅持。
“反正我不管有沒有道理,我就是不休夫了,你若是逼着我休夫,我便與你沒完。”
噗……
百裏玉衍險些笑出聲,這小女人不講理的時候,還真是霸道的緊。罷了,他也不舍得真罰她什麽,便作作樣子算了,讓她長些記性,以後別動不動便喊着休夫。
“你若後悔,可有何表示麽?”他轉過身,沒有焦點的眸冷清的落在她臉上。
表示?程小野愣住。這不已經在表示了,他還要什麽樣的表示?
倏的想起古人信奉誓言,那她發誓好了。
“黃天在上後土在下,我程小野今日對天發誓,”一看在屋內并沒有天,她随即又改了口,“今日對燈發誓,若以後再對相公出言不遜,說出休夫之類的混賬話,便讓天打……”五雷轟……
“唔……”
話未說完,唇瓣倏的一痛,懲罰性的一吻落在唇角。
“可知誓言不能亂說?”百裏玉衍溫怒,這笨女人,真是越來越笨了。
“知道了,”程小野揉揉唇角,“你不氣了?”
“氣!”
“為何?”
“你且告訴為夫,為何答應讓那女子到漱芳齋?”真當他眼睛瞎,便看不出她不直接拒絕的另一層意思便是想要試探試探他的忠貞麽?
“姑父有求于我們,礙于情面罷了。”程小野口是心非的道。
她緊張地望着百裏玉衍霧霭雲集的眸,想從中探視出些許的情緒。卻不知,他眼波平淡無光,更沒有任何的情緒在裏面,失望之餘,她低下了頭。
她說謊了。
“娘子既信不過為夫,那便還是将為夫休了吧。”
百裏玉衍淡漠的轉身,向前幾步離遠了程小野。
“我沒有信不地你!”程小野矢口否認。丫的這男人腦子裏裝了一臺測試儀麽?還是說她表現太過于明顯?有麽?有麽?
百裏玉衍不說話,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若信我,又如何在我說信你之時,質疑我對你的信任?”強詞奪理的時候,總有那麽點兒底氣不足,讓人聽起來有些色厲內荏。
百裏玉衍不回話,用沉默表達着自己對她這番言辭的不認同。
沉默良久,程小野最終還是認輸了,“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現在就去找宋明德,去告訴他,讓他不要把他那個什麽侄女弄到漱芳齋來了。”
說着,程小野便向外走去。
眼角的餘光望着百裏玉衍,見他是真的不留她,心中嘆了口氣,認命的要去找宋明德。
“回來。”
就在伸手開門栓時,他終于開口了。
“過來。”
乖乖走了過去。
程小野發誓,她這輩子就沒這麽乖過。但這次做錯了事情,總有點兒小心虛,所以他說什麽她也不敢拒絕了。
剛走近他,倏的腰上一緊,被他撈進懷中。同時,警告味十足的聲音在耳畔炸響:“若敢再試探為夫對你的忠誠,試一次,為夫便罰你半月出不了門。”
呃,半個月出不了門?
衣帶一松,程小野猛的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
“不,不行。”他給她調理身子後,她月事已經幾的正常了,距離上次來月事到現在,剛好過了安全期,這幾天,危險系數太高!
“行與不行,是為夫說了算。”輕若晨霧的聲音帶着令人無法拒絕的霸氣,程小野徹底認輸了。
這一次,輸的徹底。
孟荼來的時候,程小野還軟軟地癱倒在床榻上。
“幹娘,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若是病了,我便回去告訴娘,我們今日不走了。”百裏玉衍不知去做什麽了,走時沒關門,導致孟荼直接進了卧房。
見她面前潮紅,孟荼有些擔心。
“幹娘沒事,幹娘可能是……有點累了。”程小野揉了揉滾燙的臉頰,在心中将百裏玉衍的祖宗一起問候的千百遍,才又對孟荼說:“幹娘休息一會兒就起來,你回去告訴你娘,半個時辰後,幹娘去接你們。”
“知道了,那小荼便不打擾幹娘休息了。”
“小荼乖,先回去罷。”
孟荼出了門好一會兒,百裏玉衍才回來,如玉容顏帶着淺淺笑紋。
程小野甩了個刀子眼過來,“你現在滿意了?”
“若娘子還不滿意,為夫自當會竭盡全力讓娘子滿意。”
“……!”
程小野再次産生了兩人思想不在一個維度上的憂傷。
身子累,可想到半個時辰後還要去接江氏母子,她行李尚未收拾,程小野掙紮着爬了起來。出來屋門,卻發現,不只行李收拾好了,就連馬車也已經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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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了!
百裏玉衍聲音清如止水,輕若晨霧,一聽便知是男子對着心愛女子才有的語調。
慕容婉兒笑得柔美,目送百裏玉衍上了樓。
“我相公眼睛不好,若方才有失禮之處,還望慕容姑娘不要見怪。”程小野客氣道:“姑娘既是遠道而來,還請上座。”
慕容婉兒沒推托,在正位上坐了下來。
程小野泡了茶,給她斟上,“不知姑娘口味,我這簡陋,只有些花茶,還望不要嫌棄招待不周才是。”
“程掌櫃客氣了。”慕容婉兒端起茶,放在鼻翼聞了聞,遂笑道:“程掌櫃真是謙虛,這可是雪山紅菊,若掌櫃這茶還不算好茶,那其它茶水卻是飲不得了。”
程小野笑笑,沒做聲。
慕容婉兒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問道:“方才程掌櫃說百裏公子眼睛不好,我看他上樓甚是方便,并無異樣啊。”
“走多了習慣了。”程小野為她續上茶,“慕容姑娘遠道而來,想必是有要事找我罷?”
“對對,你看我這見你光顧閑聊,倒是把正事給忘了。”慕容婉兒從身上拿出一個竹筒,拔開蓋子倒出一張畫紙,遞給程小野,“我聽聞程掌櫃手藝精巧,請看這幅圖樣,你可做得出來?”
程小野打開畫紙,圖上竟是一幅九頭舞鳳釵!
她雖然從未進過宮廷,好歹在現代時也是博覽古今設計名著的天才設計師,知道這九頭鳳釵是皇後才能佩戴的首飾。如今慕容婉兒突然拿着這麽幅圖紙找過來,是幾個意思?
“這設計圖如此精妙,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吧?”程小野顧左右而言他。
“此乃家父在世時做的圖。”慕容婉兒道,“家父生前是名鎮京都的首飾大匠,卻因這幅圖釀下大禍,丢了性命。如今,聖上差人拿着此圖找到我家,限令兩個月內将首飾打造出來。我雖承了家業,卻沒有父親的造詣,這種複雜的工藝,我實在沒有能力完成。百般打聽之下,找到了程掌櫃這裏,還望程掌櫃能出手,救我一家!”
說着,慕容婉兒起身,拜倒在程小野身前。
她身邊的丫環見狀,也跟着跪拜下去。
“慕容姑娘使不得,快快請起。”程小野忙起身扶她起來,“不瞞慕容姑娘說,這圖上的工藝确實複雜,我這一時也看不出能否做的出來。”
此言并非是程小野刻意推托,她看圖紙極為複雜,在制作工藝相當落後的古代,想要完成并非易事。
“若是程掌櫃不肯出手相助,恐東祁國再找不到能做成此事之人了。”慕容婉兒一臉焦急,“皇上下令,若是兩月內做不出來,便拿我慕容一家人頭。我也是實在沒有法子,才會四外尋求援助。”
“是啊,程掌櫃,就請您看在我家小姐一片赤誠的份上,幫幫我家小姐吧。”身後丫環也開口求助。
程小野看兩人不像無中生有,又無法斷定事實真假,便借口道:“不是我不願意出手相助,面是圖上的寶器确實難造,若是慕容姑娘願意,可否将此圖放在我這裏三日,待我細細研究,看可有行事之法。”
慕容婉兒聞言猶豫起來。
程小野趁機道:“若是姑娘覺得不妥,那便将圖稿拿回去罷。”
說着,她将圖稿遞還給慕容婉兒。
只見慕容婉兒長眉緊鎖,雙眸猶疑,半晌,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般的,将程小野拿着稿紙的手推了回來,“我相信傳言非虛,程掌櫃也定有過人之處。方才猶豫,只因此事關系我慕容一家上下幾十人性命。既然程掌櫃需要三日時間研究圖稿,我便将圖稿交于程掌櫃,還望程掌櫃能盡心盡力,事成之後,婉兒定當重謝。”
“好,小野也定當盡心盡力。”她信誓旦旦的承諾。
事實上,三日并非只為研究圖稿,更多的,是為打聽清楚事實真相。若為了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幫忙,最後自己撈個踉跄入獄,不得善終的結果,那她就蠢到家了。
“婉兒替慕容家幾十人放過程掌櫃。”慕容婉兒福身,向程小野再行大禮。
“慕容姑娘你這可就折煞小野了,我們是平輩,切不可行此大禮。”
“若程掌櫃能救了慕容一家,便同于婉兒再生父母,此禮自然受的起!”慕容婉兒堅持行完大禮才起身。起身後,向程小野囑咐道:“從金陵到梅縣路途遙遠,實不方便來回,我在三條街外的福來客棧投宿。若程掌櫃有事,随時可到福來客棧找我。”
“好。”
“那我便先行告辭了。”
“慕容姑娘慢走。”
“告辭。”
送慕容婉兒離開,程小野沒有顧客,于是關上門,帶着圖稿匆匆上了二樓。
“客人走了?”百裏玉衍清雅的聲音問道。
“走了。”程小野頭都沒顧上擡,将圖稿在桌上鋪開來看。
這幅九頭舞鳳釵看似是一張普通的設計圖,實則暗藏機關。在中間部分最大的鳳頭上,有一個旋鈕,可以控制發射暗器。這一點,若不是她穿越前一時興起,跟着父親的手下學過暗器,恐怕也看不出來。
若慕容婉兒此言當真,恐怕當時慕容父的死因就與鳳頭上這個機關有關系。
可是如今又要做出來,是為何呢?
“娘子在看什麽?”百裏玉衍見她秀眉緊蹙,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便疑惑的問道。
程小野将慕容婉兒來意,以及慕容父因圖稿被殺一事,與百裏玉衍說了一遍。
“還有這等事?”百裏玉衍面上笑着,霧霭雲集的眸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芒。
七年前,東祁皇後在自己宮內慘遭殺害,震驚後宮。為穩定臣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東祁皇封鎖所有消息,知內情者一夜之間全部慘遭滅口。事後,傳出東祁皇後病逝的消息。
事發兩個月後,皇後出事時佩戴的九頭舞鳳釵丢失。
東祁皇震怒之下,誅殺了打造此釵的京城名匠,慕容禦。
慕容禦,便是慕容婉兒的生父。
...
☆、VIP.203 他不是我師弟!
聽了程小野的話,江氏臉上有些發燙,“我知道了,以後的注意些。”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何秉性,只是怕給程小野添麻煩,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就出來指責兒子。
蘇晴兒幾人各自安慰了幾句,便都回去了。
院子只剩下程小野、江氏、孟荼、黃金花和來福。
來福向孟荼招招手,道:“小荼,跟來福哥哥回去罷。”
還沒等孟荼回話,黃金花瞥了他一眼,“哼!”故意撞了他的肩膀一下,踩着他的腳邊邁過去,回了自己房間。
孟荼望着黃金花的背影,沒說話。
程小野幹咳了兩聲,“小孩子鬧脾氣,不必計較,小荼也快回去睡覺罷。”
“我……”孟獲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不許吞吞吐吐的。”江氏教訓道。
“我還沒去茅房。”孟荼低下頭,用小得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回答。方才被黃金花吓到,現在緩過來了,只覺得小腹脹痛得厲害。
“快讓他去吧,這麽半天了。別把孩子憋壞了。”程小野急忙說。
孟荼放開江氏的手,匆匆跑向了茅房。
等他走了,程小野又正色道:“孟大嫂,我知道你是怕來了這裏給我添麻煩,所以有些什麽事便想着先責怪小荼,若是這樣,對小荼不公平。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先弄情情況再說。”
“哎。”江氏也自覺方才的做法偏激了些,程小野此時說什麽,她便聽着。
過會兒,孟荼出來了,程小野将他交給來福,又叮囑道:“來福,小荼交給你,是要你照看他,你可不能偷懶,再讓今晚這種事情發生。”
“是,師父,弟子知錯了。”來福恭順的答道。
“帶小荼回去休息吧。”
“是。”
“娘,幹娘,小荼先回房了。”
來福攬過孟荼肩膀,讓他走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大嫂,我們也回去睡吧。”
“哎,好。”
無論程小野怎麽說,江氏總是一副膽小怯懦的模樣,程小野無奈,也不再說什麽,兩人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第二日,程小野讓來福先按原來的課程繼續上着課,她自己則去東街,找到林伯。
這一年來斷斷續續的,程小野差不多将原來福悅客棧閑置着的房子都租了下來,後院做倉庫和工房,前面擴大了門面,建了學堂,二樓是卧房。
見程小野過來,林伯笑得臉上褶子都出來了。
“小野姑娘,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林伯又來說笑,得多大得風才能吹動我啊。”
兩人客套了幾句,程小野又道:“我這次來,是為了房子的事兒,您那北面不還閑着一間屋子麽,北面剛好對着芙蓉等,我想把它租下來,開個吃食鋪子。”
林伯聽了一些奇怪,問道:“您這首飾鋪子開得不是挺好麽,怎麽要換行當了?”
“是我家中一位大嫂,前陣子的大雪把她家麥田澆了,家裏莊稼沒收成,我也不能看着她跟孩子挨餓不是,所以就把他們接來了,您看看行個方便,把那房子一起租給我吧。”
林伯有些犯難。
當初福悅客棧關門,正巧遇到程小野要租房子,公子辰便命他将客棧原有的東西都歸攏到了那一間房中。後來漱芳齋規模不斷擴大,閑着的屋子差不多都租過去了,現在就剩下這一間,若是租了,房裏的東西便無處存放了。
“林伯若是覺得價格方面有問題,我們可以商量。”程小野看出他猶豫,主動開口。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這房子裏有些舊物,無處存放。”
“這好說,若林伯信得過我,我倉庫中還有閑地兒。”
林伯聽了,表情松動了些,“若是這樣,那這間房便少收你些銀兩,權當倉庫你少租了塊地方吧。”
“好。”
程小野辦事痛快,當即按林伯開出的價格付了租金。林伯寫好契約,倆人簽字畫押後,這事便這麽定下來了。
林伯拿出解理遞給她:“為鑰匙你先拿着,說是着急的話,便直接讓人将東西挪到倉庫中,若是不急,過兩日我找人收拾也行。”
“林伯不必麻煩找人了,我那裏有夥計,到時讓他們搭把手,東西就挪過去了。您要是放心,我們就給搬過去,若是不放心中啊,你看這兩日你那日有時間,過去看一眼。”
“小野姑娘這麽說了,我這把老骨頭還來回跑什麽,你盡管收拾就好了。”
“那小野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就先走一步了。”
從林伯處出來,程小野去了梅縣東面的學堂,給孟荼在學堂報了名。接着又去鐵鋪訂做了一口八仞平底大鍋,到木柴的鋪子進了一批木柴。
辦完這些事情,半日便過去了,程小野回了漱芳齋。
進門,便見黃金花與孟荼在大眼瞪小眼。
一看到程小野,黃金花立刻換了一張笑臉,蹦蹦跳跳的迎了上來,“師父,你怎麽才回來?你不在的這一個多月,金花可想你了。”
孟荼則乖巧懂事的起身施禮,“幹娘,您回來了。”
程小野還未來得及回話,黃金花扭頭瞪了孟荼一眼,“你瞎叫什麽,我師父這麽年輕貌美的,怎麽可能就會有你這麽大的兒子?小賊,不許亂攀親戚。”
正要過來叫大家到後院吃飯的江氏聽到,腳步一頓,臉唰的變白了。
程小野拍了黃金花腦袋一巴掌,厲聲問:“金花,是誰許你這麽喊小荼的?”
黃金花揉着後腦勺,委屈的扁了嘴巴,“師父,他昨天半夜闖入女廁,不是小賊是什麽?”
孟荼不服氣,凝着臉望着程小野與黃金花。
江氏心中也不是滋味。
程小野沉下臉,語氣中透出嚴厲,“誤入女廁是因小荼剛剛來這裏,對環境還不熟悉,師父臨走前是怎麽教你的?為人要寬厚待人要真誠,你學到哪裏去了?”
黃金花低下頭不說話了。
“去向師弟道歉。”程小野命令道。
“他不是我師弟!”黃金花大聲辯駁。
...
☆、VIP.204 程小野的教育方式
“你是我的徒兒,小荼是我的義子,他比你小,便是你師弟,去向師弟道歉。”程小野語氣淡淡的,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
黃金花上上下下掃碰上孟荼,一臉厭棄。
江氏聞言快步走了過來,強擠出一絲笑容緩和氣氛,“算了,算了,時辰不早了,先回去吃飯罷。”
“孟大嫂,這事你插手。”程小野臉色漸冷,“金花,拜師前我便說過,若是你不聽從管教,便随時可以離開,既然師父管不了你,便不誤了你的前途了。”
黃金花一聽程小野要趕她,立刻軟了下來,不情不願的走到孟荼面前,剜了他一個白眼兒,硬着聲音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叫你小賊。”
孟荼冷着臉,沒回話。
江氏用力在孟荼背上拍了一把,“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兒,人家小姑娘向你道歉,你如何不理不睬的?”
“她又不是真心實意道歉,我為何要接受?”孟荼反問。
江氏一聽,便又要發脾氣管教他,被程小野攔住。
“大嫂,此事不怪小荼,是我教徒無方,你先帶小荼下去吃飯吧。”掃一黃金花一眼,冷聲道:“金花,你随我過來。”
“小野……”江氏想說什麽,被程小野一個眼神打斷,默默的垂下手,帶着孟荼下去了。
黃金花氣得直跺腳,恨恨的看着孟荼出了大門口,才跟着程小野到了另一間房中。
程小野關上門,指着桌案道:“你将進門時師父與你們立的規矩默寫十遍,寫不完,不許吃飯。還有,若下次師父再見你與同門兄弟姐妹不和,師父便當沒收過你這個徒弟,從哪裏來的,你給我回哪裏去。”
黃金花從來沒見過程小野這麽兇悍,心中頓時害怕起來。
“師父,徒兒知道錯了,你原諒徒兒好不好?”以前她偶求犯個小錯,撒個嬌師父便不怪她了。她便想着這次也撒個嬌,程小野說不準就原諒她了。
“以前你做錯事,師父不怪你,是因為雖然你平日調皮,做得卻是些無傷大雅之事。但此次,你若還不覺得自己有錯,便是師父責罰你的輕了。”
“你留在這裏好好思過吧。”
說完,程小野便開門出去了。
她一走,黃金花頓時矮了氣焰,她只是一時生氣,但罵了孟荼,沒想到真惹師父如此生氣。算了,還是想想辦法哄師父開心吧,望着桌案上的紙筆,黃金花坐了過去。
提筆,開始默寫進門時程小野立下的規矩。
第一條,入師門當以和為貴,親近同伴,互幫互助……
洋洋灑灑的幾大頁,她默寫了好久才寫完一遍,揉着累酸了的手腕,黃金花餓得想哭。她自小嬌生慣養,那受過這待遇,将筆往硯臺上一放,身子軟軟的倚在椅背上。
好餓啊!
她揉着空空的小腹哀嚎,早知道就老老實實向他道歉了,還不一起惹師父生這麽大氣,真是得不償失。腦海中想着那張能坐開十幾人的大飯桌,此時上面該擺着什麽菜呢?
後院的大飯桌上,程小野等人已經開始吃飯。
江氏看了一眼來福身旁空着的那個座位,面上琮着幾分憂慮,小聲對程小野道:“他幹娘,要不你讓金花姑娘先來吃飯吧?”
程小野夾了一筷子炒雞蛋放進孟荼碗中,“小荼快些吃,吃完飯幹娘帶你去夫子的學堂看看。”
“嗯。”孟荼點頭,大口大口的扒着飯。
江氏眉心不自然的挑了挑,見程小野不接這茬,便也不再說話了。
飯後,程小野先去了黃金花在的房間。
黃金花正毫無形象的斜倚在椅子上,突然聽到門響,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彈起來,迅速拿起筆就要繼續默寫規矩。
過于手忙腳亂,結果把筆拿反了。
程小野沉着的臉,看不出喜怒。
黃金花讪讪的翻過了筆,低頭準備繼續默寫。
“咕~”肚子不适時的叫了起來,黃金花揉了揉脖子委屈的扁着嘴望着程小野。
程小野沒好氣的笑了,将藏在身後的食盒拿出來,重重的往案上一放,“先吃飯吧。”
黃金花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忙不疊的将食盒拖到自己面前,拿出饅頭便咬了一大口,邊嚼邊用含混不清的聲音道:“謝師父,徒兒這次真的知道錯了,等吃完飯我便去找他道歉。”
程小野贊賞的點頭,“這才是我的乖徒兒,師父一會兒要帶着小荼去學堂,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聽了用力點頭,瞪着兩個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去,我要跟師父一起出去。”
程小野揉了揉她的腦袋,“慢點吃,下面有粥,先喝點別噎着。”
看她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程小野不由得露出笑容。這個小女孩,很像在現代時,那個小時候的她。那時她的父親為查出仇家是誰,受傷假死,直到她五歲時才回來。那時,每次父親單獨帶她出去吃飯,她便是這幅吃相。
等黃金花吃完,程小野帶着她和孟荼一道出了門。
她本意是連江氏帶着一起去看看孟荼的新學堂,好讓她放心,江氏卻見蘇晴兒忙碌,留下了幫忙。
孟荼跟在程小野身後,遠遠的躲着黃金花。
黃金花牽着程小野的手,左顧右盼的看他。走了一會兒,黃金花松開程小野的手,從她前面繞過去,攔住了孟荼的路。
孟荼沉着臉看她,并不說話。
“對不起,今日是我錯了,我不該錯怪于你,你原諒我好不好?”黃金花大方的開口。
孟荼眼中閃過明顯的訝異,似乎是沒想到黃金花突然如此懂事明理事。
“小荼,”程小野微微笑着開口:“師姐都主動向你道歉了,你應該做?”
孟荼換了一副笑臉,很男子漢的說道:“我不怪你了!”
程小野先揉了揉孟荼的腦袋,另一只手又揉了抒黃金花的發頂,牽着兩人的手向學堂走去。她這次帶黃金花一起來,除了讓她與孟荼冰釋前嫌外,還決定讓他們二人一起讀書。
黃金花雖然識字,卻也沒有太系統的教學,她才十一歲,多讀書總是有益處。
...
☆、VIP.205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學堂的教書先生位年過五旬,面容清瘦,身上帶着教書人特有的書卷氣。程小野到時,他正在閉着眼睛,聽下面的學生們搖頭晃腦的背書。
“先生,外面有人找。”一個學生眼尖的看到程小野,小聲的提醒他。
先生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是程小野後,他擡手示意大家先安靜,然後起身走了出來。
“小荼、金花,快見過先生。”程小野将兩個孩子推了出來。
孟荼禮貌的向夫子抱拳作揖,“先生好。”
黃金花也頑皮的眨了眨眼睛,“先生好。”
教書先生捋着斑白的胡須,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說要送來讀書識字的,便是他們兩人?”
“正是。”程小野道。
黃金花一聽,登時覺得不對了,扭過頭問道:“師父,你不是說我們一起送小荼來上課麽?”為何先生說他們兩人來讀書?
“金花,你年紀小,今日起,你便與小荼一起來先生這裏讀書識字。”
“師父,可是我想跟你學手藝。”
程小野揉揉她的腦袋,寵愛的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師父,我便永遠認你作徒弟,手藝師父随時可以教你,現在不讀書,年少時光卻回不來了。聽師父的話,和小荼一起讀書,等你長大一些,師傅再教你其它的事。”
黃金花雖不願,嘴上卻沒說什麽,程小野拍拍她的肩,“快與小荼一起,随先生進去吧。”
“好吧。”黃金花讪讪的嘟着小嘴,随着孟荼一起站到了先生身旁。
“如此兩個孩子便托付給先生了。”程小野恭敬的道。
“小娘子請放心,齊某定不負所托,盡心教導。”
“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告辭。”
“小娘子慢走。”齊先生道。
“幹娘慢走。”
“師父慢走。”
孟荼與黃金花異口同聲的道。
送下孟荼與黃金花,程小野回漱芳齋接上江氏,帶她到了自己常去的米鋪。這家米鋪米面齊全,且價格公道,以後等生煎鋪子開起來,白面用得多,她得先帶他們認識一下。
“程掌櫃好,這次怎麽親自來了?”米鋪掌櫃見着她,隔着幾丈遠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店裏需要啥差個夥計來說一聲,我便給您送去了,哪還勞煩您親自跑這一趟。”
“今日來,是給掌櫃送生意來了。”程小野笑着将江氏推到他面前,“這是我老家一位大嫂,她要開家煎包鋪子,到時用的白面多,我便讓她來你這裏買了。”
“那感情好啊。”米鋪掌櫃一聽送生意來了,臉上笑開了花,“我這白面有好幾種,大嫂您看看,相中那個啊,價錢好商量。”
趁着江氏看面的空檔,米鋪掌櫃湊近程小野耳邊小聲道:“程掌櫃,您看這樣行不,您這大嫂在我這裏拿東西,不管拿多少,我給你抽三成出來。”
程小野婉言拒絕,“掌櫃只管按給我的價格給她便是。”
米鋪掌櫃也是明眼人,一聽便明白了程小野的意思,朗聲笑道:“請程掌櫃便放心,我絕不對多收大嫂一個銅板,半個都不多收。”
“那我替大嫂謝過錢掌櫃了。”
帶江氏轉完米鋪,她又帶江氏到肉鋪去混了個臉熟,接着是給漱芳齋送菜的夥計,一并認識了個遍。菜、肉、面粉是生煎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程小野毫不保留的将熟悉的人都一一介紹給江氏。
忙完回到漱芳齋時,大家剛好下工。
開始的點兒還沒到,程小野趁機拿出林伯給她的鑰匙,帶領着一幹夥計們将屋中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搬到倉庫中。
搬完東西,又指揮着大家将衛生收拾了出來。
一切準備妥當,程小野站在房內滿面春風的望着江氏,“孟大嫂,看這間屋子如何?以後便是你開鋪子賺錢養家糊口的地方了。”
江氏感激涕零。
見屋內長寬各有幾丈,地段又好,她最先想起的便是租金的問題,“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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