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

這房租金當是很貴吧?”問好了,等将來賺了錢也好還她。

“租金大嫂不用擔心了,這房子與前面我用的那一排房子是一家的,他本是當作倉庫,現在我拿自己的倉庫與他對換了一下。”

程小野沒告訴她,這房子是交了錢的。

一聽沒花錢,江氏心中稍平和了些,“他幹娘,讓你整日為了我們母子忙時忙外的,我這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若是将來真能賺了錢,除去我與小荼生活所用,我便将錢全部交與你。”

“大嫂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還能缺你那點錢麽。”程小野不以為然。

她繞着房裏轉了一圈兒,大概量了量房裏的尺寸,指着門口處道:“大概,打生煎包用的平底鍋我已經訂做了。到時再找人在門前壘個竈臺,我們就将鍋支在外面。再擺上張案子,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到我們的生煎包。”

“小野,你光說生煎包,這東西到底咋做啊?”

聽她說的頭頭是道,江氏心中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這幾日鍋送來了,我便先做給你看。實原理很簡單,咱們現在吃的包子不都是放到籠屜裏蒸熟的麽,這生煎包,便是在鍋底刷上油,将生包子放進去,再用面粉和水調好水粉倒進去,等出鍋的時候,水幹了,下面帶着一層脆皮,香酥爽口。”

她穿越下廚房最拿手的便的生煎,但在這裏,只能做水煎包了。

好在這時代不只是科技落後了千年,就連飲食水平也落後了千年,許多在現代遍地各地的小吃,這裏根本見不着。別人還沒有的東西,便是商機。

幾日後,江氏的生煎鋪子開了起來。

程小野特意做了一面錦旗挂上房門前,上面“江氏生煎鋪”的招牌紅得炫目。

第一日開張,程小野系着圍裙來給她幫忙。

确切的說,是程小野的主導,江氏在幫忙。

雖然這幾日江氏練的已經不錯了,但總歸比她的水平還是差了不少。這一炮,若是打不響,生意絕對火不起來,所以程小野便親動手打了第一鍋。

Advertisement

...

☆、VIP.206 不經意間的親密

竈內柴火噼裏啪啦的響着,鍋內熱氣騰騰,四處彌漫着煎包特有的濃香,這香味兒引得不少人湊了過來。

“你們這是做的什麽?”其中人一開口問道。

“我們做的生煎包,您先到屋裏稍坐片刻,這裏馬上就起鍋了。”程小野喊。

有幾個人聞言進了屋裏,也有好事之人繼續在門外等着,想看看鍋裏究竟做了些什麽。半刻鐘的功夫過去了,随着程小野一句:“出鍋了!”

香味撲鼻子而來。

江氏端過大托盤,程小野用鏟子将煎包從鍋底平鏟起來,借着放托盤的機會,用力一翻,黃澄澄的煎包立刻呈現在大家眼前。

人們見包子一面被煎得金黃,油光閃閃,甚是誘人,便擠上前問道:“這包子怎麽賣的?”

“今日開張,五折酬賓。”程小野站在桌案前,笑容滿面的對着前面一大群人說道:“煎包一文錢一個,小米粥免費。明日開始便是三文錢兩個,小米粥一文錢一碗。”

人們一聽今日便宜,購買熱情立刻高漲。

“先給我來兩個。”

“我要四個!”

“我這人多,來十個。”

屋子裏坐着的人們一聽外面熱鬧起來,也都不等了,迅速起身出屋,加入到搶購的行列中。一鍋煎包總共五十六個,不足半刻鐘,便被搶購一空。

有些本想買了回家吃的人,一聽小米粥免費,便也留下來吃。

一時間,屋子裏坐得滿滿當當,有些搶不到位子的,只能站着吃。一大鍋小米粥,片刻鐘便底兒朝天了。

沒搶到的人站在桌案前,焦急的問道:“這都賣沒了,還做嗎?”

“做,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就好了。”程小野邊答邊将提前包好的包子一個個碼進鍋中。

江氏幫大家盛粥,忙不過來,後來程小野幹脆叫她別忙了,反正是免費的粥,讓大家自己盛,她們繼續打第二鍋包子。

沒人注意不遠處,一道清雅含笑的目光。

一日下來,江氏還好,平日裏不怎麽幹活的程小野累得腰酸胳膊疼。

數了數,一共賺了五百多個銅板。

江氏拿着銅板,笑得合不攏嘴,“一千個銅板是一兩銀子,我們這一日就賺了半兩銀子,那以後的日子,不是能賺更多麽?”她以前在家種地,一年下來都賺不了二兩銀子,這樣一算,四日便能趕上她一年的收成了。

“大嫂別太樂觀了。”程小野揉着酸痛的胳膊道:“今日我們是新開張,有許多趕着來嘗鮮的,這要等再過幾日,收入才是正常的,那時要每日還有五百多銅板,你再高興不遲。”

“對對。”江氏努力平複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他幹娘,您看今日是你一直在忙活,這錢你拿去罷。”

程小野聞言不由失笑,“大嫂,你怎麽又來了?我都說了,我不差你這點錢,你好生留着罷。”說完她想了想,又囑咐道:“以後每日做了多少包子,賣了多少碗粥,你都記着點。等小荼從先生那裏回來,你就讓他幫你記下來。還有,買菜買肉、進米進面花的成本也都記着,過個十天半個月的盤算一個收入。”

“哎,我記着。”

“那就成了,今日也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程小野手搭在肩上用力晃了晃,真疼!

“那我送送你。”

“都是自家人,別客氣了,回去罷。”

回到漱芳齋,一進門便見蘇晴兒搬了個板凳坐了屋中央,像是專程在等着她回來。

蘇晴兒見到程小野,立馬起身向她伸出了手。

程小野一頭霧水,“要什麽?”

“我的生煎呢?”見程小野兩手空空,蘇晴兒眼中湧上失望,“小野,你答應請我吃生煎都答應一年多了,今早你出門前還說回來時給我帶回來,合着又要食言了啊?”

程小野汗。

忙得暈頭轉向,她哪還望着給蘇晴兒帶生煎這回事兒。

粉飾太平的笑了兩聲,拉着蘇晴兒的水讨好道:“晴兒姐姐,你都不知道今日孟大嫂那鋪子裏有多忙,一鍋出來不到半刻鐘便被搶完了,不是我不給你留,實在是留不住啊。”

“那我不管,橫豎是你應下了的,不能言而無信。”嘴上雖然這麽說,她卻也看出程小野一身疲憊,不忍心真的責怪她。

程小野狡黠的眸了眨了眨,“那我現在便回去,再給你做一鍋。”

說着,程小野便要往外走。

“算了,算了。”蘇晴兒忙拉住她,“明日再給我補上好了。”

“我就知道晴兒最體諒我了。”程小野額頭蹭着她的肩膀,讨好的嘿嘿笑着。

“你呀,真是讓人生不起氣來。”蘇晴兒嗔怪的看她一眼,“忙到這麽晚,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留了飯,你先上樓吧,一會熱好了我給你送上去。”

“好,謝謝晴兒。”

程小野一溜煙路上了樓。

累得她好想爬到床上躺屍。

上了樓,百裏玉衍冷冷清清的坐在桌案邊喝茶。每次她回來,他都是這樣坐在桌案邊守着一盞清茶,不知是在等她,還是單純的只是在喝茶。

“給我口水吧,我渴死了。”程小野哀嚎。

百裏玉衍好笑的将手中茶杯遞了過來。

程小野一口喝下,又遞過來,“還喝。”

百裏玉衍又幫她倒了一杯,遞過去,又被一飲而盡。

“你慢些喝。”

“茶杯太小了!”

她又将茶杯遞過來,“我今天忙了一天,說話說的嗓子都冒煙了。”

百裏玉衍不緊不慢的給她續上茶水,“今日生意不錯?”他其實一直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忙碌,整整一日,該是非常辛苦罷。思及她彎着腰,系着圍裙,被氤氲的熱氣環繞時的情景,竟有些暖意和溫馨。

程小野又将水喝幹,才答道“好辛苦,我快累癱了!”

“明日還去麽?”其實他想說,既然辛苦,不去便是了。

明日麽?她有些猶豫,“看看情況吧,我先去看一眼,她若能應付得過來,我便不去了。這些日子不在,也不知道我這批學員學的怎麽樣了,我得抓緊時間趕趕進度。”

“好。”接過她遞來的杯子,百裏玉衍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下。

程小野心忽然微微觸動。

何時起,他們開始用一只杯子飲茶了?

...

☆、VIP.207 學成出師

吃過晚飯,程小野卻怎麽也睡不着。

手臂酸,肩膀重,密密麻麻的疼痛折磨的她靜不下心睡眠,翻來覆去在床上煎鹹魚。

百裏玉衍長臂一伸,将她撈入懷中,“不是累麽,怎麽了還不睡?”

“渾身痛。”

從不勞動的她跟着忙了一整日,不痛才怪。百裏玉衍起了身,“趴下。”

程小野頓時以為他又要那什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今日真的不行了,你還是饒了我罷。”

百裏玉衍失笑,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趴了下來,修長的雙手落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揉着。感覺到她緊繃的身子,淡如止水的聲音道:“放松點。”

程小野這才知道她誤會了他的意思,紅着臉放松了身體。

輕柔的舒适的感覺自肩上傳來,勞累了一天的肌肉好似得到了放松一般。慢慢的,困意襲上心頭,程小野懶洋洋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程小野拉開簾子,見日頭已高,匆匆起床穿衣直奔江氏的鋪子。

鋪子前圍滿了人,江氏正笑容滿面的在幫客人拿煎包,從容之态完全可以應付眼前的景象。程小野松了口氣,看來她是小瞧江氏了,她一個人能将孟荼教導的如此懂事,想來也不該是懦弱之輩。既然如此,她便也放心了。轉身準備回去看看學員們的功課。

“小野。”江氏看到她,遠遠的喊道。

程小野又返身走了回來。

江氏包了幾個煎包遞到她手中,“我聽說昨日你答應晴兒與她帶回去,卻沒做道,若得晴兒姑娘不高興了,這些你給她帶過去吧。”

程小野噗嗤一聲笑了,将煎包接過來,“是誰嘴巴這麽長,才說的事情就傳到你這裏了。”

屋子裏忙成一團的暗影聞言看了過來,“不是我說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引得程小野捧腹,“小影,你不是在幫晴兒麽,如何跑這裏來幫忙了?”

暗影撇撇嘴,還是因何,不就是她家護短的殿下怕累着媳婦兒,讓她來跟着江氏幫忙麽。可是她嘴上不能這麽說啊,想了想,嬉笑道:“那個,我聽說這生煎出來的包子特別好吃,便想着今日來給孟大嫂幫幫忙,便能吃到一頓免費的包子了。”

程小野笑得無語,“瞧你那點兒出息。”

江氏也跟着笑,“影姑娘想吃說一聲,我給你送去便是,那還用得着辛辛苦苦的來幫忙啊。”

“那可不成,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幹完活再白吃吃得心安理得。”說着,她打了一碗粥桌上客人送了過去。

程小野沒再說什麽,有暗影在這邊幫忙,她便放心了不少,“大嫂,你先忙着,我還有事這就回去了,要實在忙不過來,你讓小影過來喊我。”

“好,你快回去吧。”江氏邊用黃紙幫人打包,邊說:“我就不送你了。”

程小野帶着生煎包回了漱芳齋,蘇晴兒正在指使少白從格子裏往外拿首飾。自從少白覺得上了一次當之後,現在它變聰明了,蘇晴兒給了它吃的,它才上去拿。

拿得多,吃得多,身形走樣越來越嚴重。

“你再這麽喂下去,少白就爬不上去了。”現在看到少白那肥胖的身體,程小野就覺得莫名的戳中笑點。簡直就要胖成一坨海豹了。

“你怎麽回來了?”蘇晴兒問道。

“呶……”程小野努努嘴,“孟大嫂聽說你想吃煎包,特意讓我給你打包回來的。”

蘇晴兒見着生煎包,頓時兩眼放光,酸溜溜的道:“孟大嫂就是比有人的強,有的人答應我一年多了還沒做到。”前幾日江氏練手打出來的煎包都送來了漱芳齋,蘇晴兒沒吃,就想等着程小野親手做的,結果到最後,吃到的還是江氏做出來的。

這待遇啊,啧啧啧,別提了,好心酸。

程小野看出她的心思,賠着笑臉,“等我倒出空來,一定給你補上,你先湊合着嘗嘗。”說完她将煎包放在櫃臺上,“我還要去後面看看他們學的怎麽樣了,你等會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蘇晴兒收錢,頭也沒擡的道。

程小野去了工房,她回來後安排他們進工房練習,把自己畫面來的圖樣,打造成成品。

伍來福正在打磨一塊翠玉,看樣子是想把它打磨的薄一點。

見到程小野,他忙起身行禮,“來福見過師父。”

程小野點點頭,示意他繼續,“你這個是用來做什麽的?”伍來福的圖樣她看過,是一套帶點異域風情的額飾,非常雅典的設計風格。

“我想把它打磨的薄一點,做成葉子狀的墜子。”來福答道。

“厚薄你想打磨到幾分?”

“大概,比指甲厚一些罷,我是想想着葉子若是厚了顯得笨重,薄了顯得輕巧些。”

程小野并未提出反駁,反而是笑着拿過了伍來福的圖樣,指着前端的墜子,提醒般的問道:“若是過薄,你可想過這墜子如何與後來串到一起麽?”

伍來福一怔,頓時無言以對。

他只想着葉子薄了顯得精致,卻不想忘了這墜子還要打眼兒穿線。打磨的薄了,再大切面穿線,便會顯得有些生硬,美觀度大打折扣了。

見他沒了主意,程小野耐心的指導,“你看,你開始設計的是葉子的形狀,但後面的輔料卻都是圓形,你想想,若是将前面這墜子做成水滴狀的,效果可會好很多?”

伍來福腦補出墜子換成水滴狀後的樣式,頓覺眼前一亮。

“師父指導的是,若是墜子改成水滴狀的,這套配飾确實是美多了,徒兒這就将它改過來。”

程小野贊許的點頭,将圖樣還給他,又去看後面的學員。

有了程小野的指導,包括伍來福在內的五名學員水平飛速提升,兩個月後,他們都已經能**設計、打造出像模像樣的飾品了。

程小野将這些飾品拿到漱芳齋迎客廳當樣品,不但有客戶問詢,還人下了訂單。

看來,這些徒弟該出師了。

...

☆、VIP.208 三赴金陵城

徒弟出師就意味着她要幫他們擇址建店,五個人來自各地,只能一個一個來,按說該是按着先來後到,第一個建店的應該是伍來福。

只是……

晚飯後,程小野找到了伍來福。

“來福,過來坐。”程小野指指身旁的椅子。

來福恭順的坐了過來,“師父,您找我,可是有事情要吩咐麽?”

“吩咐談不上,倒是有事情與你商量。”程小野放下手中茶杯,和聲道:“這幾個月下來,師傅手藝你們都學得也差不多了,師父合計着是時候讓你們出去立個門戶了。”

來福聞言喜憂摻半。

喜的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程小野的認可,憂得是自己經營鋪子,多多少少心裏還是沒底兒。

程小野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說:“這按說你是第一個進門的弟子,師父該先給你建店,只不過你二師妹與三師妹遠道而來,師父若去幫她建店,可能要離開漱芳齋些日子,師父想讓你先留在漱芳齋幫忙,你可願意麽?”

伍來福一聽,滿口答應,“師父教我們入門,別說是留下一陣日子幫忙,便是一直留下,也是應該的。”

“那這段日子你便跟着晴兒,晴兒雖然不懂技術,說話做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你跟着她,要多學習學習與客人的溝通技巧,看看她都是怎麽說怎麽做的。”來福不善言辭,讓他跟着蘇晴兒一段時間,便是為了提高他在與人溝通方面欠缺。

“是,師父,徒弟定會跟着蘇掌櫃好生學習。”

“那便好,若無其它事你就先下去吧。”

“徒弟告退。”

伍來福走後,程小野便開始計劃他們開店方面的安排。

二徒弟楊一諾來自金陵,三徒弟慕雲念來自秦池,第一站,她便想去金陵。此次去金陵,呆的時間比較長,思來想去,程小野決定帶着百裏玉衍一起。

一是幫他醫治眼睛的念頭在心中已久。

第二點她雖然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不舍得離開他那麽久。

從漱芳齋出發這天,江氏帶着孟荼來送她,其他弟子們也站在門口。

黃金花撅着小嘴兒,站在門口拉着程小野的衣袖不撒手,“師父,你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徒兒要跟你一起去。”

程小野揉揉她的小腦袋,寵溺的道:“乖徒兒,師父少則一月多則兩月便回來了,你在家乖乖用功讀書,等師父回來給你帶禮物。”

“幹娘,我也要禮物。”孟荼話音未落,腦門上便挨了江氏一巴掌:“你何時學會問人要東西了?”

“哎,孟大嫂,你這是作何?”程小野一把将孟荼從江氏手中拉了過來,“兒子想要禮物有什麽不對。”安撫性的揉了揉孟荼的腦袋,“放心,幹娘一定給你帶禮物。”

黃金花與孟荼對視一眼,笑了。

這倆孩子現在在一個學堂裏上課,關系好的不得了。黃金花鬼靈精怪,把沉穩懂事的孟荼也帶得有些孩子氣起來,比先前活潑了不少。

換作以前,他是斷然開不了口要禮物的。

“金花,”安撫好孟荼,程小野又語重心長的對黃金花說道:“師父不在家的時候,凡事都要聽從晴兒的安排,切不可由着性子胡作非為,知道嗎?”

黃金花滿口答應,“師父放心,金花最乖了,一定好好聽晴兒姐姐的話。”

旁邊的蘇晴兒翻了個白眼兒,“金花叫你師傅,叫我姐姐,這一正一反,我白白降了個輩分兒。”

她一席話,逗得連江氏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依依不舍的道別,騎在馬上的暗影沉不住聲了,開口催促程小野:“小野姐姐,你們再聊下去,恐怕天黑了我們都走不出梅縣。”

“好了,那我這便啓程了,孟大嫂那邊,晴兒幫我多照看着點兒。”

“放心罷,一切都有我在呢。”蘇晴兒拍着胸脯擔保。

江氏也說說道:“孩子他幹娘,你放心去忙吧,這邊我現在都忙順手了,不會出什麽亂子的。”

“那便好。”程小野最後看了黃金花一眼,“師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望着你可是答應過師父,要乖乖聽晴兒的話,可不許食言。”

“知道了,師父也要記得答應過金花,兩月內一定回來。”

“好,一言為定。”

黃金花伸出手指,與她勾了勾,“師父,一言為定。”

程小野轉身,帶着楊一諾準備上車,一直站在身後的伍來福突然追了過來,對着楊一諾殷切的囑咐道:“師妹,此去金陵路途遙遠,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師傅。”

楊一諾指匠婉然一笑,“師兄放心罷,一諾定會照顧師父的。”

伍來福這才放下心,将程小野扶上車。

百裏玉衍已在車上等候多時,見她上來,長臂一伸攬住她的楊柳小腰。

時下雖已立秋,卻有月半未下一滴雨水,天氣燥熱得很。為了讓路上涼爽些,程小野沒讓人裝車篷,結果他就在大庭廣衆之下攬着她的身子。

臉微微有些泛紅,為分散人們的注意力,她轉過頭向他們揮了揮手,“都回去罷,小荼與金花也該去學堂了,小心去晚了先生責罰。”

金花撇撇嘴,“才不會,先生可疼我了。”

程小野沒再回話,而是趁着大家都看黃金花的機會,叫車夫出發了。

“駕!”

洪亮的叫喊伴着馬鞭聲響起,車輪緩緩轉動。

暗影與楊一諾騎馬,程小野與百裏玉衍坐馬車,還有一輛拉行李的馬車跟在最後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金陵城出發。

前兩次去金陵不同,這次是為了擴大漱芳齋,程小野的心情是激動的。

激動之餘,她還發現一件事情。

此去金陵一路上,災民無數,他們口音不同應該不是從一個方向來,但卻都是奔着金陵城而去。這些災民不知是被戰争所累還是什麽原因,皆是衣衫褴褛,面黃肌瘦。

好幾次,程小野眼睜睜的看着有人在自己馬車旁倒下。

帶着路上吃的幹糧,還沒走到一半便分完了。

...

☆、VIP.209 皇甫景的日子不好過

離金陵城越近,程小野的心情越沉重,遍地的災民讓她心中隐隐有種不詳的預感。

距離金陵還有一日的路程,停在路邊歇息時,又有一個人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女人撲在倒下的男子身邊,撕心裂肺的叫喚。

程小野剛要起身,被百裏玉衍恰好擡起的手擋住。他一個眼色,暗影立刻站了起來,“小野姐姐,你這一路勞頓,我代你去看看罷。”

說完,不等程小野回話,她徑自站起來向那二人走去。

“怎麽這麽多災民呢?”程小野猶自嘆息。

這種情形,她只是穿越前在電視機上見過,那種明知是演戲的感覺與此時身臨其境給她的震撼大不相同。

“梅縣雖然遭遇暴雨,卻有幾個州縣連年幹旱,糧食不收,難民自然就會多起來。”百裏玉衍輕聲回答。

“可是我看這些災民并不像是一個地方來的。”

“除了遭受天災的百姓,該是還有邊關過來的。”

東祁遭遇天災,正打得如火哪荼的北宮定不會放過如此天賜良機,估計北宮早已借機揮師南下。這些難民應該不只是被天災所迫,也有被戰争所迫背井離鄉的。再者,若不是因為戰争,說不定皇甫景還能撥些銀兩給災民,如今戰事吃緊,怕是他國庫也不充實吧?

程小野不知百裏玉衍的心思,見暗影回來,便急急的問她那人如何了。

暗影搖搖頭,“死了。”

程小野心中一沉,這是路上第三次遇見有人死亡了。自由以來,無論是戰争還是天災,首先倒黴的總會是百姓。

“拿些銀兩給她,讓她把亡夫葬了吧。”

“是。”

暗影到行李中拿了些銀兩,轉身去給婦人。

沒想到婦人搖了搖頭,悲怆的臉滿是淚痕,“人都沒了,要錢又有何用?”

暗影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

程小野聞言起身走了過來,“大嫂,雖然他人是去世了,可活着的人總也得活下去吧?我看您還年輕,不如拿着這些銀兩先行将他葬了,再找個地方安身,也好過這一路流離失所吧。”

婦人聽她說完,并沒有止住哭聲,“家鄉戰争不斷,這四處都是流民,又能到哪裏安身?還不如陪着他死了算了,也好早日與我那被人打死了的一雙兒女作伴。”

“死者已矣,大嫂又何必執着?”

婦人一臉絕望的搖着頭,“看你一身富貴,自是不知我們這窮人的苦楚。”

一身富貴?她又何嘗不是從一清二白熬過來的。

唇色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對暗影道:“将錢留下,我們走罷。”

有些人偏執,也不是道理能說得通的,她可以盡最大能力的去幫,但接受不接受,便是另一回事了。

暗影望了望程小野,又看了看婦人,将錢放在她身邊,快走幾步趕了過來。楊一諾将馬缰遞到她手中,一行人繼續出發了。

不多時,身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再回頭,那婦人在撞死在了她丈夫身後的大樹上。

程小野頓覺得手腳冰涼,長眉緊緊鎖在了一起。

若方才她多留片刻,再開解開解她,或是帶她一走,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百裏玉衍似是感覺到了她身上那份沉重,收緊在她腰間的手臂,将她攬入懷中,“人各有命,此事不怪你,你也救不了天下人。”

的确,她救不了天下人。

只是沒想到,這次出門遇到的竟然是這幅景象而已。

百裏玉衍霧霭下的眸望着遠方天空,碧空如洗,不見丁點兒雲層,恐怕這幹旱會一直持續下去,皇甫景,你的日子不好過吧?

皇宮大殿之上,被他念及的皇甫景此時正在大發雷霆。

“先是洪澇,後是大旱,現在又是蝗災,這些不用你們說,你們拿給朕的折子上寫得清清楚楚,朕要的是對策,對策!”皇甫景桌子拍得啪啪響,大臣們一個個吓得鴉雀無聲。

一時之間,大殿內安靜的只剩下皇帝王冠上玉珠碰撞的聲音。

“戶部尚書。”皇甫景冷冷的眼神瞄到了一何尚書臉上,“平日裏你最能說話,今日怎麽也不出聲了?”

“皇上,”被點名的何尚書立刻出了隊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此乃天災**,怕是天有異象,皇上您還是聽聽欽天監的意思吧。”

站在後排的欽天監一聽關鍵時刻他把自己拉了出來,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也出列跪到了地上。

“皇上,微臣近日觀天相,并無異常之兆,皇上應速速诏令戶部制定赈災的法子才是。”

燙手山芋又踢回給了戶部尚書。

何尚書赈災無策,只得把頭壓得很低,盡可能的縮小自己存在感。

“廢物,一群廢物!”皇甫景一把将案上奏折揮了下來,“朕平日裏高官厚祿的養着你們,就是讓你們在朕面前踢皮球的麽?今日若是你們拿不出個主意來,朕便革了你們頭上烏紗,将你們全部發配到災區!”

此話一出,殿下君臣齊齊跪了下來:“皇上息怒。”

皇甫景沒好氣的掃了衆人一眼,怒氣難平的坐到回龍椅上。

“皇上,”兵部尚書戰戰兢兢的挪出隊列,咽了咽口水,頂着一頭大汗禀報道:“前方傳來戰報,北宮大軍趁知我軍糧草枯竭,在裕州設下埋伏,将我軍運往前方的二十車軍糧毀于一旦,現在前方軍士,已經沒有糧草了。”

兵部尚書的奏報,無疑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皇甫景本就難看的就更難看了。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炮仗一樣,一雙腥紅的眸恨不能噴出火來。

殿下跪了一片的大臣只覺得頭皮發冷,冷風陣陣,心中不由埋怨兵部尚書太不看事,一道道淩厲的目光從低垂的腦袋下面掃着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也很無辜!

這是前方奏報,若是因達摁着折子不報,到時軍中缺糧打了敗仗,罪責還是他背着。

想到這裏,他背上挺得硬氣了一些。

“偷襲我糧草的人是誰帶的隊?”皇甫景終于開了口,只是陰冷的語氣快能透出水來。

兵部尚書抖了抖,哆嗦着聲音回複:“是,是北宮成王之子公子辰。”

...

☆、VIP.210 皇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公子辰?!”這下皇甫景的臉直接由黑轉綠,一拳頭砸到了桌案上。

楠木桌子,竟被他一拳砸了個窟窿出來。

木屑紮進手中,血光四濺。這可吓壞了站在他身後的公公方德。“哎呀,皇上手受傷了,快,快宣太醫,快!”

“宣!太!醫!”

尖細冗長的聲音在皇宮中回蕩,然而,皇甫景哪還顧得上自己手破了,鷹隼般的眸緊盯着刑部尚書:“朱毓,朕命你查公子辰越獄一案,你倒是給朕查出來個名堂來沒有?”

朱毓聽了,雙腿一抖,立馬爬出隊列,伏身在地:“臣無能,還望皇上恕罪啊!”

“恕罪?”皇甫景鼻孔哼出一個單音,“朕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你一個月內找不出是誰救出了公子辰,別說你腦袋上面那頂烏紗,就是烏紗下面那顆腦袋,朕一并給你拿了!”

“退朝!”

皇甫景一怒之下轉身便走。

方德急匆匆的喊了句:“退…朝……”戰戰兢兢的跟了上去。

皇上震怒,身邊的人也不好過,整個東祁皇宮內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撞到槍口上,把小命搭進去。

刑部尚書無緣無故被限了一個月破案,心中更是抑郁。

皇甫景走後,朝臣們才一個個站了起來。

大家指責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兵部尚書身上,尤其是朱毓,怨氣更為沉重。皇上命他一個月破案,可這樁無頭案已經懸了半年了,要那麽容易破,早就破了,哪會拖到現在。

可人是在刑部丢的,他肩着不可推卸和責任。

沖兵部尚書一摔袖子,他猶自離開了。

一日後,程小野一行到了金陵城。

金陵城一改往日模樣,守城衛兵比往常多了幾倍,見程小野他們要進城,長槍啪的往前一攔,大聲喝首家:“幹什麽的?”

“這位官家大哥,我是金陵城人氏,此次出去為拜師學藝,如今學成,便帶了師傅到家門小住,還請通融。”說話的是楊一諾,她下馬上前遞上寫着身份的文書,順帶着給了官兵些碎銀子。

官兵看了文書,又收了銀子态度和善不少,“既是金陵人,那便過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