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同病相憐 (4)

漬漬的,傅明寒輕聲喚了她幾句,這才小心翼翼摟着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的顧念放平,躺在床上。

腦袋挨到枕頭,顧念的眉頭一蹙,又立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眼眶還是通紅一片,淚漬沒有完全幹。

她拉住傅明寒準備抽走的手,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傅明寒反握住顧念的手。

男人的掌心溫熱,與她十指相扣。

顧念說:“別走,能陪陪我嗎?”

傅明寒對她的請求算是默認了,還沒有出聲,便聽對方又道:“你說我以前真的會和許辰有什麽瓜葛嗎?”

這是那個女人說的。

說她與許辰關系不一般,卻被自己恰好撞見。

顧念說完傅明寒的臉色立即就沉下去了。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道:“讓你夜不能寐的煩心問題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

心急之下脫口而出,瞥見傅明寒略顯思付的神情,顧念一頓,又補充了一句:“其中之一而已,我只是好奇。”

“我保證,你對他沒有半點想法,”傅明寒正色道,“更沒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雖然并不懷疑傅明寒的話,顧念還是下意識問出口:“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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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寒輕飄飄看着她,遲遲沒答複,這讓顧念簡直是心癢難耐,抓着傅明寒的手晃了幾下:“傅明寒?”

顧念不安分的拉着他的手往下拖,傅明寒被帶着不得不俯下|身,索性順着顧念的力道湊近了些許。

目光相交的瞬間,顧念呆滞了須臾。

還是那樣的一雙眼睛,如初見時一樣,深邃如海,幽湛、迷人。

只是又似乎與當初有所不同。

男人的眼神依舊是平靜而淡漠的,但她卻能感受到其中的炙熱情愫,似有暗湧流動。

仿佛定格般,顧念沒能把眼睛別開。

傅明寒捧着她的臉頰,低頭重重的咬住她的嘴唇,直接吻下來。

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為熱烈。

傅明寒另一手扣在她的腰際,透過輕薄的睡裙布料男人的溫度讓她也一并發熱,似傳染般,逐漸蔓延到全身。

如果有工夫思考的話,她一定會猜想自己此刻的耳框一定是紅透了。

顧念從開始的微怔,接着不由自主的開始迎合這個讓她有些猝不及防的熱吻。

被吻到情迷意亂間,喉間發出細微的呢喃聲,這讓顧念更是羞赧,按在男人胸膛上的手不自覺的推了幾下,力氣卻輕到更像是欲拒還迎,并沒能夠争取到讓她喘息的機會。

直到顧念感覺快到透不過氣來了,傅明寒才放過她。

顧念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傅明寒唇上殘留的水光讓她羞澀難掩,可又在同一時間暗自回味對方那種,在她看來清冽而甘甜的氣息。

這麽想着,顧念下意識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

就好像還在留念對方的味道一般。

傅明寒目光灼灼,他盯着顧念的臉,低頭就能觸碰到對方的鼻尖。

“不是問我為什麽知道?”傅明寒道。

“嗯?”剛才哪一個吻讓顧念早把之前的問題抛到了天邊,沒能迅速回過神來,“什麽?”

顧念迷茫的反應傅明寒看在眼裏,眼前人臉上白嫩的肌膚透着一層淡淡的薄紅,說不出的動人,就像是一種特別的誘惑。

扣住她腰身的手收緊,傅明寒的眼光深沉。

“因為你說過,”傅明寒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愛我愛的快要發瘋了。”

☆、59|48.5.23

現在也是。

顧念是這麽想的。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綿延情意抑制不住般悄然滋生,顧念仰起頭在傅明寒的嘴角小啄了一下,重新窩在傅明寒的懷裏。

“傅明寒……”

擁住對方軟軟的身子的,傅明寒垂頭看着她。

顧念道:“我想吃咖喱牛肉。”

如此說着,顧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本來還不覺得,這話一說出口,顧念發覺自己越來越餓,鼻間似乎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讓人垂涎三尺。

顧念的話題轉得太快,饒是傅明寒都忍不住微微一怔。

顧念接着說:“吃了晚餐後我們可以四處散散步。”

這是妥協了。

其實顧念只是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之前傅明寒就說過要帶她四處走走,結果被她一股腦的給拒絕了。

現在想想,她開始覺得傅明寒的提議不錯。

“好。”

腦袋上方傳來傅明寒簡單的答複,顧念偷偷擡眸瞟了傅明寒一眼,目光停留在傅明寒的清隽的臉上,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喜歡。

“我們以後可以養條狗,”顧念随口說道,“叫咖喱怎麽樣?”

傅明寒想到顧念剛才說的菜名。

還真是想起什麽說什麽。

傅明寒神色不變:“鬥牛犬麽?”

顧念一呆,才反應過來傅明寒是在調侃自己說過的“咖喱牛肉”。

傅明寒說:“它或許不會喜歡這個名字。”

顧念:“……”

她居然感覺傅明寒說的還挺有道理。

如願吃上美食,顧念換上衣服随傅明寒出門,但并未走遠,只在山上四處溜達。

閑逛之餘,顧念同傅明寒講了自己給許辰打過電話的事,并把經過一五一十的與傅明寒複述了一遍。

只是與她設想的不同,傅明寒并沒有展現出有多詫異的樣子,表情依舊平靜。

顧念不解問:“你不好奇嗎,許辰他對顧依的态度,我之前一直以為他很愛她。”

傅明寒側眸瞥她一眼,也不說話,就這樣繼續慢步往前走,顧念實在沒摸清傅明寒的想法,問:“你怎麽不說話?”

“別管許辰了,”傅明寒道,“下禮拜有一個晚宴,去嗎?”

“哪兒?”

顧念皺眉,雖然傅明寒時常參加宴席,但她鮮少陪着傅明寒一同出席,上回她還聽傅佳媛講有人在背後議論傅明寒熱戀的消息是不是有假,原因僅僅是傅明寒多次參加宴席未攜女伴。

“吳家那位九十大壽,”傅明寒解釋,“就是陳俊的外公。”

顧念反應過來傅明寒說的人究竟是誰。

陳俊以前和許辰的關系不錯,許辰還帶她參加過陳俊同吳潇潇的訂婚宴。

那時她還是“顧依”。

這些事情現在想起來,就好像過了半輩子似的。

無比遙遠。

顧念想了想,最終還是道:“我去。”

傅明寒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顧念解釋:“都有人謠傳你是黃金單身男了。”

顧念的表情愈發別扭,傅明寒看着她,倏地失笑的搖搖頭,問:“你這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顧念不管不顧的挽上傅明寒的臂彎:“聽說了就是聽說了,你管這麽多做什麽,上回我還在網上看見你的崇拜者呢。”

傅明寒聞言挑挑眉,顧念說:“還有啊,有報道說之前和你一起出席境外影展的影後是你的好朋友?”

“泛泛之交罷了,”這話裏的酸意顯而易見,傅明寒睨從容道,“算不得什麽朋友。”

顧念晃了晃腦袋:“哦。”

“還有嗎?”

“嗯?”

傅明寒道:“還有什麽問題,可以一并說出來。”

顧念一臉嚴肅,卻在擡頭的時候捕捉到了傅明寒眼裏的星點笑意。

顧念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會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吃醋。

自女星在那次影展後的采訪坦言過理想型是看起來穩重,有擔當的成熟男人後,就有不少帖子爆料謠傳她說的就是當日一同出席的傅明寒,雖然散播度不是很廣,但也被顧念恰巧捕捉到了。

說實話,看着那些粉絲的猜測與yy她确實有點不太自在。

顧念也覺得自己過了頭。

“沒有了,”顧念漫不經心道,“我才沒那麽小心眼。”

傅明寒握着她的手在嘴邊親了一下,對此并不表态。

他倒是對顧念這點子醋意樂在其中。

兩個人自湖邊繞了一圈,重新回到離別墅大門不遠處的涼亭邊,就好像下定決心般,顧念停下腳步,倚在傅明寒身邊慢聲開了口:“傅明寒,其實現在也是……”

傅明寒詢問的眼神看過來。

“現在也一樣,我覺得我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

她毫無顧忌的朝眼前人告白道。

——

心情的雨過天晴,并不代表着所有存在的問題能夠就此消失。

隔天顧依接到李娟的電話,說是這幾天顧依的狀态不錯,不知怎麽突然提起想見見她,似是有話要講。

那天的遭遇着實給顧念留下不少陰影,別說她自己了,就算被傅明寒知道了,也一定不會同意。

一陣沉默,讓顧念的态度明顯。

以自己的立場來說,李娟知道自己并沒有資格去勸顧念回來。

可是屋裏的那個人在她看來實在是太可憐了,別的不多說,光是從萬丈矚目的位置直直摔落這一點上就已經讓人唏噓不已,每次為顧依擦拭身體,她都不忍心去看那大片醜陋不堪的疤痕。

“她總是一個人在房間裏哭,”李娟說,“自從上次有醫生為她治療,好了那麽幾天,這些日子又開始分不清自己是誰,上回做夢,我聽見她喊了您的名字。”

顧念把手機舉在耳邊,呆愣的一直維持着同一動作,良久不出聲。

顧念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她昨晚告訴我,她有很多話想跟您講,她說她什麽都沒有了,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唯一一個親人。”

李娟說的頗為真摯,顧念承認自己确實有動搖的心理。

顧念想起,除了傅明寒,就連許辰就提醒過她,讓她離那個人遠點。

耳邊李娟依舊在不斷的說着,與其說是報告顧依的情況,倒不如說是一種勸解。

無非是立場不同罷了。

李娟與顧依日夜相處,用心照顧了,自然也難免竭盡全力為之着想。

況且顧依待她不錯。

平日裏顧依的話不多,看上去不過是一個無從所依的可憐人罷了。

霎時想起來什麽,顧念問道:“對了,她還有說過鄭子傑這個名字嗎?”

那日顧依到激動處,無數次提到過這個人。

對面人一愣,回答道:“我聽她提過子傑。”

“她都說了些什麽?”

“她……”

李娟仔細回想了一下。

“沒有,”李娟道,“她什麽都不說,只是反複叫喚這兩個字。”

思付片刻,顧念找了個借口把電話挂斷了。

照傅明寒的說法,顧依口中不停念叨的人那個人應該就是鄭子傑。

那個照片上與顧依熱情擁吻的男人。

可是那天在世貿大廈附近看見的人明明就是他。

當時知道自己是顧念的人不多,那個男人為什麽對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顧念能肯定,既然是擦肩而過,鄭子傑當時一定看見了自己。

☆、60|48.5.23

陳家雖不比曾經的大富大貴,但此次壽宴的排場仍舊是不小的,與傅明寒走進去,顧念能感受到其他每一個人毫不掩飾落在自己的身上,有種他倆才是主角的錯覺。

傅明寒帶着她先見了今個兒的壽星,吳老爺子。

陪在吳老爺子身邊的是戴眼鏡的斯文男人,年歲不大,聽說是吳老爺子的長孫,從兩人的言語間可以看出老人家對這個長孫頗為喜愛。

顧念的注意力卻不在此,隔着幾個人的距離,陳俊正同一個婦人垂眉相談,似乎感覺到顧念的視線,他下意識皺眉,目光掠過顧念的臉,輕掃了眼正與吳老爺子相談甚歡的傅明寒。

那個女人會出現在這裏他并不意外。

早在聽見“顧依”身份有假的時候他就已經震驚過一次了,雖然不曾問過許辰如此做的原因,但他隐約也能猜到一點。

在圈子裏,顧依的性子雖然向來清高,但到底也是個不安分的主,歸根到底,不過是所求過多罷了。

人的*總是很難以滿足。

你今兒個得了好的,明天就會想要更好的,永無止境。

誰都會有貪戀的東西。

就和無數人一樣,也包括他自己,向往着數不盡的金錢,期望着無上的權勢,也流連年輕*的溫存。

在他的眼裏,顧依從來就不應該是安于現狀的主。

從她背着許辰第一次與自己赴約開始,陳俊就已經了解了。

她要的東西許辰或許能給,但滿足不了她的野心。

她想要爬得更高。

歸終到底,不過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原本以為失憶後才導致對方的性情大變,卻不想是另一出他所想不到的鬧劇。

也難怪許辰能輕松放下以往難以跨過的芥蒂。

如此想着,陳俊踱步走至傅明寒的面前,先與傅明寒打過招呼,才正視顧念,道了句“好久不見。”

傅明寒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模樣,稍稍颔首後,一邊抽走虛扶在顧念腰間的手。

顧念臉上一直挂着笑,比當初待在許辰邊上時顯得更真誠些,道:“是挺久沒見了。”

傅明寒随着吳老爺子走遠,給了他們單獨交談的空間。

這是顧念也始料不及的。

傅明寒總是這樣,不需她多言,總能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

顧念還站在原地,倒是陳俊首先開了口:“我還以為能看見你和許辰結婚的那一天。”

陳俊的語氣有些調侃,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明寒的離開,讓他整個人輕松不少。

顧念不以為然的接口:“那個戒指是屬于顧依的,不是我。”

不管看多少次,女人漂亮的眉眼總是讓他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陳俊聞言笑道:“也對。”

顧念:“……”

陳俊說:“不過,說不定許辰可不是這麽想的。”

顧念平靜的看向陳俊。

對上女人的眸子,陳俊笑眯了眼。

果然是有傅明寒撐腰了嗎……

比起曾經待在許辰身邊的小綿羊,眼前人氣場比那時強了很多。

“如果是一年以前,我或許會祝福許辰和顧依百年好合,可是今非昔比,他們兩個早就回不去了。”

陳俊所說的,恰巧就是顧念感興趣的。

她很耐心的等陳俊把話說下去,結果對方從侍者的盤子裏端了兩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遞到她手中,終止了這個話題。

他談了幾句許辰的近況,沒太多,只道是許辰有出國自己打拼的打算。

顧念終于是憋不住了,問:“你剛才說,今非昔比,他們兩的感情不好嗎?”

“曾經好過,不過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陳俊喝了一口酒,“當初顧依提出要分開,許辰那家夥可是傷心了好一陣子,不過人嘛,哪有過不去的坎,總得向前看。”

顧念問:“你是說蔣雅琴?”

陳俊怪異的看了看顧念:“你怎麽會提起蔣雅琴?”

顧念垂眸:“難道不是嗎?”

“要是他真看上了蔣雅琴,還能有後面的這些事?”陳俊笑,“你心裏肯定也明白,何必刻意回避呢。”

顧念沒說話。

陳俊說的這些她并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那就怎麽樣。

讓她頂着別人的名字強行守在自己的身邊,顧念并不認同這種做法。

甚至覺得如此方式太過于自私。

“你想知道的東西我都不太清楚,你和許辰之間發生過什麽,有或者你和他以前究竟是什麽關系,我一概不知,”陳俊說,“還有,你找了一個很好的靠山。”

陳俊意有所指的悄悄瞥了眼站在不遠處一直審視着這邊情況的傅明寒。

起初他還想不明白,本來有意幫助許氏的傅明寒怎麽會毫無征兆的撤資,還在背地裏施壓,不然憑着許家的基業,就算要垮,也不會敗得如此迅速。

絲毫不留情面。

思來想去,陳俊覺得傅明寒會有這樣的舉動,或許關鍵點就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

到底是對心尖上的人護得緊。

觸碰到上心的事,傅明寒也是個眦睚必報的人。

陳俊這話讓顧念的眉心瞅了瞅。

她并不喜歡“靠山”這個詞,但咂摸一番後,卻是無處反駁。

她确實依賴着傅明寒。

如果不是傅明寒,很多事情不會這樣順利。

顧念不悅道:“你想說什麽?”

“其實許辰蠻可憐的,”陳俊深深看了顧念一眼,“怎麽說許辰也算的上我交心的好友,我為他敢到不值。”

顧念若有所思的眯起眼。

陳俊繼續說:“其實他對你不錯,但也是因為你,他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顧念聽出來了,陳俊這是在為許辰抱不平。

指責她恩将仇報,提醒自己許辰也曾有恩于她。

但陳俊很快便點到為止。

他雖然把許辰當朋友,但還不至于為了許辰真正得罪傅明寒的枕邊人,不過是把話說明白,對方怎麽說也是個容易心軟的人,不會真正因為這寥寥幾句便對他心生怨氣。

要不是因為心軟,就沖着顧念一直對許辰逃避的态度,怕是早就想方設法溜得遠遠的了。

顧念并不認同陳俊的說法。

許家的事情顧念并不是一無所知,說起來,也是自家人造的孽,那些種種罪狀與牢獄之災又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陳俊這樣的說法太武斷,憑什麽把所有罪過都推在她的身上。

“按照你的意思,難道沒有我的話,許辰的一切就會變得更好嗎?”

顧念說着,好看的眼睛微微斂起。

陳俊愣了那麽幾秒。

顧念的這副神情讓他想到了傅明寒。

剛才的那副模樣,神色間确實與傅明寒有幾分相同。

朝夕相處的兩個人,總能潛移默化的沾染上對方的某些習慣。

顧念對此并不自知,依舊盯着陳俊的臉,與他對視。

陳俊擰眉,遲疑回答道:“你說的這個,我也不知道。”

顧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她小啜了口杯中的香槟,說實話,她不太習慣這個味道。

顧念把高腳杯放下:“那你知不知道,顧依是為了什麽和許辰分手的?”

許辰實話實說:“還能為什麽,在一起不合适?”

說到一般許辰頓了一下,道:“又或者換一種說話,不喜歡了,不愛了,有更好的目标人選,戀人分手的理由無非這麽幾種。”

“所以是顧依向許辰提出的?”顧念問,“許辰還為此還失意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所知道的是這樣。”陳俊道。

顧念陷入沉思。

這樣聽來,像是顧依先背叛的這段感情。

所以顧依與許辰分手,之後便與那個鄭子傑在一起了?

那麽那天顧依說她和許辰偷情……

且說事情毫無根據,顧念根本不想相信有過這回事,就算顧依是這麽認為的……

既然她已經不在乎許辰了,把所有的心都撲在了鄭子傑的身上,顧依又何必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

只是許辰似乎對那些往事并不願多言,只用“與你無關”四個字便将她打發了,卻又囑咐她離顧依遠點。

回到傅明寒身邊,顧念一改方才的鎮定淡然,她摟着傅明寒的手臂,像是恨不得把整個人趴在傅明寒的身上,完完全全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怎麽了?”帶她走至一邊坐下,傅明寒明知故問。

“沒什麽。”顧念掩嘴打了個哈欠,一臉的困意。

“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不應該去問陳俊,就算他與許辰走得近,許辰性子高傲內斂,事關私事,他的自尊心強,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全然告知一個外人。”傅明寒如是道。

顧念一怔:“既然你認為我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那你剛才為什麽還默許我的行為?”

“你不親自試一試的話不會死心,”傅明寒撩起她鬓角的發絲繞到耳後,“昨晚沒睡好?”

傅明寒這話确實不假。

顧念不再糾結,她搖搖頭,回應道:“嗯,一直睡不着,結果今天起太早了。”

傅明寒今天中午剛剛從飛機上下來,顧念所說的他倒不曾知曉。

傅明寒看着她,顧念摸了摸自己雪白的後頸,一臉期待的問:“你就沒看出來我今天有哪裏不一樣?”

“什麽?”傅明寒蹙眉。

傅明寒看了眼顧念精致的妝容,比起平日裏确實亮眼不少。

但單單憑這一點,顧念不可能會這麽問他。

傅明寒臉上的表情顧念看在眼裏。

顧念一陣心酸,白白她起了個大早,跟木偶人似的傻坐了一上午,結果傅明寒壓根瞧不出來。

翻了個白眼,顧念敗下陣來,主動解釋道:“上午我陪佳媛去弄頭發,她說那個發型師的技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好多大牌明星都是找他做的造型,就拉着我一起剪了個發型。”

一邊說着顧念也抓了把自己的頭發,說實在的,別說傅明寒了,就是她自己,若不仔細看也瞧不出什麽太大的區別。

“是嗎,”傅明寒終于反應過來,“頭發是更短了點。”

顧念不置可否。

傅明寒對自己的話進行了一番補充:“以前的應該在肩膀下面。”

好像……

是這樣……

不過對于這種事實真相,顧念寧願傅明寒能誇一誇自己,不用太真心,畢竟開心才最重要嘛!

顧念擡手潇灑甩了把發尾,不依不撓問:“就這樣,再沒有其它的了?”

“嗯?”傅明寒看向她。

顧念說:“就沒有比以前更漂亮,更美麗動人了?”

傅明寒不由的被顧念逗樂。

繞了這麽一大圈,總算是把目的說出來了。

傅明寒失笑道:“沒有更漂亮,也沒有更美麗動人。”

顧念:“……”

這話實在是不動聽。

太打擊人了。

顧念頓時因為傅明寒的話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鼓着腮幫子瞪了傅明寒一眼。

幽幽怨怨的,還夾雜着一股子委屈勁。

顧念的這副神态讓傅明寒更是哭笑不得。

擡手捏了下顧念的鼻子,對方屏息一秒,張嘴喘了口氣。

“你在我心裏是最美的。”

傅明寒難得說這樣的情話。

顧念呆了片刻,那股子幽怨勁頃刻間煙消雲散。

原來還有這個後手。

傅明寒的嗓音含笑,徐徐穿過她的耳膜,難有的溫柔。

心裏說不出的甜蜜感。

顧念抓住傅明寒的手腕,竭力掩飾自己欣喜不已的愉悅感。

“是嗎?”顧念飄飄然道,“其實你不用這麽說,也沒有很美,一般般啦。”

傅明寒忍俊不禁的垂眸瞧她,問:“心裏話?”

顧念實誠的搖頭:“騙你的。”

傅明寒輕笑一聲,顧念揚了揚下巴:“這種話我每天聽一遍也不會覺得膩。”

就像……

愛人的情話永遠不會有嫌多的那一天。

沒過幾天,從國外歸來的傅欣妍徹底斷絕了顧念這種整天輕松悠閑的小日子。

秉着要像對待自己女兒一樣對待顧念的想法,傅欣妍給她請了無數個私教,包括外語教學和各種情操陶冶,從禮儀到插花和茶藝,一樣也沒落下。

按傅欣妍的說話就是,如果當初她生的是個女兒,就得把她培養成正宗的名門淑女,只可惜不能把肖岑重新塞回去。

這些生活上的轉變打的顧念一個措手不防,偏偏傅欣妍在課程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晚上與她語重心長的談了好幾個小時,說是多學點技能對自己來說不會吃虧的。

趕來教習的老師前腳剛走,顧念直接撲在沙發上倒頭就睡,傅明寒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她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身影,身上蓋着的毛毯被她抱在懷裏,壓根沒提到半點保暖的用途。

好在室內溫度夠高,天氣也不錯。

傅明寒看了眼時間,走近至沙發邊上,叫醒已然熟睡的顧念。

顧念顯然還沒有能夠睡足,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簾瞧了一眼,又閉上了。

傅明寒好笑,知道顧念還沒能夠重新歸入夢鄉,他在沙發邊上找了個空隙坐下,慢慢出聲道:“洗洗回房間睡。”

顧念的手一撈,轉瞬便抱住傅明寒腰。

傅明寒握住顧念的手腕:“怎麽一身汗?”

顧念聽出了傅明寒話裏那丁點嫌棄。

她睜開眼,一個勁的往傅明寒身上蹭:“瑜伽那個美女老師剛走。”

傅明寒想了想,笑:“瑜伽挺好的。”

顧念沒撒手,說:“是挺好的,我覺得我的睡眠質量明顯上升了。”

要不然她怎麽能倒頭就睡呢。

配合之前所交的外文詞彙,效果更佳。

傅明寒自然是聽出了顧念隐含的抱怨。

抱着顧念讓她在自己面前坐起身,傅明寒說:“是你自己答應姑姑的,可怪不得別人。”

“她那天說得挺有道理的,”顧念不情不願道,“确實啊,多學點東西的确對自己很有幫助,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不虛度光陰,讓每一天都過得充實?”

雖然傅欣妍确實是這麽說的,但顧念不笨,傅欣妍這麽做的原因無非是為了傅明寒。

傅欣妍希望她能配得上傅明寒,顯而易見,從小對自己嚴格要求的傅欣妍,對她的要求與期望值也很高。

不得不說,還真像是傅家人的做法。

在某些地方傅明寒和傅欣妍還是有點兒相信的。

顧念并非不懂這一些。

她也希望自己能配得上傅明寒,能以更完美的姿态展現在傅明寒的面前。

只是才第一天她腦袋就有點渾。

“我也想學,”顧念說,“可是不能揠苗助長對不對,這也太多了。”

傅明寒當然知道傅欣妍的心思。

傅欣妍看人的要求向來高。

聽着顧念的抱怨,傅明寒回應道:“我可以幫你和姑姑談一談。”

傅明寒才說出口,就被顧念果斷拒絕了。

“要是你親自去說,姑姑一定會覺得我向你吐苦水,在背地裏說她的不是了。”

畢竟是傅明寒向來尊重的人,顧念實在不想讓傅欣妍覺得她哪裏哪裏都不好。

顧念的意志堅定,傅明寒也是無奈,詢問道:“所以呢,你想怎麽辦?”

顧念憋了半天,只憋出五個字。

“我也不知道。”

在沒有實質的解決辦法之前,只能抗到底了。

“不要勉強自己,”傅明寒的手指在顧念柔嫩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別太累了。”

顧念點點頭,才眨眼的功夫,按耐不住又打了哈欠。

她這是真困了。

傅明寒見顧念這副模樣也是心疼,思考片刻還是道:“實在不行還是讓我跟姑姑說說。”

“再看吧,”顧念閉着眼睛把頭枕在傅明寒的肩膀上,“讓我自己試試,你別老慣着我,不然姑姑該說你把我慣壞了。”

傅明寒倒不介意把自己的心上人寵壞了。

顧念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大不了繼續寵着,反正他也樂意。

只是這姑娘好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固執一些。

倔強的性子可謂是一點兒也沒變。

等傅明寒在出聲喚顧念的名字,才發現人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嗯”,顧念八爪魚似的靠在傅明寒的懷中,傅明寒哭笑不得,只能維持着顧依雙腿分開摟着自己的脖子姿勢,抱着她往樓上走。

短暫的睡眠後,伴着傅明寒上樓的動作,顧念的頭一歪,後背冷不防的抖了抖,即刻間恢複了清晰。

與傅明寒的臉咫尺相對,說實在的,這個姿勢着實暧昧。

偏偏自己還将傅明寒摟的特別緊,倒像是主動趴上去的一樣。

不過事實也确實如此。

見顧念眨巴着眼,傅明寒主動開口:“帶你去洗澡。”

顧念接的很快:“我自己洗。”

“不然呢?”傅明寒驀地笑了,“我幫你洗?”

顧念:“……”

顧念:“我發誓,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傅明寒笑:“是嗎?”

“我不是随便的人。”顧念緊接着迅速接口。

傅明寒似乎是心情不錯,還有心和她開玩笑,附和道:“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嘴巴比腦袋的反應更快,顧念說的特別順溜:“所以随便起來不是人?”

話音剛落,顧念就後悔了。

傅明寒要笑不笑的與她對視,顧念壓根琢磨不透傅明寒在想什麽,打了個哆嗦,晃着兩只腳道:“不玩了,你放我下來。”

“哦,随便起來不是人,”傅明寒說,“你是認真的?”

顧念:“……”

老虎身上拔毛,果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61|60.48.5.23

顧念終于深切認識到“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該怎麽寫了。

因為傅明寒真的直接把她抱進了浴室。

興許是早就囑咐過吳嫂放好熱水,此刻本來就不大的空間裏因為升騰的彌漫霧氣讓顧依感覺自己的體溫蹭的一下就升高了好幾度。

有點像發燒的感覺。

顧念窘得不行,環住傅明寒脖子的手猶豫了半晌,不知該放不該放,只一晃神,傅明寒突然轉了個身,顧念的後背貼上滿是水蒸氣的大理石牆壁,來不及驚呼,傅明寒就把身子壓了過來。

顧念欲呼喊的名字頃刻被對方堵住,淹沒在彼此的唇舌間。

她其實挺享受傅明寒的親吻。

每一次都仿佛全身心的投入,就好像能夠以此來表達對另一半的愛意。

顧念很主動的回應着傅明寒的吻,起初不過是對方興致忽起的小小“懲罰”,卻在一點一滴的時間流逝中越演越烈。

體內流竄的燥熱情緒不知不覺的悄然滋生,一如既往,猶如帶着某種特殊的魔力,讓她只覺得身子一陣一陣的發軟,下意識将摟住對方的手進一步收緊。

親密無間的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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