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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出去了。月娘為她找出衣衫,服侍她穿上,期間頗是不解的看着她,手上伺候着她穿衣裳,嘴上卻略微有些抱怨:“将軍身子不舒服,怎地就是不肯再多休息休息?!那些個官員也真是,大年初一的,也總不能叫人安生。”離洬安撫的朝她說道:“不怪別人,是我昨天囑咐他,可以讓他的小女兒多走動走動!”月娘聽見她這麽說,雖有些不解,卻也不再多問,在她眼裏将軍做任何事都是有她的理由。

着裝完畢,離洬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出房門,雖已經很是隐忍,但那步伐間還是透露出些許急迫,一進大廳,她一眼就看見那個小小的女孩兒,有些木讷、有些膽怯的看着走進來的她。離洬的目光細細的摹臨着她的棱角,看着她有些畏懼的縮在椅子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坐在小女孩旁邊的少女,一見天神般俊美無比的少年将軍,臉上頓時紅霞飛舞,幾乎不敢擡頭看她,卻又忍不住要偷偷的瞄‘他’,眼見‘他’站在門前,卻并不進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妹,臉上看不出喜怒,只得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走上前去行禮:“姬鳳見過将軍。”這一聲行禮總算讓離洬回了神,她看着明顯細心裝扮過的少女,微微的點了下頭,表示打招呼,少女的臉頰似乎更紅了,但離洬沒有心思去留意,只緩步走向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溫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小女孩依舊有些畏懼的看着她,嗫嚅了一下嘴角,卻未曾說話。離洬緩緩的蹲在她的面前,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就柔軟了下來,她接着溫聲安慰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離洬好看的臉,似乎不太習慣別人這麽善意的看着自己,良久才緩緩答道:“姬瑤。”離洬聽着她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一愣,那不似幼童的嗓音讓她的心揪了一下,再看她細竹竿似的小腿,尖尖的下巴,她有些明白過來,女孩兒在大理寺卿府中的地位。

在說那姬鳳,她看着離洬柔和似暖月的面容,和那沁人心脾的溫和嗓音,只覺如飲了陳年醇酒般,醉意微醺的酡紅了臉頰,她心內雖有些奇怪,離洬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孩子的身上,但她那小妹今年不過五歲,她自認為她‘威脅’不到她,是以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然而,離洬此刻仿似很喜歡她,她也就不得不耐下心來,她抑制住臉上的燥熱,期期艾艾的湊過去,略微羞澀的朝離洬說道:“讓将軍見笑了,小妹自小沒見過什麽外人,有些怕生,過了昨天剛好五歲了。”離洬察覺到她的靠近,讓那小小的身影一縮,登時,她的面色一冷,轉過頭眯起眼冷冷的望向那個少女。而姬鳳看着少年将軍的臉,禁不住露初癡迷的神色,只覺得離近看離洬的臉,更加叫人怦然心動,那漂亮的紫水晶般的眼眸,真真是勾的人三魂去了七魄,要不是千玥國有,夫妻兩人生出異色眸子的人的案例,她幾乎要以為‘他’是番外的人了,這也是為什麽,她是紫眸而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的原因。在千玥國裏正常的夫妻生出眸子異色的人,雖然很少卻也不是沒有,然!那些人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将來的前途非富即貴,個個都是人上人,離洬坐上将軍之位,更加讓人堅信了這一概率。所以在千玥國,有很多夫妻,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希望自己能生出一個異色眸子的孩子,但是這種幾率實在是渺小,全國幾百年也不見得能有一個,這也導致了,擁有異色眸子的人,天生的就十分受人歡迎與喜愛,而在千玥國幾千年來的就悠久歷史上,更是第一次出現紫色的眸子。這也是衆大臣不理解曲氏的最大原因,如果離洬生在別家,指不定都是像祖宗那般供着。

離洬沒什麽溫度的眼神,終于打破了姬鳳臉上的癡迷,她看着突然凜冽起來的離洬,心下有些不解‘他’的轉變,剛剛還如沐春風的對着姬瑤說話,怎麽突然就……不過,他冷冰冰的樣子,雖然叫人畏懼,但是好有味道啊!在姬鳳還在心中贊嘆不已的時候,離洬已經轉回了目光,她眸中帶着點點憐惜的看着姬瑤,試探性的伸出了手,輕柔的握起她小小枯瘦的手掌,姬瑤有些驚慌的往回縮了縮,卻被離洬堅定的握住。離洬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音模糊的說道:“別怕哥哥好麽?”姬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應該高高在上的人,怎會用這種疑似小心翼翼的語氣說話?小孩子的直覺其實是敏銳的,誰是不是真的對她好,她嘴上說不出來,心裏卻是知道的,姬瑤雖有些無措的看她,然而身體卻沒有剛剛那麽僵硬了,離洬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又揉了揉姬瑤的頭發,放開握着她的手,小心的抱起了她。姬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還沒從她那個笑容裏回過神,就見她抱起了姬瑤,她忍不住在心底驚呼:老天!她看見了什麽?天人一般的将軍竟然、竟然屈尊降貴的,抱起了她家不受寵的小妹?!連番的震驚,叫姬鳳說不出話來,但她在心裏領悟到了一個事實:将軍喜歡孩子!……那如果能嫁給将軍,幫她生下一個孩子,就沖她如此喜愛孩子,她也會對孩子的生母多加憐惜……只不過一會兒,她意識到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的時候,已經羞紅的臉,竟然不知羞的想這些沒影的事。

離洬抱起姬瑤,眼角餘光輕輕瞥向在一邊愣神的少女,語音冷淡的說道:“姬小姐,令妹暫且留在将軍府,本将會在晚飯前将她送回去,如姬小姐沒有別的事,恕本将不便多陪了,門外已安排好了馬車,就請姬小姐先行回府吧!”離洬的話講姬鳳從臆想中拉回來,話中明顯的逐客令,更是讓她白了臉,她有些焦急的道:“那怎麽行?家妹自小就有宿疾,萬一病發傷到了将軍,姬家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呀。”殊不料離洬聽了這番話後,驀地陰沉下了臉,眼神更是如冰刀般射向姬鳳,姬鳳被他冰冷的眼神看的心下一顫,頓時有些不敢開口了,正在她冷汗直冒的當下,離洬緩慢而漠然的聲音響起:“這就不勞費心了,還是你們認為僅憑一個五歲小兒,也能傷的了本将?”說完,也不等姬鳳開口辯駁,朝外吩咐道:“雲景!備車,送姬小姐回府。”接着就抱着懷中的小女孩朝外走去,她心裏不是不氣,提起姬瑤有可能病發,他們首先擔心的不是她的身體與病況,而是擔憂權貴的怪罪,她其實一點也不難想象,姬瑤之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剛剛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對着姬鳳一掌拍下去,然而,姬瑤畢竟還是姬家的人,她如果做的太過,也只會讓她在家裏更加難過而已。

雲骁衛有些驚奇的看着,自家将軍抱着一個小女孩,在花園裏游玩,齊雲蘿雖不解離洬對她莫名的喜愛,但也不會去多嘴問什麽,看着那怯生生的眼神,真是令人憐惜,連她都覺的很是喜歡,她跟在身後,看着對姬瑤輕聲細語的離洬,釋懷的笑笑。這才是一個二十二歲女子該有的神态,她覺得!走上前,對着離洬輕聲回禀了什麽,得到她的首肯後,才抿唇一笑,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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