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
朝外走的步履雖然不算急促,但也不複平時的穩重。離洬換下身上的濕衣,拿起自己的衣服穿戴好,再将手中的衣服烘幹,才走到外間将手裏的女裝放回原來的位置。一邊對着端木賢說:“地道就在那浴池裏,就是不知道延伸到哪裏,你要下去看看嗎?”一邊走到床邊解開冉琪兒身上的布條,因為不知道多深,也就不知道他們要閉氣多久,萬一那個時候水道裏再有個什麽機關,她離洬一條撿來的賤命不怎麽值錢,可端木賢卻是個尊貴非凡的王爺,即使他不參與政事也依舊不能改變這一點。離洬可以冒險就是不知道他如此尊貴的身份願不願去冒這份險?端木賢這會兒已經從剛剛他自我的尴尬中回過神,哪裏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有些好笑她一個女子都不怕,怎麽就想着他會退縮呢!離洬回頭看着他輕松的表情,明白了他的選擇,可以說這是他們之間情感升溫的一個轉折點,因為直到此刻離洬對他才算是真正的認可。有些身份尊貴的人并不會去冒這份險,比方說端木铮,一來他覺得沒有必要,二來是不屑,如果是他,可能等他出去了,會找各種由頭将這條水道挖開,也不會自讨苦吃的親自下水去追溯它的源頭。奇怪的是離洬對他并不算了解,心中卻篤定這會是那個人首選的做法,事實上她也猜的**不離十。清理了一番他們留下的痕跡,再查看了一下冉琪兒的情況,大概确定她會在巳時左右醒來,兩人便不再停留,一前一後潛下隔間的浴池的池底,順着那條水道一路向前游去,水道很窄僅容下一人的方位,且西面光滑讓人有些無處着力,離洬在前端木賢緊随其後,兩人水性倒是極好的,只是游走良久還不見有出口的痕跡,端木賢在後面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離洬艱難的回過頭朝他看去,由于在水下不能開口說話,端木賢只好對着她比了比手勢,大致意思是詢問還要不要往前,因為到現在還不知道前面到底還有多遠,如果沒有把握能在游出去前不憋氣憋死,還是趁着現在調頭的好,不然再接着往前走,到時候他們就算再想要調頭,都不一定能撐到他們返回去。離洬看了一眼他比的手勢,沒有理會他而是将臉湊近了水道光滑的牆壁,凝神仔細的聽了一會兒,才将臉轉向端木賢對他做了個‘跟上’的姿勢,便又朝前游去,只是這一次的速度一下子提升到很快,端木賢只來得及看見她烏黑的長發在腳裸間飄蕩,瞬間便如利劍般朝着長長的水道疾馳而去,端木賢趕緊提氣跟上,在水中将內力發揮到極致,其實這樣的做法很冒險,雖然速度是快了很多,但是無法支持他們長時間的閉氣。在兩人又游走了将近一刻鐘的時候,均覺有些吃力,胸腔內的各個角落都開始提出預警,任兩人耐力非凡,也禁不住開始面紅耳赤、胸悶欲裂,好在這時候離洬感覺到上方隐有光影浮動,一把拉過後面的端木賢從水中急射而出,終于在耗盡胸腔內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浮出了水面。離洬因為多年生死間磨練出來的意志力,讓她就算處在極度缺氧的環境中,也依舊努力着如平常那般小聲吸氣,絕不會像他人那般一出水便大口大口的呼吸。她這一種近乎苛刻的抑制力無疑是讓端木賢驚嘆的,能穩重自持到這個地步的,在男子中也許并不罕見,但是在女子中卻無疑是彌足珍貴的。
離洬一直等到呼吸回複正常頻率,才睜眼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這是一處野外的溫泉池,池面蘊蘊着濃濃的水霧,不過這也不妨礙離洬通過地理、方位判斷出在此刻的他們大致是在哪個位置,粗粗估略了一下,大概是在京外西郊處的一個山間,池面有些大,兩人又游了一會兒才真正抵達岸邊,岸邊有個明顯是人工挖掘的山洞,此時已經被下了一夜的大雪覆蓋了半個洞面,兩人上得岸來,因為之前一直是浸泡在溫泉池的水裏游出來,沒上岸前尚不覺得,此時寒風一吹才覺得一陣刺骨。進得山洞裏烘幹了外衣後,離洬先是放了個信號出去,讓雲骁衛大致摸清她現在的位置,才環顧四周打量起這個山洞,只見這簡易的山洞裏,備好了幾件衣服、手巾等用品,很明顯是提供給從那水道裏出來的人準備的用具,随手撚起一個大小适中的牛皮袋子,猜測這可能是讓他們安全的穿梭此間水道的工具,原理類似現代的水中呼吸機,要不是在這等狀況下,離洬險些要為這些古人的智慧而喝彩了,難怪雲骁衛找不到進入侍郎府的暗門,誰會想到呂承颢竟然将密道直接挖到城外?還是順着這一口天然的溫泉池裏挖?也難怪在水中兩人一直沒有碰到所謂的機關,挖了這條密道的人大概是想不到有人能夠單靠閉氣就能穿過這條密道,所以是覺得在裏面裝暗器、機關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了吧!回頭去看端木賢,問道:“對于如今這個發現,不知王爺作何感想?”端木賢沉吟着開口道:“這不是短期能夠完成的一項工程,還是在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呂承颢大概也是準備了很久了吧!”離洬看着他此刻有些模糊的俊顏終是沒說出諷刺的話,朝廷拿錢供奉這一個意圖不軌的大臣,雖然諷刺,但離洬卻并不覺得有什麽驚訝,她在現代見多了比這更加兩面三刀的人,與龌龊的事。讓離洬奇怪的是雲骁衛這次的行動明顯快了很多,不複之前能拖就拖的懶散性子,在她和端木賢只等了兩刻鐘的功夫便找到了這裏,離洬猜這裏面納蘭素的功勞不小。納蘭素對于她和端木賢會出現在這裏已經想明白了,此時也不多問,只是拿着手中的狐裘走到離洬跟前,幫她披上。離洬對着一襲青衫落拓的舒容吩咐道:“派幾個人時刻盯住這裏,一旦發現有人來此,不論緣由,先抓住嚴加看管。”想了想才又接着說:“至于侍郎府那邊就不要再繼續盯下去了,把人都撤回來吧!”舒容低聲應下才禀告道今晨的消息:“懷仁大哥今早上朝參拜,謊稱将軍昨日為他接風洗塵因而醉酒不醒。”離洬淡淡的點了點頭,不論這個時候皇上宣他進京的目的究竟為何?但至少她身邊多了個幫手,在旭日幹和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神秘藩外人潛進京都的情況下,能有他們在身邊幫把手對離洬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端木賢本來在一旁靜靜聽着她有條不紊的囑咐,不去打擾她,眼光漫無目的的朝着山洞裏掃視,突然看見洞頂的一處泥土的色澤,與周邊的不盡相同,正待凝目望去,那邊的離洬卻已察覺到他的異樣,一個眼色飄過,虞慶麟便已飛身上前,一把抓在洞頂的位置,身形以一種詭異的、尋常人根本做不來的姿态定格在上面,像一只壁虎般穩穩的扒在洞頂,他在上面忙活了一陣,才扯下一個羊皮紙似的東西,折身下來将手中的羊皮紙遞給離洬,離洬只看了一眼,便轉手遞給了端木賢道:“這件事茲事體大,還是請王爺自己拿主意吧!微臣人微言輕就不趟這趟混水了。”端木賢看着手中的東西一下子就笑了,這是那呂承颢轉移出來的兵器鍛造的詳細信息,包括用什麽樣的劣質品以次充好都列了個清清楚楚,當然也少不了給那些外藩人的路引之物,這不是引他發笑的原因,讓他好笑的是,離洬明擺着準備甩手不管将剩下的爛攤子都丢給他,居然将‘微臣’這等稱呼都拿出來了,不過他大概也是明白她的難處,她身為統領大軍的将軍,與這等和兵部有關的事的确是該避嫌的。只是他不明白在這之前離洬明明就已經懷疑了,今天就算只有她自己,她也一樣可以追查到這一步,如果他沒有多管閑事的橫插一腳進來,到時候她又打算如何将自己從這件事裏摘除呢?離洬完全不去看他接下來會是什麽表情,就自顧自的冷聲說道:“微臣認為剩下的事情,交給王爺辦是最為穩妥的,只要雲骁衛在這裏抓住可疑的人,到時候也算是人贓并獲,王爺不需花費太大的力氣便可輕松解決,豈不兩全其美?”端木賢握拳抵住唇邊的笑意,聲音低沉的仿佛就在離洬的耳邊般呢喃道:“這有何難,本也就是在下分內之事,只是将軍就這麽做了一個甩手掌櫃,是不是該給我一點什麽好處?”納蘭素在一旁不屑的暗哼:知道是你分內之事,還好意思伸手要好處?這江山是姓端木,又不是姓離!憑什麽為你們當牛做馬的還得給你們好處?離洬似乎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看着他笑意深深的眼神不答腔,端木賢也不覺得尴尬的繼續說道:“在下還是昨天晚上那個條件,再次提醒并不是不相信将軍的一諾千金,只是怕将軍貴人事忙一時半會會忘了答應在下的約定。”離洬淡淡點頭道:“那是自然,我既然答應過的事自然會兌現的。微臣等還有要事要辦,現下就先告辭了。”說完便帶着眼神充滿興味的雲骁衛,和臉色愈加發黑的納蘭素往山下走去,一行人功力深厚,即使是在雪路難行的山路裏也依舊健步如飛,很快便要走到山腳下,納蘭素隐忍良久才終究沒能憋住,喃喃開口問道:“阿離答應了那王爺什麽要求?”離洬聽言腳步不停,卻破天荒的沒有回答納蘭素的話,只是嘴角微微翹起:嚴春時節,要和她一起煮雪賞梅嗎?這個睿親王倒是個有意思的人。一路跟在她身後雲骁衛瞥見她嘴角那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心中大呼:果然有奸情啊有奸情!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