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納蘭素拉着離洬頗為懷戀的說道:“我想起我們以前在西北的時候,也經常去西北草原打野味,阿離第一次烤東西的時候,還把東西烤焦了,我才知道原來阿離也有不會的東西,可惜就那麽一次,你第二次再烤的時候,手藝已經十分的純熟了,你總是學什麽都非常快,不像我烤了再多次,依舊難吃的難以下咽。”說到這裏納蘭素十分哀怨的扯了扯離洬的衣袖道:“本來想看你笑話來着,可你也太不給力了,那時候真開心啊!”離洬看着她感慨的臉,突然就有了些愧疚,納蘭素是草原上自由的飛鷹,如果不是因為她,她一定不會來京都這個到處都是是非、規矩的地方,她應該翺翔在更廣闊的天空,而不是被她牽絆着,過着不适合她的生活,好在這個春獵過後,她便可以回去了。幾人很快就在附近獵到些野兔,納蘭素将剝皮、生火的活都交給端木賢和端木铮,她則拉着離洬在一邊閑聊,等他們将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她才跟着離洬不情不願的坐過去,離洬随手拿起一只野兔便烤了起來,端木賢坐在她的側邊,看她手勢熟練,就連烤東西也分外優美的樣子,笑說:“将軍真是個全才。”離洬不置可否的一笑,本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全才這個稱呼她自認是擔不起的,不一會離洬手中的兔子已經變成色澤均勻的金黃色,離洬不時的往上面刷上一些調料,登時就色香四溢看的人食指大動,将烤好的兔子遞給身邊的納蘭素,離洬又拿起一只,端木铮看的眉一挑,眼睛就眯了起來:“都傳言仲卿如何的冷漠、如何的不近人情,铮卻覺得仲卿真是個溫柔的人。”端木铮的嘴角在笑,如果仔細看才能發現他的眼裏卻是寒氣森森,離洬沒有看到,她甚至沒有擡頭,納蘭素只是感覺到後背有那麽一瞬間的一涼,端木賢卻是看見了個結結實實,他垂下臉,對于這種發現心情沉重了下來,離洬的身份能瞞得住多久?要是皇弟知道了離洬的身份,他會怎麽樣?他幾乎不敢想象離洬的身份被他發現後,他會是何等的瘋狂!因為心情沉重,他臉上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也有些僵住,看着離洬的側臉,目光帶着濃濃的複雜。離洬詫異的看着他,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是覺得很舒服的,這是她不排斥和他深交的原因,看見他難得有些憂郁的神情,離洬到底還是略微關心的詢問道:“王爺,有心事嗎?”她不問還好,一問納蘭素和端木铮的眼光都朝他射了過來,他也不好對着離洬明說讓他小心端木铮,先不說他和端木铮是親兄弟,他如果這般提醒會多麽突兀,更何況他又要以什麽立場、什麽身份去提醒她呢?看她一句略帶關心的話,便引起那兩人的注意,他就更加不能去說什麽了。只能笑笑,對着離洬說道:“我只是個閑散王爺,整日游山玩水的,怎麽會有心事?只是感嘆如今我們能夠心無旁骛的聚首在這裏,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端木铮不置一詞,納蘭素撇嘴不語,要是有可能,她恨不得離洬和他們永無再見之時,離洬也只是笑笑便不再說話,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在京都久呆,就算她沒打算在這個時代嫁人生子,就算她有能力繼續捍衛她的秘密,可是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這麽一說,端木賢不就發現了嗎?那天的事情不就是個例子嗎?焉能知道今後有沒有別的什麽意外發生,來揭穿她的身份?

離洬沒有在外邊停留很久就回去了,只是當她準備休息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悄悄的鑽了進來,離洬看着那個小身影無奈的笑了,朝她伸出手示意她過來,姬瑤有些怯生生的走過去,窩進了離洬的懷裏,離洬輕聲問道:“不想和月娘一起睡嗎?”姬瑤有些愧疚的捏着手指,聲音細細的說:“我想和義父一起。”她如今對她明顯的依賴讓離洬的心柔軟成一片,不要說去苛責她,就是拒絕也是不忍心的,雖然她知道這樣對她并不好,可是人生充滿意外,說不得哪天戰事再起,她就要遠赴沙場,到時候不可能帶着她,何不趁如今還未分離,滿足她現在想要的。想着現代所有的親人全都離她而去,獨留下她一人在人世掙紮,這一世她想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抓在手裏,自己想要留下的人留在身邊,離洬看着姬瑤那張小小的臉,明知道以她現在的年齡不可能聽的懂她接下來的話,但她還是對着她說道:“你想留在我的身邊,那就一直都留在我身邊吧!只是千萬別不聲不響的就随意離開,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會傷心會難過,直到你找到你想要陪伴的另一半,我自然會讓你離開的。”姬瑤雖然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但她那低沉的嗓音中含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祈求,姬瑤卻竟好似有些感覺到了,她伸手環上離洬的脖頸,将臉埋在她的頸邊,依舊是那細細的嗓音重複着自己剛剛的話:“我想和義父一起。”離洬不再言語,只伸手抱緊她小小的身子,一時小小的帳篷裏彌漫着淡淡溫馨的氣息。

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浩浩蕩蕩的衆臣終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抵達皇家獵場,在獵場安寨紮營之後,次日就是圍獵之時。這些天姬瑤一直是由離洬自己帶着的,姬瑤如今黏她勝過蘇蓮,蘇蓮來看過她幾回,本來想着總把她放在離洬這裏,會讓離洬厭煩,便想着先把她帶回去幾天,誰知道姬瑤不肯走,離洬也就不勉強,走到哪兒都帶着她,頗有種孟不離焦的感覺,這讓蘇蓮不知是喜是憂。

次日,天氣尚好,一大早號角聲和更鼓聲便‘咚咚’敲響,侍衛們在場外表演着餘興節目,氣氛一時熱鬧非凡,離洬抱着姬瑤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姬瑤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顯得有些興奮,一張小臉不知道是因為外面風吹的,還是因為高興的而變得紅撲撲的,其實離洬抱着姬瑤的畫面挺有違和感的,畢竟她現在是男子的身份,又是個将軍,在這個男權的時代,男子很少會去抱自己的孩子,有權或有錢的大戶,甚至連親生母親也是很少去抱的,他們大都會交給奶娘或下人去帶,這其中不乏有彰顯權勢的心态。更何況姬瑤還不是離洬的親生女兒,可想而知離洬如今的舉止是有多麽引人注目了,來來往往的侍衛與宮婢,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盯着她看,但也少不得要偷偷的從眼縫裏偷觑着年輕俊美的将軍,本來‘他’只是往那裏一站,便是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景,可偏偏‘他’懷中抱着姬瑤,這就好比一道美麗的風景旁邊,出現了不和諧的畫面般,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可你也不能說‘他’抱着姬瑤就不美麗了,‘他’依舊是那張俊美的好似鬼斧神工般的俊顏,抱着姬瑤的‘他’沒有想象中的娘氣,反而柔和了‘他’一向有些冰冷的臉,顯現出一種難言的溫柔,反而更加具有吸引力,單看端木顏只是遠遠的看着‘他’便紅了臉,便可知道了。端木顏剛想朝離洬走過去,便見蘇蓮有猶豫的走到了離洬的身邊,她看見離洬走哪裏都帶着姬瑤,要說她心裏不高興那是騙人的,只是馬上狩獵便開始了,她覺得還是把姬瑤帶過來為好, 不是不相信離洬不能保護她,他對姬瑤的重視超過了她的想象,有時候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自愧不如,只是狩獵之時到底是有些血腥的,姬瑤還這麽小,她擔心她會吓着,離洬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她本來也沒打算帶着姬瑤去的,那種場面不是這麽小的孩子該看的,帶她出來只是讓她散散心,蘇蓮就是不說她等一下也是要把姬瑤交給她的,姬瑤看見母親走過來,高興的咧了咧嘴,但是卻沒有要從離洬懷裏下來的意思,蘇蓮看着她現在開朗很多的笑容,對離洬的感激已是言語無法表達,她還在想着如何措辭,才能不讓離洬覺得不快的時候,離洬已經低頭對着姬瑤輕聲哄道:“瑤兒,你先跟你母親回去好不好?等過幾個時辰我便來接你。”姬瑤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離洬,突然就低下頭不願意說話了,只是手指無意識的抓住離洬的一縷長發,蘇蓮也在一邊勸慰着女兒道:“瑤兒要乖,将軍等下也有自己的事要辦,你先跟我回去,等将軍辦完事自會來接你。”姬瑤輕抓着離洬的頭發就是不開口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不情願,離洬看她的表情雖也有些不忍讓她失望,但是那個場面也确實不宜讓她看見,正待再接着勸說,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将軍!”離洬回身看着端木賢騎着馬慢慢走來,在不遠處下馬走到她的身邊,離洬看着逆光走來的睿親王,詫異的問道:“王爺這是準備出去?”端木賢溫文一笑道:“嗯!江湖上久未見面的友人就在附近,趁此機會去拜訪一下。”然後他看着明顯有些僵持住的三人,想着以離洬對姬瑤的寵溺,不難猜出此刻的僵持是為哪般,他笑着對離洬說道:“如果姬小姐想和将軍一起去狩獵,将軍帶着她也無妨。”離洬回頭看着端木賢,不像開玩笑般的臉愣了一下,端木賢不等離洬反駁便接着說道:“姬小姐如今已經是将軍的義女了,身為将軍義女,又怎可如斯膽小?我的話僅供将軍參考,若将軍覺得沒道理,便當做沒聽到吧。”他看着離洬有些沉思的臉,笑了笑接着便告辭了:“現在我要外出,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這次狩獵就不能與将軍一決高下了,實屬憾事,但來日方長,将軍,告辭。”離洬難得笑了笑說:“王爺,好走。”見端木賢轉身上馬,漸漸跑遠才回頭看着蘇蓮說道:“既然瑤兒想去,就還是由我帶着吧。”蘇蓮看着明顯不願意跟她走的姬瑤,想想睿親王說的也不無道理,也只得點頭答應了。蘇蓮走了以後,離洬刮了刮姬瑤的鼻子道:“如今既然已經如願,能不能不要垮着臉了。”姬瑤對着離洬怯怯一笑,伸手抱住離洬的脖子說:“義父,瑤兒是不是很不聽話?娘親會不會生我的氣?”離洬低下頭把她往懷裏緊了緊說:“不,瑤兒已經很乖了,要是擔心你母親生氣,等春獵結束就回去好好陪陪她。”“嗯!”姬瑤擡頭對着離洬重重的一點頭,就緩緩的笑開了。

離洬看着姬瑤開懷的笑臉,跟着笑了笑,剛準備離開,突然看見李懷仁招呼着手下的士兵,推着戰鼓走了過來,那邊的餘興節目已接近尾聲,離洬挑了挑眉,猜出了他們的目的。本想走開了,可是到底是她手下的兵,還是給些面子吧!果然那邊李懷仁已經和上首的皇帝請命,由他們表演最後一曲,來拉開狩獵的序幕。上首的端木翔第一反應是看站在下面的離洬,其實他還是挺好奇離洬手下的能人能表演些什麽?見離洬也頗有興趣的樣子,便一揮手同意了。

等了一會兒就輪到了他們,李懷仁突然朝着下面的離洬叫道:“将軍!”那幾個小兵跟着叫道:“将軍!将軍!”離洬站在原地沒有反應,早該猜到他們是打的這個主意。“将軍!将軍!”那幾個小兵還在不依不饒的叫喊,納蘭素本來只是站在下面看熱鬧,一看李懷仁要拉上離洬,頓時來了勁,跟着大聲叫道:“将軍!将軍!”沒想到帶動的人越來越多,上首的端木翔對着身邊的太後笑了,離洬在太皇太後壽宴上的一曲,可以說是轟動群臣,不怪乎人人起哄。端木铮嘴角輕勾靜靜觀望,直到在場的高呼聲已經朝着雷動的方向發展了,連姬瑤都些懵懂的朝她看過來,離洬才不得不對着不遠處的月娘打了個眼色,月娘笑眯眯的走過來從離洬手裏接過姬瑤,離洬在雷動的歡呼聲中走向場中央,納蘭素不甘落後的跑過去,站在離洬旁邊,看見她拿起手柄在鼓上試着敲了敲,才轉身走到李懷仁的身邊,拐了他一胳膊奸笑道:“李大哥!行啊!連你們将軍你都敢挫兌!”李懷仁也學着她剛剛的奸笑,湊近她笑說:“納蘭姑娘,你也不錯!剛剛就屬你起哄起的最來勁!”納蘭素一噎,看着李懷仁奸壞奸壞的笑容,一盆冷水潑過去:“李大哥,你還是不要這樣笑的好!長着一張儒雅、正義的臉,露出如此猥瑣的笑,實在是太有違和感了!”成功的看到李懷仁僵住的笑臉,納蘭素瞬間平衡了。離洬聽着他們旁若無人的交談,無奈淡淡一勾嘴角,回頭看着那兩人問:“還要不雅繼續了?”“要的、要的!”納蘭素也不再和李懷仁鬥嘴,走到離洬身邊的位置,拿起一雙手柄對着離洬燦爛一笑。離洬手起落下,鼓聲響起,幾人跟着落下手柄,鼓點整齊的響起,數人的鼓聲一絲不亂,可以看出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鼓聲激越磅礴,聽得人心血澎湃,衆人從沒有看過單靠打鼓就能撐下一首曲子、或是整場的,一看離洬這裏除了鼓就是鼓,人人好奇‘他’如何用鼓聲撐下整場。在鼓點激揚而暢快的節奏中,李懷仁與那些士兵們扯開了嗓子。“醉卧于沙場 聽吶喊的沙啞,笑看人世間 火樹銀花。”“數風雲叱咤 不過道道傷疤,成王敗寇 一念之差。”離洬與納蘭素慢慢的與他們的歌聲融合在一起,“生死一霎那 豪氣永放光華,江山如此大 何處是家。過重重關卡 看盛世的煙花,贏盡了天下 輸了她。”鼓聲在此刻突然先是低了低,接着便好似涅槃重生的鳳凰般,激越而起扶搖直上,李懷仁身後的士兵突然一聲大吼:“呼哈!”“颠覆了天下 貪一夜浮誇,人生只不過 一場厮殺。赤血染黃沙 青春成白發,若是真英雄 怎會怕!”鼓聲再升一個高度,愈加的振奮人心。“快刀斬亂麻 金戈伴鐵馬,收拾舊山河 再出發。不死的戰馬 心不會崩塌,我是真英雄 怎會假!”

這首曲子無疑是震撼人心的,人們仿佛看見馳騁沙場的快意,金戈鐵馬的宏偉,以及戰争過後的心中那無限的悲涼,在場除了少數的人,幾乎人人都震撼着,直到鼓聲漸息才緩緩回過神,爆發出由衷的掌聲。離洬丢下手裏的手柄,斂眉思索了片刻才朝着周圍的人群說道:“離洬今日獻醜了,只是希望能給千玥的兒郎們提提氣,在今日狩獵之中,大獲而勝拔得頭籌。”“好!”周圍的人群轟然應聲,倒讓離洬的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朝着周圍的人群躬身一禮,便帶着納蘭素和李懷仁散開了去,渾然不知她剛剛那躬身一禮,叫多少人受寵若驚,端木翔礙于身份不能跟着大聲起哄,其實他如今正是熱血方剛的少年年紀,他也向往那種少年都想嘗試的沙場生活,只是因為坐在那個位置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要時刻壓抑自己的想法、思維以及脾氣,別人振臂高呼的時候,他只能淺淺的拍拍手,突然件,他就有些羨慕起離洬來,他覺得‘他’有着舉世的容貌,卻不驕傲自得,舉止間進退得宜,卻也不是如他這般是因為外因所累,而是真的氣質天成,并且還有一群忠心的部下,如同知己一般時刻陪在‘他’的身邊,追随‘他’、理解‘他’、并且……信任‘他’。

端木铮眯眼看着已經走出場外的離洬,伸手拖住自己那形狀優美的下巴,緩緩的摩擦着,對于離洬的心性總算是嚼出點味兒來了,之前的他就好比一個,一直想進入一間屋子的人,卻怎麽樣也不得其門而入,反而弄巧成拙的将門徹底死死的反鎖了,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離洬雖然不愛搭理人,但她卻是個簡單、真誠而又公平的人,就沖她能對着周圍那些官職比她低的群臣,彎下高貴的腰,就沖她能遷就、縱容自己部下有些肆無忌憚的調侃,以及配合他們時而抽風的惡搞,這次她顯然也沒料到她的得力部下會拉上她,但是她沒有不快,只是略帶無奈,也許很多人會覺得這般行事,有失一國将軍風範,甚至是無法統領大軍,擱在一般人身上,确實會出現這種現象。然而,離洬總有種讓人說不上來的個人魅力,她是如此坦誠而又公平的面對每一個人,別人不敢說,但是一定沒有人會忍心辜負她,這番真誠的心意,所以她能和她的部下如知己好友一般的相處,卻依然能得到他們的敬畏的追随,不像別的将軍只能靠強權讓人屈服,相比較而言,離洬實在是高明太多,千玥的貴族子弟又有幾人能和她一較高下?無怪乎現在那麽多的女子對她傾心不已!端木铮本來還因為摸出點門道而有些愉悅的心情,想到這裏的時候,就又有陰郁下來的征兆,看着走哪兒跟哪兒的納蘭素和端木秀寧,殺機在端木铮眼中一閃而逝,随後依舊是那副風淡雲輕的模樣,慵懶的窩在自己的貴妃椅中,只是看向虛空的眼神有着不易察覺的陰霾。

那邊的端木顏有些恹恹的坐在太後身邊,本來看見離洬有節目她是很興奮的,可是看見納蘭素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的心情就怎麽也好不起來了,這些天她悶在馬車裏,一路上聽見不是端木秀寧和離洬騎馬賞景,就是納蘭素和離洬在策馬奔騰,她簡直都要憋出病來,好容易等到了圍場,剛準備下定決心,抛下女子的矜持黏住離洬,誰知道端木铮過來說了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讓她改變了主意,端木铮見她一到圍場便急匆匆的往離洬的那個方向跑,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便漫不經心的對她說:“知道你這一路為什麽這麽憋屈?知道為什麽她們可以和離洬一路談笑而來?而你只能呆在馬車裏?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不會騎馬!”端木铮看着她有些意動的表情,又輕飄飄的丢下一句,對于端木顏來說,無疑是重磅炸彈的話:“你要是在這裏不去學騎馬,那麽這次的狩獵,你也只能憋屈的看着她們和離洬一起騎馬打獵,而你最多只能遠遠的看着,本王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現在抓緊所剩不多的時間對離洬死纏爛打,還是馬上去學好騎術,說不定回程的路上還能和仲卿一起并騎而歸!”端木顏當時便拿定了主意,又急匆匆的去找太後,讓安排最好的馬師來教她騎術,她覺得皇叔的話實在太有道理了,這次就不提了,那離洬是個将軍,以後想坐上将軍夫人的位置,又怎麽能夠不會騎馬?只是她這一學騎馬,就再也沒有精力去找離洬了,每天下了馬就累的要死,簡直蒙頭就睡,雖然這樣辛苦,但是為了以後,她還是挺感激皇叔,那一語驚醒夢中人的一番話,還是皇叔好,還是皇叔最疼她,不像母後和皇祖母都不站在她這邊,端木顏總算是有些開懷的想着,只是不知道如果她了解了端木铮那番看似為她着想的話,所包藏的私心還會不會發出這番感慨!那時端木铮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裏想的可沒有嘴上說的那般義正言辭,他只是覺得已經有兩個不識趣的女人纏着離洬,不想再多一個而已!

上首端木翔宣布狩獵開始後,年輕的兒郎們雄糾糾氣昂昂的策馬奔進園林裏,顯然是受到了離洬的鼓舞,人人都覺得離洬那番鼓勵的話是對着自己說的,于是便帶着自己燃燒的小宇宙,沖進林子裏,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讓離洬對他們刮目相看,端木翔看着明顯比往年更加來勁的群臣,倒不是十分詫異,讓他詫異的是身邊的不遠處的端木铮,只見他略顯慵懶的站起身,伸手解開身上的披風,随手遞給身後的風炙,趙虎老早就不知道竄到什麽地方去了,風炙默默接過披風,詫異的看向他,端木铮一直以來都是在狩獵都要接近尾聲的時候,才象征性的跑去打幾只獵物,像今日這般狩獵剛開始便下場的情況,這還是頭一遭!端木翔略帶詫異的看向他笑問:“皇叔!這就要下場了?”端木铮沒什麽笑意的笑了笑回道:“皇上知道本王有一個很不省心的侍衛,他最近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卻還是不知道反省,這不,剛到這裏人就沒了影子,本王總是得敲打敲打他的,不然總這麽放縱着,讓本王好生心煩,不如就一次清理幹淨了,本王心裏也就舒坦了。”端木翔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有所指,只是笑笑便恭請他下場了,風炙卻是聽出端木铮話裏的暗語,他想清理的恐怕不是侍衛趙虎,他這是打算借着這次狩獵,讓那兩個膽敢靠近離洬的女人有來無回才是真的!可是,王爺!那兩個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那身份地位都是不俗的,要是莫名其妙的死在圍場,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吧,好吧!在狩獵中‘意外’的死個把人,的确與您不相幹,可您就不能忍一忍,那兩個女人這次狩獵一過,便要回自己的番地了,到時不就再也礙不着您的眼了?您何苦非要将人弄死?好吧!您恐怕已經忍了很久,這一路也憋着氣兒,要是再不讓您發洩,不知道您還會幹出點啥驚悚的事情來!風炙想到這裏,只能替那兩個姑娘默哀片刻。祈禱你們下輩子投個好人家,想起人家這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投胎投的也不差,就祈禱她們下輩子不要再碰見離洬!

離洬呢?離洬看着一直盤旋在上空的一個黑點,騎馬帶着姬瑤漸漸走向偏僻的一處空地,眼看四下無人,張口呼嘯了一聲,那黑點便越來越大,離洬将姬瑤抱下馬,看着落在一邊體型龐大的海東青,伸手摸了摸它那黑亮的羽毛,海東青十分親昵的,用它龐大的頭顱去磨蹭着離洬的手心,然後才将一直叼在嘴裏的圓筒丢在離洬的手裏,離洬拿過圓筒,抽出裏面的字條看了一眼,便随手塞進袖袋裏,看着淪為信使的海東青好笑道:“把海東青當成信鴿的事情,也就只有師傅他老人家做得出來。”然後回身,看着又好奇又有些害怕的姬瑤笑說道:“瑤兒,這是阿風,它是一只海東青,想不想摸摸看?”姬瑤咬着唇有些怯怯的點了點頭,離洬便牽過她走到那海東青的身邊,姬瑤站在那裏竟然要仰着頭才能看清它,登時便有些畏懼,阿風迎風而立,看着比它小的不是一星半點的小女孩,神情就很有些優越的感覺,離洬看出她有些害怕,便蹲在她身邊說道:“別害怕,有我在呢,你看,它很漂亮不是嗎?”姬瑤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只是摸完之後很快就把手縮了回來,生怕它一個不高興就咬她一口。離洬也不再勉強,又回身摸了摸阿風的頭顱說道:“你這就回去吧!現在這邊正在狩獵,你要是不小心被打下來,可是把海東青的臉都丢盡了。”阿風看離洬的眼神頓時便有些不善,轉身拿屁股對着離洬,伸展開翅膀毫不留念的便飛向了高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