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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衫老人見她果然拒絕這個提議,便果斷的推舉下一個人選:“既然這睿親王不行,那還有攝政王!這攝政王總不會也有未婚妻了吧?”離洬下意識對為了保命而嫁給端木铮,這種提議是排斥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對端木铮這個人,她潛意識裏就喜歡不起來,除了同朝為官這種關系外,她從沒想過他們可以有其他關系,他更加不在她的擇偶人選的範圍內,所以當他的名字被藍衫老人正式的,以她丈夫候選人這種身份被提出的時候,她很誠實的皺起了眉,山頂上人和藍衫老人一見她毫不掩飾的表情就對視了一眼,這丫頭對那小子不是不喜歡,根本就是很排斥啊!山頂上人不确定的開口問道:“洬兒與他是政敵?”離洬也發現她對端木铮的排斥表現的太過明顯,所以她稍稍收斂了神情道:“不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對那個人喜歡不起來。弟子要求不高,對方若不是我所喜歡的,最起碼也不要是我讨厭的,否則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煎熬!”藍衫老人聞言道:“那你是覺得嫁給他煎熬些,還是入宮更煎熬些?孩子,你要知道這世上不如意之事有十之八(和諧)九,不能事事順心,你要擺正心态,這多少人嫁人之前,連對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你這樣的已經算是不錯了!再說了,他雖然不是你心中所喜,可總好過你真的被納入後宮,和成百上千的女人争奪一個男人要好的多吧?”離洬顯然不這麽認為,她說道:“事實上我以為嫁入攝政王府和入宮并無多大區別。”“怎麽會沒有區別?人家到現在可是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以他這種眼高于頂的形狀,這輩子能叫他看上眼的還不知道有沒有,所以你嫁了他,也不用擔心他三妻四妾。”藍衫老人見她還是不願意,只得接着說道:“再說叫你嫁他不也是為解燃眉之急嗎?又不是真的叫你和他愛的死去活來過上一輩子,等他在皇帝之前娶了你,讓你擺脫了入宮的危機後,你要覺得過不下去,你不也可以與他合離嗎?”離洬微怔說道:“那這與利用他有何分別?”她是不喜歡他,可也做不出利用他的事來,若她真的這麽做了,她勢必會對他有所愧疚!藍衫老人一聽不樂意了:“你這孩子——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你還真想入宮不成?反正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兩天路,要麽入宮,要麽下嫁攝政王,你自己看着辦吧!”離洬嘆道:“先不說我的選擇了,因為現在這也只是我們一廂情願商讨,你們怎麽能夠認定,他會肯娶我?”藍衫老人不語的看着她,離洬苦笑道:“他如今已然位極攝政王之位,權利再多就是過了,皇上也許能夠容忍一個攝政皇叔,卻未必能夠容忍一個,娶了手握兵權的離洬做夫人的攝政皇叔!若弟子嫁了他,先不說他有沒有那個心思,皇帝和他到底誰的權利更大?皇帝是不是形同權利被架空?如此淺顯的事情是個人都看的出,又更何況是他攝政王?弟子與他并無交情,他又怎會為了弟子甘冒這天下之大不為?”那小子自是知道這些的,就是明知道卻還費盡心思的想娶你,才叫人覺得難能可貴,你只要乖乖的下嫁就好這些都不用你操心,當然這些話藍衫老人只敢在心裏腹诽,要是讓他壞了那小子的好事兒,那小子不知道要怎麽對付他了!山頂上人此時卻看着離洬忖道:“也許,你們并不是沒有交情。”離洬愕然的看着他道:“什麽意思?”山頂上人徐徐說道:“其實這攝政王是我的師弟,也就是你的師叔。他是你師祖的關門弟子,除了我和你師伯之外再無人知曉。”見離洬聽了這個消息露出愕然的神情,他才自懷中拿出一個東西遞個她道:“你拿着這個信物去找他,他就知你是我弟子,看在同門的份上,他未必不肯幫你!”離洬神色有些呆滞,見他遞了東西過來下意識便接下,手上是塊玉制雲峰物狀的信物,放在手中觸手生溫是塊極品暖玉,明明是種極其舒服的溫度,離洬卻覺得有些燙手,大概是因為她要拿着此物,去求端木铮娶她的緣故,求人已是她不怎麽能夠辦到的事,更遑論求的還是與她沒有多少交情的端木铮,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求他娶她!她的掙紮山頂上人看在眼裏,他開口安撫道:“你且去試上一試,能不能成且全看你的造化了,能成自是好的,不成你也為此努力過,想來月娘她們也是不希望你試都不試便放棄的!”藍衫老人也在旁幫腔道:“也不是要你立刻就做決定,畢竟是事關終生的大事,那小子不是還沒回京嗎,你可先考慮考慮,我們言盡于此,現下就不打擾你了,你再好自思量思量。”說着便對着山頂上人使了個眼色當先出了書房,山頂上人溫言勸慰道:“洬兒不必把事情想的過于嚴重,其實只要太皇太後還活着一天,你師叔與皇帝之間也就不會出現難以開解的僵局,這件事之于他也許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為師只能幫你分析利弊,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其實要不是那睿親王已有婚約,為師倒覺得以他的心性可能和你更合适些,只可惜……這世上終究沒有十全十美之事,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洬兒早些歇息吧,為師也不打擾你了!”離洬目送山頂上人步出書房,便久久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似一蹲雕像。
山頂上人一出書房,等在院外的藍衫老人便擡腳走到他身邊,與他一道向客房那邊去了,當确定兩人走的足夠遠之後才小聲開口問道:“你看這丫頭會不會去找那小子?”山頂上人到底是聯合了自己的師兄弟,算計了自己的徒弟,心中難免覺得愧疚,聽見他的問話後,嘆氣道:“能做的我已做了,格非能不能如願以償就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了!”藍衫老人就看不得他這副嘆春悲秋的模樣,他急道:“你愧疚個什麽勁兒啊?這還不都是為了她好嗎?你看格非對她的那個稀罕樣兒,她嫁了他不是整天跟掉進了蜜罐裏一樣,你能說她錯過了格非之後,還能遇到比格非對她更上心的男子嗎?”聽了藍衫老人的話,山頂上人心裏好受了許多,他思來想去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便道:“今日若是別人和她說這番話,就是說破了天,她也是決計不會答應,所以說格非這小子狡詐,他鼓動我倆來當說客,別人說不聽的話,由我倆來說她一定會聽進去,雖然不至于到言聽計從的份上,但至少她會認真考慮,一旦她認真考慮,做為她的師傅,我有八分把握她會答應!”藍衫老人詫異道:“這還不能百分百答應嗎?”山頂上人忖道:“要她百分百答應的方法也不是沒有。見藍衫老人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他便解釋道:“除了我倆之外,還有一個人的話她也會聽,而且這個人就在将軍府。”藍衫老人恍然:“哦!月娘。” 山頂上人和藍衫老人回道客房的院中之前,剛巧碰上帶着齊雲蘿為他們整理廂房的月娘。
藍衫老人眼裏精光一閃,拿肩膀蹭了蹭山頂上人,山頂上人哪能不知他的意思,只好厚着臉皮搭話道:“月娘,可否與老朽借一步說話?”月娘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山頂上人,便叫齊雲蘿先回去,然後走到山頂上人跟前問道:“上人可是還有什麽吩咐?”“不、不,老朽沒有別的事,就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勸勸洬兒。”山頂上人說完果然看見月娘有些不解又有些擔憂的臉,她問道:“将軍現下還有什麽事是要人來勸解的?”于是乎山頂上人便把剛剛和離洬說的話總結了一下,說給月娘聽了,說完他道:“做為她的師傅,老朽自然是不願讓她入宮的,可那孩子好像對她師叔有些排斥,她畢竟是個女子,有些話也許不方便對着老朽說,所以老朽就想請月娘勸解勸解她。”月娘震驚過後便了然道:“原來如此,上人放心吧!将軍那裏我定會與她好生說道。”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月娘就去離洬的寝室找她,一進屋卻發現屋裏沒人,床上的被子還維持着昨天的模樣,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床上的一角,昭示出她一晚上沒回來睡的事實。月娘愣了愣,想起晚飯過後,她便于她師傅、師伯去了書房,月娘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将軍不會在書房呆了一整晚吧?”一邊轉身便朝書房走去,一進書房的院子,便看見書房的門開着,月娘下意識的放輕了步子走進門去,果然看見離洬的身影。
她低垂着頭坐在書案前,一手低垂在膝上,一手握着什麽東西擱在書案上,月娘走進了些才看見她緊閉着眼,整個人神色蒼白、頹廢之極,月娘輕輕的将手放在離洬肩上晃了晃她道:“将軍啊!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和月娘說啊,怎麽能在書房過夜呢?你這身子本來也沒有多好,怎麽還能禁得起你這般折騰?”“月娘,”離洬一開口,她聲音裏的沙啞、虛弱就把月娘驚了一跳:“月娘在呢,月娘在呢,你可是覺着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叫人去請大夫!”反正身份已經暴露,請大夫也不用再擔心受怕,離洬卻伸手拉住了她道:“不用,我沒有不舒服,你哪都別去,就在這兒陪陪我好麽?”她難得脆弱的像個在和母親撒嬌的孩子,叫月娘的心都要化了,要不是她臉色實在難看,月娘保證會把她找她的目的全忘了,什麽都依着她了,月娘擡手将她抱進懷裏,一手撫上她的發,問道:“将軍今日是怎麽了?”離洬沒有回答,只閉着眼将臉埋進月娘的懷中,貪戀着她給的溫暖,月娘的手一下一下的順着她的發輕撫着,嘆息的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上人已經與我說了,我知你心中難過,可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有件事我們沒有和你說,其實這些時日宮裏的那位,天天都差人送東西過來,雲蘿氣不過你不過是進了趟宮裏就叫人扒了衣裳,所以回回都替你打發了出去,那些人倒也不勉強,只第二日依舊接着送,雲蘿這幾日被他們搞得煩不勝煩,又怕提起宮裏叫你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便叫人都瞞着你,上人不與我說,我還想不到那層去,可現在照這個情形下去,這皇帝果真是動了要納你的心思,且也說不準哪天就下旨了,你……可想好怎麽辦了?”離洬只捏緊了手中的暖玉,依舊沒有言語,月娘只好換個話題問道:“現在知道這攝政王是你師叔,這裏也沒有外人,你可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般讨厭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喜歡不起來。”離洬依舊将臉埋在月娘懷裏,聲音悶悶的說道:“月娘不必再勸,我知曉該如何做了!人生不可能事事都按心中理想的方向走,我其實已經很幸運了,我有将我像女兒一般對待的月娘,有将我像姐妹一般對待的雲景雲蘿,有真心護我的雲骁衛和納蘭父女,還有缥缈峰的師傅與師兄弟、姐妹,我這麽幸運的有這麽多人陪在我身邊,擁有尋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你們誠摯的感情,上天已是如此厚待于我,就算現在讓我遭遇這些挫折,我也該知足了不是嗎?”月娘不知道為什麽聽見她的這番話,竟然心酸的想哭,她忍住眼淚道:“你能想開自是最好。”離洬疲憊回道:“自然是能想開的,月娘,我想睡了。”
至此離洬答應嫁給端木铮的事情算是敲定了,将軍府的人不能随意出門,所以打探消息的事情,就由山頂上人包攬了,他也帶回了一個好消息,攝政王端木铮前幾日已從汴洲出發,明日便能抵達京都,大概下午能回攝政王府。
第二日,當離洬拿着山頂上人給她的出府懿旨,坐上去攝政王府的小轎時,她的心情是莫名的,她今日穿了男裝,沒有原因的,她不願女裝出現在他面前,仿佛穿着男裝可以讓她有些底氣一樣。攝政王府很快到了,離洬說明來意後,便被人恭敬的迎了進去,離洬不得不說攝政王府裏的人教養都很好,就算她如今身份暴露處在有些尴尬的時刻,他們也沒有用或驚奇、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來看她。王府的老管家将離洬帶進客廳,招呼下人端茶送水伺候着,他們可是早得了吩咐的,若是離将軍來府求見,定要好生招待,将人留住了,待王爺回來全府重賞!風炙生怕王府有人怠慢離洬,特意跟老管家通過氣,這位可是準王妃,你們這些人的招子可都得放亮些!老管家淚花閃閃,王爺單了這麽些年可終于能想通了,他心心念念了這麽些年的王妃,如今就這麽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老管家眼裏的光芒那個四射啊!一個激動眼角就跑出了生理鹽水,他趕忙擡手擦掉,一擡頭見未來王妃奇怪的看着他,他老臉一紅,谄媚的笑道:“呵呵呵,人老了就有些迎風流淚的毛病,将軍別見怪,我家王爺約摸還有兩刻鐘才能回來,勞将軍久侯了!”“無礙的。”離洬淡淡一笑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王府管家殷情的似乎有些過了。老管家看着離洬那淡淡一笑,心中暗道:乖乖,他活了這麽大把歲數,頭回見到與他家王爺不相上下的人!轉念一想,不愧是他家王爺看中的人啊,他家王爺果真有眼光,要麽一個也看不上,要看上就看上一個最好的,這叫什麽?這就叫寧缺毋濫!離洬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看的少有的開始發毛,便道:“管家自去忙吧!不必理會我。”老管家想說:不忙、不忙,他一點都不忙,可又想到萬一未來王妃想獨自待會兒呢?他若不識趣點,豈不是惹得她不快,這她一覺得不快,萬一再不願意嫁給他家王爺了呢?那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了!離洬自是不知道如今在她面前的,這個老管家的心裏活動,就是知道大概也只能說句:管家你實在是想多了!老管家躬身說道:“那将軍若是有什麽需要只管開口,就把這兒當自己家,老奴就先下去了。”說完便不情不願的下去了,若是可以他真的願意守着他家未來王妃,一直等他家王回來!把這兒當自己家?離洬愕然的看着老管家的背影,幾乎可以肯定不是她的錯覺,這王府管家是真的殷情的過頭了!不過離洬到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只以為他人老了,看待所有年輕人都像是看待自己的子孫。王府裏的人見管家出來,便一個個都躍躍欲試興奮模樣,一會兒這個侍衛跑進去詢問茶水是不是涼了,可要重新換水?一會兒那個丫鬟進去詢問,點心是否合她口味,要不要讓廚房重新做?每個人進去詢問的時候,都是标準的一副目不斜視的正經且恭敬的模樣,一出了院子立刻撒了歡似的跟圍在遠處的同伴說道:“啊啊!王妃啊!王妃啊!你們看見未來王妃沒有?長得比王爺還好看,她穿着男裝的模樣,哦!我的天!我的心到現在都狂跳不已,簡直是……”“怎樣?怎樣?”旁邊一群人很有反應的問道:“簡直是怎樣?”剛從客廳裏出來的小丫鬟,陶醉不已的說道:“她就是單單往那裏一坐,都讓人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簡直完美到無可挑剔啊!”“是啊!是啊!王妃剛剛進府之時,我看見了她的背影,那一頭長發,美到沒話說啊!”“我也看見了,我也看見了。”有人附和道。“那有什麽?我還看見王妃的臉了,那雙銀紫色的眼眸,就那麽随意的一掃,叫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啊啊!王爺怎麽可以這麽有眼光?”“是啊!是啊!趕緊把王妃娶回來吧,最好派我過去伺候王妃,天天對着那麽個人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那裏輪的到你?要派也是派我!”“派我!派我!”至此,引發一陣嗡嗡的争論聲。
當端木铮回到王府的時候,他府裏的這群小丫鬟已經從,由誰擔任伺候離洬的貼身丫鬟争論到,現在由誰進去伺候離洬的事情上,丫鬟甲說輪到她,丫鬟乙說不對,應該輪到她了,丫鬟丙說你們上次已經去過了,現在輪到她了。侍衛們壓根兒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幹着急。端木铮詫異的問跟在身邊的老管家:“他們在幹什麽?”老管家撇撇嘴回道:“他們在争搶由誰去伺候未來王妃,由誰做王妃的貼身丫鬟。”老管家很想跟這群争的面紅耳赤的姑娘們說:別争了,你們沒戲,你們這群粗手粗腳的人怎麽能伺候王妃?當然還是由他伺候最合适!“哦?”端木铮顯然心情很好的挑了挑眉,便不再理會直直朝着客廳而去,當離洬真的嫁進王府之後,老管家知道他想多了,因為這王爺根本舍不得,讓任何人去碰任何有關王妃的東西或事情,想伺候王妃?做夢去吧!只此時他是不知道的,眼看王爺看似與平時無異,步伐卻明顯比平時急切了許多的樣子,心中暗暗偷笑。
端木铮疾步走進客廳看見離洬的時候,離洬正垂眸看着茶盞裏的茶葉怔怔出神,端木铮斂去臉上叫人心驚的眷戀,開口喚道:“仲卿。”離洬聞聲擡頭,便看見了門邊稍帶着些許風塵仆仆的端木铮,離洬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對着他行了一禮道:“王爺。”端木铮擡手虛扶了扶她道:“仲卿來王府等我可是有事?”離洬看他神情語氣都與之前無異,有些吃不準京城發生的這些事情他是不是還未聽說,于是她試探性的問道:“敢問王爺從汴洲回京是走的哪條路?”端木铮眼也不眨的睜眼說瞎話道:“走的水路,陸路太過耗時。”這也算實話,趙虎确實是走的水路回來,離洬聞言暗道:難怪了,水路的消息沒有陸路來的暢通,她又是一早就在王府等候,所以他現在還沒來得及接到消息,那她要如何?直接跟他說她其實是個女子,現在為了不被皇帝納入後宮,所以請他娶了她?離洬臉上神情變幻莫測,端木铮好似沒有看見一般,神色有些不解的問道:“說起來這還是仲卿第一次來我王府,可是有什麽事嗎?”離洬難以啓齒的蠕動了下嘴角,第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捏了捏手掌,被掌心裏的暖玉硌的掌心生疼,她卻好似才想起來般,将手裏的雲峰信物遞給他道:“這個是我師傅要我給你的。”離洬不知道自己怎麽成了膽小鬼,只想着拖延時間,能拖一時是一時,端木铮接過她遞來的暖玉看了看,才有些‘驚疑’的擡頭看向離洬問道:“仲卿的師傅是山頂上人嗎?這麽說來我和仲卿倒還是同門,仲卿需得叫我一聲師叔了!”離洬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點頭說道:“嗯!師傅已經告知于我了。”她想到等下要利用這個同門之宜,請求這個師叔做的事情她就無法理直氣壯,甚至是心虛的很,她從未如此不知所措到有些不安過,只因為她要求的不是別的,而是在兩人沒有感情的基礎下請求他來娶她!端木铮看着她幾乎快不能掩飾的心慌神色,心中一疼,他怎可能看見她露出這樣的神色還無動于衷?如果不是一定要這麽逼迫與她,才能叫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他幾乎立刻就要妥協,但是不能,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娶到她,以後他随她打也好罵也好,前提是她必須要嫁給他,所以他硬下心腸問道:“仲卿是出了什麽事了麽?看着臉色不怎麽好,人也清減了些。”“我、我是……”離洬不自在的吞吐着說道:“我是,我是有事想請師叔幫忙……”不行,她說不出口,她對着端木铮根本說不出她是女子的話,吞吞吐吐了半晌,卻只能冒出這麽一句話,她也确實想請他幫忙,不過本來應該先跟他坦言自己的身份後,再說請他幫忙的話,否則突然叫他娶一個‘男子’是件多麽奇怪的事?可她轉到嘴邊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就變了,端木铮笑看着她,對她溫溫和和的說道:“看仲卿這麽緊張的樣子,是第一次求人吧?我是你師叔,有什麽事只管與我說一聲便是,不需說什麽幫忙不幫忙這種見外的話!”離洬想要扯起嘴角,試了試發現實在做不到只好作罷,端木铮也不催促她,就靜靜的等她開口。離洬垂下眸子甚至有些不敢看他,一句話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良久,在嘴邊轉了個圈又咽了下去,她閉了閉眼掙紮了許久,突然擡手去解自己的衣扣,此時她神色平靜的可怕,要不是她解衣扣的手不可抑制的有些顫抖,還真以為她是平靜的。端木铮顯然被她的舉動吓了一跳,這倒不是他裝的,他是真沒想到離洬會有這樣的舉動,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離洬已經快速的退下了外衣,她動作極其迅速,因為她不想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只一瞬的功夫,她的上身就只剩下白绫裹在身上,離洬幾乎是木然的擡手就要去扯身上的白绫,眼角瞥見端木铮竟沒有露出詫異的神色,難道他其實根本就已經知道了?她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扯着白绫的手就是一頓,就是她的這一頓,端木铮動了,他一把将離洬扯進懷裏,一個轉身由他背對着客廳的大門,而離洬則被他牢牢的掩在身前,遮擋的嚴嚴實實,同一時刻趙虎那不可思議的嗓音咋咋呼呼的響了起來:“爺!您聽說了沒?那将軍離洬竟然是個女人!”邊說着話,邊一腳就踏進了客廳,端木铮将離洬密密的抱在胸前,頭也沒回的溫怒的呵斥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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