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趙虎維持着一只腳在內一只腳在外的姿勢定住了,他首先看到了一地的衣衫,再就發現了王爺懷中竟抱着一個人,他莫不是打擾了王爺的好事?一聽自家爺陰沉的呵斥,趙虎悚然一驚,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他将已經邁進房門的一只腳迅速的收了回來,接着便甚為機械的轉身而去!離洬聽見了趙虎那句話後,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只她人被端木铮擁在懷裏覺得不甚自在,可還沒等她掙紮,端木铮便放開了她,離洬不去看他的此刻的神情,只表情木然的盯着眼下的地面。

驀地,肩上一暖,擡眼看去,卻是端木賢撿起了地上的衣衫,裹在了她的身上,他嘆了口氣說道:“仲卿這是做什麽?你有什麽事只管與我說就是,我能做到的定然不會推辭,你這又是何必?”離洬別開眼澀然問道:“若是叫你娶我呢?”端木铮适時的露出詫異的神色,離洬見此無力閉上了眼睛,啞聲道:“果然是我強人所難了嗎?”端木铮好似回過了神,他不解的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想要嫁給我麽?”離洬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相告:“我身份暴露,只恐被陛下納入後宮,所以想請師叔求娶于我,解我如今燃眉之急,我也知曉這與利用師叔無異,此舉也實非我本意,可如今能幫我的就只有師叔了!”離洬說道這裏頓了頓才接着說道:“師叔若是哪天有了心儀的女子,我會親自與她解釋清楚,并主動求去,我知道這件事會讓師叔很為難,若是真的不能,離洬也自是不會強求。”端木铮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她,他低頭思索了片刻,才道:“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為之,我若是娶你不僅是幫了你,其實倒也是幫了我自己。”見離洬詫異的看着他,他才露出有些無奈笑說道:“仲卿應該也知道我年紀大了,這些年母後也催得緊,與其被安排娶一個陌生的女子,倒還不如娶了仲卿!”離洬沒有言語的看着他,關于端木铮對她坦言的話語不知該做出什麽樣的回應,而且總覺得他的話應該也沒有說完,果然,端木铮頓了頓後又接着道:“若是真的娶了仲卿,仲卿的生活中除了多了一個我,其餘全都可以維持原樣!”離洬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她蹙眉看着端木铮遲疑的問道:“你……什麽意思?”端木铮笑了笑才道:“意思就是仲卿如果願意,依然可以做你的大将軍,在兵部任職,統領天洬軍。我不會束縛你的自由,你以前如何生活,嫁給我之後一切都能照舊,若還有別的什麽要求,我也會盡可能的幫你達成!”離洬抿唇盯着端木铮,開什麽玩笑?這個時代的女子若是嫁了人,哪裏還能抛頭露面?更何況還是嫁給攝政王做王妃!可他的樣子也并不像是在敷衍,所以……離洬嘲諷的扯起嘴角,聲音輕的像似在嘆息:“所以,你的要求是……什麽呢?”端木铮看着她略顯嘲諷的神情,心不可避免的刺痛了一下,但是為了以後能讓離洬徹底屬于他,他壓下心中的刺痛,扯起一抹愉悅的笑容說道:“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愉快,我可以兌現我承諾過的所有事情,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仲卿可以在嫁給我之後,能盡可能的将我放在心上,我不要求你一下子就做到,這種事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到的,我只要求你試着一點一點接納我!”哈?離洬難得露出十分愕然的表情,她微微啓開紅唇,老實說這個要求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的确不過分!但是,為什麽?雖然絕大部分男子,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男子都會有些大男子主義,就算因為門戶之見而娶了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即使對其沒有感情,卻也希望對方能夠将自己放在心上,離洬多少可以猜到他們那種虛榮的心理,卻總覺得端木铮提出這個要求不是因為這麽膚淺的理由!離洬忍了忍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麽?”端木铮露出一種不知道要不要解釋,最後還是妥協的模樣說道:“我前面說過了,我現在年紀也大了,總感覺這輩子也不怎麽可能會遇上自己喜歡的女子,所以若是和仲卿成了親,我可能并不會抱着合作的心态,希望仲卿也能與我一般認真的看待這個問題,若是真的要與彼此共渡一生,果然還是要有些感情才好吧,不然彼此都會覺得辛苦,當然相對的,我也會把仲卿放在心上,仲卿要是覺得可以接受,我今晚便可進宮請旨!”所以他的意思是,反正這輩子可能不會遇到令他心動的女子,倒不如與她将就将就湊合着過了,所以希望彼此之間能稍微培養些感情,至少不要兩看兩生厭是吧?!這樣既算是解決了她的當務之急,也解決了他的一件人生大事!端木铮承認他在對離洬耍心機,他猜如果他真的僅僅只是因她的‘請求’而娶了她,以她那般高傲的性格,搞不好這就會成為她心中的一根刺,還談什麽心甘情願?倒不如讓她以為他娶了她是件兩兩相幫的事,這樣她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一些!不得不說端木铮為了能娶到離洬,也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機!離洬裹着衣衫的手緊了緊,半晌沒有說話,端木铮心頭緊了緊,勉強笑了笑黯然道:“當然,仲卿若是不願,我自然也是不會勉強……”離洬低着頭所以錯過了他臉上那一抹勉強又黯然的神色,她靜靜思索良久,覺得其實她現在的狀況與端木铮一般無二,端木賢已經要與巫凈雪成親,與她之間再無可能,她想不到自己還能為誰感到心動,是孤獨一生還是将就湊合,對她而言其實已然并無差別,只是驟然要将一個并無好感的男子放在心上……離洬暗嘆自己想太多,現在的情況哪裏還容得了她來選擇?“我只能答應我會盡量。”終于,離洬擡頭看着端木铮說道,端木铮微微松了口氣,沖着離洬溫溫一笑道:“那便如此說定了,你且先回去,安心的等我來娶你!”

“……你且先回去,安心的等我來娶你!”離洬坐在回去的轎子裏,腦海中不禁又浮現端木铮說的這句話,和他當時溫和着些微笑意的臉,竟然真的覺得有些安心了!離洬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不管怎麽說端木铮終歸是要與她共渡一生之人,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且說她離開了攝政王府之後,端木铮稍作整理之後便進宮請旨去了。只不過他是直接越過端木翔找的太皇太後,雖然自古後宮不得幹政,但作為與太祖皇帝一路風風雨雨相攜走來的太皇太後,賜個婚的權利還是有的!本來端木翔若是沒動了将離洬納入後宮的心思,端木铮是沒打算越過他去找太皇太後下旨,可他既然已經動了那種心思,若是再直接找他請旨,他必定會推三阻四不會輕易答應!端木铮好不容易才讓離洬自己走到他身邊,他絕不容許這件事再橫生枝節!

太皇太後的寝宮一片寂靜,只有燭火偶爾發出‘哔啵’之聲,太皇太後看着端木铮臉上幾乎快要掩藏不住的喜色,心中了然!

“那丫頭松口了?”

“嗯!”

“你想把日子訂在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

“……”太皇太後見他眼巴巴的模樣,嗔怪道“出息!”端木铮也不反駁,太皇太後見此也不再打趣他,試探性的問道:“那便以錯過幾天之後的好日子,就要再等上兩年為由,與格景他們訂在同一天?”端木铮沒有異議的躬身一禮道:“全憑母後做主!”他怎麽會不答應?若不是怕委屈了離洬,他恨不得立刻就娶了她,沒有把兩人的婚事提上日程之前,他尚且能等,可這件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之後,他反而覺得就這麽幾天都十分煎熬了!事情就被母子倆人三言兩語敲定了,太皇太後見端木铮難得顯出急切的模樣,假意說道:“可就只有那麽幾天的時間,果然還是太過倉促了,你就不怕委屈了她?要不還是再等兩年吧?”端木铮的臉十分隐晦的抽搐了一下,咬牙道:“母後放心,兒子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離洬是我端木铮的妻子,即使只有幾天的時間,王府也會大肆操辦絕不會委屈了她,而且兒子相信,就算母後舍得委屈我,也舍不得委屈自己的兒媳婦兒!”太皇太後算是看出來了,她拿什麽來開玩笑都行,就是不能拿離洬的事情開玩笑,更加不能拿兩人的婚事開玩笑,這就說了一句他就給她下了套,再說下去,指不定就翻臉了!太皇太後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哼道:“哀家盼了這麽些年才盼來的兒媳婦兒,自然舍不得委屈了她!”

太皇太後的賜婚懿旨當晚便由大內總管帶到将軍府,旨意內容無疑是将離洬好生贊賞了一番,與攝政王堪稱天作之合雲雲,總管宣讀完聖旨後,被離洬請進大廳,月娘适時的遞出一包銀兩客套的說道:“有勞公公了,這些權當請公公喝個茶,還請公公不要推辭!”那總管笑眯眯的接過後,對着離洬躬身說道:“太皇太後讓雜家給您帶個話兒,說是時日雖然緊了些,但該有的排場一樣都不會少,萬不會委屈了您,也請您不要胡思亂想,您嫁入皇家就是皇家中人,往後誰也不能質啄與你!”離洬聞言中規中矩的行了一禮道:“多謝太皇太後挂念,離洬知曉!”那大內總管始終是一張笑眯眯的臉,聽離洬說完話後,才又接着道:“攝政王爺被勒令這幾日不能再來将軍府見您,委托雜家給您帶了樣東西。”說着自袖袋中拿出一個信封,離洬看見那總管眼裏戲谑的笑意,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她也真沒想到端木铮還會做出這種有些幼稚的舉動,離洬神色不怎麽自然的接過信封,垂首道:“有勞公公了。”那大內總管道了聲客氣,便拱手告辭了道:“今日就先跟将軍道句恭喜了,那雜家這便回宮複命了。”離洬微微點頭朝着齊雲景吩咐道:“替我送公公好走。”待到齊雲景送那大內總管出了府門後,離洬才隐去臉上淡漠的笑意,默然無語的坐在太師椅上,垂眸靜靜的盯着手中的信封,月娘和齊雲蘿均有些不安的看着她,本來就不是因為心甘情願要嫁與那攝政王的,誰曾想他們還把日子訂的這樣快,要不是這件事是将軍迫不得已自己求來的,她們都要以為真正迫不及待的是那攝政王了!

離洬想了想還是拆開了信封拿出裏面的信紙,細細研讀起來,入目的字跡給人幹淨利落印象,離洬本以為裏面的內容也會如他的字跡一般簡單利落,所以當她看完那足足寫滿了三頁信紙的內容時,她拿着那三頁書信稍稍愣了愣神,邊上月娘母女見此也湊了過去往離洬手上瞄去,離洬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落款‘格非’那兩個字上,感覺到月娘母女靠了過來,便将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示意她們收起來。月娘接過書信便當着離洬的面,和齊雲蘿一起觀摩了起來,其實裏面倒沒有寫些什麽別的,只細細的跟離洬說明這件婚事是他直接越過皇帝和太皇太後請的旨,但是請她放心,一切有他處理雲雲,再有就是表示日子定的有些緊迫,希望她能包含見諒,并且表示這也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皇帝收到這個消息時心裏難免會不舒服,早些定下來他也沒有那麽多時間想出什麽辦法來阻止,最後就是他這幾天恐怕不能來見她,別的都不需要她操心只要安心的呆在府中等大婚之日到來便可,待到他們大婚過後,她就可以繼續在京述職雲雲,月娘和齊雲蘿看完對視一眼,眼中因為時日太緊而升起的不滿散去了些,這信中那殷殷切切的叮囑與安撫,透過這些薄薄的紙張傳達的太清楚了,讓月娘母女還是十分滿意的,齊雲蘿假咳了一聲說道:“這攝政王的字還真的挺好看的哈。”離洬回神朝兩人看去,月娘見她看過來就走過去,将已經裝好的書信又塞回她的手裏有些八卦的問道:“這攝政王其實還真挺有誠意的,将軍您看您要不要回個信?”離洬笑了笑沒有回答,只複又垂眸盯着手中的書信,其實這封書信給她的感覺更像時一封家書,她在西北那些年經手的書信不知凡幾,唯獨沒有收到過家書,她時常會想象若是曲婉蓉給她寄來家書,信上會寫些什麽?會囑咐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嗎?會叮囑她要吃飽穿暖嗎?她心中隐隐清楚她不會給她寫家書,果然那些年她一封也沒有寫過,離洬看着端木铮寫給她這封疑似‘家書’的書信,說不清心中到底是失望還是惆悵,她沒什麽笑意的笑了笑,對着月娘母女說道:“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這就是不回信了?月娘和齊雲蘿再度對視一眼,接着便跟着離洬朝後院走去,其實她們也就是那麽一問,要不要回信當然還是看離洬自己,再說她們也真的不能想象離洬認真回信的樣子,又會在信裏寫什麽,哎,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再過幾天就是他們兩人的大婚之日,到時候有什麽話面對面說不是更好?

第二日如期到來,端木翔和端木賢已經接到了端木铮要和離洬成親的消息,太皇太後的太和宮中,端木铮漫不經心的看看端木翔十分難看的臉色,十分閑适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又觑了臉色蒼白的端木賢一眼,唇瓣笑意加深,輕輕吹開茶杯裏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有些甘苦的茶水。就在他這盞茶水将要喝完之時,那少年天子才壓抑的開口問道:“皇叔要和離将軍成親?”“嗯!”端木铮好像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開口道:“你皇祖母親自下旨賜的婚。”

太皇太後看着将問題都丢給自己的小兒子,心道:果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這媳婦兒還沒過門兒呢,這就把老娘丢一邊了。再一看朝自己望過來的皇孫,太皇太後只得瞎掰道:“你皇叔剛從卞洲回來便聽說離将軍為女子的事情,便到哀家跟前說是十分仰慕離将軍,身為女子卻在西北守護我千玥十幾餘年,哀家也是覺得你皇叔這麽些年頭一次仰慕一個女子,而這離洬也是個好的,尋常人倒也配她不上,倒不如和你皇叔湊成一對,你看他倆多般配。”端木翔一口氣哽在喉嚨裏急道:“這離将軍此刻雖然還是戴罪之身,可好歹也是我千玥一員大将,祖母可有詢問她的意願?若是人家不願,我們這和強搶有何區別?”太皇太後笑道:“離将軍的戴罪之身,我們都明白原罪不是在她身上,哀家從未覺得離将軍有什麽罪,要真說她有什麽罪,就是她一心想包庇那個真正有罪之人,哀家又怎會因為她的什麽戴罪之身兒枉顧她的意思?哀家自是問過她的意願的。”太皇太後有鼻子有眼的說道:“她也曾親口對哀家說願意委身格非,哀家才下的旨意。皇帝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将軍府詢問離洬本人。”太皇太後話音剛落,一直坐在一邊悶不吭聲的端木賢,一個失神叫茶杯中的茶水燙到了手,太皇太後自是知道是為哪般,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又是自己兒子算計了人家,太皇太後難免對他有所愧疚,就關心的問道:“格景可是身子不适?要不先回府休息休息?”端木賢勉強的笑了笑道:“謝母後關心,兒臣無礙。”他現在只要能聽到有關離洬的消息,哪怕只有一點,哪怕這個消息讓他十分心痛,他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端木翔心情煩躁的打發自己的貼身護衛去将軍府跑一趟,那侍衛領命而去後,除了端木铮還若無其事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茶之外,其餘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更不用說此刻在這太和宮當差的宮女太監,簡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且說離洬在将軍府,突然聽聞皇帝身邊侍衛匆匆來訪,那侍衛來的甚是匆忙,站在離洬面前之時還在呼哧呼哧的直喘氣,然後擡頭看見離洬寒冰似的面龐,打了個寒顫平靜下來後便表明來意道:“陛下讓奴才詢問将軍答應下嫁攝政王可是有什麽苦衷?若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只管與陛下說,陛下自會為您做主。”身為皇帝的貼身侍衛哪裏會不知道主子的心思,皇帝雖然沒有讓他這麽問,但他知道主子就是這個意思。離洬心中隐隐知道這個時候他們大概在對持中,所以才會想要她的‘證詞’,這也證明這個少年天子果然動了心思,離洬嘆了口氣,轉頭對着那侍衛說道:“并沒有什麽苦衷,我那時在西北軍中常常聽聞王爺事跡,心中也早已對王爺傾慕多時,我與王爺也算是...情投意合吧...”侍衛得到離洬的證實,雖然與主子心中想要的答案南轅北轍,卻也只好告辭離去,馬不停蹄的朝宮中趕去,一路疾馳到太和宮,見那幾個位高權重的人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自家主子更是期待的看着他,他勉強維持平靜将離洬的原話敘述了一遍,少年天子原本有些期許的眼神一下子陰霾了下來,他沉默了良久才自嘲的說道:“既然離将軍都說與皇叔情投意合,那麽朕自然也無話可說,就先恭喜皇叔了,祖母,朕想起還有x些奏折要看,就先告退了。”太皇太後點點頭,端木铮笑了笑看着本來就蒼白,因為聽到侍衛敘述的那番話而更加蒼白的端木賢,道:“皇兄,格非的婚禮和皇兄在同一天,就不能去給皇兄賀喜了,還請皇兄不要怪罪格非。”端木賢有些倉皇狼狽的笑了笑道:“怎會?皇兄...也要恭喜格非了,母後,兒臣也該告辭了。”說完也不等太皇太後回話,就站起身向外走去,可能因為有些神思不屬他稍稍踉跄了一下,端木铮伸手扶了他一把,笑道:“我看皇兄臉色很難看,怎麽最近沒有睡好嗎?眼看大婚之日就要到了,皇兄要注意身體才是啊!”端木賢勉強扯開嘴角笑了笑道:“我會注意的。”說完就轉身走了,太皇太後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背影,嗔怪的看着端木铮責怪道:“這人馬上就要嫁給你了,你又何必再在他心上捅刀子?”端木铮不贊同卻也不反駁,他個人覺得對待情敵是沒有必要心慈手軟的,雖然這個人是他的皇兄,但是和他搶離洬的話,他首先就是他的情敵,若不是他不擇手段的耍心機,哪裏還輪得到他來娶離洬?太皇太後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半點也不知道錯,嘆了口氣說道:“母後也就只能幫你到這裏了,離洬過些天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們婚後如何哀家可就再也插不上手了,你耍的那些手段,要麽找個合适的時機自己跟她坦白,要麽就一輩子都別讓她知曉,哀家言盡于此你可好自為之了。”看着端木铮果然皺起了眉頭,太皇太後才不耐煩的開口攆人道:“事情都給你辦成了,還賴在哀家這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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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風波倒也算是順利的解決了,傍晚時分風炙手中拿着信件出了攝政王府,直奔将軍府而去,将軍府的禁令中午之時便撤了,畢竟離洬過幾天便是攝政王妃了,風炙沒有在将軍府外看見禁衛軍心中了然,上前扣了扣大門,大門很快被打開了,門房客氣的詢問他有什麽事,風炙将手中信封遞了過去道:“哦,我是攝政王府的侍衛,這是我們王爺要我送過來的信件,還請務必交到将軍手上。”門房小心的接了過來,一聽是攝政王的來信,哪裏還敢怠慢,他微微将大門又推開了些,問道:“小哥辛苦了,可要進來飲些茶水?”風炙推脫道:“不了,王爺等着我回去複命呢。”那門房也不再挽留,客氣的說道:“那就不留小哥了,我這便将信轉交給我們将軍。”見風炙點頭離去,才将大門關上,朝着前院走去,不料剛走到曲廊就看見将軍的貼身侍女,門房急急開口喚道:“齊護衛!”齊雲蘿聽見有人叫她,下意識回頭看過來,門房小跑到她面前,齊雲蘿問道:“有什麽事嗎?”門房将手中的信件遞了過去道:“攝政王府的信,說是要交給将軍的。”齊雲蘿接過信,一下子就笑了,然後對着門房道:“你辛苦了。”就拿着信去找離洬了。

離洬正被月娘拉着在前廳察看那些陪嫁之物,雲骁衛不耐煩這寫瑣事,中午禁令一撤就以好久沒有出去透氣為由,一個兩個全跑了,眼下離洬看着月娘手裏拿着長長的單子,一遍細細對照這滿屋的物品品頭論足,一遍詢問這個要不要劃去,那個要不要加進去,離洬見她十分樂在其中也不忍掃了她的興,而且看着有人為自己的婚事緊張張羅的樣子,她不能否認她其實是開心的,所以她難得的沒有不耐煩,直接甩出什麽你做主這樣的話,而是在她過來詢問的時候,認真的給出自己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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