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又見面了

下了樓才發現黑鷹一直坐在煙雨樓底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所在的房間那個方向,見到自己平安的出來,也就松了口氣。

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知道自己跟黑鷹約定的時間已經晚了很久,不過蘇念沒有道歉的意思,也沒有責備他為什麽知道自己在裏頭卻沒有進來,她只記得那時候自己叫喚那麽一聲,那個急得滿頭是汗的人,那個專心致志替自己挑弄傷口的人會有危險,而她,不想讓他有危險。

“別說出去!”

蘇念頭也不回的走了,倒是二樓的人站在欄杆前看了她許久,直到背影消失在漸漸亮起來的蒼茫天色裏。

天已經亮了啊!秋銘覺得有些困,昨晚怕懷裏的人睡不安穩,自己可是一動都沒敢動,瞧着那人也活蹦亂跳的沒什麽事,趁現在,回去睡一會吧!

蘇念回到蕭府之後,天是徹底亮了,她是開開心心出去,卻氣呼呼的回來,不過到了門口,臉色恢複了平靜。

她仍然不忘囑咐黑鷹,不可以說出去,黑鷹當即表示同意,要是以前,他可能拒絕,可現在,特別是昨晚,想到那滿地的碎瓷片,自己就渾身直冒哆嗦,跪在碎瓷片上,那滋味想起來就渾身哆嗦。

蘇念回到房間的時候,也是吃了小小的一驚,自己的整個房間已經看不出原來質樸的樣子了,降紫的地毯,名貴卻不顯眼的玉雕,薄薄的紗簾,紅木的梳妝臺,入眼能望到的一切,都顯着主人的品味,奢華卻不低調,這是有內涵的表現。

本想着随口誇一誇這個林長玉,可得知他在計劃把整個蕭府都重新裝扮之後,特別是成本控制的很到位,蘇念表示自己很滿意,更是對于自己挑人的眼光感到滿意,從前不知道他有這麽些本事,只讓他做個下人确實委屈了,可轉念一想,這麽個人就這樣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估計也是覺得是金子就會發光吧,這個人,可以試着去培養。

手心依舊在隐隐作痛,一痛她就想到秋銘,一想到他那張英俊的臉就想朝死裏罵他,可他着急的模樣又讓自己有些舍不得,就這樣糾結到要吃早飯的時候,青兒在耳邊悄悄的問自己徐厚怎麽處置,蘇念這才想起來,徐厚還跪在大堂裏,沒主子的吩咐不敢起來,她這會正為昨晚的事情煩惱呢,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把林長玉叫過來。”

他來的很及時,蘇念一個包子才吃了半個人就到了,見着林長玉換了身打扮,倒也顯得精神,這臉瞧着也俊俏,蘇念對周圍的幾個下人楊了楊下巴,“下去吧。”

“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回小姐的話,是紅塵護法的人。”

“紅塵?”蘇念邊嚼着包子邊想,這紅塵不是尚北的老姘頭嘛!這安插到我身邊,還做了管家,唉,蕭悅啊蕭悅,你活該被人算計!

“有人知道嗎?”

“沒有,事情辦的隐秘。”林長玉想了想,還是決定試探一下,“楚先生那邊也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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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這小子試探自己對楚江的信任呢,這可不太好!

“做好你的本分,自然有你的好處。”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林長玉趕忙跪下,蘇念也沒叫他起來,他漫不經心的吃着,林長玉就低着頭侯着,吃的也差不多的時候,這才開口:“徐厚還跪着吶?”

“是。”

“唉,這跪了一夜,怕是要着風寒,這風寒也不容易好,一不小心還挺容易一命嗚呼的。”

林長玉沒有任何的遲疑,“屬下明白。”

時間也沒過太久,蘇念到院子裏散了個步,手上換了藥,就聽到徐厚暴斃的消息,她撚着手裏粉色的小花,點了點頭道:“厚葬了吧,對了,最近風大,當心他的屍首別不小心被風吹到什麽疙瘩裏,再也找不到才好。”

再然後就聽說他的屍體一不小心掉到了懸崖下頭,屍骨無存。

紅塵那邊沒什麽動靜,一個多星期過去了,自己手上的傷也不疼了,不過總是紅紅的一片,也沒個結疤的意思。

蘇念總待在府裏覺得沒意思,便要出門,蘇伽藍那邊最近也有事,蘇念便遣了楚江去,對外說自己身體不适,有什麽事回來轉告自己。

今天天氣晴朗,卻也悶熱,吃了午飯,看青兒做了會刺繡,看的久了覺得眼睛疼,真不知道她們做這些都什麽意思,在蘇念眼裏,能把破洞補起來,已經是一項很實用的生活技能了。

随便帶了點錢就出門了,長安的大街還是很繁華的,四下來往的小販來回吆喝,今天蘇念一身碎花長裙,盤了個簡單的頭發,還稍微化了點妝,其實以蕭悅的底子,素顏也是一個小美人,不過蘇念是個職場女強人,不帶點妝,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才十七歲啊,多好的年華,想着自己十七歲的時候正在奮筆疾書,就為了考個好大學,可再看看人家蕭悅,十七歲,有房有車,名利雙收,雖然感情不順,可那是遇人不淑,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摸出幾文錢買了串糖葫蘆邊走邊吃,都有那麽點童真的意味。

晃着晃着,腳已經不自覺的走到了煙雨樓,才是下午,煙雨樓已經開始忙着招攬生意了,蘇念現在一旁遠遠的看着,想着要不要換身衣服,說不定,還能見到秋銘。

見他幹什麽,那晚可疼死我了!蘇念一面糾結,一面狠狠地咬着糖葫蘆。

“慢點吃,回頭再咬到自己。”

蘇念聽到這話倒沒什麽反應,這種溫柔的語氣聽着倒挺像秋銘的,可自己換了女裝,那貨應該不認識自己了吧,那晚的記憶雙方都非常深刻!

“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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