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魅宮

蘇念這一夜睡得很香。

秋銘這一夜一直在精神上和肉體上受着折磨,肉體上就算了,蘇念在他剛有點睡意的時候又把身子湊了上來,她的睡姿真心不太好,不停的摸來摸去,好像還是那個關于木頭的夢,夢裏依舊在研究那兩塊突起的地方,還喃喃道怎麽把這塊磨平了,好拿去做椅子。秋銘一邊帶着沉重的呼吸拿開蘇念的手,一邊打起精神強忍着心裏不停燃燒的欲望,真是,太折磨人了!

他仔細的替蘇念梳着頭發,蘇念見他雖然慢吞吞但給自己挽了一個很好看的髻,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秋帥好手藝!”

秋銘聽了,臉微微一紅,那天在煙雨樓給她梳過頭之後,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有機會給她梳頭,但還是決定先跟林婉兒學幾個簡單的,萬一以後有機會呢!

敲門聲很急,蘇念低聲冷笑道:“好戲要開始了!”

秋銘替她簪上一根白玉鑲金長簪,“進來。”

下人一進來,蘇念當即對着秋銘嬌嗔:“秋哥哥你壞死了,昨晚不讓人家睡,人家現在沒力氣了啦。”

那下人聽得臉紅耳赤,低下頭道:“原來悅小姐在這裏。”

“你找我?”

那人道:“是這樣的,玉镯小姐死了。”

“什麽!”蘇念覺得這時候不應該震驚,反正昨晚就知道過了,小女生……害怕好了!她望秋銘懷裏一撲:“秋哥哥,有人死了,你可要保護人家。”

聽着蘇念嬌滴滴的聲音,那人也是一愣:“您昨晚沒回房間?”

蘇念佯裝聽不懂的樣子,“我昨晚在……關你什麽事!”

“這,小人冒昧了,只是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悅小姐宿在這,怕是不知道。”

蘇念“哦”了一聲,她不理他,他也無可奈何,兩廂都是尴尬的。

秋銘眼中的寒意仿佛吓到了那人,他忙低了頭:“那小人小人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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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依舊只是“哦”了一聲……

昨晚死了的玉镯,她所屬的焚香谷自然失去了競争資格,她生前與蘇念的矛盾,那是總所周知的,所以矛頭必然直指蘇念,昨晚上看着蘇念被欺負時沒認出來說話,這會子,一個個都成了正義的使者,紛紛要求嚴懲兇手,大家字裏行間的意思,就是蘇念懷恨在心,下了毒手。

蘇念這邊仔細的回想,玉镯是興師動衆的對大夥宣布她跟自己有仇,很大的仇,當晚人就死了,還非以很猥瑣的姿勢死在自己的床頭,這他媽腦殘吧!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陷害!

大夥雖然說個不停,但沒有個領頭的,再加上蘇念把裝傻裝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他們也無可奈何。

逍遙派的掌事,只有昨晚見過一次,接下來的日子裏,全是各派的人在一個超級大的院子裏互相明争暗鬥,雖不見人,可每日的吃喝一樣不少,而且華貴。

一連十幾天,原來幾十個派別,上百號人,在這場以夜色為掩蓋的腥風血雨裏,只剩下了七個!

白天他們不敢動手,趁着晚上,蘇念這邊一開始遭到的暗殺是最多的,然而她幾乎跟秋銘形影不離,天還沒黑,當機立斷拖着秋銘去他的房間,也有不死心的,在蘇念呼呼大睡的時候,一個個陳屍在殺手自己的房間裏。

“這逍遙派,當真會替自己省事,先讓咱們自己鬥,贏了的就繼續,輸了的,也就死了,壓根沒機會見到內部的人。”蘇念往嘴裏又塞了一塊花生糖,她覺得這逍遙派很有意思,同時也為自己慶幸,幸好遇到的是秋銘,不然,死了,那就太冤了!想到這,遞了一塊點心到秋銘嘴邊。

秋銘張嘴接了,他依舊是帶着平日裏殷殷的目光望着蘇念,“這些事,我早前也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放手放的這麽幹脆,任憑各大門派內鬥。”

蘇念咽下嚼得碎碎的花生,甜膩的味道讓她的內心很是滿足:“現在,只剩下咱們,我夕決樓,你夢凡閣,再有就是風雨、魅宮、藥王谷、霹靂堂——還有……呵,估計現在已經斷氣的藏劍山莊的周烈辛。”

“怎麽,周烈辛死了?”

蘇念擡頭對上秋銘眼底看不穿的幽譚,這才想起來,吃完午飯回來的時候,自己一直忙着吃各種點心,沒來得及告訴他,“吃飯的時候,藥王谷的陳毅給他下毒來着,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那種情況下動手,太容易露馬腳了,我順手幫了他一把。”

“順手?”秋銘想到午飯的時候,蘇念幾乎沒吃什麽東西,甚至任由周烈辛輕薄她,原來,只是要“順手”!他問道:“你幫他幹什麽?”

蘇念想到陳毅對着自己手上的傷研究了半天,突然一拍巴掌:“你手上的傷,用了檀花,檀花雖然蝕骨,可如今看起來,也幸虧你用了檀花,不然照你這個折騰勁,手必定殘廢!”他說罷,還很滿意的點頭:“怎樣,我說道對不對?”

這個陳毅給蘇念的感覺仿佛很單純,面對這樣的生死時刻,他明明也不會功夫,看着也是頂好欺負的那種,卻一直能樂呵呵的活到現在——他,絕對不簡單!再說,這逍遙派就像玩游戲時的下的一個加難度的變态副本,組隊嘛,他這樣的奶媽,必不可少啊!

“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秋銘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麽說?”

蘇念對他挑了挑眉毛,調侃道:“吃醋了?”

“我……”秋銘自然沒想到那方面,只是藥王谷與他頗有淵源,本來還沒想好怎麽跟蘇念提這事,她倒好,先跟人家說上話了。

見秋銘半天沒個話,蘇念把凳子挪到他身邊,她伸手輕輕戳了戳秋銘的臉頰,“秋帥不用擔心,小女子雖然是顏控黨,可是有你這樣的極品在我旁邊,旁的男人,啧啧,看不上啦!”

秋銘聽她這般軟言軟語解釋,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心裏對蘇念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可是兩派對立,即便現在以合作為名在一塊,可終究還是要放手的。

蘇念見他一就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心道這帥哥哥還真是比自己還小心眼,他也該對自己自信吧,就他那張臉杵在那,這十幾天,明裏暗裏瞅他的女人,可不在少數!她把身體貼近他一些,靠在他的肩頭蹭了蹭,正準備說一些會讓人雞皮疙瘩冒一地的情話,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秋公子在嗎?”

隔了道門的女子聲若泣弦,蘇念光聽她的聲音,就可以想象,這聲音的主人,必定嬌弱柔美——魅宮!

蘇念閑閑的彈一彈指甲:“人家姑娘找你,還不去?”

秋銘應了一聲就開了門。

“秋公子。”

“有事嗎?”

魅宮的花戲語偏過身子看了一眼蘇念,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時,秀顏堪比花嬌:“秋公子可否借一不說話。”

秋銘生的高大,此刻的花戲語完全被他擋在身前,兩個人都是看不到表情的,只是聽到秋銘冷冷的回了個“好”字,然後,就這麽走了……

蘇念望着大門外頭的臺階上,飄落過一片葉子,随後又被暖風卷走,空空蕩蕩,似乎,還帶了些血腥味。

她望了望自己的手,想到陳毅說他那裏有藥,正巧自己的用完了,也到了換藥的時候了,想着,就出了門。

陳毅的住處,在西南邊,算比較偏僻的了,那破疙瘩角裏頭,也就他願意呆在那,這要是蘇念,挑好新住處,就等那房主一死,誰都不準搶,當即撂行李搬進去。

偷聽是個技術活,所以蘇念從來沒有打算這麽做過,向來都是大搖大擺的走,路過了,風帶起來了,就順便聽這麽一兩句,僅此而已。

“秋公子可否願意與我魅宮合作?”

花戲語的聲音從拐角處飄過來,蘇念彎腰撿起被風吹走的帕子時,一不小心就把這句接收到耳朵裏了,她在心裏嘲諷:好你個花婊子,偷我男人來着!不對,貌似秋銘也沒說要跟我在一塊,不過,花婊子你啊,也不看看老娘是誰!

蘇念是自信秋銘不會被花婊子挖走,即便她雪膚花貌又如何……

這邊她自顧自的得意着,秋銘冷冽的聲音她熟悉,對上花戲語描述她脾氣差,人品更差的時候,秋銘居然表示贊同了!

還沒來得及生氣,心裏的火被緊攥着手絹在發抖的手指取代,她沒敢多呆,朝着陳毅的住處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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