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計1
陳毅看了蘇念的手,表示她這只手要繼續保持“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态度”。
蘇念點點頭,她的語調有些倦怠,這勾心鬥角了大半個月,秋銘對她是百般周全,沒想到,一個魅宮裏的花婊子就把他的魂勾走了……
秋銘冷酷的音調在她匆匆離去的時候依舊傳了過來,“她是夕決樓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拉攏到逍遙派的人,我與她,不過利聚而已,花祭司既然有心,咱們不妨……”
後頭的話,蘇念沒敢聽,也沒聽到,她的心慢慢的冷下去,一分一分的似浸在寒水裏一般,一連十幾天,不,跟他從第一次相遇,說不定就是他精心織得一張網,網得人無處逃脫。
“我的手,會殘廢嗎?”
陳毅合上藥箱,“當然不會!”他替重新換藥她包紮好後笑道:“也虧得你夠膽子用了檀花,傷的雖深,可總算在它腐蝕筋骨的時候挑了出來,藥效過了頭,你看,都準備愈合了。”
臨近傍晚,山頂的風大,天氣也比山下冷上許多,蘇念聽着外頭的呼嘯聲,聞着薰爐裏徐徐飄出的縷縷帶着甜味的清香,心下緩了一些,“是蘇合香?”
“是。”
陳毅挑了一勺深色的粉末倒進了香薰中,這次,泛着苦味,卻讓人覺得內心神清氣爽,蘇念的心裏本就苦悶,這會子帶着許多的貪婪,深深地吸了幾口:“何首烏的莖,第一次見人用這個制香,不過到了這種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是需要這個來時常醒醒腦子。”
“知音啊!”陳毅從身後的櫃子裏取了一包香料遞給蘇念,他壓低了聲音:“還有十幾天就見分曉了,你的手若是一直不能動,只怕會生出很大的變故,這可不是一般的香料,裏頭我用了蟾衣、熊膽……說了你也不懂,你把這個泡到熱水裏,手在裏頭泡到香味全散了,連泡三天,也就能動了。”
“這麽叼!”蘇念接過紙包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那股惱人的味道從鼻腔直直的嗆到腦子裏,肺裏那點子清新的蘇合香被拱得無處可逃,只能迅猛的轉換成新吸進來的那種比瀝青還刺鼻的惡心的味道,她覺得自己未來有好幾頓飯都能省下了!
“香料?這他媽也配叫香料!”
陳毅見蘇念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忙拉着她坐下:“這怎麽能不叫香料呢!裏頭我可是加了……”
“陳毅!”蘇念開口打斷了他,對上他看着柔弱的臉,嘆了一口氣,秋銘如果不能依靠,那麽楚江,必定要想法子讓他出來!此刻要籠絡的人心不多,也不需要多,她還在驚懼秋銘的那句利聚而已,這句話,是她先提的,可……不一樣,這不一樣,她跟秋銘,與秋銘跟花戲語,不一樣!她眼中萬般的情感最後凝成冷意:“我來這是為了拉攏逍遙派,你是藥王谷的人,我從不知道藥王谷也需要依靠逍遙派?”
陳毅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他,不過沒關系,說辭早已經準備好了:“我來這,并不是為了籠絡,而是為了得到一樣東西。”
蘇念随意的笑了笑,他這話,半分思考也沒有,說謊呢,他說不過秋銘,冒這麽大的風險來這裏,只為了得到一個東西,從未聽說逍遙派有什麽寶物,神木閣的暗網遍布天下,如果真有,那就是他們一直瞞着自己了,可那樣對蘇伽藍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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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香氣漸漸迷蒙了蘇念的眼睛,外頭的天黑了,陳毅點了蠟燭,他的東西向來與別人不同,這是紫色的蠟油順着長柱滾落下來,灼華的光讓人沉醉,她甚至有一種想要去觸摸那抹火焰的沖動,然而,到底忍住了!
“你當着我的面就點迷香!”蘇念戳了戳陳毅的臉頰,“喲,小哥哥膽子真大!”
陳毅揉了揉臉頰:“你膽子也大,天都黑了你還留在這,你不怕我殺了你?”
蘇念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兩個都是沒功夫的,這大夫看着就柔弱易推倒,要真打起來……兩個人來一場枕頭大戰,白色的羽毛漫天飛舞,兩個人渾身白毛,氣喘籲籲,勝負難分!“你好可愛啊,來,我捏捏。”
“不行了不行了,都捏紅了。”陳毅揉了揉小臉,“我也要捏你的!”
“男女授受不親!”蘇念佯裝生氣,她一下子矜持起來,可沒崩住,“噗次”一聲笑了出來。
兩個人笑了很久,紫燭被移到了門口,桌子上點了一支正常的白色蠟燭,蘇念捧起幽幽的火光,那點子星星之光映在她的臉上有些陰森:“陳毅,你知道我上個星期吃的是什麽嗎?”
陳毅覺得冷飕飕的:“額……沒關注過……”
“沒事,我來告訴你。”蘇念把臉往他那裏湊了湊,她微微動了動嘴角,“我星期一吃的糖醋排骨,星期二腰花粥,星期三青椒爆肚,星期四梅幹菜蒸肉,星期五骨頭湯,星期六紅燒大腸,星期天……也就是今天,我那裏還有一份鹵爪子……咱們一塊去吃吧。”
“額……”陳毅被她陰涼的聲音吓得渾身發毛,正準備拒絕的時候,聽她又來了一句“這樣就把他吃完了。”他當即吓得叫了起來。
“噓!”蘇念忙拉着他坐下,“跟你開玩笑呢!”
“是,是嗎?”陳毅傻笑兩聲。
“當然!”蘇念把拉住放到桌上,盯着陳毅,直到他發怵這才慢悠悠的開口:“我怎麽會帶你吃呢,我還要跟他永遠在一起呢。”
“你……你把他……把他……”陳毅臉上驚恐萬狀,他指着蘇念,吓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女人居然把秋銘吃了!咦,不對啊!她也能近得了秋銘的身?再說,這幾天天天看到他,怎麽可能被她吃了,那她吃的誰?天吶!她吃誰了!?
“你看着細皮嫩肉的,好像挺好吃的。”蘇念砸吧砸吧嘴,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哎呀,你這麽嫩的,還是要烤着吃,再撒點孜然,那個香啊……”
陳毅已經吓退到了門邊:“大姐,咱,能不能不開玩笑了!”
“沒跟你開玩笑!”蘇念輕佻的舔了舔上唇:“陳毅,我跟你說,最好的廚房還得在我的蕭府,我府上的廚子是從醉香坊挖過來的,等咱們出去了,可得好好的吃點好的,你嘛,到時候,去給我當下酒菜。”
“咱們?出去?”陳毅帶了許多的期望,随後暗淡了下來,他苦笑:“本來就是來送死的,我運氣不好,抽到短簽,死就死了。”
抽簽?信息量很大呀!蘇念的目光頂在陳毅的臉上,她的語氣裏帶着震懾人心的溫度:“你幫了我,我自然也會保你!這叫,禮尚往來。”
“真的嗎?”陳毅雖然期待,然而也帶了許多的懷疑,到底蘇念是個女人,沒有功夫的女人。
看出了他的猶豫,蘇念只手支頤,抿嘴笑道:“喲,小哥哥不相信我呢。”她朝他勾了勾手指,在他探過來的耳邊輕聲道:“你猜,我昨天提前離席見到了誰?”
對上他的疑惑,蘇念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了兩個字,他看了她很久,眸子裏的密雲逐漸散開,晴朗的目光下,他的笑意也變得柔緩:“既然如此,你這份恩情,我必定……”
“好啦!”蘇念依舊戳了戳他白嫩的臉頰,其實陳毅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再說,打野怎麽能沒有奶媽!“咱們是朋友了!”
“好!”陳毅激動的握着蘇念的左手,很熱情的說道:“你回去不方便,先在我這泡完藥粉我再送你回去。”
“成!”
蘇念看着他忙裏忙外的打水,放藥粉,用銀勺攪拌,準備妥了之後端到她面前的桌面放下,她也不客氣,正準備放下手時被陳毅一把握住手腕攔截在水面之上。
“咋了?”
陳毅“嗯”了一會才道:“有點疼,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怕個屁啊!”蘇念甩開他的手,一下進入水中,帶起許多的波瀾,蘇念的臉色當即變了,她驟然瞪着陳毅,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香味終于散去了,蘇念癱倒在陳毅的懷裏喘了許久,包紮的時候她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被冷汗濕透了,她費力的吐出一句話:“這叫,有點疼?”
“額……”陳毅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讪讪的笑道:“你都有膽子用檀花了,我以為你不怕疼呢。”
“……”蘇念咬着牙道:“不怕你妹啊!”
“得了!”陳毅揶揄道:“三天都過了一天了,再忍忍,就快好了。”
蘇念歇了很久,她着實沒力氣再動了,除了瞪着他,只能瞪着他。
“哎呀呀,別介。”陳毅被盯着發毛,他趕忙走到蘇念邊上,替她輕輕的揉肩:“我提醒過你的,也算……”
“算你妹!”蘇念氣不過,這他媽疼得都快能去死了,她掙紮着要起來揍他,無奈實在沒勁,動了一下,放棄了。
敲門聲——秋銘。
“奶媽你記着,我的手,還是報廢狀态!”
“明白!”陳毅低聲答完後便去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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