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陰差陽錯

如今只有七個門派,七個人,魅宮與掌事的态度皆為暧昧,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索性蘇念也不住在秋銘屋裏了,想着萬一哪天又是一個不小心聽見了什麽不該聽的,又該好無止境的鑽牛角尖了。

秋銘一直将蘇念送到房間門口,再次确定了一遍:“當真不要我陪着?”

“……”

心事依舊在花戲語給秋銘塞手帕的時候回旋,他倆幾個意思!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直接把門“啪”的一聲關了起來。

這兩個奸夫淫……不成,秋銘應該不是那樣的人!蘇念摁着額頭,一半水一半面粉,愉快的混合在了一起,她也郁悶,怎麽這兩個人每次“私相授受”都能被自己不小心撞見,而且都是去找陳毅換藥的時候……看來,這一切都是陳毅的錯!

自以為找到了罪魁禍首,蘇念很安心吃着茶點,果然還是甜甜的東西能讓人內心得到安慰。

把楚江弄出來成了首要大事,還有七天,王志鑫的意思是在繼位前三天确定結盟對象,也就是還有四天,既然答應了如若的條件,那麽也就可以行動了,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信寫好了,想着今天對秋銘一直沒有好臉色,也有些過意不去,要不,給他也寫一封?

桌上最後一塊玫瑰糕下肚的時候,蘇念打了個飽嗝,吹熄了蠟燭,悄悄的出了門。

按如若所說,陸卓元果然會在這個時辰在山間練劍,見到他時,蘇念深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他的劍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你好。”

陸卓元認出了她,将劍收回身後:“抱歉。”

“額……”蘇念覺得有點尴尬,自己跟他那可是鬧得很不愉快,之前每次見他都是橫眉冷對的,加上聽了如若的巨長的獨白,對他也算反感,“練劍吶?”

“是。”

“打擾你了?”

“是。”

“你沒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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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蘇念虛睜着眼睛望他,這人腦殘吧!這樣對話還要怎麽進行!不過想想也明白,要是自己被一個人無緣無故各種鄙視,估計在內心已經想好怎麽弄死他了。

再說什麽話也是尴尬,蘇念從衣袖裏正準備掏出信給他時,那貨居然以為她要拿什麽暗器……大有一種“總有刁民想要行刺朕”的即視感。

“疼疼疼……”那信華麗麗的飄到地上的時候,蘇念的左手被他擰得都快翻過去了,她疼得眼淚汪汪。

“抱歉。”陸卓元見到地上的信時,趕忙松開了她的手,“你沒事吧?”

“我擰你一下試試看!”蘇念沒好氣的說道,她一把從陸卓元手裏扯過他從地上撿起來的信,真恨不得踹他一腳。每次蘇念這麽想着,腳上的動作也跟着,陸卓元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卻沒有還手,她“哼”的一聲把信塞到懷裏,往回走了幾步,又氣呼呼的走了回來,又将信掏了出來甩到他胸前,吃了火藥似的回去了。

來到秋銘的門口,然而……花戲語在裏頭跟他說話,這次蘇念沒聽,而是在一旁倚着牆壁慢慢的等着,她怕萬一又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她一定會氣死!反正過了今晚,楚江就能回來,到時候也沒必要處處顧忌了,再說,秋銘他在人事這方面做的确實無可挑剔,感覺即便沒有自己,他也絕對有把握拿下逍遙派,此刻只覺得他在處處照顧自己……總是舍不得跟他鬧得太兇。

一直到花戲語走了,蘇念才慢悠悠的從那頭晃出來,秋銘見到是她,本能的想要解釋,她漫不經心的從懷裏掏出寫好的、很黃很暴力的情書,“喲,秋帥當真豔福不淺啊!我一走,就有旁的女人投懷送抱啦!”

“蘇念,你誤會了,我跟她只是在談……”

“你談什麽關我屁事。”蘇念打斷了他,因着楚江要回來了,心裏也踏實了不少,本着人前留一步,日後好相見的原則,她只是輕輕的哂笑了一聲:“得了,你好好看看我的信,有什麽感想,再來找我……細談吧。”說罷,大搖大擺的走了。

淩晨的時候,還有些冷,天未亮,正是一日裏最黑暗的時候,蘇念提着燈籠往給陸卓元信上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她提的條件很誘人,自信他必定會來!

埋伏都準備好了,她将燈籠挂在一旁的樹枝上,到時候只要引他往旁邊一站,這麽個顯眼的地方,無異于他的墓穴了。

等待,還是等待……

好冷啊!蘇念雙手環着,她背過身子,面朝那一望無際的黑色深淵,她與如若共同下套要陸卓元的命,這人與如若有深仇大恨,可與自己……為了一己之私,枉送他人的性命,這……如今做起來,也算順心順手,她心裏總是有些愧疚,早些時候約他見面,他本該警惕的心任由自己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沒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明明還是一個不懂得男女之事的少年,如若與他當真有那樣的恩怨?蘇念此刻也是懷疑,可事情已經做了,那就不能回頭了,再說,必須把楚江救出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念壓下心中的緊張,嘴角噙着笑意卻不回頭:“你來啦。”

并沒有等他回答,蘇念接着說道:“總是對你橫眉冷對,你別介意,我怎麽說也是夕決樓的人,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我提的條件不是給逍遙派的,而是給你的,既然你來了,也說明你答應了,那麽……”

蘇念帶着自矜的笑回過身時,被秋銘的臉愣了愣神,又見他快要步入自己所設的陷阱裏頭,趕忙喝道:“不準動!”

“怎麽了?”秋銘很是疑惑,他收到她的信,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見她在信上許得皆是無比誘惑的條件,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以為她是看到花戲語,所以不願意再相信自己了,想着來跟她好好的解釋一下。

蘇念指着他厲聲道:“你,現在,立刻往後退!”

秋銘見她神情嚴肅,也不多問,只是還沒來得及問,一支箭從他眼前劃過,不過他早就覺察,很輕易的躲了過去,有人放暗箭!

蘇念心頭的那口氣還沒來得及松開,另一支箭已經迎面而開,她不是不想躲,而是來不及躲,還沒反應過啦,秋銘已經抱住了她側開身子。

他望着驚魂未定的蘇念,溫言安慰:“別怕,有我在。”

蘇念緊緊的抓着秋銘的手臂,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氣的咬牙:“那個賤女人!”

秋銘聽她這麽說,心裏更加确定她介意花戲語,只能嘆息一聲,“先離開這。”

蘇念在秋銘房間,沉着臉吃着他桌上的雲片糕,太大意了,被如若騙了!差點白白送了性命!

“蘇念,我跟她真沒什麽!”秋銘很久也沒見她說話,只得開口解釋:“你別誤會,她是想來拉攏我,可我并沒有答應,我心裏只想讓你贏。”

蘇念依舊在神游太虛,她心裏對如若的怒火已經快能把她先奸後殺了,無奈自己也是個女的,什麽被陸卓元玩完又抛棄的戲碼,居然就這麽輕易的讓自己着了道,也怪自己太心急,看來以後做事,還是得深思熟慮,女人的話,他媽的全要考量考量。她這邊是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鞭撻與總結,忍不住罵了一句:“操她個賤女人!真不要臉!”

秋銘以為她還生氣呢,在她的唇瓣吻了下去,對上她莫名其妙的眼神,心裏也是不解,總覺得她跟自己沒在一個調上。

“你幹嘛?”蘇念推開他,剛剛經歷了生死,她內心也有些感慨,或許,他只是在為剛才的事情想給自己溫存,讓自己安心,于是也沒等他說什麽,又把唇貼了上去。

蘇念喝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那個,謝謝你啊,我不知道如若會突然反悔。”

“如若?”

秋銘的狐疑讓蘇念猛然清醒,這不對啊!她約的是陸卓元,怎麽秋銘來了!

“你怎麽會去後山?”

“不是你約我去的嗎?”

蘇念從秋銘手裏接過那封原本應該給陸卓元的信,驚的嘴已經合不攏了,秋銘拿到的是這封,那麽陸卓元拿到的,豈不是那封很黃很暴力的匿名情書!

此刻的蘇念已經生無可戀的往桌上輕輕磕着腦袋,秋銘怕她傷着趕忙把手放在桌上,“你怎麽了?”

“我犯了個錯。”蘇念望着秋銘,沒忍住嘆了口氣,毫無生氣的說道:“秋帥啊,我要是說,這是個誤會,你信不信?”

“信。”

“可我還沒說是什麽誤會!”

秋銘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你說的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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