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一晌貪歡2

秋銘放開了蘇念,蘇念大口的吸氣,她望着盛淩峰,語氣裏帶着蘊怒:“讓他滾!”

秋銘聽了這話,回身看了蘇念一眼,便起身将床邊的蠟燭點上,柔和的光影裏,蘇念渾身是血的半坐在床上,而桌邊的地上,更是有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盛淩峰一下子怒的青筋暴起,蘇念每次跟他在一起,總是要受到各種各樣的傷害,心裏的,身體上的,雖然每次秋銘都在盡力保全,可……

他的手狠狠地揪上了秋銘的領口,他帶着暴怒後的冷靜質問他:“你到底想怎麽樣!”

“放開他!”蘇念怕他們打起來,捂着胸口,略略費力的說着:“讓他滾!”

秋銘聽了這話,臉色并沒有什麽變化,他甚至沒有阻攔盛淩峰在自己領口的手,他心平氣和的望着他的眼睛:“盛晏,讓我跟蘇念說幾句話。”

盛淩峰聽他叫自己原來的名字,手頭上微微一愣,随即也就放了手,蘇念,說到底是喜歡秋銘的,眼前的這個深藏不露的年輕人,他有自己的威凜霸然,只是從他望不穿的如深潭般的眼睛裏就能推斷,他絕對不簡單,很少有人能逃的過神木閣的追查,而他,完全探不到底,他只有對上蘇念的時候,才會收起眼底的肅然,換上溫柔與關切,蘇念對他,也是無條件的信任,只怕兩個人之間有什麽誤會,這時候解開也好,也省的她一個人在房間傷害自己。

盛淩峰點了點頭便朝門口走去,蘇念氣的大喊:“你他媽去哪?回來!”

他聽到她帶着氣急敗壞的話,停下了腳步,想到南音死前的慘狀,搖了搖頭,她到底放不下秋銘,年輕人,唉!他搖了搖頭,走出門聽着裏頭傳來的怒罵,關上了門。

蘇念見盛淩峰真的走了,氣的渾身發抖,她捂着胸口,撕裂的血肉傳來陣陣直擊心髒的痛苦。

“蘇念,你忍一忍。”秋銘走過來,他的手力道适中的握上她的肩頭,用內力幫她緩解痛苦,蘇念想推開他,可是沒有力氣,只能在暖流湧上心頭之後,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

“你他媽……”話依舊被欺上來的唇堵住,他的舌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在她嘴裏嘗到腥鹹味道的液體時停了下來。

秋銘擡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蘇念聽着他溫柔的嗓音,哭的更加厲害,她本來心裏又怕又疼,現在秋銘在旁邊,即便是吵了架,可那種安心的感覺到從他的體溫裏傳了出來,她帶着軟糯的哭腔道:“你欺負我。”

秋銘聽了這話,倒忍不住笑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好,我欺負你。”

“你混蛋,你不是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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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銘抱着她,手依舊在她的肩頭握着,仿佛是這樣才能讓她安心,他跟在她的咒罵聲中輕輕重複:“我混蛋,我不是人,我……”

蘇念聽他重複,罵着罵着也不好意思再繼續下去,只好嘟着嘴放棄了。

“蘇念啊,我仔細想過你的要求了,不瞞你說,林婉兒在我心裏确實有分量,但絕不是愛,你放心!我的愛,全部給了你,別人分不走一絲一毫。” 秋銘将蘇念往自己的懷裏緊了緊:“除了你,其他的女人于我而言,沒有兩樣。”

蘇念聽了這番帶着深情地告白,微微紅了臉,她掙紮着要起來,秋銘望着她:“怎麽了?”

“我要把你這話記下來,這樣,以後你要是抵賴,就抵賴不了了!”蘇念望着他認真的說道。

蘇念那張原本失去血色的臉,在淡淡的粉霞掩飾下,平白無故的就豔若桃李起來,屋子裏有了她,仿佛也充滿了暖意——她美的溫暖了時光。

秋銘在蘇念裁好的小小的紙上,鄭重的寫上:猶憶當年一相逢,萬世此心與卿同。

蘇念從梳妝臺上取來一支空心的素銀簪子,将紙小心的卷好,因為手上的血跡,那承載着濃濃情意的紙上帶着豔麗的顏色,輕輕的收好。

蘇念只是想要他的一個承諾,而秋銘,更多的是想給她自己所能實現的一切。

“不生氣了?”秋銘望着蘇念。

蘇念點了點頭。

秋銘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這就乖了,以後,不許傷害自己,知道了嗎?”

“這個……”蘇念調皮的望了他一眼:“你看着我,我沒機會的話,就不做這些事情了。”

“好,我看着你!”秋銘無奈的将蘇念攬到懷裏,“換身衣服吧。這麽晚了,該睡了。”

蘇念拉着秋銘的手,輕輕搖了搖:“秋銘,你,你別走好不好?”

“好,我不走。”

蘇念起來的時候,秋銘還在睡,他昨晚喝的太多,因為蘇念的傷,這時候只能緊緊的拉着蘇念的手。

蘇念用手肘撐起身體,歪着頭望他如璧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簾,輪廓堅毅卻不失柔和,風采卓然,文韬武略,絕美不似凡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就這樣靜靜的安睡在自己的身邊。

輕輕的縮回手,胸口纏好的白布還依稀帶着他手心的溫度,慢慢的走到桌前,昨夜留下的墨跡已經幹涸,傾了些茶水上去,幹涸的墨漬漸漸融入淺璧的茶水,鋪好一小截白紙,右手拿不起筆,就以指代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睡了一晚上,除了傷口還有些疼之外,已經沒什麽事了,此刻在大堂裏,蘇念的精神看起來也好了許多。

“淩峰,事情查的怎麽樣?”

“禦香樓後頭,是詭夜。”

蘇念抿了口溫熱的茶水,若有所思道:“詭夜?”

詭夜這個組織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在各大門派中如同鬼魅般的存在,永遠只在你看不到的角落行動,叫人摸不着邊際更尋不到蹤影。

“詭夜的老大濁夜在江湖上向來神龍見尾不見首,關于他的消息,知道的幾乎沒有。”

蘇念擡眼掃過盛淩峰微擰的雙眉,放下茶盞:“你想說什麽?”

盛淩峰沉吟片刻,方下定決心道:“蘇念,先前就聽說詭夜在這裏,可查了近一個月,卻毫無頭緒。”

“毫無頭緒?”蘇念不解的望着他。

盛淩峰帶着警惕望了望四周,确認沒有耳目,這才走近了蘇念,壓低了嗓音道:“就在我遇到你的當晚,秋銘身邊的一個高手給了我一封信。”

蘇念接過信,紙上很簡單寫了一行字:

禦香樓所屬濁夜,濁夜不可動!

“不可動?”蘇念将信折好重新放回信封,她盯着手中姜黃色的信封,妥協似的點了點頭:“他說不可動那就……別告訴他……禦香樓……絕不能放過!”

盛淩峰不知道她為什麽一定要針對一個妓院,到他肯定她沒法說話這件事,必定跟禦香樓有關,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秋銘這個人就更加……

“蘇念。”盛淩峰放在心裏很久的擔憂,終于決定說出來,他知道秋銘這個人對她的意義太不一樣,可是,他這樣完全探不到底的人,就這樣就在身邊,實在太過危險。

“怎麽了?”

“你難道不奇怪嗎?為什麽秋銘會知道這麽多!濁夜一直都像鬼魅似的存在,他卻輕易地……”

“夠了!”蘇念聽到這站了起來,她将信随手撕成了碎片,望着盛淩峰的臉正了正顏色:“他想讓我知道自然會告訴我,他的身份我不好奇,你也不許再查下去,總之,他不會害我便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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