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啓程
段憑風此次是要上帝都行刺,具體計劃默霜不得而知,這次一共要出去二十名死士,十人一隊,先後兩天出發。素芳,昊池的未婚妻和第二隊人馬走了。
段憑風說還要處理一些事,便決定和默霜最後出發。
默霜很奇怪,一共二十個人這麽浩浩蕩蕩地出去,鐵奴沒法用箱子載人,他們若是渾身潮濕上了岸,不是很顯眼嗎?問起段憑風這個問題他都是懶得解釋,只說到時候便知曉了。
“此次行動兇吉難辨,若是不能安然歸來,希望你們不要放棄為君主報仇,但若是你們想退出江湖過安穩日子,我也沒有異議。”
議事之處,段憑風關照着一些話,座下數名黑衣人皆面露擔憂神色。聽到這句話齊齊下跪,表明忠心無二。
段憑風知道死士中不乏萌生退隐之意的人,吩咐道:“我走後,刑室的人放了吧,他們本該有自己的自由,是我太過執着。這次行動可能會遭遇不測,不想留下遺憾。”
死士略有些詫異,但還是恭順沒有異議,異口同聲道:“是。”
段憑風的話裏隐隐透着一種告別的意味,無人知道段憑風心裏在想什麽。六年的光陰改變了很多人,卻只有他還在堅持着最初的信念,雖然在他人看來這是個無望而愚蠢的信念,但他堅持着。
默霜千盼萬盼,終于到了走的那一天,總算要和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說再見了。山洞出口處,鐵奴“依依呀呀”地比劃着,臉上挂着顯而易見的不舍,還指指默霜,很鄙夷的樣子。
看着鐵奴的表情,默霜心裏發毛,側過臉,“他說什麽?”
“他說,你這個人不可靠。”段憑風淡笑着答道。
默霜撇撇嘴,并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這裏的每個人都讨厭她,見怪不怪了。鐵奴說完後背過去搗鼓起牆上的岩石,段憑風伸手把默霜往身邊拉了拉,“後退些。”
就這麽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默霜的手頓時觸電像一般縮了回來,心跳又開始莫名加快。段憑風見她神色慌張,也不知道她為了什麽,只是道:“鐵奴在開密道,會有些動靜,你小心。”
“恩。”默霜剛剛應答完地面就開始震動頭頂上有一塊石板再緩緩移開,塵土紛紛往下掉。默霜擡手擋着,被嗆得咳了兩聲。
段憑風上前,對默霜道:“你呆會小心腳下的路。”
“知道了。”默霜的拿劍的手在面前揮了揮,“快走吧,我要被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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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縱身躍上這個密道,密道裏的路根本看不清,身下的門不多時便被鐵奴關起來,一點光亮都沒有了。
默霜明明很小心了,可是密道的路坑坑窪窪,走幾步就被絆一下,好幾次撞到了段憑風的後背。幾次下來,段憑風忍無可忍了,停下身子道:“你帶火折子了嗎?”
“我以為你會帶。”默霜埋怨道:“早知道這麽暗,你為什麽不帶啊。”
“我不需要,這裏的路太熟了。”
“你……”默霜還想再說兩句,段憑風就在黑暗中摸索到默霜的手牢牢抓緊,“駱坤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教出這麽笨的徒弟。”
默霜自己也許都沒感覺到臉上泛出紅暈,理直氣壯地狡辯道:“誰說的,我師兄很厲害。”
“師兄?駱坤還有徒弟?”
“呃,是啊,只是不在了。”默霜自覺說的多了,三言兩語掩蓋了過去。
默霜和段憑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密道的出口不一會就到了。段憑風用力推開出口的石板率先攀上去,回身要拉默霜。
默霜擺擺手,“我自來就可以了。”
“随你。”段憑風起身走開。
待默霜爬上來的時候段憑風不知道去了哪裏。默霜四下看看,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直到看見那殘破的神像後才想起來,輕呼,“這是破廟。”
快步走出破廟,段憑風正在岸邊洗臉,回頭看見默霜,忍不住笑出來,但又立馬克制住,嘴角的弧度卻是怎麽也藏不起來。
看見段憑風奇怪的神色,默霜走上前向水裏一照,發現自己被塵土弄得灰頭土臉,本來的面貌都看不清了,這下她算是明白段憑風為什麽要洗臉了。
“這條密道是你發現的?”默霜洗完臉用袖子擦擦,轉身好奇問道。
“六年禁足,我已經把這裏摸透了,無意間發現了這條密道通往山洞。”段憑風指了指廟前的花叢道:“他們就是從這裏出發的,花叢裏藏了木筏。”
“怪不得。”默霜看了看平靜的湖面,想起當初擺渡的陸烈,心底一陣感慨。
這裏就是默霜和段憑風初遇的地方,青河鎮的破廟。破廟前的“美人淚“開得正盛,默霜不由想起陸烈的死。陸烈身上粘着”美人淚”的花瓣,想必死前是來過破廟的,只是為了什麽卻不得而知。
怕觸及段憑風的痛楚,默霜一直沒有問起陸烈死的事情,心裏的疑惑也不得解。再次來到這裏,倒是段憑風自己說了,“陸烈是誰殺的我一直沒有查出,但我明白,要不是我派他出來做事,他就不會死。”
“世事難料,這不能怪你。”默霜安慰着,試探地問道,“你讓他來這裏做什麽?”
“召集死士會面,帶他們入山洞。”
既然這裏有密道,可以不用走水路,避免衣衫浸濕,為何要鐵奴用箱子載人呢?默霜心底有太多疑問,于是問道: “平日裏為什麽不走這條路?”
誰知段憑風冒出這麽一句話:“因為這條密道裏是有毒氣的。”
“毒,毒氣?”默霜輕呼,“什麽毒氣?”說着開始搜羅身上的解毒丹。段憑風搖搖頭,“你今早起床喝的水裏放了抵抗毒氣的藥了。”
默霜松了口氣,“我說你講話可不可以一次性講完。”
當年段憑風從這條密道進入山洞後就中了毒,全身發紫,奇癢難耐。陸烈勸他去看大夫,可是段憑風堅持不離開這破廟,自行調養三日才見好轉。
段憑風走到花叢裏,蹲下身子撥動土壤,從裏面撿起一支翡翠玉簫,幽幽嘆道:“我來帶你走了。”
默霜回過頭,“你是為了這玉簫才走這條道沒讓鐵奴送?”
“是。它曾陪伴我六年,禁锢解除離開之時,我把它埋在這裏,算是埋葬了六年禁锢歲月。”
“現在你又想念它了。”
“因為太寂寞了。”段憑風低喃一句,擦拭完玉簫将它別在腰間,望向默霜的身後,“可以走了。”
走?默霜看去,湖面上并無擺渡人,而藏在花叢裏的木筏被前兩撥人用完不知去向,現在要怎麽過去?
“我讓他們用好木筏後就毀了,不能讓人發現什麽。”段憑風舒了口氣,“所以,只能用輕功過去。”
“什麽?”
默霜愣住了,聽段憑風的口氣像是很輕松的樣子,但真要這麽過去還是不簡單的。“你确定?”
“你不行?”段憑風笑了笑,“若是駱坤的徒弟這麽無能,我不介意背你過去。”
“不要動不動就拿我師父說事。”默霜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提了提手裏的劍,“我輕功沒你想象的那麽差。”
“那就好。”段憑風提氣,身子猶如羽毛輕柔,從湖面上一掠而過。然而默霜則沒有那麽省力,由于距離不短,她無法不借力就過去,只能足尖輕點湖面,屢屢借力才順利到岸。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百姓都不太願意靠近這片湖。”本以為段憑風這麽露一手會引來圍觀,可人也不見一個,回想起自己來的幾次,的确這湖邊是空無人煙的。
“青河鎮的規矩,說是這湖裏藏着鎮守鎮子的青龍,不能打擾。”段憑風解釋道。
“誰想到下面藏着一群賊寇。”默霜順口接了句嘴,段憑風聽到後沒什麽反映,非常冷靜地對默霜道:“這一路我們都會獨處,你要是想安全就不要惹我。”
想起同床共枕的日子,默霜至今還能回憶起段憑風身體的溫度。自從那日脫逃不成,她就一直和段憑風同睡,幾次起義都宣告無效,段憑風堅持和默霜睡的的理由是:“你比枕頭舒服那麽一點。”
默霜聽得好氣又好笑。
趕路需要馬匹,默霜想到自己在青河鎮客棧裏還留有一匹好馬,便提議段憑風前去。誰料段憑風有些奇怪地看了默霜一眼。
後來默霜才知道,原來這客棧老板和段憑風是舊識,在六年囚禁歲月裏還會送點好吃的去看望他。老板二話不說就把最好的馬給了段憑風,瞧着默霜笑道:“沒想到和姑娘還算有緣,你遲遲不來領馬,我還以為你有不測。”
“是有不測。”默霜無奈地說了句肺腑之言。
帝都裏除了繁花似錦這一特色之外,乞丐滿大街也是道風景線。乞丐巷的老大,默霜的師兄沈憶正窩在大街的一角,似睡非睡。
“這是段憑風吧?居然被武林通緝了。”
“啧啧,自由沒多久,他又惹上事情了。”
六年前,段憑風與駱坤一戰後被幽禁,江湖不知這一戰背後真正的原因。六年後悲劍門讨伐聖卷宮欲擒段憑風,衆人一開始也不明緣由。但現在什麽都清楚了,段憑風入魔,才會引起這一系列事端。一時間,段憑風在江湖上的惡名算是傳揚開來了。
那個看似睡得很香的乞丐竟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帶着嘲諷與洞悉一切的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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