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婚禮
北茫城中,浮沉和默霜正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尤其是默霜,她喪失了原來的自己,開始變得暴躁,嗜血,随着枯海劍一起化為魔物。
而在北茫城千裏之外,悲劍門卻在段憑風事件結束後兩個月即将開始一場盛大的婚禮。
段憑風事件終結于他的死亡。在默霜與浮沉離開後不久,游莫組織了誅魔大會,在衆多英豪面前殺了神志不清的段憑風。至此,風波平息,江湖又平靜了下來。
随後不久,悲劍門傳出喜訊,三當家寧碧要和大當家司徒夜結為夫妻。消息一傳出便引來衆多人士的賀喜。
司徒夜銷聲匿跡許多年,這次婚禮的意義并不僅僅在于是一樁喜事,這意味着司徒夜重出江湖,再度執掌悲劍門。
悲劍門的鼎盛時期将延續下去。
“司徒門主,寧碧門主求見。”
房門外,一名弟子躬身禀告,正在執筆作畫的司徒夜直起身子,淡淡道:“進來。”
伴随着司徒夜的吩咐,寧碧推開房門。今日的寧碧依舊是穿着她最愛的綠色衣裙,只是平日略施脂粉的面容上更多了幾分修飾。她的面上有着難得一見的嬌羞之色,“司徒,明日是你我大婚了,你怎麽還在作畫?”
準新郎司徒夜看上去并沒有多大的歡喜,他放下手中的筆,皺着眉頭道:“阿碧,這幾日腦子裏總會有些奇怪的畫面。”
本來還是一臉笑意的寧碧忽然間臉色蒼白,她快步上前,湊近了司徒夜去看桌上的畫。那幅畫上只有一景一人,是一名白衣女子在樹下翩翩起舞,女子只有婀娜的背影,不見臉孔。但即便如此,寧碧的臉色還是蒼白如紙,她勉強地笑着:“這是我呀,你忘了我跳舞給你看過的。”
“可是,你總是穿着綠色的衣服,從未穿過白色。”司徒夜将目光從畫上收回,直視着寧碧,“阿碧,你有什麽瞞着我?”
“我能有什麽瞞着你?”寧碧笑笑,“智空大師和幾位掌門今日已經到了悲劍門了,你該去招呼招呼,安排他們住下。”
司徒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阿碧,自我醒來後就有很多事記不得,很多事很模糊,包括我這張臉,我每次看到我這張臉都會很奇怪,我為什麽是這樣的?”
寧碧忽然暴躁起來,“司徒!不要說了!”
司徒夜的目光茫然而深沉,“好,我不說了,那我出去招呼他們了。”說着,司徒夜便繞過寧碧走出了房間,寧碧看着那幅畫,目光怨毒,抓起它就撕了個粉碎,雪白的紙片慢悠悠地飄落到地上。寧碧按着心口,努力地喘息着,平複着洶湧而來的狂躁。
Advertisement
明日,便要迎娶寧碧了。司徒夜在走向前廳的路上思緒翻飛。
從昏迷到醒來的日子裏,寧碧就一直照顧着他,從他神志不清到慢慢接受自己是司徒夜這個事實。
可是總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心裏。隐隐感覺自己忘記了很多,明明大喜之日即将到來,可堆積在心中的是一種難過、不甘和愧疚……究竟是為什麽,沒人告訴他。
“司徒門主,那裏不可以去。”面前忽然多兩名悲劍門的弟子,他們守在一處院子外,院子裏有一條回廊,通往一個他不知道的房間。他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這裏來了。
“那裏是什麽地方。”司徒夜緩緩問道。
兩個弟子均搖頭,“我們奉游莫門主的命令守在此處,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游莫……
他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自己是悲劍門的大當家,可所有人都以游莫為重,仿佛那個人才是江湖統帥。明明他占據了本該是自己的位子。
司徒夜微微颔首,轉身離去。兩名弟子看他有些失魂落魄,覺得不太對勁。其中一人不由道:“要不要去通知寧碧門主啊?”
“瞎管什麽閑事,安心當好差就是了。”
“說的也是。”
從房間走到前廳,明明是很快的事,司徒夜卻走了很久很久。當他終于出現的時候,游莫正在和智空大師攀談。
“司徒門主,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智空大師瞧見了進來的司徒夜,迎上前寒暄,面帶笑意,“你與寧碧門主喜結良緣,可喜可賀啊。”
智空大師開了頭,其餘幾名掌門也紛紛上前恭賀,被衆人簇擁的司徒夜終于從神游中回過神,他淡笑着應該,眼神朝游莫飄去。
游莫喊了聲,“大哥。”便再也沒有多說什麽了,他的表情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漠然。
招呼完了提前而來的賓客,司徒夜便主動找游莫,請他喝酒。游莫本來想推脫,可耐不住司徒夜的盛情。
兩人在司徒夜的房裏喝起了酒,寧碧想摻和進來,被司徒夜婉言拒絕了。
游莫本來以為司徒夜會問一些和自己記憶有關的事情,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游莫找自己來的目的是為了——權力。
“游莫,阿碧說我病了很久。”
“是,大哥你病了很久。”
“你幫了我太多,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大哥現在好了便是最好的。”游莫擡眼看了一眼司徒夜,心中怆然。
“那麽……”司徒夜為游莫斟酒,“現在我好了,你就不用辛苦了,該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聽得這句話,游莫先是愣住了,然後恍然大悟,苦笑着喝下了司徒夜為自己斟的酒,“多謝大哥體恤,我樂得清閑。”
司徒夜沒有想到游莫竟然這麽快就松口,一時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舉杯道:“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大哥。”
那句大哥說得特別重,好像是從心底裏發出的聲音一樣,喝到最後酒沒有了,可游莫卻還是舉着杯子,叽裏咕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像是醉了又像沒醉。
在一連串分辨不清的言語中,司徒夜只聽到了一句,“對不起,大哥。”
那句對不起究究竟包含了什麽,無人能懂。
司徒夜和游莫喝着酒,寧碧不得安睡,她但又害怕,即将到來的幸福好像是自己偷來的。女弟子在為寧碧作着婚前準備,眉眼間都含着笑,忽然見到寧碧愁眉不展的樣子,問道:“寧碧門主,為何不開心的樣子?”
“我沒有不開心。”寧碧走到銅鏡前坐下,取下發簪和耳環,突然想到什麽道:“司徒門主那裏有什麽事情嗎?”
“能有什麽事情啊,兩位門主喝着酒,剛聽人說游莫門主喝醉了,被弟子擡回去了。
“那,那司徒門主呢?”
“睡下啦,寧碧門主也早些歇息吧,嫁衣我便替您收拾好擱在這裏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寧碧松了口氣,也沒再胡思亂想了。鏡子裏的自己雖然面容依舊姣好,但不比當年的自己了。曾經名動江湖的大美人已經被新一代的江湖女子所替代了。
但這麽多年的等待終究還是值得的,雖然,雖然……
寧碧落寞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鏡子裏的自己。
司徒夜和寧碧的婚禮是近幾年來江湖中最盛大的婚禮,前來恭賀的人中除了江湖德高望重的領導者,還有幾位皇室貴族。
從中可以看出悲劍門不凡的地位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帝都皇宮中的帝君還派人送來了賀禮,是當年先帝征戰時用的七星寶劍。如此貴重的禮物,當真讓人感嘆。
在這場婚禮上,游莫宣布了一個消息,他将隐退,司徒夜将重新執掌悲劍門,從此二當家的位子暫時懸空。
游莫權力的歸還是在衆人意料之中,可隐退卻還是讓衆人始料不及的。
衆人默默地朝司徒夜看去,他很淡然,仿佛這個消息是他早就知道的。
悲劍門內部的權力翻轉衆人也只是看個熱鬧,并沒有再去多想了。
賓客的道賀,婚禮的盛大,以及寧碧的美麗,這些都沒有讓司徒夜有任何的快感。在這場婚禮中,他最欣慰的似乎只有權力的回歸。在他的內心深處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自己,權力的重要,他渴望權力,渴望強大的力量。
喧嚣過後是良辰美景的寂靜,洞房花燭本是有情人的美差事,可司徒夜卻突然不安起來。
蓋着紅蓋頭的寧碧渾然不知司徒夜的掙紮,司徒夜挑開喜帕的瞬間,那張如花的容顏卻有了另一番變化,那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幹淨澄澈,眼底有着倔強與調皮。
“你……”司徒夜不自知的後退了一步,寧碧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問道:“司徒,你怎麽了?”
司徒夜的眼前突然變得血紅一片,是什麽在燃燒,是什麽在摧毀自己的神志,是什麽地方,充斥着惡心的味道?
又是什麽,眼前為何會有一道光芒,那裏有一個隐隐約約的背影,在風中翩然若仙子。
是什麽,是誰,給了自己片刻的溫暖?
“司徒!”寧碧又喚了一聲,上前抓住他的臂膀,聲音顫抖,“你怎麽了?”
“我,我……你是誰,你不是她,我是誰?”司徒夜突然胡言亂語起來,他推開寧碧,腦子一片混沌。
寧碧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麽,她柔聲道:“司徒,你是司徒,我是你的阿碧。”
“不,不是的……”
“就是這樣的。”寧碧慢慢上前,輕輕拉住司徒的手,溫暖的體溫讓司徒夜渾身一震。
是這樣的溫度嗎?在無數個失眠的日子裏讓自己溫暖酣睡?
“我是你的,不是嗎?”寧碧踮起腳尖,緩緩湊上去,柔軟的唇瓣,芳香的氣味撫慰了司徒夜的狂躁不安。
“是,我是司徒夜,你是阿碧。”司徒夜猛然摟住寧碧纖細的腰肢,深深的吻了下去。
只是,為什麽心裏會有一種疼痛感?司徒夜不想再多想,摟着寧碧的力道又多了幾分。
紅燭滅,春宵千金,纏綿的情人在晚風低低的嗚咽中擁有了彼此。
忘我的司徒夜沒有注意到,寧碧微笑的臉上留下的悲怆的淚水,那種說不清的淚。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失身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