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五回

虞媚兒顯得有些激動，怎麽可能會回來，那人究竟是怎麽辦事的？

黃妃看着虞媚兒故作驚訝，“妹妹可說話注意身份，這賤人這種污穢的詞語怎麽能從姐姐嘴裏說出來？”

虞媚兒臉上蒼白一片，她手中端緊了樽酒，“是妹妹愚鈍了，姐姐說王有喜事了，莫非……”

聰慧如虞媚兒，她且不知道這話裏的意思，可是這黃妃也不是個善意的主子，她難道真能忍受？

“是啊，我們馬上要多了一位妹妹，賢妃……”

“賢妃？”

虞媚兒放下手中的樽酒緩緩站了起身，“那真得恭喜王了，王後此時應該午睡醒了，妹妹得去請安了……”

她躬身朝着黃妃微微一拜便帶着貼身婢女轉身離去，烈日炎炎下，黃妃似乎能嗅到一股酸味十足的醋意。

“娘娘，您瞧那虞妃的樣子，和城中罵街的婦人有何兩樣？”

侍女碧珠走上前來一臉的諷刺之意。

黃妃道是沒有說話，她如今倒是滿高興的，她本來就喜歡妲己，妲己能進宮做了妃子，那她以後見她的日子便更多了。

她才不管王上寵愛哪個女人，在她心中，誰也不會比那心尖上的人更為重要。

虞媚兒是宮中出了名争風吃醋的高手，她會那麽好心去跟王後請安，哈哈，真是笑話……

以往的虞媚兒都不會主動想到去向王後請安，今日去的話鐵定是為了王上納妃一事，王決定的事情，王後也無法說什麽。

“娘娘，難道您一點都不擔心失了王的寵愛嗎，那個妲己進宮了，那以後……”

碧珠有些擔心，要是王專寵那個叫妲己的女人，那他們主子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在宮中沒了寵愛的女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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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妃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最壞不過去冷宮呆着，我無所謂……”

“娘娘……”

“好了，過幾日快到王後壽誕了，禮物可有準備好？”

“回禀娘娘，已經叫人去辦了，不過老爺說了那獨角瑞獸生活在北邙之上上，恐怕不好捕獲……”

黃妃眉宇漸漸深鎖，要是連爹爹都無法捕獲，試問這世上還有幾人能辦到此事？

如若他在，他一定會帶着弓箭把獨角獸給她帶回來……

黃妃的眼中漸漸濕潤了起來，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她還有多少個六年可以等下去？

“娘娘……”

“我們走吧，去楊姐姐那……”

黃妃緩緩起身帶着侍女匆匆而去，彩蝶紛飛的禦花園中充斥着一股悠然的香味，使人聞之心曠神怡。

夕陽漸漸西下，一輪紅日漸漸西沉，漫天五彩的雲層裝飾了整個天空。

一襲白衣的妲己獨自站在大殿門口，她在此處站了整整一下午都沒有等到墨瞳。

墨瞳說過幫她去打聽父親的下落的，為何遲遲不來。

她着急的在殿中不斷的徘徊，那張美麗的臉因為炎熱的天氣曬的緋紅一片。

守衛的侍衛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在殿門口來回徘徊，他們在宮中多年從未見過這麽美的女人，她的一舉一動都萬衆矚目。

他們知道這個女人日後一定不簡單，王竟然把自己的寝殿都讓給她住了，是不是說明這女人會是日後的王後？

妲己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還是不見墨瞳的身影，她焦急的走到侍衛跟前，“你能幫我去找找墨瞳嗎？”

“回禀姑娘，墨瞳大人出宮去了，還未回來……”

“出宮了？妲己似乎有些驚訝，她出宮去做什麽？”

“怎麽會出宮，難道出事了？”

妲己在心裏暗自猜測着，難道她準備親自去找尋長蘇，可是這樣的話很危險，要是被帝辛知道？

妲己本不想再麻煩墨瞳了，可是她除了墨瞳以外就找不到別的人可以幫她了。

她轉身準備進入殿中等候，那石碣上卻匆匆走上來了幾個人，一公公甩着拂塵帶着幾人興匆匆的過來。

“姑娘，請留步！”

曲公公甩着拂塵叫住了妲己，妲己轉身看到他微微一拜，“公公有何貴幹？”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眼前的女子一襲白衣飄飄超凡的不似人間的女子，她似乎本不屬于繁鬧的人間。

“咋家王後有請，姑娘随咋家走一趟吧……”

“王後？”

妲己微微蹙眉，王後怎麽會想到找她？

“煩請公公回禀王後，奴婢稍後便到……”

“你快點，咋家還有別的事情……”

曲公公有些不耐煩，如今她什麽都不是就開始擺了主子的架子，那日後還得了，長的漂亮有什麽用，抓不住王的心什麽都白搭，宮中從未都不缺漂亮的女人，那冷宮就是一個美人窩。

妲己見他很是不耐煩只得躬身，“公公請……”

公公冷哼一聲甩着拂塵而去，妲己跟随在身後唯唯諾諾，她的視線一直看向了不遠處，墨瞳，你怎麽還不回來？

妲己走了沒多久墨瞳帶着一行人匆匆趕來，當她從侍衛口中得知妲己被王後叫去的時候暗自舒了一口氣，王後一向溫和賢惠，不會怎麽為難她的，可是等妲己回來了，她該如何跟她說那令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妲己，你的天已經塌了，你能承受的了嗎？”

華燈初上，整個王宮徜徉在一片燈火輝煌處。

當妲己到達羲和殿的時候早已是漆黑一片，她在公公的帶領下來到羲和殿門口，公公道，“進去吧，王後在裏面……”

妲己狐疑的看着殿中緊閉的大門透出一縷柔和的光暈，“王後她……”

公公一臉不悅吩咐人打開了殿門，随着殿門被打開，妲己擡起步子走了進去。

走入殿中頓時清涼一片，原來四周全是晶瑩剔透的冰塊，妲己不覺舒服的吐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殿中雙膝跪地，“罪女參見王後……”

殿中的王座上坐着雍容華貴的王後，王後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和侍從似乎是專程在等待她一樣。

“起來坐吧……”

王後緩緩起身，她上下打量着妲己，“在外面過的很辛苦吧？”

妲己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王後，王後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稍微消瘦一點，一襲鳳袍着身顯得母儀天下端莊典雅。

“多謝王後關心……”

她如今覺得很是尴尬，她逃跑了王後還這樣的關切她？

“本宮得改口叫你妹妹了，以後我們都是姐妹，不必拘泥……”

妲己搖頭一臉惶恐之色，“罪女怎敢和王後做姐妹？”

王後擡起步子走到妲己面前細細觀察她，妲己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忙低垂下頭，“年輕就是好啊，難怪王會為了你神魂颠倒，我這女人看了也心神蕩漾……”

“娘娘真是折煞罪女了……”

“你的事情本宮也聽聞了一些，不管你願不願意，如今進宮了就由不得你了，你要做的事情便是好好的照顧王上替本宮分憂……”

“罪女……”

“你還不知道？王已經宣布了封你為賢妃，待本宮壽誕一過便會進行冊封大典，絕不會委屈了你……”

“賢妃？”

妲己喃喃自語，她成了賢妃，真是可笑之至……

“坐吧……”

“謝王後……”

妲己小心翼翼的坐下，突然之間她起身雙膝跪地态度卑微，“王後，妲己求您救救我的父親，求您了……”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王後把她扶了起來，”本宮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可是先王早已定下規矩後宮不得幹政，本宮雖為後宮之主也不能破壞了先王留下的規矩……“

“那我父親怎麽辦，他都一把年紀了還在牢中受苦，我作為子女卻是無能為力，我愧為人女……”

王後臉上一直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妲己，有些事情不用本宮提點你自會明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該知道此事找誰最有用，沒有人可以幫你，你只有靠自己……”

王後拉住她的手輕輕拍打着，“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她一聲令下只見屋門被人推開，幾個宮女手中端着一些華貴的衣物和首飾走了上來，“這個是賞賜給你的，你來到宮中可不能委屈了你……”

“王後……”

妲己想不通難道王後叫自己來就是為了賞賜自己這些東西？

“多謝王後厚愛……”

她沉默一刻欣然接受。

“今日虞妃來了，她告訴本宮你的一些事情，以後大家都是姐妹了就不要再相互诋毀，那裏的竹簡裏面有刻着宮中妃子需謹記的事項，你拿回去好生看看……”

妲己跪地點頭，“謝王後……”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宮讓曲公公送你回去吧……”

“妲己告退……”

她微微施禮而後想退了出去，突然之間一道白色的東西從內室闖了出來拉扯住她的衣裙，她吓的差點跌倒在地。

“王後饒命啊，是銀狐自己跑出來的……”

一宮女跑了進來雙膝跪地對着王後低垂頭哭泣。

妲己這才看清這毛茸茸的一□□，這不是上次在宮中救了的小貍狐嗎，它怎在這？

小銀狐看到妲己要走很是不舍，它用嘴巴死死的咬住她的裙擺不要她走半步。

“來人，把它拉開……”

王後的心猛然一緊，這個小銀狐怎麽會對妲己這般親近？

小銀狐似乎知道衆人的企圖，妲己見它纏着自己忙躬身把它飽了起來，“小東西，你該聽王後話回去了……”

銀狐的爪子死死的抓住她不放松，妲己只得用力扳開它的爪子銀狐這才無奈被人帶走，臨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你認識王的寵物？”

妲己回聲微微一拜，“在楊貴妃處見過一次……”

妲己怎麽都沒有想到銀狐會是帝辛的寵物，她一直以為是宮中哪個妃子養的，帝辛怎麽會養銀狐做寵物？

“原來如此，這小東西只跟王很親，沒想到它倒很是喜歡你……”

妲己尴尬一笑，“妲己告退……”

妲己匆匆離去，王後走到殿門口瞧着夜色沉醉，“王喜歡的女人果真是與衆不同……”

“王後，今日中午您怎麽不狠狠的訓斥那虞妃，您看她都快騎到您頭上來了？”

宮女站在身後替她報不平。

“傻丫頭，這有什麽，虞媚兒的性格本宮又不是不知道，她只是嘴上不饒人，本宮相信她本性不壞……”

“那可不一定，王後您就是心地太好了……”

“替本宮更衣吧，本宮今夜要去女娲宮誦經……”

宮女點頭，“娘娘請……”

莊嚴肅穆的女娲宮中，一襲素色袍子的王後雙膝跪地虔誠的跪在女娲聖賢下低語祈禱，“求女娲娘娘保佑王和王子平安快樂，大商國運昌盛。”

她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而後上了三注冥香微微閉目。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她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你知道嗎，念經會使人心底平靜，再大的事情也會漸漸煙消雲散。”

王後對着一旁的宮婢說道，“本宮受王所托管理後宮大小事物，便不會讓王失望，後宮的女人本宮都有義務和責任好好照顧，如此，王才會安心……”

“娘娘您就是心太軟了，這後宮中的妃子有哪個是省油的燈，她們明着來請安，心底指不定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本宮不管他們怎麽想，本宮早就說過，不管如何，本宮才是這大商的王後，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不是嗎？”

王後對着女娲聖像微微一拜雙手合十，“女娲娘娘，信女做錯了嗎？”

女娲聖像冰冷毫無生機，王後卻突然之間雙眸瞪大，她竟然看到了女娲娘娘用一雙悲憫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身子霎時癱軟，娘娘，是信女做錯了嗎？

“王後，您怎麽了？”

“都出去吧，本宮想靜靜……”

王後遣散了宮女和太監一人把自己關在女娲殿中，她一直跪在那裏，可是那女娲娘娘卻再也沒有顯靈了。

恍惚處，她的臉上有一滴晶瑩的冰冷的液體滴落下來，她的心底猛然一沉，娘娘竟然流淚了，娘娘，信女做錯了嗎？

她不停的說着這句話，良久才漸漸起身疲憊不堪的離去，打開殿門一陣清冷的夜風吹拂了進來讓她的心平靜了不少，殿外侍女看她平靜異常忙舒了一口氣，“王後，您出來了？”

“王在哪？”

“回禀娘娘，王出宮了，還未回來……”

“出宮了？”

王後點了點頭，“派人去終南山看看王子可好？”

“奴婢遵命……”

“好了，回去吧……”

她臨走的時候擔憂的看了一眼女娲殿，女娲娘娘流淚了，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嗎？

沉醉的夜色下，一輪皎潔的月光高高挂于天際。

虞妃宮殿中傳出嘈雜的砸東西的聲音，噼噼啪啪使得下人不敢靠近。

打扮怪異的蛇女匆匆的從一旁走來，“娘娘在裏面嗎？”

公公忙低垂下頭，“你還是先別進去了，娘娘正在大發脾氣……”

“怎麽了？”

蛇女似乎是風塵仆仆的趕來，連衣服上還沾染了一些泥土和葉子。

“誰惹娘娘生氣了？”

蛇女想不明白，這幾日的事情都進展的很順利，娘娘沒有原因發這樣大的火氣，難道哪裏又出了狀況？

“娘娘，奴婢蛇女回來了……”

殿中砸東西的聲音歷時停住，只聽聞裏面傳來虞妃的聲音，“進來……”

公公一臉的擔憂之色，“這娘娘發火的時候還是少惹她，誰惹誰倒黴。”

“公公別擔心，沒事的……”

蛇女給了公公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推開了殿門。

殿中所見之處一片狼藉，上好的青銅器和一些貴重的琉璃飾品被打爛了四處散在大紅的地板上面。

蛇女小心翼翼的走到虞媚兒處，“奴婢參見娘娘，娘娘這是怎麽了？”

虞媚兒瞟了她一眼眼中的憤恨之色更為濃郁，“這個廢物真是沒有什麽用讓他派人去殺妲己，他倒好，人沒殺着還讓這賤人活着回來做了賢妃……”

蛇女明顯知道她嘴裏的廢物說的是誰，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子願意放棄所有做她殺人的機器，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一點都不領情。

她也知道他一直都愛着她，即使她已經是王的女人，他也毫不在乎。

這樣深刻的感情是蛇女羨慕奢求不來的，她嫉妒也無法。

“她回來了又如何，娘娘難道還怕她不成？”

“怕她？”

“哼，”虞媚兒冷笑一聲，“本妃不是怕她，本妃是擔心從今後這裏将會變成真正的冷宮，冷宮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冷的讓人心寒，凍的讓人生不如死……”

“娘娘……”

蛇女有些心疼眼前的女人，她機關算盡才走到今日的地位，讓她放棄已然是不可能，她的野心不亞于自己或者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虞媚兒頹廢的走到一處坐下，“王的心思誰會不知，他從見到那賤人的時候便喜歡她了，他布了這麽大一個局又回到了原處……”

“娘娘不必氣餒，王再喜歡也沒用，他不可能天天看着妲己，蛇女這裏有一方良藥可以讓娘娘舒服些……”

“什麽？”

蛇女走到她的身旁詭異一笑，“奴婢已經打探清楚了，丞相大人可是一直都反對王納妲己為妃的，如若這妲己死在了宮中……”

蛇女的眼中劃過一抹嗜血的神色，“娘娘，您覺得這方良藥如何？”

“你的意思是？”

虞媚兒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蛇女，比幹一直和她的父親諸多不合，他是王的王叔又是朝中的丞相，她的父親可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丞相一直堅信那妲己會是迷惑君主之妖女，他是不會容許那妲己留在這世上的，如今我們只需要做點事情便可以一箭雙雕……”

“借比幹的手除掉這賤人，待東窗事發又可以除了他，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又除了賤人又替父親除了一個勁敵……”

虞媚兒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蛇女，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只要合理的扇點小風，這把火很快就會燒起來……”

“娘娘放心，此事奴婢自會辦妥……”

“很好，辦妥了本妃賞你一個心願……”

“心願？奴婢沒有心願……”

蛇女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能有什麽心願，唯一的心願便是族人能在世上有尊嚴的活着，這就是她的心願，至于別的，她不敢多奢求什麽？

虞媚兒古怪一笑，“別以為本妃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喜歡他是嗎？”

“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

蛇女猛然跪地低垂下頭臉色尴尬。

“別以為本妃不知道，此事成了本妃自會撮合你們……”

“娘娘……”

蛇女猛然擡起頭看着眼前的虞媚兒，她竟然要撮合自己和他，可是他明明愛的人是……

虞媚兒緩緩轉身背對着蛇女語氣中帶着一抹無奈，“他是個好男人，本妃這輩子是沒有機會了……”

“娘娘……”

虞媚兒微微嘆氣緩緩轉身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麽，“你下去吧……”

蛇女起身雙手抱拳，“奴婢告退……”

殿門被重新重重的關上，虞媚兒在她走後頹廢的跪坐在地板上，她神色哀怨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大殿失聲苦笑，她一直以為成為人上人便會快樂，可是當她成為了人上人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快樂，她得到多少便就失去了多少。

他說她變了，是了，她早變了，從決定進宮的那日開始她虞媚兒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等在河畔只為了能和他一起放一次燦爛煙火的少女。

“對不起了，我們回不去了……”

深夜時分的禦龍殿異常安靜，殿中那顆夜明珠發出皎潔的光暈照耀着大殿。

沐浴過後的妲己着一襲米色的白紗坐于梳妝臺前面，她淡掃蛾眉神色平靜，平靜的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殿門外漸漸響起了腳步聲音，緊接着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妲己，是我……”

“進來……”

匆匆從宮外回來的墨瞳推門而入，她見到在梳妝臺的妲己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墨瞳的神色一變，難道她都知道了？

妲己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站立，那張隐忍不發的臉上寫滿了悲涼。

“是什麽事情讓你一反常态，我最好的朋友？”

墨瞳見她的眼淚一顆顆的掉落心亂如麻，她想伸手去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卻被她輕輕避開。

“妲己，你聽我說……”

墨瞳沉默一刻，“我把那個姑娘帶來了，你進來吧……”

墨瞳話音剛落，殿外走進來一個怯怯的女子，女子見到妲己的那一刻眼中劃過一抹晶光，“小姐，真的是你……”

妲己神色詫異的看着眼前出現的女子，她幾乎破涕而笑，“怎麽可能，殇女，怎麽是你？”

“小姐，真的是小姐……”

殇女快速的跑上前去拉住妲己的手，“太好了，小姐沒事……”

妲己感激的看着墨瞳，墨瞳只是苦澀一笑後便退了出去。

“殇女，怎麽就你一個人，我父親呢？”

殇女的臉色霎時一變，她用力的抓住妲己的手試圖傳遞給她力量語氣哀憐，“小姐，你聽我說伯父他……”

“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