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病愈持家 (33)
意你們坐的。”
裴勇嘴角僵了下,他和韓梅來城門口等着,有同樣回村的人遇着了,問他們怎麽不走,韓梅脫口說了句等人,大家明白過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便留下來和他們說話,無非都想着坐牛車。
沈聰黑着臉,衆人知道他神色不愉,識趣的閉着嘴沉默下來,到了村子,一群人笑着打招呼離開約下次趕集的時辰,裴征緩緩開口道,“一人一文,大家別忘記了,多年來的規矩,我看李叔早上也坐了,那就給錢吧。”
頓時,衆人臉上的神色立即不好看起來,他們坐牛車無非想占個便宜,誰家都不是富裕人家,不是真遇着事情了,哪會願意花一文錢坐牛車,然而裴征開口要了,他們不給的話倒是他們的不對了。
被叫李叔的人臉色立即不好看起來,橫眉冷對到晚,“裴三,規矩可不是這樣的,咱在村子裏幾十年了,收我的錢,你心裏過意得去嗎?”
裴征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掃過李叔因為嘴角僵硬而略顯深邃的皺紋,直言道,“興水村只有牛家有牛,他平日怎麽做的咱就怎麽做,李叔莫不是以為我買牛車是為了便宜你們?”
李叔嘴角再次一僵,讪讪笑道,“裴三啊,話可不能那麽說,聰子新買的牛車,咱也是看他面子也才坐的,圖個喜慶罷了,換成其他人,咱才不會坐呢。”
“李叔的意思改天我拖家帶口去你家裏讨口飯吃也不用帶糧食,左右也是看得起李叔,這樣子的話,錢我也不收大家的了,改明日挨家挨戶吃飯,家裏人不多,四個大人兩個孩子,今天大家這麽捧場,明天我也會好好給大家捧場的。”裴征似笑非笑的看着從牛車上下來的人,他的聲音擲地有聲,所有人都聽到了。
去鎮上他讓大家坐牛車是看在同村的份上,然而那種硬逼的行為他不會容忍,人情是回事,打着人情的幌子占便宜又是另一回事了。
衆人沉默的低下頭,暗暗恨裴征不懂得做人,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以後他家裏出了事誰家願意出面幫他,再看低頭吃草的那頭牛,恨不得它立即死了才能解他們心頭之恨。
最後,人人都不情不願的掏了錢,心裏後悔早上坐裴征的牛車了,不坐牛車,此時剛到鎮上沒多久,哪會那麽巧出了城門又遇着,心裏不痛快,就把事情怪在別人頭上,乖來怪去就是韓梅和裴勇了,他們早上不坐牛車的話,他們也不會坐,頓時,看向韓梅和裴勇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怨恨。
裴征不給賒賬,沒想着一趟下來收了十多文錢,看那些人紅了眼,裴征故意掂了掂錢,輕描淡寫道,“多謝大家捧場了,下次趕集我還在村頭等大家。”
衆人吃了暗虧以後哪敢坐他的牛車,憤憤然的轉身走了,人人面上都帶着不滿,有的人甚至還小聲碎罵着。
裴征心情好,不和他們計較,和裴勇說了兩句話,見他籃子裏有骨頭,“給二哥買的?”
裴勇點頭,“二弟這兩日精神漸漸好了,你有時間過去陪陪二弟吧。”
裴征點頭,之前回裴家院子只顧着問宋氏菜地菜苗的事情了,忘記裴萬在屋子裏躺着聽着他和宋氏的話會是如何的心情,心底湧上濃濃的無奈,和裴勇道別後坐上牛車,掏出懷裏收來的銅板遞給他,“錢你拿着吧。”
沈聰爽朗的笑了笑,“你收着便是,依着我往回的心情,早就把人踢下去了,還是你聰明,收了錢,以後看誰敢不要臉的坐牛車,一群貪婪成性的。”
回到家,沈聰解氣的把事情和沈芸諾邱豔說了,“小洛爹悶着聲不吭氣,到頭了來這麽句,往後啊,家裏也能安靜些了。”
沈芸諾好笑,她贊同裴征的做法,又問賣肉的事兒,沒遇着問題她才松了口氣,幾日沒去山裏,菌子又有不少了,簸箕裏曬着,裴征翻了下,時辰還早,他拿着鋤頭去山地除草,玉米長起來了,夏天草長得快,不除,之後就麻煩了。
沈聰背着背簍去山裏摘菌子,酒樓的事兒商量得差不多了,明日再問問價格就能往鎮上送菌子了,又是一筆收入。
金花和沈芸諾熟了洗衣服也愛和沈芸諾一起,家裏的柴火沒了,她不敢上山,讓羅城他們去砍柴,學着沈芸諾的樣子,把院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屋裏屋外都打掃幹淨了,下來人累得不輕,看着确實舒服不少。
下午的時候,沈芸諾在屋裏睡覺,外邊聽着人叫她,推開窗戶,是不認識的,她心裏覺得疑惑,換了衣服走出去,疑惑地看着來人,記得不錯的話是牛二的媳婦羅氏,和她後娘的娘家一個村子裏的,同宗也不為過。
羅氏見着她,臉上堆滿了笑,慢慢走進來,“裴三媳婦,我是牛家媳婦,還記得我不?”
牛家在興水村名聲不錯,牛二的孩子百日宴在村裏大擺筵席,那會她剛和裴征成親沒多久,害怕鬧哄哄的地方,沒有去,只是裴征回來和她說過這件事,後來回娘家,沈聰告訴她羅氏和她後娘是一個村子的。
“不知道小嫂子來有何事?”菌子類的都曬到後院去了,怕的就是突然有人來。
羅氏不是溫柔的人,雖然牛二教她該怎麽說,想着沈芸諾家裏也靠牛車掙錢了,心裏就壓着火氣,因而再開口,臉上的笑意便冷了,“今日聽大家夥都在說坐裴三家的牛車被問着要錢的事兒,你也知道,牛家在村子裏好幾年了,都是靠着拉人載貨攢點錢,聽着這話,過來問問你,将來你家也要開始拉人載貨了?”
她當初嫁給牛二的時候便是仗着牛家有牛,家境還算不錯,在村子裏,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不想如今裴征和沈聰都買了牛回來,而且一趟掙了十多文,入冬路不好走,那會生意好牛二也勉強十文錢,這種天,裴征掙了十多文,與人攀比的心來了,她心裏就不舒坦,尤其,還是之前遠遠比不上牛家的裴家,雖說裴家分了家名聲壞了,然而總有人嘴裏認為裴征是好的,對裴征諸多禮讓,比如大生,比如現在的許家。
羅氏心裏不太歡喜,望着沈芸諾安靜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依着牛二的話說就成,緩了緩思緒,盡量的讓嘴角的笑變得溫和下來,“我沒有其他意思,一個村子裏,兩輛牛車載客,未免別人看了我麽笑話,不如先自己私底下商量商量。”
沈芸諾明白羅氏的用意了,開門見山道,“小洛爹和舅舅平日忙得很,今日趕集也是湊巧了,他爹回來和我說這件事我還擔心是不是把村子裏的人得罪光了,牛嫂子說以後有人願意坐我家的牛車?”
沈芸諾沒有把話說死,裴征和沈聰沒想過載人拉貨,如果遇着村子裏誰家有難事還是願意幫襯一把,牛家在村子裏一直是獨一份,如今她們有了牛車,牛家人害怕生意被搶了也實屬正常。
聽着這話,羅氏臉色好看了不少,村子裏正到處散播着裴征和沈聰的壞話了,之後誰家樂意坐他們的牛車?而且,牛二在村子裏積攢的人脈多,沒有得罪過誰,裴家和他們搶生意确實沒有勝算,心下有了計較,神色也好看得多,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也別想太多了,剛開始做什麽都是難的,之後慢慢就好了,對了,說起來我奇怪一件事,鈎子娘不是有晚上沒回家嗎,有人說見着她在天麻麻黑的時候往這邊走,是不是來這邊了?”
吳桃兒什麽本性她再了解不過,竟然妄想勾引牛二,長得難看就算了,見着個男的就恨不得爬到床上,如果不是看在兩家鄰居的份上,她早就上前打人了,勾引她漢子,真的太不要臉了。
那天,牛二去了趟羅家村,回來的時候天差不多黑了,在村頭見着個人影沿着河灘往上走,沒仔細辨認,待第二天聽許大鬧着休妻,他才将這件事說了,河灘往上可能是拐着去村子裏,也可能是來這邊的,她說這句,也是和人打交道的次數多了,明白說什麽最能拉近兩人的關系。
沈芸諾一怔,盯着羅氏好奇的眉眼,反诘道,“牛嫂子怎麽會這般問?”
“我就是問問,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誰知道她爬到誰家床上了,不怪我沒給你提個醒,裴三可是咱村子裏出了名的疼媳婦的,人長得高大俊朗,難免有人生了其他心思,你可要小心着點。”換做平日,羅氏定然不會說這番話,是真的想要好好拉攏沈芸諾才說的。
不過,對吳桃兒勾引牛二的事兒她只字不提,擔心沈芸諾拿着這事壞了牛二名聲。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她不得不防。
沈芸諾沒想着羅氏對吳桃兒怨恨如此深,如果她是個喜歡碎嘴的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這種事傳到村子裏,你一言我一語難免會發現吳桃兒反常的地方,鬧大了吳桃兒就沒命了。
沈芸諾心裏不喜歡吳桃兒甚至說得上厭惡然而她卻是沒想過害人命的,除非,吳桃兒和她有仇,且不共戴天。
故而,聽着這話,臉上并沒有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和她不怎麽往來,知道得不多,無非之前我哥幫了許家一點忙,之後許大也過來幫襯一把而已。”
看羅氏興致勃勃的樣子,沈芸諾打斷她,“待會小洛爹就要回來了,我看看水壺還有沒有水,天熱了,多喝水才行。”
羅氏也不拉着她,笑着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家裏還有事也得回去了。”心裏怪牛二自亂陣腳,裴家今日無非運氣好,遇着一幫占便宜沒有得逞的人罷了,如今了解了情況,以後誰願意坐裴征的牛車?尤其還不賒賬,必須給錢,誰家都有遇着難事的時候,拖欠些時日沒什麽的。
比較起來,裴征家以後不會有生意了,而且離村子遠,同樣的價格誰願意專程走一段路讓裴征幫忙?
回到家,遇着牛二也在,劈頭蓋臉的罵了幾句,天曬着,來回身子出了汗,不滿的踢了牛二一腳,“沒用的,平日腦子轉得快,眼下就不中用了。”
把當下的形勢分析給牛二聽了,牛二非但沒覺得對,反而怪羅氏沒腦子,“我像是平白無故來事的人?你也不想想沈聰現在什麽身份,在縣衙當值,許家繳稅差點錯過時辰不就找的他?一年繳兩次稅,巴結好沈聰不就是給自己行個方便?換做你,你願意坐誰的牛車?”
羅氏也反應過來了,人都是趨利避害只選對自己好的,在沈聰跟前露了臉,之後遇着事情上門幫忙不用再介紹一遍,這種事情村子裏的人怕都想明白了,猛地拍了下自己大腿,無奈道,“我竟然被裴三媳婦忽悠了,你說,我再去一次?”
牛二白她一眼,現在去的話當然不成了,當時他和裴征交好什麽話都說爺沒想到裴征會買牛,還和他搶生意,以後生意不好了,家裏的日子不好過,牛二說什麽都沒法接受的,猶豫了片刻,道,“算了,你不用去了,我找個時機還好和裴三兄弟說說話。”
語聲一落,隔壁院子又傳來鬧聲,吳桃兒聲音小,院子就擱了堵牆,想不聽都難,羅氏心下不喜,吳桃兒那晚上肯定和別人幽會去了,不過不知道那人是誰罷了,問牛二,“那天你回來在村頭遇着的真的是鈎子娘?”
牛二在想裴征的事兒,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羅氏一眼,心裏冒出個想法,“我就瞥了一眼,沒仔細看,傍晚得時候提醒我,我出門一趟。”
吳桃兒那晚上到底去了什麽地方,不是沒有法子知道,大家都在河邊游泳,如果吳桃兒是去偷看村裏漢子洗澡的,他告訴許大,說不定院子裏就安靜了。
羅氏覺得他神秘兮兮的,撇撇嘴,回屋睡覺去了。
☆、76|06-05-22
紅豔豔的天漸漸斂去光華,牛二去茅草屋看了眼牛,待天色暗下才推開門往河灘走。
順着河灘往上,他仔細打量着四周,牛車碾壓的痕跡顯而易見,道路兩側的雜草多的被割掉了,使得路寬敞了許多,沿着河灘往上走到最頂,遇着三四個人在河裏洗澡。
他認出是沈聰的朋友,已經在興水村落了戶籍的人。
昨日賭場有事兒,刀疤他們都沒有回來,李杉不在,他們多少還是閉着金花好,因而約着來河邊洗澡,李勇因着和李杉同宗,兩人關系比別人好些,趴在河邊,說起這幾日刀疤的反常來,“我偷偷摸摸拉着李杉問,他也不肯給我說實話,只讓我少打聽,往回咱同進同出哪有那麽多秘密,你們那晚刀大哥到底遇着什麽事了?”
羅城半眯着眼,好奇心害死貓,他在明白不過,訓李勇道,“刀大哥的事兒咱還是別問,好在他不在,否則知道咱來河邊洗澡,不得狠狠收拾咱才是怪事。”那天晚上後,刀疤臉色不對勁,苦大仇深,好像誰殺了他老母似的,而且,那天晚上在竈房燒水去茅廁洗澡洗了大半個時辰,幸虧刀疤是男的,否則他都以為在外邊被人欺辱了身子,沒了清白才會如此。
李勇也想到這茬了,世界上,能霸王硬上了刀疤的人還沒出生自己先吓死了,哪有那個膽子,李勇轉過身子,微微蹲下身,讓河裏的水漫過胸口,伸手掬了捧水洗了洗自己的臉,“那天後,刀大哥就格外注重自己的身子,在屋裏換個衣服咱都不能看,好像藏着秘密似的,而且,見着女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他心思細膩,刀疤和沈芸諾邱豔說話明顯不如之前随性灑脫了,左右都是玩得好得兄弟,他也不怕自己說錯了話,“你們說他是不是見着什麽不得了的了?”
他口中的“不得了”自然只那種對女子有特殊癖好的,在那種地方混,個人喜好不同,就是窯子裏也專門有那種女的供人虐待,李勇想着,愈發覺得他猜對了,“刀大哥性子粗,辦事偶爾不着邊際,然而對女子還是多加照顧的,若遇着一對男女黑燈瞎火的做點什麽惡心到他了,沒準才會這樣。”
心裏一旦有了懷疑,他就迫不及待的思索起來,“聰子哥在外對人狠毒不留情,在家裏還是好的,裴三兄弟對阿諾妹子咱親眼見到的,難不成是李杉和他媳婦?想想也不太可能,兩人即使要折騰,犯不着出來,而且,憑李杉的力道,在他媳婦手裏不見得讨得了便宜,難不成他見着女鬼了?”
聽他越說越沒個正行,羅城急忙喝止住他,“說什麽呢?刀大哥自己就是鬼,來個女鬼他會怕?”語聲一落,羅城意識到什麽,睜開眼,額角還淌着水花,思索道,“莫非刀大哥那晚和誰有了場旎旖,看清人後發現對方其貌不揚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一句話,引來其他幾人附和,李勇拖着下巴,緩緩點頭道,“這個可能也大,刀大哥臉上沒受傷的時候最是喜歡那種身子曼妙嬌柔的女子,說在床上随意他怎麽折騰,窯子裏的那位咱也見過,多少年了,容貌沒丁點變化,刀大哥還嫌棄人沒之前好看了,若非擔心之前的事兒再發生一次,早就換人了,難怪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們說那晚,和刀大哥一起的人是誰?”
這邊女子只有那位三位,沈芸諾和邱豔刀疤不敢動,換做金花的話,幾人腦子裏想象了下金花粗胳膊粗腿的勾着刀疤的情形,不寒而栗,羅城反駁道,“李杉媳婦雖然彪悍,性子卻是沒差,屋子裏亂糟糟的,幫着咱做飯有再大的怨言都忍着,而且兔子不吃窩邊草,朋友妻不可欺,刀大哥又不是窮到拿不出銀子了,哪會将就?”
旁邊蘆葦從後邊的牛二将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突然想起吳桃兒一宿沒歸家的事兒,難不成吳桃兒和刀疤?是了,吳桃兒就是個水性楊花的,連着自己二弟都勾引,之前還勾引裴征來着,裴征媳婦容貌好,哪看得上她,退而求其次,說不定吳桃兒就朝刀疤下手了。細細想了許久,待聽到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不知道吳桃兒和刀疤成事沒有,往深處了想,他能不能借着這件事讓裴征放棄拉人載貨的心思,刀疤他們在興水村落戶以後就是興水村的人了,這種事傳出去可是要沉塘的,裴征看在沈聰的面子上,一定不想事情鬧大,隐隐的,牛二感激吳桃兒,巴不得她成事了才好。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不急于一時,他總會發現蛛絲馬跡的。
天色暗下,看不清腳下的路了,他不敢驚動不遠處院子裏的人,只能擡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摸索着走,不遠不近的路程,大半個時辰才回到家,往回他最煩聽着旁邊院子的動靜,眼下,恨不得聽到吳桃兒喝許大吵架,多了解些那晚的事情才好。
翻身上床,嘴角都噙着笑,只要裴征和沈聰不和他搶生意,比什麽都好。
翌日清晨,天麻麻亮,裴征就起了,和沈聰去竈房蒸菜,順便準備早上的吃食,到沈聰當值的日子了,而且今日輪着小洛帶柴火去學堂,沈聰出門的時候走,裴征就不跟去了,“三哥,早上讓羅城和你一道,我送小洛去學堂,順便把柴火抱去。”坐牛車,沈聰出門的時辰早,學堂裏一個人都沒有,小洛鐵定會害怕,裴征準備過會兒,走路帶小洛去。
沈聰明白這件事,“好,柴火放在牛車上,我先送去學堂,去早了,小洛心裏頭害怕,男子漢以後別養成畏畏縮縮的毛病了。”小洛膽子比別人笑,他不想小洛長大了和沈芸諾當初似的。
沈芸諾想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想着什麽,她猛地翻身坐了起來,裴征想再要一個孩子,昨晚兩人折騰得有些晚了,換好衣服下地,推開門,就見小洛擡起腳正準備進屋,見着她,吓得身子一顫,随即臉上綻放出笑,指着外邊亮的天色,“娘,爹爹叫吃飯了。”昨日夫子說了要帶柴火去,他又給沈芸諾說了一遍。
“記着了,昨晚爹爹就幫你收拾好了,待會娘去鎮上挖菌子,再撿些柴火回來,夠用的。”昨日夫子告訴她,本該是輪着裴勇家的,那段時間
裴勇忙,小木求他往後推遲了一次,這才輪到小洛。
清晨的風夾着絲絲涼意,舒爽得緊,邱豔肚子還不顯懷,大丫安安靜靜的牽着她,生怕她跌倒似的,邱豔懷大丫的時候孕吐得厲害,那會她不懂事幫忙不上,之後又嫁給裴征了,邱豔吃的苦她心裏明白,見懷這個孩子,邱豔沒多大的反應,心裏高興,打趣旁邊得大丫道,“不用扶着你娘,否則你跌倒,你娘還要跟着摔倒呢。”
大丫撅了撅嘴,不高興道,“我是姐姐,不會跌倒的。”
洗完手揮着水的小洛聽着這話,高興的拍了拍手,聽着胸脯道,“我是大哥哥,也不會摔倒的。”
邱豔被兩人表情逗笑,松開大丫,“讓姑姑幫你洗手洗臉,漱了口準備吃飯了,你爹還要去縣衙當值呢。”邱豔做了兩套小孩子的衣衫,沈芸諾提醒她把針線露在外邊,不好看,不過裏邊穿着确實舒服,微微笑道,“今日娘不給弟弟做衣衫了,給你做。”
昨日沈聰買了幾丈布回來,是她和大丫的,自己的一尺都沒有,邱豔本還說沈聰,奈何沈聰說他自己整日穿着官服,家裏有一兩件備着就是了,她和大丫的有不少。
大丫拍手,閃着水潤透亮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點頭,随即指着邱豔的肚子,又緩緩的搖了搖頭,“娘給弟弟做,大丫有穿的。”她的衣服不少了,姑姑給她做着有呢,而且姑姑做的有兜,放什麽都順手,她喜歡穿。
邱豔笑着點頭,竈房,沈聰和裴征擡着蒸籠出來,見邱豔笑,沈聰不明所以,“怎麽了?”
“沒事兒,大丫疼她弟弟呢。”邱豔笑着回道。問大丫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大丫想要弟弟,小洛也說她肚子裏的是弟弟,是男是女邱豔都會疼,不過比較起來她還是希望肚子裏是個兒子,為沈聰留了香火不說,将來大丫長大了,多個人照顧着,她和沈聰也能放心,自小她沒有兄弟姐妹,邱老爹在她身上付出了多少她再明白不過。
沒有兒子,日子總要是艱難很多,她希望一家人都能輕輕松松的過。
吃過早飯,沈聰離開時讓把柴火一并裝牛車上,裴征拒絕了,“三哥,走你們的就是了,我放背簍了,背着就去了,不着急的事兒。”沈聰專程送去上水村,不如他們一起坐着過去算了,送走了沈聰,裴征看日頭還早着,把簸箕裏的菌子拿去後院曬着,喂了雞,把籠子裏的鴨放出來,見差不多了,才背着柴火,牽着小洛出了門。
前幾日,沈聰和裴征去山裏挖了不少菌子,獵着野雞野兔,卻再沒有見過野豬,她心裏的恐懼消了一大片,因而前腳裴征和小洛出了門,後腳她就去了後山,走了幾步聽着背後有人叫她,轉過身,确實韓梅背着背簍,緩緩而來。
比起之前,韓梅性子收斂了很多,說話多是垂着眼,昨日裴征說起鎮上遇着他們的事兒還心有感慨,沈芸諾以為韓梅找她有事,慢慢折身回來,近了,看小山小金半眯着眼,明顯沒睡醒的樣子。
“他爹去鎮上做工了,我在家裏沒事兒,想去山裏邊轉轉,念着這邊之前發現了野豬,最近些時日該是不敢來了,這不正好和你結個伴兒嗎?從那邊的小徑上去,心裏毛毛的。”最後一句韓梅說的實話,村子裏去山裏得少了,她一個人,遇着點事兒身邊一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今早出門也是碰碰運氣,如果沈芸諾去山裏的話正好一道。
虧得她運氣好遇着了,來遲一步,再讓她上山她卻是不敢了。
沈芸諾面露疑惑,聽着人聲音,邱豔走了出來,見是韓梅,微微颔首,提醒沈芸諾道,“你也別帶去山裏了遇着事兒記得大聲叫,我讓李勇他們驚醒些。”她的意思自然不想沈芸諾去山裏邊,奈何沈芸諾固執,她說了也沒用,裴征和沈聰前幾日去山裏也算為着沈芸諾探路的,在邊上該是沒有問題的,她這才松了口。
“嫂子,我心裏清楚的,就在外邊轉轉挖點野菜回來,酸菜壇子裏的野菜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弄些回來泡着。”沈聰和裴征喜歡酸菜肉餡的餃子,家裏的酸菜吃得快,今早往壇沿加水一看才知道沒多少了,一頓餃子都不夠。
韓梅始終低垂着頭,推了推身邊的小山小金,不好意思的朝邱豔道,“小洛舅母,我和三弟妹去山裏,能不能把小山小金放在院子裏,他們很聽話的,不會到處亂跑,不會惹事,我忙完了就回來。”
沈芸諾皺眉,三兄弟都是乖巧懂事的,然而邱豔懷着身孕,放在院子裏不太妥當,直言道,“我嫂子懷着身子,大嫂不介意的話讓他們在旁邊地基上玩,我讓人守着就成了。”說完,想着件事,轉身回屋提了個小籃子挎在手腕上。
韓梅一怔,沒想着沈芸諾會直截了當的拒絕,愣愣的看向旁邊打地基的漢子,咬着下唇,“行的,我去山裏找找挖野菜,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早就叮囑過小山小金了,韓梅牽着他們走了過去,邱豔和李勇他們打了聲招呼,上邊,金花在院子裏探出個頭,大着嗓門道,“阿諾妹子,你要去山裏啊,我和你一道,咱也算有個照應。”
金花快速的回院子背着背簍走了出來,手裏拿着鐮刀,彎腰,橫着背簍給沈芸諾看裏邊背着砍刀,李勇幾人也看見了,好笑道,“李杉媳婦,即便山裏也野獸見着你吓得轉身就跑,哪會給你機會施展你的手上功夫,刀放在家裏算了。”
一幫人開慣了玩笑,金花嘴巴上氣得不輕卻沒有往心裏去,“我帶着刀怎麽了,你們幾個大老爺們還要靠着裴三兄弟才能抓着野豬,較你的說法,野豬見着我就跑,你們連我都比不過了?”
前幾日說起抓野豬的事兒,她在旁邊聽得清楚,都是人裴征的功勞,幾人吓得語無倫次,腦袋都停止轉動了哪能想到什麽好辦法。
李勇吃癟,雖說靠的是裴征他們也有出力怎麽到金花嘴裏他們什麽都不是了?可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說點什麽反駁,豈不是讓對方嘲笑自己言行不一,想不出辯駁的話,只得假裝大度,“算了,一介婦人,不和你一般見識。”又看向沈芸諾,“阿諾妹子,真遇着事兒了你叫我們一聲,別的沒有,就是力氣大。”
金花嗤笑一聲,懶得和他們費唇舌,笑着招手道,“阿諾妹子,走吧,咱進山,真要遇着野豬,我照樣打得它們屁股尿流。”
李勇幾人皺眉,金花和他們說話就沒個忌諱,當着外人的面還是注意言行些好,李勇也擺手,“你們去吧,我們也忙自己的事情了。”再過兩三天,地基的事情就忙完了,接下來的壘牆上梁,不用等到入秋就有新屋子住了,幾人回過神,興致勃勃的開始做事。
山裏菌子每日都摘,此時并沒有多少,韓梅見沈芸諾摘什麽她就摘什麽,不過比沈芸諾摘得少多了,也不開口問,默默看着。金花則不同,看沈芸諾摘菌子前她就問,沈芸諾會和她說,金花摘了幾朵就不感興趣了,“家裏吃飯的那麽多人,靠着摘這點菌子要知道什麽時候?不如我多割些野菜回去,洗洗就煮,方便還省事。”雖然這麽說,遇着菌子還是會摘,不是自己吃,而是給沈芸諾,“你拿着吧,我沒用,不摘的話過幾日就壞了。”
韓梅覺得金花說得在理,撿的菌子也少了,她偶爾會問小木小洛帶去學堂的飯菜有什麽,小木說是一般的菜,後來問鐵柱菜知道小洛帶去學堂的飯菜都是最好的,而且常常盤子裏都有肉,小木不和她說是不想她難受吧。
沈芸諾摘了菌子一定會給小洛帶去學堂,她也想給小木裝些,因而摘得少,她心裏卻十分歡喜。
三個人,下山的時候快中午了,背簍裏都裝了不少,金花做事兒速度快,背簍裏裝滿了野菜,上邊還搭着些花椒,是裴征和沈聰摘了剩下的,韓梅背簍裏也有,還摘了些紅色的茅梅,酸酸的帶點甜,大丫和小洛也喜歡得很,沈芸諾專程提着籃子便是摘這個的,金花不喜歡這種也幫着沈芸諾摘得多,此時,低頭看向小籃子,紅通通的,分外鮮豔,不過,手指被上邊的刺兒紮了兩下,微微泛疼,她揉了兩下,自己忍不住撿了個放進嘴裏,好似這樣就能緩解疼痛似的。
李勇他們在樹下休息,見着幾人,擡頭望了過來,金花背簍裏的野菜多,都冒出來了,李勇苦着臉打趣道,“李杉媳婦,不知曉的還以為你背簍裏裝的是豬草呢,你割的啥呀。”
韓梅的背簍裏野菜不少,卻半背簍都沒有,沈芸諾背簍裏大多是菌子,野菜也多,看着也不像金花那樣亂蓬蓬的和豬草似的。
金花佯裝不悅,“我就只會弄這些,你要有本事,想吃什麽自己去山裏找,我懶得伺候了。”
李勇摸摸鼻子,他們一天到晚的幹活,哪有精力去山裏挖野菜,不過知曉金花是開玩笑的,也沒往心裏去,“我要真有本事,去山裏就不回來了,整日燒野雞野兔,大魚大肉都不是問題,你回家做飯吧,中午刀大哥他們估計也回來了,多弄些。”一背簍野菜,吃道後邊都老了,等沈芸諾走近了,李勇不好意思道,“阿諾妹子,下回再和你金花嫂子去山裏,可要拉着她,夏天菜焉得快,明天葉子老得早就咬不動了。”
金花聽着好笑,得意的聳聳肩,沈芸諾和她說了保存野菜的法子,等入冬了,一動要他們見識見識自己也是賢妻類型的,打開院子,回頭朝沈芸諾揮手,“阿諾妹子,下午我們去河邊洗衣服啊。”
李勇聽着這句來了精神,“衣服人裴三兄弟自己抱去河邊洗了,下午你還是一個人吧。”若非金花挽着婦人發髻,聽她說話行事,絲毫看不出是個娘們,虧得李杉娘當初想找個彪悍的震懾住李杉,結果沒把李杉約束住,和自己唱起了反調,李杉娘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說完這句話,看金花臉色糾結,李勇這才覺得痛快了不少。
韓梅只感覺他們關系怕是非常好的,哪怕說着這種話,臉上卻沒有真的愠怒或者真的生氣,叫上小山小金準備回了,臨走,想起周菊娘來了的事兒,早上來的時候還聽着院子裏有吵鬧聲,韓梅張了張嘴,開口道,“四弟妹娘來了,早上經過聽着裏邊傳來她娘的罵聲,你和關系好,有時間過去看看她吧。”
周菊娘來好幾天了,裴勇說給裴萬送吃食的時候聽着西屋有吵鬧聲傳來,她哪怕想安慰周菊兩句,在周菊看來也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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