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病愈持家 (37)
過昨日的事情,周菊反反複複想了很多,現在的日子她該知足的,總好過沒分家那會,什麽髒活累活都要她做。
沈芸諾贊同周菊的話,那幾年在沈家,她也沒想過有現在的日子,“你和四弟加油掙錢,之後也搬出來吧,耳根子清淨些也好。”
周菊點頭,之前裴俊和她說她沒明白過來,住在那邊,她心情都變得煩躁了,和沈芸諾說了裴家的事兒,周菊也回去了,沈芸諾送她出門,沒想着又遇到一個不速之客。
比之前,短短時日不見,吳桃兒臉瘦了一圈,一雙喜歡勾引人的眼沒了生氣,不過對上她的目光,仍強顏歡笑的扭了扭屁股,故意朝旁邊看了眼,聲音不高不低道,“裴三媳婦呢,我過來和你說說話,可以進屋嗎?這兩日身子不舒坦都沒出門……”
說完這句,臉不自主的紅了,沈芸諾心下疑惑,站在門邊沒讓開身子,裴征不在,她也不怕吳桃兒有什麽花花腸子,純粹不想這種人進她的院子罷了,“許大嫂有什麽話就在這邊說吧,我嫂子懷着身孕,不能太嘈雜了。”
那邊空地上的刀疤認出是吳桃兒,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松開手,沉聲道,“你們自己弄着,我休息會。”
平日的他定會去樹下坐着休息,這一次,大步朝沈芸諾走去,臉上的疤痕更顯殺氣騰騰,“阿諾妹子,我喝口水……”餘光陰狠的掃過一臉媚情的吳桃兒,捂着嘴,肚子裏一陣反胃,當天,他怎麽就認為吳桃兒身段不錯了?想着自己的手撫摸過那片地,只感覺手也髒了起來,大步進了屋子。
沈芸諾以為刀疤身子不舒服,轉身欲問兩句,就聽吳桃兒臉不紅心不跳道,“知道我為什麽不出門嗎?還不是在床上被折騰的力道大了,一天都下不來床呢……”
噗,刀疤心下惡心,徑直吐了出來,轉過身,惡狠狠的瞪着吳桃兒,媽的,沒想着人長得醜就算了,還出來騙人,明明是河邊,也有臉說床上?到了床上,光一照,寧肯自己動手他也不會碰那種人,噗,彎着腰,又是一聲吐。
沈芸諾準備上前幫忙,被刀疤攔住了,“阿諾妹子別上前,待會我會收拾的。”頭一回,見着一個女人惡心成這樣子,刀疤低着頭,胸口難受得厲害。
吳桃兒咬着下唇,聲音愈發軟綿,“阿諾妹子,你是不知道那種滋味……”
沈芸諾哪有心思聽那些,而且上回吳桃兒和她說了那些事兒,害得她夜裏做春夢,當下立即冷了臉,“許大嫂若想找人閑聊,村子裏一大把得人,何須跑來這邊,我屋子裏還忙着,就不和你說話了……”話完,啪的聲關上了門。
吳桃兒貼着門,沒有走,“裴三媳婦,你開門啊,我是想和你說小洛爺爺的事兒,今早村子裏來了人,小洛爺爺親自接的,還說是秀秀未來的相公呢。”
沈芸諾覺得奇怪,難不成今日李家人來提親了?不過聽周菊的話對方可不是良善之人,隔着門朝吳桃兒道,“分了家,那邊得事兒我們也管不着,何況,親事自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許大嫂和我說,可是打什麽主意不成?”
吳桃兒是沖着刀疤來的,随口說也是想讓沈芸諾開門,刀疤在她身上留的印記重,瞞不過許大,左右她不想和許大過了,如果刀疤同意,她可以搬過來和刀疤一起過日子,許家那邊她會好好說的,因而,聽着這話,不假思索道,“我也是心裏狐疑,看面相那人就不是好的,鬼鬼祟祟和小洛爺說了幾句話,兩人就往山裏去了……”
沈芸諾擰眉,不是過節,也不是上門提親兩人去山裏幹什麽?不過仍然沒有給吳桃兒開門,過了會兒,吳桃兒知曉她不會開門了,跺跺腳,不情不願道,“你不開門就算了,我也熱,去河邊涼快着,傍晚再來找你聊天啊……”
清理污穢的刀疤聽着這句,恨不得打開門将人收拾一頓,緊了緊手裏的掃帚,心下一陣惡心,終究看沈芸諾在沒有沖出去,掃了污穢,又拿水将地洗幹淨了才出門,提醒沈芸諾,“那種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的,阿諾妹子別和她走動。”
站在門口,兇神惡煞得盯着吳桃兒遠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裴征砍的竹子差不多了,一趟一趟搬去田裏那邊,砍成沈芸諾說長度,一根一根的□□稻田,先将田地和裴老頭的隔開,因為先□□那邊的田裏,和沈芸諾說了會忙到天黑,他倒是不急着回去,傍晚,沈聰也過來了,多個人,速度更快,待天邊的夕陽落下,殘留的火紅也漸漸暗淡才收拾東西往回走,快門口了,聽着對面蘆葦叢裏有人說話,裴征蹙眉,明顯是刀疤的怒吼聲,聲音壓得低他也聽出來了。
看沈聰的臉色,他像是知道什麽似的,裴征放低得聲音,“刀大哥和誰在那邊?”明顯另外一個人是女人……
☆、80|06-05-26
沈聰沉了臉,瞥了眼面無表情的裴征,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此時讓裴征回去明顯把他當外人,那種事兒他做不出來,遐思間,聽着蘆葦從中刀疤的低吼轉為低啞的嘶吼,沈聰臉色愈發陰沉,擡腳盛怒的走了過去,上回叮囑過刀疤不能再亂來,吳桃兒那樣子的貨色只能拖累他,事情鬧大了,誰的臉面都不太好看,刀疤面上答應得好,竟敢暗地又和吳桃兒厮混在一起。
不得不說沈聰誤會刀疤了,他從來對吳桃兒母女就看不上,頭一回是天黑看不清吳桃兒長相被撩撥得情不自禁,如今哪會再入圈套,下午,吳桃兒對沈芸諾說的一番話顯而易見是和他說的,以免節外生枝,趁着大家都回去了才敢過來,不想吳桃兒恬不知恥的脫了衣服躺在地上,這是去鎮上的路,村子裏有人過來也不會走這邊,刀疤拽起人就給了吳桃兒一耳刮子,聲音低沉,“想威脅老子是不是?臭娘們,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丫還不經人事呢。”
吳桃兒被刀疤打暈了,伸手拽着刀疤手臂,嘟了嘟特意塗抹過口脂的紅唇,欲迎還拒道,“刀大哥,人家是真的想你了,忍不住才過來的,你放心吧,家裏的事兒我都交代好了,不會被人發現的。”
許大察覺到了又如何,為了臉面,不敢将事情捅出去,吳桃兒想得明白,拉着刀疤粗糙的大手蓋在自己小腹上,低聲笑道,“刀大哥,說不定這兒都有你的孩子了呢。”吳桃兒知道對刀疤他們這種人來說不缺女人,可兒子就是這幫人的命根子,她不信聽了這話,刀疤還能無動于衷,手緩緩挪到刀疤腰下,明顯感覺他呼吸一滞,吳桃兒愈發得意,隔着褲子撩撥起刀疤來。
猛地一剎,刀疤差點洩了氣,褲子粗糙,吳桃兒手勁沒個力道,弄得他低吼出聲,回過神,臉色愈發陰沉,凝視着吳桃兒得逞後的笑臉,心中郁結,拉住吳桃兒的手,緩過勁嗤笑道,“真以為被我弄了一兩回就能懷上,老子的種全部喂魚了也不會給你。”刀疤雖然被美色迷惑,關鍵時刻卻還是清醒的,有了孩子就是拖累,而且,他哪願意被一個女人算計了去,最後兩下都是在水裏弄的,吳桃兒根本不會懷上他的孩子,擡手捏住吳桃兒下颚,惡狠狠道,“老子現在弄死你,誰都不敢懷疑到老子頭上。”
從吳桃兒娘亂說他和邱豔的時候刀疤就動了殺心,眼下輪到她的女兒,刀疤更不會手軟,手緩緩滑到那片略黑的脖頸,見吳桃兒不可置信的瞪大臉,他用力一掐,吳桃兒拼命掙紮起來,手抓着刀疤,嘴裏斷斷續續吐出救命二字。
躲在不遠處的牛二見此情景身子也哆嗦了下,他聽說吳桃兒不在想着過來瞧瞧,不想見着刀疤殺人滅口,手不自主的摸向自己脖子,轉身就跑,踩着地上的雜草,沙沙響,沈聰耳力好,喊了聲,大步追了上去,刀疤見着沈聰,手下的力道松了,甩開吳桃兒,面露戾氣,“臭娘們,憑你也想跟我鬥。”
吳桃兒捂着脖子不停咳嗽,見裴征在刀疤身後,知道自己和刀疤的事兒東窗事發了,抓起旁邊的衣衫,不住的往村子裏跑,邊跑邊喊救命……
天快黑了,各家各戶幹活的人都回來了,倦鳥歸巢,吳桃兒聲音尖銳,吓得回巢的鳥兒又飛了出去,裴征并未攔着吳桃兒,她此時的模樣進了村子裏百口莫辯,這回,許大是真的要休妻了。
刀疤摸不準裴征心裏的想法,撓了撓頭,又驚覺自己的手碰過吳桃兒,嫌棄的垂下,去河邊使勁搓了兩下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胡亂的甩了兩下,不好意思的朝裴征道,“讓裴三兄弟見笑了,那種臭娘們礽我床上我都嫌棄。”知道事情鬧大了,刀疤三言兩語和裴征說了事情的始末,裴征眼中微震,盯着刀疤後悔不已的面容,緩緩道,“刀大哥還是想想待會怎麽辦吧。”
沈聰已經把牛二抓回來了,裴征略有意外,不過想想,吳桃兒是什麽樣子的人他還是從牛二口中聽來的,牛二跟着吳桃兒來也說得過去。
牛二心下害怕,雙手捂着頭,再無平日侃侃而談的鎮定,剛才他看得清楚,刀疤是真的想要把吳桃兒殺了的,“裴三兄弟我就是路過,見那娘們不安好心,跟着來看看,沒想着會撞見……”
沈聰松開手,眉眼淡淡的掃過刀疤,訓斥道,“我和你怎麽說的?今日的事情自己想法子給我解決了。”刀疤在女人手裏栽過跟頭了仍不收斂,這回不給他個教訓,之後指不定鬧出更大的事情來。
刀疤悔不當初,悻悻然的低下頭,“她來找阿諾妹子,說的那些話不堪入耳,以防她三番五次的上門,不若直接解決了,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死了當是給村裏除害了。”
裴征猜測刀疤被吳桃兒算計了才會怒不可止,那種人不給她一點苦頭以後還會鬧事,這也是他不攔着吳桃兒任由她去村裏的原因,深沉的眸子盯着因害怕而身子微微顫動的牛二,“孰是孰非,還請牛二哥到時做個見證。”
牛二本還想拿這件事威脅裴征,如今哪敢,連連點頭,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顫動,話也說不利索了,“我知道該怎麽說,許家住在我們隔壁,我清楚得很。”難怪上回許大鬧着休妻,不想吳桃兒紅杏出牆,且還和刀疤這種人有了首尾。
吳桃兒嗓門大,聲音撕心裂肺,院子裏聽着動靜的人走了出來,見吳桃兒衣衫不整,依稀能看見胸口起伏的軟肉,随着她的奔跑一上一下晃動着,有小孩子的人家忙把孩子拉了回去,看吳桃兒的目光也不善起來,“許大媳婦,做什麽幺蛾子呢,憑着你這番動靜,許大休了你沒人敢幫你說話。”上回許大休妻旁人還覺得吳桃兒性子是個好的,幫着說了不少好話,此時,哪敢說她是個中規中矩的?
吳桃兒嘴裏直喊着救命哪管其他,跑到竹林邊,才敢停下來歇口氣,目光驚悚的望着後邊,斷斷續續道,“刀疤,刀疤要殺我,他強迫我跟她我沒答應,他就要殺我。”害怕大家不相信她的話,還特意露出自己一大片脖子,哪怕吳桃兒膚色偏黑,脖頸上嫣紅的手指印清晰可見,衆人的目光遲疑起來。
許家人也來了,旁人不知曉吳桃兒的性子,許二媳婦卻是明白的,嘲諷的笑了聲,并未出開口說話,許大的臉色愈發白了,上前給了吳桃兒一耳光,自己媳婦什麽德行他哪有不清楚的,當着自己的面就敢和許二眉來眼去,出了家門可想而知。
不一會兒,裴征和刀疤他們也來了,看得出刀疤臉色極為難堪,深邃的眸子盡是殺氣,不像是他逼迫吳桃兒,反而有種吳桃兒強了他的以為,牛二咳嗽兩聲,将他看見的說了,抹去了吳桃兒和刀疤有過一次的事實,只說他見吳桃兒光着身子躺在地上,見刀疤經過,不要臉的撲了過去。
衆人嘩然,聯想許大休妻的事兒,只怕許大早就知曉吳桃兒水性楊花不是個好的才會如此,牛家住在許家隔壁,牛二說的應該是真的,吳桃兒察覺到衆人的目光,心裏害怕起來,拉着許大一個勁兒的哭,“不是我,是他逼迫我的,說如果我不跟着她,她就要了所有人的命,鈎子還那麽小,我也是沒法子,之前你看見我身上的痕跡就是刀疤留下的,我自知做了做不起你的事兒,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眼下,吳桃兒說話倒是利索了,不過事情真相如何有待商榷,許大心裏是不信的,奈何刀疤他們身份特殊,在場的人狐疑的看看吳桃兒再看看刀疤,以及刀疤身側的牛二。
刀疤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為自己辯解的,上前一步就要打人,被沈聰拉住了,“吳氏,你說刀疤逼迫你,先照照自己模樣再說,刀疤雖然在場子幫人辦事,從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兒,你說說他看上你什麽了?”
衆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吳桃兒身上,說實話,吳桃兒長得的确不好看,相貌平平,身段也一般,刀疤那種人吃喝嫖賭個中高手,哪會看得上吳桃兒,沈聰話一處,衆人的心思也偏向刀疤的多。
許大白着臉,捂着嘴不住的咳嗽,許老頭見丢了臉,直言休妻,如果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他早就讓許大休妻了,眼下吳桃兒丢了臉,許家是留不下了,許二媳婦站在最後,狀似不經意道,“休了可是便宜了,出門勾引人,可是要沉塘的。”
吳桃兒縮了縮脖子,害怕起來,拉着許大不撒手,“我辛辛苦苦伺候你這麽多年了,又給你生了孩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她總覺得許大身子骨不行,萬事摸着分寸,見之後勾引許二,許大也只是警告她兩句,吳桃兒膽子這才大了起來。
剩下的事兒就不是沈聰他們該管的了,天色不早了,不早些回去擔心沈芸諾她們擔心,刀疤氣不過,朝吳桃兒的方向碎了口痰才大搖大擺走了。
裴征不想侮了沈芸諾耳朵,輕描淡寫把事情接過去了,沈芸諾沒想着吳桃兒會陷害刀疤,之前吳桃兒看裴征的眼神不對勁,怎麽又把視線轉移到刀疤那邊去了,目光探究的打量着裴征,裴征看穿她的想法,哭笑不得,“我整天忙前忙後,她即使想打我的主意也找不着空隙。”何況,沈芸諾的姿容,他哪會看上吳桃兒。
洗了澡,兩人躺在床上,沈芸諾細細想着吳桃兒和刀疤,還有牛二,還是感覺不對勁,“你說牛二哥在旁邊打什麽主意?”目的絕不是看熱鬧那般簡單。
裴征翻了個身子,側身抱着她,“誰知道了,別想了,這回許家是要休妻了。”吳桃兒犯的事兒沉塘大家也無話可說,然而下邊還有兩個孩子,沉塘對孩子的名聲不好不說,整個村子都會被拖累,被休回家是鐵定的。
沈芸諾嘆了口氣,裏正管着一個村子也不容易,顧忌的事兒太多,拱了拱身子在裴征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吳桃兒的事兒果真如裴征說的那般,許家休了妻,吳家上門鬧了通也無濟于事,吳桃兒娘膽子不小,竟過來要刀疤負責,刀疤撩起旁邊的棍子給了吳桃兒娘一棍子,“負責,老子殺了你再負責……”
面露兇光,吳桃兒娘吓得不輕,拽着吳桃兒往回走,哪敢再說負責的事兒,捂捂着被刀疤打過的地方,沒好氣的瞪了吳桃兒一眼,“看見了,那種人以為跟着她能有好日子過?”如果不是吳桃兒請她過來,她是不會走這一遭的,丢了臉,回到村子裏,帶着整個吳家的名聲也會不好,吳桃兒娘往旁邊院子看了眼,想着沈老頭和羅氏如今的處境,“以後咱別來了,沈聰兩兄妹可不是好對付的,回到家你就清楚了。”
吳桃兒不舍的往刀疤方向看了眼,跟着吳桃兒娘回家了。
沈芸諾在院子裏聽着外邊鬧聲,并未出門,邱豔和吳桃兒娘打過交道,緩緩解釋道,“吳桃兒不收斂了性子,在杏山村也待不下去。”她幾個兄弟都成親了,被休回家名聲壞了,兄弟能容忍,幾個嫂子卻是不能忍的,吳桃兒回到杏山村也不見得有好日子過。
果真,沒過幾天,就聽說吳桃兒被娘家人嫁去很遠的地方了,衆人口中的遠不只是遠,還指窮和偏僻,杏山村就算窮的,吳桃兒嫁去的那戶人家可想而知。
連着幾日沈芸諾沒有再上山,沈聰把稻田弄出來了,早上,兩人将鴨籠子裏的鴨擡着放去田裏,沈芸諾在邊上守着,裴征的意思做扇門,落了鎖不用時時刻刻守着,沈芸諾指着到腰部以上的竹子道,“落了鎖怕也沒用,這種竹子,輕輕一擡就擡起來了。”鴨子比起剛買回來的那會大了不少,中午,裴征守着田,沈芸諾回家做飯。
裴老頭田裏的秧苗漸漸枯萎,旁邊挨着的田一兩排也受了影響,裴老頭和宋氏不放在心上,裴征說再多次也沒用,倒是有人不滿,去裴家鬧了幾次,學着裴征,把田和裴老頭家的用竹子隔開來。
沈芸諾做好午飯,金花在院子外喊人,沈芸諾心有疑惑,晌午是金花忙的時候,把飯菜裝好,讓邱豔和大丫先吃,自己迎了出去,“金花嫂子,出什麽事兒了?”
金花擰着眉,眸底盡是怒氣,“阿諾妹子,這兩日你可見着誰進山了?被我抓到,看我怎麽收拾他……”說着,撩起褲腳,膝蓋小腿一片烏青,“哪來的竹棍子到處放,害我摔了好幾回了。”金花做事粗心,上山只想着挖了野菜早點下山,磕磕絆絆好幾次,她再也壓制不住心口的怒火,這才來問問沈芸諾,有沒有發現人去了山裏。
沈聰和裴征每日都進山,兩人自然不會做這種事兒,定然有人偷偷弄的。
沈芸諾抿着唇,不由得想起上回她腿抽筋的事兒,看向憤憤不平的金花,安慰道,“這兩日我沒注意,待會小洛爹回來我問問他,每天早上他們都要去山裏,也不知遇着沒。”
金花默默點了點頭,“這兩日你也別進山了,怪異得很。”那種怪異金花說不上來,總感覺有雙眼盯着自己,四下一找又什麽都沒有,沈芸諾細皮嫩肉的,摔了幾次估計比她更慘。
“謝金花嫂子提醒,稻田裏秧苗長蟲了,我暫時不上山了,菜地的蔬菜能吃了,你得空了自己摘就是了。”菜地和院子裏的菜夠他們吃的,沈聰和裴征賣菌子也賣了不少,她不用着急去山裏。
沈芸諾回屋将事情和邱豔說了,邱豔擱下筷子,好看的眉擰了一瞬,和沈聰多年,她比沈芸諾多疑,遲疑道,“傍晚你哥回來讓他們去山裏瞧瞧,別是有人故意的。”
沈芸諾提着籃子準備出門了,聞言,扭過頭,反應過來邱豔話裏的意思,皺眉道,“好,下午讓小洛爹去山裏轉轉。”和裴征一起在田埂上吃了飯,順便說起金花在山裏摔跤的事兒,“你和哥發現那些竹棍子沒有?”
裴征沉了沉眉,零零星星的棍子加起來不少他和沈聰哪會看不見,以為誰家用來抓捕獵物的,并沒有放在心上,聽沈芸諾說起,察覺到事情怕不簡單,“沒事兒,下午我去山裏轉轉,你和金花嫂子說,暫時別上山了。”
想着沈芸諾上山挖野菜,裴征和沈聰沒有設置陷阱,就是擔心有人不注意掉下去了,尤其沈芸諾和金花常常一個人,困在坑裏,出了意外得不償失,興水村沒有懂得打獵的人,竹棍子他沒細細檢查過,待會上山卻是要檢查一番了。
吃過飯,裴征收拾了碗筷準備回家,想到什麽,又停了下來,“刀大哥他們屋子過不了幾日就建成了,我們準備在院子裏挖口井,入冬了,溪水結冰,用水就遠了,一家一戶,若遇着旱年,咱也不着急。”
沈芸諾覺得可行,然而沈聰家地勢高,挖井的話出不出水不好說,慢慢和裴征說了自己的擔憂,裴征只覺得好笑,擡起頭,輕輕落在沈芸諾發見,“打井的師傅會自己看的,挖個一米左右就知曉出不出水了,有了井,咱以後就在溪水邊洗衣服了。”
之前吃水洗衣服都是用的小溪裏的水,後來人多了,沈芸諾擔心溪水被弄髒了,才開口來河邊洗衣服的,有了井,以後用水方便多了。
裴征回了,沈芸諾站在河邊發怔,日頭曬,她靠在樹邊,找了片芋頭葉蓋在自己頭頂,想着自己的事兒,傍晚了,裴征和沈芸諾把稻田的鴨子抓回籠子裏擡着往回走,順便說了山裏的事兒,“确實奇怪得很,我去村子裏問過了,都說最近沒什麽人上山,已經給金花嫂子說了讓她這兩天別上山,等弄清楚怎麽回事兒再說。”
卻說裴老頭,和李塊頭商量好法子,去山裏守株待兔好幾日無功而返,他心裏急躁起來,李塊頭和沈聰的名聲不相上下,常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兒,裴老頭想着裴征喝沈芸諾掙了錢,心裏起了殺心,裴征和沈聰最是疼沈芸諾,只要把沈芸諾抓到了,不怕二人不乖乖就範。
月明星稀,聽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裴老頭蹑手蹑腳的走了出去,彎着腰,輕輕的取下門闩,推開一小角,生怕驚動了熟睡的人,屏氣凝神地出了門,見拐角,一抹高大地身形坐在那裏,手撐着腦袋,裴老頭更是放慢了呼吸,小聲的叫道,“李塊頭,這邊。”
聽着聲音,男子站了起來,朝裴老頭方向走了兩步,往院子裏看了眼,和裴老頭往竹林方向走,裴老頭熟悉路,四下打量着,村子裏沒人養狗,人都吃不飽,誰家會養狗?
“傍晚,裴征上山了,估計是懷疑山裏有貓膩,明早就不守株待兔了,我覺得不若直接去學堂騙你孫子,裴征不會不管他兒子。”而且,他遠遠的看過,那個孩子唇紅齒白,長得真不錯,難為莊戶人家養得出那樣子的孩子。
裴老頭心有猶豫,之所以讓李塊頭出面就是不想裴征懷疑到他頭上,他去學堂接人的話,裴征和沈聰稍微一打聽就明白了,遂搖頭道,“不成,小洛記得我的話,之後鐵定會告狀,沈聰什麽人你還不清楚?手段可不是咱承受得住的。”
李塊頭不以為然,道上的人都說沈聰如何令人聞風喪膽,他不當回事,畢竟那是前幾年的事情了,長江後浪推前浪,贏了沈聰,他就是道上令人害怕的主兒,這回自然樂意以身犯險,即使被沈聰知道了又如何,他如今在縣衙當值,想收拾他也要顧忌自己得身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才不怕。
琢磨清楚了,低下頭,湊到裴老頭耳邊嘀咕了幾句,裴老頭覺得可行,連連點頭。
回到院子裏,裴老頭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面上難掩喜色,事情成了,用不完的銀子,田地的那點莊稼算什麽?
☆、81|06-05-26
回屋後,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聽到宋氏夢呓的低喃,裴老頭冷哼了聲,他後悔了,當初不該為着心裏一點憐憫之心跟着裴萬,若非如此自己何須走到這一步,都是被逼的,雙手慢慢握成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漸漸的閉上了眼。
清晨,稀薄的光沖破天際,宋氏起身收拾好,驚覺裴老頭已經起了,她轉頭望向窗外,側耳,果真傳來裴老頭和裴秀的說話聲,裴秀被關了好幾日了,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身子又消受下去,裴老頭鐵了心,她也沒有法子,走出門,果真,裴老頭站在窗戶邊,雙手抄在背後,難得語氣溫和。
“秀秀,你好生想想,爹什麽時候虧待過你?李塊頭你也見着了,身形高大不說,心思還是個細膩的,那種人名聲雖然不算好,可想想你三嫂娘家的哥哥,說起他,誰敢給半分臉色?前邊許家鬧着休妻的事兒我也和你說了,若不是看在沈聰的份上,真以為許家不上門鬧?”隔着窗戶,裴老頭也不知道裴秀聽進去多少,李塊頭在他眼裏就是未來的沈聰,這兩年日子苦點無所謂,過幾年就好了。
宋氏聽到裴老頭說的,心也軟了下來,過去,推了推窗戶,窗戶從裏邊關上,打不開,她細細盯着裴老頭,“老頭子,你真的認為李塊頭是将來有沈聰有出息?”如果是這樣子的話,裴秀嫁過去之後倒也不吃虧。
裴老頭斜倪她一眼,冷聲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前幾年沈聰那人什麽樣子你也見着了,再看看人現在,在清水鎮呼風喚雨都不為過,我能害了秀秀不成?”
宋氏撇嘴,心想不是裴萬攔着,秀秀不知道會遭怎樣的大罪了,見裴老頭臉色不好看,她沒說出來,商量道,“人是不是好的,還是問問老大老二的意思吧,他們總不會害了秀秀的。”
裴老頭一聽,不滿的豎了豎眉,手晃到腰間的鑰匙,轉過去将門打開,“秀秀,我也不拘着你了,你自己想想吧,也可以去你三嫂家轉轉,瞧瞧沈聰媳婦如今過的日子。”
随着咔嚓鎖打開的聲音,床上的人動了動,轉過身子,望着緊閉的房門,那日她見着李塊頭了,他心中愛慕全寫在臉上叫她看得羞紅了臉,哪有沒成親就那樣盯着人打量的?家世不好,又是個不務正業的,裴秀心下不樂意,尤其聽着裴萬将藏她庚帖的地兒說給裴老頭聽了,她心裏害怕起來,細細琢磨着近來的裴萬,才倏然發現,裴萬或許是真的為了她好,雖然她不喜歡做農活,不喜歡洗衣服,然而嫁去別人家做媳婦哪有什麽都不做的?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找到個像喜歡沈芸諾那樣喜歡自己的裴征,心思一旦有了信任,對和裴萬關系不好的裴老頭心裏就抗拒起來,此時聽着裴老頭的話,心裏更猶豫了,拿不定主意。
掀開被子,慢悠悠的換了身衣服,角落裏的尿桶一股臭味,她自己也憋不住了,推開窗戶,提着桶走了出去,許久沒出過屋子,丁點的光照得她睜不開眼,許久才适應過來,站在石階上,望着遠處郁郁蔥蔥的山,萦繞的霧氣遮擋了視線,看不太真切,就和她的未來的人生似的,一片迷茫,擡起腳,朝東屋走了過去。
推開門,還能見着裴老頭挖她的庚帖而留下的坑,“二哥。”裴秀低低的叫了聲,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眼,她大着膽子走了過去,在窗前的凳子上坐下,睡在裏邊的小栓撐起身子,露出個腦袋,睡眼惺忪得望着她。
裴秀抿了抿幹裂的唇,“爹要我嫁給李塊頭,我不太樂意,可是爹說李塊頭将來是有出息的,你幫我出出主意可好?”說到後邊,裴秀的音色幾不可察的顫抖起來,之後的日子,她不知如何面對,時至今日,她對成親已經不抱多大的希望了,她只求對方不要打她讓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
裴萬的臉帶着傷痛中的蒼白,扭頭讓小栓再睡會,對李家他是不了解的,心灰意冷,早已不想再管屋裏的糟蹋事兒,因而,并未出聲。
裴秀好似沒有察覺,自顧說着,“爹說李塊頭如今名聲不好,可将來能像三嫂娘家哥哥那般有出息,二哥,你信嗎?”沈聰是十裏八村大家都忌憚的人,如今又在縣衙當值,哪是李塊頭比得上的?“爹讓我過去看看三嫂娘家嫂子如今過的日子,我心裏不期待事事順遂,對方是個老實的就成。”
裴秀說了會話,床上得人睜着眼,面色卻無動于衷,她掖了掖眼角,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二哥,我如今只有靠你了,我知道,爹不會管我的,我心裏就是害怕,我想好好活着。”
床上的裴萬眼珠子動了動,好好活着,是啊,好好活着比什麽都好,他雙唇微微顫動了兩下,“你讓小洛舅舅幫你打聽打聽吧,我如今是無能為力了,你想要什麽,自己清楚就成。”此時的他尚且要靠着幾個兄弟,哪有心思照顧裴秀,頓了頓,聲音漸漸大了,“小妹,你去把大哥他們叫來,我有話說。”
透過朦胧的霧氣,裴秀直直的盯着裴征,半晌,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我現在就去。”
“不着急,下午吧,下午叫他們過來。”他雙腿一輩子只能這樣了,能做得微乎其微,拖累他們夠多了,總要好生報答一番。
裴秀望着裴萬漸漸起水霧的腿,心下愈是悲恸,趁着早上的光陰,将裴萬的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番,裴老頭這幾日神神秘秘,見不着人影,宋氏見裴秀好似有了精氣神,心裏好受不少。
另一邊,心裏有所懷疑,早上,沈聰和裴征挖菌子,順手将地上的竹棍撿了回來,不得不說,像是人布置好似的,沈聰在場子裏混了多年,不可能察覺不到裏邊的貓膩,尤其,削竹子的手法明顯不是柔弱女子,讓裴征在家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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