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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見薛元還沒反應,膽子更大了些,擡手輕輕拽了拽,正要撂開手毀了罪證,就見薛元慢慢地睜開眼,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她。
她被人抓了個現行,正要撒手,就被薛元輕輕按住:“皇上是趁機親近臣嗎?”
姜佑沒想到他得出這麽個結論,忙搖了搖頭,尴尬道:“朕就是想看看廠臣醒了沒...”
薛元半殇着眼,一手輕輕捏着她的手,沒聽見一般慵懶道:“皇上既然不是想借機親近臣,難道是想輕薄臣,對臣意圖不軌?”
姜佑手被他按到自己肩膀上,他現在又只穿了件素色中衣,瞧着倒還真像她手要探進他衣領裏做些什麽似的。她用力掙了掙沒脫開,只能苦着臉道:“掌印真是太會想了,朕沒有想親近你,更沒有想輕薄你。”
薛元沉了臉道:“皇上不想親近臣,難道還嫌棄臣不成?”他見姜佑一臉吃癟的表情,心裏稍稍稱意了些,一手把玩着她軟乎乎的手,悠悠然嘆道:“皇上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就是想輕薄臣,臣也不敢有怨言。”
他一瞬又變了臉,揚起丹豔的唇,笑意盈盈地道:“若是旁的人敢這樣,臣早就把他押進昭獄洗刷一番了。可皇上不一樣,只要你發了話兒,臣願意委屈些讓你輕薄。”
姜佑臉色忽紅忽白,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那真是謝謝掌印了。”
這孩子身上不知道抹了什麽,靠近了就聞到一股甜蜜蜜的味道,和着龍涎香的氣味往他鼻子裏鑽,讓他有些微醺,回憶前幾次抱她精致輕軟的觸感,忍不住有些意動,原本握着她手的手慢慢地往上游移,悄悄攀上了她的肩頭,稍稍一用力她就跌進她懷裏。
姜佑唬了一跳,忙撐着兩邊想站起來,卻被他牢牢按着躺在他懷裏,側頭就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薛元兩手摟着她,安撫似的在她背上撫,柔聲道:“皇上別怕,你不是早上沒歇夠嗎,跟臣一道躺會子,等精神了再出去,不好嗎?”
雖然她還沒到十分注意男女大防的年紀,但也知道兩人這麽膩在一塊不妥,她吓得連來幹什麽都忘了,只能苦哈哈地道:“朕,朕回乾清宮去歇午覺,不在這裏打攪掌印了。”
薛元輕哼一聲;“皇上把臣招惹醒了,就打算這麽走了?”他嘆聲道:“臣昨晚上熬了大半宿,今天上午又忙了一上午,好容易才睡着,皇上就突然闖進了輕薄臣,現在輕薄完了又想走,你留臣一個怎麽睡?”
姜佑在他身上左擰右擰地掙不開,只能告饒道:“掌印能不提輕薄兩個字嗎?朕錯了,朕錯了還不行?”
她無意中在他胸前磨蹭幾下,兩人此時毫無間隙地挨在一起,薛元身子一僵,覺出她胸前隐約的贲起,想到今兒早上看到的一星半點,人清醒了許多,輕一擡手便放過了她,正色道:“皇上輕薄臣,臣倒是不會說什麽,就怕傳出去對皇上的名聲有礙,那就不好了。”
他醍醐灌頂一般,人明悟了不少,再聞着那香味也淡了許多,小孩子的時候這麽逗逗倒還是門有趣的消遣,如今她成了少女,反而不好再這麽摟摟抱抱的了。
姜佑一下子跳起來,眉梢一動就想反駁,但想到在薛元跟前從來沒贏過,只能耷拉着嘴角道:“多謝掌印提點了,朕以後會注意的。”
薛元掀開薄毯直起身,懶散地理了理及腰的長發,漫不經心地道:“皇上找臣有什麽事兒?”
提起這個,姜佑來了些精神:“瓦剌上貢了一只白虎,掌印知道嗎?”
薛元随意點了點頭:“說是今年才捕上來的祥瑞。”他用半盞殘茶漱了漱口,轉眼問道:“皇上問這個作甚?”
姜佑讨好地幫他捧了外面穿的蟒袍,揚臉笑道:“能不能把它放到禦獸園裏,朕先去瞧瞧?”
薛元理了理中衣,輕咳了聲道:“睡了一中午,嗓子有些幹。”
姜佑忙倒了茶遞給他,就見他慢悠悠地喝了,轉頭看向一臉希冀地姜佑:“既然是皇上所求...”他微頓了頓,看着姜佑亮起來的臉:“自然是...不行。”
姜佑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掌印你說話就說話,幹嘛大喘氣啊?”
薛元倒是不急不忙的:“皇上想瞧,國宴的時候老遠瞧一眼就是了,那玩意野性難馴,離近了傷了您反倒不美。”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倒讓姜佑有些陌生起來,偏偏給的理由又是沒法反駁的,她頓了下,悻悻地道:“掌印說的有理。”又唉聲嘆氣地轉身走了。
薛元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伸手捏了捏眉心。他也知道姜佑每天都在長大,卻都沒像今日一般猛然意識到這件事兒,想到她以後會長成脂光米分豔的婦人,會迎娶君後,綿衍子嗣,再把一大半心都分給別人,他心裏就一陣不快。
他手指撫過方才她捧上來的茶盞子,輕輕呷了口,等放下時眼底的沉郁已經散了,總歸是要分道揚镳,還不如現在遠着些好。
姜佑自打從東廠回來,就撓心撓肺一般地等着國宴,好容易盼到那時候,卻發現那白虎是關在籠子裏的,還離她老遠,她就是想瞧個清楚都不能夠,正想找薛元讓他命人把籠子往前挪挪,東張西望卻找不到人,只好悶悶地坐在上首,任由幾個太師太傅給她講經。
其實不光她心裏不痛快,薛元現在興致也高不到哪兒去,站在他面前的許美人垂首袅袅立着,單薄的身子上只披了件披風,看樣式也是前幾年的,頭上手上也甚是素淨,并無多餘的首飾,白着一張臉立在寒風裏,瞧着煞是可憐。
許美人低低咳了聲兒:“...這次我沒被立馬送進太廟守靈,多虧了掌印了。”
薛元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步,淡聲兒道:“美人謝錯人了,讓諸位太妃在宮裏多留幾日是皇上的主意,跟咱家沒有關系。”
這話是真話,上次禮部的人來問姜佑這些先帝妃子何時送去守靈,她起了恻隐的心思,再說馬上到年關了宮裏太冷清也不好,想了想之後幹脆讓她們在宮裏再呆上幾日,等年後送去守靈。
許美人掩嘴又輕輕咳了聲,仰起頭帶了些傾慕的看着他:“若不是掌印,皇上哪裏能想起來這些事兒?再說了,現在朝中上下誰不知道皇上最聽您的話。”
雖然此時正值宴席,人來人往的,但她也顧忌不了這麽許多了,兜搭攀附太監的名聲是不好聽,但也比送進太廟裏被作踐死強。像她這樣生前沒得寵過多久,背後又沒有強橫娘家的,除了攀附男人,還能有什麽好法子?
她這般想着,目光越發柔媚,含着些迷蒙的暧昧,輕聲道:“掌印...”
薛元臉色忽然沉了下去,聲線冷清地道:“美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有些事兒說了便是給自己招災惹禍,皇上是天子,一朝之主,憑什麽聽咱家的?”他掖了掖繡着金蟒的琵琶袖:“依着咱家看,美人還是老實去太廟守靈為好,省得留在宮裏嘴裏不三不四地胡沁,倒給別人惹麻煩。”
許美人這才知道自己失言,忙不疊地福身:“是,是我失言了,還望掌印恕罪。”她又哀愁地垂下眼,淚珠在眼底搖搖欲墜:“掌印就這般煩見我嗎?您不知道,我不得寵愛,宮裏人都拜高踩低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如今先帝崩了,我就是被人往死裏踩,若是真去了太廟,只怕幾天就沒了。”
她連連咳嗽,擡手想要扯薛元的袖子:“我如今又生着病,住的閣裏缺醫少藥,去了太廟還不是只有死路一條,求掌印看在同鄉的情分上拉拔我一把,我給您為奴為婢都可以!”
美人垂淚,任他是在鐵石心腸的男人也得動容,可惜薛元的心腸比鐵石還硬。她身上的脂米分味道濃烈刺鼻,他不耐地蹙了蹙眉:“如今是國宴,美人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他一擡手避開她的糾纏,淡淡地說着場面話:“守靈的事兒自有皇上和禮部來管,美人來找咱家就是找錯人了,如今花名還沒定下來,美人未必就要去守靈,你也不必過于惦念了。”
這事兒按說也不難,但他是性子涼薄慣了,也懶得理會旁人的死活,更何況是這般沒好處沒準還要被人揪住把柄的事兒。
他說完便敷衍地點了點頭,一轉身揚長而去,許美人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憤懑又是心焦,一仰頭怔怔留下兩行淚了,這時候在一邊望風的宮女小心走過來攙她,低聲探問道:“美人,國宴快擺完了,咱們還回去嗎?”
許美人深吸一口氣,用絹子擦了擦淚:“回去?怎麽不回去,旁的貴人都在,就我一個退了像什麽,再說了,我能來是皇上給的臉面,我哪裏敢掃皇上的臉?”
宮女聽出她語氣裏的憤懑,心裏一顫,輕聲問道:“掌印...還是不肯拉拔您一把?”
許美人霍的轉頭,宮女看着她的眼神,心裏一跳,忙忙地垂下頭去,她扶着宮女的手往殿裏走,忽然迎面行來一個穿着白色對襟雙織暗花裳,氣度華貴的女子走了過來,身後跟了一溜兒宮婢,她躲閃不及,眼看着就要沖撞了,忙福身請罪道:“妾失禮,沖撞了淑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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