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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你缺什麽只管來與我說,有人欺負你,或是有什麽困難的,也只管來找我。”說着,陳馨然側過頭去對身旁丫鬟說道,“送蘇姑娘回去時,好生交代六爺院裏的人,絕不可輕慢欺負了蘇姑娘,知道麽?”
“那個……大少奶奶,我還是要重申一次,我跟六爺什麽都沒有,還請你千萬不要提拔我當什麽房裏人。”蘇杏磨牙,你丫這是生怕那一院子久旱無甘霖的女人不會生吃了我麽?
再次聽到蘇杏的聲明,陳馨然笑了,擺擺手道:“你到底還是年紀小不懂事,這種事情怎麽好亂講的呢?今早你從六爺房裏出來,事情都已經傳到太太耳中了,讓你做房裏人,也是太太的意思,你這是要違逆太太的話不成?再說了,你還年輕,将來有的是機會,何必拘泥于一時呢,房裏人是比不得姨娘體面,可六爺如今尚未娶親,也不好直接擡你做姨娘`的。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吵了,這都是太太的意思,只是怕你年紀小不懂事,這才交代我與你好好的講一講。”
靠,我不是年紀小不懂事,我是太懂事了好嗎!蘇杏差點原地蹦起來,她拼命想跟沈墨撇清關系好遠走他鄉,可再這麽下去,她的存在感只會越來越強,還怎麽悄無聲息的溜走啊。
可陳馨然顯然已經不打算聽蘇杏再說了,只是交代身邊丫鬟好好的送蘇杏回去,并且将事先預備好的兩身衣裳一并帶回去。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眼見陳馨然轉身往內室去了,蘇杏趕忙喊她,“咱再好好商量商量啊。”
回答她的是旁邊的丫鬟雨落:“你有完沒完,對少奶奶這麽大呼小叫的,有沒有規矩了你?小小年紀就這麽不知羞恥,攀上六爺做個房裏人還不滿足,你還想直接做姨娘不成?”呸,不要臉。
蘇杏撇嘴,到底是做主子的啊,一句話就把她的行為定性為“勾引少爺上位且還對組織上安排的名分不滿足”。你丫的,就算沈老六八擡大轎的來求我做正妻,我也是要……恩,考慮考慮再說的好麽。
☆、31 我是這麽不客氣的
最讓蘇杏搞不明白的一個問題——
“那可是你的大嫂啊,雖然我不太懂,可是,有讓當嫂子的過問小叔子房裏的人的嗎?”蘇杏很納悶,從她看過的那些鬥得你死我活的小說裏來看,似乎這是一種忌諱啊。
沈墨颔首,端起茶杯輕抿着。
“喂,問你話呢。”蘇杏拉長了臉,喵的,只昨天那短短一天內,她就充分體會到了什麽是“勾引主子的小蹄子”所享受的待遇。
半晌,沈墨才低笑了一聲,搖頭道:“太太就是太太,她什麽都知道。”
這什麽意思啊?蘇杏撓頭,想了一陣子,才憋出來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她知道你跟大少奶奶有奸那個情,所以,故意把這件事交給大少奶奶,為的是戳她的心?或者說,給她當頭棒喝,讓她明白你們倆之間沒有戲,再幹脆點,太太是拿這件事敲打大少奶奶,讓大少奶奶知道她是無所不知的,少在她眼皮子底下動腦筋,免得做出醜事來?”
“雖然用詞不當,但似乎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吧。”沈墨又一次笑了,笑得很燦爛,他覺得自己真的沒看走眼,果真買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兒。
可蘇杏笑不出來啊,你們一家子勾心鬥角,別拿我當槍子兒到處打行不?撇撇嘴,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大概可以理解你為什麽總是管你娘叫太太而不是母親了。”
“為什麽?”
“我也不想管一個會拿我當工具用的女人叫娘。”
“單沖你這句話,就可以出去掌嘴了。”
“那……你喊個人來?我估計這一院子的女人都會争先恐後的來抽我。”
沈墨看了蘇杏片刻,忽然就大笑出聲,擺手道:“被當做工具的是你不是我。”
可蘇杏只一句話,就讓他的笑容停住了。
蘇杏說:“如果是我的兒子,我只會因為他喜歡某個人而将某個人給他,而不是為了其他目的。”
沈太太将蘇杏收做沈墨房裏人的目的不止一個,但并沒有任何一個目的是出于沈墨确實喜歡蘇杏這個女孩子。
“滾出去。”沈墨的語氣冷了下來。
“具體滾到哪兒?”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滾出沈家大門好不好。
“再跟我貧嘴,或許我會真的讓你成為我的房裏人,你可以試試。”
殘害國家幼苗,虧你下得了手。蘇杏撇撇嘴,麻溜的滾出去了。
出門看看四周,恩,果然是矚目啊。
喂喂喂,素蘭妹子你看我就正大光明的看,表裝作繡花啊。诶诶诶,芸香大姐,你那是修剪花枝麽,你根本是把那盆花當做我在蹂躏吧?
對于生活在墨軒中的女人,蘇杏只能說一個服字。除了張嬸是伺候沈墨多年的老人外,這裏就有兩個粗使丫頭是根正苗紅的沈家下人,其他八個……哦,六個了,昨天又賣出去兩個,這六個全都是沈墨在外頭順手買來的。
對于這六位,她也是深表同情,本以為跟了一個高富帥,從今以後吃香喝辣走上人生巅峰的,沒想到做了半年丫鬟連個床都沒摸到。而如今……
“哼,才剛來幾天,就蹬鼻子上臉了,天知道小小年紀怎麽就那麽多下流主意的,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
聽見了吧,而如今她們最早的八個月最短的也有五六個月了,沒有一個能爬到沈墨床邊的,卻被一個新來的給拔了頭籌,而且,還是太太賞了臉親口吩咐的。
對此,蘇杏只是沖她一呲牙:“怎麽着,你行你上啊。”
罵她的是六個月前被沈墨買進來的明月,長得頗有幾分美豔味道,性格和顏值成正比。
蘇杏算是看明白了,越是潑辣的,越是陰險的,越是會被沈墨留下。就好像養蛐蛐一樣,越是逞兇鬥狠的,越是受主人待見。
當然,也有例外。
例外就是這位正牽着她手的劉青兒。
在蘇杏沒來之前,劉青兒是這墨軒年紀最小的,才剛過了十四歲,就連蘇杏都不知道沈墨為什麽會買這麽一姑娘。畢竟,劉青兒怎麽看都是個戰五渣,完全不符合沈墨的偏好。據劉青兒老實交代,她是家裏太窮,哭着喊着求沈墨出手買了她,換了銀子給弟妹們吃飯的。
“咱們兩個算得上是同命相連呢。”劉青兒拉着蘇杏的手輕輕搖着,臉上是透着些膽怯的笑容,“都是家裏窮被爹娘賣了養活弟弟妹妹的……”
“打住,咱倆不一樣。”蘇杏反駁,“你是自願的,我不是。”妹的,她沒那份犧牲精神好嗎。
“你……不願意嗎?”劉青兒詫異的看着蘇杏。
“幹嘛願意?一個兩個三個都賣了,等沒人可賣的時候,他們賣誰去?賣他們自個兒麽,那也得有人買才行啊。”
劉青兒聽得怔愣住了,許久後,她點點頭,嘆道:“是啊,沒人賣的時候,怎麽辦呢?”
兩人正說着呢,芸香從前頭大步流星的沖了過來,後面還跟着急匆匆的素蘭。
“蘇杏,你個賤爪子!”
矮油,沒打着啊。
蘇杏挑了挑眉,超高的觀察力附加給她超高的閃避值,讓她從容的躲過了芸香抽過來的爪子。撓撓下巴,她瞅了一眼好容易才喘勻了氣的素蘭,問:“搞什麽呢,賤爪子往哪兒伸?”
“你還有臉說?!”芸香鐵青着臉,再一次擡手。
只可惜,還是沒打着。
蘇杏冷笑:“我給你面子,這兩次都沒還手。可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要是再不跟我說清楚你到底發的什麽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聞言,芸香怒極反笑:“你不客氣?就你這小丫頭片子,還能怎麽不客氣?你真以為耍點小心眼兒就真能高我們一頭了?我呸,沒見過世面上不得臺面,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這麽久來,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鬧到外面去,關起門來她們再如何不合,爺都不會随便插手的。
“哦,我告訴你我會怎麽不客氣,你看清楚哈。”蘇杏面無表情的說着,毫無預兆的擡手就是一耳刮子過去。
顯然,她的命中率比較高一點,那清脆響亮的一聲讓旁邊的劉青兒和素蘭都吓了一跳。
揉揉有點發麻的手,蘇杏嘆息,所以她才不想在這裏做什麽吃香喝辣的人上人啊,特麽的整天沒別的事兒,就是跟一群女人湊在一起勾心鬥角的撕逼。
☆、32 栽贓
芸香捂着臉,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打了,而且還是當着別人的面打的。——(蘇杏:照這意思,我背着人打就可以咯?)
“行了,你到底是抽什麽風,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說了吧?”蘇杏活動了下手腳,磨着白慘慘的兩排牙齒笑道,“如果你非要跟我打上一架的話,我真不介意奉陪的,別以為你比我老比我壯,就指定能打得過我,信不信我逮着你的臉猛啃上兩口,到時就算你打死我,你這張臉也別想要了。”
對此,芸香真的很想說她不信,可就算是不信,她也不打算真的去試試啊。爺不管她們打鬧是一回事,可爺到底喜不喜歡她們打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況且,她是占着理的,用不着跟這個死丫頭糾纏那些廢話。
芸香伸出手來,讓蘇杏看到她手上的一支簪子。
“挺好看的,怎麽,你要送給我啊?”蘇杏挑了挑眉,這女人到底要幹嘛啊。
“送你?這就是從你那裏找出來的!”芸香冷笑,“你以為把我的簪子和耳墜子拼湊到一起,我就認不出來了?”
也就是說,她偷東西了?蘇杏撓了撓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眼那支簪子。不得不說,這簪子雖然是用普通銀簪和耳墜拼湊出來的,但确實拼得很好看,顯然給她送禮的這位同學擁有一雙巧手。
“怎麽,難道你要說這不是你幹的麽?蘇杏,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獨個兒住一間,誰都不跟你同屋呢,就算你想說是我拿來栽贓你的,也得看我進沒進過你的屋裏。”芸香微微擡高了下巴,手裏的簪子晃啊晃的,恨不得戳進蘇杏眼裏去。
真是豈有此理,整個墨軒裏,只有這丫頭是獨占一間房的。
見芸香越來越惱火,素蘭趕忙拉了她一下,輕聲道:“你先不要惱,說不準這其中還有誤會呢,這簪子……你确定這簪子真是用你的簪子和耳墜子拼出來的?”
“那還有假,我就那麽一對珊瑚珠子的耳墜,沒想到被她給我拆到這上頭來了!”想起自己那對珊瑚耳墜,芸香更是心疼,那可是她最喜歡的一對耳墜啊,“我看她是窮得連個耳墜子都戴不起,又想戴點收拾打扮自個兒勾引少爺,所以才做這種事情。哼,虧她有這份腦筋,不敢直接把東西拿出來,幹脆兩樣拼在一起做個新的出來了。”
蘇杏真想翻白眼,那位不知藏在哪裏的巧手妹子啊,你丫的有這麽好的手藝,還特麽貓在這裏幹嘛,開個首飾作坊不行?
芸香說了半天,卻不見蘇杏回應一句,忍不住跺腳道:“你自以為勾引了爺,就能嚣張了?爺是明事理的人,就算寵着你,也不會由着你胡作非為!”
“所以呢?”蘇杏真是懶得回應,可不出聲又好像顯得她是啞巴似的,“你要跟爺告狀去是不是,求你了,趕緊去。”
她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更加激怒了芸香。
“我讓你……”
話未說完,蘇杏突如其來的一腳,已經讓芸香捂着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嘆了口氣,蘇杏很認真的提醒道:“教你一句,以後再想打人的時候,千萬別廢話,廢話就得挨揍。”所以說,反派死于話多啊。
“杏兒,你,你這麽做……不好……”劉青兒拉着蘇杏的手,用力搖頭,斟酌着詞句,慢慢的說,“有話可以慢慢說,可以好好的解釋,你這樣……只會,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她還沒說完,就被芸香狠狠瞪了一眼,頓時不敢再開口了。
撇撇嘴,蘇杏一拉劉青兒的手:“走。”
丢下坐在地上發狠的芸香和不知所措的素蘭,她拉着劉青兒飛快的走了。
直走到院子外頭,劉青兒才反應過來,掙開了蘇杏的手,小聲勸道:“你別鬧脾氣了,還是回去和她把話講清楚吧,那個簪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要問清楚,要真是被人故意嫁禍給你,你又不解釋,以後可就解釋不清楚了啊。”
“管他呢,最好是解釋不清把我趕出大門去。”蘇杏撇撇嘴,她忽然想到一點,如果她一直犯錯,等她錯無可錯的時候,會不會被趕出沈家?
唔……可以考慮啊。可是,如果不是把她趕出沈家,而是将她賣出去呢?那不是又坑了麽。
一陣涼風襲來,劉青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扯扯蘇杏的衣角道:“就算你不樂意跟她理論,可你好歹也要搞清楚那個簪子是怎麽來的啊,不然,那個人要是再嫁禍你第二次怎麽辦?”
“我知道,問題是我也不擅長探案啊。”蘇杏磨着牙齒,她才來到這個見鬼的沈家幾天啊,特麽這麽快就開啓支線任務了,這麽狗血的嫁禍橋段都上了。
她也想不明白,她從前天開始才獨住一間的,之前被關小黑屋半夜,然後在沈墨屋裏憋屈了半夜,從來就沒跟其他人住在一起過,那人究竟是什麽時候把東西藏到她屋裏的?尤其是她知道沈墨買這一群女人是養來觀戰的,肯定都不是賢良淑德之輩,所以只要她離開墨軒,就一定會把門鎖上。
只有她和張嬸兩人有鑰匙,難道說,雖然張嬸已經有老公有孩子了,但卻突然看上了沈墨這樣有錢有顏的小鮮肉,所以想要利用職務之便将沈墨擒于床上?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啊。
“杏兒,你想什麽呢?”劉青兒半天沒等到蘇杏開口,只能硬着頭皮道,“咱快點回去吧,芸香姐脾氣大,萬一她惱了……”
她還沒說完,芸香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劉青兒,你個死丫頭片子,都這時候了你還黏着她,我看你是想沾她的光勾搭少爺吧?”
劉青兒擡頭看去,芸香正站在小門內瞪着她,頓時吓白了臉連連搖頭。
蘇杏擡頭瞪過去:“你過來抱我大腿,跪着求我照顧照顧你,我也可以讓你沾點我的光,勾搭勾搭你家少爺。”
魂淡,沈墨,你丫是有多無聊,非要看這麽一群女人為了你打破頭啊!你特麽自卑成癌了吧!
真是罵曹操曹操到,蘇杏心裏還沒吐槽完,那邊沈墨就走過來了。
見自家門口這麽熱鬧,他不由得微微一笑,開口道:“這是怎麽了?”
☆、33 其實啊,他喜歡男人的
蘇杏上前一步,比老實巴交的老農民伯伯還誠懇的答道:“沒什麽,就是據說我偷了芸香姑娘的簪子和墜子,然後拼湊成了一支新簪子,不得不說,那手藝真不錯,拼的真漂亮。”
慢了半拍的芸香張了張嘴,竟不知該如何補充,因為,人家都承認那是偷了的了,她還能說什麽?
“你偷了簪子?”沈墨一挑眉,回頭看了眼芸香,果然看到芸香手裏捏着一根簪子。
芸香委屈的嘟了嘟嘴:“爺,這是她拿我的簪子和珊瑚珠子改出來的……”
蘇杏板着臉提醒:“據說,注意,請加上‘據說’這倆字,我還沒承認呢。”
呼嘯了半天的風聲靜了下來,似乎是終于叫喚累了。但很快,有星星點點的白色雪屑自空中落下來。
“诶,下雪了啊。”蘇杏伸出手來,那小小的雪屑落在掌心,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罷了罷了,莫要在門口吵鬧,平白惹人笑話。”沈墨笑着擺擺手道,“不過是一支簪子罷了,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杏兒你這一路上跟來,也沒工夫置辦什麽,昨兒大少奶奶給了你兩身新衣裳,确實還須得幾個首飾來配才是。”
蘇杏拉長了臉,大哥,你知道你在這裏是什麽身份麽,特麽這一院子的人都是看你臉色過日子的啊,你一句話比人十句都有分量,竟然就這麽當着面黑我?
不過,聽到沈墨這話,芸香得意了,挑眉看向了蘇杏。哼,連爺都認定是這丫頭眼皮子淺手爪子賤,看着丫頭還有什麽好說的。
但很快,沈墨的話就讓芸香得意不起來了。
沈墨說:“今兒本想出去逛逛的,但既然下了雪,那便改日吧。等爺上街時,瞧見那好的首飾胭脂的,給你捎帶幾個回來就是。”
那個“你”,芸香很想當做指的是自己,但無情的事實告訴她,那個“你”指的是這個新來的死丫頭。
現在,一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了芸香,不,應該說是墨軒諸多女人面前,那就是——哪怕這個新來的死丫頭手腳不幹淨愛偷東西,爺也樂意慣着她!
芸香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蘇杏當然不會想不明白,所以,她現在的臉色是比彤雲密布的天空更陰沉。
媽蛋,她分明看到了一個個寫着她名字的小人上面戳滿了刀子啊。
而且,好言安撫了芸香之後,沈墨還一句“來書房陪我看看書”,把蘇杏給叫去共享二人世界了。
對于墨軒衆女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啊。在蘇杏沒來之前,大家都是平等的地位,誰也不比誰高一頭。可現在空降過來一個蘇杏,一夜之間就爬上了少爺的床,做了房裏人不說,最重要的是,還得到了少爺簡直不分黑白是非的寵愛!
“不是罵我滾麽,還把我叫過來幹什麽?”蘇杏仍舊陰沉着臉,這男人簡直是把她挂在旗杆上了,而下面站着一群手執弓箭的女人。
“沒什麽,打發時間罷了。”沈墨的臉上仍就是暖融融的笑意,不知道是因為房裏炭爐夠暖,還是心情太好,早先吼蘇杏滾蛋的陰沉早已不見。
蘇杏撇撇嘴:“你這是要玩死我。”
“可誰讓你只是個可供我把玩的工具呢。”
“喂,別說得這麽惡心好嗎。”
“好吧,玩具。”
對此,蘇杏只能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過是一個工具玩弄另一個工具罷了。”沈墨笑得很燦爛,手指沖蘇杏輕勾了幾下,見她不肯過來,只得聳聳肩作罷,拿過一本書來邊翻邊說,“你說我也是工具,或許這話不錯。可你也要看清,作為一個工具,我的地位似乎比你高一些。”
何止是高一些,簡直是高太多了好麽?我屬于一次性的,用了不心疼的那種,你可是貴重物件,輕易損傷不得。蘇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所以說,你想通這一層之後,就又找回自信了?”
“是啊,所以我忽然覺得,把人當玩具來玩,真的很有意思啊。”似乎是找到了自己要看的文章,沈墨視線放在書上,眼皮子都不擡一下,嘴裏繼續說,“放心,我會好好的疼愛你的。”
少爺求放過啊。蘇杏臉都綠了,她怎麽忽然覺得這變`态似乎有開啓霸道少爺模式的有意思啊。
很快,她就明白,自己對于厄運的猜想,永遠是正确的。
第二天上午,她剛聽完明月和芸香“不小心”站在她窗外讨論的關于“那個十二三歲就會偷東西勾引男人的不要臉的死丫頭”的閑話,就聽見沈墨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他說:“杏兒,過來。”
蘇杏拖着步子走出門去:“幹啥?”
“來,看爺給你帶了什麽。”
那是一直簪子,樣式繁複別致,嵌着晶瑩剔透的琉璃。
你養一群狗,如果你把一條狗單拎出來丢一根骨頭過去,下場是什麽?是剩下的那些狗都看紅了眼好嗎。
“來,爺給你戴上。”沈墨笑容堪比三月春風。
可惜,蘇杏現在的心情就跟地上的積雪似的冰寒。
在那簪子插進發間的時候,她咬着牙齒低聲問:“你歇歇行麽,別玩過頭了!”
“沒關系,爺信得過你。”收回手,沈墨輕捏了蘇杏臉頰一記,笑道,“這簪子果真配你。”
蘇杏白眼向青天,估計芸香現在正在研究食譜吧,什麽清炖蘇杏肘子,爆炒杏肝,紅燒杏頭肉之類的。
同時,她也明白沈墨那句“信得過你”是什麽意思,他相信她能堅強的負擔起這一院子的怨恨啊。
“好了,爺要忙去了,你慢慢玩吧。”再起輕捏了蘇杏臉頰一記,沈墨拍了拍蘇杏的肩膀,“想離了沈家,你怕是還要再動些腦筋才是。杏兒啊,撐不住了就跟爺說,可別硬扛着。”
“放心,我肯定撐得住,到時你別哭着找我。”蘇杏握緊了拳頭。
變`态沈老六,你丫心裏清楚的很吧,我之所以扛得住這一院子的怨恨,是因為我始終沒打消了跟你說再見的念頭。放心,我是屬彈簧的,不論你給我多少壓力,我特麽都能彈得回去!
而我如果有一天放棄了跟你說再見的念頭,安安分分的做你後院裏一個小通房,也就是你将我賣出去的時候了。
蘇杏有想過,如果她故意裝出認輸的姿态,沉溺在沈墨的寵溺與庇護下,會不會讓沈墨對她失去興趣。但很快她就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為她發現,因為不好玩而從這裏離開的女人,全都是被賣出,而并不是自由離開啊。
“杏兒,爺對你真好呢。”眼看着少爺離開了,劉青兒才走到蘇杏身前,豔羨的看着蘇杏頭上的簪子,“我還是頭次見爺對人這麽上心呢。”
“你喜歡?那給你啊。”蘇杏一把将簪子從頭上拽下來插到了劉青兒的頭頂。
劉青兒吓了一跳,趕忙搖頭:“別,這可是爺送給你的,你怎麽好随手送人。”
只是,伸過去要摘下簪子的手忍不住猶豫了一下……爺從來沒送過別人什麽東西呢。
蘇杏滿不在乎的擺手道:“別管他,送給我就是我的了,我想給誰不行?你放心,他給我這個也就是裝裝樣子,就算我給了你,他也不會生氣的。”
裝樣子?劉青兒一愣,脫口而出問道:“裝什麽?”
“這個麽……”蘇杏左右瞟了一眼,低頭嘿笑幾聲,故作小心的問,“這麽久了,你見他真喜歡過誰沒有?除了我,又有誰進他屋裏伺候過?”
确實沒有。
“其實啊,他喜歡男人的。他對我好,根本就是個幌子而已。”沈墨啊沈墨,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34 一起洗腳吧
劉青兒呆愣着,半晌沒回過神來。
而蘇杏也給足了她反應的時間,直到劉青兒找到了開口的勇氣時,她才搶先一步說:“估計你們都不知道吧,當初我也是吓一跳呢。”
“到,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天爺,爺怎麽可能會喜歡男人!可是,這麽久了,确實不見爺跟院裏哪個女子親近過。
“爺在雲州的時候看上了一個男人,實話說,我也是頭次見有那麽漂亮的男人呢。只可惜那男人是個戲子,又是雲州首富家的公子包養的,爺也只能忍了。唉……也怪我太沖動,不懂事,跟那個戲子頂了兩句,那戲子就非要爺把我買回去做丫鬟使喚,還要爺既不能虧待我,又不能讓我過的順當。”
所以,你看到了吧,爺明面上對我百般照顧偏心,可事實上呢?把我推出來做靶子,成了一群女人的眼中釘。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點吧。劉青兒直勾勾的瞅着蘇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半晌,她臉漲得通紅,吭吭哧哧的說:“可是,爺……你……你都跟爺……”
“啥?”大姐你說幹脆點,別這麽惹人誤會好嗎?
“你……你都伺候過爺了……”
伺,伺候?蘇杏吞了口口水,拼命告訴自己,她确實有給沈墨端茶倒水過,還給沈墨磨墨鋪紙,所以,劉青兒所謂的“伺候”應該沒說錯才對……個屁!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伺候他什麽了?”蘇杏瞪圓了眼睛。
“那天晚上……”劉青兒的臉紅得簡直要滴血,“那床單上……那……”
這種情形下,發生跟床單有關的事情,蘇杏只能想到一樣——“有血?!”
劉青兒沒吭聲,只是深深地低下頭去,怕杏兒不好意思,張嬸一直都沒明說呢,難道杏兒竟然不知道?
喂,大姐,你給我好好的說話,別做出一副默認的姿态好嗎!
蘇杏拼命回想當時的慶幸,可她确信,自己只是在屋裏的榻上湊合了一晚上。妹的,怪不得張嬸那麽緊張的跑去沈太太那邊傳話,怪不得沈太太那麽幹脆的定了她的名分呢。
沈墨,你丫是不是痔瘡犯了不好意思說,搞了一床的血來污蔑我啊你!
沈墨直到傍晚才回來,一進屋,就看到蘇杏坐在那裏陰沉着臉。
“怎麽,可是受了什麽委屈?”真是很想知道,這裏究竟有誰能讓她變了臉色啊,似乎院裏的人都不成呢。
“沈六少爺,麻煩将你的右手伸出來。”
沈墨乖乖的伸手。
從手掌到手臂,全都完好。
“左手。”
從手掌到手臂,全都完好。
蘇杏不死心,指着旁邊的椅子道:“坐。”
沈墨坐下。
“脫鞋。”
沈墨終于開口了:“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是少爺,我伺候你脫鞋而已。”
說着,蘇杏已經将沈墨的鞋襪都脫了下來。
在沈墨的腳腕內側,有一道已經擦過藥的傷痕。
蘇杏冷笑:“爺,可以麻煩你跟我說一下,為什麽會受傷嗎?”
“這個嘛……”沈墨撓了撓下巴,笑嘻嘻的問,“如果我說,前幾天睡覺時,不小心碰破的,你信不信?”
“我很想知道睡覺的時候怎麽會把腳給弄傷。”蘇杏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變`态程度。
“可能是我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自己撓了自己吧。”沈墨翹着兩只腳,無比惬意的看着蘇杏,“這鞋襪也脫了,你是不是該把洗腳水給我端來了?”
蘇杏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這麽憋死過去。
好,我讓你洗,我這就伺候你洗!
深吸一口氣,蘇杏轉身出去端熱水。
看着那個小小背影氣沖沖的出去,沈墨笑彎了眼睛,真的是很有意思呢,每天都可以回來看看她究竟又會擺出什麽臉色來。
不多時,蘇杏就端了一盆水進來,擱在沈墨腳邊,哼道:“洗吧。”
看看腳下這盆冒着熱氣的水,沈墨偏着頭想了想,笑道:“這裏并無外人,你也一起吧。”
“……咱倆沒那麽熟。”蘇杏的嘴角直抽抽。
可她話音剛落,一雙大手就将她穩穩抱起。
“你你你想幹嘛?!”
“一起洗腳啊。”沈墨回答的理所當然,三兩下就将蘇杏的鞋襪脫下,将她的腳浸入水中。
如果不是怕叫聲引來人看到這麽暧`昧的一幕,蘇杏真想尖叫了,雖然她沒有被男人看到赤腳就相當于失身的思想,可這也不代表她樂意給沈墨折騰吧。
那雙白嫩的小腳丫浸在清涼的水中,更顯得晶瑩可愛。
“看來,這真是一盆洗腳水。”沈墨點點頭,這才不急不慢的将自己的腳放進去,正好輕輕踏在那雙小腳丫之上。
敢情這王八蛋是怕她在水裏搞鬼整他啊。蘇杏了然,掙開了沈墨的手,飛快的擦幹腳套上鞋襪,磨着牙齒笑道:“你放心,我本來沒打算把什麽辣椒水啊,胡椒面啊之類的東西摻進去,雖然那樣會讓你的傷口疼得很爽……”
正說着,一個小小的紙包從她衣袖滑落,正好落入水盆中。
很快,那紙包就被熱水浸透,散發出淺淡的,詭異的紅色。
沈墨歪着頭看着蘇杏。
蘇杏很坦然的聳聳肩:“這包辣椒粉,是我早上吃飯時跟大廚房要的,我愛吃辣。”當然,她本來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将這包玩意兒撒到沈墨被窩裏去的,現在既然沈墨舍得對自己腳丫子來一下,想來應該也舍得泡個辣腳吧。想了下,她問了句:“你愛吃泡椒雞爪麽?”
被混了辣椒粉的熱水浸泡,腳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起來,可沈墨似是毫無察覺,仍舊笑得燦爛:“改天做給我吃?”
“……算了,我做的有毒。”喵的,當一個人被你整了以後半點反應都沒有,那整人的快感就打消了一大半啊。忽然間,蘇杏忽然體會到了沈墨那種無論怎麽逗她都得不到回應的憋屈感是什麽滋味。
看着沈墨慢吞吞的洗腳擦腳,腳腕上那道傷痕因為被辣椒水刺激而更加鮮紅,蘇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猶豫了一陣子,她嘆了口氣,蹲在沈墨面前,擡起頭和他對視:“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35 燈籠
“談什麽?”沈墨穿上鞋,偏過頭去沒有看蘇杏的臉。有那麽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的堅持,究竟可以維持多久,能不能永遠不會消失?
“談一談你的未來。”
如果知道自己将來有一天會面對一個心理扭曲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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