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态,蘇杏發誓,她一定會把那些勵志類煽情類的雞湯全都喝完再跑來古代的。
而現在,她也只能努力斟酌着詞句開口了:“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你把人買來放在院子裏,就是為了玩,對吧?”
沈墨颔首,嘴角翹起的弧度很好看。确實很好玩啊,看那些女子明面上或是嬌俏可愛,或是溫柔體貼,可背後卻是勾心鬥角陰險貪婪,自以為是的在他面前做出種種醜态。
“杏兒,你此言差矣,從你們身上,我學到了許多東西。”見蘇杏等待自己開口,沈墨便說道,“我學會了什麽是口蜜腹劍,什麽是落井下石,什麽是借刀殺人,什麽是笑裏藏刀。雖然,這些道理書上也有,但終究還是親身體會更令人印象深刻。整日看着你們這樣,我在外面對那些掌櫃夥計,乃至其他商行老板時,也有了更多防備。從這一點上來講,有你們在,令我受益匪淺。”
所以,你這是實體教學?蘇杏的嘴角抽了抽,有點不爽的提醒道:“好像我沒辦法教給你那些口蜜腹劍落井下石的本事啊,所以,你留我也沒什麽用。”
“你比她們都有用。”她們只是教了我如何面對那些外人,而你,卻教了我如何面對自己。沈墨輕笑着,他不打算把這話告訴面前的少女。
“哪兒有用啊?”蘇杏翻了個白眼,“我除了整天纏着你發給我賣身契走人以外,什麽事都沒做,有什麽用?”
“杏兒你發現不了自己的讨喜之處,這點最有用。”沈墨輕敲着蘇杏的額頭,踢踢她的腳尖,“站起身吧,蹲了半天,腳不麻麽?”
蘇杏拉長了臉:“我就是蹲麻了才不敢起身啊。”那種腳麻之後略一動就如同鑽了螞蟻窩般的酸爽感,她挑戰不起啊。
一雙大手伸過來,毫不費力的将她從地上抱起,放在了等候已久的膝蓋上。
……這是神馬情況啊!蘇杏全身僵硬,瞪着眼盯着沈墨那張笑得比平時還帥的臉,幹巴巴的說:“雖然你今天對我很好,但也別想以此來迷惑我,讓我打消走人的念頭。”決不能沉淪,溺水的人如果放棄了掙紮,很快就可以去做美人魚了。
聞言,沈墨的笑容更盛,松開手任由蘇杏跳下去,似乎帶着些惋惜的嘆息:“杏兒就是杏兒,果然輕易迷惑不得。”不等蘇杏開口,他就擺擺手止住了她的話,“我知道你口才很好,也知道你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來說服我,不過,你怕是要白費心了。為免我被你說動,所以,我不打算聽你開口。”
“啥?”
“為了避免我可能會被你說動而放了你,所以,我不打算和你談任何事情。”
“咱凡事好商量,不用拒絕的這麽幹脆吧?”
“不,就是要這麽幹脆。”
蘇杏還想再努力,可沈墨卻起身開始脫衣裳,邊脫邊問她:“怎麽,今晚打算留下?”他現在竟然也覺得自己有點瘋了,竟然會對一個十二三歲不通人事的小女孩說這種話。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或許普通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是什麽都不懂的,但杏兒顯然不是。
“只要你肯好好跟我談一下,留下就留下。”喵的,老娘豁出去了。
“确定?”
“确定……等,喂喂!你幹嘛?”
“脫衣裳啊。”
“我知道……可是你有必要脫這麽多嗎?”
這大冬天的,就算屋裏燒着火爐也不會比中央空調暖和的好麽,你丫光着膀子睡覺是鬧哪樣。
“喂喂喂喂,你睡覺還要脫褲子?”蘇杏握緊了拳頭,妹的,這魂淡絕壁是故意的。
“怎麽,難道不可以麽?”沈墨坦坦然将裏褲脫下。
現在,沈墨身上只剩下一塊布料了。
蘇杏漲紅了臉:“你還不停手?”
“為何要停?”衣帶已經解開。
妹的,忍住,一定要忍住,這魂淡就是故意的!
咩咩的,必須忍住,不就是看塊肉麽,果果的那玩意兒她又不是沒看過……
可是,尺寸不同啊,一個是m號的,一個最次也是xl的。
眼見沈墨真的要跟自己坦誠相見,蘇杏終于背過身去,抖着聲音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吓跑我了嗎?”沒關系啊,你脫你的,我轉過身去不就行了麽。
腳步聲響起,是沈墨走了過來。
“你可以轉身,我也可以走過來,杏兒,你這小腦瓜不太好使呢。”
皮膚光潔,線條流暢,從上到下沒有一絲贅肉,再配上一張俊秀的臉,簡直可以讓無數女人尖叫。
蘇杏目光下移,沈墨的兩手似有似無的搭在腰側,只需輕輕一勾,立刻就能看到無限風光。
“爺,咱別鬧了,行嗎?”蘇杏嘆氣。
“天色已晚,杏兒回去睡吧,行嗎?”沈墨微微笑。
“……行。”你丫的給我等着,靠脫衣來堵我的嘴,有本事你明兒到外頭脫給大家看!
目送蘇杏出了房門,沈墨臉上的笑容倏爾消失。
她說要和他好好談一談,可剛才那不算太長的對話中,他卻忽然發現,自己與她已經談了很多。
關于她所說的他的未來,以及對于她去留的決定。
那些女人教會了他勾心鬥角,教會他面對外面那些人,而她,卻教會了他如何走下去。
她說,天再黑也有亮的時候。
她還說,天黑害不了你,天明也救不了你,能害你能救你的都只有人。
他走的是條無月的夜路,伸手不見五指,如果她能成為他手中的燈籠,他應該可以走出很遠。
這種感覺很不好,一旦習慣了燈籠的光,一旦燈光熄滅,他該如何去習慣當初的黑暗。
第二天天亮,難得的明亮太陽懸挂在冬日的天空上。
蘇杏坐着小板凳守在沈墨門前,她倒要看看,這貨敢不敢在院子裏裸奔——估計那群饑`渴的女人看到了會直接撲上來圍攻了他。
可她只等來了一句:“杏兒,走,跟我出門。”
☆、36 生活不易
出門?去哪兒?
蘇杏一肚子的疑惑,沈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思,就不怕她趁機跑了麽。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還是麻溜的跟了上去——不管沈墨打的什麽主意,能出去總是好的。
進京好幾天了,可她除了見識過城門到沈家的路以外,還什麽都沒見過呢,如今難得出門一趟,她一定要好好的看上一看,将來跑路時也有個準備。
“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走到底就沒路的,你若是逃跑,可千萬別進這裏。”
冷不丁的,沈墨的聲音響起。
蘇杏吓了一跳,随即飛快的說道:“知道了,還有哪條路不好走,你一塊兒跟我說完,免得我跑錯路。”妹的,你丫是故意帶我出來試探我吧。
有墨軒那一院子觀賞品做比較,蘇杏無法不去懷疑,懷疑沈墨帶她出門的目的是觀察她的逃跑方式,好在将來迅速應對。不過,只為了她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有這個必要麽?還是說,果然是她想得多了自作多情?
“這家店的後門是堵死的,你若是想從這裏串後門離開,那可是徒勞一場。”
蘇杏沒吭聲。
“這條路通往喜樂街,那是煙花之地,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從這條路跑。”
蘇杏還是沒有吭聲。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去車馬行找車隊捎帶,因為一般從車馬行走的都是商隊,比較惹人注目。不如獨行的馬車,以你的口才,完全可以編造一個父母雙亡投靠親友的……”
“大哥,麻煩你在教我怎麽離開之前,先把我的賣身契還來。”
雖然她做足了拿不到賣身契就先偷偷逃跑的準備,但如果能拿到賣身契正大光明的離開,她當然還是樂意拿賣身契的。
只可惜,沈墨只是微微一笑:“若給了你賣身契,那還算是逃麽?”
“所以呢?”
“所以,我不會給你賣身契啊。”
蘇杏磨牙,磨了半天以後,終究還是喪氣的低頭:“你丫的這是故意逗我玩呢,放心,我今天絕對不會偷跑。等你哪天沒有防備了,我一定會跑。”
“那我只能先預祝你成功了。”他的小燈籠啊,會有逃離他身邊的那一天麽?
主仆兩個一路向前走着。
走了半天,蘇杏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認路的麽?”
“當然不是。”沈墨搖頭,指指路邊的小攤道,“只是讓你看清,想要在京城活下去,究竟有多難。”
那是個普通的賣燒餅的攤子,一個燒餅……
“五文錢?!”蘇杏瞪大了眼睛,雲州那邊三文錢兩個啊。
“對,五文。”沈墨丢給蘇杏十文錢,“買兩個來嘗嘗。”
啃了一口這産自京城的燒餅,蘇杏不得不說,這錢花的……真冤枉啊。媽蛋這燒餅也太偷工減料了好嗎,比雲縣那三文錢兩個笑一圈,芝麻簡直能一粒粒的數清楚。
一個燒餅下肚,蘇杏心裏也明鏡似的,沈墨折騰這一路,就是為了讓她明白,這是她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龍蛇混雜的京城,物價高得飛起的京城。
她一個才十二三的小女孩,混不起來的。
“可是,有必要嗎?”蘇杏盯住了腳步,歪着頭打量沈墨,“用得着特地帶我走這一圈嗎?”
“有必要。”沈墨點頭,正要繼續說,忽而看到路對面走來一人,不禁眉頭微皺,轉身道,“走,去東邊那條街……”
只可惜,他轉得晚了點兒,那人已經幾步蹿到了他的面前。
“沈兄,難得見你呢。”那人笑得一口雪白牙齒全都齊刷刷的出來曬太陽,目光落到旁邊的蘇杏臉上,不禁詫異道,“她……瞧着面熟呢,啊,對了,她就是那個賣唱的姑娘!”随即,他忽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指着蘇杏,嘴皮子抖個不停,“她她她就是你新收的那個……那個啥?”老天爺,早幾天去表姑家時,就聽說這家夥把新買的一個丫鬟收房了,那是他還納悶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竟然能勾得他這般急切,沒想到竟然是她。
等……等等,這丫頭怎麽瞧也就十二三歲啊,難不成……
驚恐又詭異的目光落在了沈墨身上。
“收起你那滿腦子的龌龊念頭!”顯然,對面前的少年人,沈墨相當了解。
“我還什麽都沒有說呢,啧啧,沈兄啊,我從前怎麽不知道你有這等癖好?”少年人嘴裏說着,目光肆無忌憚的在蘇杏身上上下掃視,忽然又想起一事,“在雲州時,你說有人很有趣,該不會指的就是她吧?”
蘇杏沒吭聲,只是很謹慎的盯着面前的少年人。她确定自己并不認得他,雖然他很帥,但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說這人看起來很面熟(請問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可是,這個少年卻是一副認得她的模樣,聽那意思,似乎是在雲州時就認得她。
“喂,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被人點名,蘇杏眉頭一挑:“公子,問別人姓名之前,應該先把自己的尊姓大名報上吧?這是禮貌。”
聽蘇杏這麽說,少年人忍俊不禁:“禮貌?你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跟我說禮貌?”
“可是,連我這個小小的丫頭都懂得的禮貌,身為富家公子,而且還比我年紀大的你,不懂嗎?”蘇杏确定,自己從這個少年人眼中看到了戲谑,不光是對她的,還有對沈墨的。那麽,既然你脾氣這麽好,就別怪我試試你的底線了。
很顯然,這個少年人與沈墨相當熟識。
與蘇杏對視了片刻,少年人咧嘴一笑:“好吧,我确實更該懂禮貌。恩,說一下,爺姓譚,譚安。”
蘇杏翻了個白眼,搖頭道:“這名字……真像個管家或者家丁的名字。”她沒辦法不想起星爺的華安啊。
“好了,你的名字。”譚安饒有興趣的看着蘇杏,他真的很好奇這丫頭究竟哪裏吸引了沈墨,雖然這丫頭瞧上去是有點古怪。
“蘇杏,蘇就是姓蘇的那個蘇,杏就是杏花的那個杏,是不是很标準的土包子小丫鬟的名字?”
對于蘇杏勇敢的自我吐槽,譚安報以大笑。
笑過之後,他才問沈墨:“買這麽一個丫頭在身邊逗樂,确實有趣,所以,你這是帶她出來玩?”
蘇杏看着沈墨,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想幹嘛。
☆、37 有始有終
面對兩雙求知若渴的眼睛,沈墨略沉思了下,很坦然的說:“不行麽?”
行你妹啊,蘇杏的白眼快要翻上天去了,不是她妄自菲薄,可是,她就是一個不聽使喚還愛挑事的毛丫頭,沈墨不把她丢給倆老媽子去管教都算是看她有趣的份上了,至于特地帶她出來逛街麽,真以為這裏是變`态公子愛上我的片場?
譚安的白眼也在努力的翻着,以他對沈墨的了解來看,從來都不知道這位大哥竟然會有這麽溫柔體貼的時候。哼,這家夥看上去斯文的很,就連剛買來的女人随手賣出去都是那麽斯斯文文的。如果不是了解這男人的本性,他簡直都要懷疑這男人是真的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墜入愛河了。
沈墨卻不理會他們兩人,只是指着路邊的一家鋪子說:“看,王記又開新店了。”
那是一家綢緞莊,王記綢緞。
蘇杏滿頭霧水,人家開個店不行麽,你一大老爺們還這麽關注漂亮布料啊。
到底是譚安了解,看了眼對面的綢緞莊,笑道:“你們沈家若是再不反擊,只怕王家更要得意下去呢。”
“這個麽,自然有大哥做主。”沈墨笑了下,目光一直停留在對面沒有移開,嘴裏輕聲喃喃道,“到底是百年老店,聲勢與別家不同。”
蘇杏這才聽明白,敢情那個王記跟沈家是競争對手啊。聳聳肩,她沒好氣的說:“沒關系,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終,既然開了門,早晚都有關門的那天。”反正在她所認知的歷史中,從來沒有哪個朝代能千秋萬代一統天下過,不管是幾百年的大王朝,還是幾十年的小政權,就沒有不完結的。
“什麽時候關門?”沈墨的目光轉到了蘇杏身上,他有時候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只憑那個貪財好利的父親麽?應該是不可能的。
“晚上打烊了誰家開門啊?”蘇杏反問,随後,她一攤兩手道,“生意經我是半點也不懂,我就知道一點,古往今來,就沒有不滅亡的王……額,就沒有傳承千萬年的招牌。”呼,好險,差點就說出足夠腦袋飛天的話來了。
“确實如此。”沈墨颔首,他從來沒想過,可如今仔細一想,心中竟然不由得有些驚懼。
古往今來,沒有不滅亡的王朝,也沒有傳承千萬年的招牌。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如何肯相信這般大通透大閱歷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所能擁有的?(蘇杏:你要是像我這樣生在現代穿回古代,擁有上千年歷史知識積累,你甚至可以做到一兩歲就這麽大通透大閱歷)
驚異歸驚異,沈墨仍舊不動聲色的問:“照你這般說,既然早晚都要消亡,那又何必為了一塊招牌一分家業費盡心血?”
蘇杏聳聳肩:“可有總比沒有強吧?就算你後代子孫沒落了,借酒澆愁的時候還能沖人吹一句‘想當初我家祖宗怎麽怎麽地’,總比回去翻翻家譜,發現自家十八輩祖宗都沒幹過一件好事的強吧。而且,說不準會有哪個子孫突然就奮發圖強東山再起了呢?”說完,她瞅了眼沈墨,“至于你,就算了吧。”
“為何?”沈墨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嗎,很多人都會咒那些壞事做絕的人斷子絕孫的,比如強買民女什麽的。”
一旁聽了半天的譚安再次大笑,這個丫頭真的是太有趣了,沈兄買她不虧。
沈墨學着蘇杏的樣子聳聳肩,随後,大手用力的揉亂了她的額發,笑道:“這一點,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他竟擡腳往王記走去。
等回到墨軒時,蘇杏懷裏抱着一塊上好的綢子,還有兩包零嘴,外加幾樣小玩意兒。
據說,這些都是給她的。她現在簡直要懷疑,沈墨是不是打算展開禮物攻勢,用各種禮物來攻陷她的防線,讓她舉手投降,從此抱着他的大腿再也不肯撒開。
“杏兒,爺對你真好呢。”摸着那塊細密柔軟的綢子,劉青兒豔羨不已。
“喜歡就拿去啊。”蘇杏死狗一樣的趴在床上,跑了大半天啊,她腿都快跑斷了好麽,按照一般常識,不應該是女人逛街男人斷腿的麽,為毛到這裏就反過來了。
劉青兒沒吭聲,戀戀不舍的将那綢子摸了幾把後,她又摸了下蘇杏帶回來的小玩意兒,再次豔羨的嘆息。
“青兒,你真喜歡沈……那個咱們爺?”蘇杏歪着頭打量着坐在床邊的劉青兒。
才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雖然不是很亮眼的美人,但臉蛋清秀耐看,也算是小可愛一個了。而且,這麽怯生生又羞澀的小姑娘,初戀是最難以自拔的啊。
突然被問及這個問題,劉青兒的臉蛋頓時漲紅起來,飛快的瞪了蘇杏一眼:“你胡說什麽呢……”
得,瞧這心頭小鹿亂撞的樣兒,說不是誰信吶。
蘇杏翻了個身,老鼈曬殼似的攤開手腳,有氣無力地說:“勸你別太上心,那位爺可不喜歡女人,今兒跟他上街,遇見他相好的了。”
“相好的?!”
“恩,一個年輕公子,瞧年紀應該有個十七八歲吧,長得真是好看。”向銀元寶發誓,她絕對沒有造謠,譚安絕對是沈墨相當好的朋友。
可劉青兒的理解能力似乎有些問題,她這會兒正瞪大着眼睛死死盯住蘇杏:“你胡說的吧,爺他才不會……才不會……”
“才不會啥?才不會喜歡男人?青兒啊,我勸你別犯傻了,這墨軒裏缺漂亮姑娘麽,可到頭來呢?”蘇杏打了個哈欠,“好困,我要睡會兒,跟他逛個街還沒玩了,逛了這裏逛那裏,他哪兒來的那麽多力氣……”
聽着蘇杏的聲音漸漸含糊不清,劉青兒抿了抿唇,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去,将門輕輕掩上。
這一覺直睡到天近黑才醒來,也由不得蘇杏不醒來啊,有人正在她門口叫喚呢。
“杏兒妹妹,你都睡到這時候了,快出來吃飯吧。”這是素蘭的聲音。
“她跟着爺在外頭逛了一天,逛都逛飽了,還吃什麽飯!”這是明月的聲音。
“可不是嘛,她那狐媚子外道的,用得着管她吃不吃飯?趕緊走,別搭理她,小心她又盯上你們誰頭上的首飾給偷走呢。”這是芸香的聲音。
蘇杏磨牙,靠的,我要是不把這案子給破了,我還擡不起頭來了我,你放心,做人有始有終,在我離開這裏之前,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是誰搞了你的簪子。
☆、38 原來爺喜歡潑婦啊
可還不等蘇杏破案呢,新的案件再次發生了。
這一次,不是別人破財,而是她破財了。
看着床上那一堆碎布條,蘇杏徹底暴跳了。妹的,這可是她未來的生活費啊,結果現在一個銅子兒也不值了。就在今天早上,這還是一塊上等的,用五兩銀子買回來的綢子,哪怕轉手送進當鋪,也能換回三兩銀子的。
可是現在,碎得跟她那顆小心髒似的。
“張嬸,今兒誰進我屋裏了?”蘇杏怒了,她被沈墨叫去書房裏當點讀機,因為沒出墨軒,就沒有鎖門,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事情。
看到蘇杏手裏那堆碎布條,張嬸吓了一跳,趕緊搖頭道:“我沒瞧見啊。”
想來也是沒看見,如果看見的話,還不直接就攔住了麽。蘇杏也知道自己問張嬸注定是徒勞,可她真的很不爽啊。特麽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志向遠大的姨娘後備軍,努力爬向沈墨的床就行了,節外生枝的跟我一個死命往外爬的人折騰什麽啊。
“嗤,活該。”
“可不是嘛,得了一點子東西,瞎顯擺什麽呢,活該被人給毀了。”
“天知道是不是她自個兒作妖呢,賊喊抓賊。”
不高不低,恰巧能讓蘇杏聽得清楚的議論聲傳了過來,讓她忍不住撇了撇嘴,羨慕嫉妒恨就說,如果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因為得了沈墨的偏寵而被排擠,你們巴不得呢。
深吸一口氣,她一手掐腰,一手将稀碎的布條子往地上一摔,底氣十足的罵開了:“哪個不要臉的賤蹄子手爪子那麽賤,守着自己那點兒破銅爛鐵破衣爛衫過日子不行嗎,非要跑別人屋裏折騰去。你有本事折騰,別沒本事承認啊,不就是一塊布嗎,老娘我不缺,有種你就把我的東西都給我砸光,你來啊你!”罵到最後,她忍不住亮開了嗓子唱上了,“你手腳生瘡嘴流膿,你頭發掉光耳朵聾,你全身上下都生蟲,你砸鍋賣鐵一生窮……”
“真是個潑婦。”芸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拉素蘭的袖子,“離她遠點兒,瘋瘋癫癫的。”
素蘭皺眉,轉過視線四下掃了一圈,幾乎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可卻不見什麽人對蘇杏的咒罵做出回應。
“杏兒,你別罵了。”現在,也就跟蘇杏最熟的劉青兒敢上前勸她了,拉着蘇杏的胳膊把蘇杏拽進自個兒屋裏,她才小聲道,“爺這會兒出門了,可他要是回來時正撞上你在這裏叫罵可怎麽好。”
“他回來跟我罵人有什麽關系?”蘇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就說別買什麽見鬼的綢子,直接把錢給我多省事,買這買那的,買了也都糟蹋了。”
劉青兒抿了抿唇沒吭聲。
蘇杏卻說得更來勁了:“就算要買東西,跟之前那樣,買點首飾多好,就算是壞了好歹也是真金白銀,照樣能換錢。真是惡心,爺待見我,樂意給我買東西又能怎麽樣,有本事也脫光了勾搭爺去啊……”
“等,等等!”劉青兒忍不住插嘴,“你,你脫光了勾引爺?”那個“也”字,讓她不能不多想。
蘇杏一愣,撇撇嘴道:“我才懶得勾搭他,剛剛那是口誤,口誤。”
可劉青兒信不信,那就不好說了。
“總之,我很生氣,所以,我決定跟爺再去要兩身好衣裳。”
說到做到是蘇杏一向具有的良好美德,傍晚回來時,沈墨就帶了一包衣裳回來了,當衆交給了她。
這一舉動,幾乎讓整個墨軒的人都将眼珠子瞪出了眼眶
蘇杏不光是在沈墨離開的時候叫罵過,在沈墨中午回來時,她還跳着腳跟沈墨告狀外加叫罵了一番,而且,還鬧着要沈墨給她買新衣裳。敢情,爺是喜歡這種潑婦似的女人啊。
可爺不僅沒有呵斥蘇杏胡鬧,反而溫柔體貼的哄了她好半天。
“杏兒,爺真是疼你呢。”看着蘇杏的新衣裳,劉青兒羨慕不已,嘆氣道,“可惜爺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我。”
蘇杏趴在炕上,懶洋洋的說:“他有什麽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都非要往他身上撲。他不就是長得好看,說話溫柔,有兩個臭錢麽?”
“那你還想要什麽?”劉青兒反問。
诶,是啊,對于絕大部分女人來說,能同時擁有這些特質的男人,就已經足夠讓她們前赴後繼了。
想到這一點,蘇杏長嘆了一口氣:“我想要一個男人這輩子只娶我一人為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得看得上他,從這兩點上來看,咱們爺哪一點也不符合啊。”
劉青兒皺眉:“杏兒,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恩,聽起來好像是那樣。”蘇杏點頭,再次在炕上打了個滾,幹巴巴的說,“反正,也就那麽回事吧。”
緊接着的第二天,大少奶奶那邊來人,兩句話就把蘇杏叫走了。
不為別的,只為昨天唱的那一場好戲。
“你是說,有人偷了東西嫁禍給你,還剪碎了你們爺給你的東西?”陳馨然眉頭皺起。
“是啊,我知道罵人不是好孩子,可出了這種事,我心裏怎麽可能會高興嘛。”說着,蘇杏還握緊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膝蓋,表示自己真的很不爽
陳馨然輕輕點頭,想了片刻才說:“即使如此,你也不應鬧得那般難看。在咱們沈家,還從未有過這樣大鬧的事情,傳出去實在是難聽。況且,身為女子,應以溫婉矜持為要,你那樣胡鬧,令你們爺怎麽想?”
被陳馨然說教了一番才放回,蘇杏撇了撇嘴,只怕那女人問話是假,旁敲側擊看她跟沈墨究竟有多親密才是真。
真是服了這種女人了,她可以有無數理由無數苦衷變心或劈腿,但絕不接受跟自己有過關系的男人會将目光放在她之外的女人身上。對于這種女人,蘇杏只想說,你丫真是物美價廉。
回到墨軒,她第一時間就沖進了自己屋裏,可屋裏空空如也。準确的說,是地面上空空如也,而沈墨給她的那兩身新衣裳,仍舊整整齊齊的放在那裏。
蘇杏撓頭,是她太心急了,還是那人太小心?
☆、39 關在門中
“你爪子犯賤招刀剁,你壞事做絕招災禍,你是個欠揍的災星不安分,你……”
連續三天,墨軒裏都回蕩着蘇杏那清脆的《賊人吃我一罵》選段。
終于,第三天傍晚,沈墨沉着臉打斷了蘇杏的唱腔,冷聲道:“有完沒完?不過是看你委屈縱了你幾日,你竟沒完沒了的叫罵不休,簡直是胡鬧!”
蘇杏跺腳:“我好好的一塊綢子給人禍害了,我還不能罵了?”
“不是已經給你買了新衣裳了麽?”
“買多少新衣裳,那塊綢子還是回不來!”
“你……不可理喻!”沈墨氣得一甩袖子,對旁邊戰戰兢兢的張嬸道,“今後不許她進我屋裏伺候,更不許她進書房!”
恩,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剛一來就奪走了六爺所有寵愛的小蹄子,因為得意忘形為了一點小事胡鬧,被六爺厭了。
簡直是喜大普奔啊,連向來有些不合的明月和芸香都湊到一起去了,談論的不外乎是那個小蹄子究竟有多蠢,才會得意忘形失了爺的歡心。
“我就說麽,一個毛丫頭而已,爺多看她幾眼,她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到底怎麽樣,不還是被爺厭了?”芸香笑得無比得意,甚至,她還伸手攔住了蘇杏的去路,翹起下巴問,“你不是挺能罵的麽,接着罵啊。”
“罵什麽?”蘇杏白他一眼,沒好氣的拍開她的爪子,“罵你是個招人厭的蠢貨嗎?”
芸香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
“年紀輕輕就耳聾了,叫個大夫來看看吧你。”說完這句話,蘇杏直接越過芸香繼續往前走。
“喲,都這個時候了還猖狂,我看你這嘴皮子還挺硬的啊。”明月的聲音尖細,塗滿蔻丹的指尖捏住了蘇杏的衣領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那麽急着走做什麽,陪姐姐們聊聊麽。”
“聊什麽?聊你到底有多不招人待見麽?”蘇杏甩開明月的手,目光往遠了看,果然看到其他幾人也都閃閃躲躲的看着這邊呢。
看吧看吧,老娘讓你們看看什麽叫演技派。
由着芸香和明月奚落了自己一陣子,等她們都閉了嘴,蘇杏才響亮的說道:“不管我現在怎麽着,可好歹爺也慣着我寵着我過,給我買這買那,別的不說,你們誰屋裏還有爺特地送的……別說衣裳了,哪怕一根繩兒都行,有嗎?”
可不是麽,人家就算是現在失寵了,可好歹還得寵過呢,屋裏還擱着爺前幾天給買的新衣裳呢,你們呢?根本就從來都沒得寵過,嘚瑟個什麽勁兒?
頓時,不僅是芸香和明月,連帶的其他裝作若無其事般偷聽的人,都漲紅了臉。
痛快的罵完,蘇杏拍拍衣袖,頭也不回的進自己屋裏去了。
第二天,劉青兒被鎖在了屋裏。
蘇杏沒有想到,動手的人會是劉青兒。在她的猜測中,那個人或許會是早就跟她撕過幾次的芸香,也大概會是一直裝作溫柔體貼的素蘭,同時也有可能是尖酸刻薄的明月,當然也不能排除那幾個一直在私底下吃酸葡萄的姨娘預備軍。但不論她怎麽想,都沒想過那個人會是劉青兒。
這麽一個內向羞怯,而且還有點黏她的十四歲少女。而且,以她超人的觀察力,竟然都沒有從劉青兒臉上看到半點異樣神情。
“神演技啊,有這演技幹嘛生在古代,穿去現代演戲,拯救電視電影的演技擔當就是你了啊。”蘇杏嘴裏碎碎念,讓張嬸給自己找了個小凳子,就這麽坐在上了鎖的房門前嗑起了瓜子。
裏頭,劉青兒癱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看大有等候沈墨回家才肯放人的蘇杏,張嬸眉頭緊皺,湊上前小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橫豎你來的及時,什麽事兒都沒發生呢,不如就放她一馬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饒?她也沒饒過我啊,動手禍害我東西的時候,那可叫一個幹脆利落。”蘇杏撇撇嘴,用胳膊肘撞撞房門,問裏頭,“你剪我那塊綢子的時候,手下留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