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咯~ (6)
哥,杏兒姐還回來嗎?”
林樹點頭:“她說了一個月回來,就肯定回來。”
“但願咯。”三花聳聳肩,小大人一樣的拍着林樹的手臂嘆道,“要是她不回來,你可就沒媳婦了。”
林樹的臉騰的漲得通紅,提溜着三花的耳朵低吼:“臭丫頭說什麽呢!”
旁邊的二花也嘿嘿笑着沖林樹擠眉弄眼:“樹哥你害羞啦,你沒事兒就偷看杏兒姐,你當俺幾個看不見啊?”
“就跟那個王二狗子偷看趙四姑娘似的,人家都說他是惦記着娶人家趙四姑娘當媳婦呢。”大花在一邊點頭,為二花三花的判斷提出佐證。
四樹興沖沖的拉着林樹的胳膊只搖晃:“樹哥,你啥時候娶杏兒姐,咱擺大席不?”擺那種一個桌上十幾個菜的大席,嘶……抹抹口水先。
“你們幾個都給我消停的閉嘴,啥都不懂瞎說個啥!”
在弟妹幾個嬉笑的目光中,林樹近乎落荒而逃。
(未完待續。)
☆、86 呵呵,真巧啊,你也去雲州?
蘇杏本來沒有打算這麽快回去的,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挂念桃兒和果果,尤其是有了大姐蘇蓮的消息後,她就更按捺不住心裏的那份想念。
或許,就算林樹不從旁慫恿她,她也會忍不住自己提出要回雲州一趟的吧。
唔,桃兒如今十歲了,她該給桃兒帶點什麽禮物呢,買身新衣裳怎麽樣?還有果果,給他買幾樣玩具?不行不行,她這是偷偷回去的,要是給他們買這買那,豈不是一下子暴露給蘇大富那兩口子了麽,她可不想跟他們發生什麽關系。
還是說,趁着那兩口子不在家,帶桃兒和果果出去好好的吃上一頓,然後哄他們乖乖的等她将來接他們走?對,還要把識字本給桃兒,讓桃兒好好的教着果果,別把她當初教給他們的那幾個字給忘了。
唉,教育是個大問題啊,指望蘇大富和蔡花教孩子學寫字,那根本是做夢。
伴随着馬車的左搖右晃,蘇杏只覺得心裏的希望幾乎滿滿的快要溢出來了,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翹。
“姑娘,挺高興啊你。”
冷不丁的,前邊趕車的車把式開口了。
蘇杏收攏了心思,笑嘻嘻的說:“是高興啊,都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你還挺大的膽子呢,才多大點兒,就敢一個人趕路了。”
“這有啥,我兜裏又沒幾個錢,沒人惦記着偷我,跟的又是正經的大商隊,人家做大生意的,至于沒事找事把我拐賣出去?我只要好好的跟着商隊。一路晃到家就行了。”想着到家,蘇杏腦海裏就出現了雲州城那高大的城門。
車把式扭頭看了眼蘇杏,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那你不害怕遇上別的壞人?”
“啥壞人?”蘇杏皺起眉來,總覺得這個車把式有點兒古怪啊。
“比如……演戲本事不太好的。”
演戲本事不太好的?蘇杏眉頭皺得更緊了,這話聽着有點兒耳熟,是什麽時候,在哪裏聽過麽?沒印象啊。不過。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車把式肯定有古怪。
左右看看,商隊的其他幾輛車都在平穩的行駛中。旁邊那輛車的車把式見她看過來,還沖她咧嘴一笑。
蘇杏往後挪了挪,小心的陪着笑道:“這位大叔,咱以前見過?”
“大叔?”車把式眉頭挑了挑。輕晃着手裏的鞭子笑道,“你先前可是叫過我哥哥的。”
我哥你個頭啊。你丫都一臉褶子……等等。
“易容術?”這種武俠小說裏的整容神技,竟然這麽巧給她撞上了?
“喲,行啊,知道的不少呢。”
這是變相的承認了吧?蘇杏瞪圓了眼睛。盯住那車把式上下左右的看,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車把式笑得更開心了:“怎麽,想找我破綻?若是能讓人看出破綻來。我可不單單是演戲的本事不行,連幹活的本事都不行了。”
“……這跟演戲有啥關系?”話說到底是有什麽深意。為毛這人總提到演戲的事兒。
“你先前可是說過,我演戲的本事不到家。”
她說過的?蘇杏更加一頭霧水,忍不住幹咳一聲道:“麻煩再提示提示,被我數落過演戲本事不好的人有點兒多。”拜她這不知道算不算異能的觀察力所賜,一般人的演技在她面前不太頂用啊。
“恩……好吧,提示提示,我從山賊手中逃命出來,為的是給你們通風報信,可沒想到有個小丫頭非但不感激我,反而一再的挑刺……”
“你你你!你是那個刺客?!”蘇杏吓得心髒差點停跳,猛地從車上蹦了起來。
車把式伸手一把将蘇杏撈起,這才避免了她撲向大地母親的命運。
将蘇杏按在身邊做好,他語氣裏帶點無奈的抱怨:“我挺和善的一人,怎麽就吓得你跳車了呢,啧啧,先前數落我的膽量呢?”
蘇杏嘟了下嘴,這能一樣嗎,當初你的目的是沈墨,我就是一背景板,而且旁邊還有不少車隊的夥計和護衛,只要我不是上前擋路找死,基本上就沒有任何風險。可現在呢,咱倆之間啥障礙都沒有啊,你要是現在跟我翻之前吐槽你的舊賬的話,我不趕緊逃跑還等着你收拾我?
不過,話說回來——
“你又是來搞刺殺的?”
“殺誰,殺你麽?”
“……這個笑話不好笑。”
蘇杏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這位殺手小哥搭話,兩眼四下亂瞄,尋找逃跑的機會。
可是怎麽找似乎都沒戲啊——
“小姑娘,你覺得我能在你跳下車之前把你抓住嗎?”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蘇杏垂頭喪氣,耷拉着腦袋問:“小哥哥,咱有話敞開說,你打算把我怎麽着?”
“不是你當初提醒,我也不知道我演戲的本事原來那麽差,所以,看在你幫我找出不足的份上,哥哥我原諒你之前的不敬了。”殺手小哥輕晃着缰繩,有模有樣的趕着車,嘴裏笑嘻嘻的說,“到雲州還有一段路,就罰你陪我聊上一路吧。”沒想到這麽巧會遇上這個大膽又古怪的小丫頭,看來這一路不會無聊了。
好吧,看來這個殺手不太冷。蘇杏松了一口氣,小心的觑了眼殺手小哥的臉色,壓低聲音道:“你打算殺哪個?告訴我,這幾天我好離他遠點兒。”喵的,她是該日行一善,救人于生死之際呢,還是冷眼旁觀,由着那人自生自滅呢?
可殺手小哥只是白了她一眼:“誰說我是來殺人的?”
“那你……”
“我來偷東西的,不行?”
“其實,你可以不用跟我講這些,我還不想死。”蘇杏幽怨的看着殺手小哥,但願這哥們不喜歡“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句臺詞。
殺手小哥嘆氣:“我這麽和善的人兒,怎麽在你嘴裏就成了個殺人魔呢?”
對于“這麽和善的人兒”,蘇杏持懷疑态度,你丫要是和善,還會跑去刺殺沈墨?你想說你只是去鍛煉演技的嗎?
可似乎這位殺手小哥是個相當誠實的老實人,人家一路上不論對上什麽人,全都是一張笑臉,而且還有一副熱心腸。
“來,吃飯,熱乎的。”
看吧,人家很體貼的給端了熱飯來。
蘇杏只覺得自己的回家之旅是如此的魔幻,她怎麽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遇上這個刺殺過沈墨的年輕人。
“年紀輕輕的就要高興些嘛,每天愁眉苦臉的做什麽。”殺手小哥用筷子戳了戳蘇杏的腮幫子,滿是褶子的臉笑得更加如同一朵盛開的菊花。
“我未老先衰,可以嗎?”蘇杏長嘆,認命的拿起熱饅頭往嘴裏塞,反正這人不是沖着她來的,不至于往饅頭裏下毒,如果真是想弄死她,也不用浪費那份毒藥,有的是辦法讓她一命嗚呼。
殺手小哥哈哈大笑,本以為要一路無趣的趕到雲州,現在看來,果然他的運氣一向是極好的。
(未完待續。)
☆、87 不,不要啊……
從行程過半開始,蘇杏就是黑着臉趕路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礙了哪位大神的眼,竟然會這麽巧遇上當初進京路上的殺手小哥。而且,她還好死不死的坐在了人家駕駛的馬車上。她就是想安安靜靜偷偷摸摸的回個家而已,有那麽難嗎?
不過,讓她勉強安心的是,這位這一次來不是為了取人項上人頭,而是偷東西。
可是,作為一個五講四美好青年,曾經拿過幼兒園小紅花和二年級三好學生的好學生,她該不該見義勇為抓小偷呢?
“那個,殺哥啊,想問一下,你得手了沒?”蘇杏挨到殺手小哥身邊搭讪,同時第無數次的試圖從那一臉的褶子下面看到小哥的真容。
然而,人家只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以及兩個字:“你猜。”
猜你妹。蘇杏嘟了下嘴,沒好氣的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揭穿你?”喵的,她容易嗎,絞盡腦汁才給他起了一個經典又符合他身份的名字——
殺務淨,要殺,就務必要殺個幹淨。
可殺務淨只是懶洋洋的往後一靠,慢條斯理的說:“那我只能挾持人質逃跑了。”
不用想,那個人質肯定是某個多嘴的小姑娘。
蘇杏伸了個懶腰,算啦,反正她也就是順道做個好事而已,如果實在做不了,那她也沒轍啊。畢竟,她還沒善良偉大到犧牲小我成全他人的地步。
一個能幹脆利落的向目标射出弩箭的人,即使這個人失敗了,也不影響她判斷這個人究竟算不算是心狠手辣。
車隊向着雲州方向行去,越是前進,就越是溫暖。畢竟,雖然是穿越到了某個架空的世界,但似乎南北溫差還是有的。蘇杏有時候忍不住會想,這會不會是同一個地球的不同世界?連北鬥七星的位置都沒變,只能說明這裏仍然是地球啊。
“停車——!”
前面的領隊忽然大聲叫嚷起來。
正晃得犯困想要睡覺的蘇杏慢慢清醒過來,揉着眼睛看過去,不禁詫異道:“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停車幹啥?”
“誰知道呢。說不準是老張肚子疼?”殺務淨停住了馬,晃着鞭子等前邊人傳話。
可從前邊過來兩三個丫鬟和一個婦人,挨個檢查馬車。尤其是一個婦人,更是直接走到了蘇杏面前,斜着眼打量了她幾眼,對她冷笑道:“下車。”
“啥?”蘇杏愣了愣。這跟她有啥關系啊?她知道,這個車隊除了是去雲州做生意外。還順帶護送這個商行老板的千金小姐去雲州外婆家。她也知道,作為一個穿越女來說,拉仇恨是自身所帶的本能屬性。但她一沒跟那位趙小姐見過面,二沒跟那位趙小姐的丫鬟仆人打過交道。就這樣,還能隔空傳遞仇恨不成?
可問題在于,人家現在就堵在她面前。叫她下車。
“你叫我過去我就得過去?你先跟我說好叫我去幹啥,萬一你把我給賣了呢?”說這話的時候。蘇杏瞥了眼旁邊的殺務淨。
可人家殺務淨只是呵呵笑着推了推她:“你別瞎想了,人家咋能賣你呢,叫你去你就去呗。”
蘇杏磨牙,你丫的有種別跑,信不信我這就跑去舉報你!
可想想這小子利落的身手,她只能可恥的沉默了。想當初,這小子在沈墨那一群護衛的包圍下,還能搶到一匹馬從容逃跑呢,萬一他這次也順利跑路,那她今後就可以洗幹淨脖子等人來收拾了。
那個婦人見蘇杏不肯老實下車,索性伸過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就這麽拖下了車,嘴裏叽叽咕咕的罵着:“小丫頭片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個賊丫頭,要真是你幹的,等會有你好受!”
從婦人的話裏頭,蘇杏獲取了一個關鍵字——賊。
難不成是那位趙小姐丢了東西,所以才下令停下車來大肆搜刮?
等被人都拽到了一處地方,蘇杏又撓頭了,似乎被抓來的都是女子?雖說車隊裏基本上都是男人,像她這樣蹭車的女子只有一個,但還有三四個做雜活的女人,基本上也都是車隊裏車把式或者其他管事的媳婦。
現在,她們五六個女人被三輛馬車圍在了中間,而那位趙小姐派來的丫鬟和婦人就緊緊盯住她們。
“咋了,出啥事了?”
“不知道,聽說是丢了啥東西?”
“那也不能就說是咱偷的啊,咱都吃的東家的飯,敢偷主子的東西?”
“可不是嘛,就算不為咱,也得為咱男人啊,哪個敢偷主子的?”
說着,幾人的目光就落到了蘇杏身上。
蘇杏哼了一聲,你們再大點聲,直接說東西就是我跟這個女人偷的呗。
仿佛是在相應蘇杏的要求,一個婦人直接就看着蘇杏說:“小姑娘家一人出門,手裏缺錢難免,可缺錢也不能動歪心思啊。唉,說起來,我們不缺吃不缺喝的,又拿着東家的工錢,當然不可能偷東家的東西。”
“這話可不好說。”蘇杏慢條斯理的開口,“錢是好東西,誰會嫌錢多呢?能多得一個,誰樂意少得?再說了,偷東家東西的人還少麽,那些監守自盜的夥計啊,掌櫃啊,哪個商行裏沒有?”
聞言,其他幾個婦人頓時瞪圓了眼睛,撸起袖子就要跟蘇杏大戰三百回合。
可沒等她們開火,守着她們的丫鬟就不耐煩的開腔了:“行了行了,都別鬧騰,等王大娘來檢查。”
所謂的檢查,就是搜身,搜一搜她們身上究竟有沒有私藏主子的東西。
“……用得着連裏頭都看嗎,到底丢得啥東西啊?”蘇杏無語的看着那個王大娘将她前面那個女人衣裳解開,揪住裏頭的肚兜查看了一番。
怪不得會把幾輛車趕在一起圍住呢,敢情是要坦誠相見啊。
“你,脫了。”王大娘在蘇杏面前停住了腳,兩眼一眯,将這個小丫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個徹底。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喜歡鮮亮東西倒是說得過去,瞧她穿得衣裳料子一般,恐怕沒錢置辦好的,說不準東西就在這丫頭身上。
蘇杏雙手抱住自己的胸,驚恐的瞪大雙眼,純潔無辜的淚水幾乎要溢出眼眶:“不,不要啊……”诶,場景好像不對。
黑線,其他幾個婦人和丫鬟全都一臉的無語。
(未完待續。)
☆、88 原味內衣大盜
“少跟我胡鬧,讓你脫你就脫!”王大娘陰沉着臉,她原本還想着這丫頭不聽話的話,她就親自動手呢,可這丫頭來這麽一出,她一伸手豈不是……啊呸呸呸,她一個女人怎麽會對一個小姑娘起什麽心思。
好吧,脫就脫。蘇杏撇了撇嘴,大家都是娘們,我還怕誰看啊,只要你們別嫉妒我青春美好的皮膚就行。
照例露出裏面的肚兜,王大娘伸手摸了下那肚兜,眉頭沒有展開,反而皺得更緊了。
待到一一查過之後,王大娘沉着臉,對幾人道:“少不了要再看看你們的包袱了。”
可是,包袱裏也沒有。
蘇杏舔了舔唇,從這個王大娘檢查的重點來看,那位趙小姐丢的好像是……一個肚兜?話說,她是不是該去提醒趙小姐一聲,這世上喜歡美女原味內衣的男人多的是呢,你不如把人叫齊,連車隊裏的男人都搜一遍看看。
唔,估計這話一說出來,她就得給人打成滿頭包趕出去車隊自生自滅吧。
“啧啧,燈下黑啊,只搜了你們的東西,怎麽就不搜搜自己的丫鬟?”殺務淨輕敲着蘇杏的腦袋,笑嘻嘻的說,“你說她若是從丫鬟手裏找到,會不會氣得将身邊丫鬟全都替換一遍?”
蘇杏聳了聳肩:“那誰知道啊,說不準氣得今後只用小厮不用丫鬟了呢。”要真是被自己地丫鬟偷了自己的內衣,估計趙小姐真要給氣瘋了。可是,一個肚兜而已,從小服侍千金小姐的丫鬟,眼皮子不會那麽淺才對。
不過。能給他們找點事兒,那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當王大娘繼續去翻看別人包袱的時候,蘇杏在一邊陰陽怪氣的哼哼:“光查人家的,咋不查查你們幾個的?說不準就在你們幾個手裏呢,賊喊抓賊……”
等等,不對啊!
蘇杏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殺務淨說。他這次不是來刺殺,而是來偷東西的。
那麽,那位趙小姐丢了的肚兜。跟殺務淨有沒有關系?
不能怪蘇杏一開始沒想到這個問題,正常人誰會想到一個殺手喬裝打扮跟了一路子,為的只是偷一件原味內衣?蘇杏原本以為,能讓殺務淨跟了一路的東西。怎麽也得是藏在貨品裏頭的重要物件。
可現在看來,似乎她的思維有點老化。跟不上變态的思想速度了。
不過,這會兒反應過來已經晚了。王大娘聽見她那句話,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快步走到蘇杏面前。盯着她道:“你給我再說一遍?”
蘇杏幹笑:“說啥?”
“你剛剛說的話,你給我再說一遍試試!”
蘇杏想說,我不敢行嗎。
但旁邊的殺務淨用一貫的憨厚笑容和質樸聲音說:“王大娘。你也別惱,小姑娘嘛。被你們搜身難免氣不忿,她就随口一說,你還用得着往心裏去?就算她說東西可能在你們幾個手裏,那也不可能啊,誰會信你們幾個去偷自家主子的東西?再說了,就算你們是賊喊抓賊,別人心裏還能沒譜麽?也就是她年紀小,不懂事,根本不知道咋回事而已。”
王大娘沒搭理他,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蘇杏,指着蘇杏的鼻子說:“你給我小心着點兒,別還沒到雲州就給人丢下了車!”
蘇杏陪着笑臉,送走王大娘後,狠狠戳了殺務淨一指頭:“你就坑我吧你。”肯定東西在某個丫鬟身上,否則這小子不會跟她挑撥那幾句話。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殺務淨喊冤,順便指指前邊,嬉皮笑臉道,“瞧吧,肯定要連她幾個丫鬟的一起搜了。”
蘇杏往前望了一眼,果然如此。
撓了撓下巴,她收回視線,懶洋洋的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估計東西就在某個丫鬟的包袱裏,對不對?”
殺務淨往車板上一躺,眯着眼睛看頭頂上的藍天和幾縷雲絲,小聲嘀咕:“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又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蘇杏哼了一聲,為毛她跟變态這麽有緣,難道這趟穿越旅的路線名叫“變态之旅”?
“喂,你還有啥事麽,要是沒啥事的話,是不是該走了?”反正該偷的都已經偷到了。
“你說過的,我演戲的本事不行,所以,我現在已經改過來了。最重要的一條,演戲必須要演全場,對不對?”
啥意思啊你?蘇杏扭過臉去瞅殺務淨,可只看到了一個後腦勺。
而從車隊前方,也傳來了隐約的喧鬧聲,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蘇杏擡頭看去,果然有個丫鬟被王大娘揪着耳朵痛罵。她不禁嘆息,那個丫鬟似乎是這幾個丫鬟裏頭最嚣張的一個,方才把她們幾個叫去搜身時,也數那個丫鬟最急躁和不耐煩了。
不過,殺務淨總不至于是因為這個丫鬟太嚣張了,所以才這麽栽贓嫁禍的坑人家一把。況且,真是丢了一件肚兜,那位趙小姐也沒必要這麽着急的到處找吧。除非,那件肚兜不只是個肚兜而已,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麽殺務淨會來偷這麽一件肚兜。
唔,很可能那肚兜裏藏了什麽東西,而殺務淨取出來東西以後,就把那肚兜藏到了那個丫鬟的包裹裏。
所以,那個肚兜裏可能藏了一封信,或者什麽信物?亦或者,那個肚兜本身上面繡了字,或者藏了什麽密碼暗號地圖之類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用這個肚兜來傳遞消息的那位趙小姐,恐怕也不是個普通的千金小姐而已啊。
啊啊啊真煩人,她就是想平平安安的回個家,為毛要撞上這種事情啊,話說她是不是不适合出遠門?
當雲州城的大門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後,蘇杏終于明白了殺務淨所謂的“演戲必須要演全場”是什麽意思,這小子是要将這個車把式的身份進行到底,直到結束這一趟旅程啊。
“怎麽樣,要不要我順道陪你回家?”殺務淨笑嘻嘻的點了點蘇杏的額頭,運氣不錯,遇上個識相的小丫頭解悶,否則,這一路可真能把他給悶成傻子。
(未完待續。)
☆、89 四姐不能走
對于殺務淨的熱心,蘇杏是感激并拒絕的。
她又不是抽風了,就算一路上對這小子吐槽加抱怨,她也是看着情況來的,如果這小子沒那份閑心陪她磨牙,她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多走一步路。
雲州城啊,只不過幾個月不曾見,似乎就陌生得歐諾好像認不出來了一般。明明城門還是那個城門,明明街道還是那條街道,明明章記裁縫鋪,海天酒樓,濟世醫館……明明這些地方連招牌都沒換過一塊,可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陌生,仿佛離家好幾年又重新回到家裏來一般。
甚至,找回自己那個生活了五六年的街道,那扇進出了五六年的大門,蘇杏也稍微費了點心思。
不想讓蘇大富那兩口子知道自己回來了,剛到街口,蘇杏就将頭低下,用一塊大圍巾遮住了半張臉。還好現在是二月裏,春風裏還帶着些寒意,圍上一條圍巾并不算太怪異。
诶,有客人?
蘇杏在家門口對面的路上站了半天,沒想好該怎麽過去,雖然憑她的經驗,這個時間,蘇大富和蔡花應該是不在家的。可她沒想到,蘇大富和蔡花在家,而且還有客人正要離開。
那個笑得一臉菊花的老女人看起來有點臉熟,是誰呢?蘇杏皺起了眉,用力搜尋原屬于1.0的記憶。
找到了,蘇小環,蘇大富的妹妹。怪了,不是說蘇小環嫁去了西邊安通府,路途遙遠幾年都沒回來過了麽,怎麽這麽湊巧回來了。恩,而且穿的不錯。日子應該過得也不差。
在蘇杏隔着路看着自家大門的時候,躲在大門內的蘇桃氣得跺腳,幾乎要把地上跺出個坑來了。
“四姐,你別生氣了,怪吓人的。”蘇果在一邊陪着小心說,“咱姑在門口說話呢,要不了一會就走了。你別搭理她。”
“什麽姑啊。別管她,才不是姑!”蘇桃惡狠狠的瞪了蘇果一眼,“聽咱三姐的話。凡是對咱不好的,凡是想害咱的,別管是不是親戚,都別當那是咱親戚!”
提起三姐來。蘇果用力點了點頭:“知道了,三姐說過的。”頓了頓。他扁了扁嘴,低着頭道,“三姐啥時候回來啊?”
“一定會回來,她說了要接咱去過好日子。就肯定回來接咱。”蘇桃握緊了拳頭,在三姐回來之前,她一定得守好果果。
“也不知道啥才算好日子……”蘇果眨巴眨巴眼。一臉向往的問,“她說到時要送我去上學念書哩。說學堂裏有老多老多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都是來念書的哩。”
蘇桃點頭:“三姐說了,就肯定有。”三姐還說了,将來還要把大姐跟二姐找回來,到時候他們姐弟五個一家團聚,不跟爹娘過了。
姐弟兩個正在那裏憧憬未來的美好生活呢,蘇大富兩子送了蘇小環出門回來了。
一回來,就見蘇桃牽着蘇果在那裏不知道說些什麽,蘇大富立刻招手叫過蘇桃來:“你也聽見你姑說的話了吧,人家周家家大業大的,你過去就是享福的,人家不嫌棄咱,你可別去了就給人添亂,丢了咱的臉。你要是跟你三姐那樣胡鬧,到時可別怪我收拾你。”
蘇桃沒吭聲,只是緊緊咬住了嘴唇。她才不會去給人做什麽沖喜的小媳婦,三姐說過,她将來要出嫁,肯定是要嫁給一個知根知底的,她待見的男子才行。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出嫁,出嫁以後要做啥。
教訓了女兒一番,蘇大富滿心歡喜的對自己媳婦說:“我就說是咱運氣該轉了,你看老三那妮子一走,咱家這不立馬就好過了?她也是個沒福的,人家沈公子財大氣粗,她跟着過去還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別說做個妾了,就算真是做個丫鬟,那也比在外頭喝稀粥強。哼,也不知道她腦子裏裝的都是啥東西,非要跑,害我丢了十兩銀子。幸好還有先前的六兩,我也不用滿大街的接活了,跟着王老三做個生意,不比趕人家的喪事場子強?”
蔡花點頭附和:“她去年走了,小環今年就回來了,給咱帶了那麽多東西不說,還給說了這麽好的親事,這麽看着,倒像是三妮兒一走真就把晦氣都給帶走了似的。”說着,她忍不住嘆氣,“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哪兒去了,吃沒吃苦……”
“吃苦?吃苦也是她自個兒找的。”蘇大富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不耐煩的揮手道,“行了行了,好好的心情都讓你攪和了,她要是真混不下去了還不就乖乖回來了,用得着你在這裏瞎操心?去去去,收拾幾個菜來,晚上我喊倆人來家裏喝酒。”
聞言,蔡花愣了下,搓搓手,去廚房拎了籃子買菜去了。
躲在一邊偷聽的蘇桃收回注意力,用力搓洗着盆裏的衣裳,仿佛要将所有怒氣都發洩到衣裳上。
三姐才不晦氣,三姐才不會吃苦,三姐肯定會回來,三姐回來了我和果果就跟三姐走,你們倆自己過日子去吧!
蘇果蹲在蘇桃對面,惴惴不安的小聲問:“四姐,那個周家的說要挑個好日子來下聘接你走,你咋辦?”三姐走了,要是四姐也走了,家裏可就剩他自個兒了。
“我才不走!”蘇桃磨磨牙,将衣裳翻了個面繼續用力揉搓,“大不了到時候我也裝瘋賣傻,不信他們還非要娶個瘋傻媳婦!”
蘇果撓撓頭,一句“要不你也跑吧”在嘴裏憋了半天,始終沒說出來。他怕他一說出來,四姐也收拾收拾衣裳跑出去。
要是那樣的話,家裏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到那時,爹跟娘是不是會把他賣了?跟賣大姐二姐三姐那樣似的。
可是,就算四姐不跑,等到周家人來了,四姐也沒法兒再留在家裏啊。
想來想去,似乎并沒有任何辦法能将四姐留在家裏。
意識到這一點,蘇果不由得扁了扁嘴,抽搭起來。
蘇桃吓了一跳,趕緊放下手裏衣裳把蘇果拉到身邊來問:“怎麽了怎麽了,好好的哭什麽?”
“我……”蘇果一張嘴,忍不住大哭起來,“四姐你別走……四姐你在家吧……”
(未完待續。)
☆、90 姐妹相見
蘇大富正躺在屋裏琢磨着跟周家的人做了親戚要穿什麽衣裳——怎麽着也得換身綢子吧?忽然就聽見兒子在外頭大哭起來,急得他一個骨碌翻身起來,拔腿就往外跑。
外頭,蘇果正抱着蘇桃抹淚呢。
“咋回事,你又招他了?!”蘇大富趕忙上前把兒子摟在懷裏,上下看看沒有發現傷痕,這才略松了一口氣,瞪着眼睛沖蘇桃怒吼,“讓你洗衣裳,你洗多半天了還沒洗好?洗衣裳洗不好,看孩子也看不好,要你幹啥?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啥用!”
蘇桃沒吭聲,低着頭,這些年來,她早已明白,不需要辯解,只要低着頭挨罵就行。是啊,她到底有啥用呢?大概,是可以換錢用吧。
只是,她這樣的态度卻觸怒了蘇大富,讓他不由得想起了逃亡在外的蘇杏。想當初,那個死丫頭就是這樣,不管他說啥都不吭聲,背地裏還是跟他對着來。
“你是不是想跟你三姐學呢?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跟她學,我就打斷你的腿!”
聽見蘇大富提起三姐,蘇果剛止住的淚就又掉了下來,三姐不在了,四姐眼看着也要走了,家裏可就剩下他一個了。
“乖兒乖兒,別哭,爹在呢在呢。”蘇大富趕緊給兒子抹淚,擡眼看見蘇桃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忍不住揚手一個耳刮子抽了過去,“傻站着幹啥,還不趕緊把衣裳洗幹淨晾上?屁活都不會幹,要你有啥用!”
臉上火辣辣的疼,蘇桃抿了抿嘴,坐到水盆邊用力搓着衣裳。似乎要将臉上的疼痛全都轉移到衣裳上。
沒關系,也就是打這一兩天了,等到她準備好,立馬就跑。三姐說她去京城了,那她也就去京城找三姐去!
只是,她搓着搓着,動作就慢下來了。
她走了。果果怎麽辦?留果果一人在家。果果夜裏睡覺害怕不?人家會欺負果果不?果果萬一不學好,怎麽辦?
擡手摸了摸已經微微浮腫起來的臉頰,蘇桃用力抿了抿嘴。再次用力搓起衣裳來。
她不能走,走了果果就沒人照看了。三姐走的時候跟她說過的,要她好好盯着果果,別讓果果偷懶變成熊孩子。
蘇果被蘇大富抱走了。只是兩眼一直盯着蘇桃,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哭了,爹卻要打四姐。為什麽說四姐沒用呢,四姐明明很能幹啊,會洗衣裳。還會給他講故事。
可能,就是三姐說的那樣,爹腦子裏想的東西跟別人不一樣。就是喜歡打人吧。但是,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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