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咯~ (11)

出得起那價錢,便可以将戲子包養。

劉青兒握緊了拳頭,兩眼死死盯住了蘇杏。

“喲,怪吓人的,怎麽着,還想再弄死我一次?”蘇杏翹了翹嘴角,湊上前去,不給劉青兒反應的機會,直接勾住她的脖子,哥倆好似的在她耳邊說,“你以為我真是命大沒死透?實話告訴你,我是死了又活過來的,我死後你怎麽對人胡謅八扯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劉青兒全身僵硬,兩眼圓睜着卻不敢轉向蘇杏。

很快,她反應過來,惡狠狠的瞪向蘇杏:“你又想吓我!”

“吓你?”蘇杏挑了挑眉想,笑嘻嘻的說,“那我跟你說上一遍怎麽樣?”

說上一遍劉青兒是如何再三拖延小厮施救的,說上一遍劉青兒是如何編造故事的,說上一遍劉青兒是如何對沈墨解釋的。

蘇杏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多善良多大度的人,姚寡婦弄傷二花的腿,她都可以讓姚寡婦丢了飯碗,更何況劉青兒是要了她的命。只是,她雖然恨劉青兒,但要是讓她親手砍了劉青兒,或者設計弄死劉青兒,她卻又沒那份本事下手。

妹的,怪不得成不了大事,沒那份魄力啊。

自我唾棄了一番後,她發現,自己似乎只能看着劉青兒淪落戲園十代不得翻身,然後,閑着沒事來消遣劉青兒一番。唔,是不是太便宜劉青兒了呢?話說沈墨特地把劉青兒賣進戲園來,是不是就是為了讓劉青兒受盡折磨沉淪苦海?

想想沈墨那個人,蘇杏不由得嘆了口氣,繼續對劉青兒說:“我說青兒啊,你是不是還挂念着你家那位六爺呢?”

劉青兒一愣,不知蘇杏為什麽會突然提到沈墨。

蘇杏聳聳肩,沖她呲牙一笑:“你這麽惦記那家夥,可人家根本不惦記你好麽?”頓了頓,她擴大了臉上的笑容,說,“你不知道吧,他前段時間還特地找上我呢,他來跟我道歉,還說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話,總結下來呢,就是他覺得很對不起我,所以為了給我出氣,把你賣到了戲園子裏,而且,如果不是身份差距太大,他真想把我娶回家……”好惡心,簡直想要吐啊。(未完待續。)

ps:啊啊啊啊結婚好煩,不想結婚了。

☆、110 賊

蘇杏是說的想吐,可劉青兒就是聽得想殺人了,不管蘇杏是不是真的死後複活的,她都想再殺一次。

“他啊,守在我門前就是不走,我都沒轍了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劉青兒尖叫起來,用力掙脫開蘇杏的手,跌跌撞撞與蘇杏站了個面對面,指着蘇杏的鼻子低吼,“我知道你是撒謊,就是想騙我!”

相較于劉青兒的歇斯底裏,蘇杏顯得冷靜多了,她懶洋洋的歪着頭看劉青兒,問:“我騙你幹啥,騙你有錢花?”

“你就是想看我生氣!”

“你生氣很好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嘴臉醜得要死,眉毛眼睛都擠到一起去了,是個人都看不下去。”

“不,才不會……”劉青兒用力搖頭,只是心裏已經猶豫了,大口的呼吸着,力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着這樣的劉青兒,蘇杏真是忍不住想要嘆氣,她就不明白了,就沈墨那種人,除了長得帥點兒,家裏有錢點兒,他還有什麽好處?诶,話說回來,對于一個窮苦少女來說,長得好又有錢,還需要別的嗎?只是,明知那人心性詭異,卻還要為了那人不擇手段犯下殺生罪名,值得嗎?

“蘇杏,你這個賤人!”劉青兒惡狠狠的盯住蘇杏,當初,在近墨軒中,只有她從進門後就一直平穩的呆着沒有被賣出門的,可就是因為蘇杏,爺的心思變了,改了軒中的規矩,還将那幾個女人都賣了出去。

她也知道,爺是看穿了她。留下她是為了看她與蘇杏争鬥。可是,她不敢,饒是她比蘇杏更了解爺,也更有優勢,可她唯一比不上蘇杏的是——在蘇杏來後,爺為蘇杏做出過以前不曾有過的舉動。所以,她冒着被人看穿的危險将蘇杏置之死地。哪怕爺将來會再領回來一個人與她作對。她也甘心。

“青兒妹子。你罵我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自己竟然是連個賤人都不如嗎?”蘇杏笑吟吟的看着劉青兒,毫無征兆的擡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抽上了劉青兒的小臉蛋。

清脆的巴掌聲讓劉青兒呆愣住了。

“我都跟你說得多明白了。我對你家那位爺半點興致都沒有,我特麽唯一的目标就是拿了我的賣身契走人。你想勾搭他就上啊,不管是脫了爬他床上,還是跑去太太跟前剖明心跡。随便你去,特麽的非要跟我死磕個毛線。你要是多長點心。好歹幫我搞到賣身契,讓我順順當當的離開沈家,咱不就皆大歡喜了麽,可你非要往死裏整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說完,不等劉青兒開口,蘇杏又是毫無預兆的兩個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這下。劉青兒被打醒了,尖叫一聲就向蘇杏撲了上去。

喲。動手啊,動手老娘能怕你嗎?蘇杏晃晃胳膊,避開劉青兒的爪子,飛起一腳就踹了上去。

不得不說,一直生活在深宅大院中,後來被賣進戲園也沒怎麽做過重活的劉青兒,對上一個從小挨揍,從小奔波的蘇杏,似乎戰鬥力有點欠缺。

“哎哎哎,幹啥呢!”

終于,有人聽見動靜跑了過來,見是兩個姑娘家打在一起,趕緊上前去拉架。

劉青兒大口大口的喘粗氣,指着蘇杏道:“她偷跑到咱園子裏來,我問她一句幹啥的,她扭頭就跑,不知道是不是偷了東西!”

聞言,來的兩人立刻将蘇杏緊緊抓住,連聲吆喝着要人拿繩子來捆賊。

“劉青兒,我真是該給你添妝了,就你這演戲的本事,不上臺都是戲園子的損失。”蘇杏被兩人按着,可嘴沒被堵上啊,斜着眼瞄劉青兒,“你是不是最近過得太舒坦了,連撒謊的本事都不如以前了。”就這種污蔑,随随便便就能拆穿好麽,好歹她是從雲帆那裏出來的,難道她是去偷雲帆的東西了嗎?

可劉青兒沒有理會蘇杏,她只是對小跑來的管事說:“張管事,她偷偷摸摸的,被我叫住就要跑,我一拉她她就跟我打起來了,我懷疑她是個賊。”

張管事吓了一跳,雲官兒院子裏進了賊,這能是小事兒嗎?可再一看那賊的臉,他就又愣了,這不就是那什麽蘇姑娘嗎,怎麽會是賊的?

“喲,張管事,這幾天不見,又精神了啊。”蘇杏沖張管事咧嘴笑。

“這,這是怎麽回事?”張管事有點搞不清楚,扭頭把劉青兒拉到一邊,小聲問她,“你說她是賊,有啥證據不,她可是雲官兒的熟人。”

劉青兒把心一橫,冷着臉說:“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來幹啥的,就看見她沿着牆偷偷摸摸的往外走,我問她一句幹啥的,她吓得就跑,跑不了就跟我打起來了,你說她這不是做賊心虛是啥?”說着,她扭頭看了一眼蘇杏,冷笑道,“把她全身上下搜上一搜,肯定就知道她到底偷沒偷東西了。”

蘇杏被兩個夥計抓着,但并不妨礙她看清劉青兒的表情,從那表情中,她就知道,那死丫頭又要出幺蛾子了。

果然,張管事走了上來,對蘇杏欠身一笑:“蘇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既然青兒這丫頭非說你是偷了東西,那咱也就只能搜一搜了,要是啥也搜不着,那肯定是她誤會了,到時,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可是,讓誰搜呢?

如果讓劉青兒搜,蘇杏确信,自己身上百分之百會出現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的。但如果不讓劉青兒搜的話,難道要讓張管事,或者這兩個小夥計搜麽——他們可都是男人。

寧王站在門前,收回目光,對雲帆說:“那是你的丫鬟吧,倒是挺有趣的。”

雲帆坐在那裏沒有動,淺笑道:“你來到這裏,見了兩個女子,便都說她們有趣,怎麽,帶回去?”

“罷了,我可沒沈家六少那份閑心。”寧王搖了搖頭,擡腳走了出去。

看着寧王的背影,雲帆薄唇微抿,也起身跟了上去。(未完待續。)

ps:抱歉,我好像寫錯章節號了,可已經發布的章節不能修改章節名稱,所以,只能這麽順着來了,不好意思……

☆、111 解圍與試探

蘇杏無比納悶的看着劉青兒,她就納了悶了,究竟是什麽動力,讓劉青兒這麽卯足了勁的跟她過不去,真就是只為了一個沈墨?喂,妹紙,你擦亮雙眼看一看,身邊美男多得是,你現在這這位主子不也……好吧,如果是這位,估計劉青兒更想弄死她了,畢竟,這位可是連求婚都上了。

雖然是在糾結中,可蘇杏還是忍不住冒出一絲得意來,好歹,也經歷了一把極品美男纏上我的劇情啊。

寧王已經站定了身子,神色平淡的問:“這般吵吵鬧鬧,所為何事?”

劉青兒在戲園也有些日子了,自然認得眼前這人是寧王殿下,趕忙低下頭恭敬的行禮,開口道:“回殿下,這女子鬼鬼祟祟從裏面出來,我攔下她詢問,她又着急逃跑,我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所以……”

“所以”後面不用再解釋什麽了,因為大家都看得清楚“所以”了什麽。

目光落到被人按住的女子臉上,寧王的眉頭微挑,目光随意掃過了已經跟過來的雲帆,搖搖頭道:“她方才在裏面,是我讓她出來的。”

衆人聞言愣了。

不過,蘇杏卻從寧王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許有趣的東西。

比如,寧王這番話看似是在為她解釋,可說話的目标,似乎卻是向着雲帆。難道說,這兩個男人之間果然有什麽貓膩不成?唔,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爺,閑着沒事跑來看望一個戲子,能不讓人想入非非麽。

到底張管事不是愣頭小子了,很容易就能想得明白這其中關竅。恐怕是青兒這丫頭跟蘇姑娘以前有過什麽過節,如今遇上了,就故意栽贓了。想明白這點,他趕緊瞪了那倆夥計一眼:“還不趕緊松開蘇姑娘,找死呢!”能讓寧王殿下親自來解圍,看來,這位蘇姑娘能耐不小啊。

事實上。也用不着張管事吆喝了。寧王一開口解釋,哪個還敢再動手?

蘇杏重獲自由,好好的活動了下肩膀。沖寧王欠身行禮,老老實實的說:“多謝殿下解圍,小女子感激不盡。”

“哪裏,不過是随口一句話罷了。”寧王擺手。轉身向雲帆笑道,“從未想過。女孩兒家之間,也有這麽多争執矛盾。”

聞言,劉青兒砰地一聲跪倒在地,叩頭不止。

她不敢解釋。因為她明白,有那麽一種人,從來不喜歡別人推翻他的見解。

似乎對劉青兒的反應很滿意。寧王輕輕颔首,目光又轉向了蘇杏:“怪可憐的。若是無處可去,不若到我府上安身?”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看向蘇杏的目光都變了,他們簡直無法相信,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頭片子,如何能得到堂堂寧王殿下的青眼。

只是,蘇杏心裏明白,寧王這番話,是說給雲帆聽的。

眨眼間,她的腦海裏就轉過了許多個念頭,嘴上期期艾艾的問道:“去,去殿下府上?”

寧王颔首。

“那我,那我豈不是……這太……不行不行,我要冷靜冷靜。”蘇杏覺得自己的演技似乎又有了長足的進步,現在,連她自己都有種錯覺,感覺自己真的是一個被巨大的幸福沖昏了頭腦的女人。

演夠了之後,她才“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不舍又決然的說:“殿下慈悲,我要是推辭了,那根本就是不識擡舉。可是,我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要照顧,要是沒了我,恐怕他們就要上大街上要飯去了……”說着,她吞了口口水,眼巴巴的望了眼寧王,然後咬咬牙,硬着頭皮說,“如果我真是自己一個人,那我哭着喊着也要跟殿下走,可……唉。”

從雲帆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一絲隐忍的警告,所以,她第一時間決定做一個毫無特點的普通人。

“真是個不識擡舉的女子,活該吃苦受累,只怕你為了兄弟姐妹而拒絕了殿下,你那兄弟姐妹也不會領你這份情。”雲帆說完,還奉送上一聲明明白白的嗤笑。

蘇杏咧了咧嘴,這還是她頭次見這妖孽這麽毒舌。不過,看其他人的臉色,似乎這才是正确的妖孽打開方式?

“別這般冷淡,她這算得上是有情有義,何必挖苦她。”寧王笑着擺了擺手,忽然間就對面前的女子失了興致,對雲帆說,“既然她有弟妹要照顧,我又如何能夠勉強她,況且,本來也不過是一時興起開個玩笑罷了,走吧。”

說完,那兩人就那麽走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張管事才喘出氣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蘇杏:“蘇姑娘你也太死心眼了,那可是寧王殿下,他一句話下去,你進他那府裏就算是做個丫鬟也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金貴呢,你你你……唉!”

“我倒是想呢,我那些弟弟妹妹咋辦?”蘇杏撇嘴,人家壓根不是沖着我來的好麽。

“你傻啊你,等你進了王府,有了錢,有多少弟弟妹妹是照顧不來的?”

“诶,是哈,我咋就沒想到呢,真是一時間給吓傻了……那個,張管事,你說我現在再去求寧王殿下的話,他會答應不?”

回答她的,是張管事的一對白眼,他才懶得再搭理這糊塗小丫頭呢,現在,他得把劉青兒這個膽大妄為的死丫頭帶去教訓才行。

走出興慶園,蘇杏長長的松了口氣,剛才似乎只是短短的幾句對話,她卻感覺頭一次這麽緊張。

那是傳說中的皇族啊,是對這舉國上下百姓有着生殺大權的特權階級,若是應付不好,只要人家一句此女圖謀不軌,或者對我不敬,她十有八九就可以被人格殺勿論了。

雖然一般皇族不會随便幹這種草菅人命的事兒,可萬一這位就是個嗜殺的主兒呢?

不過,現在看來還好,雖然是在用她試探雲帆,但并不至于那麽變态的用弄死她來看雲帆的反應。

“小說到底是小說,哪有那麽多變态。”放松的伸了個懶腰,蘇杏活動了下肩膀,邁開步子向桃花寺街方向走去。

在她的手中,抓着一張紙條。

(未完待續。)

☆、112 蘇蓮的下落

那張紙條,是她在草叢裏撿的,在興慶園雲帆小院門外的草叢。

當時,她看着寧王先走出來,雲帆緊随其後,走到門邊時,雲帆随手将一團紙丢到了一邊。

所以,她順手撿了回來。

紙上是一幅畫。

一支盛開的蓮花,插在一個美人聳肩瓶中,那瓶子很精致,連瓶身上的花紋都畫得無比清晰。

蘇杏點上燈,将燈放到林樹身邊,問:“看出啥門道沒有?”

她現在可以确定一點,那就是這支蓮花代表的,應該就是大姐蘇蓮,而其他的,就要靠猜了。這一下午,一大家子已經對着這張畫看了半天,看得眼都快畫了。

蘇桃撓着頭,一臉的苦惱:“姐,我除了能看出這幅畫很好看以外,啥也看不出來。”

果果和四樹用力點頭附和。

“去去去,少添亂。”蘇杏白了他們一眼,可自己也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她能理解雲帆是小心起見,但現在看來,他太高估她的智商了啊。

“我看着這畫兒好像有點兒意思。”忽然間,林樹開口了,指着花瓶上的花紋說,“你看着花瓶上的畫,畫得那麽清楚,不覺得眼熟嗎?”

那花瓶上畫的是風物圖,有點清明上河圖的意思,似乎是一片熱鬧的街道。

二花看出了門道:“诶,這不是彙金街嗎?”

大花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用力點頭:“可不是嘛,連老三才的店招牌都畫上了。”

蘇杏心裏一激靈,難道說大姐就是在彙金街上?

有了這個提示,她再仔細觀察瓶身上的畫。立刻就被一輛馬車吸引住了目光。那輛馬車停在一間商鋪門前,一名女子正往一間鋪子裏走去。

“決定了,明兒去畫上這間店裏看看去!”

那是一家新開的綢緞莊,賣的是上好的綢緞。蘇杏打聽了下開業時間,竟然正是她遇見蘇蓮的前一天。

難道說,這家祥瑞記綢緞莊的東家會和蘇蓮有什麽關系?

“我們東家姓周,才剛來京城不多久。咋。有事兒?”見蘇杏老打聽個沒完,店裏夥計有點疑惑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蘇杏。忍不住問她,“你找我們東家?”

“啊?不不不,不是,我是覺得我在別處見過這個祥瑞記。沒想到京城也有,所以打聽問問呢。”蘇杏幹笑。雖然她很想問一問你們東家納了幾個妾,有沒有一個姓蘇的,可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話爛在肚子裏——萬一給蘇蓮添了麻煩怎麽辦。

聽蘇杏這麽說。夥計不由得得意起來:“雖說這是我們祥瑞記在京城的第一家店,可我們祥瑞記在別處可是有十好幾家店呢,我們東家那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說着。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可惜就是不知道将來要便宜給誰呢。”

蘇杏一愣:“啥意思?”

“都快絕後了,賺再多錢,他還能帶到底下花去?”

打聽了半天,蘇杏算是把這家祥瑞記的老板周川的底細打聽了個清楚,而且,也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蘇蓮,确實是成了周川的妾室,而且,還是很得寵的一個。

“那咱現在去找大姐啊!”蘇桃興奮不已,等找到大姐,再找到二姐,一家子就團聚了呢。

“別急別急。”蘇杏搖頭,她考慮的更多。

比如,怎麽去找,難道你要上門說我認識你家誰誰誰,所以,你們放我進門吧。

再比如,找到以後呢?要蘇蓮放下眼前的日子,回來跟他們上街賣唱麽。

恐怕,就算蘇蓮答應,那位周川還不答應呢。

這些都是事兒啊。

“可不管咋說,在家等着總等不來人吧,還是得去試試才行啊。”林樹撓着頭,有點納悶的說,“還有,她那天為啥見了你就跑呢,多奇怪。”

是啊,多少年沒見過的姐妹了,不說見了面抱頭痛哭一番也就算了,為啥見了面就要跑呢。

蘇杏咬唇,她真的很不願意去想一個原因——蘇蓮怕跟她扯上關系。

畢竟,一個好不容易脫離了窮苦生活的女人,如何會再想跟窮苦扯上關系。

“要真是那樣的話,咱也就別惦記着她回來的事兒了,就算把她硬拉回來,咱也過不了消停日子。”蘇杏無意識的揉搓着衣袖,腦海裏已經冒出了無數個小說裏的經典畫面,那些富貴了的姐妹是怎麽争先恐後的和舊姐妹劃清界限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1.0,對不住了,我也只能放任蘇蓮自由選擇了。

想到1.0,她又忍不住嘆氣,也不知道那丫頭究竟是真的耗盡力氣投胎轉世去了,還是因為沒有力量所以在她體內沉睡,只待充電完成就可以再次啓動。

算了,先想辦法把蘇蓮蘇梅找回來吧,說不定那丫頭一高興,突然就自動重啓了呢。

祥瑞記綢緞莊在彙金街上,但周家卻不在彙金街上住,周家住在彙金街隔壁的聚財街上。其實,這裏只能算是周家的一個別院,算是周川給自己的寵妾蘇蓮置辦的。

作為周川的寵妾,蘇蓮受寵固然跟她的溫柔和順妩媚動人有關,當然也可能有她心靈手巧精通女紅的原因,但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懷孕了。

正如綢緞莊夥計所言,周川現在真的是迫切的需要一個繼承人。他已經四十二歲了,但到目前為止,他一共只有一名庶子,一名嫡女,兩名庶女。而自上次小産後,他的正妻似乎就再也沒有懷上過。而那名庶子,腿有殘疾。有嫡子當然好,但如果沒嫡子的話,至少要有幾個身體康健的庶子,否則,他這一分家業難道要這麽白白交到族中去麽?

不是沒想過休妻另娶,可是,不敢啊。他能從小小的兩間綢緞莊做到如今的十幾家,這裏頭可少不了他正妻娘家的幫扶。既然能幫扶他做大家業,那幫他把這家業敗盡,想來,也不是難事。

偏他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可偏偏就是子息艱難,這麽些年來,一共也就這麽幾個子女。如今蘇蓮有了身孕,他能不高興麽?就連蘇蓮簡直是一時興起随口說句想要去京城養胎,他也忙不疊的答應了。

(未完待續。)

☆、113 姐妹相見

這一切,不能不讓蘇杏仰天長嘆,為毛突然又卷入了宅鬥副本。

目前來看,似乎蘇蓮的處境還是很不錯的,只是,不知道這一大家子為什麽總生不出兒子,或者說,兒子總是活不長。話說,蘇蓮纏着要搬來京城,是為了什麽,為了任性,還是……保命?

答案顯然不言而喻。

從小時起,蘇蓮就不是個任性的孩子,因為溫柔乖順,所以,當父母說為了養活弟弟而要将她賣掉的時候,她順從的點頭了;當主母看中她,讓她做通房伺候爺時,她順從的點頭了;當章姨娘說要她退讓時,她順從的點頭了;當主母說她不能生下孩子時,她順從的點頭了……

可是,不能總是這麽順從下去啊。

在順從的背後,怨恨和不甘漸漸滋生。

在順從的低下頭去時,她學會了算計與欺騙。

蘇蓮從小就是個勤奮好學心靈手巧的好孩子,否則,她也不會練出一手精致女紅。所以,她很快就學會了後宅之中的生存之道。

“杏兒……”看着粉牆上方的一角碧藍天空,蘇蓮幽幽長嘆。

旁邊的丫鬟聽見聲音,趕忙湊上來問:“姨娘有什麽吩咐的?”

蘇蓮搖頭一笑:“想吃杏了,不過,如今還不到杏子成熟的時節呢。”

“再過二十來天,想來也差不多了呢。”丫鬟笑嘻嘻的說,“那剛下來的杏兒啊,又酸又甜,想想都讓人饞呢……”

“是啊,又酸又甜的……”蘇蓮繼續看向天空。

杏兒啊。是又酸又甜的,從小小兒的時候,就是那樣子,滿腦子的古怪念頭,滿嘴的稀奇詞兒,一時讓人氣得不行,一時又讓人疼得不行。杏兒總說。一個好好的正經姑娘家。有啥不好做的,非要做妾,一輩子看人臉色。有啥意思?

杏兒看不起那些做妾的。

杏兒啊,姐現在怎麽敢見你,姐還有啥臉面去見你?

想起那日傍晚在街上的偶遇,蘇蓮的心又止不住的抽疼起來。那個女孩兒是杏兒。她怎麽也想不到,杏兒竟然會到京城來。當她幾乎站起來要沖出來喊一聲“杏兒”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

如果杏兒問起她如今在哪裏,做些什麽,她該怎麽答?難道要跟杏兒說她如今做了杏兒最讨厭的妾,跟人算計來算計去。還害過人嗎?杏兒聽了以後,會不會罵她,會不會看不起她。會不會……不再認她?

所以,她驟然改了念頭。讓車夫快些趕路,将杏兒甩在身後。

聽見杏兒摔倒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烈的抽痛起來,可是她不敢停下,一想到杏兒那副不屑的模樣說着“做妾是可恥的”,她心裏就一陣陣的酸楚。

快些離開,讓杏兒以為認錯了人,以為她還是那個很會做女紅的,很善良體貼的大姐就好了。

“杏兒啊……”蘇蓮再次長嘆。

這一次,旁邊的丫鬟沒有再開口詢問,反正姨娘肯定又會說是想吃杏了而已。真是怪了,不就是個杏嘛,至于這麽惦記?

門口,管事的婆子小跑過來,湊到蘇蓮跟前笑道:“姨娘,你不是想找個有趣兒的說書先兒消遣麽?還真是巧了,我今兒就遇見一小姑娘,那嘴皮子利索的能說出花兒來,嘴又甜,又懂事兒有規矩。現在我讓她在外頭候着,就等你的示下呢。”

蘇蓮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讓婆子領人過來,嘴角有些嘲諷的翹起。不過是随口說了一句無趣罷了,這些丫鬟婆子便就這般緊張奔波,真是無法想象三年前她們的嘴臉。

婆子腳不沾地的走了,不一會兒,就領過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

“姨娘,這就是那……”婆子的話沒辦法說完了,因為她看到她的主子這會兒瞪着她身後的女孩子,臉色白的吓人。

旁邊的丫鬟也看出了不對勁,趕緊扶住蘇蓮,一疊聲的詢問。

“這位太太好像身子不太好呢。”蘇杏笑眯眯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姐,很是同情的說,“我有個大姐,也是這樣子的。”

“是麽……”蘇蓮長長的吸氣,長長的呼氣,讓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冷靜下來,這才繼續說,“這倒是緣分,我娘家有個妹妹,你跟她長得很像。”

如果說有不像的地方,也就是十三歲的我比七歲的我長得更成熟了,是不是?蘇杏抿了抿唇,謹慎的看了眼左右的婆子和丫鬟,沒有貿然認親,而是說道:“不知太太想聽什麽故事?說實話,那些什麽才子佳人忠孝兩全的故事,我肚子裏頭裝的不少,可我估計太太你也沒少聽過,倒是些家常話兒,孩子間的玩鬧事兒,太太沒怎麽聽過吧?”

蘇蓮輕垂下眼簾,慢慢說道:“那你講來與我聽。”

“讓我講啊……我想想該從哪兒講呢?就講我小時候,家裏有姐妹四五個,我大姐手特別巧,繡的花鳥就跟真的似的,有一次啊……”

是杏兒,是她!蘇蓮藏在衣袖裏的手指微微發抖,聽着杏兒一件件的說着她們幼時的往事,讓她怎能不激動。

蘇杏一邊講着,也一邊留意着蘇蓮的臉色。從蘇蓮的臉上,她看到了驚喜與激動,可是,這正是讓她詫異的地方。現在她可以确定,蘇蓮一定是認出了她來,但這就怪了,既然這麽激動,為什麽不跟她相認呢?難道說,是有什麽難言之隐麽?想到這個可能,她不由得瞄了眼左右丫鬟和婆子,可從她們的神色中,她卻又看不出什麽來。

“……後來,我大姐被賣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被賣到了哪兒,日子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受欺負。”蘇杏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因為她實在是看不出什麽異樣來。從這些丫鬟婆子的表現來看,似乎大姐的日子過得應該是很不錯的。她一直無法去想象一向乖順的有些老實的大姐是如何成了妾室,如何跟人争風吃醋的,難道說,是被什麽人利用或者操縱了嗎?

這讓她不能不去想那些小說橋段,那些主母年老色衰之後,便用身邊長得美貌丫鬟去與其他妾室争寵的橋段。(未完待續。)

☆、114 我不是來找姐夫的

大姐那麽老實,父親說要賣她,她就乖乖的給賣了,如果那些主子奶奶說要她去陪睡,她會不會也就乖乖的去陪了?然後,現在懷了孕成為重點保護對象,或者說,重點監視目标?

抿抿唇,蘇杏決定再做最後一次試探:“算起來,我都六年沒見過大姐了,也不知道大姐究竟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事。如果能讓我再見到大姐一次,能刮破衣裳讓大姐一邊拍着我的腦袋說我淘氣,一邊給我補衣裳,我真是死也甘心——”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呢!”蘇蓮趕忙打斷了蘇杏的話,察覺到自己似乎太過激動後,又定了定神,說,“不要說這些不知輕重的話,否則,你大姐要傷心呢。你放心,你……”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雖然她很想說“你一定會再見到你大姐的”,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說呢,她現在不是正站在杏兒面前嗎?

可是,杏兒會讨厭她,看不起她嗎?

候在一邊的丫鬟婆子相互看看,都覺得有些無趣,一個被賣掉的姐姐而已,有什麽好說個沒完的?

看看蘇杏滿含期待的大眼睛一直望着自己,蘇蓮心裏一熱,幾乎就要将蘇杏抱在懷裏。可想了又想,她又将這沖動壓下去,啞着嗓子說:“你說你都六七年沒見過你大姐了,如果你大姐現在變成了一個壞人,一個你最讨厭的人,那可怎麽辦呢?”

蘇杏深吸一口氣:“就算她犯了殺頭的罪,那也是我大姐,推到菜市口去砍頭,我好歹也要上去抱着她哭一場,給她喂口飯吃——只要她不嫌我做的難吃。”

蘇蓮的身子微微顫抖。杏兒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并沒有讨厭她,沒有看不起她?

“蓮兒,蓮兒,你看我帶什麽來了。”

外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蘇蓮一驚,立刻起身向外看去,只見自己的男人手裏提着一個籃子進來了。

籃子裏,是黃橙橙的一籃子杏。

“不是說想吃杏麽。我以為還得等幾天呢。沒想到有南邊來的商人順道帶來了,特地跟人讨了來的。”将自己親手提來的杏放在蘇蓮手邊的桌子上,周川先看了看蘇蓮。确認她一切安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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