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咯~ (14)

幾人回來,秋兒就笑嘻嘻的湊了上來,詳細彙報起這幾天的訪客。

林樹沖她點頭笑笑:“辛苦你幫忙傳話了,這幾天沒少煩了你們吧。”

“這有啥煩的,就是可惜了,好幾單生意做不成,少賺錢了呢。”秋兒邊說,邊偷偷的瞅林樹,總覺得他又長個子了呢,比剛見他時還好看。

蘇杏正開窗透氣,冷不丁瞧見那兩人,不由得眉頭一挑,啧啧,想不到啊,老實如樹哥,也能招惹到一朵質量不錯的桃花哩。不過,樹哥好像說過,他心裏有人了?

想到這個,她不由得撓了撓頭,從窗子裏探出頭去喊道:“樹哥,你有空過來一下不,有點事兒問你。”

聽見蘇杏召喚,林樹立刻應了一聲,擡腿就進了屋。

站在原地的秋兒輕輕咬了下牙齒,林樹這塊木頭,整天不知道想啥呢,啥時候才能開竅啊。杏兒也是的,都那麽大姑娘了,哪能整天對林樹呼來喝去的……想着想着,她的神色就不由得黯淡了下去,林樹對杏兒……真好呢。

蘇杏把林樹叫到屋裏,左右看看,見桃兒領着三朵花她們去打掃衛生了,她趕緊問林樹:“樹哥,我問你個正經事兒。”

見她這麽鄭重,林樹也不由得微微緊張。

“你還惦記着那個出身富貴又長得漂亮,而且還心靈手巧善良體貼的姑娘不?”要是還惦記着的話,只怕秋兒妹紙要失戀了啊。

沒想到蘇杏急匆匆的把自己叫過來,問的竟然是這件事,林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吭吭哧哧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杏拉長了臉:“大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吭哧個什麽勁兒,大老爺們的,爽快點成不?”

“我……”林樹抓耳撓腮,好容易才憋出一句,“不惦記了。”原來是他誤會了,杏兒不是什麽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真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真是難得啊,有那樣的爹娘,杏兒還能長成如今這樣聰慧善良的好女子。

樹哥,你的眼睛真的被牛屎給糊上了嗎?

一聽林樹說不惦記那位千金小姐了,蘇杏頓時來了興致,往桌邊小椅子上一坐,拉過林樹來問:“那你現在誰都不惦記了呗?”

林樹擡頭,撞上了蘇杏熱切的目光,臉色微紅,低了頭沒吭聲。

(未完待續。)

☆、124 我不是想娶你,是要娶你

“問你話呢,你看你這急人的……”蘇杏推了林樹一把,沒好氣的說,“作為一個爺們,磨磨唧唧拖拖拉拉像什麽樣兒,哪個姑娘家會待見這樣的男子?”

聞言,林樹趕緊開口:“我現在沒,沒惦記誰。”說完他就後悔了,咋就不能跟杏兒說實話呢。不過,很快,他就松了口氣,現在啥也不說還好,萬一說出來惹了杏兒生氣,以後還咋見杏兒?說不準杏兒會帶着桃兒和果果搬走呢。

“誰也沒惦記啊,那就好那就好。”蘇杏滿意的點頭。

她是很看好秋兒的,家境小康,相貌中上,做了這麽久的鄰居來看,性格品行也是不錯的,配得上樹哥。

唔,但願樹哥別再又惦記上哪家的千金小姐去。

蘇杏要操心的不是誰的小小戀情,她真正要操心的,還是大姐蘇蓮的事情。雖然現在确定的蘇蓮的身份和下落,但終究還是剛開始,怎麽跟蘇蓮取得聯系,現在是擺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很顯然,直接找上門去,是絕對不可能的,周川那老牛肯定不會再讓人放她進門。

所以,只有去問那個人了麽?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雲帆好笑的看着蘇杏,輕搖着頭說,“杏兒,你還是把我利用的很徹底呢。”

蘇杏有點尴尬的咧了咧嘴,她這行為确實不怎麽光彩,一邊喊着不接受人家的追求,一邊一有麻煩就跑來求助。

可是,她真的是不敢接受啊,這人莫名其妙的就要跟她談婚論嫁。難道就因為跟她同命相憐?得了,她到底還猜不透他那個身世究竟是真的還是編的呢。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又是什麽原因呢?是不是她身上這股穿越女特有的光環閃瞎了這人的眼睛,以至于要找她負責終身?

唉,費解啊。

見蘇杏不說話,雲帆翻開一個小茶盅,給她斟了一杯茶。笑道:“勿需拘束。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是不好講的?”

……別說得咱跟老夫老妻似的好麽。蘇杏的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氣,她沒去碰那杯茶。而是正視雲帆道:“說實話,我心裏确實有那麽一點愧疚,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是在利用你。一邊說着不肯嫁你,不想跟你扯上關系。可束手無策的時候,還會來找你幫忙,我真的覺得很慚愧。”

“可是,你慚愧歸慚愧。卻又沒辦法不來找我,是不是?”雲帆笑容滿面的接着說下去,“因為你在京中毫無根基。除了我以外,你并沒有人可以去求助。确實。你還認識沈家六爺,但你并不想跟他扯上關系。”

蘇杏默默的點頭,确實,她還可以去求助沈墨,而以沈墨的變态性格,十有八九也會對如何把一個富貴人家的妾室拐走感興趣,但是,她不想,她下意識的不想跟那個曾經買了自己當蛐蛐兒耍,握有自己賣身契的人扯上關系。即使她知道雲帆是個妖孽,背後有着說不清楚的背景,但她寧願來找雲帆。

“我很滿意。”

正當蘇杏沉思的時候,冷不丁聽見雲帆冒出這麽一句,不禁詫異問:“滿意啥?”

“你并未去求助沈六爺。”

……這有什麽好滿意的?蘇杏翻了個白眼。

雲帆笑容更盛:“我是不是可以以為,在你心中,我比沈六爺更加親近呢?”

……這種錯覺你是怎麽形成的?蘇杏再次翻了個白眼。

跟雲帆安靜的呆坐了一陣子,蘇杏終于再次開口:“你還是想娶我?”

“不。”

一個“不”字,讓蘇杏微微松了口氣,看來這妖孽是玩膩了。

“不是想娶你,是我要娶你。”

蘇杏只覺得自己的小心髒一上一下,實在是太刺激了。

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她努力保持心平氣和,問雲帆:“能不能認真的告訴我,是為什麽?哪怕你告訴我是為了監視我,怕我那次在亂葬崗真的聽見了什麽話也行。”

“亂葬崗?”雲帆一挑眉,想起那天的事情,不禁笑了,“那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哪怕你真的聽到了真的說出去,也對我,或者對別人,毫無妨礙。”

“那你……”蘇杏實在是不明白了。

“我要娶你,只是我自己要娶你而已,并不為其他。”雲帆的目光從手中的茶杯移到了身旁的少女臉上,那張俏麗的臉蛋并不十分驚豔,但卻很耐看,表情很凝重,但還透着一絲孩子的稚氣。

“杏兒,有些問題,不需要考慮太久的。”雲帆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語氣很輕緩,“定一個人的生死,我最久不過用了一個時辰,但娶你,我考慮了三天。”

三天?蘇杏脫口而出:“你三天決定下半輩子五六十年?”

可雲帆只是點頭:“足矣。”

足你妹!蘇杏嘴角抽動,人家談了四五年戀愛還不敢輕易下定決心結婚呢,你三天的工夫也只夠你去決定要不要追一個妹子而已,竟然就決定要結婚了?

看着有崩潰抓狂跡象的蘇杏,雲帆搖了搖頭,決定見好就收,擱下茶杯說:“好了,我們談正事,你想去見大姐?”

“恩,我想問問她究竟有什麽打算。”蘇杏點點頭,又忍不住轉回原來的話題上,“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個朋友,我們挺談的來的,至于談婚論嫁什麽的,還是再考慮……”

“大姐如今在周家的處境,不妙呢,你覺得我們是繼續談大姐呢,還是談婚事?”

只這一句話,就讓蘇杏可恥的跪了。

“繼續談大姐的事兒吧。”

作為周川後宅中最得寵的一位姨娘,蘇蓮所享受的待遇極高,她一句話說想跟來京城,周川就帶了她一人進京,還為她置辦下了宅子。這當然是為了她肚子裏的那個娃兒,周川确實迫切的需要一個兒子,不論是嫡出庶出,至少能得一個身體健康的兒子,他才能放得下心。可他這般偏寵重視蘇蓮,又豈會不招惹其他姨娘乃至正妻的怨怼?

“你怕是不太了解,那些無法生育的主母們,有些只好将妾室所誕育的子嗣收到自己膝下。當然,為了避免養子長大之後偏向生母,她們通常會将養子的生母打發的遠遠的。”(未完待續。)

☆、125 走,還是留?

去母留子。

蘇杏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對于這一點,她不是沒想過,所以,她才更急着要将蘇蓮從周家帶走。

周川是一個老成的商人,不是初墜情網的毛頭小子,所以,如果他的正妻堅持要去母留子的話,權衡利弊後,他很可能會選擇默認。也不是沒考慮過等着蘇蓮受了苦頭被賣出後,自己再出面将蘇蓮找回,同時順理成章的脫離周家。可是,那麽一來的話,蘇蓮與她的孩子恐怕就再難相見了。

“鬧心吶……”蘇杏嘆氣。

“現在惆悵,未免有些為時過早。”雲帆臉上的笑容稍減。

他不喜歡看到她惆悵的樣子,那個說“我不知道什麽是窮途末路,我只知道,只要我還活着,就有路”的女子,是那麽耀眼。

“為啥為時過早?”蘇杏奇怪的問。

雲帆給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蘇蓮自己是否願意離開周家,離開出入有車随行,坐卧有人服侍的生活。

蘇杏頓時更加洩氣,懶洋洋的往桌上一趴,下巴抵着桌面幹巴巴的說:“所以我現在就是想聯系上她,然後問問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啊,問題是,我現在根本沒辦法去見到她,怎麽問她?”

“這個麽……”雲帆吊足了蘇杏的胃口,在她逐漸明亮起來的目光下,他終于笑了起來,“我确實有些辦法的。”

三天後,一張紙條出現在了蘇蓮的妝臺上。

當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蘇蓮心頭猛地一跳。

因為,她看到開頭兩個字寫的是“大姐”,而開頭第一句話則是——我是杏兒。

杏兒啊。

自打那日老爺将杏兒趕出去後。她就沒有一日不挂念的,可老爺又讓管家去打聽,回來說杏兒是假冒的,還說杏兒勒索了他幾百兩銀子後跑了。

這怎麽可能呢,那就是杏兒沒錯,她能認錯任何人也不可能會認錯杏兒的。

究竟是怎麽回事,杏兒她怎麽了。難道杏兒真的是被錢打動了。所以不管她了?這麽想着,蘇蓮又不由得苦笑起來,怎麽可能呢。杏兒不是那樣的孩子,那孩子最愛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不會拿了錢就跑的。想來,是老爺不想讓她與杏兒再有牽連。所以才編了這樣的故事來哄她吧。

只可惜,老爺你不知道。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任何人的話都聽在耳裏記在心裏的蘇蓮了。

紙條上寫了很淺顯的幾句話,即使是粗通文墨的蘇蓮,也勉強能看得懂。

杏兒問她,願不願意離開周家。去過自己洗衣裳自己做飯吃的日子。

“蓮兒,你今日在家——”周川推開房門,卻看到自己的愛妾坐在狀态前。一臉的淚,不禁詫異道。“怎麽了這是,是誰又招惹了你?”

蘇蓮慌忙搖頭,将那張小小的紙條緊緊攥在手中,抹抹臉上的淚,強笑道:“只是想家了而已,讓老爺見笑了。”

想家?周川的眉皺了起來,只怕不是想家,而是想那個叫蘇杏的小丫頭了吧。哼,那丫頭也不過是來騙點錢罷了,一百兩銀子就可以打發的遠遠的。

見周川不高興,蘇蓮趕緊擦淨了臉上的淚,起身道:“老爺,方才叫我是什麽事?”說着,她有意無意的晃着自己圓潤的肚子。

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在眼前晃,周川再有多少不快也都能壓下去了,重新露出笑容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讓在家裏好生休養,若是悶了,我便使人去叫個班子,在家裏與你演上兩出小戲解悶。”

“真的?”蘇蓮眼睛一亮,忍不住含情脈脈的看了眼周川,“老爺當真是待蓮兒太好了,令蓮兒感動的……感動的……”說着,眼淚又要掉下來。

見狀,周川趕緊給她擦淚:“你懷着孕呢,不要總掉淚,傷身體的,好好歇養吧,若是有什麽事,直接交代老梁去辦即可。”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周川,蘇蓮臉上的溫柔笑容盡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厭惡的冷淡。

老爺之所以對她這麽百依百順,最重要的不還是為了她肚子裏這塊肉麽?倘使懷了身孕的家裏随便哪個姨娘,想來老爺也是會體貼入微的照料的。

畢竟,年過四十沒有嫡子不說,連庶子都只有一個殘疾的,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想到這一點,蘇蓮的臉上冷笑更甚,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兒子總養不大,為什麽懷孕的妾室總會一不小心就小産?如果她當初清醒一些,有主見一些,就絕不會趟進這趟渾水中來。只可惜,一旦趟入了渾水,想要明哲保身,最終的下場只可能會更加悲慘。一開始,她看不明白,直到不斷的跌倒爬起,從別人的算計與白眼中學會算計和白眼,她才算明白了這個道理。

那麽,現在有一個選擇擺在了她的面前。

走,還是留?

若是走的話,就要離開如今的舒适生活,要自己洗衣做飯,再也不會煩悶的時候随口交代一句,就能叫來一班小戲來聽;若是留的話,就要在這個绫羅綢緞包裹的泥坑裏繼續掙紮。

蘇蓮松開了手,将那張被自己攥得皺巴巴的紙條展開,紙上那幾句話實在太過簡單,哪怕她翻來覆去的看,卻也只有那麽淺顯的幾句。

收起紙條,她又将目光投向四周。

她的床上挂着精致的帳子,桌上擺着華麗的瓷瓶,瓷瓶裏插的是時新鮮花。

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繡滿了花蝶的絲綢,手腕上戴着的是晶瑩剔透的玉镯。

她女紅出色,可自打有孕之後,老爺說太過傷神會傷了孩子,所以,她再也沒碰過針線。

若是離開的話,再沒有精致舒适的床,再沒有華麗的瓷瓶,或許會有一個破口的陶罐,裏面随便插着幾朵零散野花。再不能穿別人做好的衣裳,而是自己動手,不僅要做自己的,還要做其他人的。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是一雙白嫩秀氣的手,她記得當初在家時,不,哪怕是到了周家後的幾年裏,這雙手時常是布滿細碎傷痕的,她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才将這雙手保養的白白嫩嫩。

(未完待續。)

☆、126 我選擇可恥

若是走了,這些,就全都沒有了。

蘇蓮呆呆的坐在妝臺前,不經意擡頭,打磨光滑的銅鏡中,是一張妩媚溫婉的臉,耳垂上懸着珍珠墜子,發間插着赤金步搖。

“姨娘,可要喝茶?”

小門外,等了許久未聽到蘇蓮聲音的丫鬟輕聲問道。

蘇蓮愣了愣,幹澀的開口:“不用,我自己歇會兒,不要進來煩我。”

若是走了,也便再也沒有丫鬟亦步亦趨的伺候了。

坐在鋪着绫羅的床上,将繡着百福花樣的紗帳放下,蘇蓮靜靜的平躺在床上,兩眼望向上方的床頂。上面也是百福花樣的紗帳,還繡着多子的石榴。

蘇杏躺在新買的竹榻上,兩眼望着有些陰天的天空,心裏也是陰沉沉的。雲帆那個妖孽說要她寫個紙條傳給大姐,真是見鬼了,大姐不識字啊,傳給大姐能怎樣,去求那個姓周的幫忙念一遍麽?可雲帆再三的保證大姐能看得懂,她也只有寫了,寫得無比簡單。

可到現在,已經四五天過去了,半點回複都沒有,大姐根本就是看不懂吧。

其實,你是怕大姐看懂了卻根本不想走吧?一個聲音從她腦海中冒出來,讓她忍不住輕輕咬了咬牙。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大姐貪戀富貴不肯回來怎麽辦,她也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論怎麽樣,先把選擇的機會擺到大姐面前,由大姐做出選擇後,她再選擇應對。

現在看來,果然是不肯回來麽。

“媽蛋,你陰了多久了。想下就下啊,拖拖拉拉個什麽勁兒!”蘇杏不爽的瞪着天空,果果和四樹都送去上學了,桃兒和大花負責接送,有時候,她們會趁着沒事早早的去,她知道。她們是想念書。

所以。她是不是該教桃兒她們學寫字了呢?

“杏兒,歇會吧。”林樹從屋裏走出來,将洗幹淨的桃子放在蘇杏手邊的小凳子上。皺着眉說,“累了這麽半天了。”

“我一直在歇着好嗎?”蘇杏白了他一眼,她在這裏死豬一樣的躺了半天還不算歇着?

林樹沒吭聲,只是學着蘇杏以往的習慣聳了聳肩。杏兒的腦子裏裝了太多的事情了。就算是閑着不動,也是在動腦筋想這想那。可是。他卻又幫不了杏兒。

蘇杏抓了個桃在手裏,狠狠一口啃了下去,問林樹:“如果讓你去過大少爺的富貴日子,過上三四年。我再跟你說,讓你回來,你樂意嗎?”

聽屬性這麽問。林樹就知道,她是又在想那個大姐的事情了。雖然他很想說大姐可能是不想回來。但看着她的臉,他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

“算了,能過好日子,誰想回來吃苦受累啊。”不等林樹回答,蘇杏就擺了擺手,嘆口氣道,“她不想回來,我還能把她抓回來不成?”

人各有志,如果大姐真的不想回來,那她也不會去勉強。何必呢,強扭的瓜不甜,現在大姐對她還有感情,要是把大姐硬拉回來,說不定姐妹都沒的做了。

想到強扭的瓜不甜這茬,蘇杏又忍不住嘆氣起來,她也跟雲帆這麽說過啊。可雲帆你是韓劇男主上身了嗎,不好好的唱你的戲,演什麽苦情男主角?她都明擺着說自己是來利用他的了,他還給上一句我甘願為你所用——大哥,那跟你的畫風不合啊,你這是故意加重我的負罪感麽?

一邊抗拒着雲帆的追求,一邊還要求助雲帆,蘇杏覺得自己很像那些狗血白蓮花小說中的女主。可是,不論讓她重來幾次,她都還是會去求助雲帆。

她沒有那麽有骨氣,為了表示與雲帆劃清界限,所以硬挺着不去找雲帆幫忙,即使是急得火燒眉毛了也要用最笨的辦法兜最遠的圈子去辦事。

有時候,她忍不住懷疑,雲帆是不是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等着她上門去求助。

“唉,可恥啊……”蘇杏繼續嘆氣。

“啥?”林樹沒聽明白,奇怪的問,“啥可恥?”

“我是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可恥啊。”蘇杏看向前方,前面,對門的秋兒姑娘笑盈盈的走過來了。

秋兒手裏提了一籃子桃,笑嘻嘻的說:“杏兒,樹哥,我剛買的桃,給你們幾個嘗……”她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因為她看到蘇杏旁邊的小凳子上擱着個桃核,旁邊的盤子裏還有兩個桃。

林樹沖秋兒笑笑:“謝你還記挂着,我今兒也買了,見你家沒人,就沒往你家送。”雖然,他不明白杏兒為啥非要他給李嬸家送桃。

“哦……我下午跟我娘出去走親戚了。”秋兒笑得有點勉強,因為她看到林樹一臉無奈又寵溺的将帕子遞給蘇杏,讓蘇杏把嘴邊的果渣擦一下。一種說不上來的沖動,讓秋兒忍不住脫口而出:“樹哥跟杏兒不是親兄妹吧?”

林樹愣了下,奇怪的看着秋兒:“我以前也說過的,不是啊。”

“那……”秋兒懊惱的咬了咬唇,後悔自己問得太過冒失。只是,忍不住啊,樹哥對杏兒太好了,根本不像是哥哥疼妹妹。

倒是蘇杏反應過來,抓過帕子随便抹了抹嘴,從竹榻上跳下來,又抓了個桃啃了一口,邊往外走邊說:“你們先聊,我去看看二花和三花她兩個到底跑哪兒去了。”

不得林樹開口叫她,她就已經跑出了門。

“這丫頭,真是的。”林樹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看向秋兒,“她就是這脾氣,幹啥都着急忙慌的。”

“杏兒爽快,跟男孩子似的。”秋兒笑笑,看了看林樹身旁的空凳子,不知道該不該坐下。

林樹撓頭,不知道秋兒一會兒張嘴一會兒皺眉的究竟是想說什麽。真是的,姑娘家就非要哼哼唧唧的,要是能都像杏兒似的爽快該多好。

兩人這麽尴尬的發呆了半天,對面李嬸的喊聲才把他們驚醒。

李嬸拉長着臉,對于自家閨女沒事兒就往對門那個野小子跟前湊的行為,表示非常不滿。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轟隆”雷聲響起來了。

(未完待續。)

☆、127 跑哪兒去了

蘇杏往外蹿,不僅僅只是為了給秋兒提供機會,她也是真的有點兒急了,大花和桃兒是結伴去接果果和四樹放學,可二花三花她們倆只說了句出去玩會兒,就不見影子了,古代可不是沒有拐賣少女兒童的。

到巷子口問了問左右鋪子的人,說是瞧見她們倆一路往西去了,她沿路往西找過去,可沒想到人還沒找到,雷就響起來了。

“這倆丫頭!”蘇杏在路邊的雜貨鋪裏避雨,急得直跺腳,要是讓她找着她們倆,非收拾一頓不可。

豆大的雨點子,說下就下了,噼裏啪啦的打得皮膚生疼。蘇杏這會兒不光是擔心二花和三花了,還有桃兒她們,因為半下午時天還晴着,所以他們根本沒帶傘,這會兒要是回來,還不都得淋成落湯雞?萬一感冒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可雨越下越大,她該怎麽去找那幾個家夥。

旁邊的掌櫃的看得無奈,搖搖頭道:“我說杏丫頭啊,你一天到晚着急忙慌的幹啥啊,歇一會兒也累不着你。”

“我能不急嘛,也不知道二花三花她們倆跑哪兒去了,這麽大的雨,天知道淋沒淋呢。”蘇杏說着,抹了把額上的汗。

“她倆又不傻,見下大雨還能不躲?說不準現在是在哪家的門底下躲雨呢。”掌櫃的好笑的搖頭,招手讓蘇杏上前來,問她,“你哪兒來的錢送那倆小子去念書的?”這可是榮登桃花寺街十大不解之謎的謎題了,一個靠賣唱為生的小丫頭,又沒多少人脈,生意也就一般般,養活五六個孩子已經是不容易了。又是從哪兒搞來的錢去将兩個弟弟都送去念書?再說了,她還指望供出個狀元不成麽,幹啥非要省吃儉用的把倆孩子都送去上學,好不容易賺點兒錢,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不行麽。

當然,對于這個問題,蘇杏早就整理出了一整套的回答套路。

第一。家傳過一塊好玉。足足賣了四十兩。

第二,她确實不打算供養個狀元,但多讀書總是好的。至少将來存點錢自己開個鋪子,或者給別人管管賬做做生意,都是好的。

第三,她手裏不敢放那麽多錢。畢竟家裏最大的林樹也就十五歲,要是被人惦記上手裏的銀子。根本無力反抗。

“所以,我不敢存太多錢,存多了十有八九就成別人的了,還不如全都換成東西。”

這是蘇杏努力要造成的一種既定認知——她的錢到手就都花光了。根本沒存錢。到目前為止,基本上街上的人也都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幾個窮小子野丫頭,就算賣唱賺點錢又能賺幾個。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能存下才怪。

外頭的雨還在嘩嘩的下,一掃連日來的燥熱,也讓蘇杏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穿到這個世界來,已經七年了呢。這七年裏,她學會了點燈燒蠟的生活,雖然偶爾還會懷念一下現代的點燈,但早已習慣了天黑的時候從懷裏抽出火折子将油燈點亮。七年裏,她也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種種規則,比如父母是可以賣掉自己的子女的,比如男人是可以占有好幾個女人的。

當然,明白歸明白,她絕對不會接受的,你們想賣随便你們,我的人,不賣!

在這個古代世界裏,有太多不可以現代眼光和經驗去理解的事物了,所以,腦海裏有一整套的現代思想體系的她,并不能十分完美的融入到這個古代世界中來,所以,即使她說話口音言談舉止再如何接近古人,卻始終透着一絲特殊的格格不入。

估計,這就是她會引起無聊之人注意力的原因吧。蘇杏無奈的嘆氣,所謂穿越女的光環,也就是因為無法融入古代世界,所以散發出的特殊氣質而已。

算啦,光環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活得自由自在,再不像現代中的自己,顧慮這個顧慮那個,最終束手束腳庸庸碌碌,對未來半點目标和期望都沒有。

“……杏兒……杏兒……”

外頭的雨聲中摻雜着熟悉的呼喚聲,令蘇杏一愣,趕緊跑到門口。

無人的街上,是林樹打着傘找出來了。

看到蘇杏,他松了口氣,趕緊走過去,抖抖一身的雨水,才笑道:“你也沒拿傘就出來了,我想着你可能是在哪兒躲雨呢。”

“樹小子你是生怕杏兒長了翅膀從你跟前飛跑吧,人家才出來多大會兒工夫,你就追上來了。”掌櫃一臉的“我知道我明白”,他能不知道明白麽,他的店在這街上都開了十幾年了,眼前這人模人樣的小子,去年還帶着那四五個小東西在街上要飯呢,沒想到撿了個姑娘回去就發跡了,也不去給人擡屍了,****陪着這姑娘趕場賣唱就能吃上飽飯。啧啧啧,看這樣兒,他敢拿他老婆手上那個玉镯子打賭,這小子肯定惦記着過幾年把這丫頭養大了直接娶進門呢。

林被奚落的臉上一紅,也不知道怎麽反駁,只得扁了扁嘴,站在蘇杏身邊不吭聲。

見狀,蘇杏無奈的嘆了口氣,樹哥不論人品長相還是能力,啥都好,就是太老實了,能有二花一般的犀利,也不會被人一說就不知道怎麽反擊了。甩了林樹一個白眼,蘇杏笑嘻嘻的沖掌櫃的說:“趙叔啊,我就算長了翅膀還能飛哪兒去,我能上天啊我?說不準吶,我就飛你家去了,你家大業大的,不愁養我這麽個幹閨女是不?就算不當閨女養,大不了你就當多納了個妾呗……”

不等蘇杏說完,掌櫃的就吓得趕緊招手,這小姑奶奶嘴上缺個把門的,啥話都敢往外說,這話要是讓家裏那婆娘聽見,他還要不要過安生日子了。

說話間,外頭的雨漸漸小了,淅淅瀝瀝的滴答起來。

蘇杏看看外頭,皺皺眉對林樹道:“樹哥你還拿了把傘是不,給我,咱一塊往前走走,看二花她們到底跑哪兒去了。”

林樹點頭,将傘遞給蘇杏,自己也撐起傘走了出去。

看着那兩個少年男女的背影漸遠,掌櫃的不由得又笑起來,這不是挺般配的嘛。(未完待續。)

☆、128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越是往前走,蘇杏的臉就越是不好看,這天色都暗下來了,二花三花她們雖然有時候也跑出去玩,但還從來沒這麽晚回去過呢。尤其是二花,腳才剛好,要是淋了雨受了涼怎麽辦,要是走路滑到了又怎麽辦。

喵的,她這才幾歲啊,為毛就有了一種孩他娘的錯覺!

“杏兒,你生氣了?”林樹跟在蘇杏身後,他能感受到從那個小小的身子裏散發出來的壓抑的怒氣。

“能不氣麽?二花的腳萬一再滑倒弄傷,留下殘疾咋整?三花才八歲,長得又好,以前她們在街上要飯,穿的爛臉上還花,看不清楚就算了,現在穿的幹幹淨淨的,萬一讓人販子瞅見了給抱走又咋整?”蘇杏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現代那些為人父母的焦躁是從何而來了。

林樹撓了撓頭,那倆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害得杏兒擔驚受怕,等她們回來,非好好教訓一下不可。

雨慢慢停了,地上這裏一汪那裏一灘,全都是小水坑,有頑皮的孩子跑出來踩着水坑玩鬧。

可路已經快要走到盡頭,在往前就出了街口了,卻仍然不見二花三花的身影。

“當時她倆就說出去轉轉,轉一會就回來,我也沒留意,能是去哪兒?”蘇杏眉頭緊皺,這會兒工夫,果果和四樹也要放學了,偏偏二花三花跑的沒影了。

“她倆是不是跑去學堂那邊了?”林樹忍不住提出一個可能。

蘇杏搖搖頭:“我先前問她們想不想學念書學寫字,她們倆那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生怕我讓她們學寫字呢。”

正說着,從路口那邊轉過來一排孩子的身影,高高矮矮說說笑笑。有桃兒和大花,有果果和四樹,還有二花和三花。

瞧見蘇杏和林樹兩人就在前頭,蘇桃興奮的大喊:“姐,你來接我們呢?”

“接你們?我找二花三花她們呢!”蘇杏虎着個臉,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把二花三花叫到跟前。她直接問。“你們倆一聲不吭的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擔心?”

兩朵花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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