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咯~ (15)
低下頭沒吭聲。
林樹也沉着臉:“你知道你們杏兒姐找了你們多久麽。跑哪兒去了?”
“我……”二花搓搓衣角,小聲道,“就出來轉了轉。”
“結果就轉到了現在?”蘇杏瞪了她一眼,見她身上衣裳都很幹淨。顯然并沒有淋雨,這才算是放心了。
蘇果輕輕拉了下蘇杏的衣角:“姐。你別生氣了,二花姐她們倆一直在學堂門口看我們寫字呢。”
真的去了學堂?蘇杏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将怒火按下,耐心問她們:“不是說不喜歡念書嗎。為什麽跑去學堂了?”
三花擡頭看了眼蘇杏,又低下頭去:“念書……要花錢哩。”要給先生交好大一筆銀子,還要花錢買紙買筆買書本。要是他們幾個全都去念書的話。杏兒姐一人哪養得起,再說了。也沒人陪杏兒姐去趕場了啊。
聽三花這麽說,蘇杏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她沒想到,才剛剛八歲的三花,竟然已經想得那麽長遠了。看看背着小書包的蘇果和四樹,她心有點酸澀,如果在現代的話,雖然不敢保證所有孩子都能上學,但絕大部分孩子,還是都可以至少讀完小學的。而在古代,能接受啓蒙教育的孩子,能有多少?
沉默了一陣子,蘇杏重新打起笑臉來:“行了,沒事了,咱啥也不說了。不就是想念書寫字嘛,這有啥,姐手裏是沒錢,但姐腦子裏有貨啊,以後咱白天出去賺錢,下午或者晚上回來了,我就親自教你們寫字。”
聞言,不僅僅是二花和三花,連蘇桃和大花都是眼睛一亮,齊齊望着蘇杏問:“真的?”
“真的!”雖然她沒辦法讓她們全都去學堂念書,但是,她可以讓她們跟着她識字明理。
頓時,幾人都興奮的蹦跳起來。
看着他們這樣,蘇杏不由得好笑的搖頭,眼角餘光瞥見林樹,不禁奇怪的問他:“怎麽了,一臉傻笑的。”
“沒,沒啥。”林樹趕緊搖頭,可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沒辦法啊,他實在是沒辦法不去想到未來的日子,好像自己和杏兒一起帶着幾個孩子一起回家似的。
走了一段路,大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繞到蘇杏跟前說:“對了姐,我們今天下午出來時,遇見個人,是打聽你的,我看他不像是來找咱去唱的,也不說有啥事,我就沒說實話。”杏兒姐說了,凡是不認識的,不是來談活兒的人,都不說實話。
打聽她的?蘇杏一挑眉,問:“那人長啥樣,都問你啥了,你咋跟他說的?”
“他長得……長得,說不上來,穿的就跟人家鋪子裏的夥計似的,問我是不是終極一班的,問你在哪兒,我問他是來幹啥的,是不是來找你去趕場的,他吭哧了兩聲,瞧他那樣兒,不像是找你去唱的。”
“恩恩,他笑得特假,一看就不是真笑。”蘇桃在旁補充,“他還問你平時出去趕場都是一個人去,還是帶着人去,一般人會問這個嗎?我跟大花就跟他說,我們跟你不熟,也不知道你到底都是咋去趕場的,就是聽說過有你這個人而已。”
這就怪了,什麽人會莫名其妙的來打聽她呢?蘇杏疑惑的撓起了下巴。
不可能是雲帆的人,那個妖孽連大姐那邊的紙條都是想送就送,只要他想,就可以不動聲色對她了如指掌,沒必要讓人特地來打聽。
也不可能是沈墨的人,那個變态又不是沒來找過她,還能不知道她住哪兒。
同樣,也不可能是周川的人,周川都派人來過一次了,總不能那人回去以後就辭職了。
可想來想去,蘇杏都想不到究竟會是什麽人要來找她。
“先放着,回家再說。”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擱置,這是蘇杏的習慣,一邊牽起蘇果,一邊牽起四樹,她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嘴裏表揚起了蘇桃和大花,“你們倆做的很好,只要不是來找咱去唱的,看着又不認識的人,就別亂跟他說話。”(未完待續。)
☆、129 危險
雖然蘇杏嘴上說放着先不管,但心裏确實有點納悶。莫名其妙冒出來個打聽她的人,而且還打聽她的行蹤,這讓她怎麽都覺得有點兒古怪。
想了半天,蘇杏還是對林樹說:“樹哥,這幾天有活的話,你跟緊我一點。”不管是究竟是怎麽回事,先防備着點好了,哪怕樹哥年紀也不大可好歹算是有個照應。
在外頭煮飯的林樹應了一聲,不用杏兒說,他這幾天也要跟好她,天知道那個跑來打聽她的人是做什麽的呢。
不過,似乎這幾天的生意不怎麽樣,一連四五天,天氣都熱了起來,可也不見生意上門。
“也快該到時候了吧……”眯着眼透過頭頂的樹蔭,蘇杏看了眼明晃晃熱辣辣的太陽,根據她這些年來的經驗,一般在臘月底以及七月份左右,喪事就會多起來。
即使是在現代,這兩個季節也是老人們的鬼門關,更不要說沒有足夠的取暖和降溫設備的古代了,熬得過,就可以多活半年,熬不過,就只能享受子孫供奉了。
有時候,蘇杏會想,等到她七老八十的時候,能夠熬過幾次這樣的鬼門關呢?
“杏兒,杏兒?”
趙紅的呼喚聲将她不知道飄哪兒去的心思拉了回來。
“嘿嘿,幹啥?”蘇杏撓撓頭,把面前的籃子推到趙紅面前,努努下巴,“吃,樹哥剛買回來的。”現在她這裏幾乎成了這丫頭的樹洞了,天知道今天又是為了什麽來的。
“吃什麽吃,一肚子氣。”趙紅瞪了眼籃子裏的瓜,看見瓜她就來氣。
蘇杏打了個哈欠,靜候趙紅開火。
趙紅這次的怒火确實跟瓜有關。
“不就是吃了她家的瓜麽。在那裏指桑罵槐的,不是你閨女拉着我吃,當我真缺你家那口吃的?”趙紅黑着臉,想起四嬸的眼神,她就來氣。這大熱天的,她去四嬸家送東西,正好四嬸家買了瓜。堂妹拉着她吃。她就吃了,結果四嬸在那裏指桑罵槐的說就買了這麽點兒瓜,本想留着給小兒子吃呢。結果扭臉就沒了什麽的。
蘇杏聳聳肩,對于趙家這一家子奇葩,光是聽着就能腦補出一場大戲了。她真是相當好奇,趙紅長得跟她爹太像了。怎麽也不像是路邊撿來的啊。所以說,真的是基因變異了?
“反正大事沒有。小事一堆。”說到最後,趙紅也洩氣了,沒精打采的往桌上一趴,蔫巴巴的說。“真是覺得我奶奶一走,啥順心的事兒都沒了。”哀嘆了一陣子,她忽然想起一事來。趕緊說,“對了。剛我來時,見有人在外頭問你的事兒,我以為是來找你出場的呢,可我現在看你啥都沒收拾,也不像啊。”
又來打聽?蘇杏一凜,坐直了身子,仔細問趙紅:“那人長啥樣,都問了啥,往哪兒走了?”
“長得……說不上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穿的跟誰家的小厮似的,我還以為你接了個大活呢,敢情他沒進來找你?那就怪了,他在你家巷子口打聽你平時趕場都是啥時去啥時候回來,一般都是幾個人去,還問你有沒有什麽親戚朋友在京城。”
和之前問大花她們的差不多,人似乎也差不多。蘇杏的眉頭緊皺,這就怪了,究竟是什麽人跑來打聽她的行蹤?
“杏兒……不會有啥事吧?”趙紅有點緊張,杏兒這丫頭的脾氣有時候犟得很,不會是得罪了什麽人吧?聽說她之前跟仁孝班的唱對臺,把仁孝班的人快給氣抽抽了。杏兒這個脾氣得收斂收斂,萬一以後得罪了人被人報複怎麽辦。
“沒事,能有啥事?說不定是想來找我,又不放心找我的人在打聽情況吧。”蘇杏沖趙紅笑了笑,可戒心已經一點點的提起來了。
絕不會是什麽人為了找她出場而打聽,否則,距離大花遇見那人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拖到今天,一般出殡時間也早就過了。
況且,真想請她去唱的話,好歹也要來親自跟她見個面談談,光在外頭打聽有什麽用。
看來,真的是要留神點了。
等到傍晚,蘇杏終于可以确定,真的是有人要對她不利了。
因為,她切切實實的躲過了一場“意外”。
一輛馬車從行人稀少的街上跑過來,在經過她的時候,她察覺到了車把式明顯的加速,從而及時退後躲過了一劫。而那輛馬車也沒有停歇,而是直接飛馳而去。
如果她沒有躲過的話,這就是一場意外,頂多那輛車的主人會拿出一筆銀子來賠償而已。
再一次的,蘇杏慶幸起自己擁有這個奇葩的穿越贈品——敏銳觀察力。
“會不會是仁孝班的?”聽蘇杏說過傍晚的驚險,林樹的臉色很難看,他以為杏兒只去門口倒垃圾是不會有危險的,現在看來,真是不能有半點放松。
“應該不會是,他們不敢随便動我。”蘇杏輕咬着唇,有雲帆的影響力,仁孝班應該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況且,事情都過去了那麽久,仁孝班也沒道理這個時候跳出來找麻煩啊。最重要的是,那個車夫,以及打聽她的那個人,穿的衣裳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厮,而不是戲班子的夥計。
忽然間,蘇杏想到了一個人。
周川。
起初大花說起的時候,她排除了周川,因為周川的人是知道她的住址的,不會再打聽一遍。可現在看來,似乎周川的動機比較足一些,畢竟,周川是明擺着想要她盡快消失的。
難道說,周川已經發現她回來了,所以惱羞成怒要把她斬草除根?而打聽她的住址,是害怕她換住處?雖說這麽解釋是可以勉強行得通,可還是覺得哪兒有點別扭啊。
“這幾天,先不接活了。”
想了半天,蘇杏忍痛做出了決定——她心痛的聽到了銀子飛走的聲音。
但她怕如果人手分散的話,桃兒她們也會遇上危險。
想了想,她又對林樹說:“樹哥你這幾天辛苦點,盯着果果和四樹去念書,我正好在家教桃兒和大花她們寫字。”
林樹點點頭:“成,那你們在家小心着點,別亂跑。”
“可咱總不能這麽躲着吧。”蘇桃嘟着嘴,京城的人真是太壞了,做點什麽都這麽危險呢。
(未完待續。)
☆、130 躲到啥時候
當然不會一直躲下去,蘇杏還是有路可選的。
那就是求助雲帆。
确實,以她的力量,在這個偌大的京城裏去查明一件事情,尤其是還牽扯到富貴人家,這确實有點困難。畢竟,她連小市民階級都算不上,只是個趕場賣唱的,并沒有穿越女們的常規背景設定。而且,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或許有點小心思小聰明,也有一項過人的觀察技能,但并沒有柯南或者金田一的頭腦。
媽蛋,難道她是史上最無能穿越女代表?!
鬧心了一陣子,她又忍不住阿q似的翹了下唇角,不管怎麽說,可好歹她還算勉強沾了點穿越女的光,莫名其妙的被一個美男求婚了。
而這個美男,也确實有能力成為她的依靠。
只是,蘇杏不敢。
雲帆這個人太妖孽,也太詭異,她看不透他說要娶自己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要娶她還是逗她玩,比起他來,沈墨就好懂多了。而且,她心裏也明白,雲帆從來不會主動找他,他只是坐等她上門去找他,因為他知道,她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他。
那麽,問題就是,她能不能去求助他?大姐的事情,已經是找過他一次了,雖然過去了這麽久還沒有消息,但她沒來由的就是相信他确實會辦。如果她對他無意的話,這麽一再的求助他,是不是太無恥了點?就好像那些現代的相親女,明明對人家沒意思,卻一見面就拖着人家買這買那,要人家請客吃飯。
每次想到這一點,蘇杏都不由得磨了磨牙。她看得很明白,那個陰險的妖孽就是故意做出這麽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好讓她充滿負罪感。可讓她郁悶的是,就算明知道雲帆是故意的,可她确實是負罪感滿滿啊。
一整天,她除了教幾個小姑娘寫各自的名字以外,其他時間就全都耗費在這些問題上了。
傍晚。林樹帶了蘇果和四樹回來。順便給她帶來一張紙條。
“有個小孩兒讓我給你的,說是跟你大姐有關。”
大姐?蘇杏渾身一激靈,都過去這麽些天了。一直都沒有得到大姐的消息,讓她一度懷疑大姐是不是留戀富足舒适的生活,所以幹脆跟她斷了聯系。
吞了口口水,她小心的将紙條展開。
紙條上第一句話跳出來。
杏兒。多日不見,甚是挂念。
鐵畫銀鈎般的筆跡。只在字尾處透出一點圓潤,确實出自雲帆之手。
雖然沒上過幾年學,但長了這麽大來,林樹也算認得幾個字。看到這一行,他不禁詫異的問:“杏兒,這人誰啊?”
“……額。我一個失散多年的……兄弟。”蘇杏嘴角抽了抽,虧得那人沒寫什麽暧昧的話。否則,她還解釋不清了。
下面接着第二句——為夫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這個詞兒,林樹看不懂,但是,“為夫”這個詞兒,他看得懂。
“杏兒,他真是你兄弟?”林樹的眉頭都皺緊了,有哪個做兄弟的會自稱“為夫”嗎?
蘇杏幹笑:“他,他愛跟我開玩笑。”媽蛋,真懷疑那人一身的仙氣,怎麽節操突然就掉了。
對于蘇杏的解釋,林樹只是抿了抿唇,沒吭聲。
接下來的話讓蘇杏微微松了口氣,只說是得了大姐的回信了,但具體怎麽處置,還要見面詳談才行。
沒有說大姐是什麽意思,是離開周家還是留在周家,更沒說如果離開周家,應該怎麽做。
“就知道是等我上門呢。”蘇杏的牙齒又輕輕的磨了起來,這紙條是個鈎兒,釣的就是她這條魚。
林樹又瞅了紙條一眼,在“為夫”那兩個字上停留了片刻,開口道:“我陪你去。”不管到底是什麽兄弟,他必須得陪着杏兒才行,外頭傳說杏兒跟那個出了名的雲官兒是兄妹,難不成寫這個紙條的會是那個雲官兒?
不用林樹開口,蘇杏也不會自己一人去的,外面的危機不解除,她也不敢貿然一人出門。
第二天一早,蘇杏就和林樹出門了,她要先去學堂那邊給果果和四樹請假,沒有林樹的護送,她真不放心再由着桃兒和大花去送這兩個小子去上學。她現在也算反應過來了,那個要對她下手的人并不想鬧得太大,那人更多是想造成某個意外,讓她順理成章的飛升極樂世界。所以,應該不會幹出青天白日入室謀殺的事情來。
“這麽提心吊膽的,啥時候才是個頭啊……”大花哀嘆,又認命的爐灰倒在門口的平地上,“我還是先練着寫我的名兒吧,順便讓四樹教我識字。”
蘇杏看看其他幾只,也從他們眼中看到了煩悶和憋屈。
是啊,躲到啥時候是個頭?等她查明一切,再等她想出辦法對于背後那人,要多少時間?蘇杏握緊了拳,或許,她應該再和雲帆好好談談。
“走吧,杏兒。”林樹走到門口,回頭沖蘇杏喊道,“早點去了早點回來,上午我蒸餅給你們吃。”
蘇杏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後頭,秋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的背影。
從蘇果他們的學堂也能繞到安隆街上,倒是省了趕路的工夫了。
“這天兒,就得吃個……”話剛出口,蘇杏就抹了抹臉上的汗閉嘴了。
郁悶啊,都七八年了,她基本上已經忘記了冰淇淋的味道,也只能在每年的夏天幻想一下那又甜又涼又香的寶貝東西了。
“想吃什麽?”林樹奇怪的問,“想吃啥就說,等咱回去了做。”
“沒啥,忽然想起來那玩意兒這時節沒有。”蘇蘇杏搖搖頭,指着前邊不遠處的小門說,“那邊就是了,咱趕緊過去找他,完事了趕緊走。”
林樹點點頭,剛要說什麽,忽然又停住了腳步,喊住蘇杏道:“先別急,求人家辦事,好歹買點東西帶去,不管是多是少,終歸是點心意。”沒來由的,他就是不喜歡杏兒對那個人言談舉止中不經意的随便和自由,所以,他要對那個人客氣一點。
畢竟,他和杏兒才是自己人,才不需要客氣,不是嗎。
(未完待續。)
☆、132 到底還是沒躲過去
矮油,這木頭竟然也有開竅的時候啊。蘇杏站在路邊,好笑的看林樹在對面一本正經的買果子買點心。說實話,她每次來找雲帆,還真從沒想過要給雲帆帶點什麽,一則是雲帆這裏要什麽有什麽,用不着她給帶,二來也是因為雲帆莫名其妙跟她求婚有關,有這麽一份特殊的糾結關系,搞得她每次來都像打仗似的,根本沒考慮過那麽多東西。
現在看來,是不是她對雲帆客氣一點的話,會适當拉遠距離?
有時候,她也曾考慮過,既然回不了現代,那她在這個古代世界落地生根,究竟要不要結婚。可她想了很久,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然她覺得不結婚也不錯,可人生漫漫幾十年,萬一真就遇上一個喜歡的了呢?但轉念一想,能讓她有戀愛結婚念頭的男人,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能找到,畢竟,她能接受這個古代,但思想卻沒辦法被這個古代所同化。
“唉,慢慢來吧……”蘇杏嘆了口氣,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沒關系,她今年才十三周歲,以後的路還長着呢。或許,她可以找一個好苗子玩一下養成,等到十八歲直接娶進門……哦,不是,是嫁過門。話說回來,如果她真找個小子玩養成的話,雲帆那妖孽似乎不太合适,畢竟,跟雲帆站在一起,怎麽看,也都是她比較可能會被養成啊。
從旁邊忽然襲來的一股大力,将她整個人都撞到了路上。
蘇杏正滿腦子的養成攻略,毫無防備的被人撞倒,只覺得全身骨頭都特麽快散架了,氣得顧不上爬起來就直接吼:“我靠。走路不看路啊!”
吼完,她忽然全身一涼,大腦一片空白之下,身體卻先于大腦做出了選擇,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往旁邊撲去。
只可惜,還是晚了,一輛馬車飛馳而至。即使前面有也沒有半點減速。就這麽直沖了上來。
“靠你大爺……”蘇杏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咒罵,時隔多年,終于再次體驗了雲霄飛車的速度與激情。
飄在空中的時候。她的腦海裏莫名的冒出了一個念頭,會不會……就這麽被撞回現代,睜眼一看,自己又躺在宿舍裏複習下一科考試?
但當落地的劇痛傳來時。她知道,她他喵的想多了。
“杏兒!”聽到動靜的林樹驚出了一身冷汗。丢下手裏的東西就沖了上去。
蘇杏疼得嘴直抽抽:“真他娘……疼啊。”媽蛋,多大的人了,再疼也不許哭!
不許哭!
忍不住了……
“疼死我了……”蘇杏眼淚巴叉的,作為一個靈魂上的成年人來說。她覺得自己簡直太可恥了,竟然會疼得一臉眼淚。
可這眼淚在林樹眼中,卻讓他整顆心都揪痛了起來。打從心底裏升起的自責幾乎要将他整個人吞沒了。明知杏兒最近被人盯上了,可就因為他的一點私心。放任杏兒不管,害得杏兒受這麽重的傷。
知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林樹握了握拳,将蘇杏從地上抱起說:“別怕,我帶你去醫館。”
“嘶……”身體一被挪動,蘇杏忍不住抽了口冷氣,媽蛋,不會是傷了骨頭吧。
……話說回來,原來她也有被人公主抱的一天啊。
聽到蘇杏的痛呼,林樹心裏又是一緊。
“這位兄弟,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随便挪動她比較好。”
冷不丁的,一個優雅動聽的聲音響起,只是,聽在人耳中,卻有種想要寒戰的奇怪沖動。
林樹回頭,是一個身着彩衣的美人站在那裏,依稀有點眼熟。再略一思量,他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那個雲官兒麽,只是現下做了旦角打扮而已。
“大夫稍後便來,将她先安置在我房裏,免得來回挪動反而令傷勢加重。”
好聽的聲音,不容拒絕的語氣。
林樹站在那裏與雲帆對視了片刻,終于點點頭,跟上了雲帆的腳步。
“媽蛋,就是先前那人……”蘇杏現在是疼得狠了,也懶得維持原本就沒有多少的形象,該罵就罵,“特麽的上次撞我也是他,就是這次發呆太久了,沒看清把我往路上撞的人長啥樣。”
“都怪我……”看着躺在床上疼得額頭全是冷汗的蘇杏,林樹自責的無以複加。
“怪你啥?人家在暗咱在明,沒有千日防賊的茬兒。”蘇杏大口的呼吸,只覺得肚子和後背疼得直抽抽,“王八羔子,要是落到我手裏,非要狠整他不可,要是我斷了一根骨頭,我就打斷他兩根!”
雲帆将茶杯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薄唇微抿,忽而綻出個淺淡的笑容來:“一定。”
饒是疼得快抽過去了,蘇杏也忍不住甩了雲帆一個白眼:“你這釣魚釣的好,魚上鈎也快半死了。”
“不會死的。”雲帆輕笑,從茶盤中拿出小勺來,端起茶杯,“來,喝水。”
“……我這會兒不渴。”蘇杏發誓她絕對理解不了妖孽族群的腦回路,都這樣了,她喝什麽水啊。
可雲帆只是舉着勺子和茶杯,坐在床邊淺笑看着她。
真的是個妖孽啊……面對這樣的笑顏,即使全身上下疼得跟被石滾子碾過一般,蘇杏也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诶,等等……這一倒水一端茶之間,這妖孽就順理成章的把樹哥給擠一邊去了,敢情,他這是搶占座位呢?
蘇杏嘴角微微抽動,話說你一妖孽,從頭到腳,就連頭皮屑都不同于凡人,別搞得好像真的要為我争風吃醋一般好不好。
林樹在旁邊看着雲帆,哪怕對這個名滿京城的雲官兒早有耳聞,可如此接近卻還是頭一次。
雲官兒,當真名不虛傳呢……這個念頭一從腦海裏冒出來,他就忍不住輕輕咬了咬牙。
這……算是什麽狗血的三角關系嗎?蘇杏黑着臉,因為,她現在終于後知後覺的從林樹這一系列反應中察覺到了不對勁。
喵的,樹哥你丫個薄情貨,你之前不是對那個什麽知書達理心地善良的千金大小姐情深一片麽,到底是什麽時候轉到我身上來的?難道說你丫是看追白富美沒戲,就立馬改換女**絲了嗎。
(未完待續。)
☆、133 樹哥,你這是啥時候的事兒啊
蘇杏是真的沒有留意過,因為,在她的印象裏,林樹一直惦記着那個傳說中知書達理心地善良的千金小姐呢,從林樹的表情來看,他也确實相當中意那位小姐。
你妹的,薄情的男人!
長長的吸氣,蘇杏艱難的将腦袋微微轉過去一點,對雲帆說:“那個,雲……大哥?公子?少爺?總之不管什麽吧,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我可能有點事兒要問我哥。”
盯着蘇杏看了片刻,雲帆忽而一笑,點頭道:“大夫稍後即至。”
言下之意,你有話快講,我不會留給你們多少時間的。
雲帆一出門,蘇杏立刻就開口問:“樹哥,啥時候的事兒?”
林樹一愣,反問:“啥?”
“你啥時候移情別戀的?”蘇杏進一步明确主題。
或許有的人會選擇不去戳破這層窗戶紙,畢竟,沒說出來之前,大家還能維持一個表面的和平,但一旦說出,就一起尴尬起來了。可是,蘇杏不喜歡,她就是不想把事兒藏着掖着。
聽蘇杏說出“移情別戀”四個字,林樹更加一頭霧水了,奇怪的問:“我什麽時候移情別戀了?”
“……你當初不是說你喜歡了一個千金小姐麽,還說那位小姐又體貼又善良,還特大方,而且還知書達理……說得跟仙女兒似的。”蘇杏提醒道,“你啥時候斷了這個念想的?”
林樹的臉騰的紅了,他原本以為杏兒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可後來見了桃兒和果果,才知道杏兒真的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兒。
“喂,我又沒調戲你。你紅什麽臉啊。”蘇杏糾結了,話說她的桃花是不是開得太早了,而且一開就是兩朵。
“我……”林樹張了張嘴,看了眼死盯着自己的蘇杏,忍不住把視線挪到了一邊,結結巴巴的問,“還。還疼不?”
蘇杏翻了個白眼:“能不疼嗎?”所以。咱談點能轉移注意力的話題啊大哥。
話剛問出口時,林樹就懊惱的忍不住想打自己兩巴掌,杏兒都摔成這樣了。怎麽可能不疼。可一對上蘇杏的眼睛,他又說不出話來了。現在,他就算是再遲鈍,也發現了蘇杏已經看出來他那點兒小心思。
所以。他怎麽敢再去看蘇杏。
“我說樹哥啊,到底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我都不害羞。你害羞啥?”蘇杏拉長了臉,提醒道,“你要是再這麽吭吭哧哧的,估計大夫就過來了。”
杏兒平日裏最讨厭婆婆媽媽的人了。想起這個。林樹也顧不上害羞了,脫口而出:“我以為……以為你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
啥?啥啥?蘇杏瞪大了眼睛,話說這小子為毛會生出這種錯覺的。她有表現出千金小姐應有的氣質嗎?
林樹的臉更紅了:“後來,後來才知道不是……”
“等等啊樹哥。你是從哪兒看出我像個千金小姐的?”蘇杏忍不住打斷了林樹,她從來沒發現這小子有認知障礙啊。
不對,再等等,所以說,當初樹哥對那個千金小姐念念不忘的時候,其實是指的她?喵的,為毛以她敏銳的洞察力,竟然沒發現呢?好吧,她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當做千金小姐啊。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大夫來了。
經過一番檢查,大夫松了一口氣,對蘇杏當時及時的自救動作表示贊揚。
“若不是躲避得及時,只怕是生死不知。”大夫收起藥箱,将寫好的藥方遞給旁邊的林樹,“這藥每日清晨一次,四碗水煎成一碗服用。”
林樹小心翼翼的接了,疊好放在袖中。
想了想,大夫又停下腳步,回頭說道:“雖然并未傷筋動骨,但皮開肉綻的傷勢也頗為嚴重,倘使沒有什麽要緊事的話,最好不要随意挪動。”
“在下曉得了。”雲帆點點頭,示意候在門外的劉青兒去送大夫出門。
回過頭來,他對蘇杏道:“大夫的話,還是要聽的。”
蘇杏差點就脫口而出一句“天知道是不是你安排人家這麽說的呢”,而是,她還能說什麽,只能兩眼一翻,有氣無力的說:“我好像忘記問那個大夫到底要養多久的傷了。”
“怕是要一段時日的。”雲帆笑了笑,親手将床邊的茶杯端走,順口對林樹道,“先去照方抓藥。”
跟交代小厮去辦事似的。
蘇杏沒好氣的開口:“雲公子,請你別這樣使喚我哥好嗎?”
雲帆擱下茶盞,點點頭道:“好。”随即,他對林樹說,“麻煩林兄弟辛苦一趟,幫我把杏兒的藥照着房子抓來,她要吃藥。”
雖然語氣和語句變了,可這話裏的意思沒有半點改變啊親!
蘇杏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對于被人使喚的問題,林樹并沒有異議,現在說什麽都是廢話,先把杏兒的傷養好是最要緊。
所以,他只是對雲帆說了句“麻煩雲公子照看杏兒”,就拿着藥方出門去了。
“……雲公子啊,我真的很糾結,郁悶。”蘇杏嘆氣,進一步解釋道,“糾結郁悶的意思,就是說我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像一團亂麻似的,而且還煩躁。”
可雲帆只一句話就将蘇杏的嘴給堵上了。
他說:“無妨,情窦初開的少女,總是會有這樣的煩惱。”
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情窦初開了?
蘇杏長嘆,斜着眼瞅雲帆:“你真想娶我?”
雲帆颔首。
“說實話,我不能理解,我沒辦法相信你是真心要娶我。”蘇杏的目光又轉回到了床頂的帳子上。
“無妨,你才十三歲,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
……你這是跟我打持久戰啊。蘇杏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嘴角究竟抽搐過多少次了,她只能幹巴巴的說:“但是,萬一我偏就是喜歡上了別人怎麽辦?”
“比如那位林兄弟?”
樹哥?蘇杏想了想,搖了搖頭,她對樹哥很親近,但更多像是親情。說起來有點狗血,但确實有點像兄妹之間的感覺。
“時間有的是,不急。”雲帆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說,“你該歇息了。”(未完待續。)
☆、134 吃藥吧
折騰了這麽久,蘇杏也确實累了,雖然傷處還在疼,雖然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可她還是扛不住睡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屋裏已經亮起了燭光。
在她的床頭,坐着一個人,那人張口就問了一個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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