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咯~ (16)
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的問題。
他問:“現代是哪個地界,你的家鄉不是在雲州?”
“現代……”蘇杏幹笑,眼神四下亂飄,卡機太久的大腦開始運轉起來,硬是擠出一個答案來,“現代就是我老家的一個巷子名兒……”媽蛋,所以她每次睡覺都很小心,從來不會挨着誰太近啊。
雲帆點點頭,也不去戳破蘇杏這謊撒的有多沒水平,只是起身走到門口喚了一聲:“取藥來。”
門口有人應了一聲,聽那動靜,好像是劉青兒。
蘇杏呆愣愣的看着雲帆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你不用做到這份上吧,降尊纡貴的親自照看我?”你再這麽下去,我簡直要真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了。
雲帆回頭,秀美的臉龐在燭光裏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到他是在笑,指了下門口道:“若是想要青兒來照看你,也不是不行。”
劉青兒?算了吧,要是劉青兒來伺候她,天知道她還能不能醒着迎接明天的太陽了。
燭光不甚明亮,讓蘇杏忍不住想要吐槽那些古裝劇,喵的那些古裝劇裏頭,哪個不是一根蠟燭可以頂半個聚光燈的?一個比一個燈火輝煌啊。她倒不甚怕黑。只是,這樣的燭光下,這樣的兩個人,怎麽都感覺空氣裏流淌着一股暧昧味道啊。
“害羞了?”雲帆已經重新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也不知他究竟在這裏坐了多久。
蘇杏甩他一個白眼:“害羞啥?”唉,滄桑啊,想當初在學校裏。為了偷看一眼帥哥。她曾經付出過多大的努力,現在可倒好,絕世美男放在面前她也只會翻白眼。
算起來。好像是從沈墨開始的?沈墨,你丫的毀了我對美男的幻想你知罪嗎!
“你在想別人。”陳述的語氣。
“是啊,想我大姐呢。”蘇杏合上了眼睛,免得再被這妖孽看穿自己。話說這妖孽是不是有什麽特殊能力啊。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看穿她的想法。
那個女人麽……雲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輕聲道:“她生了。”
“哦,生了……啥啥啥?”蘇杏猛地睜開了眼睛,忘了自己有傷在身,猛地向上一起身。疼得差點又抽過去。顧不上喊疼,她急切的問:“她還不到八個月呢!”
“可她生了。”雲帆再次點明重點。
早産了将近兩個月,或許在現代來看并不算太嚴重。但在古代,這很有可能就是要命的事兒啊。蘇杏用力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盯住雲帆,問:“……那,我大姐她……”
雲帆自然而然的接過話去:“她還活着,孩子也幸存。”
能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早産近兩個月還能母子平安,這簡直是幸運啊。
蘇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全身都放松了下來,有氣無力的哼哼:“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麽就早産了呢……對啊,好端端的,怎麽就早産了呢?”她的眉頭又緊皺起來了,大姐曾跟她暗示過,之所以纏着周川要來京城,就是為了保胎,躲開周家那一群女人。
可京城這邊宅子裏只有蘇蓮一個妾室,怎麽還中招了呢。
“聽說,周老爺大大的發作了一番,将大姐身邊伺候的兩個丫鬟都趕了出去,其中一個還打斷了腿。”
所以,是那個丫鬟搞的鬼咯?蘇杏輕輕咬起了唇,她有見過大姐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鬟,低眉順眼的,看上去很老實乖巧的樣子。真是可惜了,怎麽不穿到現代去拯救影視界呢。幸好幸好,大姐身子骨硬朗,哪怕早産也是母子平安,不然,別說把丫鬟打斷腿,就算是打得穿到遠古時代去,又頂個毛線用?
外頭響起了敲門聲,是林樹端着藥碗進來了。
蘇杏的臉頓時從頭到尾都透出了一股苦味兒,簡直是被黃連從頭到腳的泡了三天三夜。
苦啊,這種莫名其妙又狗血的三角關系為毛會出現在她身上的。
“辛苦林兄弟了,我來吧。”雲帆唇畔含笑,伸手去接林樹手中的藥碗。
林樹卻向旁邊一避,慢吞吞的說:“當初杏兒病了七八天,都是我在一旁照看的,早就熟練了,還是我來吧,莫要弄髒了雲公子的衣裳。”
可雲帆只是坐在床邊,紋絲不動。
所以,你們兩個是藥較量上一番麽?蘇杏無語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她怎麽突然成了香饽饽?想當初在戲劇學院時,因為學的是古代戲曲,所以她們專業的妹子都被人當做是老氣橫秋的老古董老處女,再加上還有人笑稱她們是“戲子”,所以,桃花一直是開得不怎麽旺盛的。
“林兄弟,那藥涼了的話,藥性就沒了。”雲帆語氣平淡的提醒,“杏兒需要按時服藥休息。”
林樹抿了抿唇,他當然知道,可是,他不想将照顧杏兒這種事交給外人,這個雲官兒太過強勢,明明他與杏兒更親近,可在雲官兒面前,仿佛他才是個外人一般。
蘇杏無奈的開口:“我是摔了點皮肉傷,不是斷了胳膊瘸了腿好麽,把藥給我,我自己吃。”
“林兄弟,那藥可是要涼了。”雲帆再次提醒。
看了看雲帆,再看看蘇杏,林樹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将藥碗遞給了雲帆——無論如何,杏兒最要緊。
“擱下,我一會兒自己吃。”蘇杏拉長個臉,這妖孽明擺着是利用樹哥對她的關心。
可雲帆只說了一句:“無妨,若是藥涼了,讓林兄弟再去重新煮一碗來。”
蘇杏認命了,她相信,如果她真的不吃藥的話,他真的會讓林樹再去煎藥的,而林樹也真的會去的。
這碗藥,她吃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反正都是苦。她發現,這妖孽不光陰險,而且,特麽的小心眼兒。喂藥這事兒,根本就是在報複樹哥之前炫耀的那句“當初杏兒病了七八天,都是我在一旁照看”。
“雲公子,咱能不能正兒八經的說點事。”對于雲帆的強勢,蘇杏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
☆、135 蘇杏的五年規劃
“這句話,你似乎說了不下三次。”雲帆忽而覺得有些好笑,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卻也挺讨人喜歡的。
聽雲帆這麽說,蘇杏頓時更加喪氣,喵的,你當我樂意跟你說這麽多次啊,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可還不等她想好該怎麽跟雲帆溝通呢,雲帆的話就讓她失去了溝通的興趣。
雲帆說:“若還是和以往一樣,要我打消娶你的念頭,我覺得你倒不如早些休息,好好養傷。”
“沒得談?”蘇杏憂桑的看着雲帆。
“談婚論嫁麽?”雲帆反問。
要是談婚論嫁,我還用這麽糾結嗎?蘇杏嘟了下嘴:“得,我好好休息——你不會守在這裏盯着我睡覺吧?”
“如果你想要我留下的話。”
會想才怪。
雲帆一笑,轉身推門出去,正撞上林樹的目光。
“怎麽,這麽晚了,林兄弟不打算去休息?”他邊說邊關上房門,“男女有別,林兄弟怕是不适合留在這裏吧?”
林樹搖了搖頭,對雲帆道:“雲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
繼杏兒之後,換了他來麽。雲帆i欣然點頭,反過來先走一步帶路,就這麽引着林樹走了。
蘇杏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頭頂上方的帳子,只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糊塗賬。
入夜是該睡覺沒錯,可她都呼呼大睡了不知多久了,才剛醒過來沒一會兒。哪有心思繼續睡下去。與其睡下去,倒不如研究研究該怎麽處置這段突然空降下來的三角戀。
一個不知道為毛突然就要娶她的雲帆,一個她後知後覺原來惦記了她快半年的林樹。
戀愛什麽的,本來并不在蘇杏的第二個五年規劃之內。在她的第一個五年規劃中,她已經基本上完成了自己定下的目标——脫離蘇大富和蔡花這對靠賣女兒發財的夫妻。早在逃離雲州的路上,她就給自己制定了第二個五年規劃,到十七歲為止。首先第一條。當然是要脫離沈墨的控制,這一點,她算是完成了。其次,擁有自己的事業和固定收入,這一件正在緩步進行中,另外。就是1.0給她留下的任務了,她原本想着。至少在這五年裏頭,能夠查到大姐和二姐的些許蛛絲馬跡,并時時刻刻監控着桃兒和果果,必要的時候。将他們帶走,這一件,她算是完成的相當好。
至于戀愛成家這一件麽。她本來是打算留到第三個五年計劃的開頭去的,從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三年內找到一個目标,不論是心動目标還是培訓目标,然後開展行動。沒錯,她知道相對于古人來說,這個時間節點有點晚了,畢竟一般十七八歲的女子懷裏都抱着一個了,就算沒抱着,肚子裏也揣着。但是,她不想啊,難道要她去十五六歲去追十六七歲的少年仔麽?再不濟上到十八九歲,比她歲數大太多的,人家估計會嫌她小,但跟她差不多十六七歲的,在她眼裏,那簡直是高中生啊,她再殘暴也不忍心禍害國家的幼苗是不是?
想到殘害國家幼苗,蘇杏忍不住嘆氣,她這不是殘害國家幼苗是什麽,樹哥才十五歲啊。話說回來,雲帆多大?如果單看模樣,似乎是青春正茂的美少年,最多不過十七八而已,但看他的心機城府,卻又不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才能有的。
唉……
既然事情擺在面前了,那就來考慮一下吧。
假設,如果雲帆和樹哥兩個全都是真心的,先甭管他們的眼睛是怎麽瞎了的……呸,她這麽優秀的女人,肯定是他們慧眼識珠啊,假設他們都是真心的,那她要不要把第三個五年計劃的部分目标提前?
論相貌,雖然樹哥長得陽光端正,但和美名遠揚的雲帆相比,顯然不是一個級別的。當然,要是她是極品花癡,誰美貌就愛死誰的話,她也根本不用糾結到這時候了。只可惜,她的審美全都被沈墨那個變态給摧毀了。論身家,如果不是她的話,樹哥恐怕還在給人擡屍養活大花他們呢,但相對的,雲帆确實身價不菲,可他有個致命的短板——戲子。蘇杏很好奇這個大華國的司法機關究竟跟戲子有多大的仇怨,竟然規定戲子十代不得翻身,話說不會是媳婦跟戲子私奔了吧。撇開那些不談,只說兩個人品行的話,顯然居家過日子最貼心的是樹哥,雲帆強勢又精明,而且,還跟某位王爺有着這樣那樣的不可告人的故事。
……等等,如果那位王爺知道自己的禁脔竟然死活要娶一個女人的話,會不會整死她,然後再化身鬼畜攻,用皮鞭和蠟燭neng死雲帆?遍身血痕長發淩亂的雲帆……啧啧啧,真是想一想就有種殘酷美感撲面而來啊。
蘇杏忽然發現,在自己桃花盛開的地方,不遠處就是一頭虎視眈眈的巨獸,随時都能将她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啊。真是活見鬼了,她還什麽都沒做呢,怎麽就冒出來這麽一情敵啊。
算了,還是遵從本心吧。
她的本心……
想了半天,蘇杏不能不喪氣的承認,截止到目前為止,她活了兩輩子,戀愛經驗加起來還不超過一年。
面對樹哥時,如果不是知道樹哥的心思,她一直都是無比自然的,絲毫沒有什麽心跳加快,呼吸一緊之類的症狀。至于雲帆麽,她光顧着緊張糾結了,哪有功夫去考慮其他啊。
再說了,雲帆也不符合她最初的目标定位啊。雖然還沒列入五年規劃裏,但她至少對自己将來的另一半有個初步的設定。首先第一條,就是要求穩定平安。那些夫婿一去十八載,功成名就返鄉來的劇,她唱都唱夠了,可不想親自體驗一把女主角的真實經歷。而雲帆,一個身不由己的戲子,而且,背後還有着別樣的目的和勢力,顯然不屬于穩定平安那一行列的。
可是,說不定因為他背後的勢力和目的,他做戲子也是暫時了,或許留下了脫身的餘地也說不定?要是那樣的話……
見鬼了,她為毛要幫這個死妖孽開脫啊!
忽然,蘇杏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簡直比親眼目睹雲帆和林樹兩人當着她的面相親相愛互攻互受還可怕。
媽蛋,她為毛要幫雲帆找借口啊啊啊!
☆、136 你終究不是鐵石心腸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異常,蘇杏何止是呼吸一緊心跳加速啊,她簡直是突然間進入窒息狀态了好麽。
為毛……她要給那個妖孽找借口啊啊啊!不對不對,她只是把一切問題的可能性全都羅列出來而已,跟找借口沒關系。
但就算是這麽想着,蘇杏卻也不得不承認,她似乎是真的不想把那個滿嘴不知真話假話的妖孽排除在目标行列之外。
老天,不會這麽坑吧,她真的對那個妖動了心思?她壓根對他一無所知好麽,僅僅一個戲子的身份,也不過是他表面的掩飾而已。一個會大半夜跑到亂葬崗跟人密謀的戲子,一個深受王爺寵愛的戲子,顯然不是普通戲子啊。
話說回來,該不會某一天雲帆的畫像将挂上城頭吧,罪名——謀殺寧王。
“雲帆……你丫的……”
陷入夢鄉之前,蘇杏嘴裏嘀嘀咕咕的罵了一句。
第二天醒來時,明亮的陽光已經将整個房間填充滿了。
陽光包裹之下,一個身姿如三月春柳般秀雅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輕抿着手中的茶水。
“……男女授受不親,進女子的房間可以請你先敲門嗎?”蘇杏長嘆息。
可雲帆擱下茶杯,轉過頭來說:“這是我的房間。”
“但現在是我在住。”
“這是我的房間。”
“我知道是你的房間,可你進門的時候不能先敲個門嗎?”
“進自己的房間需要敲門嗎?”
“可現在是我在住啊。”
“這是我的房間。”
靠!
如果不是這個身體還沒來大姨媽,蘇杏真想抽出衛生巾拍他一臉血。
等等,這個世界沒有衛生巾啊。
蘇杏瞪圓了眼睛,忽然間才意識到。這個古代是沒有衛生巾這種高科技産物的。所以說,她要用那種傳說中的神物——月經帶麽?算算年齡,她現在已經十三周歲了,在外人眼中,可以算得上是十四歲,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估計距離那個折磨女人大半輩子的女王——姨媽大人——也就這一年半載的工夫了。
“怎麽。有什麽不妥麽?”雲帆好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個小小少女。總覺得有她在的地方,似乎永遠都不會沉悶。
“沒啥……”蘇杏呆滞的搖搖頭,兩眼望着床頂。有氣無力的問,“樹哥呢?”
“煎藥。”
又要吃藥?蘇杏的腦海裏頓時又浮現出了昨天的喂藥之戰,不由得脫口而出:“躺了這麽久了,我也該坐起來活動活動了。等會兒我自己吃。”
“好。”雲帆笑盈盈的點頭。
果然,不一會兒。林樹端着藥碗就進來了,見蘇杏的精神頭不多,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來。
将藥碗小心翼翼的在床前的小幾上擱下,他笑問道:“還疼不疼?”
“不疼。好得很,我感覺我今天就能下床溜達去了。”蘇杏揚起笑臉。
對林樹,不知為毛。她總覺得心裏有那麽一點點負疚感。
“那就好。”林樹點點頭,将藥碗遞給蘇杏。看着她乖乖的吃藥,自己才坐到一邊去,說道,“不用擔心桃兒他們,我昨晚上回去一趟,告訴他們要好好的在家,也拜托李嬸留意照應了,你就在這裏好好的養傷就行。家裏那邊,我會照看好的,你在這裏,雲公子他……”林樹抿了抿唇,頓了下,繼續說,“他會照顧好你的。”
這話聽着有點兒怪啊,昨天晚上還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蘇杏歪着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樹。
“咋,咋了?”林樹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強笑道,“我身上有啥東西?”
“沒啥,就是覺得樹哥你太操心了,啥事全都安排好了。”蘇杏搖搖頭,
林樹沉默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更想把杏兒帶回家去養傷。可是,雲公子說的沒錯,杏兒還是在這裏養傷更加安全些,不僅僅是因為吃喝用度,更是因為那個要害杏兒的人還沒有抓到。
他還是太弱了,根本照顧不好杏兒。
房間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蘇杏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藥,視線在雲帆和林樹之間來回轉圈,腦海裏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甚至,她忍不住懷疑昨天晚上這兩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那啥,寧王殿下啊,包養了一個戲子,你的頭頂上全是草原。
“杏兒,那我先回家一趟。”接過蘇杏遞過來的藥碗,林樹頭也不擡的說,“桃兒他們還在家呢,我得回去看看他們好好吃飯了沒。”
好像急着要逃跑似的。蘇杏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張了張嘴,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只能應了一句:“去吧,路上小心。”
外邊的門被輕輕的合上了,屋裏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
“雲公子,不,雲帆啊,陪我說會兒話?”蘇杏扭過頭去,示意雲帆走到這邊來。疼啊,她原本真是打算下床活動活動的,可全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背後那兩道劃傷,讓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趴着。
雲帆依言走到床邊坐下,纖長的手指順手梳理着蘇杏那一頭亂發。
“你先前跟我說,你的身世跟我差不多,都是被爹媽賣掉的時候,從家裏跑出來,躲進亂葬崗裏去的?”那梳理發絲的手法太柔和太舒服,讓蘇杏難生抗拒。
“恩。”
“我想聽實話。”
“好吧,其實我是被後母即将賣與他人的時候,從家中逃跑,因為有人追捕,就躲進了亂葬崗中。”
蘇杏翻白眼,這話跟她說的有區別嗎?
嘆氣,她再接再厲:“那你是怎麽來戲園子的,你應該知道戲子十世不得翻身吧?”
長久的沉默。
“那天在亂葬崗和你聊天的人,找你做什麽,大半夜的去那裏談詩論畫麽?”
長久的沉默。
“你與那位寧王殿下,只是單純的包養與被包養關系?”
長久的很磨。
蘇杏有點洩氣,趴在枕頭上有氣無力的說:“看來,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頭頂上傳來一聲輕笑,梳理發絲的手停住了,那個好聽的聲音終于響起:“看來,你終究不是鐵石心腸。”
啥意思?(未完待續。)
☆、137 孽緣啊
蘇杏歪過頭,奇怪的看着雲帆,她問幾個問題而已,這跟鐵石心腸有什麽關系嗎。
可雲帆只是從懷裏摸出一柄小巧的象牙半月梳,将已經理順了的發絲從頭到尾梳齊,然後開始編發辮。
“你不覺得這動作太暧昧了嗎?”蘇杏無奈的提醒道,“我的頭發我自己會收拾。”話說她究竟是撞了什麽邪,為什麽會對這個神經不正常的精分妖孽生出詭異的動心錯覺?喵的,那一定是錯覺吧。
“你可以試着起身一下。”雲帆嘴裏說着,可手上的動作半點都沒停。
能起身才怪了。蘇杏嘟了下嘴,她剛才就試過了,如果爬起來的話,等會兒就要找大夫把她全身零散了的骨架子重裝一遍才行。
雲帆輕笑:“杏兒的頭發很柔順呢,不過,現下用不着太過複雜的發式,先編兩個發辮吧,待到你傷愈,再編些好看的來。”
“咱剛才讨論的好像不是這個話題吧?”蘇杏覺得一定是自己的思維波段和古人有差異,為什麽她每次想和人好好的談點事就這麽難。
“方才讨論的話題,不是已經結束了麽?”雲帆反問。
“啥意思?”
雲帆的話讓蘇杏差點直接吐血三升将大姨媽從嘴裏噴出來。
雲帆說,既然你已經動心,我何須再多費周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動了啊?”蘇杏死死揪住懷裏的枕頭,這妖孽的眼睛是x光的嗎,還是說,有窺視思維的異能?
“沒有嗎?”雲帆含笑看着蘇杏,将發帶綁好。
蘇杏黑着臉。硬擠出兩個字:“沒有。”
“杏兒,做人要誠實的。”
我八榮八恥都倒背如流了,你敢說我做人不誠實?!蘇杏瞪眼,猛地把臉埋進枕頭裏,黑着臉哼道:“我困了,睡覺。”
好聽的笑聲再一次響起,不過。卻是越來越遠。
過了一陣子。蘇杏小心的擡頭望一邊看去,那個美得妖孽一樣的男人已經不在屋裏了。
糾結啊,那妖孽是不是真有什麽特異功能。為毛總能輕易看穿她的所有想法。她這才剛反應過來自己的心思,那妖孽竟然就看出來了,她能不能揮劍斬情絲,舍掉這段孽緣?
可是。舍得麽?
蘇杏心裏很明白,一直都明白。比起純種古代人來。她的思想太過格格不入,想要找一個能夠和自己在思想上契合的男人,一個不會介意她那些驚世駭俗言論的男人,太難。而且。就算有一個男人不介意她的言論和思想,也認同她的思想,但能不能讓她心動。這也是一個問題啊,畢竟。很可能這個不介意并認同她思想的男人,也許只會成為她的朋友而已。
對于林樹,蘇杏從來沒考慮過他,只是将他當做了一個家人而已。因為她看得很清楚,雖然林樹很照顧她,也确實喜歡她,但在林樹的心裏,古人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對于林樹來說,依靠她來養家,是很羞恥的,如果可以的話,林樹更想讓她留在家裏,他去賺錢養家。
其實,她剛才叫住雲帆,只是想要進一步的談一談思想問題,她想知道,這個讓自己有了心動感覺的妖孽,是不是值得她進一步發展。
媽蛋,好像是她自己趕他走的?……好吧,時間有的是,下次繼續。
嚴格來說,蘇杏并不是一個太過矜持的人,相較于拖拖拉拉遮遮掩掩,她更喜歡單刀直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行就直接進入正題,不行立刻剎車。
她的時間很寶貴,不值得浪費在猶豫磨叽這種事情上。
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蘇杏挑了挑眉,難道那妖孽經過她的一番諄諄教誨,終于明白進入女士房間要先敲門的道理了麽?
可當門外的人進來後,她就知道,是她想多了。
來的人是劉青兒。
“蘇杏!”看到趴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蘇杏,劉青兒心裏一陣暢快,“你整日得意嚣張,沒想到也會有今天。”
“我什麽時候得意嚣張過?我明明是一個很低調內斂的人好麽。”蘇杏委屈的看着劉青兒,“青兒,你不能因為要弄死我,就要先找個不存在的借口來污蔑我啊,再說了,就算我真的得意嚣張,你也不能拿這個當借口來弄死我是不是?”
劉青兒冷哼:“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你以為你随口污蔑我,別人就會信嗎?”
“污蔑?”蘇杏歪歪頭,因為牽動了傷處,不由得疼得呲牙咧嘴,喘了幾口氣,才好笑的看着劉青兒,提醒道,“你忘了麽,就在不久前,你還因為污蔑我被寧王殿下拆穿,然後被管事帶去教訓了呢。”
劉青兒臉上一紅,忍不住別過頭去:“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能得意一會兒是一會兒,總比連得意的機會都沒有強,你說是吧?”蘇杏雖然嘴裏是這麽說着,可心裏卻不由得有些警戒,劉青兒不會平白無故的來跟她絮叨這些的,難道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麽。
外面響起說話聲和腳步聲,似乎有什麽人來了。
劉青兒臉色一變,忽然就恢複了當初蘇杏見過的那個一臉淳樸善良的模樣,挨近到蘇杏身邊,語氣無比的和善:“杏兒,你如今算是因禍得福了呢,公子他對你體貼入微,一應用度全都是他親自打理,連飯食都不假他人之手,我來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見他對別人這麽體貼。”
“他那是不放心讓你去煮飯吧。”蘇杏怪笑,“不然,自己屋裏突然死個人,他自己心裏也是別扭啊。”
可劉青兒卻硬生生把蘇杏的話扭了個方向:“你這是開的什麽玩笑,有公子這麽用心體貼的照顧,你的傷一定會盡早恢複的。你在屋裏不知道,因為你的傷,公子他可是心疼的很呢。”這個賤蹄子究竟用的什麽辦法,勾引了六爺不算,還跑來勾引雲官兒,難道就非要跟她作對不可?
外頭的敲門聲響起。
蘇杏嘆氣:“請進。”劉青兒這一串兒話,估計是說給外頭的人聽的吧,這可就怪了,外頭那人聲音像是男人,聽見雲帆照顧她能怎麽樣,還能吃醋不成?
(未完待續。)
☆、138 有情敵,大家一起拉
當門外的人進來後,蘇杏發現,人家确實是有吃醋的資格。
進來的是寧王,就是那個包養了雲帆的寧王。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點點顧慮,你就這樣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面前,我的病床前……
話說,她是不是該意思意思起個身問個好,畢竟,她身底下睡的床是人家小蜜的床啊。
“快別請起,好好歇着就是。”眼見蘇杏作勢起身,寧王忙擺手示意,看蘇杏好好的躺下,他才點點頭道,“聽小雲說你遭受意外在他這裏養傷,我順便看望一眼而已,若是因而加重你的傷勢,那可就是我的不對了。”
能讓一位王爺“順便看望一眼”,這得是多大的面子?蘇杏再不懂規矩,也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感激涕零受寵若驚的謝恩。
見狀,寧王趕忙擺擺手,苦笑道:“罷罷罷,這般慌亂,我來的确實有些不合宜了,你躺下好好歇息吧,免得傷勢加重。”
知道礙事還不趕緊走?蘇杏心底努力翻白眼,嘴上卻是一再的向寧王表達着自己內心的感動之情。
等寧王一出門,蘇杏立刻就呲牙咧嘴起來,雖說剛才只是做個樣子,可畢竟還是得動彈動彈的啊,不疼才怪。同時,她不由得白了眼在旁邊冷笑起來的劉青兒,你丫真是閑出屁來了,見個人就要黑我一把。想借寧王的手借刀殺人,你也得看看寧王同不同意,真以為一個包養戲子的王爺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半點智商都沒有嗎?
劉青兒細碎輕微的聲音響起:“寧王殿下有多看重雲官兒,整個興慶園無人不知。”
“關我屁事?”蘇杏撇嘴,要是真喜歡雲官兒。就把人帶回您那王府裏去相親相愛啊,還把人留在戲園子裏唱戲幹啥,所謂真愛,就是要沖破世俗的偏見,沖破你那皇帝老子的威壓,沖破無事不挑的禦史谏官的找茬嘛。
“不用你嘴硬。”劉青兒輕哼了一聲,雲官兒待這死丫頭明擺着與衆不同。不信這話傳不到寧王耳中去。別的不說,就光這屋裏,雲官兒何嘗讓別的女人進過。更別說住在這裏頭了。
好端端的一個妹子,就因為單戀失敗,搞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仇恨,值得麽?蘇杏無奈的嘆息。不過。還是那句話,關她屁事。她又不是善心大發來做聖母的,有必要費心巴力的幫劉青兒打開心結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嗎。她又不缺朋友和家人,小日子過得很滋潤,沒那興趣用自己的熱臉去溫暖劉青兒的冷屁股。
“青兒啊。你猜他們倆現在走遠了沒?”看着劉青兒那張陰沉沉的小臉,蘇杏忽然開口問道。
“關你屁事。”劉青兒也回了蘇杏這一金句。
“是不關我的事兒,但可能關你的事兒啊。”蘇杏詭秘一笑。
那個妖孽和寧王不會走太遠的。畢竟寧王是敏感人物,不好滿處亂走。而且。雲帆連煮藥的事情都不肯交給劉青兒,估計也不會放心留劉青兒在她這裏,而自己離開太遠。
所以,她說話大聲一點的話,應該會有人聽見的,哈?
劉青兒戒備的看着蘇杏,不知道她又要出什麽損招。
可是,蘇杏只是努力的呼氣吸氣。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劉青兒你個死蹄子,有本事也去受個傷躺下來啊,別在我跟前小聲嘀嘀咕咕,說什麽心疼你主子,替你主子不值,我還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啥?你不就是半夜往人家屋裏鑽的時候發現床上的是我不是他嗎!你說的那話有本事跟我這樣大聲喊出來,別鬼鬼祟祟的嘀咕,你還怕誰聽見啊你!”丫的要拉情敵咱一起拉,別到時寧王寧殺錯不放過的時候只砍我一個。
劉青兒的臉漲的通紅一片,她又不傻,還能聽不出蘇杏這話是什麽意思麽,怒視着蘇杏低吼道:“你給我閉嘴!”
“讓我小聲點,讓我別說了?我呸,你有臉做還怕人家說?”不愧是唱高音的,就算是受了傷,蘇杏這嗓門也絕不會讓劉青兒失望。
寧王好笑的看着雲帆:“你這裏,似乎熱鬧的很。”
“靜極思動吧,也該熱鬧熱鬧了。”雲帆搖搖頭,視線根本沒往自己房門那邊轉,“橫豎那房間讓她睡過,今後我也不會再用的了,由着她們鬧去。”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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