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詭異的夢
門總算是掏出了匕首,我把它藏在袖子裏,讓後将留音石放回枕頭下面,一邊想着那些讓我疑惑的東西一邊等着夜幕來臨。這天晚了,他們總會給我送些吃的吧,或許我可以趁着那個時間逃出去……
這樣想着,黃昏也漸漸過去,天也黑了下來。
“吱呀”一聲被推開,我擡眼去看,昏黃的燈光裏的他修長挺拔,也是別樣地好看,只是他的眼睛不是琥珀色,眼神裏也沒有那個人的疏離和冷漠。我不自然地往後退一步,匕首在袖子裏,将我的手硌得生疼。
他緩步走過來,臉色溫柔,看樣子酒已經醒了。我說,你別過來,我打不過你,可是我是有骨氣的,你羞辱我,我真的會輕生的!
他嘆了一口氣,将手裏的一包東西放了下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天茶莊茶點,還有一份聚福樓的燒鵝,過來吃吧。”
聚福樓,他去了水月城麽?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我又咽了一口唾沫,這次是饞的。肚子很餓,可是依舊沒那個膽量。我說,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下毒!
他垂眼笑了一笑,自己夾了一塊先吃了。然後轉頭對我說,“你看,沒毒。”
沒毒?沒毒當然好,更重要的是我想讓他出去,苦于怎麽開口,他先說了話,“一起吃吧,這個我買了一下午,所以也沒吃。”
他的眼神裏有少許落寞,有些自嘲地笑了,“我也想放你回去,帶你回一次水月。可是,終究是沒那個勇氣,已經放手一次了,再沒有勇氣放手第二次。”
我“嘿嘿”笑笑,對他那些讓我摸不着頭腦的話也習以為常。伸手去拿燒鵝,啃了一口,滿嘴是油,我問,“吃這個當然還要聚福樓的青梅酒,這個葷腥油膩,配上青梅酒,有些發酸有些甜,這樣才好!”
他笑了,白皙的臉帶着些許柔情,“你要喝酒?”
我繼續啃,點頭道,“嗯啊。”
他說沒有青梅酒但是有梅花瓊可以嗎?我張大嘴看他。梅花瓊是少見的好酒,就是我那時處在水月城跟昔夜還沒有鬧翻的時候才喝過幾次。那時他不許我喝酒,說女子喝酒,失貌失德,你本就無貌無德,喝了像個什麽樣子。可是我嘴饞,還是趁他不注意偷了幾盞嘗了嘗鮮,最後還被他罰得洗了三盆衣服,手都泡腫了。現下有現成的好酒,有便宜幹嘛不占?我說要喝,幽木羽溫柔笑笑,“你以前也喜歡喝。”
我“呵呵”笑笑,“是啊是啊。”
梅花瓊比聚福樓的青梅酒烈得多,喝了幾口我就有些頭暈。我還是有些害怕失貌失德的,三分醉的時候就将那杯子推給他,“不了不了,再喝就要醜态百出了。”
他默不作聲,自己一杯接着一杯,我看得脊背發寒,攔住他,“你別喝了,這樣傷身體。”他冷笑了一聲,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了?我一聽這話又不對勁,趕緊閉了口,有些尴尬,自己低頭喝了幾杯,喝得頭暈腦脹,眼冒金花。
他攔下我,“你別喝了。”
我擡眼看他,睡眼惺忪的,“我不喝酒在這裏幹嘛?那好吧,我回去睡覺。”說着就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偷看他的臉色。
還好還好,他沒什麽表情,估計我這樣走應該也沒什麽事。剛跨出門,他倚在椅背上,懶洋洋地,“也別裝了,逃不過去。雲花蔭和雲天河已經在我手上,這兩天多休息,三天後都會準備好。”
我假裝迷迷糊糊地,應他,“嗯,好好,都好……”
說完就往外走,風一吹,人清醒到頭疼。擡頭看看那月亮,半圓半缺,傲慢地立在那裏,從未變過。我哭喪着臉,三天,昔夜你可一定要找到我啊。
還有花蔭和天河,他們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在幽木羽手上?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更複雜了,我也不能保證能護他們安好如初。
回到四季閣,良辰美景已經睡了,看見我回來,驚訝道,“呀,姑娘怎麽回來了,還以為你要在幽蓮宮過夜呢……”兩個人後來的話被我冰冷的眼神堵住,都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洗漱完躺在床上,越躺越清醒,直到四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然後開始做起了夢,詭異,但是真實。
我坐在四季閣的屋頂上,幽木羽遞給我一塊留音石,笑笑,“給你的。”
我白眼看他,“呦,下這麽大本錢,夠用心的呀。”然後伸手拍他的肩膀,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你真的要把這個給我,這是無價之寶啊,給我不是浪費了嗎?”
他從後面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膀上,“你才是無價之寶,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
我看見我的臉痙攣了一下,很快恢複過來,很努力地笑笑,也沒有反駁,也沒有其他動作……我呸!我就這樣接受了,雲穿夏你個小蹄子,你把昔夜放到哪裏了?
我沖過去要罵她,腳卻動不了,像有誰抱着我的腿似的。頹廢地坐下,一直看着那兩人親親我我,摟摟抱抱。心裏的某一塊像是裂開一樣,血淋淋地發疼。
忽然間又來到另一個場景面前,竟然是花蔭和昔夜大婚。當年昔夜和花蔭成婚,我獨自一身在外,并沒有參加。現在倒是見了,他們成親的那晚,我也在,幽木羽就坐在我旁邊。昔夜坐在最上面,臉上的冷漠和疏離看得我心裏發酸,他旁邊坐着笑靥若花的花蔭。我怒罵一句,“你娘的,笑得這麽開心,沒看見昔夜心裏不爽嗎?”不過也對,昔夜向來是那個表情,眼神裏的冷暖變化少有人看得出來,花蔭不知道很正常。那好,你不懂他你還要嫁給他,缺心眼啊你!
然後我離開了坐席,一個人坐在那棵白束上看月亮。幽木羽跟過來,坐在我旁邊,“怎麽了?”
我吸了吸鼻子,“我們之間不合适,所以,還是請你別這樣對我好了,不值得。”他的臉漸漸冷下來,我像是沒有看見似的,繼續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雲浮是滅在你們幽蓮手上的,我不可能忽略以前的所有跟你在一起,即使我想那麽做。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對不起。”
幽木羽沒再說話,溫柔的眼睛裏充滿了陰骘,他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的意思,聖地已經沒了,這些你竟然也不在意。這些天,你不拒絕我,是為了昔夜能答應與雲花蔭的婚事。可是,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把自己的愛人親手推給別人,你又是怎麽想的?
我不再說話,竟是號啕大哭起來,像是悲傷再也壓制不住,淚水如同決了堤一般洶湧。
我:“……”
這又是什麽情況?花蔭和昔夜成親的時候我也在,還鬧了這麽一出……這是在做夢吧!我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不疼,果真是做夢。
我一步一晃,竟然又走到了寒峭宮。寒峭宮的燈光幽暗而陰森,我像是一個病重的人一般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不是像病重的,其實就是病重的。
昔夜過來喂我藥,我躺在他懷裏,搖搖頭,“別喂了,我自己尋的死,又怎麽輕易肯活?”
我的心快要被吓得跳出來。我自己尋的死?不會吧,像我這樣的人,也會尋死麽?是做夢吧?我又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不疼,确實是在做夢。
既然是在做夢,就看看吧,說不定這些跟我以前有關呢……我坐了下來,擡頭去看那詭異的畫面。
昔夜“砰”地一聲将碗摔在地上,因為他的身子動了一下,那個雲穿夏受到了碰撞,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沉下臉來,小心地幫她拍着背,怒火像是一觸即發,可是,他沒有發出來。
“我”伸手去摸他的臉,像是在摸一件至寶,語氣凄涼地,“第一眼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那時候,你就跟現在一樣好看,我就跟着你跑前跑後,偷偷給你送飯和水,完全不管那些人怎麽視你為豺狼野獸……咳咳……後來,你問我要不要來水月看看,我知道你是随便說說,可是,我還是心花怒放,厚着臉皮跟着你來了這裏……”
我一身雞皮疙瘩,指着那個雲穿夏,恨鐵不成鋼地,“你啊你,這樣的話你也說出來,還要不要臉了?就算是真的,這種話也應該埋在心裏啊,他好看,跟着他來了水月,說出來真不害臊!”
昔夜還是冷着一張臉,只是那眼神裏,全是溫柔。我覺得此刻的她應該好好地說好話哄昔夜開心,別讓他發了火。但是那個雲穿夏話鋒一轉,接着道,“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自作自受,別無他求……咳咳……這些年我欠你的太多了,死了還要再這樣……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願意答應,可是……咳咳……花蔭雖然性子烈脾氣不好,可是,她沉魚落雁,才藝過人,又冰雪聰明……咳咳……她也只認定了你一個人。這些年我沒什麽朋友,就當我求你,求你應了她吧……咳咳……”
說完這些話,雲穿夏斷了氣,手垂在那裏,清淡的臉白得吓人,昔夜抱着她,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聲音哽咽,明明悲傷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在壓制着不讓自己出聲。
“這才是昔夜嘛,什麽都埋在心裏。”我指點着,又朝着那雲穿夏說,“這個就不像我了,我哪有那麽大方,還讓昔夜娶花蔭……”
說着,那昔夜擡起了頭,臉色也煞白得不行,忽然就倒過去了。不是吧,暈了?我奔着跑過去要扶他,這也……也……雲穿夏死了,昔夜會痛苦到暈過去?我死了,昔夜會嗎?不見得吧……那冰山臉錐子心的家夥會傷心成這樣?
此刻的昔夜安靜躺在床上,頭枕在我腿上,漂亮的臉安靜如初,從來都是這麽好看……這個情形……我突然覺得好眼熟,就像在哪裏見過似的,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頭忽然很疼,發裂地疼……可是,這不是在夢裏麽,怎麽會有痛覺呢?正苦惱着,便聽見良辰美景兩個人甜甜的聲音,“姑娘,起床了,木羽大王說今天帶你去挑婚服。”
我一身冷汗驚醒,坐起來,看看外面,天已經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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